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迷局：绯色官途》 第1章 招待所里的桃色陷阱 县政府招待所2号楼306房。 晚上九点多钟，郝枫拿着一份资料走到房门前，正要举手按门铃，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轻轻推开门叫道： “刘县长。” 里面没有应声，却扑出来一股女人的幽香。 郝枫想退出去，看到房间里的写字桌上放着一只手机。 刘县长的手机也放在这里，人肯定没有走远。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郝枫走进房间，把资料放在写字桌上，同时拿出刘县长的手机按亮一看，屏幕上出现一条简短的微信： 静岚，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302房。 刘县长到市里来的男领导房间里去了。 郝枫正犹豫要不要把资料送到302房去，过道里响起脚步声。 郝枫惊慌起来，赶紧走到门口去看，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一个啤酒肚的矮胖男人正勾着刘静岚的香肩，右手耷拉在她胸前，朝门口走来。 他们的脚步都有些摇晃，显然是喝多了。 郝枫是去年考取公务员，当上县政府办公室文字秘书的。因为公文写得好，受到几个同事，特别是他的顶头上司杨卫飞的嫉妒和打压，一直抬不起头来。 两个月前，从上面空降来一个女副县长，分管文教。她叫刘静岚，今年二十九岁，只比郝枫大三岁。 刘静岚原来是南江团市委副书记，是个绝色美少妇。她一来，江滨县政府办公层上顷刻蓬荜生辉。 她到任后，看了郝枫写的两篇公文，赏识他的才华，在一次会议上公开表扬他。 这就引起了杨卫飞的不满，杨卫飞就想搞走郝枫。今天晚上，他让郝枫到女领导房间里来送资料，就是一个桃色陷阱。 天哪，他们来了，怎么办啊？ 郝枫赶紧缩回头，心里惊叫一声，吓得不知所措。 要是走出去，就被两个领导看到，他擅自进入女领导的房间，前途就没了。 其实，这时候他索性坦坦荡荡走出去，就说是杨主任让他来给刘县长送资料的，也没什么，领导不一定就对他有看法。 可郝枫一紧张，头脑就发了昏，竟然轻轻虚掩上门，赶紧缩进房间，慌乱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宾馆房间里哪有可躲藏的地方啊？ 衣柜太小，根本藏不住人。 情急之下，郝枫只好钻进卫生间。但不敢关上，只能半掩在那里，他赶紧躲在那块浴帘的后面。 怕脚露出来，他站在浴缸边上。可头顶又太高，站直身子会冒出浴帘，他只好弯腰佝背站着，把那份资料卷在手里。 两个领导跌跌撞撞走进房间，“呯”地一声关上门。 “静岚，你调到这里来，我们见面就不方便了。” 这是男人的声音。 “龚市长，不要这样。” 刘静岚娇柔的声音： “你胆子太大了，直接到这里来找我，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郝枫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听到他们的声音，也激动得嘴唇发干。 男领导要拥抱住刘静岚，刘静岚在躲避他。经过卫生间门口时，刘静岚突然身子一震，随后猛地推开男人，迅速把他推出门： “快走，我想起来了，有人要来我房间送资料。”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刘静岚就“呯”地把门一声关上。 郝枫拉紧浴帘，贴着墙壁站在浴缸边上，紧张得气都不敢透。 他希望刘静岚不要来冲澡，就在床上睡下。等她睡着了，他再轻轻开门走出去。 “啪。” 卫生间里的灯亮了。 郝枫差点吓死，头脑里一片空白。 刘静岚走进卫生间，郝枫缩在浴帘后面的墙角一动不动。 “刷。” 刘静岚猛地拉开浴帘，瞪大眼睛怒视着郝枫： “郝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躲在里面？” 郝枫吓得魂不附体，羞得无地自容。 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两腿在瑟瑟打颤。 “你给我出来！” 郝枫被女领导当场抓住，又这样吼出来，反而镇静下来。 他从浴缸上跨下来，走出卫生间，把手里的资料放在写字桌上，低头站在刘静岚面前，嘴里嘟哝： “刘县长，我错了。” 刘静岚厉声追问： “你为什么到我房间里来偷看我？” 郝枫这才抬起头看着她：“是杨主任叫我来送资料的。” “杨主任叫你来送的？” 刘静岚心头一跳： “我让他在八点钟之前送来的，他自己不送，却让你来送，你上他当了。” 郝枫听刘静岚这样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女领导理解了他，又告诉他一个情况： “杨主任还让我九点以后送来，他说来得太早，你不在房间里的。” 刘静岚又羞又气道： “刚才，我从浴帘上端看到你半个头顶，连忙把他推出去。不然你看到不该看的情景，前途就完了。” “要是被他发现，弄不好你连性命都不保。” 郝枫的心揪紧了： “刘县长，我根本没想要偷看你们。我骑自行车来到这里，见你房间里没人，就走进来，想把资料放在写字桌上就走。” “可这时，你们正好从过道里走过来。我吓死了 ，怕走出来被你们看到，就没前途了。” “我吓昏了头，赶紧缩到卫生间里，想等他走了，你睡着了，才溜出去，没想到......” “刘县长，我躲在卫生间里，什么也没看到，真的。” 刘静岚垂下头想了一会，抬起头眯眼看着他： “我跟他其实没什么，只是他一直想打我主意，我躲他才到江滨来的，没想他又追过来找我。” 刘静岚替自己解释了一下，才说道： “我看你文稿写得不错，要是开除你，就浪费一个人才了。而且就是开除你，也封不住你的口。” “你也知道，这种事要是说出去，不管有没有事，都会传出绯闻，毁掉两个人的政治前途，还会影响两个家庭。” 郝枫信誓旦旦出声： “刘县长，我以人格担保，保证不说出去。” 刘静岚非常重视这件事，再加上她刚来江滨，一个知己也没有，就想趁机收编郝枫： “我让杨卫飞来送资料，杨卫飞自己不来，让你来，不只是想陷害你，也是有人在背后针对我，看来江滨官场很复杂。” “郝枫，你也要当心！” 第2章 说话竟然那么露骨 说着她站起来说道： “你快走，被人看到你从我房间里走出来，就更加说不清了。” 郝枫如蒙大赦，感激出声： “那刘县长，我走了。” 说着他就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想起来了： “对了，刘县长，我们扫个微信吧，有事我直接向你汇报。” 郝枫拿出手机跟她扫微信，再互存手机号码。 存好号码，他转身往外走去。 “慢！ 刘静岚轻声叫住他。 郝枫身子一震，倏然止步。 刘静岚走到他背后，把右手在他左肩上拍了一下。 郝枫身子一挺，回头看她。刘静岚近距离站在身后，冲他媚然一笑： “郝枫，你坚定地跟我站在一起，就会因祸得福。” 郝枫被她洁白的肌肤和曼妙的身材，还有身上一股迷人的幽香，以及这句带有暗示性的话语弄得激动不已。 因祸得福？得什么福呢？是艳福还是官运？ 郝枫边想边说道： “谢谢刘县长，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刘静岚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轻声对他道： “快走，注意保密！” 郝枫闪出门，迅速朝楼梯口走去。 走到楼下，他骑着自行车往县城他的租屋赶去。 他没想到今晚因祸得福，无意中与一个美女领导结成同盟。 这也许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刘静岚是他仕途的第一个红颜知己。 可他想想又摇头否定，你不要开心得太早，官场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前面等着你的，恐怕是陷阱和荆棘啊！ 果真，第二天上午一上班，一系列连锁反应就来了。 郝枫在位置上坐下不到十分钟，杨卫飞就用手把他招出办公室，打量着他问： “郝枫，昨天晚上，资料送给刘县长了吗？” 郝枫镇静回答：“送给她了。” 杨卫飞本想装糊涂的，但郝枫神色镇静，一点异常也看不出，他才憋不住问： “你看到什么了吗？” 郝枫心里一愣，表面上也装出惊讶的样子： “没有啊，刘县长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把资料交给他就走了。” 杨卫飞不相信追问：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你不是让我九点以后去吗？我到那里，大概是九点半吧？刘县长在房间里看电视。” 杨卫飞见问不出什么，暧昧一笑： “没事，我随便问问，你进去吧。” 郝枫走回办公室不到半个小时，办公桌上的分机电话就响起来。 他来这里工作后，这电话从来没有响起过，今天怎么突然响起来了？ 郝枫好奇地拉起来接听，竟然是县长曹兴旺打来的： “郝枫，你过来一下。” “啊，曹县长，你叫我？好好，我过来。” 郝枫挂了电话，呆住。 他来这里工作一年多，曹县长从来没有招他谈过话，甚至连直接跟他说句话也没有过，今天怎么突然叫他过去？ 是什么事呢？难道就是昨晚的事？ 郝枫只呆呆地想了一会，就站起来朝最东边的县长室走去。 “曹县长，你叫我。” 曹兴旺格外热情，冲他淡笑了一下，才指着前面的工作椅道： “对，小郝，你坐。” 郝枫小心翼翼坐下，心里紧张起来。 “我听杨卫飞说，昨天晚上他家里有事，让你把资料送给刘县长的。” 曹兴旺两眼紧紧盯着郝枫，直截了当出声： “你送过去，看到什么没有？” 郝枫更加紧张，忽闪着眼睛不敢跟他直视。 曹兴旺四十五六岁年纪，长方脸，浓眉毛。他西装革履，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曹县长，刚才杨主任也问过我了。我大概是九点半到那里的，刘县长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我把资料交给她就走了，没有走进去。” 曹兴旺也是暧昧地笑了： “小郝，你没有说实话。” 郝枫心头一跳，愣住。 曹兴旺声音低沉道： “南江市常务副市长龚学文来我市检查工作，我让刘县长跟他说一下我们撤县建市的想法，刘县长才让杨主任送资料的。” 郝枫心里一动，原来真的不只是杨卫飞要害我，而是曹县长打压刘静岚的一个阴谋。 其实曹兴旺对刘静岚，也不是一开始就打压的。 刘静岚来江滨后，曹兴旺见她长得漂亮，身材魔鬼，也想打她主意。 但他试探过刘静岚三次，刘静岚不仅不理他，还喝斥他。他就爱不成，仇相见，不只是在工作上打压这个有恃无恐的冷艳副手，还要报她的色仇。 “可龚市长说是来检查工作，却根本没有检查。昨天傍晚来，住了一个晚上，今天早晨就走了。你说，他到底来干什么？” 郝枫极力保持镇静。 “小郝，你要跟我说实话，你到了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曹兴旺有些迫切追问：“龚学文不在刘县长房间里？” 郝枫摇头否认： “曹县长，真的没有，我没有看到龚市长，也不认识他。” 曹兴旺沉默了一会，有些神秘地冲郝枫一笑： “小郝，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这是为你好。” “你还年轻，文笔也好，应该有前途。你考取公务员就不容易，要珍惜这个机会啊。” 曹兴旺压低声关切道： “你不能傻傻地替人保密，那没有用。更不能被人拉下水，站错队，这是要毁了你一生的。” 郝枫没想到一个堂堂县长，说话竟然那么露骨。 “人家是来这里镀镀金，马上要走的，你明白吗？” 曹兴旺煞费苦心地劝着郝枫，他感觉郝枫没有说实话，已经上了刘静岚的贼船，也有可能已经被刘静岚用美色征服了。 要是郝枫敢说实话，刘静岚与龚学文有关系，他马上就让刘静岚滚出江滨县。 他能当县长，上面也有人，根本不怕只是常务副市长的龚学文。 曹兴旺见郝枫犹豫着不肯说，只得用官职诱惑他： “小郝，你不用怕，你只要说实话，我提你当综合科副科长。” 郝枫愣愣地看着曹兴旺出神。 “那可是副科级，你知道副科级意味着什么吗？要是调到下面哪个局，就是副局长啊。” “是吗？” 郝枫惊讶出声。 第3章 又一个陷阱 他也算是官场中人，怎么对官职不动心？可为了一个副科级，他真的要出卖女领导，出卖良心吗？ 不行，他在心里马上作了否定选择。 “曹县长，谢谢你关心，能跟我开诚布公说这么多。” 郝枫文才好，口才也不是一点没有： “可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总不能捏造事实诬陷人吧？” 曹兴旺立刻沉下脸，声音严厉起来： “那好，小郝，我把该说的话都对你说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希望你不要后悔。” “你也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来跟我说。” “但不管怎么样，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也希望你保密。如果你告诉她，后果是什么？你应该能想到，去吧。” 曹兴旺失望地往外挥挥手。 郝枫站起来走出去。 回到办公室，郝枫想了一下，马上拿出手机，把这个情况用微信告诉刘静岚： 刘县长，刚才杨主任和曹县长都找我谈话，问昨晚的事，我坚决不说，他们很生气，但我不怕！ 他们真的在针对你，你要小心！ 过了好一会，刘静岚才来回复： 郝枫，你做得很好，但你会遭到他们的打击报复，你更加要当心！ 没想到只过了两天，打击报复就来了！ 这天下午两点多钟，杨卫飞走到郝枫办公桌前，用命令的口气对他道： “郝枫，滨海开发区新能源发电厂工地发生安全事故，你马上赶过去，写一篇新闻统稿，发给各个媒体。” “县政府的意思是：只报受伤人数，不提死者情况。你要在下班前，把稿子交给我！” “好的，杨主任。” 郝枫得令后想都没想就站起来：“那我怎么过去呢？” “曹县长和负责安全工作的林副县长等人已经去了现场，你出去叫辆网约车，回来我给你报销。” 郝枫背着一只双肩包迅速走出去，边走边拿出手机叫网约车。 他刚走到下面的大门口，网约车就到了。 郝枫用手机搜索新能源发电厂地址，再打开百度导航，让司机照着导航开。 半个多小时，到达开发区发电厂工地。 工地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工地已经停工，气氛十分沉重。 发电厂高大的冷却塔外围模板和钢管脚手架倒塌，压死六人，压伤十一人。 这是特大安全责任事故！ 工地上救护车来了四辆，运尸车开来三辆，有关部门负责人都到了，在紧张处理后事。 工地外围拉起了警戒线，外面站满警察，如临大敌。 先行得到消息的几个死伤者家属在呼天抢地哭喊，有人围着他们在不停劝说。 一个个伤者鲜血淋漓地被送上救护车，盖着黑布的死者被抬上运尸车。 现场乱得像一锅粥，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郝枫的心情也十分沉重，想走进事故现场去看一下，却被一个警察拦住。 “我是县政府秘书郝枫，奉命前来采写这个事故的统稿。” 说着他掏出工作证。 警察看了一下他的证件，指着前面一幢小楼： “郝秘书，那里是事故现场指挥部，你去指挥部采访吧。” 郝枫转身朝小楼走去。 走进小楼，郝枫看到县长曹兴旺脸色阴沉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四周站着一群人。 有几人他认识，其中一个是江滨建设集团总裁，叫施国宏。 他警惕地看了郝枫一眼，轻声对曹兴旺说了一句什么。 郝枫径直走到曹兴旺面前： “曹县长，杨主任让我来采写一篇新闻统稿。” 曹兴旺看了施国宏一眼，挺直上身说道： “小郝，这事不能如实报道，事故现场不允许记者进入，所以让你来写一篇新闻统稿。” 郝枫心里“格登”一下，感觉事情来了。 刚才他只以为这是一个写稿任务，根本没有想到会有陷阱： 不如实报道，就要承担瞒报的责任。要是坚持如实报道，曹兴旺他们就有了打击报复他的理由。 郝枫心里有些不安，嘴里轻声问道： “为什么不能如实报道？” 曹兴旺朝施国宏使了个眼色，施国宏走上来解释道： “郝秘书，承包这个工地的，是我们江滨县建设集团。工地发生事故，死亡三人以上，就是重大安全事故。” “我们江滨建设是特级资质，发生重大事故，资质证书不是被降级，就要被吊销。这不仅对江滨建设集团承揽工程有影响，而且会对整个江滨县的经济发展都将产生不利影响。” “受伤五人以上，安全生产证书也要被吊销，江滨建设集团就不能承接工程，这对我县每年都要造成两三个亿的财税损失。” 说着他求救般看了曹兴旺一眼。 曹兴旺接口对郝枫道： “所以县政府决定，只报受伤三人，零死亡。” 郝枫忍不住说道： “国家不允许瞒报，瞒报是要负责任的。” “啪！” 曹兴旺一拍前面的桌子，两眼一瞪： “让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郝枫愣住。 曹兴旺这样为江滨建设集团和施国宏说话，难道只是为了江滨经济考虑吗？ 这里有没有私情？施国宏有没有给曹兴旺好处？ 郝枫没有说话，曹兴旺又严厉出声： “你不写，就给我滚出县政府！”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郝枫气得热血上涌，真想掉头就走，打击报复也不能这么快吧？ 可他想到刘静岚，就想给她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这时，负责安全生产的副县长林德斌走上来劝说： “郝秘书，你要理解曹县长，他也是为江海县的经济和名声着想啊。” 郝枫被他按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是县政府的意思，就是有什么责任，也不要你承担的，你怕什么？” 郝枫既不想向强势的权力低头，也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公务员岗位，心里很矛盾，低着头坐在那里想着对策。 突然，他脑子里一闪，想到一个办法，马上镇静地站起来道： “好吧，曹县长，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写。” “我走了，回去写好，交给杨主任，他下班前要的。” 第4章 我没有看错你！ 曹兴旺还是阴着脸说道： “小伙子，你想在官场上混下去，就要好好向杨主任学学怎么做秘书。” “知道了，谢谢曹县长。” 郝枫道了一声谢，走出去，还是叫了一辆网约车回县政府。 走进办公室，郝枫迅速打开电脑写起来，如实对安全事故作了报道，文字不长，只有三百多字。 写这种稿子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不到一个小时就写好了。 郝枫按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钮，走进副主任办公室，把打印出来的稿子放到杨卫飞办公桌上： “杨主任，这是你要的安全事故统稿。” 杨卫飞拿起来一看，气得眉毛倒竖，破口大骂： “郝枫，你不想在这里混了是不是？” “曹县长让你写零死亡，只有三人受伤，你却如实照写。”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跟县政府作对吗？” “杨主任，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敢瞒报。瞒报的责任，我可担不了，就实事求是地写了。” 杨卫飞提着嘴角冷笑： “你一个小秘书，敢这样对付我们，吃了豹子胆了？” “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才这样有底气的？” 郝枫当然听得懂，他是指刘静岚，连忙摇手道： “杨主任，你不要冤枉人，这事我一个人也没有说过。” 杨卫飞眼睛阴险地瞄着他，想了想道： “郝枫，我们只是让你写一下，又不让你承担责任的，你怕什么？” 郝枫镇静道：“杨主任，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对，你拿去改一下，我马上要向各大媒体发统稿，再给有关单位打招呼。” “好吧，那我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去改。” 叶枫有意把这话说得很响。 他拿过稿子去修改，一会儿改好，再去交给杨卫飞。 杨卫飞一看，嘴里嘀咕一句： “这还差不多，去吧，我这就发出去！” 郝枫转身走出去。 杨卫飞看着他的背影，提着嘴角不屑地哼了一声： “哼，你想跟我们作对，还嫩了点！” 当晚，网络上和手机颤音等平台上，就出现了这个安全事故的消息： 江滨县一发电厂工地发生安全事故，致三人受伤。事故发生后，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县长曹兴旺等领导立刻赶到现场，处理善后事宜，并马上召开全县安全生产会议...... 第二天，省市一些报纸和电视台也出现了同样内容的新闻。 晚上，郝枫打电话向刘静岚汇报这个情况。 刘静岚听后表扬他道： “郝枫，你干得不错，我没有看错你！”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 说着就“啪”一声挂了电话。 郝枫想跟她多说几句，听听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却被她冷冷地挂了。 他看着手机，感到这个美女领导有些神秘。 只过了三天，这个神秘就有了反应。 这天下午两点多钟，南江市常务副市长龚学文带着四个人来到江滨县，直接走进县委书记办公室。 龚学文挺着啤酒肚走进去，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洪伟泽连忙站起来迎接： “龚市长你好，欢迎你们啊。” 龚学文跟他握手后在会客区里坐下，洪伟泽马上给他们泡茶。 坐下后，洪伟泽看着龚学文问： “龚市长今天来江滨，检查什么工作啊？” 龚学文沉下脸反问： “洪书记，江滨出了一个重大安全事故，你不知道吗？” 洪伟泽如实回答： “发生事故的时候，我在省里开会。回来他们跟我说了，这个教训很深刻。我正准备跟曹县长商量，召开一个全县安全生产工作会议，吸取教训。” 龚学文不客气打断他： “在这个安全事故上，江滨县存在谎报瞒报情况。我们得到群众举报，马上下来调查。” “谎报瞒报？” 洪伟泽惊讶地瞪大眼睛。 龚学文追问： “洪书记，这么大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只说受伤三人，已经妥善处理好了。江滨建设集团吸取这次事故的深刻教训，对各个工地进行检查整顿。” 龚学文脸色更加严厉： “这是一起建筑工程中的特大安全事故，死六人，伤十一人。新闻中却只报伤三人，零死亡，这是瞒报。新闻中还说，县政府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这是谎报。” “谎报瞒报的性质十分严重，必须进行严肃查处，对相关责任人要追究责任，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洪伟泽一听非常生气，马上拿出电话打曹兴旺手机： “曹县长，你在哪里？是这样，南江市常务副市长龚学文带市里安全生产领导小组的人来到我办公室，说我们在发电厂安全事故上，存在谎报瞒报情况，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曹兴旺愣了一下，一口否认： “我在天隆乡检查工作，一时赶不回来，我让负责报道这件事的杨卫飞过来一下。” 挂了电话，不一会，杨卫飞就走进来。 见龚学文坐在这里，他愣愣地看着几人，脸露畏惧之色。 洪伟泽劈头就问：“杨主任，发电厂工地事故，是谁让你们谎报瞒报的？” 杨卫飞吓了一跳，但马上镇静下来： “洪书记，是郝枫去现场采写的新闻统稿，他交给我后，我没有核实，就发给几家新闻媒体，我有失察责任。” 洪伟泽眉头皱紧： “郝枫只是一个秘书，为什么要谎报瞒报？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这里肯定有问题！” 他想了想，对龚学文说道： “龚市长，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调查核实后，对相关责任人作出处理，再向市政府汇报。” 龚学文点头同意： “行，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把事故真实情况和处理结果上报市政府。” 说着站起来： “我们先去调查核实一下，然后直接回市里，等你们把处理意见报上来，市政府再作处理决定，并对外公布。” 洪伟泽想公一下他们的关，不能因为这件事把江滨县弄得太难堪： “龚市长，还有郁主任，要不要我们派人陪你们下去？” “不用，我们自己去。” 龚学文一口拒绝。 第5章 背后的较量 洪伟泽还是热情挽留： “那你们调查回来，吃了晚饭再走。来不及走，就住在县政府招待所。” 龚学文想到刘静岚住在县政府招待所，心里不觉一动。 上次专门来找她，没有达到目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刘静岚突然把他推出门。 回到自己房间，他发微信让刘静岚到他房间里去，刘静岚不回，也不去。 半夜三更，他去敲刘静岚的房门，刘静岚没有应声，也没有开门。 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名正言顺，可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刘静岚让他抓住这个机会，整一下曹兴旺。 他要查清事实，再提出处理意见，提交市委常委讨论，不能因为私情而坏了大事。 “不啦，希望江滨县不要给我们整个南江市抹黑。” 龚学文说着掉头就走。 他们走后，杨卫飞犹豫了一下，对洪伟泽说道： “洪书记，要不要让刘县长出面，给龚市长打个招呼？” 洪伟泽不理解：“怎么要让刘县长打招呼？” 从外地空降来当县委书记的洪伟泽不知道情况，杨卫飞暧昧一笑： “刘县长跟龚市长关系不一般，她出面打招呼，肯定管用。” 洪伟泽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关系不一般，你是指什么？杨主任，这种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就是有关系，刘县长也不会给龚市长打这种招呼。” “这种事还是实事求是为好。现在，国家安全生产抓得那么紧，谁还敢谎报瞒报？” “等曹县长回来，我们讨论一下，对郝枫等人作出处理意见，马上上报市政府。” “好的，洪书记。” 杨卫飞要转身走的时候，还不忘告刘静岚一状： “但洪书记，我在想，这个情况龚市长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龚市长亲自下来调查？” 洪伟泽愣愣地看着杨卫飞，没有出声，眼睛却也不禁一亮。 杨卫飞见洪伟泽有所明白，连忙告辞出来。 走到外面，他赶紧给曹兴旺打电话，压低声道： “曹县长，龚市长带人去工地现场调查了，你要安排一下，不能让他们查到其他方面的情况。” 他是指海滨建设集团给他们送钱的事。 “这事肯定是郝枫告诉刘静岚，刘静岚再告诉龚市长，让龚市长趁机来报复我们，我们要小心！” 曹兴旺沉默了一下，说道： “就按我们商量的方案办，一口咬定是郝枫自己写的统稿，趁机把他赶出县政府。砍掉刘的左臂右膀，刘要想在江滨呆下去就难了。” “知道了，曹县长。” 杨卫飞挂掉手机，悄悄走到郝枫办公室门外，伸出头往里偷看了一眼。 见郝枫安稳地坐在电脑前忙着，他在心里哼了一声。 小子，你在这里呆不了几天了，还那么安稳地坐在那里，哼！ 郝枫也看到了杨卫飞的身影和得意的脸色，心里不禁一动。 他为什么偷窥我？ 郝枫对曹兴旺的怀疑更重了，在这件事情上，曹兴旺与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肯定有利益勾连。 出了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施国宏应该受到处分，轻则撤职，重则法办。 为了保住他的总裁职位，他出钱买通曹兴旺，让他瞒报保他。 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不然曹兴旺怎么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瞒报事实？ 要是能查到施国宏给曹兴旺送了多少钱，曹兴旺肯定完蛋。 可怎么才能查到这个事实呢？ 郝枫坐在办公桌前形似看着电脑，头脑里一直在想着这个办法。 第二天上午，曹兴旺一上班，就来到洪伟泽办公室： “洪书记，龚市长他们回去了吗？” 洪伟泽抬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昨天下午，我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来不及走，就住在这里。龚市长一口回绝，他好像这对事很生气。” 曹兴旺在他前面的工作椅上坐下。 洪伟泽的脸色不太好看： “曹县长，这事不是你在现场处理的吗？到底谁让郝枫瞒报的？” 曹兴旺一愣，随后一本正经回答： “洪书记，我是为了江滨的名声和经济考虑，决定封锁消息，不许记者进入现场，让郝枫写一篇统稿。” “可我没让郝枫谎报啊？什么县政府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这完全是郝枫的杜撰。” 曹兴旺断章取义，隐瞒真相，陷害郝枫： “这篇统稿，给我们江滨县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弄得我们相当被动。” “郝枫这小子真的不行，以为自己能写写稿子，就骄傲得不得了，听不进领导意见，还喜欢耍小聪明。这样的年轻人，根本不适合再呆在县政府办公室。” 洪伟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再说，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江滨县政府总得拿出一个处理意见，对上对下有个交代。” “洪书记，这事就交给我们县政府处理，你暂时不要过问，留条退路。到万不得已时，你好出面斡旋一下。” 听到这里，洪伟泽才表态： “也行。但曹县长，你要查清真相，作出公正合理的处事，不能只让一个小秘书背黑锅。” 洪伟泽话中有意，软中带刚。 他来江滨当了两年多县委书记，跟曹兴旺有矛盾，面和心不和。 曹兴旺一脸认真说道： “洪书记，你要相信我们县政府，我们一定搞清真相，对这事依据依规依法作出处理，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 洪伟泽又强调一句： “一定要查清楚郝枫是不是收了江滨建设集团的好处，才这样谎报瞒报的。 曹兴旺脸色一变，额头上冒起汗光。 洪伟泽最后指示道： “县政府作出处理意见后，要形成一个文件下发，对全县起到警示作用。” “好的，洪书记，形成了文件，我马上送你审阅。” 曹兴旺说着就站起来告辞。 ...... 县政府会议室。 今年第16次县长办公室会议在这里举行。 会议由县长曹兴旺主持。 今天，除了县长副县长和五个县务委员外，还特别邀请了几个大局局长列席会议，譬如县财政局，教育局，城乡建设局等。 刘静岚走进会议室，大部分人到了。 第6章 县长办公会议 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坐满了人，但第三县长的位置，也就是主.席位置左侧往后第二个位置，还给她空着。 刘静岚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下。 她的到来，会议室里顷刻为之一亮。 十多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朝她身上看去，她成了会议室里的娇点。 连坐在主.席位置上的曹兴旺也禁不住瞄了一眼，脸上泛起一种爱而不得的冷漠。 他的眉头也微微一皱，神情复杂地去看面前的日记本。 刘静岚从曹兴旺的神色上判断，曹兴旺今天除了要处理郝枫外，还要向她发难。 来江滨赴任后，她总共参加四次县长办公会议。 第一次曹兴旺格外热情地对她表示欢迎，然后极力炫耀他县长的权威。第二次曹兴旺用目光和话语试探她，有几句话说得很露骨，弄得她很尴尬。 第三次开会，曹兴旺就给她脸色看了。 前几天，曹兴旺在招她谈话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不是拍她手背，就是蹭她大腿，弄得她太难过，拉下脸喝斥了他一句： “曹县长，希望你尊重我，我不是这样的女人。” 曹兴旺当即愣住，脸色很是难看，但没有骂她。 他在第三次县长办公会议上，不点名地批评她道： “希望有些同志，不要因为长了一个漂亮的脸蛋，就孤芳自赏,骄傲自满，看不起同事，不尊重领导......” 刘静岚俏脸涨红，但没有反击。 今天是第四次会议，之前出现了一件情事，插进了龚学文和郝枫两个男人，又发生了一个安全事故和瞒报问题，曹兴旺在报复郝枫，也在寻找机会打压她。 “吴主任，出席会议的对象都到了吧？” 曹兴旺看向办公室主任吴卫东，吴卫东回答： “除了发改主任金宏钟在外地开会，其他人都到了。” “好，那就开始吧。呃，江滨县政府第16次县长办公室会议现在开始。” 曹兴旺宣布会议开始后，说了一个开场白，然后像往常一样，先让三个副县长汇报自己分管条线上的工作情况，提出需要解决的重要事情，再让大家讨论，最后不是由县长拍板，就是让大家举手表决。 “林县长，还是你先说。” 曹兴旺挺直身子，威严看向常务副县长林德斌。 林德斌干咳一声，坐直身子看了一眼面前的日记本，抬头看着大家，汇报前阶段工作情况后说道： “这段时间，我这边主要有五件大事要做，一是召开一个全县争创全国卫生城市和文明县市活动的动员大会，二是成立一个撤县建市领导小组，起草撤县建市申请报告。” “三是拍摄一个江滨县的电视宣传片，联系确定中央和省市电视台播放的时间。五是对发电厂安全事故责任人和瞒报责任人作出处理，并召开一个全县安全生产会议......” 他说的五件事中，没有需要举手表决的事情，只是在几件事情的费用上，譬如宣布片的拍摄费用和电视广告的投放资金，曹兴旺一个人拍板确定后，就算通过了。 最后一件事，曹兴旺看了林德斌一眼，拍板道： “这件事比较重要，很可能有争议，放到最后讨论吧。” 林德斌也是曹兴旺的人，他与曹兴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同意。 刘静岚还是像前几次一样，只听不说。 她刚来江滨，还在熟悉和观察阶段，对许多事情还没有发言权。 但她注意到会议有几个特点，一是曹兴旺非常强势，形似民主，其实十分霸道，许多事情都由他一个人拍板决定。 特别是涉及到经费问题，他总是最快插话，最先拍板，还都要插手，这就有问题啊。 这次瞒报事件，一定有背后的利益勾连。 可怎么才能搞到他的证据呢？ 看来还得让郝枫帮忙，她一个女人难于完成这个任务。 二是这里大部分班子成员都对曹兴旺很畏惧，或者说是他的人，唯唯诺诺，不敢提不同意见。 三是曹兴旺对她还贼心不死，在开会的时候，他的贼眼还一直在往她身上盯。 她今天穿的是件黑色连衣裙，端庄炫酷，却把胸前撑得过高，腰身收得太紧，呈了S形身材。 曹兴旺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的几个部位打转，看得到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下面施县长，你来。” 曹兴旺看向第二副县长施志伟。 施志伟也是先说了一下他分管的工交财贸线的工作情况，然后说四件事： “第一，江滨经济技术开发区需要增加八千万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第二，我县海灵电器集团要加快上市申请，第三，组织全县优秀骨干企业参加上海进博会......” 他说的四件事情中，有两件事让大家进行讨论，最后由曹兴旺拍板决定，两件事进行了举手表决。 最后轮到刘静岚，曹兴旺脸色镇静地看向她： “刘县长，你也说一下吧。” 刘静岚挺直身子冲大家微微笑了一下，实话实说： “我这边还是这样，因为我来江滨不久，还在熟悉工作阶段。” “这段时间，我也去了教育局，卫生局，文旅局，还有图书馆和影剧院等单位进行调研，还没有形成具体的工作方案，容我稍微再过一段时间，再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实施意见。” 曹兴旺听到这里，尴尬一笑，脸色一拉，粗暴打断她： “刘县长，你大概是下来镀镀金，马上就要走的吧？” 刘静岚愣住。 她知道曹兴旺今天要向她发难，但没想到这么急就向她开火。 “你来了也快两个月了吧？文教线这么多事情，你怎么就不抓起来的呢？” 曹兴旺的火气越来越大： “就拿教育局来说，县委常委决定，县城要新建一所完中，并掉乡下几所教育质量较差的中学，我们县政府就要实施这个决定。” “可你来了两个月，既不与教育局的同志到省里跑土地批文，又不去上海深圳等地招商引资，引进民间资本办学，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就搞不懂了，你是来我们江滨县政府做花瓶的？还是来吃干饭的？” 刘静岚震惊不已，俏脸涨得通红。 第7章 忍无可忍开始反击 曹兴旺这是发的色火，别人不知道，她知道。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曹兴旺还没完，还要说出刘静岚最怕听到的话： “刘县长，你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作为你上司，我好意提醒你一下，希望你不要只把精力花在男女情事上，而要多考虑工作。你在这里做出一些成绩，在你走的时候，我们才能替你说好话......” “曹县长，你说够了吗？” 刘静岚激动得胸脯起伏，忍无可忍开始反击。 曹兴旺一愣，一脸怒气看着她，停止说话。 “你说够了，我来就你刚才的话，一一作个回答。” 刘静岚毕竟当过三年团市委副书记，也不是吃素的。 她非常激动，声音却还能保持平稳： “你作为一个县长，江滨县政府的带头人，把上级派我下来当副县长，说成是来镀金的。这不只是对我个人的误解，而是对上级组织部门的非议。” 她一出口就用这句话来反击，非常具有震慑力。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连曹兴旺也不安地在位置上扭着身子。 “你说我来这里后，只玩不工作，那是不符合事实的。” 刘静岚的声音越说越清脆悦耳： “教育局局长茅智深也在这里，你让他说说，我来江滨后，是不是去教育局调研一次，开会两次，外出活动三次？” 茅智深垂着眼皮，不敢说话，他不敢做夹在两个领导之间的老鼠。 “至于你说的新建江滨三中，这个决定县委常委会通过两年多了，你们都没有把土地批文跑下来，更不要说招商引资了，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刚来这里的我一个人身上？” 曹兴旺再也听不下去，挥手制止她，刘静岚举手反制道： “你让我把最后一点说完。” 然后把俏脸沉下来，更加严厉反击： “曹县长，你说我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只想男女情事？这从何说起？” 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得都快要爆炸了。 “我倒是要好意地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只把精神花在骚扰女同事上。” 啊？ 所有人都惊嘘出声，口眼张到最大。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曹县长在骚扰她？ 曹兴旺的脸色顷刻变成猪肝色，他伸手指着刘静岚，咬牙切齿道： “你不要反咬一口好不好？捏造事实，攻击上司，你就不考虑后果吗？” “你不要太冲动，做出蠢事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静岚气得红颜失色，正要继续反击，曹兴旺挥手制止她：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对我有意见，可以会后来找我交换。”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难堪地看着大家： “继续开会，现在讨论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今天最重要的问题。” 曹兴旺本想把刘静岚打闷后，再说今天最重要的事情，通过他提出的处理意见顺利一些。 没想到平时柔弱的刘静岚竟敢公开对他进行反击，把他弄得十分难堪。 “上个星期，我县发电厂工地发生了一起重大安全事故，造成了六死十一伤的严重后果。” 曹兴旺先发制人把这件事说出来，再说他的处理决定： “可为了保住江滨建设集团的特级资质和安全生产证书，不让他们在承揽工程上受到影响，不减少我县的财税收入，我是说过要保密的话。” 他在现场冲郝枫发过火，许多人都听到了，他索性先来个承认，再作解释和推托： “可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江滨建设集团被吊销资质和安全证书，一年几十个亿的建筑业务就要泡汤，江滨每年都会减少两三个亿的财税收入。” “这样，我们的财政支出就会出现困难，要是老师的工资发不出怎么办？城镇基础设施建设资金跟不上又怎么办？ “我这个当家人难啊，你们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江滨的经济发展啊。”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曹兴旺在哭穷诉苦后，来了一个转折： “可我只是让郝枫在写统稿时，适当写轻一点，没有让他谎报瞒报。郝枫却自作主张，自以为是，谎报我们县政府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会议没有开，怎么能说开呢？他还瞒报说，事故受伤三人，零死亡。” 他已经让杨卫飞把郝枫支开，不担心郝枫会来会上当面对证。 “新闻报道出来后，不知道谁透露的消息，市政府马上就知道了我们瞒报的事。” 他狠狠盯了刘静岚一眼： “龚市长亲自下来调查，责令我们县政府对这事作出处理，上报市政府后，再对外公布。” 没人敢插嘴说话，连喘气声也很轻。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也不用追查这个内鬼了，查了也没用。” 曹兴旺边说边看着刘静岚，故意说出“内鬼”这个词，让大家都知道刘静岚就是向上反映的内鬼。 “我们县政府必须对这件事作出处理，但处理要得当，不能影响江滨建设集团的资质和安全证书。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到上面去公一下关，保住江滨建设集团这棵摇钱树。” 曹兴旺最后才说处理意见： “出于多种考虑，我建议作如下处理，形成文件后下发全县各单位。” “一，给予江滨建设集团法人兼董事长殷向阳，总裁施国宏记大过处分。二，将发电厂工程项目经理陆华兵，安全员王允冲，施工员沈兴卫等六名工地负责人移交检察机关，追究刑事责任。三，给予谎报瞒报主要责任人郝枫撤销公务员，开除公职的处分。” 曹兴旺读完三条意见，抬起头来看着大家： “大家对三条处理意见有没有意见？” 他急于想通过这三条意见，保护关系人施国宏，报复对手郝枫。 他见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不敢提不同意见，连忙宣布： “没有的话，就散会！” 说着迅速站起来，要走出去。 “慢！” 这时，会议室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刘静岚挺胸而出，挥手说道： “我有不同意见，对第一第二点，我保留意见，但对第三点，我表示反对。” 第8章 播放录音扭转局面 会议室里再次鸦雀无声。 “处分一个人，总得调查清楚事实，才能作出处理，不然就要冤枉人。” 刘静岚不顾一切地替郝枫说话： “曹县长说郝枫是谎报瞒报主要责任人，那么，郝枫为什么要瞒报？他有没有收受江滨集团好处？这些事情总得搞清楚吧？” “如果他收了人家的好处，才私自瞒报的，那就不只是开除公职的事了，而要移送检察机关进行查处。” 刘静岚知道郝枫作好了准备，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收人钱物，擅自瞒报，才壮胆为一个男下属小秘书说话的。 她说完，马上拿出手机在会议桌底下给郝枫发微信： 快到会议室来，曹兴旺对你作出撤销公务员和开除公职的处分，你要说出真相，既反击，又自救，要快！ 郝枫收到这条微信，正在下面一个乡里搞调研。 他一看微信，大吃一惊，着急起来。 杨卫飞今天带他一起下乡搞调研，原来是为了把他支开，无法到会上去说明真相。 他气愤地看了身边的杨卫飞一眼，赶紧转身给刘静岚发微信： 刘县长，我被杨卫飞带到丁西乡来搞调研，原来他是有意把我支开！ 现在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把那段录音发给你，你放给大家听，应该能救我！ 要是曹兴旺坚持己见，你就帮我向洪书记反映，只有他才能制止曹兴旺的疯狂。 刘静岚收到这条微信，没有犹豫，拿出手机对大家说道： “我发微信让郝枫过来说明情况，他说他被杨卫飞带到乡下去了。他给我发来一段录音，让我代他放给大家听。” 县务委员们个个兴趣大增，伸长脖子看着她手里的手机。 曹兴旺却神色一凛，眼睛瞪到最大。 刘静岚按响那段录音，手机里立刻飘出郝枫与杨卫飞对话的声音： “杨主任，这是你要的安全事故统稿。” “郝枫，你不想在这里混了是不是？曹县长让你写零死亡，只有三人受伤，你却如实照写。”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跟县政府作对吗？” “杨主任，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敢瞒报。瞒报的责任，我可担不了，就实事求是地写了。” “你一个小秘书，敢这样对付我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才这样有底气的？” “杨主任，你不要冤枉人，这事我一个人也没有说过。” “郝枫，我们只是让你写一下，又不让你承担责任的，你怕什么？” “杨主任，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对，你拿去改一下，我马上要向各大媒体发统稿，再给有关单位打招呼。” “好吧，那我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去改。” 放完录音，会议室里静得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曹兴旺脸如死灰，也有些惊慌。 他没想到郝枫用手机搞了录音，一下子反败为胜，将他置于被动局面，心里对杨卫飞说这种话非常气愤。 县务委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录音大家听到了吧？” 刘静岚趁胜出击： “谎报瞒报的直接责任人，不是郝枫，而是曹县长和杨主任。所以对郝枫的处理，不仅不合理，还是一种陷害！”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大家想一想，江滨县也有广播电视台，那里有记者。而郝枫没有记者证，应该没有资格采写新闻统稿，他们为什么偏偏要让郝枫去采写这篇新闻统稿？” 刘静岚的声音越来越清亮悦耳： “今天要讨论郝枫的处分问题，杨卫飞为什么把他带到乡下去搞调研？这不是把他支开，不让他来当面对证吗？” “下令瞒报的人，反而对他作出这样严厉的处分，这不是倒打一耙的陷害是什么？” 刘静岚的话像利剑，直刺曹兴旺的要害。 县务委员们都把目光投向曹兴旺，神情复杂，却谁也不敢吱声。 曹兴旺仰在椅背上，难堪得脸色发黑，两手颤抖。 但他毕竟是老官僚了，经历过官场风浪，刹那间的尴尬萎顿后，他马上坐正身姿，抓住对手的两个软肋开始反扑： “刘县长，你作为一个分管文教线的副县长，为什么要为一个无关工作的男秘书说话？他又不是你的秘书，为什么把微信发给你？” “一个美女领导，不顾一切地为一个帅哥男部下说话，这正常吗？” 刘静岚惊呆，俏脸涨得更红。 曹兴旺见击中刘静岚的要害，扭转了被动局面，更加严厉出声： “我一开始就承认，我说过要瞒报的话，但我已经解释了我这什么说的苦衷。可我没有让郝枫谎报啊，什么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这完全是郝枫的杜撰。” “所以我坚持对他实行双开的处分意见，这样的年轻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当县府办秘书了，公职也要开除。”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得快要爆炸。 委员们都把目光转向刘静岚，神色各异，有几人的目光充满同情和鼓励。 刘静岚不甘示弱，再次挺起胸膛进行反击： “曹县长，你这是凭借县长的强权，在卑鄙打压两个弱者。” 她索性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为自己正名，同时挽救郝枫： “我跟郝枫本来没有微信和手机号码，我来这里后，只是赏识他的文笔和才华，表扬了他一次，杨卫飞就嫉妒他，打压他。” “那天晚上，龚学文副市长有事来找我。曹县长以为我跟龚市长有私情，打电话让我向龚市长说一下我县撤县建市的打算。” “我真的跟他说了，龚市长要这方面的资料，我打电话让杨卫飞送过来。杨卫飞自己不送，而让郝枫送，还要他在九点以后来送，想让郝枫撞见我与龚市长的情事，陷害郝枫。” 啊？ 县务委员们都惊嘘出声，脸色大变。 处理郝枫的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阴谋和官斗！ 刘静岚的声音更加沉稳清脆： “但我跟龚市长根本没有什么，郝枫九点半把资料送到我房间里，我一个人在看电视，他没有走进房间。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杨卫飞不来送，他来送？” 第9章 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帅哥了 “郝枫说是杨卫飞让他送的，我感到这是一个阴谋，提醒郝枫要注意杨卫飞。郝枫醒悟后，也惊讶不已，就问我要微信和手机号码。” “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杨卫飞让他去发电厂事故现场采写统稿。他去了现场，曹县长让他瞒报，他顶了一句，曹县长就冲他发火。” 郝枫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阴谋，才留了一个心眼，搞了这段录音，用以自救。” 说到这里，刘静岚提高声音责问： “请问曹县长和各位县务委员，郝枫错在哪里？我又错在哪里？真正错的，应该受到处分的是谁？” 县务委员们全都惊呆。 曹兴旺再次被逼入死角，脸如死灰。 林德斌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他作为主管安全工作的常务副县长，曹兴旺没有对他作出处理，心里很是感激。 现在见曹兴旺被刘静岚再次击倒，就想帮他，当然也是自救： “我来说几句，今天是讨论对郝枫的处分问题，不要涉及个人的情事。” “曹县长是说过要瞒报的话，当时我也在现场，但曹县长的苦心刚才他说了，我们应该理解。” “可曹县长没让郝枫谎报啊，什么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这不是无中生有的谎话吗？所以我也同意曹县长的处理意见。” 刘静岚不相信郝枫会在新闻里写谎话，连忙给他发微信： 他们说你在新闻稿里写了谎话：县政府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坚持要对你实行双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回复，急！ 微信发出后，郝枫马上来了回复： 这句话不是我写的，是杨卫飞加上去的。 他马上把交给杨卫飞的原稿发过来。 刘静岚收到后，把手机从会议桌下拿出来，挺起胸脯说道： “大家看，这是郝枫交给杨卫飞的原稿，根本没有‘县政府马上召开安全生产会议’这句话，是杨卫飞加上去的。” 县务委员们都伸出头来看。 一看，都神情复杂地陷入沉默。 毕竟县政府还是曹兴旺的天下，谁敢支持刚来这里不久，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刘静岚？ 刘静岚提高声音，总结一般说道： “在瞒报这件事情上，要受处分的，应该是曹兴旺和杨卫飞，而不是郝枫！” “啪！” 曹兴旺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指着刘静岚反诬道： “刘静岚，你为什么明目张胆替郝枫说话？是不是看上这个帅哥了？” 刘静岚气得俏脸都扭歪了，也指着他反击道： “曹兴旺，你这是发的色怒吧？你想打我主意，我不理你，你就这样报复我！” 啊？ 县务委员位再次惊嘘出声。 曹兴旺被击中要害，仰靠在椅背上，难堪得说不出话来。 可他在这么多部下面前怎能甘心失败？也怕丢脸，就打起精神，对刘静岚反唇相讥： “刘静岚，你这是凭色讹人吧？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一个迷人的身材，就以为每个男人对你垂涎欲滴了。” “哼，别的男上司馋你身子，我可没有馋你，你不要诬陷我！” “你说我打你主意，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诬陷，就是血口喷人！” 刘静岚气得红颜脸色，手也有些发抖。 她知道跟这个流氓上司说不清，这样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就拿出手机给洪伟泽打电话： “洪书记，你有空吗？最好到我们县政府会议室里来一下。” “我们正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但在讨论安全事故的处理上，分歧太大，无法统一，需要你来拍板决定。” 挂了电话，洪伟泽不一会就走进来。 他在曹兴旺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刘静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洪伟泽耐心听完，在会议桌上敲了几下手指，策略地说道： “这事涉及到曹县长和杨主任，不能匆匆做决定，还是提交县委常委会讨论吧。” “县委决定不了，就由市委决定。龚市长他们已经对事故作了调查，会形成一个处理意见的。” 说着他站起来：“这事暂时放一放，后天晚上，召开县委常委会再讨论。” 县政府里只有两个县委常委，县长曹兴旺，常务副县长林德斌。 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为自救而努力。 洪伟泽转身走出去。 曹兴旺打起精神，看着大家说道： “谁还有话说要话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吓死了，谁还敢说话啊？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正副县长之间在会上公开较量，火药味这么浓的。 这不是在开会，而是在吵架！ 有人紧张得气都不敢透，有人背上开始冒汗。 “没有的话，就散会！” 曹兴旺匆匆宣布散会。 他第一个站起来，气哼哼走出会议室。 他走后，刘静岚也站起来，得得有声地敲着高跟鞋走出去。 有几个人还兴奋地坐在会议桌边，窃窃私语起来。 “没想到江滨县政府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汹涌的暗流。” “嘘，你轻点，看来江滨官场要起风浪了。” 刘静岚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是气得胸脯呼呼起伏。 她在位置上呆呆坐了一会，拿出手机给郝枫发微信： 郝枫，刚才在县长办公会上，我跟他闹翻了，现在我们已经势不两立了！ 我没想到一个县长，竟然像流氓一样，说的话太难听了。 他要凭县长的强权，坚持对你实行“双开”。 我没有办法，只得把洪书记叫来。 可洪书记也没有处分县长的权力，这事看来还有变数。 所以郝枫，你要抓紧搞到他经济犯罪和生活作风方面的证据，彻底击垮他，不然他会更加疯狂报复我们。 郝枫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还在乡下跟杨卫飞一起搞所谓的调研。 他看了这条微信，心里震惊不已。 表面上还在一起工作，却已经在进行你死我活的较量。 可要去暗查曹兴旺的经济问题，特别是在这次安全事故处理上，曹兴旺有没有收受施国宏的贿赂，需要时间，也有危险。 平时要上班，只能利用周末悄悄去暗查私访。 要是从曹兴旺生活作风上着手，比较好查一些，说不定还能附带出他的经济问题。 第10章 暗中互相监视 到底从何下手？应该跟刘县长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他趁杨卫飞不注意，悄悄给刘静岚发去一条微信： 刘县长，我想跟你见个面，商量一下对策。 一会儿，刘静岚发来回复： 行，你回来后直接到我办公室里来吧。 反正他已经挑明了我们的关系，我们不要怕。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 从乡下回到县政府，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郝枫走进办公室，把包放在自己的位置上，索性大大咧咧走进刘静岚办公室，声音响亮地说道： “刘县长，我从乡下回来了。” 他有意说给在背后偷窥他们的人听：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对我实行双开？” 刘静岚也声音清脆地把今天会议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才压低声说道： “现在，我们已经势不两立了。你要抓紧时间搞他们的证据，不然我们还会很被动。” 刘静岚眼睛晶亮地凝视着郝枫： “我这边，可以向上反映他们的问题，但光瞒报这件事，还不足以让曹倒台。” 刘静岚真的把郝枫当成了战友和知己，跟他商量起来。 她心头一直有个疑问解不开，沉吟道： “上次龚市长来找我的消息，曹县长是怎么知道的呢？” “龚市长到我办公室时，曹县长不在，根本没有看到，其它人又不认识龚市长。” “可他来后不到一个小时，曹县长就打电话给我，说龚市长来了，你正好向他汇报一下我县撤县建市的想法，我才让杨卫飞把资料送过来的。” “是谁把这消息告诉曹县长的？龚市长是有私事来找我的。曹县长突然打电话给我，我才说他是来县里检查工作的。”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想着，眼睛突然一亮：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下午，沙小红看到龚市长走进我办公室，主动走过来给他泡了一杯茶。” “是她告诉曹县长的？我一来江滨，曹县长就派她做我秘书，难道她是派到我身边的眼线？如果是，那么沙小红，肯定是曹县长的情人。” 郝枫心头一跳，眼前也是一亮。 刘静岚两眼直直地凝视着郝枫： “沙小红不是跟你在一个办公室吗？你要留意她，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我。” 郝枫挺直身子，振奋起来。 沙小红跟他同岁，也是二十六岁，脸蛋精致漂亮，身材高挑傲挺，只是神情过于高冷。郝枫知道她没有男朋友，想追求她，却遭到她无情拒绝，还被她百般歧视。 原来她是曹县长的情人？怪不得这么高傲的。 刘静岚进一步明确道： “如果你能搞到他们幽会的证据，我就有办法打败他们。我手里有了权，你就有希望了。” 郝枫一听就明白，刘静岚说的有了权，是指当一把.手县长。 刘静岚还有这样的野心，真看不出来。她当了县长，他就会有希望。 郝枫越想心里越亮，浑身也充满力量： “刘县长，我一定尽力，争取尽快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说着就站起来告辞。 郝枫走回办公室，沙小红已经走了。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郝枫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下，就偷看对面的沙小红。 觉得她除了娇艳傲挺和神情高冷外，身上也有了一些妖媚色彩和神秘气息。 很奇怪，是他的目光变了，还是沙小红本来就这样？ 郝枫正在偷偷观察对面的沙小红，沙小红也玩味看着他，阴阳怪气问： “郝枫，你今天上班后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郝枫心里“格登”一下，我要偷偷监视她，她也在刺探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郝枫简短回答。 接下来，他边在电脑上忙，边偷偷观察着沙小红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上午上班时分，郝枫有了发现。 八点钟，他跟沙小红都准时走进办公室，两人坐下来就忙，没有说话。 一会儿，一个脚步声从门外的过道里响过来。 郝枫是面对着门坐的，根本不在意这脚步声，没有抬头朝门口看。 沙小红却敏感地竖起耳朵，当脚步声响到门口时，她准确地掉头往门口看去，正好跟从门口经过的曹兴旺的目光对在一起。 沙小红没有笑，与曹兴旺深深对视了一眼才分开。 这一眼，被一直留意沙小红的郝枫看到了。 他们真的在眉目传情，而且情深意切。 下午四点多钟，快要下班时，沙小红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手机一阵震动，应该是来微信的声音。 沙小红悄悄拉开抽屉，拿出手机一看，就心神不宁起来。 她先是朝对面的郝枫看了一眼，然后用眼角偷瞄右侧两个同事。见他们都不注意，她才装作去上厕所的样子，拿了手机走出去。 过了几分钟，郝枫也装作去上卫生间的样子跟出去。 走到东边中间位于过道北侧的卫生间，他小了便，听不出隔壁女厕所有人的声音，怀疑沙小红去了曹兴旺办公室。 可现在过去偷听他们，太危险。 大家都没有下班，容易没人发现。 郝枫连忙走回办公室，拿了一份资料装作去送给领导的样子，不顾一切往东走去。 过道两边办公室的门都关着，有的虚掩着，连刘静岚办公室的门也关紧了。 大概里面都开着空调。 走到最东边县长办公室门前，门也是关着。 郝枫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装作要进去送资料的样子，站在门口侧耳偷听里面的声音。 沙小红真的在里面，跟曹兴旺在说话，声音很低，但郝枫还是能听清。 “这两天，你发现他们有异常没有？” 曹兴旺在问沙小红。 “我只看到，在刘县长经过门口时，郝枫总是抬头朝她看。那种目光，绝对是有情人的目光。” 天哪，她也在暗中监视我。 郝枫心头大惊。 “你要严密监视他，搞到他与刘在一起的证据，我提拔你。” “你提拔我当什么？” 沙小红的声音变得娇柔起来。 “先让你到下面哪个局去当科长，再慢慢提上来，你看你最倾向哪个局？” 第11章 跟踪女同事 “我是从教育系统上来的，你就让我到教育局当个中层干部吧，最好当办公室主任。” 美女就是这样被提拔的！ 郝枫想起来了，沙小红不是考取公务员才来当秘书的，而是从乡下一个中学语文老师直接调上来的。 原来她攀上曹兴旺这根高枝，才当上秘书的。 “文教线是刘县长管的，你去合适吗？” “我不是她秘书吗？你提拔我，她也有面子啊。” “那你不要被她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才行。” “所以这一阵我非常谨慎，不敢轻易到你这里来。” 沙小红说到这里，突然轻声惊叫起来：“啊，你轻点。” 门外的郝枫听得血脉贲张，原来他们边说话边抱着在亲热。 “小红，现在不要说话了，让我好好亲一下。这些天，都快把我想死了。” 曹兴旺气喘吁吁说着，就传来一阵“滋滋嗒嗒”的声音。 现在推门而入，用手机抓拍到这个镜头，应该也能作为证据的。 郝枫抓取裤子袋里的手机，准备推开门抓拍。 可他冷静一想，觉得光在办公室里亲热，最多是生活不检点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还是再等等，都说抓奸要在床才算数。 郝枫不停地朝后面看，怕被人看到。 可他正要转身走开，里面又传来沙小红娇柔的声音： “这是办公室，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要完蛋。” “那你晚上去开个房间，开好发微信给我。” “开房？那也不安全的，你到我租屋里来吧。现在我一个人住，那个女孩搬走了。” “搬走了？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就上个星期搬走的。” “以后你不要再合租了，房租我给你出，这样我来就方便了。” “好的，曹县长。那个两室一厅，房租两千六。” “不贵，这钱我给你吧，我知道你家境不太好。你也只是拿死工资，没什么钱。” “嗯，曹县长，那就谢谢你了。” 沙小红的声音更加发嗲。 门外郝枫想，要是把他们的这段对话录下来就好了。 可站在过道里不好录，再说声音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里面传来沙小红拉衣服整理头发的声音。 郝枫赶紧转身，蹑手蹑脚往西急走。 他刚走进办公室，在位置上坐下来，就传来县长室打开门的声音。 郝枫埋头在电脑上忙起来。 “郝枫，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陆华健从电脑上抬起头，好奇地掉头看着郝枫。 郝枫吃了一惊，赶紧回答： “没有啊，我上了一下厕所。” 这时沙小红快要走到门口了，郝枫边说边埋头“啪啪”打起字来。 沙小红也装作没事一样，走进来坐到位置上。 她忍不住看了郝枫一眼，才拿鼠标点起来。 郝枫偷偷撩开眼皮看她，沙小红俏脸喷红，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激动中走出来，嘴唇上还留有被亮亮的湿痕。 今晚曹兴旺要去沙小红租屋里幽会，郝枫兴奋地想，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要去跟踪偷拍他们。 想到就坐在他对面这个年轻漂亮，身材火爆，冷艳高傲的女同事，今天晚上又要被一个中年男人幽会，郝枫激动得不能自已。 但他不知道沙小红租在哪个小区，所以一下班就要跟踪她。 沙小红也是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跟踪她应该不难。 一会儿下班时间到了。 平时，郝枫一直最晚一个走的，今天他却第一个站起来，拿着黑包不声不响走出去。 沙小红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郝枫乘电梯到楼下，推自行车走出县政府大院，先往西走，再拐到路的南边。 江滨路中间有绿化隔离带。 郝枫把自行车推进一个巷子里，靠在墙上，他站在一根电线杆的后面，一眼不眨看着对面的县政府大院。 这时，一辆辆车子从里面开出来，也有骑摩托车和自行车的，还有走着出来的。 人都走光了，又过了好一会，沙小红才背着那只米色挎包，推着一辆女式自行车亭亭玉立从里面走出来。 这时天色慢慢暗下来，街上的路灯开始亮起来。 走出大门，沙小红把挎包放在前面的车篮里，跨上自行车往西骑去。 她骑出一百多米，郝枫才不慌不忙从巷子里推出自行车，骑上去远远跟在她后面。 沙小红真是一个绝色美女，骑在自行车上，也吸引了街上不少路人注目。 她今天穿着一件红底白花的连衣裙，连衣裙把她苗条傲挺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红裙子把她洁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耀眼。 裙摆下伸出的两条白大腿上穿着黑色长丝袜，她挺立在自行车上的倩影，在朦胧的街灯下，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骑过两条竖向的马路，沙小红在一个小饭店门前停下。 她停下车走进去吃饭，看来曹兴旺要吃好晚饭才去她租屋，他晚上可能有饭局。 郝枫也停车，走进后面一个小饭店，买了一份快餐打包。 他怕跟丢沙小红，拿了打包盒走出来，站在街边的一根电丝杆后面，边吃边看着前面沙小红的自行车。 郝枫吃得很快，吃完快餐，站在那里给刘静岚发去一条微信： 刘县长，下午，我看到沙小红走进曹兴旺办公室，偷偷去门外听了一下，他们真是一对情人。 曹兴旺晚上要去沙小红租屋里幽会，我现在正在街上跟踪沙小红。 如果曹兴旺真的去沙小红租屋，要不要去捉他们的奸？ 发出后，刘静岚迟迟没有回复。 这时，沙小红走出饭店，警惕地看了一下后面，才骑上自行车继续前行。 郝枫还是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拐了几个弯，沙小红骑着自行车朝一个小区大门拐去。 她骑进大门后，郝枫猛蹬踏脚追上去。 发现沙小红的身影正在从里面第二条路往左拐去，郝枫连忙伏下身子追进去。 最后，他在17号楼的楼下，找到沙小红的自行车。 可沙小红在几楼几室，郝枫不知道。 又不好问人，问也问不到，他只能转在旁边，等曹兴旺的车子开进来。 第12章 让他后院起火 郝枫知道曹兴旺开的是黑色奥迪，他隐到旁边一幢楼的山墙边，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黑色奥迪迟迟不出现，郝枫转得腰酸腿痛，有些吃不消。 “叮！” 这时刘静岚来了微信回复： 你真的发现他们了？ 郝枫，你是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现在你要跟紧他们，争取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实行拍不到，你拍一下曹兴旺走进沙小红租屋，或者走出来的照片也行。 光有录音恐怕不行，你又进不到她的屋里，在门外录下的声音肯定不清晰。 至于你说要不要抓奸？ 我想了一下，让谁来捉奸？我来捉？肯定不行。 让其它人来捉，谁敢来捉县长的奸？ 让洪书记来捉吗？不可能！ 我来打听一下他老婆的情况，你再想办法把这消息告诉他老婆，后院起火闹起来，才是整他的最好办法！ 郝枫看着女领导这么长一条微信，心里好振奋，身上的疲劳感消失大半。 他马上给女领导回复： 好的，刘县长，一切听你安排！ 我已经跟到沙小红楼下了，正在等待曹兴旺出现。 发出后，刘静岚马上来回复： 郝枫，辛苦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郝枫继续耐心等待，一直到过了十点，一辆黑色奥迪才缓缓开进来。 郝枫马上隐在暗处，迅速走到17号后面的一棵大树背后，蹲在那里不动。 黑色奥迪没有开进来，而是停在东边的路边。驾驶室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曹兴旺。 他也警惕地往后看了一眼，才朝17号楼走来。 这时楼下一个人也没有，曹兴旺没有犹豫，熟门熟路地埋头走进楼洞。 说明他过来这里，下午他与沙小红的对话中，也透露他来这里跟沙小红幽会过。 郝枫听电梯门关上，才迅速冲出去，奔进楼道。 他走到电梯口一看，电梯是上七楼的。 他马上按上去的按钮，电梯在七楼停下后，开了一下门又下来了。 电梯下来，郝枫冒险上去。 要是曹兴旺等在七楼的过道里，就会被他看个正着。 但郝枫顾不了那么多，赶紧上去，不然就看到曹兴旺走进哪一室了。 到了七楼，电梯门打开，郝枫伸出头一看，过道里一个人也没有。 曹兴旺已经进去了，他是走进哪一室的呢？ 郝枫悄悄在过道里转起来，七楼总共有六户，他凭门外的情况判断着，感觉703室最像出租房，不像人家的住房。 于是，他停在703房门前，身子避开猫儿眼，将耳朵贴到门上去听。 果真听到里面有男女说话声，但关在卧室里面的声音，很是低沉模糊，听不太清。 突然，里面传来沙小红激动的声音。 他们这么快就开始了？ 郝枫也激动起来，曹兴旺真的很猴急啊，里面的床开始有节奏地动起来。 郝枫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贴在门上。 沙小红的声音呜呜的，闷在嘴里。 这样，这个录音就没什么有用。 过了一会，里面两人偃旗息鼓下来。 郝枫连忙退到楼梯口，隐在里面，把手机拿在手里，准备抓拍曹兴旺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 曹兴旺是有家室的，肯定会回去，不可能住在这里。 可曹兴旺却迟迟不出来，他很可能要春风二度后才回去。 郝枫实在太累，也不想再去听他们，就坐在地上等。 一直等到过了十二点，703室才传来开门声。 郝枫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把头伸出墙角，只见曹兴旺神清气爽地从门内闪出来。 “啪！” 郝枫抓拍到一张照片，赶紧转身轻手轻脚朝楼下走去。 走到六层，他隐在墙边不动。 听上面的曹兴旺乘电梯下去了，他又等了一会，再去按六楼的电梯，下楼骑着自行车回自己的租屋。 郝枫的租屋在县城东南角，与这里正好是相反方向。 他在半夜三更的街道上，一个人骑了半个多小时，才骑到自己租住的小区。 郝枫租住的小区是个八层新的多层住宅小区，他花一千四百元钱租了一个一室户。 屋子里很简陋，除了房东的床，冰箱，热水器等东西外，他只有一台手提电脑和一些换洗的衣服。 郝枫的老家在农村，父亲在外面的建筑工地上做小工，母亲在家里种责任田，家境很是清贫。 郝枫走进租屋，连澡也没有冲，就倒在床上睡了。 他实在太累。 一觉睡到大天亮，郝枫起床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就急匆匆走出去，骑了自行车去上班。 他在路上买了一份晚餐，到了办公室里，坐下来边吃边给刘静岚发微信： 刘县长，昨在晚上，我很晚才拍到曹兴旺从沙小红租屋里走出来的照片。 我也录到了曹兴旺跟沙小红在房间里的声音，但很模糊，应该没什么用。 我把这两个东西都发给你，看有没有用？ 发出后，过了半个多小时，刘静岚才来回复： 郝枫，你干得很好，这两样东西有用！ 有了这两个东西，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这就是我们的战斗武器！ 另外，你要想办法把这消息巧妙告诉他老婆。 我打听到了，他老婆是县人民医院副院长，叫洪玉娟。 让他后院起火，才是整他的最好办法。 当然，我们还要搞到他在经济上的犯罪证据，那样才能彻底击溃他。 郝枫看着这条微信，精神立刻振奋起来，浑身是劲地准备投入新的战斗。 他立刻给刘静岚发去一条微信： 刘县长，我马上去找她老婆，让他后院起火，自乱阵脚。 发出后不一会，刘静岚就来了回复： 嗯，现在我真的离不开你的支持了！ 我们只能团结一致，乘风破浪往前闯，千万不能退缩，一退就要翻船！ 郝枫收到这条微信，心里一阵激动，刘静岚已经跟他结成了生死同盟。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郝枫开始行动。 但他不敢在办公室里打印这张照片，也不能用快递把它寄给洪玉娟，因为快递必须有寄信人地址和姓名。 郝枫见对面的沙小红不注意他，马上装作有事的样子，站起来走出去。 第13章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乘电梯到楼下，从后门溜到街上，找了一个打印店，打印两张照片，再去邮局买五张信封。 在邮局的贴信台上，郝枫先在照片纸的下面写上三行字： 这是你老公半夜从一个美女部下的租屋里走出来的情景。 他在里面干什么？你懂的。 这个美女部下租屋的住址是：县城龙庭豪园17号703室。 再在一个信封上写上：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洪玉娟亲启。 郝枫把照片纸折叠四下，放进信封，再买了一张邮票，用浆糊粘好，投进邮筒。 办完这件事，郝枫悄悄走回办公室。 他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对面的沙小红就敏感地看着他： “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郝枫镇静回答： “我出去了一下，见我乡下来的一个亲戚。” 刚才沙小红发现他神秘地走出去，偷偷在背后观察他。 发现他不是朝东边走，而是朝楼梯口走，就知道他不是去刘静岚办公室，就没有跟踪他。 沙小红听他这样回答，不好再说什么，埋下头不出声。 ...... 县人民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洪玉娟坐在办公室桌前，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走进来： “洪院长，你的信。” 洪宝娟接过信一看，眉头直皱，这是谁写给她的信？ 现在有了手机微信和电子邮箱，都不写信了。就是有信，也都用快递的，怎么会还有人用这种信封给她寄信？ 应该是哪个病人家属对医院提意见的吧？ 她正要撕开信封，见信封下面没有落款，感觉不对，又见办公室秘书小颜站在这里，好奇地想看这封信，赶紧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把信丢进抽屉。 小颜见洪玉娟不肯给她看信，知趣地走开。 她一走，洪玉娟立刻拿出信封撕开，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照片打印纸。 照片上是他老公从一个套间里走出来的身影，她好疑惑。 但一看下面三行字迹漂亮的文字，她脑子里就“轰”地一下炸了。 曹兴旺这个浑蛋，真的在外面有女人！ 怪不得他一直很晚回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也越来越冷淡，一个月都不跟她过一次夫妻生活。 她还只有四十三岁，哪里受得了活寡一样的生活？ 有些官场女人对丈夫出轨，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报复他：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在这边也养汉。 但她的思想比较保守，不肯这样做，就非常在乎丈夫的忠诚度。 她一直在背后关注着丈夫这方面的事情，她还要保护丈夫这来之不易的官位。 许多权男都死在女人身上，她不希望给她长脸的丈夫也走这条路。 她知道丈夫在经济上有问题，要是他再在外面搞女人，一是他有可能把贪来的钱都交给情人，二是有死在女人身上的危险。 洪玉娟看着这张照片纸，心里急死了，必须去挽救丈夫，保住他的官帽。 当然，也是为了把曹兴旺的身心重新拉回来，让他把钱都交给她。 这间租屋里的美女部下是谁？ 洪玉娟在脑子里搜索起这个情敌来，在县城租房子住的美女部下，说明她的老家在乡下，在县城还买不起房子。 应该年纪很轻，肯定未婚，大学毕业，这样的女孩只能在县府办当秘书。 她眼前一亮，想起来了。 两年前，曹兴旺去乡下考察时，说一个乡长请了一个乡中的美女老师陪他吃饭。 曹兴旺有天晚上无意中说出这个信息，洪玉娟马上追问这个美女老师的名字，曹兴旺坚决不肯说出来。 后来她也没多问，把这事给忘了，原来曹兴旺偷偷把她调到县政府来当秘书了？ 这样的话，他们已经好了很长时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可给我寄这封信的人又是谁呢？ 不管是谁，说明有人在背后搞曹兴旺。 曹兴旺有危险，快去救他！ 洪玉娟想到这阵曹兴旺一直半夜回来，回来就倒在中卧室里呼呼大睡。早晨不是早走，就是晚起，连话也跟他说不上一句，就想马上去县政府见他。 洪玉娟把这封信放进包里，立刻关门出去，开车往县政府大院赶去。 这时是下午四点多钟。 洪玉娟开着奥迪Q5驶进县政府大院，停好车出来，不声不响走进这幢宏伟的办公大楼。 这时还不到下班时间，大堂里没有人。 她很少来找丈夫，这里几乎没有人认识她这个县长夫人。 洪玉娟乘电梯上三楼，从过道往东走去。 她边走边观察办公室里的年轻美女，但大部分办公室的门关着，只有三个门虚掩着。 她从秘书办公室的门缝里，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绝色美女，二十四五岁年纪，符合那个美女老师的特征，心想应该就是她！ 但面北背门而坐的沙小红没有看到她，对门而坐的叶峰也没有在意她。 洪玉娟走到最东边的县长办公室门前，没有敲门就拧开门锁走进去。 曹兴旺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啊？你，你怎么来了？” 洪玉娟没有回答，而是把门关好，有些神秘地走到他办公室桌前，神情怪怪地打量着曹兴旺： “你坐在这里，很安稳啊。” 曹兴旺心虚追问： “你不声不响到这里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洪玉娟说了一声，把包放到办公桌上，从里面拿那一张纸，拍到他面前： “你看吧，这是什么？” 曹兴旺一看，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啊，这，这是哪里来的？” 曹兴旺想拿过纸张撕掉它，洪玉娟一把抢过，又藏进包里： “这是有人寄给我的，我也刚收到。” “有人在背后搞你，你却还浑然不知。” 曹兴旺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反应过来后盯着洪玉娟： “你快离开这里，我的事，你不要管，也管不了。” “不要管？我是你妻子，怎么不要管？” 洪玉娟不由得提高声音，脸上的横肉凸起来： “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以前你说起过的那个美女教师？” 曹兴旺身子一震，更加惊慌失措： “你不要乱说，我们根本没有什么，那是人家报复我，偷拍的。” 第14章 你也知道丢脸啊！ 洪玉娟最关心的还是钱，走上一步瞪着曹兴旺，压低声问： “你是不是把钱都交给她了？” 曹兴旺一愣，随后慌乱地挥着手： “没有，我连房子也没给她买，怎么会把钱交给她？” 曹兴旺算得上是个非常吝啬的男人，经常去跟人家小姑娘幽会，却连房子也不给她买一套，只答应给她付房租，真够扣门的。 有些男人都是用别墅养金丝鸟的，曹兴旺大概把提拔她当秘书，当成跟她进行交易的资本，才这么扣门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沙小红也是够可怜的。自己的身体被他霸占了，却除了得到一个秘书职务外，什么好处也没有换到。 “别骗我，这阵你一直没把钱交给我，肯定都给她了。” 曹兴旺更加害怕，挥手赶着她： “快走！你在这里，反而会坏事的！” 洪玉娟在家里和单位里都是个强势女人，曹兴旺有点怕老婆，所以早出晚归，尽量不跟她见面。 “我不走，我要救你，你已经很危险了。再不收敛，你真的要死在女人身上了！” 曹兴旺气死了，也害怕极了，她在这里闹起来，就是后院起火啊，弄不好会把他活活烧死！ 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出来把她往外推： “快走，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不用你帮忙。你快回去，就是帮我，我求你了好不好？” “回去，也不要在小飞他们面前说起这事。” “你也知道丢脸啊！” 洪玉娟要指着他破口大骂。 曹兴旺连忙把她推出门，将门关上。 洪玉娟气死了，想站在门外大叫起来，却怕影响丈夫的前途，只得咬牙忍住。 她要去找到那个女孩，让他离开曹兴旺，不然要她好看。 洪玉娟一脸横肉走到秘书办公室门前，用力推开门走进去，上上下下打量着沙小红： “你是不是原来当老师的？” 沙小红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也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 “是啊，怎么啦？你是谁呀？” 洪玉娟冷声回答：“我是曹兴旺的老婆。” “啊？” 沙小红大吃一惊，脸色一下子吓得煞白。 郝枫也从椅子站起来，心里好高兴，他的信立竿见影来效果。 但他装作惊奇的样子，往后退开。 沙小红还想掩饰：“你，你找我有事吗？” 洪玉娟“哧”地冷笑一声： “你个狐狸精，还有脸问我？” “你勾引我老公，骗他钱财，我不找你找谁？” “我警告你，赶紧离开他，不然我要你好看！” 到这时，她还没有大叫大嚷，还想替曹兴旺掩饰。 沙小红不肯在三个同事面前丢脸，急赤白脸叫道： “谁勾引你老公啊？你说话注意点！”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快滚！” 洪玉娟的蛮娘子脾气上来了，失去理智地大叫起来： “你偷我老公，还凶，我打死你！” 说着像头发疯的母老虎，扑上去揪住沙小红的头发撕打起来，边打边不顾一切大喊： “快来看啊，这个不要脸的，勾引人家老公，还凶！” 都说女人在夫妻生活上得不到满足，就容易暴躁，真的没错。 洪玉娟原来没有这么易怒暴躁，自从曹兴旺晚上不给她以爱的滋润后，她就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 沙小红本能地反抗起来，也揪住洪玉娟的头发拼命撕扯，两个在女人办公室里扭打成一团。 郝枫希望曹兴旺老婆闹得越凶越好，嘴上却劝起架来： “你们怎么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啊？这是办公室，快不要打了！” 另外两个秘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局惊呆。 旁边几个办公室里的人闻声都奔过来看热闹。 “这个女人是谁呀？” 大都不认识洪玉娟，郝枫回答： “她是曹县长老婆，说沙小红勾引她老公，打上门来了。” 啊？ 围观的领导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也有人幸灾乐祸地伸长脖子看好看。 刘静岚也走到人群后面来看热闹。 郝枫赶紧给她使眼色，快把这事向上汇报，这是一个机会！ 他边使眼色边悄悄走出去，到二层上去叫县委书记。 只有把洪书记叫来，这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郝枫不顾一切奔到二楼，快步走到二楼最东头的县委书记办公室门前，没有敲门就推开，急匆匆走进去： “洪书记，曹县长老婆在三楼与秘书沙小红大打出手。” “你快去看一下吧，这事只有你才能处理。县长家里的事，谁也不敢管。” “啊？” 洪伟泽正惊讶他不敲门就闯进来，一听也马上站起来，跟着郝枫往外急走。 走在路上，洪伟泽打量着郝枫： “你就是被他们陷害的郝枫吧？我看到过你，只是不知道你名字。” “洪书记，我是年去考取公务员，才到县政府办公室来当文字秘书的。” “哦，你凭智勇自救，不错啊。” 洪伟泽夸赞了他一句。 郝枫听了，心里一阵高兴。 很快走到三楼，一转弯， 就看到过道里挤满了人。 围观人群见县委书记来了，赶紧给他让开一条道。 这时，曹兴旺已经在办公室里，脸色难看地在拉架。他明显偏向沙小红，拼命将洪玉娟抓住沙小红头发的手扯开。 洪玉娟愤怒极了，朝曹兴旺脸上啐了一口： “呸，你个混蛋，到现在还向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骂着就腾出手来，要打曹兴旺耳光。 “住手！” 洪伟泽走进去大喝一声： “在县政府办公室里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扭打在一起的三人都身子一震，随后慢慢松开手。 沙小红又气又羞，白嫩的脸上被洪玉娟抓出几道血印，没脸见人了，伏在办公桌上嘤嘤哭起来。 洪玉娟还瞪着曹兴旺要骂人。 曹兴旺更是羞愤难当，直恨无地洞可钻。他垂着头站在那里，慌得不知所措。 “曹县长，快带她回家，家里的事到家里去解决。” “讨论瞒报责任的会议，推到明天晚上开吧。” 洪伟泽用一把..手书记的命令口气说道。 曹兴旺连忙拉着洪玉娟的手往外走： “快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才丢人现眼呢！” 第15章 你成了县委书记的红人 曹兴旺连办公室的门也顾不上去关，就把老婆拉进电梯，下楼开了车子跟她一起回家。 他们一走，沙小红也拿了包，披头散发冲出办公室，低着头边哭边往楼下走。 “都回办公室去吧。” 洪伟泽冲呆在过道的人挥手说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往二楼走去。 大家纷纷走回各自的办公室。 县政府办公层上立刻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但这次安全事故的瞒报责任，还有曹兴旺的生活作风问题，因为他上面有人，龚学文他们又没有查到他收受江海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的钱，郝枫也没来得及搞到他经济上的犯罪证据，最后曹兴旺只受到行政记大过的处分。 杨卫飞只是执行曹兴旺的指示，也只受到党内警告的处分。 曹兴旺和杨卫飞暂时逃过一劫，就开始更加疯狂打压郝枫和刘静岚。 刘静岚继续跟他们进行斗争，想着办法打压杨卫飞，削弱曹兴旺的势力。同时扶植郝枫，壮大自己的力量。 这天，刘静岚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下，想到一件事： 下个星期，江滨县要召开一个“双创”动员大会，争创全国卫生城市和文明县市，洪伟泽书记要在会上亲自作报告。 这个报告很重要，所以曹兴旺让县政府办公室一枝笔杨卫飞写。 刘静岚知道，郝枫的文笔比杨卫飞还要好，只是以前被打压，没有机会露头。 现在她要抓住这个机会，贬杨亵郝，借洪伟泽之手提拔郝枫。 刘静岚马上拉出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给洪伟泽打过去： “洪书记你好，我是刘静岚，没有打搅你吧？” “刘县长，没有，你说。” 洪伟泽是异地任职来当一把..手书记的，年纪比曹兴旺轻四五岁，却比曹兴旺正派得多。 尽管他对刘静岚的美貌也很欣赏，但没有曹兴旺那么急色。 “洪书记，是这样，下星期三不是要召开全县‘双创’大会吗？你要在会上作报告。我看到曹县长在让杨卫飞写这个报告。” “但这个报告很重要，所以我想，让郝枫也写一稿看看。”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郝枫的文稿写得也不错，你可以将两篇报告比较一下，选择好的那篇用。” “嗯，这个主意不错。刘县长，那你就让郝枫也写一稿吧。” 洪伟泽想都没想，就爽快同意。 他对郝枫这次被曹杨两人陷害能机智自救，后来又大胆来叫他制止曹兴旺老婆与沙小红打架印象很深，觉得这个小伙子智勇双全，有培养前途。 “但洪书记，你不要说是我跟你说的，就说是你直接让郝枫写的，不然曹县长会对我有看法的。” “好好，这个没问题。” 洪伟泽答应她的要求。 挂了电话，刘静岚想了想，直接给郝枫打电话。 现在让郝枫到她办公室里来面谈不妥，她肯定被人盯上了。 弄不好，她住的306房间也已被人盯上。曹兴旺和杨卫飞会对他们进行反扑，所以她与郝枫必须慎之又慎，不然就会被扑倒。 “郝枫，你不要出声。” 郝枫接到刘静岚的电话，激动得差点叫起来。 好在刘静岚立刻压低声让他不要出声，他才没有发出声音，随后就只听不说了。 郝枫一接电话，办公室里另外两个男同事都敏感地竖起耳朵偷听。 郝枫怕被他们听到，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 “郝枫，你也写个‘双创’会议讲话稿吧，曹兴旺让杨卫飞写。我刚才给洪书记打电话，让他叫你也写一稿，两人比较一下，看谁写得好。” “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应该懂的，你要拿出你的最好水平。但你就说是洪书记直接让你写的，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写的。” “给你三天时间，写好，你打印一份，直接去交给洪书记。” 郝枫用眼角扫视着两个同事，嘴里只“哦哦”地听，到最后也只说了“知道了”三个字，让同事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挂了电话，郝枫开始在电脑上忙起来。 他非常重视这次写作，知道刘静岚在力挺他，他要替她争气，也要用文章赢得她的芳心。 怕被同事发觉，这篇报告郝枫也是悄悄写作，利用晚上加班。 稿子写好后，他打印了一份，悄悄去交给洪伟泽。 “洪书记，这是‘双创’动员报告。” 郝枫小心翼翼把稿子放到洪伟泽桌子上。 “小郝，你放在这里。刘县长说你公文写得好，我来看一下。” 洪伟泽对他很客气： “小伙子人长得帅气，文章也漂亮，还机智勇敢，才貌双全，有培养前途。” “谢谢洪书记。” 郝枫心里好激动，不卑不亢道谢，转身走出来。 很快，郝枫的文稿就在县政府办公大楼上引起轩然大波。 洪伟泽不知道文章背后的用意，纯粹凭文稿质量说事。他毫不避讳说郝枫的稿子比杨卫飞的写得好，然后果断决定，采用郝枫的报告。 他私下里对县委办的人说，如果杨卫飞的稿子打80分的话，郝枫的能打98分。非常完美，几乎挑不出毛病，提不出修改意见。 消息很快传到县政府办公层，秘书们一片哗然，更加妒嫉郝枫。 最为震惊的当然是杨卫飞，县委书记这样评价和处理他们的稿子，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他可是江滨一枝笔出名的，竟然被郝枫比得如此不堪，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杨卫飞想了想，决定马上对郝枫进行打击，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从副主任办公室走过来，有意站在郝枫办公室门口，提高声音接连发问： “郝枫，你什么时候也写‘双创’报告的？” “是谁让你写的？你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郝枫一惊，连忙站起来镇静回答： “是洪书记让我写的，我不知道你也写了。” “杨主任，不好意思，要是知道，我就不写了。” 杨卫飞看了他办公室里另外两个秘书一眼，尴尬一笑，虚伪出声： “不过郝枫，我要恭喜你！” “你凭一篇讲话稿，就把我比得十分不堪，还成了县委书记的红人，看来你要高升了！” 第16章 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枫的心往下直坠：官场上的嫉妒竟然这么厉害！ 打击也直截了当，毫不留情！ “郝枫，以后你就取代我成为县府办一支笔了。能者多劳嘛，你要辛苦了。” “我会经常来向你请教，希望你不吝赐教，让我的写作水平也提高一步。” 郝枫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怎么说话好。 杨卫飞将手中的一叠资料放在郝枫办公桌上： “这是江滨县撒县建市的有关资料，你那天晚上送到刘县长房间里去的。” 他有意说“晚上送到刘县长房间里”这话，然后再说下面的事： “我又打印了一份，你根据这份资料，写一篇六千字左右的申请总结，要往上报的，明天下午四点前交稿。” 郝枫心里“格登”一下，知道杨卫飞这是在报复他。 不仅在给他施压，还要让他出丑。 但就是再困难，他也要接受挑战： “好的，杨主任，时间上稍微紧了点，我尽量及时完成。” 杨卫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 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想超过我，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把你赶走，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不是尽量完成，而是必须完成，我明天下午下班前，要发出去的。” 说着掉头就走。 杨卫飞还只有三十八岁，已在官场上奋斗了十年，好不容易提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他巴结曹县长，就是想扶正为主任，再提到副处级，一步步上去。 谁想曹县长却被刚来的刘静岚用后院起火法弄得抬不起头来，他又被郝枫踢了一脚。 他怀疑，郝枫已经攀上了刘静岚这根高枝，不然他哪来的底气？ 他发现那天晚上之后，郝枫变得有底气了，也有些神秘。 那天晚上，他本想陷害郝枫，没想却反而帮了他。他好后悔，决定尽快想办法把他赶出县政府。 不然，江滨县官场就没有他杨卫飞的前途了。 他是负责文字工作的副主任，郝枫正好属于他领导，要整他很方便。 他首先要用名正言顺的理由整他，让他在一天时间内完成一篇六千字左右的总结报告。 这对其他秘书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自己也不可能完成，起码埋头两天才能写好。 郝枫要是不能及时完成任务，他就要公开批评他态度有问题。 再抓住他稿子的质量问题，吹毛求疵说他水平不行。 那篇讲话稿，是他抄袭同类文稿的。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郝枫准时把打印出来的撤县建市申请报告，交到杨卫飞办公桌上： “杨主任，这是你要的申请报告。” 杨卫飞一看，惊呆。 郝枫真的一天时间，就写好了六千字的撤县建市申请报告，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拿起文稿看起来：“你先过去，我看后，跟你交换意见。” 郝枫有些不安地走出去，走进自己办公室，在电脑前坐下来。 昨天晚上，他又在办公室里熬了一个通宵。 他自己对文稿的质量还是满意的，但他担心交在妒嫉心极重的杨卫飞手里，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郝枫走后，杨卫飞迅速看了一遍文稿，心里感叹不已： 郝枫这混蛋还真有水平，文稿写得非常完美，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连一个错别字也没有找到。 不行，这样的人更不能留在县府办，不然他会被他比得更加不堪。 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杨卫飞走到秘书办公室门口，故意大着嗓音，让整个层面上的人都能听到： “郝枫，你写的撤县建市申请报告，我看了，问题很大，需要重写。” 郝枫的嫩脸顷刻涨得通红，还没法反驳。 杨卫飞见许多人都在竖耳听着，更加大着嗓音说道： “洪书记的讲话稿，你大概是抄袭网上同类文稿的吧？不然这篇申请报告，没了参照稿子，你怎么就写得这么差呢？” “算了，这个申请报告，还是我来帮你改吧。”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忙了一夜，太辛苦了，不忍心再让你改。” 杨卫飞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转身走进副主任办公室。 今天，刘静岚不在办公室，没有听到杨卫飞的说话声。 杨卫飞一走，也在嫉妒郝枫才华的金宇明与陆华健一吹一唱取笑郝枫： “陆华健，原来文稿还可以这样写，从网上下载同类文稿，整理一下就行，怪不得出手那么快的。” “你也可以这样做啊，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只要受到领导的重视，提拔就快了。” 没等陆华健反应过来，金宇明掉头看着郝枫： “郝枫，你是怎么整理网上公文的？能教一下我吗？” 郝枫的嫩脸涨得更红，但他还是镇静出声： “我申明一下，我写洪书记的讲话稿，没有抄同类网文，网上也没有这样的文稿。不信，你们搜索一下，看有没有？” “我只是看了一些有关的资料，政策文件和江滨县的情况，这是公文写作应该做的。” “只有这样，才能有理有据，具有说服力和感召力。不然空洞无物，报告全是大话空话，谁要听啊？” 金宇明酸溜溜道： “可杨主任怎么说你的申请报告写得很差，需要重写。” “郝枫，你凭一篇抄袭之作，骗取从外地来的县委书记信任容易，可要瞒过江滨一支笔杨主任的眼光，就没那么容易了。” “呯！” 郝枫忍无可忍，用力一拍桌子： “我根本没有抄袭，也没有模仿，你们说话要有根据。” 两个同事都惊呆，面面相觑，不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金宇明才不屑道： “这是杨主任说的，你冲我们发什么火啊？有本事，你冲杨主任发去。” 郝枫坐在那里，不再说话，心里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跟杨卫飞公开干上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杨卫飞毕竟是负责文字工作的副主任，是他的顶头上司，要给他穿小鞋很容易。 这样下去怎么行？ 必须见一下刘静岚，跟她商量一下对策。 前面一个回合，是刘静岚靠他。现在他要靠刘静岚，不然马上就会被杨卫飞搞走。 第17章 他们被堵在办公室里 想到这里，郝枫拿出手机给刘静岚发微信： 刘县长，我想跟你见个面，有话跟你说，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刘静岚是第三副县长，办公室在五层楼梯东边的第四间。 最东边是县长办公室，往西分别是常务副县长办公室，第二和第三副县长办公室。 尽管这几天，刘静岚天天都从郝枫办公室面前经过，但郝枫只能默默地看她一眼，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微信发出后，郝枫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杳无音讯，郝枫烦燥起来，刘县长不会不理我了吧？ 快要下班的时候，刘静岚才给他发来回复： 下午一直在接待人，回复晚了。 现在我们的背后盯满目光，怎么还能单独见面？ 郝枫收到这条微信，既激动，又不安，刘静岚能说“我们”，说明她心目中还有我，可又不能单独见面，那什么时候能见面啊？ 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又大胆发过去： 我晚上到你房间里来行吗？ 刘静岚马上来回复： 不行！你千万不能来！ 我怀疑，我的房间已被他们监视了，里面说不定哪个服务员，就是他们的眼线。 郝枫迫切要跟她见一面，工作和感情，都需要沟通。 他不顾一切发过去： 刘县长，我们下班以后晚点走，我到你办公室里来见一面行吗？ 我真的有事跟你说，当然也想见你一面！ 过了一会，刘静岚来了回复： 好吧，但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不然我们都要完蛋。 郝枫好激动： 好的，刘县长，我会小心的。 于是，郝枫坐在电脑前装作忙文稿的样子，坐在那里不动。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家纷纷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你还不下班，又在写什么稿子？” 陆华健看着他，神秘兮兮问了一句。 “对。” 郝枫含糊答了一声，看着电脑屏幕，没有抬头看他。 县政府办公层面上马上传来各种下班的声音，有权的出去应酬，没权的准时下班。 只有几个介于中间的人，还在办公室里坐着。 天色慢慢暗下来，大楼里亮起灯光。 这样就能看出办公室里有没有人，郝枫走出去看了一次，见整个楼面上还有四个办公室亮着灯，他只得继续耐心等待。 很快就过了七点钟。 郝枫第三次走出去看的时候，整个楼面上只趁他和刘静岚两个办公室里有灯光，他激动起来。 怕有办公室关着门看不出灯光，他又悄悄去前后窗口，把头伸出去看，确定只有他们两间办公室室有灯光，郝枫才走回自己办公室。 郝枫的办公室在楼梯东侧北边第一间，刘静岚的办公室在楼梯东侧南边往东第四间。 要不要关灯？ 郝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灯关了。 但他虚掩上门，便于紧急情况下冲进来。 过道里有朦胧的灯光，整个楼层上寂静无声，过道里一个人也没有。 郝枫走出办公室，往东快步走去，激动得心都快要扑出喉咙口。 迅速来到刘静岚办公室门前，见门虚掩着，他还是举手敲了敲门。 “进来。” 刘静岚在里面柔声说了一句。 郝枫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刘静岚马上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前面的窗帘已经拉上，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郝枫喘气粗急，脸色火红。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偷会，而且是在女领导办公室里。 实在是太刺激了，也过于紧张。 “刘县长。” 郝枫走到刘静岚面前，喘气急促，胸脯起伏。 刘静岚没有应声，只用两眼喷火地盯着他。 郝枫跟她深深凝视了一眼，才张臂抱住她，两张饥渴的嘴巴寻找着对方，深深吻在一起。 吻了一会，刘静岚推开他问： “你说有话跟说，什么话？” 郝枫跟她一起在三人沙发上坐下，把杨卫飞打压他的事说了一遍。 刘静岚用白净的玉手捏着他直挺的鼻子： “你不要急，我会想办法对付他的。” “你这次文章很争气，我没看错你。什么时候，我向洪书记建议提拔你。” “提拔我？提拔我当什么？” 郝枫抱着刘静岚曼妙的身子问。 “我想让到监察局去当科长，然后暗中调查曹兴旺的经济问题。” “我估计，他的经济问题比作风问题大得多，可没有证据，没办法举报他。再说在县里，谁敢查县长？” 郝枫一听惊喜不已，身上充满力量： “真的？那太好了。” “我也怀疑曹兴旺经济问题很严重，不说别的，他肯定收了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的钱，才下令瞒报的，不然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想就从这件事入手，暗中调查他，一步步深入下去，揭开他的真面目。” “好，这件事又要辛苦你了。” 刘静岚奖励他一个吻，有些担忧叮嘱： “但你要小心，暗查腐败是很危险的。一旦被对手发现，就会疯狂反扑，甚至杀人灭口。” “嗯，我知道了，谢谢刘县长提醒。” 郝枫感激地在她白净的俏脸上也亲了一口。 “哐！” 这时，门外传来电梯打开的声音。 两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分开身子。 “有人来了，怎么办？” 郝枫慌作一团，想奔出办公室，被刘静岚一把拉住。 刘静岚也很惊慌，但比郝枫要镇静一些，她经历过这种惊险。 这时，一个脚步声从西往东响过来。 刘静岚连忙奔到门口，从里面把门锁保上，然后按灭电灯。 脚步声果然停在门前不动。 “咚咚。” 门上响起敲门声。 郝枫吓得差点惊叫起来，刘静岚赶紧用眼色制止他。 两人都站在黑暗里，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透气。 门锁被人拧着，但没有拧动。 “咚咚。” 门上再次响起敲门声，但没有喊开门。 这是谁呀？是专门来捉他们奸的吗？ 刘静岚和郝枫都吓得魂不附体，面面相觑。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脚步声往东响去，然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郝枫和刘静岚都听出，那是东边北则第二间房门的声音，应该是办公室副主任室，真是杨卫飞！ “他真的在背后监视我们。” 第18章 机智脱险 刘静岚将嘴巴凑到郝枫耳边： “以后要幽会，只有找机会到外面去，这里太危险！” “嗯。” 郝枫点点头，还是吓得不行，身子在瑟瑟发抖。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危险。 刘静岚在黑暗里抱住郝枫，给他地鼓励： “索性等他走了，你再出去。” 郝枫身子一震，想起来了： “要是他用钥匙来开门，打不开，就知道里面有人。” 刘静岚在他耳边哈着香艳的热气：“钥匙应该在主任室里。” “他要是叫吴主来开门，我们就完蛋了。杨卫飞已经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郝枫担心道。 说着他就朝门口走去： “我还是要冲出去，以防万一。” 这是大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要是被杨卫飞打开门，发现他们两人关在里面，不光是一条爆炸性的绯闻，两人的前途都会毁于一旦。 跟曹兴旺和沙小红一样，弄得身败名裂。 尽管他与刘静岚只是拥抱亲吻而已，真被抓到，就说不清了。 郝枫边想边轻轻打开锁保险，再把耳朵贴在门上去听。 听不出外面有动静，郝枫拉开一条门缝，往过道东边看。 见东边北侧第二间房门虚掩着，从里面射出一束光柱，就知道杨卫飞在里面，他猛地闪出去，再蹑手蹑脚往斜对过他的办公室里冲去。 好在门虚掩在那里，郝枫刚冲进去，就听杨卫飞打开门的声音。 郝枫没有开灯，往过道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杨卫飞的身影，拿了包迅速走出门，轻轻关上，快速奔到楼梯口，往下急走。 走到三楼，他才乘电梯下去。 到了楼下，郝枫不敢去车棚里推自行车，怕杨卫飞在楼上的窗口往下看，他沿隐蔽的地方往后门急走。 幸亏郝枫逃得及时，不然就真的被杨卫飞抓住了。 这几天，杨卫飞一直在监视郝枫和刘静岚。 今天，他发现郝枫和刘静岚下班后都坐在办公室里不动，就留了个心眼。 他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故意拎了包走出去。 到七点多钟，他杀了一个回马枪。 在下面见五楼只是郝枫和刘静岚两间办公室里亮着灯，他惊喜不已，候在下面等着。 一会儿，他见郝枫办公室里的灯熄了，又不见郝枫下来，知道他们真的走到一起了。 杨卫飞等了十多分钟，想等他们入巷了才上来敲门。 他乘电梯上来，见郝枫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就确定他在刘静岚办公室里，不顾一切来敲门。 他不敢出声喊开门，怕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不开门。 锁拧不动，门敲不开，杨卫飞连忙到自己办公室里，给办公室主任吴卫东打电话： “吴主任，快过来开门，有好戏看了。” 他把郝枫晚上关在刘静岚办公室里的事说了一遍，催吴卫东赶紧过来开门。 五层上所有办公室门的钥匙，吴卫东那里都有，这就是办公室主任的权力。 吴卫东也是曹兴旺的人，他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赶到后，吴卫东怀着兴奋的心情，拿着一大串钥匙，去开刘静岚办公室的门，推开一看，里面没有人。 他再打开郝枫办公室的门，也没有人。 杨卫飞傻眼了： “真是出了鬼了，我在下面看到，就这两间办公室亮着灯。” 原来郝枫走后，刘静岚隐隐约约听到杨卫飞在自己办公室里给吴卫东打电话，连忙趁他不注意溜出门，躲进最西边的女厕所里。 吴卫东狠狠了瞪了杨卫飞一眼： “我看你疑神疑鬼的，神经都有些不正常了，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这事就我们两人知道，不然传出去被人笑话，还要遭到刘县长的报复。” 杨卫飞好难堪，灰溜溜开车回家，在心里气愤叫道： “郝枫刘静岚，你们这对野鸳鸯，我非要抓住你们的奸情不可，替曹县长报仇！” 这件事之后，刘静岚更加害怕和谨慎，马上改变想法。 真的不能再跟郝枫呆在一起了，不然迟早会出。 于是这天上午，刘静岚去找洪伟泽。 走进县委书记办公室，她不卑不亢说道： “洪书记你好，我想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洪伟泽抬头见是她，热情说道： “刘县长，什么事？你坐。” 刘静岚在工作椅上坐下： “上次让杨卫飞和郝枫写同一篇稿子，最后用了郝枫的稿子，引起了杨卫飞的强烈不满，杨卫飞开始打压郝枫。” “他又让郝枫写了一个我县撤县建市的申请报告，有意刁难他，让郝枫限时写完。” “郝枫连夜加班，就按他说的时间写完稿子，交给杨卫飞。杨卫飞看一下，就在县政府办公室门前大喊大叫，说郝枫的申请报告写得太差了，要重写。” “然后他又说，算了，我帮你改吧。我看你根本不会写稿。上一篇报告，你是抄的吧？” “喊得声音很响，整个县政府办公层都听到了，弄得郝枫非常难堪，马上遭到同事的耻笑。” 洪伟泽听得眉头紧皱。 “那么，郝枫的这篇申请报告到底写得怎么样呢？” 刘静岚边说边拿出手机，把郝枫写的原稿用微信发给洪伟泽，再把杨卫飞发给市政府的报发给他： “洪书记，你看一下两篇稿子，一模一样，一字也没改。而杨卫飞却说要帮他重写，说他根本不会写稿，前一篇是抄网上的。” 洪伟泽点开手机看起来： “真的一模一样。” 刘静岚更加起劲地告杨卫飞的状： “杨卫飞也太恶劣了吧？不仅打压部下，还抢功贪名，诬陷同事。” 说着他翻出手机里一条龚学文的微信： “洪书记，你看，这是龚市长看了郝枫写的报告，给我发的一条评介。” 洪伟泽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静岚，你们发上来的撤县建市报告写得很好，这是谁写的？ 我们市政府一支笔谭主任看了这个报告，也惊叹不已，自愧不如。 洪伟泽看后叹息道： “这个杨卫飞，没想到竟然如此小鸡肚肠，妒贤嫉能。” 刘静岚告了杨卫飞一状后，才说自己的想法： 第19章 告状与提拔 “洪书记，从文稿看，郝枫是个人才，应该得到重用。” 洪伟泽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问： “嗯，人才难得，是应该重用。那你看，提拔郝枫当什么好呢？” “让他取代杨卫飞，把杨卫飞安排到下面乡镇去当副乡长。” 刘静岚摇头道： “马上提拔郝枫当办公室副主任，把杨卫飞支走，做得太明显，杨卫飞会更加不满，也会更加憎恨郝枫。” 说着他朝门口看了一眼，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道： “所以我想，把郝枫调到县监察县，当个什么科长。” 洪伟泽有些意外： “到监察局？” 刘静岚知道洪伟泽对曹兴旺有意见，就不怕直接说出来： “我怀疑曹兴旺的经济问题，比作风问题还要大，但现在我们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 “你看这次，曹兴旺下令瞒报，后院起火，与女部下有不正当关系，问题如此严重，上面却只给他一个行政记大过处分。可见他上面有人，要扮倒他不容易啊。” “所以把郝枫调到监察局，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先暗中调查，查到证据以后，再向上举报。” 洪伟泽身子一震，眼睛更亮： “那郝枫同意吗？暗查腐败，是很危险的事情。” “我跟他谈过，他也有这个想法，本来就想利用业余时间，去暗查私访。” 刘静岚跟洪伟泽达成了反腐同盟，索性和盘托出： “但业余暗查很不方便，而且危险太大，江滨毕竟还是曹的天下，所以要给郝枫一个名头和方便。” “嗯，好，我也感觉曹可能是条大鱼。” 洪伟泽沉吟道： “但要是鱼网不牢的话，不仅抓不住大鱼，还会鱼逃网破！” 刘静岚一挺饱满的上身，满脸自信道： “我相信郝枫这口鱼网是坚固的，也是忠诚的。” “那就这样定，我让组织部门马上找郝枫谈话，让他到监察局当一个中层干部。” 洪伟泽沉吟道： “最好是任监察二科科长，主要负责县直机关反腐侦查工作。监察一科是负责乡镇反腐侦查工作的，具体我来跟组织和纪检部门负责人商量。” 洪伟泽脸上泛起充满希望的亮光： “如果他干得好，有成绩，再一步步提拔上来。” “嗯，好，那洪书记，我就走了。” 刘静岚达到目的，心里很高兴，要站起来告辞。 洪伟泽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你建议，对郝枫作这样的安排，也说明你跟郝枫是清楚的，根本不像有人说的那样。” 刘静岚脸色一变： “有人说我们什么？” 洪伟泽笑了：“有人向我反映，说郝枫跟你有不正当关系，与曹兴旺和沙小红一样，应该也要对你们作出处理。” “我就想，这不可能吧？刘县长是很漂亮，可她刚来不久，怎么可能跟一个小秘书有什么呢？” “而且说有不正当关系，总得有证据吧？曹兴旺是老婆跟小三公开打架，证据确凿。我说你有证据吗？他摸着头说，我明明看到他们关在办公室里，打开里面却没了人。我说，那叫人什么证据啊？” 刘静岚一听，就知道又是杨卫飞搞的鬼，俏脸一沉，生气道： “这是曹兴旺的亲信，包括杨卫飞，吴卫东等人，为了报复我和郝枫而造的谣言。” “谣言不攻自破，就让它去吧。对郝枫的安排，就照你说的办。” 洪伟泽笑道：“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没人相信他们的。” 刘静岚站起来： “那洪书记，你给范部长打个电话，让他找郝枫谈话，马上办理调动手续。” “行，我这就给范部长打电话。” 刘静岚感激地冲洪伟泽嫣然一笑，转身走出来。 刘静岚回到办公室，马上给郝枫发去一条微信： 我跟洪书记谈了你的提拔问题，洪书记同意我的建议，让你到监察局当一个科长。 让你利用工作之便，明查暗访他的问题，你思想上要作好准备。 叶峰收到刘静岚的微信，正坐在办公室里，在电脑上忙着。 杨卫飞又交给他一个任务：搜集整理有关撤县建市后经济快速发展的成功案例，写个分析报告，供县政府参考。 他要再次打压郝枫，并拖累他，让他没有时间再去管曹兴旺的闲事。 这也是曹兴旺的指示。 曹兴旺怕郝枫再管他的闲事，暗中调查他的经济问题，让杨卫飞用任务拖住和折磨郝枫。 郝枫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接受任务，然后成天坐在电脑前，埋头搜集和整理资料，再写分析报告。 写了一稿，去交给杨卫飞。 杨卫飞一看，马上说不行，让他重写。 郝枫只好回来重写，写好再交给他，他看后又说，还是不行，还要重写。 这次的报告，只由杨卫飞和曹兴旺两人看，他们说不行，郝枫没办法反驳。 他们就是要折腾郝枫，见郝枫忙得团团转，杨卫飞和曹兴旺都既得意，又放心。 现在，郝枫看了刘静岚的微信，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于是，他一边忙着一边耐心等待。 “叮呤呤。”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郝枫还在忙这个分析报告，办公桌上的分机电话终于响起来。 郝枫心头一喜，拉起来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你是郝枫吗？” “是的。” 郝枫也沉稳回答。 “你到组织部来一下，直接到部长室。” “好的，我马上过来。” 郝枫见另外两个秘书在朝他看，没有说出“高部长”三个字。 挂了电话，郝枫马上站起来往外走。 “喂，郝枫，是不是组织部叫你去啊？” 陆华健一脸嫉妒地冲他喊。 郝枫没有回答，脚步走得更快。 “这小子看来真的要因祸得福了。” 金宇明嫉妒地嘀咕了一句。 组织部就在这幢办公室大楼的五楼。 郝枫乘电梯上五楼，出来往东走，直接走进部长室： “高部长。” 他认识高部长，高部长不一定认识他。 高部长叫高国华，高国华抬头看着郝枫： “你就是郝枫，我在这幢大楼里看到过你，但叫不上你的名字。” 第20章 走马上任 说着站起来，客气地把他让到会客区里坐下，打量着郝枫： “小伙子长得很帅气啊，也很精神。” 郝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高部长说好。” 高国华收了笑容，认真起来： “洪书记说你文稿写得好，是个人才，决定重用你。” “提拔你到县监察局，当监察二科科长，属于副科级。按照组织程序，现征求你的意见，你看你有什么想法。” 郝枫心里一阵激动，副科级，到下面哪个局里，就是副局长啊。 郝枫挺直身子，小心翼翼坐在沙发边上，目光平视着高国华，声音不卑不亢： “谢谢党组织的信任和重用，谢谢高部长，我非常愿意做这个工作。” “但我是中文系毕业生，做监察工作可能需要一个熟悉过程，也不一定做得好，我有些担心。” 高国华笑道： “这个不难，专业要求不是很强，稍微熟悉一下，就能上手。” “再说，二科有一个副科长，两个科员，总共四人，你可以向老同志虚心请教，学习。” “好的，高部长，我会努力的，争取做出一些成绩，不辜负党组织的信任与培养。” 郝枫自己也没想到，场面上的话说得还行，并没有太紧张。 “你的调令已经交给监察局宋局长了，明天你就去监察局上班，先找宋局长报到。” “好的，谢谢高部长，那我走了。” 郝枫说着站起来，不慌不忙跟高国华握了一手，才转身走出去。 回到办公室，郝枫还没坐下来，陆华健就转过头看着他问： “郝枫，是不是要提拔你？” 郝枫回答：“也不是提拔，只是把我调走。” 金宇明也抬头看着他问：“调到哪里？” “监察局。” “监察局？怎么会调到监察局？” 两个同事都感到很奇怪，陆华健说道： “我们以为要把你调到报社，文化局之类的单位。” 金宇明追问：“到监察局做什么呢？” 郝枫知道瞒不住，就如实告诉他们： “当监察科科长。” “什么？” 金宇明惊讶地叫起来： “当监察科科长？你一个文字秘书，怎么会突然提监察科科长？” 郝枫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宇明阴阳怪气道： “那郝科长，要是我们以后犯了罪，你可要放我们一马哦。” 陆华健既嫉妒，又自嘲： “我们只是一个没有级别，毫无权力的秘书，能犯什么罪啊？” “郝枫现在当了监察科科长，至少是副科级，调到下面的单位，就能副局长，或者副乡长，就有权力了，也有可能犯罪。” “譬如，监守自盗，当内鬼等等，郝枫，你可要当心啊。” 金宇明则笑道： “你说反了，他当监察科科长，是有危险，但不是犯罪的危险，而是被贪官报复，或者陷害的危险。郝枫，你真的要当心。” 郝枫还是淡淡笑道： “谢谢两位同事的提醒，这两种危险，我都会注意的。” 他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还在这幢楼里上班，还会经常见面的。” 原来一直嫉妒他嘲讽他的两个同事，都对他客气起来。 他们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争先恐后说祝贺话，还一脸巴结。 第二天上午，郝枫直接去监察局上班。 监察局在这幢办公大楼的七层，与县纪委合署办公，一套班子，两块牌子。 纪委书记郭振兴，是县委副书记兼的。 监察局局长是纪委副书记兼的，叫宋汉章。 郝枫直接走进东头南边第二间办公室，不卑不亢说道： “宋局长你好，我是郝枫，来向你报到。” “来来，郝枫，这边坐。” 宋汉章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热情地请郝枫到会客区里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在他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打量着他： “小伙子比我想像的还要年轻，帅气。” 宋汉章四十多岁年纪，朴素亲切，目光锐利，刚柔相济。 他说话坦诚，简明扼要： “我听说你公文写得好，但县委调你来监察局当二科科长，我也有些意外。” “不过，我也喜欢才貌双全的监察官。希望你不要辜负县委书记对你的期望，尽快熟悉新的工作，上手做起来。” “监察工作比较忙，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要注意。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可以向科里的老同志多请教。” “好的，宋局长，我刚来纪监系统工作，什么也不懂，希望您多多关照，指点。” 宋汉章站起来： “我相信，你不只是一个会写文章的秀才，也能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纪监人员。” “走，我领你到科里去上任。” 说着带郝枫走出去，边从过道里往西走边介绍： “你看，纪委和监察局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这是纪委书记室，这是两个副书记室。” “这是监察局一个局长室，两个副局长室。这是办公室，宣教室，执法监察室。这是纪检监察一科，这里就是你的纪检监察二科。” 宋汉章站在纪检监察二科门前，往西指着： “还有案件审理室，信访办，效能办，廉政办，纠风办等职能科室。” 然后走进纪检监察二科，对里面的三个科员说道：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郝枫，县委把他调来，任纪检监察二科科长。” “啊？” 三个科员同时惊讶地“啊”出声来。 他们原来的科长调任廉政办主任，从副科级升为正科级，听说要从外面调来一位新科长，他们好期待。 没想到新科长这么年轻，太稚嫩了，还像个学生，怎么当他们的科长啊？ 宋汉章笑了： “啊什么啊啊？他可是县政府办公室有名的一支笔，不要以为秀才，就不能做监察官，他可是能文能武的大帅哥一枚哦。” “哈哈哈。” 说得三个科员都笑起来。 “郝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查光辉，纪检监察二科副科长，你副手。” 郝枫颇有风度地上前跟他握手： “查科长你好，郝枫新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希望多多指教。” 第21章 如此就职演说 “不客气，郝科长年轻有为，希望来了以后，带领我们不断取得新成绩。” “她是陆玲玲，他是王卫星，都是老监察了，经验丰富。” 郝枫也跟他们握了一下手。 宋汉章指着最里面一张空着的办公桌： “这是你的办公桌，原来是包科长的，你看看电脑好不好用？不好用的话，让办公室给你换一台。” 郝枫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打开电脑。 “你们再互相熟悉一下，我走了。二科眼下要做的工作，查科长，你跟他说一下。” 宋汉章说着就转身走出去。 纪检监察二科只有一间办公室，总共四人：正副科长各一人，科员两名。 年纪呈阶梯式：查光辉四十岁，监察工龄十年；王卫星三十三岁，监察工龄六年；陆玲玲三十一岁，监察工龄三年；郝枫二十六岁，监察工龄零年。 这样的年纪和监察工龄与职务呈鲜明反比，这就使得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太融洽。 宋汉章走后，办公室里一下子寂声无声。 谁也不出声，三个部下心里都有一股气。 最想不通的查光辉，他以为这次科长包兴伟调走后，科长位置非他莫属，他毕竟当了十 年监察官。 功劳没有苦劳有，资格也放在这里，结果竟然又空降来一位科长。 关键是这个科长太年轻幼稚，把他这个老资格的监察官比得太难堪，对他打击很大。 王卫星和陆玲玲也有想法，这个像学生模样的郝枫，何德何能，竟然来当他们新科长？ 郝枫见三个部下都沉着脸不说话，知道对他有想法，就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才转身面对他们说道： “三位监察官，我给你们说几句话，姑且当作就职演说吧。” 郝枫稍微有些紧张，但他还有笑着，用幽默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对我有想法，这个稚嫩得像娃娃一样的年轻人，怎么来当我们科长？能当好吗？” “而且又不是学政法公安等有关专业的，只是一个小秀才，懂什么啊？” 三个老资格的部下听他这样说，都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他。 开始都替着捏着一把汗，怕他说不来话，出洋想，让他们难受。 郝枫开始稍稍有些紧张，声音发颤，嫩脸微红，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越说越流利，说的话也远超他年龄的老练和得体： “我说实话，我确实不太懂纪检监察方面的事，从年龄和资格上来说，更加不应该来当你们的科长。你们肯定要问，你是不是有背景，才得到提拔的？” 他见三个部下的脸上渐渐泛起亮色，越说越有劲： “我要告诉你们，我是从农村里考大学考出来，毕业后考取公务员的。没有一点背景，家里也很穷。” 陆玲玲是个美少妇，尽管穿着监察制服，却难掩女性魅力。 她的漂亮度尽管不能跟刘静岚比，但身材也十分火爆，上身的制服被顶得高高的，很是迷人。 开始，他根本看不起郝枫，以为他是靠关系提上来的，心里充满鄙视。 现在听他这样说话，又见他出奇地老练，不由得撩开眼皮，眼睛发亮地盯着他。 “说实话，我在县政府办公室当秘书，也一直受到打压，郁郁不得志。” 郝枫把三个部下的胃口都调起来，才说出真正的原因： “我被调来当你们科长，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的公文写得好，领导认为我是个人才，有培养前途。” 他也不想太谦虚，不然不会征服三个老资格的部下。 “二是我还带着一个特殊的任务来的，这应该是主要原因。” “什么？” 查光辉第一个叫起来： “带着特别的任务？什么特殊的任务啊？” 陆玲玲和王卫星也感到这个新科长有些神秘，不可小视。 郝枫朝门外看了一眼，神秘兮兮说道： “这个特殊任务，容我暂时保密，也不能泄露。过一段时间，你们会知道的。” 原来这样！ 三个部下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郝枫这样一说，他们也就不至于被比他太难堪了。 “这段时间，我们监察二科的工作，还是你们三人辛苦一点。我要抽时间去完成这个特殊任务，也就是去暗查私访。” “你们要替我保密，我暂时也不能穿监察制服出去。我这样做，会有一定的危险，但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陆玲玲听到这里，才憋不住问道： “郝科长，到底什么事啊？你说得神乎其神的，让我们既好奇，又担心。” 郝枫摇手说道： “你们不要叫我郝科长，就叫我名字吧。” “这事，我想不会超过一个月，你们就会知道。” “所以这段时间，科里的事情，还是由查科长负责。有什么大事，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 三个部下面面相觑，对郝枫刮目相看起来。 “郝科长，你这样上任科长，就职演说也非同一般，看来潜力很大，前途无量。” 王卫星看了查光辉一眼，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禁不住说道： “以后，我们就听郝科长的。” 郝枫笑道： “总共就四个人，有什么科长不科长的，有事大家商量着办就行。” 新科长没有一点架子，还带着神秘色彩，征服了三人老资格的部下。 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副科长查光辉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郝枫坐到位置上，开始考虑出去暗查私访的事。 查光辉在位置上呆了一会，拿了一本日记本，坐到郝枫面前，向他汇报二科眼下要做的事情。 毕竟郝枫是空降来的新科长，他心里再不服，表面上的样子还要做的： “郝科长，我向你汇报一下，我们监察二科正在做的几件事：一是江滨中学抓基建的副校长洪声涛在审查，二是县公安局副局长施宏钟严重违纪在被双规，三是住建局审批科科长郁卫华在接受调查......” 他一说说了八件事，十一个人在接受监察审查。 都是小鱼小虾，县里的老虎谁也不敢碰。 因为老虎会吃人，但郝枫还是下决心，不顾危险去碰它！ 第22章 出去暗查私访 郝枫听完查光辉汇报，用科长的口气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三个人要做这么多事，真的很辛苦。” “我暂时不插手这些案件，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去暗查私访。有事情，可以互相通个气。” 王卫星看着他，诚恳道：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郝枫摇摇手： “不用，要保密，两人出去，目标太大，容易被人注意。” “对了，查科长，我明天一早，直接从租住地出去。我怕从这里出去，被人跟踪。” “啊，这么严重？” 陆玲玲吓得脸色都变了： “郝科长，你说得越来越吓人了，到底什么事啊？” 郝枫坦诚地笑笑： “不要打听，耐心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去下面熟悉情况了。” ...... 县长办公室。 曹兴旺坐在办公桌前，脸色沉着，正在想心事。 “呜——” 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曹兴旺拿起手机一看，是杨卫飞打来的，连忙接听： “杨主任，有事吗？” 手机里传来杨卫飞不安的声音： “曹县长，郝枫调到监察局，任监察二科科长，你知道吗？” “什么？” 曹兴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不知道啊，这是时候的事？” “就昨天下午，组织招他谈话。今天上午，郝枫就去监察局上班了。” 曹兴旺呆坐在那里，嘴里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看来，他们开始行动了。” 杨卫飞压低声说道： “曹县长，这可不是小事啊，你不能掉以轻心。郝枫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他离开县府办，我管不到他了。” 曹兴旺沉默了一会，挺直身子，给他打气道： “你不用怕，一个郝枫，还奈何不得我。我那里也有人，我来想办法对付他。” “我就不相信，我一个个堂堂县长，还搞不过一个卵毛未丰的年轻人！” “好的，曹县长，现在只有你自己想办法了，我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啊。” 杨卫飞一副忠实走狗的语气。 挂了电话，曹兴旺坐在那里呆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压低声音，神秘打出两个电话。 早晨，郝枫起床后，在租屋里简单洗刷了一下，就乘电梯下楼。 他把车子开出小区，前后右左四顾看了一下，没有发现跟踪车辆，才往街上开去。 这辆车子是他昨天下午下班时，问监察局办公室申请用车后，开回来的普通车。 不是标有监察字样的公务车，而是一辆黑色的普通广奔轿车。 郝枫大学里就学会了开车，一直买不起车，平时很少开车。 昨天他拿到车，开始还有些不熟练，开了一会才熟练起来。 郝枫把车子开到一个卖早餐的地方，停下来，买了一份早餐。 他坐进车子里吃完，才开出去。 他用手机导航着，朝开发区那个出过安全事故的工地开去。 他要从这个工地入手，一步步揭开曹兴旺腐败的盖子。 郝枫还是警惕地关注周围情况，尤其是后面的车辆。没有发现异常，他才继续往前开。 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这个工地。 工地已经复工，正在轰轰烈烈地大干快上，工地上一片忙碌景象。 郝枫有些奇怪，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这么快就复工了？ 郝枫把车子停在工地外面的路边，空手走进去。 这里应该没人认识我吧？ 郝枫朝项目部走去，施工队伍和现场施工人员应该都换了。他想找业主单位，也就是甲方派驻工地的负责人问情况。 走进项目部，全是陌生面孔，郝枫一个人也不认识。 他问了一下，才找到甲方现场负责人的办公室。 郝枫走进去，对坐在里面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你好，你是南江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驻工地的负责人吧？” 中年男人打量着他：“对，你是哪里的？” 郝枫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回答道： “我是县政府的，来问一下这个工地的情况。” 他说着拿出工作证，递给他看了一下。 这个工作证他还没有换过来，他不能说是监察局的，不然会吓着人，问不到真实情况的。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他的工作证，连忙客气地站起来，把他让到办公桌前面的会客区里坐下，给他从饮水机上放来一杯水。 郝枫喝了一口水，像随便聊天一样，巧妙套他嘴里的信息： “这个工地上次出事时，我来过一次。但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一下，经理贵姓？” 中年男人回答： “我姓华，叫华松林。我以前不在这里，出了安全事故，以前那个负责人，被公司开除了。我来这里后，也知道一些事情，你要问什么事？” “华经理，我是随便问问，不要有什么顾虑。” 郝枫见华松林脸色善良，目光温和，应该与原来的总包方江滨建设集团没有什么利益勾连，就放心地问： “这里原来的施工单位换掉了？” 华松林朝门口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换是换掉了，但换汤不换药。” 郝枫心里格登一下：“哦，怎么回事？” 华松林好像对这事也有意见，叹息一声说道： “唉，这个工程可以说是多灾多难，损失惨重。” “我们南江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新组建的股份制企业。江滨县政府领导通过招商引资，把这个项目引进过来，落户开发区。” “马上把这个项目介绍给江滨建设集团，江滨集团通过一番暗箱操作，才中标总包的。” 郝枫眼前一亮，今天没有白来啊，一问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你是说，这个工程有背后交易？” 华松林站起来，把门关上，才走回来，压低声道： “这事大家都知道，我也不怕说出来。当然有交易，而且有人拿的回扣，可不是小数目。” 郝枫耳朵竖得笔直。 “不仅拿招商引资的奖励和中介费，还拿工程的中介费，现在一般都叫回扣。” “光说工程回扣吧，这个工程总造价八个亿，就算他只拿两个点，就是一千六百万啊。” “什么？有这么多？” 郝枫眼睛大睁，惊讶出声。 第23章 今天没有白来 “对呀，不然出了安全事故，为什么要瞒报？后来，怎么又摆平了这件事？既没有吊销总包方的安全证书，也没有对建筑资质作降级处理。” 郝枫惊讶不已，悄悄拿出手机，装作看微信的样子，偷偷按下录音按钮。 华松林是后面派来的，大概没有拿到好处，心里不平衡，所以说话的兴致很高，主动说出一些秘密： “郝秘书，你知道，总包单位花了多少钱，才摆平这件事的吗？” “多少？我不知道。” “我听说，总共花一千五百多万。所以我说换汤不换药，什么意思呢？” 华松林越说兴致越高： “就是从表面上看，施工单位换了，施工管理人员和现场工人也换了一批人。可其实，还是原来的总包单位在搞。” “他们借了一个建筑单位的资质，叫什么来着？哦，叫南江宏伟建筑集团。跟业主方重新签了一份合同，然后又调了一批人，在这里施工，其实还是江滨建设的人。” “啊，还有这样的事？” 郝枫更加惊讶，他做梦也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华松林一脸不满，也有些生气： “那些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呢？肯定会千方百计把这个工程继续抓在自己手里，这样才好按照原来的分配方案，瓜分这个工程的利润。” 华松林见郝枫这么惊讶和好奇，说得更加起劲： “我们初步算了一下，这个工程，光回扣和处理安全事故所花的费用，就不少于四千万。” “这还不算这次死亡人员的赔偿金，受伤人员的治疗和安抚费，还有工地现场整顿处理的费用。” 郝枫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对了，死亡赔偿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闹事？” 华松林看着郝枫，神色严肃起来： “怎么没有闹？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闹得很厉害，有两个死者的家属嫌赔偿金少，他们都提出一人要一百八十八万赔偿，而事故处理小组，只肯给一百万。”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有一家死者家属来了一大批人，要到火葬场去抢尸体，再抬到县政府去闹事。” “因为这事是县政府主要领导，在现场坐镇指挥的，所以他们要去县政府示威抗议。” 郝枫心里大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竟然瞒得这么死。 “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华松林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下去： “后来，事故现场处置负责人果断下令，调来三十多名警察，拦住他们的车子，还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才把这事给平息下来。” 郝枫陷入沉思，这个处置负责人不就是曹兴旺吗？ 怪不得他对这事这么热心，亲自下令瞒报，还坐镇现场指挥，原来有这么大的利益勾连。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工作负责，对安全生产重视呢。 “最后，赔偿金增加到每人一百二十万。但事故处理小组要求他们，必须绝对保密，现场所有信息都不得外传。” 华松林以为这事过去了，才放心地说出来： “我反正与这事无关，所以说出来也无妨，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又没拿他们一分钱好处，怕什么？” 郝枫真的很惊讶： “我的天，还有这样的事？” 可说到这里，华松林说的都是笼统话，没有涉及到具体的人，能作为证据吗？ 郝枫决定进一步套他嘴里的信息，便装作随意问： “那华经理，招商引资的回扣，还有工程上的回扣，都是谁吃的呢？具体数额多少？你知道吗？” 华松林一愣，随后回答： “这个我不知道，这是绝对保密的，只有江滨建设集团负责人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说到这里，郝枫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了，就悄悄关掉手机录音，跟他随便聊些工地的情况。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矮胖男子，轻轻推开门往里看着： “华经理，你有事啊，那我等一会再来，你们忙。” 他讪讪地说了一声，就把头缩回去，将门拉上。 华松林给郝枫介绍道： “他就是现在乙方派在现场的项目经理，许涛。” 郝枫心里一动，感觉许涛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而且他在把头缩出去的时候，还细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绝对不正常。 叶枫敏感地意识到，这里有问题。 他的感觉没有错。 昨天杨卫飞把郝枫调到监察局的事打电话告诉曹兴旺，曹兴旺马上重视起来。 他想了一会，先给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打电话。 指示他马上叮嘱新能源发电厂工地现场负责人，严格做好保密工作，所以信息不得外传。也不允许外人，特别是县政府这边的人，进入工地现场。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监察局内部一个领导，她叫查晓雯。 查晓雯今年三十六岁，是监察局第二副局长。曹兴旺早在三年前，就通过背后运作，把她提拔到监察局当副局长。 十年前，曹兴旺还是下面一个乡长的时候，查晓雯就是他的部下，乡党政办秘书。 那时，曹兴旺三十六岁，查晓雯二十六岁，两人就成了一对野鸳鸯。 后来，曹兴旺升任副县长，第二年他就把查晓雯调到县文化局当办公室主任。 两人经常在外面幽会，暗中好得如胶似漆。 三年前，曹兴旺把她提为监察局副局长，既是报失她的婚外之情，又是为自己作准备。 他有病自得知，怕一朝病发，来不及治疗，就先安插一个内线在监察局，做到拉得出，打得响，有备无患。 没想到现在真的派她用场了，曹兴旺没有犹豫就给她打过去，压低声亲昵道： “晓雯，说话方便吗？” 正坐在副局长办公室里的查晓雯，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声音温柔应道： “方便，你说。” 他们在情人上也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暗中偷了将近十年的情，说话当然很随便。 “监察局调来一个帅哥新科长，你看到了吧？” 第24章 你怎么专门搞女秘书 查晓雯以为他要在情事上警告她，柔声回答： “看到了，就今天来的。我看到宋局长把他领到二科去上任，还在过道里给他介绍几个职能办公室。” 曹兴旺先跟她开着玩笑： “他现在可是你的帅哥男部下，一块小鲜肉，你要当心他。” 查晓雯也笑道： “我可不像你，有了女人，还到处乱花。” 说到这个，她忽然收起笑容，生气地哼了一声： “哼，你有了我，还不满足，又跟一个女秘书搞在一起。” “你怎么专门搞女秘书？十年前，你搞乡政府女秘书，十年后，你又搞县政府女秘书。” 查晓雯越说越来气： “还被老婆打上门来，在县政府里大打出手，你丢不丢脸啊？” “这个大楼上，不，整个江海县，上上下下都在议论你，嘲笑你。” “我本来不想再理你了，可念你对我有恩，不忍心踢掉你，才。” 曹兴旺赶紧低三下四讨饶哀求： “晓雯，我已经很痛苦，很丢脸了，你就不要再取笑我，打击我了。” “这一阵，我办公室的门都不敢出，羞于见人，你再打击我，我就没法活下去了。” 查晓雯沉默了一会，笑起来： “你也知道丢脸啊？算了，不提这不愉快的事了。” “还是说现在的事吧，兴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吃小鲜肉，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男人。” 曹兴旺一听，又开心起来： “晓雯，我老吗？我才四十六岁好呗，正当壮年，就是你这样欲求强烈的美少妇，我一夜三次也不吃力，你难道没有领教过我的功夫吗？” 查晓雯也喜欢跟他在电话里打情骂俏： “我是说，跟郝枫这样的小鲜肉比，你是老男人。” 曹兴旺愣了一下，认真起来： “好了，晓雯，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跟你说正经事。” 查晓雯也收了笑容，严肃起来：“什么事？” 曹兴旺直截了当出声： “郝枫原来是县政府办公室文字秘书，我一直看不起他的。可刘静岚空降来到副县长后，一眼就看上这块小鲜肉。” “真的？” 查晓雯禁不住惊叫起来。 “当然是真的，可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 曹兴旺要说服她为他做事，既要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要吊出她的官斗意识和醋意情仇： “刘静岚年纪虽轻，野心却不小。她刚来江滨，就想把我弄下台，她取而代之。所以她想办法把郝枫拉下水，勾搭成奸后，一起针对我。” “慢慢，兴旺，你是说，刘静岚已经吃到郝枫这块小鲜肉了？” 曹兴旺更加起劲地说道： “当然吃到了，不然郝枫会这么帮她卖力，一起搞我吗？” “瞒报的事，还有沙小红和我老婆打架的事，都是他搞起来的，弄得我很狼狈。” “所以刘静岚才通过洪伟泽的关系，把郝枫提到监察局来当二科科长的。” 查晓雯把嘴巴贴在手机面板上，神秘追问： “那刘静岚跟洪伟泽，有男女关系吗？” “这个，我还不知道。” 曹兴旺抓住机会，策略地回答： “不过，她为了取代我当正县长，不排除利用美貌和身体达到目的的可能。” 查晓雯想到自己利用身体上位的事，有些尴尬，连忙叉开问： “那刘静岚为什么要把郝枫安排到监察局来呢？” 曹兴旺正好要说这个问题： “这就是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原因，刘静岚把郝枫安排到监察局，肯定是针对我。” “她要让郝枫利用职务之便，暗中调查我的事，把我整倒，她当县长。” 查晓雯醒悟地哦了一声： “原来这样。” “我就是感到奇怪，怎么会突然把一个跟纪检监察不搭架的小帅哥，安排到监察局，而且还是二科科长。” 曹兴旺接口道： “所以晓雯，你要帮我密切监视郝枫的动向。这件事说明，当初我把你安排到监察局，是绝对正确的。” 查晓雯愣住。 “郝枫要是单独外出，你要马上向我汇报。” 曹兴旺像军师一样，在手机里给她具体安排起来： “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给他设个桃色昧局，让他入套后，把他赶出监察局。” 查晓雯心时一动，却装作生气的样子： “兴旺，你在这说什么呢？我可不是这样的女人，根本设不来什么昧局。” 曹兴旺说道： “不设昧局，就要设工作陷阱，反正要尽快把他赶出监察局。” 查晓雯想了想，应声道： “好吧，我先帮你留心他，看他有什么动静。” 查晓雯知道曹兴旺一些底细，但曹兴旺到底贪了多少钱，她还搞不清楚。 曹兴旺先后给过她三百多万元钱，还有一套房子，所以她必须要帮他的忙。 也害怕曹兴旺出事，曹兴旺一出事，弄不好就牵连到她。 第二天上班后，查晓雯开始偷偷关注郝枫。 上班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她还没有看到郝枫来上班，心里既好奇，又不安。 她马上站起来，从过道里往西走去。 走到纪检监察二科办公室门前，她装作好奇的样子站住，对着里面问： “你们的新科长，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里面三个部下面面相觑，查光辉抬起头回答： “查局长，郝科长今天下去熟悉情况了。” 查晓雯一愣，随后问：“熟悉什么情况？” 陆玲玲看了另外两个同事一眼，壮起胆子回答： “他说刚来乍到，什么也不知道，去下面的监察部门转转。” “他没说到哪里去吗？” 查晓雯追问后，又用领导的口气说道： “你们应该抽出一个人，跟他一起去。他什么也不知道，两眼一抹黑，不能让他出去乱撞瞎摸。” 王卫星也帮着回答： “我说要赔他一起去，他说不用。” “好的，我知道了。” 查晓雯说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关上门，拿出手机给曹兴旺打电话： “兴旺，郝枫今天没来上班。” 曹兴旺身子一震： “他上任第二天，就没来上班？不正常啊。” “你问了他科室里的人没有，他为什么不来上班？” 第25章 为自保动杀心 “我问的，他的三个部下，都说他到下面熟悉情况去了。” “熟悉情况？他是监察二科，主要查县直机关腐败案，要熟悉什么情况？肯定有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晓雯。” “你要继续帮我密切关注他，看来新的斗争又要开始了。” 挂了电话，曹兴旺紧张起来。 他非常心虚紧张，因为他的问题太大了，钱多得都快没地方放了，要是一旦被郝枫查出来，他可是要被砍头的啊。 郝枫会从地方什么入手呢？ 别的地方他应该不知道，无从下手，他只能从新能源发电厂入手。 想到这里，曹兴旺立刻拿出手机给施国宏打电话： “施总，你快问一下发电厂工地项目经理，看郝枫今天有没有去那里？” “要是去的，看他跟什么人接触。问到以后，马上向我汇报。” “施总，这事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被他查出来，你们都要完蛋！” 施国宏听他这样说，也紧张起来： “好的，曹县长，我马上打电话去问。” 施国宏正在一个工地上检查。 挂了电话，他连忙走到旁边去给项目经理许涛打电话。 许涛是他亲信，所以不用解释，就直截了当问：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帅哥，到工地上来？” “没有啊。” “快去看一下，马上告诉我。” 许涛听总裁的口气这么严厉，不敢怠慢，先到工地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人，再回到项目部来。 他在乙方这边二十多个办公室里看了一遍，没看到有什么帅哥，再到甲方项目部去寻找。 结果在甲方负责人办公室里发现一个帅哥，而且正在跟华松林秘密谈话。 他马上打电话向老板汇报： “施总，看到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帅哥，在甲方负责人办公室里，神色神秘，跟华松林秘密谈话。” “好，我知道了，你给我密切监视他的动向，等我电话。” 施国宏挂了电话，立刻给曹兴旺打过去： “曹县长，郝枫真的在地工上。在现在的甲方负责人华松林办公室里，说是跟他在密谈。” “什么？” 曹兴旺惊叫起来： “这个混蛋真的好厉害，去监察局上班第二天，就去工地上偷偷调查我们。” “姓华的，你们有没有搞定他？” 施国宏有些害怕出声： “没有，我想，他现在跟这事没多大关系，就没有给他送钱。我怕送给他，他不要，就反而尴尬了。” 曹兴旺劈头就骂： “你是怎么搞的？哪个人怕钱戳手啊？这么多钱都送出去了，还在乎十万二十万吗？” “给他一点小钱，让他保密，就不会出问题了。现在被郝枫问到真实情况，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 施国宏被他骂得闷了头。 “真的被我猜到了，郝枫这个混蛋，看来是死心塌地跟我们作对了！” 曹兴旺想了想，冷厉下令： “施总，你马上派人开车撞死他！” 施国宏吓了一跳： “啊，这。” 曹兴旺又劈头盖脑骂起来： “啊什么啊？这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你心肠一软，下不了手，明天你就要掉脑袋！” “施总，你不要糊涂，无毒不丈夫，现在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才能保住我们自己。” 曹兴旺口气软下来，努力劝说他： “可施总，要做就要做得干干净净。只是一个交通事故，别的什么也不要让人发现。” “你给司机一些钱，我想给他一百万，他肯定同意。这钱，哪怕我来出！” 说到这个份上，施国宏也下决心说道： “好吧，曹县长，我这就去安排。” 曹兴旺还要给他一点压力： “好，我等你好消息！事成之后，我马上把一百万打给你。” 挂了电话，曹兴旺也有些激动。 他坐在办公桌前，胸脯呼呼起伏。 他藏在一幢秘密别墅的钱，起码超过一个亿。一旦事发，他的人头肯定保不住，所以他要跟郝枫拼命。 这时，郝枫见跟华松林谈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告辞。 “谢谢你，华经理，今天给我说了这么多事情。” 他坦然地把手伸给华松林，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叮嘱： “但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因为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华松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赶紧点头： “对对，要保密。可刚刚，许涛已经看到了你，怎么办呢？” 郝枫还是一脸轻松说道： “你跟他解释一下，就说我是来替一个亲戚说情的，想做一些建材生意，才来找你的。” “好的，郝秘书，我知道了。” 郝枫跟他摇手告辞：“保重！” 说着他转身走出来。 走出项目部，郝枫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才朝工地外面走去。 走到路边，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一点异常也没有。 他用遥控嚣打开车锁，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去。 发动车子后，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有异常情况，才把车子开出去。 郝枫往南开了几十米，开过一条小路路口时，停在小路里面的一辆皮卡车迅速开出来，左转后朝郝枫的广本车追来。 郝枫以六十多码的速度往前开着，他从反光镜里发现一辆快速追上来的皮卡车，没有意识到有危险。 他以为这是一辆正常行驶的路过车，与他没有关系。 郝枫开到南边一条东西向的马路口，右转往西开去。 马路的北侧是条人工河，叫南兴河。河面很宽，白亮亮地泛着微波。 郝枫开着车子行驶在最里边的车道上，河边有一排稀稀拉拉的树木。 这时，后面那辆皮卡车突然加速，从郝枫左侧车道上赶超上来。 超过郝枫的车头后，猛地往右偏过来，车头朝郝枫的车头贴上来。 “啊！” 驾驶技术不是最熟练的郝枫吓得惊叫起来。 他的车头在跟皮卡车车屁股相撞的一刹那，郝枫往右猛扳方向盘。 “刷。” 车子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颠跳着冲过两棵树间的空档，直接冲下河水。 “轰！” 车子一头栽入河水里。 第26章 我不能死啊！ 皮卡车不仅不停车，还加快速度朝前狂开。 在前面一个没有探头的地方，皮卡车拐进一条农村小路，逃走了。 “啊，有车子落水了。” 马路上有人大声喊叫起来。 郝枫的车子入水后，吓得头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逃生。 河水很深，车子很快朝水下沉去。 一转眼河水就没过车顶，只剩下一个车屁股露在水面上。 车内的郝枫慌乱中才想到推车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开车时，只是把驾驶室的车窗开着一条缝，用于透风。 河水很快从缝里渗进车内，车子里的水越来越多。 郝枫把头顶在车顶上，河水很快就没过他的胸脯，然后脖子，再超过嘴巴。 看来我今天要死在这河水里了，那辆皮卡车肯定是有意把我逼入河水的。 暗查私访真的有危险。 郝枫有心里准备，但没想到第一天就遭此厄运，命丧河中。 可水里的“大鱼”还没有打捞出来，我不能死啊！ 正在这时，一条水泥机动船从河中心自西往东驶来。 船老大看到一辆车子栽入河水中，赶紧扳舵朝车子靠过来。 在车子要全部没入河中的刹那间，船老大果断拿起一根船篙，对准车子后面右侧的车窗一篙子戳下去。 “呯！” 车窗被戳破。 船老大将篙子头上的钩子，反向朝上钩上车窗边，把车子慢慢朝船边拉来。 船上另外两名男女也走过来，用东西七手八脚把车头撬出水面，将车子靠在船舷上。 那个中年男人拿来一把榔头，砸碎车子前面右侧车窗，把正要被河水淹死的郝枫从车窗里慢慢拉到船上。 已经吃了一肚子水的郝枫，被船老大等人弄扒在船舷上，让他把肚子里的河水呕出来。 郝枫呕尽肚子里的河水后，慢慢恢复过来。 他躺在船上，冲船老大他们有气无力地说着感激话。 船老大把船靠到岸边，将郝枫扶上岸。 郝枫留下救命恩人的手机号码，他裤子袋里的手机被河水浸湿，打不开了，就借船老大的手机拨打110。 很快，开过来两辆警车。 下来几名警察，先联系吊车来吊还钩在船舷上的车子。 再去调看探头，追查那辆皮卡车。但附近没有探头，根本查不到这辆车子。 看来皮卡车是选好这样的路段，才撞郝枫车子的。 车子吊上岸，郝枫从车子里拿出自己的皮包，才坐上一辆警车，回自己的租屋去换衣服。 这时是五月份，天气不冷。 郝枫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河水湿透，也没有受凉感冒。 下午，郝枫没有去上班，而是去一个手机店，烘手机，再修复手机。 修好手机，叶枫回到租屋，呆在那里想想，后怕不已。 好在我命大，遇到一条救命的水泥船。 应该说，是贪官命短，老天才把我留下来的。 郝枫在床上睡了一觉，坐起来，想了一会，给刘静岚发微信： 刘县长，今天我去电厂工地暗查私访，收获很大，我也偷偷搞了录音。 但我在开车回来的路上，却被一辆皮卡车逼入南兴河，差点命丧河中。 幸亏一条水泥船靠上来，救了我一命。 这肯定是曹兴旺他们搞的鬼，真的想杀人灭口！ 因为曹兴旺的问题很大，出乎想像的大，所以他害怕了，为了自保，不惜动了杀机。 接下来怎么办？ 我心里有些迷茫，希望能得到刘县长的指示。 我现在在租屋里休息，明天再去上班。 微信发出去后，郝枫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现在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可他还是只有刘静岚一个盟友。 要是这个红颜知己也不理他，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只能孤军奋战了。 郝枫等啊等，手机却一直静静地躺那里，一声不吭。 郝枫心里好紧张，要是没有刘静岚的支持，他肯定斗不过曹兴旺。 明天上班后，还不知有怎样的变局在等着他。 秘密反腐真的太复杂，太危险了！ 一直等到快天黑时分，郝枫才收到刘静岚的回复： 啊？怎么会这样？吓死我了！ 下午我在开县长办公会议，把手机放在抽屉里了。 下午的会议就是曹兴旺主持的，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 前一阵，他被后院起火和瞒报事情弄得抬不起头，连声音也没有。 今天，他突然又恢复了元气，像之前那样神气活现起来，支持召开了一次县长办公会议。 这次，我没有在会上跟他发生争执。 他表面上还是说得很好听，还在强调要反腐倡廉，打铁先要自身硬什么的。 我心里一直在偷好笑，他的行为与话语，就是一部极好的讽刺剧！ 对了，你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郝枫看着这条长长的微信，心里又振奋起来。 特别是最后一句，那是一个女人对中意男人温柔关怀的口气。 郝枫看了，心里好激动。 他想了一下，给她回复道： 谢谢刘县长给了我这么长的回复，我好激动。 曹兴旺的突然正常，就是一种不正常。 我的身体不要紧，不用去医院。 只是我在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好想跟你商量一下。 刘县长，你看你有空吗？到哪里见面方便呢？ 等你回复！ 郝枫非常想见她，也越来越想她了。 现在，刘静岚也是他冒险反腐的一种强大动力。 没有她的鼓励，他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斗志和干劲。 马上，刘静岚就来了回复： 好的，我到你租屋里来吧，正好看看你的租屋，也看一下你有身体，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斗争策略。 你把你租屋的地址发给我。 郝枫看着这条微信，激动得胸脯呼呼起伏，连喘气也粗急起来。 终于要在外面的租屋里，单独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红颜知己了。 而且是绝美女领导亲自送上门来。 这次见面，会有怎样的惊艳和幸福啊？他简直不敢想像。 郝枫平复了一下激动，才给她回复： 刘县长，那你过来吃晚饭吧，我到街上去买点熟食，再烧几个菜，我们一起喝点酒，你看好吗？ 他这是在试探她的态度，看她今晚能给他什么样的惊艳和幸福？ 第27章 红颜亲自上门 郝枫把这条微信发出去后，立刻把他租屋地址发过去。 一会儿，刘静岚就来了回复： 吃饭就不来吃了，我吃好了过来，你自己吃吧。 我大概八点半左右到你那里，你那里没人来吧？ 我要注意安全，你懂的。 郝枫一看，被“你懂的”三字又弄得鼻血上涌，喉干舌燥。 这三个字就是一种暗示，我今晚就要做最幸福的男人了。 他毕竟是个初哥，想到马上就要得到一个年轻美艳女领导的一切，他控制不住激动起来。 好的，刘县长，我的租屋里没有一个人来过，连男人也没有，不要说女人了。 没有人知道，绝对安全。 我在租屋里等你！ 郝枫给她回复后，马上跳下床，开始打扫房间，收拾床铺，整理衣服。 好在他没有跟人合租，单独租了一个小套，才有了与女领导幽会的地方，不然就会错过这个惊艳幸福的机会。 收拾好屋子，郝枫马上叫外卖。 吃了晚饭，他就去卫生间洗澡。 他要以最干净的房间和身子，最昂扬的精神面貌迎接红颜知己的到来。 “笃笃。” 八点三十六分，郝枫的门上终于响起温柔的敲门声。 郝枫从客厅里的沙发上跳起来，走过去打开门，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刘静岚像个仙女微笑地站在门外。 “刘县长，快进来。” 郝枫把她让进门，轻轻关上门。 见她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和一盒补品，心里一暖，感激出声： “刘县长，你来这里看我，我就已经很感动了，怎么还带东西？” “我也没有给你送过东西，这让我哪里好意思啊？” 刘静岚亭亭玉立地走进小客厅，打量着他的租屋： “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就是太小了。” 说着把手里的礼物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 “你这个打虎英雄，出去暗查第一天，就差点丧命，我当然要来慰问一下你。” 好边说边风情万种地掉头勾了他一眼： “都说美女崇拜英雄，我现在也有些崇拜你了，咯咯咯。” 她如银铃般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叶峰一下子看呆，目光直直地粘在她颤动的上身，都不知道拔下来。 “打虎英雄，眼睛也这么色啊，小色鬼！” 刘静岚说话有了打情骂俏的意味。 让紧张不已的郝枫有了亲切感，心里放松下来： “刘县长，坐吧，我们先聊一下。” 刘静岚毕竟是过来人，美少妇，没有郝枫那样激动，还很放松。 她语气幽默，媚笑着娇嗔道： “什么叫先聊一下？聊好后，你还想怎么样？” 郝枫被她一盯一说，嫩脸顷刻涨得通红： “不是，刘县长，我是说。” 他的心在喉咙口疯跳，喘气也有些不均匀。 刘静岚今晚一点县长的样子都没了，苗条饱满的身上处处律动着迷人的风韵。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把她挺拔有料的身子勾勒得维妙维肖，凹凸有致。 连衣裙的黑色把她本来美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洁白赛雪，既炫酷，又耀眼。 郝枫早已准备好了水果，又给她泡来一杯茶，端过来： “刘县长，喝茶，吃水果。” “这葡萄，我下午在街上新买的，洗好了，很甜，你尝尝。” 刘静岚撮取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夹了一颗又大又亮的葡萄放进嘴里，贝齿轻轻一咬： “嗯，甜，是很甜。” 吃了三颗葡萄，刘静岚收了笑容，认真起来： “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郝枫闻着她身上飘过来的阵阵幽香，看着她娇艳的脸蛋，把今天的事跟给她说了一遍，然后把手机里的那段录音放给她听。 放完，他才说道： “刘县长，我没想到曹兴旺的问题这么大，光发电厂一个工程，他贪贿总额就可能超过一千万。那还有其他工程呢？再加上非工程上的贪贿，他到底贪了多少钱啊？” 郝枫惊讶地看着刘静岚： “我听监察局的人说，江滨县到目前为上，查出的腐败案中，贪贿数额最大的，也就八百多万，是原住建局局长陆建军。” “大部分人都在五百万以下，查出的人数也不少，光去年，全县就查一百二十多名贪腐人员。” 这些人与曹兴旺相比，真的可以说是小鱼水虾，曹兴旺才是一条大鱼。” “他们是苍蝇，曹兴旺是江滨的老虎。” 刘静岚抬头看着郝枫的租屋，淡淡一笑，玩味出声： “你看看，同样是官员，贪与不贪，差距有多大？” “不贪的人，光靠工资收入，只能租小房子住。不要说你以前没有职务，我有职务，还是副处级呢，也只能住公家的招待所。” “江滨的房价不贵，也就一万左右一平方。有一百万元钱，就能买一套房子住。可是我哪里拿得出一百万？不要说一百万，连十万也拿不出来。” 郝枫听着，心里对她更加敬佩。 刘静岚听了曹兴旺的巨贪行为，大发感慨，不由得在心仪的男下属面前自曝家底，裸露心声： “当然，我在南江市是有一套房子的，也是一百多平米的大套。但那是我和他靠两个家庭的支持，付了首付，再用房贷买的。” 郝枫对她也有强烈的探秘欲望： “对了，刘县长，你丈夫是做什么的？你有孩子吗？” 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我丈夫是《南江日报》的一个编辑，无级别，非官员，根本不如我。” “他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秀才，只是文笔好。其他的，什么都不懂。对官场那一套，他完全是门外汉。” “至于是谁，你不要问。我有个儿子，今年三岁。我到了这里，只好把儿子放在他父母家里，让他爷爷奶奶带。” 郝枫说道：“怪不得你没有事，周末都要开车回南江，原来是回去看儿子。” “对呀，平时，我也是很想我的宝贝儿子的。” 说到这里，刘静岚整个神情都变了，变成了一个想念儿子的痴情母亲。 郝枫见她母性大发，柔情似水，与平时威严的副县长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越发爱怜她。 第28章 女领导袒露心声 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刘县长，你总不能一直两头跑吧？你肯定要回南江市的对吧？” 刘静岚愣愣地看着他，坦诚道： “回肯定要回，但什么时候回？以什么身份回？回去干什么？还不知道，要看我在江滨奋斗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也想到一个问题，像姐姐关心弟弟一样问道： “你今年二十六岁了，有女朋友吗？” 郝枫摇摇头： “没有。我大学里谈过一个，还是校花呢，也很漂亮，但不能跟您比。” 他抓住机会说女领导好话，女人都是要听好话的，当然也是发自他的肺腑： “刘县长，你真的很漂亮，是我看到过的最漂亮女人，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刘静岚媚然一笑，心里是开心的，却也像一般美少妇一样，娇嗔道： “别恭维我，我不要听虚情假意的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郝枫搔搔头皮，被她说得脸也红了。 “后来你们怎么不谈了呢？” 刘静岚眼睛晶亮地盯着他。 郝枫继续说下去： “毕业后，我要回家乡发展，她却通关系，留在省城，在一个国企里，找到一份工作。” “我们分开不久，她就跟省城一个富二代淡了，无情地与我断绝了关系。” “我伤心了一年多，直到现在，我嘴里还有失恋的苦味，心里也没有走出被女友背叛的阴影。” 刘静岚又媚然一笑，一挺自己饱满的上身，唬了他一眼： “怪不得，你把它转嫁我的头上。刚认识我，就拼命追我。” “我可是有丈夫和孩子的，你再怎么追我，都没有用。我不会离婚，再嫁给你的。” 郝枫心里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这个绝美女领导会说这样的话。 他在心里对她说：“我追你，不是要跟你结婚，我只是想跟你。” 刘静岚的目光非常厉害，她一眼就看出郝枫的心思，直爽挑明：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要我做你的情人。可你想过没有，像我这样的官场艳杰，有多少比你权大位高的男人在追我？” 郝枫的心猛地一紧，背上也有些发凉，看来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你不是看到过一个吗？矮胖的龚市长，他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好几个，省里也有，但我都在百般地回避他们。” “那天晚上，正好被你撞见一个，你就因祸得福了。” 刘静岚与他凝视着，滔滔不绝倾吐自己的心声： “但这个福，不是艳福，而是官运。那天晚上到现在，不满一个月吧？你就从一个小秘书，升为副科级的监察科长，正式踏上官梯。” 郝枫还是不舍得放弃这块眼看就要吃到嘴里的天鹅肉，嘴里嘟哝： “可也有艳福啊，我已经抱到了你，吻到了你。” 刘静岚玩味一笑： “那算什么艳福？那是我为了鼓励你，或者叫应付你，才让你暧昧一下。” “我跟几个追我的官员，也都停留在这个层面上，不会再让他们深入一步，你也一样。” “啊？” 郝枫失望得惊叫起来。 “啊什么啊？你还想怎么样？想馋我身子？不可能！” 刘静岚脸色严肃，一口回绝。 见郝枫一脸失望，甚至还很伤心，她沉默了一会，又鼓励他道： “但你也不要太失望，我看你表现，再决定是不是给你大奖。” “真的？刘县长，那我肯定表现好，要得到你的大奖。” 他也知道女领导说的大奖是什么，信誓旦旦地表着决心，恨不得向她跪下恳求。 男人在心仪的美女面前，都会这样没骨气，变成一条软骨虫。 刘静岚沉吟道： “唉，我也挺同情你的，我来看看，有合适的，帮你作个媒，让你早点结婚成家。” “一是怕你把感情全部投在我身上，我吃不消，要出事。二是我也怕对手会打这方面的主意，给你设置桃色陷阱。你没有抵抗能力，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郝枫脸色又一次涨红： “谢谢刘县长，但这个问题，就不用您操心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刘静岚眼睛放电一般，刷地一亮： “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就叫我静岚姐吧，这样亲切些。” “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我看你还是可爱的，工作努力，反腐决心大，干劲足，我心里也有些喜欢你。” 郝枫一听，马上改口叫她姐： “好的，静岚姐，我有你这个女领导做姐姐，好开心，好幸福哦。” 刘静岚却收起笑容和亮目，一本正经起来： “好了，现在说正事吧，你准备怎么抓江滨这只老虎？” 郝枫想了想，也认真起来： “我心里有些茫然，今天，我只是去工地随便问些情况，就被这只老虎在暗中咬了一口，差点咬死。” “要是继续一个人去暗查，肯定会再遭毒手，死得很惨。甚至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刘静岚也在皱眉想着办法。 “所以我想，静岚姐，现在只有通过公开的途径，对施国宏实行双规。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一定会有惊喜的收获。” 郝枫把自己的想法和担心说出来： “可现在，我只有这段录音，不知道能不能对他实行双规？” “施国宏与曹兴旺肯定是利益同盟，甚至是玩女人的连襟，还是生死铁杆。只有动用纪检监察力量，才能撬开他的嘴。” “要是我私人去找他，不可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我还有生命危险。” 刘静岚点头出声： “嗯，你说说有道理。那就这样办，明天上班后，你先找宋局长汇报，请示对施国宏实行双规的事。最好要保密，我怕监察局内部有曹兴旺的人。” “宋汉章是监察局长，纪委第一副书记，应该不会是内鬼。但他也要向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郭振兴汇报，才能决定这件事。” “如果他们同意，最好。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再去找洪书记。这一步做不到，要抓住这只老虎，就困难了。” 郝枫也若有所思道： “现在就看郭振兴他们，跟施国宏和曹兴旺有没有关系。” 第29章 又来一个女领导！ 刘静岚站起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郝枫见她要走，急起来： “刘县长，哦不，静岚姐，你，你怎么就要走啊？” 刘静岚媚然一笑： “怎么？不走，还能住在这里啊？真是的。” 郝枫刚才激动得以为今晚要做最幸福的男人，没想到连手也没有摸到，她就要走了，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刘静岚见他失望得脸色也变了，就走到他面前，近距离看着他： “嗯，你今天死里逃生，受到惊吓，我应该给你一个安慰和鼓励。” 说着就主动张开双臂抱住他，先是在他脸上奖励性地亲了一口，再与他吻在一起。 他们吻得很深，郝枫激动得身子乱颤，要失控地把手伸进她衣襟，她一把抓住他，唬着他道： “那里不能去，你敢伸咸猪手，小心我把你的手扳断。” 郝枫不敢再伸，赶紧缩回手。 可他又忍无可忍地要把她往卧室里抱，刘静岚一把推开他： “好了，不能太急。” “静岚姐，我太激动了，你就。” “现在不行，等你把那只老虎抓起来，我再给你一个惊艳的大奖。” 郝枫马上敲定道： “静岚姐，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刘静岚转身往外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有本事抓住这只老虎，我就有勇气给你大奖。” 郝枫把她送到电梯口，这时楼道里没人，他不怕被人发现。 送走女领导，郝枫退因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坐到床上，拿出手机先是给救命恩人，船老大施德仁发去一个感谢的微信： 施叔叔，再次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你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会忘记！ 我没有钱，只能给你一个谢恩的小红包。 接着，他马上发过去一个1888元的红包。 过了一会，施德仁来了回复： 郝枫，这是举手之劳，没什么的，不要放在心上。 红包我就不收了，你这个侄子，我是认定了。以后有空，到我家来玩。 接着，他发了一个微信地址过来。 郝枫回复： 好的，施叔叔，我一定抽空来看你！ 第二天上午，郝枫去监察局上班。 他一走进办公室，三位部下就眼睛怪怪地看着他。 郝枫有些奇怪，他让警察保密的，不要对外说他被撞落水的事，他们怎么就知道了？ “你们这是怎么啦？” 查光辉犹豫了一下，说道： “昨天，你去哪里了？有领导来关心你。” “关心我？我去，一个工地上。” 郝枫只好含糊作答： “就是以前我去采写过统稿的那个工地，后来还出了瞒报事的。有一些事，我当时没搞清楚，就去了解了一下。” 他边说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放下皮包，又说了一句： “结果是既有惊喜，又有危情。”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打开电脑。 “你说什么？既是惊喜，又有危情？” 坐在他西侧的陆玲玲掉头看着他： “郝科长，什么情况啊？你怎么搞得越来越神秘了？” 郝枫马上站起来往外走： “我要去，向领导汇报一下。” 要是领导同意，对施国宏实行双规，他就可以说出来了。 郝枫走出办公室，往东走去。 他一走出办公室，三个部下就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他怎么这样啊？” 陆玲玲不解地看着查光辉： “这样神神秘秘的人，怎么能当我们的科长？” 查光辉开心一笑：“这就是年轻人的工作作风。” 王卫星压低声道： “我们不要出声，看一段时间再说，如果他真的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把他哄走。” 郝枫从过道里往东走，经过第二副局长室办公室门口时，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郝科长，你进来一下。” 郝枫一愣，掉头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坐着穿监察制服的美少妇。 这里还有一个美女副局长，她叫什么？ 前天他来报到时，那间办公室的门关着，他没有看到这个美女副局长。 郝枫只得走进去： “领导你好，你叫我？” 查晓雯也是冲他媚然一笑，笑容跟刘静岚有些像，美女领导的笑容怎么都这么迷人？ “对，我叫查晓雯，是分管你们二科的副局长。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郝枫心头一跳，她是分管我们二科的女领导，有事要向她汇报？ 又来一个女领导！ 那今天这事，要不要向她汇报啊？ 郝枫想起刘静岚的话，犹豫起来。 监察局内部是不是有内鬼？他刚来乍到，怎么知道？ 可对施国宏要不要双规这样的大事，她一个副局长也决定不了啊，再说要暂时保密，只能向正局长汇报。 “对了，郝科长，昨天，你到哪里去的？” 查晓雯又盯着他追问。 郝枫紧张得背上有些发热，说真话不好，瞒着她又不好，怎么办？ “我到下面一个工地上，去问一些情况的。” 他只得策略地回答： “以前我去过采写过一篇稿子，有些问题没有搞清楚，所以去问了一下。” 显然，查晓雯还不知道昨天他被撞落水的事情。 她正要再问，郝枫赶紧说道： “我去找宋局长问一件事。” 说着没等查晓雯应声，就转身走出去。 他怕再不走，被查晓雯一追问，他就要说出昨天的事情，如果她是内鬼，对他更加不利。 东边隔一间，就是宋汉章的办公室。 郝枫走进去，压低声道： “宋局长，我向汇报一件事。” “哦，什么事？你坐。” 宋汉章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小伙子一上任，就神秘兮兮地，不请假就出去乱跑，他到底在干什么？ 因为二科是查晓雯分管的，他也就没有多问。 郝枫在他办公桌前面的工作椅上坐下，朝门口看了一下，才神秘出声： “宋局长，昨天上午，我去了一下发电厂工地。” “这个工地发生安全事故时，我去现场采写过一篇统稿。当时就发现一些问题，后来一直没有时间去问。” “我调到这里，有了时间，也是我的工作范围，就去问了一下，结果真的有很大收获。” 第30章 他怎么厉害了？ 宋汉章眼睛一亮： “什么收获？” 郝枫拿出手机： “宋局长，跟你扫一与微信吧，我把一段录音发给你听。” “但你要保密，不然我怕反映情况的人，会遭到打击报复。” 郝枫也懂得说话策略，他既不说昨天被撞的事，也不提曹兴旺，只说施国宏： “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有重大违规违纪嫌疑，问题可能很大，所以我建议，对他实行双规，然后由我们二科对他进行审讯和侦查。” “是吗？这可是一件大事，施国宏不仅是正科级干部，还是我县骨干国企的负责人，不是轻易就能动的。” 宋汉章惊讶地睁大眼睛，赶紧拿出手机，跟他扫微信： “怪不得你昨天悄悄出去的，我还以为你有私事呢。” 郝枫把录音发给他，宋汉章让他去把门关上，他打开录音听起来。 听完，宋汉章惊喜地看着郝枫： “要是华松林说的话属实，这可是一个大案，我们江滨就可能抓出只把老虎了。” “是呀，宋局长，这事很重要，我怕我们侦办此案会有阻力，甚至会有危险，所以在对施国宏实行双规前，必须绝对保密。” “一是防止他毁灭证据，或者逃跑，二是怕他狗急跳墙报复人。” 宋汉章淡淡一笑： “这个保密纪律，我们都是懂的，你放心，不会泄密的。” 郝枫真想把刘静岚担心的那句话说出来：怕监察局内部有内鬼。 但他想了一下，还是咽下冲到嘴边的话。 如果宋汉章是内鬼，你已经说出去了，再说也没有用。 “好，这件事对我们江滨纪检监察系统来说，是个大案，我要向郭书记汇报，你等我消息。” “好的，那我先过去。” 郝枫知趣地站起来，转身走出去。 他怕查晓雯再叫住他问这问那，便加快脚步，目不斜视走过她的门口。 没想到这时查晓雯办公室的门已经虚掩上，他看不见查晓雯的身影。 刚才，郝枫走出去不久，查晓雯就接到曹兴旺的电话。 她连忙站起来，把办公室的门虚掩上，才接听他的电话。 查晓雯划动手机面板，手机里立刻传来曹兴旺压低的声音： “晓雯，我问一下，今天郝枫有没有来上班？” 查晓雯轻声回答： “来的，怎么啦？” 曹兴旺在电话里愣住，沉默了一会，才沉吟道： “他的命好大啊。” 查晓雯一惊，马上追问：“你说什么？” 曹兴旺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赶紧掩饰： “没什么，我是说，这小伙子好厉害。” 查晓雯越发好奇： “他怎么厉害了？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啊，不就是一个长得帅气一点，却一脸懵懂的愣小子吗？有什么厉害的？” “我刚刚还把他叫进来，问他昨天到哪里去的，他说到一个工地上去的，但没说去哪个工地。” “他说完，就急匆匆到宋局长办公室去了，说是问一件事。” “啊，那去找宋汉章？” 曹兴旺紧张起来： “他找宋局长干什么？晓雯，你要帮我监视他。” 昨天上午，他动了杀机，对施国宏下了命令后，打几次电话给施国宏问情况。 第一个电话打过去，施国宏说已经安排了，郝枫今天应该能解决，你等我消息。 曹兴旺很高兴，就有些不安地等消息。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没有等到消息，曹兴旺捺不住，又给施国宏打电话。 施国宏告诉他： “我给了项目经理许涛五十万元钱，让他用车子撞死郝枫。他自己不敢，又派了一个皮卡车司机去撞他。” “但上午十点多钟，皮卡车司机就开车候在那个路口，后来却一直联系不上他，所以不知道郝枫是生是死。” 曹兴旺气得呜呜叫骂： “你怎么搞的？这种事不想想周到才行动吗？” “让你给他一百万，你却只给五十万。弄不好许涛又扣下一些，到那个司机手里，恐怕只有二三十万。他当然嫌少，说不定没有撞，就逃走了。” 施国宏心里也有些不安，但嘴上还是说： “应该不会，许涛让他撞死郝枫后，从没有探头的线路逃出江滨，不要再回来，怕警察追查。这个人可能害怕，把手机关了。” 曹兴旺生气骂道： “撞死人，应该有消息传来啊。江滨就这么大，现在快下午四点钟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施国宏小心翼翼说道： “曹县长，你也不要太急，我继续打电话问，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要不曹县长，你问一下公安局，如果有事，应该会报警的。” “你有没有头脑啊？这种事能问吗？一问，不就暴露了？” 等到晚上，还是没有消息，曹兴旺第三次打电话问施国宏。 施国宏还是没有联系上那个司机，就打电话质问许涛，许涛说五十万全部给了他。 曹兴旺气死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等到第二天上午上班，才打电话问查晓雯。 查晓雯说郝枫来上班的，曹兴旺气得差点晕过去，心里更加急起来。 现在，查晓雯听他这样说，也很疑惑： “兴旺，到底什么事？你跟明说，我才好监视他啊。” 曹兴旺想了想，不敢在电话里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就道： “晓雯，这事有些严重啊。什么时候，我跟你见一面。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事应该怎么办。” 查晓雯爽快同意： “好吧，你安排时间地点，我保证准时赶到。” 她已经有四个多月没跟他幽会了，也有些想他。但想到曹兴旺又有了别的女人，她心里就不开心。 现在曹兴旺有问题，要她帮忙，她就想趁机恢复与他的关系。 郝枫没有直接走回二科办公室，而是去卫生间，见里面没人，就拿出手机，给昨天出警的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打电话： “茅所长，追查那辆皮卡车，有进展吗？” 茅所长回答： “不好意思，郝科长，还没有进展。我们还在追查，但在110指挥中心，调看附近所有探头，都没有发现那辆皮卡车的踪影。” 第31章 第一次参与审讯 昨天，交警也来的，郝枫描述出事经过后，警察判断，这肯定不是一起交通逃逸案，而是一个刑事犯罪案件。 也就是说，这辆皮卡车绝对是有意把郝枫的车子逼下河的，所以这事归由出事地的派出所侦查。” 郝枫让他们保密，他们真的严格保密，没有对外说。 “这个司机一定是被人收卖后，事先看好逃跑的线路，选择农村没有探头的小路逃跑，可能已经逃出江滨县境，也许不再回来。” 茅所长分析道： “这样的话，这个案子侦破就有难度，也要等一段时间。” 郝枫打完电话，站在那里想，要是领导嫌证据不足，不批准他的请求。如果能从撞车案上找到另外的线索，也是一个抓老虎的途径。 谁知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郝枫决定，这事暂时不能跟三下部下说。 走回办公室，他沉着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吭。 三个部下偷偷看看他，又互相使着眼色，觉得这个年轻神秘的新科长，实在让人看不懂。 过了一会，查光辉掉头对郝枫说道： “郝科长，下午，我们要去审讯江滨中学基建的副校长洪声涛，你要不要一起去？” 郝枫问：“去哪里审讯呢？” 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对这个工作来说，他是从零开始。 却成了三个经验丰富的监察官的上司，也难怪三个部下对他有想法，看不起他。 “我们江滨也专门建有一个双规点，你正好去熟悉一下。” 陆玲玲抢着回答。 她对这个新科长充满好奇，一直在偷偷观察他。 “好的，我去熟悉一下，看你们是怎么审讯嫌疑人的，向你们学习学习。” 很快就到了中午时分，郝枫去县政府食堂吃中饭。 三个部下在县城都有家，中午都回去吃饭。 郝枫吃好中饭，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在办公室前面的三人沙发上躺下小憩。 到一点半，三个部下陆续来上班。 到两点，四个人到齐，准备去双规点提审嫌疑人。 二科有一辆公车，现在由查光辉在。查光辉是副科长，就试探性对郝枫道： “郝科长，这车还是你开吧？” 郝枫想到自己没有车，真想拿过来开，上下班方便一点，开一辆监察车，也神气一点。 但他一想不对，刚当科长就搞特权像什么啊？再说应该遵守用车制度，就说道： “我是没车，但还是大家开吧。有事开公车，没事就停在车库里。” 三个部下听他们这样说，暗暗点了一下头，这还差不多。 查光辉点头道： “行，就听科长的，但现在我来开车吧。” 郝枫对王卫星道： “留一个人在科里，王卫星，你在这里值班吧。” 王卫星看了查光辉一眼，有些狡黠应道： “行，听从新科长安排。” 郝枫看得出，他们心里都对他不服，只是表面上服从。 慢慢来，我会让你们心悦诚服的。 郝枫拉开副驾室车门坐进去，陆玲玲坐进后排，查光辉把车子开出去，朝双规点驶去。 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双规点。 这是城郊结合部一个废弃不用的厂房改成的独立幽静的院子，里面一幢主楼装饰成招待所一样的房间，用于关押双规人员。 房间不分档次，一个人一个房间，不能互相串通，每个层面上都有警察来回走动。 里里外外戒备森严。 他们开到里面，在那幢主楼前面停下。 “这里现在有多少双规人员？” 郝枫走出车子，看着这个神秘森严的院子，问查光辉。 查光辉回答： “现在有八十多人，一部分人已经被判刑，送走了。” 查光辉和陆玲玲带着郝枫走上二楼，走进东头一间审讯室： “郝科长，这是第一审讯室。” 陆玲玲对一脸好奇的郝枫介绍。 再让他在前面那张审讯桌的中间坐下，她坐在他右侧，把手提电脑放到审讯桌上，准备作记录。 郝枫第一次看到审讯室，非常好奇。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房间，四面墙壁一样颜色，没有窗户，中间顿着一张孤零零的椅子，前面是一张询问桌。 整个审讯室显得空旷阴森。 一会儿，查光辉让一名警察把一个中年男人带进来，让他在审讯室间的椅子上坐下。 查光辉在郝枫的左侧坐下，看了郝枫一眼，开始审讯： “洪声涛，你又考虑了两天了，现在应该交待了吧？” 洪声涛身材高大，大眼睛，浓眉毛，神色镇静。 他静静地看着坐在中间的郝枫，心里在揣摸，这个年轻的帅哥是什么角色？怎么突然来参与审讯？而且坐在中间，难道比查光辉的职位还高？ 查光辉见洪声涛还是不出声，厉声宣讲政策： “洪声涛，我们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就如实说说你在当副校长期间的问题吧，行贿受贿、贪污、跑官、挪用公款等等，希望你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洪声涛垂下头，过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查光辉：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要我说什么？” 查光辉严厉出声： “江滨中学这些年投资了两个多亿搞升级改造，这么多的资金，都是从你这个抓基建的副校长手里过的，你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怎么能这样推理和猜测呢？” 洪声涛皱眉顶了一句： “我们国家这些年搞了多少建设？这能说明……” 查光辉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洪声涛，请你放老实点，我们把你带到这里，不是来听你狡辩的。” “你来到这里就是罪犯，就得交待犯罪事实，我们监察局从来没有抓错过人！” 洪声涛愣住，却就是不肯开口。 查光辉有点黔驴技穷，但他不想在郝枫面前丢脸，不审出点名堂来，他觉得没脸面。 他站起来，到旁边的墙上按了一个按钮。 “啪。” 两道探照灯似的强光对准洪声涛脸上射过去，洪声涛顷刻被照得睁不开眼睛。 他赶紧用手挡住眼睛，生气地叫嚷：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要抗议！” 第32章 把他往套子里引 洪声涛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这强光下暴露无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洞穿一般。 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紧张，甚至有些恐怖。 但他还是闭上眼睛装死，就是不开口。 查光辉觉得在新科长丢了脸，生气地一拍桌子，指着洪声涛骂道： “洪声涛，你就真的这样硬吗？真想硬扛到底吗？” “我再提醒你一下，没有证据，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把你抓来。” “给你五分钟时间，好好想一想吧！” 说着把一叠材料往桌上重重一摔，装出一副铁证如山的样子： “这是你的举报材料，你再抵赖，就要罪加一等。” 其实，这不是他的举报材料，是查光辉用来吓唬他的，这是让犯罪嫌疑人开口坦白的一种手段。 郝枫看得懂，可他觉得这样的审讯效果不会很好。 特别是用强光照嫌疑人，反而会让他生产逆反心理和抵抗情绪。 果真，洪声涛提着嘴角，不屑出声： “既然你们有举报材料，还要问我干什么？” 查光辉提高声音解释： “举报材料，跟你自己坦白，性质是不一样的，你难道这个都不懂吗？” “一是要核实举报内容是否属实，二是要看你坦白的态度。” 洪声涛情绪有些激烈： “我也再说一遍，我就收过人家三次钱，都是建筑老板送的，一次三万，一次五万，一次两万。” “还有一些烟酒衣服之类的小礼物，根本不值钱，没什么好说的。” “呯！” 查光辉气得有力一拍桌子： “洪声涛，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郝枫再也看不下去，用右腿碰了碰查光辉，再掉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让我来。 查光辉有些不开心，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出声。 毕竟郝枫是科长，而且当着犯罪嫌疑人的面，他再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 “洪声涛，我听了这么长时间，我来说几句吧。” 郝枫微笑地看着洪声涛，先作自我介绍： “我叫郝枫，刚刚调到监察局，任纪检监察二科科长。” “啊，你是二科科长？” 洪声涛惊讶地叫出声来，一脸不屑和鄙视。 这么年轻一个小帅哥，竟然是科长，这监察局也太没人了吧？ 怎么把一个娃娃一样的年轻人弄来审讯我？ 查光辉和陆玲玲听郝枫这样审讯犯罪嫌疑人，更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真是什么也不懂，你瞧他，还冲犯罪嫌疑人笑呢？ 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当我们科长的，真丢脸，把我们监察局的脸都丢光了！ 郝枫看得他们懂的意思，但还是不动声色说下去： “最近，我知道建筑工程方面的一些情况，建筑工程在招标，发包和建设过程中，都会存在暗箱操作，吃回扣等情况。” “建筑领域，可是说腐败的重灾区，也是贪腐案件的高发领域。” 三个人听郝枫说得这么老练，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新手说的话，脸色慢慢平静下来。 “洪声涛，我随便问你一些问题，我们算是随便聊天吧。” 查光辉和陆玲玲一听，眉头又皱起来。 这是在审讯好呗，怎么能是随便聊天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洪声涛却镇静下来，脸色也看好多了，还冲郝枫说了一声： “郝科长，你有什么问题，就随便问吧。” “好，洪声涛，现在我问你，你们江滨中学是省重点中学，这几年最大的一个建筑工程是什么？” 洪声涛想了想，回答： “是前年招标的新建高中部教学楼，还有图书馆和接待中心。那次招标，最后的中标价是一亿八千六百多万。” 郝枫又问：“是哪家建筑公司中的标？” 洪声涛想都没想就回答： “当然是江滨建设集团中的标,因为它是江滨最大的建筑行业国营企业，最有资格和实力中标。” 郝枫一听又是江滨建设集团中的标，心里一动，兴趣更浓，却依然不动声色追问： “江滨建设集团，是谁介绍给你的？” 洪声涛一愣，随后有些慌乱回答： “没，没有谁介绍给我，是他们自己在网上报名的。” 郝枫提着嘴角淡淡一笑： “报名都是做做样子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建筑行业的这种流行做法。” “洪声涛，现在你要跟我说话，这个工程，你是跟江滨建设集团谁一起暗箱操作，才让他们中标的？” 洪声涛慌乱起来，垂下头，两手都有些发抖。 郝枫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待他回答。 查光辉和陆玲玲没想到郝枫这样循循善诱，是在把他往一个套子里引，让他没了退路，只好交待，心里对郝枫暗暗佩服起来。 原来真不是乱当科长的，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过了好一会，洪声涛才抬起头来，额头上沁出一层紧张的汗珠： “郝科长，这事，我忘了，容我再想一想，下次告诉你。” “行，就让你想两天。后天，我再来问你。” “谁跟你暗箱操作，他就会给你回扣。他不只是给你回扣，还要给一个介绍人中介费。你们各拿一个点的话，就是一百八十多万。” 洪声涛一听，头上的汗珠更密更亮。 郝枫连忙站起来，把太阳灯关了： “你好好想想，但不说也不行了，因为我们可通过查看当时的招标资料，能知道是谁跟你一起操作这个工程的。” “也可以到江滨建设去调查，但我们调查到，就不是你主动坦白的，不属于坦白从宽的情节，这个你应该知道。” “好的，郝科长，我一定如实交代，但容我想想清楚。” 洪声涛态度比刚才好得多。 郝枫让查光辉叫人把他带出去，他们走出来，开车回去。 “郝科长，你行啊，第一次审讯，就这么厉害。” 开车在路上，陆玲玲禁不住说了他一句好话。 郝枫心里则在想，要是这个工程也是施国宏操作的，那就有了一个证据，好对他实行双规了。 “双规人员也是人，我觉得审讯也人性化一些，有时反而能打动他，让他痛快交代。” 郝枫过了一会，才自言自语般说道： 第33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如何审讯，应该也是一门学问，以后我们可以探讨。” 查光辉被比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应了一声： “郝科长这么年轻，而且没有审讯过，却一审惊人，看不出啊。” 郝枫微微一笑： “我是正好受到另外一件事的启发，临时拿来一用，但他还没真正坦白，要看后天。” “在审讯和办案上，你们是老同志，我还是要向你们学习。” 回到办公室，是下午四点多钟。 郝枫在焦急等待宋汉章那里的消息，但他不能去摧问，只得捺着性子等待。 第二天上班后，宋汉章打他办公桌的分机电话，让他过去一下。 郝枫走进宋汉章办公室，坐在他前面的工作椅上，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宋局长，情况怎么样？” 宋汉章微微叹息一声： “我向郭书记汇报，他说这事重大，也不能作主，要向上汇报。” “昨天晚上，他打电话告诉我，县里有关领导的意思是，证据不足，暂时不能动施国宏，要我们补充证据。” 郝枫心里一紧，禁不住问： “这是哪个领导决定的？” 宋汉章淡淡一笑：“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也不能问。” 郝枫心里有些难过地想，在官场上，也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但他不能再说什么，就站起来告辞。 走回办公室，郝枫呆了一会，拿出手机给刘静岚发微信： 刘县长，刚才宋局长告诉我，说县里有关领导不同意对施国宏实行双规，要我们补充证据。 看来我们低估了对手的势力，我们的力量太小了，我有鸡蛋碰石头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请刘县长指示。 微信发出后，郝枫坐在那里等待消息。 他想把审讯洪声涛的情况告诉她，但怕后天情况有变，就没有说。 到吃中饭的时候，郝枫才在食堂里收到刘静岚的回复： 上午一直在外面忙，没看手机。 你也不要急，我马上去找洪书记。 另外，我要对你说，我们的力量是不小的，因为我们背后有国家的反腐政策，有人民的支持。 还有，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再保密了，索性向宋局长汇报，与二科的人一起，暗中调查施国宏，收集他的犯罪证据，这样也能降低你个人的风险。 郝枫收到这条微信，身上又来了力量。 他马上给刘静岚回复： 刘县长，你说的这三点，给我指明了方向，让我心明眼亮，身上又有了力量。 跟洪书记谈话的情况，希望能及时告诉我，我要了解县里最高领导的态度，才决定下面怎么行动。 刘静岚收到郝枫的微信，也有些急，中午不回招待所吃饭和休息了，想马上去找洪书记。 她到食堂里去吃饭，走进食堂，就见郝枫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埋头吃饭。 她走到一个窗口打了饭，不敢坐到郝枫一起去吃，而是坐到一个角上，只是跟郝枫遥望注视，心照不宣地微微点头。 他们真的有了地下工作者的样子。 郝枫吃完饭先走，在要走出食堂时，又回头凝视了她一眼，两人都用目光给对方以鼓励。 刘静岚没有在食堂里看到洪伟泽的身影，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她先打县委书记办公室的分机电话。 连打两次没人接，她就知道洪伟泽不在办公室里。 她是有洪伟泽手机号码的，可中午她也不想那么急就打扰他。 刘静岚只得关了门，在会客区里的三人沙发上躺下来休息。 下午两点多钟，刘静岚再打洪伟泽的分机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你好，我是洪伟泽。” 声音沉稳洪亮。 “洪书记，我是刘静岚，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来找你一下。” “有空，你来吧。不过，要快，我三点钟有个会。” “好的，我马上过来。” 刘静岚挂了电话，赶紧走出去。 走进洪伟泽办公室，刘静岚见里面没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这事还要保密，所以在工作椅上一坐下，她压低声问： “洪书记，郝枫建议，对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实行双规，这事你知道吗？” 洪伟泽惊讶地睁大眼睛： “哦，原来这是郝枫的建议？” 刘静岚知道两方的较量已经进入白热化，争取不到一把..手的支持，他们真的很危险。 她便不再保密，把郝枫去发电厂工地暗查，再被人撞下河去，差点淹死的事说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事？” 洪伟泽听完，也惊骇不已： “这也太严重了吧？怎么就要杀人灭口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撞他的司机找到了吗？” “没有啊，找到倒好办了。” 刘静岚心里更加紧张： “郝枫打电话问了办案警察，警察说所有探头都找不到皮卡车的影子，很可能沿着农村没有探头的道路逃出江滨，或者干脆把这辆车报废了。” 洪伟泽陷入沉思，过了一会，他才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看来，江滨官场要起风暴了。” 刘静岚盯着他追问： “洪书记，为什么不同意对施国宏实行双规？只有通过他的口，才能打开江滨反贪抓虎的突破口。” 这话直指曹兴旺。 洪伟泽当然听得懂，他也怀疑曹兴旺是江滨首虎，平时对他也有意见，很想把他抓起来，可上次两件事，他向上反映后，都没能扳倒他。 上面只是给了曹兴旺行政记大过的处分，他就知道，曹兴旺背景很硬，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的。 “昨天下午，纪委书记郭振兴来找我，说监察局建议对施国宏实行双规，我还没表态说话，他就打电话把曹兴旺叫来。” “什么？把曹兴旺叫来？” 这下轮到刘静岚惊讶了： “他是当事人，哦不，他是最大嫌疑人，怎么能把他叫来作决定呢？他当然会极力反对。” 她的话说得有些激烈，她心里则有些不安地想，难道郭振兴也是曹兴旺的人？ 要真是，那他们就更加艰难了。 洪伟泽叹息一声： “是呀，曹兴旺一来，就急得差点跟我争起来。他说施国宏是我县骨干国企的总裁，轻易抓他，会对我县财税收入造成严重影响。” 第34章 情况变得有些严重 “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施国宏犯罪，就是有人在陷害他。应该追查谁提出这个建议的。而不是对国企老总实行双规。” “对他如此激烈的态度，郭振兴也有些震惊和不解，只得拿出手机，把那段录音放给我们听。” “他说，这本来是要保密的，可你们是江滨县的主要领导，我也就不保密了。” “我也认真听了那段录音，非常震惊，但我没有听出那个问话的人，就是郝枫。” “不知道曹兴旺听出来没有，他听后，情绪更加激动，说这纯粹都是猜测的话，怎么能作为证据，对一个对我县财税有突出贡献的国企老总，轻率实行双规？这是要伤害一大批跟他一样的人的心的啊。” 刘静岚听到这里，心里更加不安。 完了，完了，这样一泄密，要抓住这只老虎就更加困难，郝枫也更加危险。 老虎和相关人员不仅会毁灭罪证，转移赃款，订立攻守同盟，还会对对手采取报复措施。甚至更加疯狂，再次杀人灭口，用以自报。 江滨县主要领导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抓捕双规人员，应该要绝对保密的，这样才让他们来不及毁灭罪证，转移赃款。 可现在已经泄密了，你再说又有什么用呢？ “曹兴旺这样一说，郭振兴也支持他的意见：暂时不能抓，要监察局补充证据。我一个人支持没有用，二比一，不行，就通过了暂时不抓的决定。” 刘静岚有些生气说道： “洪书记，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洪伟泽愣愣地看着他。 “老虎和苍蝇都有可能毁灭罪证，转移赃款，订立攻守同盟。” 刘静岚说着就站起来告辞，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 到了这个份上，连一把..手书记也没办法改变。 洪伟泽也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叹息一声站起来： “刘县长，现在只有让郝枫辛苦一些，抓紧补充施国宏的证据。” “好吧，我去跟他说，可我怕这个反贪英雄会更加危险。” 刘静岚边说边往外走。 走到自己办公室里，她想了想，光给郝枫发微信不行，要给他打电话说清楚。 打电话前，她还是谨慎地给郝枫发了一条微信： 我要给你打个电话，你走到办公室外面吧。 郝枫收到微信，马上走出去，走到过道西侧的窗口，给她回复： 打过来吧，我走出来了。 “呜——” 郝枫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他轻轻划动面板，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手机里立刻传来刘静岚温柔的声音： “郝枫，情况变得有些严重，所以我要你打个电话。” 郝枫心里一紧： “怎么严重了？” “你的建议，纪委郭书记去请示洪书记，又把曹兴旺请来，还把你的那段录音直接放给他们听。曹兴旺情绪激烈，强烈反对，才没有通过你的建议。” “现在真的出现了监守自盗的情况，而且你们内部很可能有内鬼，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老虎和苍蝇都有可能毁灭罪证，转移赃款，订立攻守同盟。” “但现在洪书记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你辛苦点，尽快补充施国宏的证据。” 郝枫听到这里，也不禁紧张起来： “辛苦倒不怕，怕就怕搞不到证据，也怕受到他们的打击和陷害。” 他想到明天就能去再审洪声涛，心里有一些希望： “好吧，刘县长，我会尽力的，你也不要太着急。” 挂了电话，郝枫回到办公室。 他坐在位子上想了想，决定把这事在科室里公开，征得三个部下的支持。 通过这两三天的观察，他觉得三个部下尽管对他有看法，但都是忠诚可靠的监察官，应该没有内鬼。 老虎一般也不会发展小人物作为内鬼，所以他尽可以放心地与他们结为同盟，并肩战斗，这样力量就会强一些。 郝枫不想先向局领导汇报，在科里先说，来个先斩后奏。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了，再转身走到两排办公桌的中间，站在那里说道： “三位同仁，我跟你们说一件事。” 三个部下都从电脑上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前天我不是出去的吗？我去了哪里，去干什么？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们为好。” “我去了那个出过安全事故的发电厂工地，当时我去采写统稿时，发现那里有违规问题，而且很严重，可能有大鱼。” 三个部下一听，眼睛都锐亮起来。 “但我做秘书，不能去暗查，领导才把我派过来当二科科长。我上任后第二天，就去了那里暗查，结果收获很大。” “可我在开车回来的路上，却被一辆皮卡车逼入南兴河，差点淹死。” “啊？还有这样的事？” 陆玲玲第一个惊叫起来，挺着高高的上身打量着郝枫：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怕对手知道，对我更加不利。但现在对手已经知道了，我再保密也没有用。” “我回来后不是去见亲宋局长了吗？主要就是汇报这件事，并建议对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实行双规。” “啊？对施总裁实行双规？” 查光辉惊讶地张大口眼。 “怎么，你认识他？” 郝枫敏感地盯着查光辉问。 查光辉并不慌张，镇静回答： “他是大名鼎鼎的国企老总，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我。郝科长，你放心，我不会泄密的。” 郝枫淡淡一笑： “早已有人泄了密，再保密没有用，我才在这里说出来的。” “可现在有关领导决定，暂时不对施国宏实行双规，要我们补充他的犯罪证据。所以三位同仁，我需要你们跟我一起战斗。” “好啊，太好了。” 王卫生马上表态出声： “我支持你，郝科长。没想到你年纪这么轻，却是个反贪先锋，真让我们刮目相看。” “谢谢你们理解我，支持我，我也感觉孤军奋战，力量太弱小，也太危险。” “能侦破这个案件，有可能抓出江滨首虎。” 郝枫坐到位置上，又补充了一句。 “真的？” 第35章 别乱点鸳鸯谱 查光辉也振奋起来： “郝科长，你快安排吧，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他停了一下，又掉头问： “这要向局领导汇报吗？” 郝枫愣了一下，才回答： “暂时不用，等我们弄到证据才汇报吧，先斩后奏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明天，不是要再审洪声涛吗？他只要如实交代，我相信会对我们有用。” 正在这时，查光辉的手机响起来。 他一看惊叫起来： “是双规点老金打来的电话，什么事啊？” 他边说边划动手机接听，还点了免提，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焦急的声音： “查科长吗？昨天你们提审的洪声涛，突发心脏病，生命垂危，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抢救了。” “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发心脏病？” 郝枫惊讶看着他： “快问他在哪个医院？” “他在哪个医院？” “在县人民医院，心内科。” “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赶过去看他。” 挂了电话，他掉头来看郝枫，征求科长的意见。 “走，我们赶过去！” 郝枫连忙站起来，叫过查光辉和陆玲玲一起下去。 还是查光辉开车，朝县人民医院驶去。 “目前我们唯一的线索，看来又要断了。” 开车在路上，郝枫叹息道： “洪声涛突发心脏病，是吓出来的，还是有什么原因呢？怎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发？” 陆玲玲说道： “关键是看能不能抢救过来？要是抢救不过来，就成了断头案。” 郝枫心里有些着急，也感到有些后怕，这是不是人为的？ 一会儿赶紧县人民医院，郝枫从车子里走出来，下意识想到曹兴旺的老婆，是县人民医院副院长。 他来救丈夫，却没想与小三沙小红大打出手，反而让丈夫丢了脸。 这次的洪声涛要是与曹兴旺有关，她会帮丈夫吗？ 洪块涛在这里抢救，然后住院，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很快找到心内科，一问才知道，洪声涛已经抢救过来，但现在还在重症病房。 双规点员工吴艳红在这里，替洪声涛办理有关手续。 郝枫他们与她联系上后，找到她： “吴艳红，洪声涛是怎么发的心脏病？” 吴艳红长得清纯漂亮，身材高挑成熟，非常迷人。 吴艳红告诉他们： “医生说，洪声涛原来就有心脏病。大概是过度惊吓和恐惧，才导致突发心梗的。” “昨天晚上，十点多钟，他突然倒在房间里的地上，全身抽搐，口角流水。” “幸亏在过道里巡视的老温看到，进去把他抱到床上，然后打120急救电话，把他救到这里抢救。”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洪声涛已经停跳的心脏恢复跳动，但还很危险，所以被安排在重症病房。” 郝枫有些失望问：“进入重症病房，不能进去看的吧？” 吴艳红摇头出声： “不能，就是去看他，他神志不清，也不能跟他说话，问不到什么的。” 郝枫想了想，对吴艳红叮嘱道： “吴艳红，你在这里要看好他，他身上有重要线索，千万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要是他的病情有好转，进入普通病房，你马上通知我们，我们要来看他，问他一些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 跟郝枫差不多年轻的吴艳红，还不认识郝枫，但认识查光辉。 他朝查光辉看，查光辉马上对她介绍： “他是我们二科新来的科长，姓郝，郝科长。” “啊，他是科长？” 吴艳红见郝枫长得帅气，但太年轻稚嫩，有些看不起他。 一听他是二科科长，她立刻睁大一对水汪汪的杏眼打量着郝枫，一脸惊疑和羡慕。 他跟我差不多年纪，就是科长了？ 这个差距也太大了吧？ 她去年大学毕业后，通过关系，被安排到双规点，做一名宾馆服务员性质的员工，连公务员也不是。 她正想通过公务员考试，正式进入监察局机关工作。 站在一旁的美少妇陆玲玲是个过来人，见吴艳红这么惊讶，看郝枫的目光有些特别，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郝枫有女朋友吗？把吴艳红介绍给他，应该有希望成功。 想到这里，她玩味一笑，对吴艳红说道： “郝科长可是年轻有为的大科长，你不是想考公务员，进入监察局机关工作吗？还不快向他请教请教啊？” 吴艳红一愣，随后马上眼睛发电，声音也有些发嗲： “那好啊，郝科长，你可要帮帮我哦。” 郝枫知道陆玲玲是什么意思，嫩脸顷刻涨红： “我倒是前年考取公务员的，但监察方面的知识，我是外行，一点不懂。” “啊，你也是考取公务员的？” 吴晚红更加感兴趣，眼睛晶亮地盯着郝枫： “考公务员，又不会专门考监察知识的。” 她的心情迫切起来，连忙拿出手机： “郝科长，我们扫个微信吧，考公务员时，我要向你请教。” 郝枫也有些激动，吴艳红跟他大学里的女朋友差不多漂亮，要是她还没有男朋友，倒是可以追一下她的。 你现在当了科长，说不定这个美女大学生还会倒追你呢。 郝枫边想边拿出手机，当着两个部下的面，也有些迫切地跟吴艳红扫微信。 因为两人站得近，郝枫闻到她身上一股少女的幽香，跟他大学里女朋友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他又从她衣领里看到一片迷人的风景，赶紧拔出目光，与她互存手机号码： “吴艳红，有事，你可以发我微信。” 他边说边抬眼去看吴艳红，正好与吴艳红直勾勾凝视着他的目光碰在一起，他心跳加快，赶紧冲她摇手告别： “在这里，你也要当心点。” 他忽然想起来，又对吴艳红和两个部下叮嘱道： “对了，这事暂时保密，不要对外说起，以免横生事端，发生意外。” “好的，郝科长，我们知道了。” 三人都点头应声。 郝枫便告辞出来，跟查光辉陆玲玲一起开车回单位。 “郝科长，你有女朋友吗？” 车子开在路上，陆玲玲看了查光辉一眼，坐直身子问副驾上的郝枫。 郝枫沉默了一下，如实回答： 第36章 县长的担忧 “没有，大学里谈过，毕业后分道扬镳了。后面就一直没谈，我的家在农村，太穷了，没人跟我谈。” 他想到沙小红对他的态度，有意这样说。 陆玲玲眉开眼笑问： “刚才那个吴艳红，你觉得怎么样？” 郝枫心里非常中意，嘴里却轻声嘟哝： “别乱点鸳鸯谱，人家说不定有男朋友。” “就是没有，她也不一定看得上我这个农村里考出来的穷男生。在县城，我又买不起房子，她不会跟我谈的。” 查光辉也起劲地劝道： “郝科长，你这么优秀，怎么还那么自卑？” “你以前只是一个普通公务员，好女孩可能看不上你。像县政府以前那个女秘书沙小红，她攀上了高枝，当然看不上你这种普通的公务员。” “现在你是科长了，也就是年轻官员了，前途无量，那些女孩子说不定还会倒追你呢。” 郝枫听了，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对了，郝科长，现在沙小红在哪里啊？” 陆玲玲好奇问： “那天，她被曹县长老婆打了以后，据说就不来上班了，后来她去了哪里？” 郝枫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听到过，她辞职去省城闯荡了。” “唉，好端端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好色官员给毁了。” 陆玲玲叹息一声，替沙小红感到可惜： “那一阵，我们背后都在议论这件事。以为曹县长的前途会受到影响，没想到他只是吃了一个处分，头上的官帽竟然纹丝不动。” 查光辉赶紧制止她： “陆玲玲，你说话注意点，背后不要乱议论领导，不然要吃亏的。” 陆玲玲伸了一下鲜嫩的舌头，不再出声。 “如果郝科长有意，你就给吴艳红牵线搭桥，做个红娘，倒是一件好事。” 查光辉边开车边说道。 陆玲玲又坐直身子，看着前面的郝枫： “郝科长，怎么样？我给你们说个媒吧。” 郝枫赶紧摇头： “不急，不急，如果我们有缘，我想我们会谈的。到时再让你当我们的红娘，请你吃十八媒饭。” 他们在说说笑笑中回到单位。 郝枫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冥思苦想，想着如何尽快弄到施国宏的证据。 时间长了，怕夜长梦多，一切都会有变数。 不只是江滨的苍蝇和老虎都会毁灭罪证，转移赃款，订立攻守同盟，连他也会受到暗算和打压，甚至有生命危险。 郝枫的担心没有错，就在他想办法搜集施国宏证据的时候，他的对手也在算计他。 曹兴旺坐在办公室里，连续推掉两个饭局，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跟查晓雯见一面。 下午快五点钟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给查晓雯打电话，压低声说道： “晓雯，今天晚上，我们见一面吧，我要跟你商量事情。” 查晓雯娇滴滴出声： “好的，在哪里见呢？” 曹兴旺沉吟道：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老地方见吧。我们七点钟到那里碰头，我买些熟菜，一起吃饭。” 查晓雯想了想，娇声道： “吃饭还是各自解决吧，我们呆得时间太长不好。” “现在形势越来越紧，监察局又来了一个年轻人，我感觉他看上去虽然稚嫩，其实却很厉害，颇有心计，不可小视。” 曹兴旺说道： “所以我要跟你见面，商量怎么对付他，那就八点钟在那里碰头吧。” 挂了电话，曹兴旺坐在那里发呆。 他说的老地方，是指他的另一处住宅。 在城郊结合部一个高档新小区里，只有他和查晓雯知道，没有第三个人去过。 以前，这里是他与查晓雯幽会的安乐窝。 一个月至少要在这里幽会两三次，他和查晓雯都把这里当成他们的第二个家。 后来，曹兴旺搭上沙小红后，这里渐渐来得少了，曹兴旺都以各种理由推辞不来。 沙小红跟查晓雯差不多漂亮，身材也差不多魔鬼，但毕竟比查晓雯年轻十岁。 她身子鲜嫩，媚劲也足，让曹兴旺欲罢不能。 他经常与沙小红在办公室里幽会，还到她租屋里去偷会，就没有精力去宠幸查晓雯。 他自然更加没有精力光顾自己的老婆，所以她脾气越来越大，那天在县政府办公室与沙小红大打出手。 曹兴旺也想把这套房子送给沙小红，可他怕被查晓雯发现，就一直没有说出口。 跟查晓雯相比，沙小红是很可怜的。 他先后给过查晓雯三百多万，还给了她一个大套，查晓雯用身子回报他整整十年。 沙小红的身子只给了他一年多，所以什么也没得到。不要说房子，就是钱也没有给他多少，前后加起来，不到十万。 沙小红被他老婆羞辱后，辞职去省城，曹兴旺也偷偷给了她一百万，作为对她的弥补。 去年年底，曹兴旺用别人的名义，用三千多万现金在城郊结合部，买了一幢豪华大别墅。 这幢别墅的户主，是他的私生女，现在在国外读书。 这是他妻子以外的第一个情人生的，这个情人嫁在南方，不会再来江滨。 这幢别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里面还没有女主人，一直空关在那里。 曹兴旺的其他现金，已经全部转移到这幢别墅里，起码不少于一个亿。 他正在寻找和物色一只金丝鸟，既养在这幢别墅里，又帮他看管这些现金。 但直到现在还没有物色到，他要求这只金丝鸟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绝对漂亮，身材火爆，未婚大学生。 他的几个关系人和利益连襟正在帮他寻找，包括施国宏在内。 前段时间，曹兴旺见了关系人给他物色的几个小妞，尝了一下这些嫩草的滋味后，都觉得不满意，就没有让她们做别墅的主人。 下班时间到了，曹兴旺还坐在里面想心事，等晚一点才出去，与查晓雯去那里幽会。 想到又能与老情人激情幽会，他也禁不住激动起来。 毕竟沙小红走后，他除了尝过几个小妞的美味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野味了。 他平时一直在吃虫草等补酒，所以身体非常强壮。 第37章 他们到老地方幽会 他钱太多了，不最大限度地及时行乐，他觉得这些钱藏在别墅里，一点意思也没有。 部下们一个个都下班了，他还是坐在那里，装作很敬业的样子，一个人在电脑上忙着。 等部下们都走光了，曹兴旺才拿起自己的包，乘电梯下楼，开着自己的奥迪车出去。 他先到街上买了一份客饭，再开车往那个小区驶去。 一个县长买盒饭，看到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清廉低调的好官呢。 但曹兴旺却一直心虚地往后看，看有没有跟踪的车辆。 开进这个新小区，因为他平时不常来，也是用别人的名义买下的房产，所以小区里基本上没人认识他。 停好车出来，曹兴旺警惕地四顾观察了一下，才走进楼洞，乘电梯上十八楼。 打开1801室的门，一股阴湿的霉味扑鼻而来，他赶紧去打开窗户。 曹兴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这里了，哪怕窗子开着一条缝，屋子里还是有霉味。 但很干净，用不着打扫，收拾。他只是用抹布抹了一个桌子，用拖把拖了一下地。 曹兴旺又整理了一下床铺，把等会与查晓雯激战的战场整理好,才吃盒饭。 怕老婆打电话问，他把手机关了。 曹兴旺坐到客厅里去看电视，静静等待查晓雯到来。 八点钟，门上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查晓雯正时赶到。 她打开门走进来，像妻子一样问道： “屋子里打扫过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来，有霉味了吧？” 曹兴旺马上站起来，走到查晓雯面前，像不认识似地打量着她： “晓雯，你还是那样年轻漂亮。” 他这既是真话，也是心虚地有意说她好话。 离开年轻娇艳的沙小红作比较，查晓雯也是非常可人的。 她皮肤白净，前翘后凸，脸蛋标致，笑容妩媚。 “别虚情假意的，我哪里有沙小红年轻漂亮啊？” 曹兴旺张开双臂抱上去，乱着嘴巴要吻她： “晓雯，不要再提她，她反正已经走了。” “我已经被郝枫弄得抬不起头来了，你再打击我，我的神经脆弱得都快要受不了。” 他边说边把手往她制服里伸。 查晓雯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伸进去： “你不要乱，先说事，我现在都替你担心死了。” 这样一说，曹兴旺才放开她，跟她一起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 “本来我根本没事，都是从刘静岚空降到江滨开始的。” 曹兴旺开始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静岚是我们江滨官场最年轻漂亮的女领导，可谓是官场艳杰，你是不是也要打她的主意，她才针对你的？” 查晓雯打断他，盯着他问， “哪里啊？她有更大的官员盯她，我只是一个县长，哪里敢打她的主意？” 曹兴旺一口否认，然后不无嫉妒道： “倒是郝枫这个愣头青，因祸得福，吃到了这块天鹅肉。” “郝枫真的跟刘静岚有关系？” 查晓雯眼睛锐亮起来： “我们似有耳闻，但都以为这是谣言，不太相信。一个绝美女县长，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吊丝小秘书？” “像她这样的官场艳杰，肯定有许多权男在追逐她，怎么轮得到郝枫这样的癞蛤蟆？” 曹兴旺挑拔道： “晓雯，你错了，她要把郝枫当成攻击我的马前卒，才不惜用美貌和身体勾引他，让郝枫死心塌地为她卖命的。” “是吗？” 查晓雯有点相信。 因为官斗，往往都离不开男权女色，当然也有女权男宠： “刘静岚难道还有取代你，当县长的野心？” “当然有，不然她为什么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勾引一个男部下，然后通过洪伟泽的权力，把郝枫安插到监察局来？” 曹兴旺添油加醋说着刘静岚和郝枫的坏话： “他们经常在办公室里偷情，上个星期，差点被杨卫飞他们堵在里面，抓个现行。” “杨卫飞告到洪伟泽那里，洪伟泽却处之不理。我估计，刘静岚也在用美色诱惑洪伟泽。” “真的？” 查晓雯兴趣大增。 可一想，又压低声道：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要是被洪伟泽听到，也要搞你的。” 曹兴旺提着嘴角，不屑出声： “他已经站在刘静岚和郝枫一边，在搞我了。” “但我不怕，上次他抓住我两件事，向上汇报，想搞倒我。结果我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只是吃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我上面有人，根本不怕洪伟泽。我最怕的倒是郝枫这个小混蛋，虽然他手里还没有多少权力，但他要是暗查我证据，那是很危险的。” 刘静岚把郝枫弄到监察局，也有避人耳目的意思，所以他们是一举两得啊。” “当然，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暗查我的问题，整倒我，他们再双双上位。” 查晓雯认真听着，因为她早已跟曹兴旺连成身体和利益的双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曹兴旺倒霉，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甚至还可能会被牵连进去。 “晓雯，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知道我有问题，经济方面的，还有男女情事，这个我不否认，也否认不了。” 曹兴旺开始劝说查晓雯： “但我不能倒，我一倒，有多少人会跟着倒霉？你也逃不脱干系。” 查晓雯脸色一沉。 “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自保，要自保，就要把郝枫赶出监察局。” 曹兴旺也想过再出些钱，雇人暗杀郝枫。 可他也有些害怕，第一次花了五十万，没有杀成，还弄得他们一直提心吊胆。 虽然这五十万，他没有给施国宏。雇人杀人的钱他有，但他不想再冒这样的风险。 他要凭权力和关系赶走郝枫，再慢慢整死他，搞走刘静岚，彻底消除隐患。 查晓雯听到这里，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阿旺，你说怎么办？” 查晓雯终于又叫他昵称了。 她曾经跟曹兴旺爱得死去活来，经常在床上大喊“阿旺阿旺，我爱你啊”的情话。 后来，他们分开过一段时间，就用邮件互发情信。情信写得情深意切，曹兴旺还给她写过几首情诗。 第38章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两人感情非常深厚，是乡长与女秘书从办公室里偷出来。只是后来曹兴旺有了沙小红后，才冷淡了她，她也对曹兴旺冷淡下来。 现在，他们为了共同的利益，要恢复关系，再度合作，就要迸发出情人间应有的激情。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叶枫赶出监察局，当然最好是开除他公职，让他彻底退出官场。” 查晓雯轻轻叹息一声： “他现在是二科科长，虽然属于我分管，可我也不能拿怎么办，毕竟我上面还有宋局长。” 曹兴旺马上给她承诺鼓劲，出谋划策： “晓雯，这件事做好，我就想办法让你当监察局局长。另外，我再把这套房子送给你。” “真的？阿旺。” 查晓雯惊叫起来，眼睛变得格外明亮： “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她扭着曼妙的身子，声音发嗲起来： “我当了正局长，就更有权力保护你了。” 她也是一个权欲旺盛的女人，在权力和房子上，她更感兴趣的还是权力。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曹兴旺给她出着主意： “郝枫这个愣头青，也不是好对付的，你要想个计谋，让他钻进你的套子。” 查晓雯皱眉沉吟：“想什么计谋呢？” 曹兴旺盯着她高挺的上身，迷人的纤腰： “最有效的，应该是桃色陷阱。因为郝枫毕竟没有结过婚，在这方面的抵抗力不会很强。你只要稍微施展一下女领导的手段，他一定会上当。” “你看，刘静岚不就轻易将他俘获到手了吗？当然，你也不要吃他这块小鲜肉，那个我是不允许的，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查晓雯发嗲地虚打了他一下： “谁像你这个老色鬼啊？见女人都想上，我可不喜欢吃小鲜肉，也不会随便给人的。” “除了丈夫，还有你之外，我的身子可从来没有给过第三个男人。” “嗯，是，你稳重，忠诚，漂亮，床上功夫也好，我才这么爱你的嘛。” 查晓雯脸色一沉，又认真起来： “那要是他不上当呢？” 曹兴旺想都没想就说道： “你就在工作上找个岔子，让他哑巴吃黄连，然后开除他。” “上次瞒报事情，都是杨卫飞没有头脑，竟然被他搞了一个录音，不然我已经把他双开了。” 查晓雯点头同意： “嗯，好，分两步走，我就不相信，我一个漂亮女上司，对付不了一个年轻的男下属。” 说到这里，工作算是谈好了，接下来就要做私事了。 曹兴旺有些猴急地坐到她身边，搂住她又是吻又是动，手忙脚乱起来。 查晓雯为了当正局长，也为了得到这套房子，不像刚才那么刚烈了，而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猫，伏在曹兴旺怀里凭他去乱动。 “晓雯，我们一起去洗个澡，再复习一下功课。” “嗯，好。” 他们从沙发上站起来，脱子外套，一起到卫生间里冲澡。 两人都光溜溜出来，走到卧室里，躺到大床上，开始温习起功课来。 因为有两道门关着，厚绒布的窗帘拉紧，新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好，两人都放开自己，在床上大呼不叫地复习着以前做惯的那些动作...... 郝枫则很是纠结，因为他想来想去，想不出怎么才能弄到施国宏的犯罪证据。 不能对他实行双规，无法让他交代。 又不知道他的犯罪线索，审讯碰巧遇到洪声涛，有了一线希望，他又突发心脏病，生死未卜。 现在到哪里去找施国宏的犯罪线索呢？ 这天下午四点多钟，正在郝枫冥思苦想时，办公桌上的分机电话响了。 郝枫拉起来接听，电话传来一个女人清脆温柔的声音： “郝科长，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郝枫恍惚间以为是刘静岚的声音，可一听是现在的顶头上司查晓雯，连忙应声： “好的，查局长，我马上过来。” 科室里三个部下听到声音，都敏感地抬头看着他。 陆玲玲的目光有些特别。 她也是女人，跟查晓雯一样，也是一个美少妇，只是查晓雯比她大几岁。 三十一岁的陆玲玲对这个帅哥新科长，从开始的看不起，到现在的佩服和喜欢，经历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难道查晓雯也看上这个帅哥新部下了？ 没有那么快吧？她跟郝枫应该没有什么接触啊。 不过，查晓雯确实有些风流。 平时举手投足间，看似比较稳重，其实她的神情和目光都有些风流色彩。 她身上有女人味，声音特别温柔，对男人很有诱惑力。 不知道她背后有没有权男帮助，她三十三岁就从从文化局办公室主任调来当监察局副局长，背后还是引起了一些议论。 大家都知道，她在五六年前，跟现在的县长，当时的乡长曹兴旺是上下级关系。 他们有没有男女关系，大家都只是一种猜测，谁也不知道。 “郝科长，快要下班了，查局长还要找你谈工作？” 郝枫走到门口时，陆玲玲挺着高高的上身，有些玩味地提醒他一句。 郝枫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想正好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郝枫心头一跳，赶紧收了目光走出去。 郝枫走在过道里想，陆玲玲是什么意思？ 要我小心查局长？ 不会吧？查晓雯只跟我见过一面，怎么可能对我有想法？肯定是为了工作。 陆玲玲是多心？还是出于嫉妒？ 马上走到查晓雯办公室门前，门关着，郝枫轻轻在门上敲了敲。 “请进。” 里面传来查晓雯轻柔的声音。 郝枫拧动门把，推开门走进去： “查局长。” “来来，郝科长，坐坐。” 查晓雯连忙媚笑着站起来，让郝枫在她办公桌前面的会客区里坐下。 她还客气地给郝枫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才在他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郝枫挺直着上身，端坐在沙发边上，心里有些不安。 这是六月的天气，不是很热，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她为什么要关门？ 另外，快要下班了，一个女领导与男部下关在办公室谈事，不太好吧？ 第39章 再设桃色陷阱 郝枫原来对男女情事比较懵懂，但有了刘静岚的经历后，他也懂了许多。 再加上刚才陆玲玲有些暧昧的提醒，他在心里对查晓雯有了一些警惕。 可他还是没有想到，查晓雯叫他来，不是要跟他暧昧，而是给他设置桃色陷阱。 让郝枫踏入这个陷阱，手机抓拍他的证据，她就马上通过领导开除郝枫。 她叫郝枫叫过来，是作了一番准备的。 先是在心理上作了发动，她毕竟还是第一次诱惑一个帅哥男部下，尽管她与曹兴旺在乡里的时候，经常在办公室里偷会，这方面很有经验。 但这次不同，这次不是偷会，而是设置桃色陷阱。 能否设陷成功，直接关系着她和曹兴旺的前途与命运，所以她非常重视。 在心理上作好诱惑一个小鲜肉的准备后，她开始做其他方面的准备。 查晓雯特地去街上买了一只华为新手机，办了一个新卡，然后在办公室里找到一个拍摄会客区的最佳角度，把手机竖放在她办公桌后面那张文件柜里。 手机掩在两个文件袋里的中间，只露出摄像孔，对准会客区。 她上身穿着一个白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裤子。 这是监察人员夏天穿的工作服，她的是女式套装。 郝枫也领了监察制服，今天也是穿着上白下黑的工作装。 查晓雯特意把白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解开，又与郝枫坐得很近。这样她胸口里那条特别深的沟壑就露得过多，连两边洁白的雪壁也清晰可见。 这让郝枫的目光惶惶的，不知往哪里看好。 她身上飘出一股特别迷人的幽香，把郝枫刺激得有些走神。 “郝科长，你调到监察局当二科科长后，我还没有跟你谈过工作。” 查晓雯毕竟当了三年副局长，也知道如何跟男部下谈话： “二科是我分管的，应该要跟你谈一下心，这是我的工作。但前几天我有些忙，抽不出时间，直到今天才把你叫过来。” 她眼睛甜腻地盯着郝枫：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以前在县政府当文字秘书，因为公文写得好，得到县委洪书记的赏识，才得到提拔，来监察局当科长。” 她先说男部下好话，让他开心后，再往下推进： “你来了有一周了，你的三个部下对你反映也不错。” “但说实话，开始我对你还有些担心的。因为你太年轻，也没做过监察官，就来当三个老资格监察官的上司，能让部下信服吗？” 郝枫听女领导说他好话，心里也很开心，但还是有些紧张，心情放松不下来。 因为她感觉这个女领导跟刘静岚有些不同，尽管在说他好话，却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而且神情有些诡异。 明显有勾引他的意味。 幸亏他有了刘静岚的经验，不然肯定经不住她的诱惑。 查晓雯说话的时候，有意把上身前倾，将胸口里的整个风景全部送到他眼皮底下。 而且还用目光不时地带着电勾他，声音也放得特别温柔，就像在跟恋人说话。 郝枫跟刘静岚拥抱亲吻过，刘静岚也没有用这样温柔的口气说话，目光也没有这么甜腻，胸口更是从来没有这样敞露过。 郝枫在激动的时候，也禁不住把手朝那里伸去，但刘静岚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可这个女领导查晓雯，却明显在诱惑他，好像有意让他伸咸猪手。 见了她的挺拔，要是说他的手一点不痒那是假的。 那就不是男人了，可他想到比她更加年轻美丽的红颜知己刘静岚，想起她的叮嘱和陆玲玲的提醒，他忍住发痒的手和激动的心跳，坐在那里不动。 查晓雯早已一步步设计好了，见郝枫激动得胸脯呼呼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知道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她冲郝枫媚然一笑，开始走第二步程序： “郝科长，你已经上任一周了，说一下你的感受和想法吧。” 郝枫更加不安起来，这怎么说啊？他没有想过这事，还真说不来。 “你不要紧张，随便说，譬如以后工作的打算，如何把二科搞好等等。” 查晓雯这样做，既想探听他的信息，又要让他感觉到她的权威，和对他的特别关心，让郝枫巴结她，亲近她，最好主动勾引她，用肢体语言打动她。 郝枫的脸涨红了，也有些紧张： “查局长，我真的不知怎么说。我被调到这里，也感到很意外。到了这里，我诚惶诚恐的，很是紧张，不知道怎么做工作。” 查晓雯连忙问： “不是刘县长提拔你的吗？” 她有意这样点出来，打击一下郝枫的自信心，再暗示他，他现在的女领导是她，应该也要跟她搞好关系，不然对他不利： “都说是刘县长特别器重你，才提拔你的。刘县长既欣赏你才貌双全，又看中你身强力壮。” 郝枫心头大惊，脸涨得更红： “不是的，查局长，不要开玩笑。” 查晓雯媚然一笑： “不开玩笑，我完全理解刘县长，也理解你。” “郝枫，你不要掩饰，现在我也是你的女领导，我也很欣赏你的才和貌，真的。” “啊？” 郝枫惊艳得失声叫起来。 他的心跳得更快，她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说了。 怎么这样啊？ 她难道真的要主动做我的第二个红颜？我的女人缘就这么好？ 郝枫虽是初哥，也听得懂这个女领导的话，更被她胸口里的风景和身上的幽香弄得鼻血上涌，喘气粗急。 这时下班时间到了，监察官们纷纷走出各自的办公室。 郝枫有些吃不消，也想站起来走。再坐下去，他就要失控了。 “好了，跟你开开的玩笑的，瞧你紧张的。” 查晓雯娇嗔地唬了郝枫一眼： “你再说一下你的工作打算吧。” 郝枫搔着头皮，有些尴尬出声： “查局长，我对监察工作一点也不懂，真的说不出什么打算。” 他心里则在想，要不要把寻找施国宏的犯罪证据，和洪声涛突发心脏病的事告诉她？ 第40章 巧破桃色昧局 她是分管二科的副局长，有权知道这些事。 再说，你不告诉她，她也会知道的。查光辉也姓查，不知道跟她有没有亲戚关系？ 就是没有关系，他是老资格的副科长，难道就不想取代我当科长吗？ 查光辉表面上对他不错，工作也很积极，但绝对不会不想当正科长。 “查局长，你这样问，我想起来了。” 郝枫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说道： “有一件事，我向宋局长汇报过，我以为宋局长跟你说了，就没有专门向你汇报。” 查晓雯也装不知道： “什么事？” “我在当秘书时，到一个工地上采写过一篇稿子。” 郝枫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被撞进河中的事： “现在领导让我补充施国宏的犯罪证据，我正在想办法，但还没有想到。” “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查晓雯假装生气盯着他，责怪道： “郝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副局长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郝枫慌起来，连忙赔不是： “不是，查局长，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真的以为宋局长跟你说了，才。” 查晓雯也很懂征服男部下的手段，她装作生气的样子，坐在那里沉默。 郝枫见了，更加惊慌： “查局长，以后我一定注意，有事先向你汇报请示。” “这就对了，郝科长，你到了官场，也应该懂些官场规则。” 查晓雯亲昵地在他膝盖上拍了一下： “以后注意吧，我不生你的气了，你毕竟刚刚走上官场。” “谢谢查局长。” 郝枫如蒙大赧，纠结的心放松了一些。 查晓雯听外面没了声音，整个层面上没有一点人声，便开始实施第三个部署： 引郝枫向她伸出咸猪手，让手机抓拍下来，他截取这个照片，再拿给宋局长和县纪委书记看，要求开除这个一来就对女领导伸咸猪手的年轻科长。 “这里的人都走光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查晓雯说着就从单人沙发上欠起上身，装作拿他左边身边一只小包的样子，把她高挺的上身顶到郝枫的脸上。 郝枫无论是伸手推开她的胸脯，还是忍不住向她伸咸猪手，手机视频里拍下来的，就是郝枫在向女领导伸咸猪手。 这个设计，可谓是煞费苦心，也十分歹毒。 郝枫绝对逃不出她的桃色陷阱，她可以一计成功。 “啊，查局长，你干吗？” 郝枫脸上忽然感觉被一团湿热压着，惊艳地叫起来，手痒得不行，要伸出去把她推开。 但他想到刘静岚不允许他向她那里伸咸猪手的事，赶紧缩回手，把头和上身往左侧大幅度倾斜，然后往左侧闪开身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一个看似很简单的细节，却巧妙破解了这个煞费苦心的桃色昧局： 手机抓拍到的是郝枫闪开身子的镜头，查晓雯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查局长，我走了。” 郝枫从她的胸口里跳出来后，慌得脸红心跳，赶紧走到门口打开门。 查晓雯没想到功亏一篑，心里既尴尬，又生气，连忙叫住他： “你不要急着走啊，你的工作还没有说完呢。” 郝枫吓得不敢再停留：“查局长，科里的工作，我给你写书面报告吧。” 说着就急匆匆走出来。 再不走，他会更加慌乱和激动，弄不好真要出事。 郝枫走后，查晓雯气得一屁股坐沙发上发了呆。 郝枫这家伙真的很厉害，她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前戏，都没能诱他上钩，把他导入陷阱。 查晓雯气了一会，又振足起来。 哼，我就不相信，我一个堂堂美女副局长，搞不过你一个小科长。 她决定另想办法，把这个小鲜肉拉下水，淹死他。 就是拉不下水，也要想办法把他推入一个泥坑，让他爬不起来。 郝枫逃一般走出来，到办公室里拿了自己的包，关了门迅速下楼，骑自行车回租屋。 回到租屋，他自己烧饭吃。 吃完，他想想，觉得洪声涛这个目前唯一的线索不能断，便拿出手机给吴艳红发微信： 你好，你还在医院吗？洪声涛的病情怎么样？ 吴艳红马上来回复： 郝科长你好，洪声涛还在重症病房里。 不过我听医生说，他的病情有所好转，明天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郝枫高兴回复： 好，那我明天来医院看一下他，看他能不能说话？ 他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希望他能开口说话。 这条微信发出后，郝枫充满希望地坐在那里想，哪怕洪声涛只说一句话，他也要把它手机录下来。 他只要提到施国宏行贿受贿的事，就可以向领导申请抓他。 吴艳红收到郝枫的微信，则以为郝枫想接触她，对她有意，心里很是开心，连忙回复： 郝科长，你明天下午来吧，看洪声涛是不是转到普通病房。 要是他不出重症病房，不一定见得到他。 郝枫收到她的微信，想了想，除了谈工作外，他觉得没有什么话可以跟她说，就只是冷冷了回了两个字： 好的。 但吴艳红却不以为然，要抓住机会试探郝枫： 郝科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饭，请教考公务员的一些问题。 郝枫正要向刘静岚汇报查晓雯招他谈话的事，看到吴艳红又发来一条微信，一看笑了，她真想倒追我，马上先给她回复： 好啊，我可以把考公的经验传授给你，希望你今年也能考取公务员，到监察局机关来工作。 吴艳红竟然有些性急： 那郝科长，明天晚上行吗？ 郝枫想了想，回复： 明天我不是要来医院吗？见面后再定吧。但要保密，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就单独在外面吃饭，被人看到不好。 吴艳红也是个精怪女孩： 明白了，嘻嘻，郝科长还挺谨慎的。 第二天上班后，陆玲玲愣愣地打量着郝枫，玩味一笑： “郝科长，你没事吧？” 郝枫一愣，随后也是玩味一笑： “没事啊，你是指什么？” 第41章 女领导招他谈话 陆玲玲见他神色正常，就不再出声。 郝枫打开电脑，想了一会，正要跟三个部下讨论一下科室里最近的工作，这时查光辉的手机收到一个微信，他看后，马上站起来走出去。 郝枫知道有领导叫他去，就只好等他回来再说工作。 副局长查晓雯把二科副科长查光辉叫过去谈话。 昨天晚上，查晓雯把第一次给郝枫设陷的事，打电话告诉曹兴旺。 曹兴旺一听更加着急起来，立刻给她出主意： “晓雯，你可以利用他的部下一起搞他。他这么年轻就当科长，原来几个监察官肯定对他有意见。” “所以你要拉拢一个最想当科长的人，一起对付郝枫。内外夹击他，他就会防不胜防，不攻自破。” “堡垒这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个道理你总懂吧？” 查晓雯一听，高兴起来： “嗯，这个主意好。二科副科长查光辉，这次没当上科长，肯定对郝枫有意见。我来拉他一起对付郝枫，兴许真的能奏效。” 查晓雯今天一上班，就发微信让查光辉过来。 她也不怕郝枫看到有想法，甚至有意做给郝枫看。这样就能让郝枫嫉妒，发慌，感到她的重要，再来巴结她。 查光辉尽管也姓查，但跟查晓雯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他对查晓雯只是敬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他自知没有这个资格。 平时，查晓雯跟他不冷不热地保持着上下级关系，从来没有单独招他谈过话，今天怎么突然叫他过去，是什么事呢？ “查局长，你好。” 查光辉比查晓雯大五岁，但职务小多了，所以对这个女领导很是尊重。 “查科长，你坐。” 查晓雯也是客气地把他让到会客区里坐下，给他泡来一杯茶。 这让查光辉有些受宠若惊。 他心头更加疑惑，昨天下班时，她招郝枫谈话，现在又招他谈话，是什么事啊？ 查光辉也是小心翼翼挺直身子坐在沙发上，等待女领导说话。 “查科长，我叫你来，是想跟你随便聊聊。” 查晓雯拿出女领导的矜持，保持适度的微笑，一本正经出声，跟昨天招郝枫谈话时简直就是两个人： “昨天下班时，我招郝科长聊了一下，主要是听他说说当科长的想法和打算。” “现在，我想问一下你，你对这个新科长有什么看法。还有，他来赴任后，在你们科里做了什么事。” 查光辉一听，感觉这是一个机会。 他对郝枫空降来当他们科长很有想法，非常不满，只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 他本来就想找分管女领导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再反映一下郝枫来赴任后的表现。 从他的角度看，郝枫根本不适合当他们的科长，不仅没有资格，毫无经验，还神神秘秘的，不知想干什么。 出于事业心，查光辉没有看郝枫冷铺，更没有故意刁难他，默默地把二科的事都做了下来。 现在女领导主动问他这个问题，肯定也对郝枫有看法，他正好说出来： “查局长，我说实话吧，我对郝枫突然来当二科科长，很有想法，心里很是难过。” 他脸色沉重，一脸生气： “我毕竟当了四年副科长，功劳没有也有苦劳，我到底哪个地方做得不好？不给我扶正，还要空降来一个小秘书当科长。” “这把我比得多么不堪，查局长，你知道吗？这是在公开打我的脸啊，也是在无情打击我的积极性。” 查晓雯愣愣地看着他，感到非常意外。 她知道查光辉会有想法，却没想到情绪这么激烈。 “查科长，我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我也替你抱不平，觉得这样安排不公平，也不合适。” 查晓雯用女领导的口气说话，表面上要说得得体： “可这是组织上的安排，我们局领导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安排。” “可我想，领导这样安排，总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新来的刘县长很赏识郝枫的才华。” 查光辉听女领导这样说，眼睛不觉一亮。 查局长这是要告诉他，郝枫是刘县长提拔的。 这口气暴露了她对刘县长的嫉妒和对郝枫的不满。 查光辉毕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因背后没人，一直是个没有级别的副科长，却也颇懂官场规则，能看领导脸行事，也能听话听音地揣摩领导的意思。 “哦，是吗？” 他马上迎合女领导的话意，有些夸张地说下去： “怪不得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帅哥，突然来当我们科长。” 查晓雯连忙接口问： “他来了以后，做了什么事呢？” 查光辉镇静回答： “他什么也没做，哦，对了，他来后的第二天，去了一个工地，说去暗查情况。他在回来的路上，他的车子还还被撞进河里，差点淹死。” “啊？还是这事？” 查晓雯有些失态地惊叫起来，随后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他没跟我说起这事啊，奇怪，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要瞒我呢？” 查光辉见女领导对这事如此惊讶，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说道： “对了，郝枫还让我们跟他一起，暗查施国宏的犯罪证据。” “我说这是大事，要不要向查局长请示一下。他说等查到了再说，来它个先斩后奏。” 查晓雯一听，更加生气： “先斩后奏？他年纪这么轻，胆子倒不小，这么大的事，不向领导汇报，就敢私自作主。” “哼，真是有恃无恐。以为背后有个女人，就不得了。” 查光辉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女领导已经对郝枫很不满，他再浇点油上去，他就能取代郝枫当科长了。 这样他就是一个副科级的科长，调到其他局里去，就可以当副局长，也可以到下面去做副乡长，就是正式的官了。 “郝枫来了以后，其实就做了一件事。” “那天，他跟我们一起去审讯洪声涛，说是要向我学习如何审讯。” 查光辉尽量想着郝枫的不是： “可到了那里，他听我审了一会，却突然打断我，插上来自己审讯洪声涛。” “他问来问去，主要想套洪声涛嘴里的信息，他跟施国宏在经济上有什么勾连。” 第42章 绝对是个重磅消息 敏感的查晓雯一听，身子一震，无意中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 郝枫在打洪声涛的主意，想从他身上弄到施国宏的犯罪证据。 这个信息，对曹兴旺和施国宏来说，绝对是个重磅消息。 但她还是不动声色问： “后来怎么样呢？洪声涛坦白了吗？” 查光辉有意压低声音告诉她： “郝枫用所谓的人性化审讯后，洪声涛当时的态度是好了一些，他对郝枫说，郝科长，你让我好好想了想，想清楚了，我下次一定说。” 他压低声装神秘，是为了表明他想巴结和投靠女领导的意思： “郝枫在回来的路上，得意洋洋地对我们说，审讯也要人性化，要以情动人感化双规人员，让他们主动坦白交代。” “没想到当天夜里，洪声涛就突发心脏病，被双规点的人弄得医院抢救。” “虽然被抢救了过来，但他还在重症病房里。医生说，这是被吓出来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你们怎么什么也不告诉我？” 查晓雯再次惊叫起来，口眼张到最大。 查光辉也没想到女领导的反映会这么强烈，也惊讶地看着她，不知如何说话。 查晓雯心里则暗喜不已： 她终于找到一个整死郝枫的理由，要是洪声涛死了，她就说是被郝枫吓死的。 而且郝枫是有意吓他的，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付厉害的对手，也不妨采用倒打一耙的手段。 可洪声涛要是不死呢？ 查晓雯坐在那里，脑子里急速转着，那施国宏就有可能被他咬出来。 施国宏出了事，曹兴旺也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还不能整死郝枫。 从这个角度来说，最好让洪声涛死。 “查局长，我以为，这事并不重要，再说洪声涛还在抢救，不知道结果，就没有跟你说。” 查光辉不理解女领导为什么反映如此强烈，便把责任推到郝枫身上： “郝枫叮嘱我们，这事暂时保密，不要对外说。” 查晓雯沉吟道： “看来这里有问题啊。” 她开始为抓住这件事，整死郝枫埋伏笔。 查光辉不理解，这里有什么问题？ 查晓雯还要给查光辉鼓劲，留个念想： “查科长，你能如实向领导反映这些事情，很好，说明你有组织观念，眼里有领导。不像有些人有恃无恐，目中无人。” “以后，你要多关心科里的事，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向我反映。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白忙的。 “呃，你也可以作好当科长的心理准备，郝枫看来不适合当科长，时间不会很长。” 查光辉一听，顿时心明眼亮，浑身充满力量： “谢谢查局长，能理解我，赏识我。我当了科长，一定更加努力，把二科搞得更好。” 查晓雯要紧要向曹兴旺汇报这个重大发现，马上站起来： “查科长，今天就谈到这里。谈话内容要保密，这个你应该懂的。” “好的，查局长，我懂，当然懂。” 查光辉跟着站起来，表忠心一般跟女领导凝视了一眼，才转身走出去。 查光辉走后，查晓雯马上拿出手机，有些兴奋地给曹兴旺打过去： “说话方便吗？” 曹兴旺边往外走边低沉回答： “方便，你说吧。” 查晓雯表功一般说道： “我得到一个信息，对你们来说，应该有用。” 曹兴旺敏感追问：“哦，什么信息？快说。” “江滨中学抓基础的副校长洪声涛被双规，你们知道吧？” 曹兴旺一愣，随后追问：“知道，怎么啦？” 他没有直接拿过洪声涛的钱，所以他不怕。但施国宏肯定给过洪声涛回扣，不然他怎么会中那个标？ “洪声涛进去后，一直老口不交代。郝枫去提审他，要从他身上寻找施国宏的犯罪证据。” “啊？” 曹兴旺在手机里轻声惊叫一声，然后意外追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就前天，郝枫跟科里两个部下去提审洪声涛，本来说好只是去学审讯的，却突然插上去，亲自审问洪声涛，追问他江滨中学新建的高中部大楼等工程，是哪家建筑单位中的标。” “当他听洪声涛说，是江滨建设集团中的标，马上兴趣大增。” 她把这件事说了一遍，才强调道： “洪声涛被吓得发了心梗，抢救过来后，现在在重症病房里。所以我想，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 曹兴旺没有深想，也有些好奇问： “怎么一举两得呢？” 查晓雯真的想立功后当正局长，再得到曹兴旺的其他好处，所以主动说出想法： “如果让洪声涛死，既解除他供出施国宏的危险，又可以嫁祸于郝枫，就说他是被郝枫吓死的。郝枫别有用心才吓他的，用这样的理由开除郝枫，绝对管用。” “啪。” 手机里传来曹兴旺惊喜轻拍桌子的声音： “太好了，晓雯，你的头脑也变得灵活了。” “这个主意好，我马上给施国宏打电话，让他安排这事。” 查晓雯不放心叮嘱： “做事要做得干净点，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她想了想，又压低声温柔道： “但兴旺，这件事做好，你可要兑现承诺哦。” 曹兴旺马上表态： “晓雯，你放心，只要你把郝枫开除出监察局，我肯定兑现两个承诺。只是你当正局长一事，在时间上不能太急。” “你也知道，运作这样的事，还是要些时间的。正职，一般都要经过县委常委讨论才能决定。” “好，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不能超过一年。” “一年时间够了，没问题。” 曹兴旺想了想，也不放心补充： “我这边让洪声涛尽快安排这事，你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把郝枫赶出监察局。” 查晓雯沉默了一下，说道： “但洪声涛要做得漂亮一点，最好做得天衣无缝，不留后患。” “另外，一个星期恐怕太紧。一个月吧，因为郝枫也很厉害，他背后还有一个厉害的女人。” 曹兴旺着急道： “一个月时间太长，郝枫有一天在监察局，我们就有一天不安宁，我现在担心死了。” 第43章 你是不是还在梦中啊 “好吧，我尽量抓紧。做完洪声涛，你要及时告诉我。” 曹兴旺高兴道： “好的，晓雯，你为我立了一功，我更加爱你了。” 挂了电话，曹兴旺振奋起来。 郝枫现在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想到郝枫在监察局，他的心就会别别乱跳，担心得坐立不安。 曹兴旺连开会也无心，刚才他走出会场接电话。现在，他也不急着走进会场，要紧给施国宏打电话。 他走到过道一侧没人的地方，给施国宏拨打过去。 施国宏好长时间才接听，曹兴旺没好气道： “你怎么现在才接听？人家都急死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急，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施国宏有些不安问：“曹县长，什么事？” 曹兴旺压低声劈头就问： “你知道洪声涛被双规的事吗？” 施国宏一愣，随后轻声回答： “知道，但之前，我叮嘱过他，出事也不要把他说出来，洪声涛应该不会把他供出来。” “再说，当时，我只是给了他两个点，给你也是两个点。都是三百七十万，数目不是很大。” 曹兴旺听他说得这么轻松，背上惊出一层热汗，恨不得破口大骂： “你有没有脑子啊？三百多万，要吃十年以上官司，还数目不是很大？” 三百万对他来说，确实不是很大，但对洪声涛来说，就是一笔很大的贪贿资金，所以才吓出心脏病的。 “你是不是还在梦中啊？” 曹兴旺轻声责问，随后告诉他： “郝枫已经盯上了洪声涛，一旦洪声涛把你供出来，你就要被双规。” “进了双规点，你想杠住不坦白？不可能！他们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巴。” “你不光是行贿吧？你自己贪了多少钱，你难道心中没数吗？” 施国宏也害怕起来： “什么？郝枫盯上洪声涛了？” 曹兴旺这才告诉他： “你还不知道吧？洪声涛被郝枫审讯后，吓出了心梗。被抢救到医院，救过来了，现在还在重症病房。” “啊，这个情况，我还真不知道。” 曹兴旺加重语气厉声道： “洪声涛只要活过来，就会把你供出来。你一进去，这生就完了，我们也有危险。”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我们，都不能让他活，你懂我的意思吗？” 施国宏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沉默。 上次撞郝枫的那个司机，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也幸亏他逃得及时，没有留下痕迹，警察才没有查出来。 可他一直提心吊胆，怕哪天那个司机突然被抓住，然后把他们供出来。 雇凶杀人可是重罪，尽管郝枫没有死，幕后指使者也会被判重罪。 现在曹兴旺又要让他去弄死一个病人，他吓得头皮都发麻了。 “曹县长，我懂你的意思。” 施国宏小心翼翼出声： “可要在医院里弄死一个病人，不太方便。你爱人不是人民医院副院长吗？让她帮个忙行吗？重症病房里闲人莫入，内部人员进去做些小动作，比较方便。” “不行。” 曹兴旺断然拒绝： “上次她跟沙小红吵架后，我们一直在搞冷战，就差没有离婚，怎么叫她帮忙？” 那天他把老婆拉回家，两人整整吵了半夜，洪玉娟提出要跟他离婚。 好在曹兴旺前后给了她六百多万的现金，她最后才没有真正跟他离婚，只是一直跟他搞冷战，平时连话也不跟他说，有时吃饭都各顾各。 “这事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曹兴旺又拿出县长的权威，用命令的口气对他道： “你拿出一百万，找到重症病房里一个医生，很方便的。” 他听施国宏从手里传来害怕的声息，又补充道： “这件事做好，我们还可以趁机嫁祸于郝枫，把他开除出监察局，这样我们大家就都放心了，你明白吗？” 施国宏听他这样说，咬咬牙应声道： “好吧，人民医院，我有朋友在里面做医生，我来想想办法。” “这事要快，必须抢在郝枫面前才行。要是郝枫马上去让洪声涛开口，那就晚了。” “好的，曹县长，我尽快吧。” 要挂电话，曹兴旺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国宏，那件事，你帮我办得怎么样了？” 施国宏没有想起来：“哪件事？” “沙小红一走，我就没有女人了。我老婆跟我在搞冷战，等于没有的。” 曹兴旺只好明说： “我的房子里现在没了女主人，你要帮我抓紧物色一只金丝鸟，条件还是我之前说的三条：未婚大学生，脸蛋娇艳，身材火爆，性格大方，温柔迷人。” “有拜金意识不要紧，只要忠心不二就行。现在的小美女不拜金，就不优秀。” 曹兴旺也没有把那幢别墅告诉他，这是绝对保密的。 “好的，曹县长，我尽量抓紧时间帮你物色。” 挂了电话，曹兴旺马上走进会场。 可他看似平静地坐在那里，心里却乱得根本听不进会。 他真的太紧张了，知道一旦败露，就没命了。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想尽所有办法自保，还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不然这么多钱就都浪费了。 ...... 监察局二科办公室。 郝枫坐在东侧后面那张位置上，形似看着电脑，脑子里却有些不安地想着问题。 查晓雯为什么找查光辉谈话？谈什么呢？ 他的神经也变得敏感起来，官场上人与人之间关系真的太复杂，他要多个心眼才是。 刚刚，查光辉从外面走回来，他憋不住问了他一句： “查科长，哪个领导找你谈话啊？” 查光辉愣了一下，才神情复杂地回答： “查局长找我问些情况。” 郝枫又憋不住追问一句：“问什么情况呢？” 查光辉突然恼火起来，看了陆玲玲和王卫星一眼，声音硬硬说道： “哼，你是科长，有权问我。” “那我就告诉你，她问我，你对新来的郝科长有什么看法？” “我说，没什么看法，他是领导安排来的，我就是有看法，也没有用。” 陆王两人听查光辉那么激动，都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出声。 郝枫也惊呆。 查光辉真的开始为取代郝枫当科长做准备了： 第44章 去重症病房问病人 “我还说，郝科长各方面表现都很好，能处处以身作则，我们都对他很佩服。” 查光辉说的是假话，神色当然有些不自然： “查局长还问我，郝枫来二科后，做了些什么？” “我说，郝科长非常辛苦，做了很多工作。譬如到工地去调查，回来时被人撞入河中。他还亲自审讯双规人员，挖掘施国宏问题线索.......” 他的口气和神情,包括那些话语，都在讽刺郝枫。 郝枫被他弄得非常难堪，也提高了警惕。 看来要小心查光辉！ 查晓雯肯定对他昨天下午的表现很不满意，已经开始报复他了。 她在拉拢查光辉，一起对付他，不然查光辉为什么突然对他改变了态度？ 郝枫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昨天下午的谈话，查晓雯是在给他设陷阱。 他只以为这个女领导也很好色，还有些性急，看中他这块不鲜肉，精心设置昧局勾引他，遭到他的拒绝后，恼羞成怒要报复他。 陆玲玲和王卫星对科室里突然出现这样的变化深感不安。 “你们这是怎么啦？原来不是好好的吗？” 陆玲玲快言快语道： “怎么女领导一招谈，正副科长就对立起来了？” 郝枫连忙摇手制止她： “不是对立，我们没什么。查科长对我有意见，也正常，我确实没有做什么。” 他心里则警惕地想，看来下午去医院看洪声涛，不能让查光辉知道，我一个人去为好。 “下午，你们不是要去调查住建局审批科的郁卫华吗？” 郝枫马上改变安排： “我就不去了，留在这里看家。” “查科长，你辛苦一点，到了住建局，顺便问一下，我们县里最近有什么大工程在办理报建手续，有没有超几个亿的工程要招标？” 查光辉没有出声，他还有些激动。 陆玲玲不知道郝枫的用意，替他回答道： “好吧，我们到了那里，顺便问一下，不费什么的。” 下午两点多钟，查光辉带着陆玲玲和王卫星他们开车走了。 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郝枫才悄悄关门走出来。 他没有车子，只得骑自行车去人民医院。 骑了半个多小时，才骑到人民医院门口。 天气有些闷热，郝枫骑得满头大汗，有些狼狈。 马上要见到吴艳红了，你不能显得太落魄。 郝枫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声，走进医院，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用卫生纸擦干额头上和上身的汗水，才给吴艳红发微信： 我到了人民医院，你在哪里？ 很快，吴艳红就来了回复： 我也到了医院里，我们在重症病房门外碰头吧。 郝枫发了回复后，马上去寻找重症病房。 他问了一个护士，知道地址后，急匆匆朝位于住院大楼五楼的重症病房走去。 这时，吴艳红已经亭亭玉立地那里等他了。 “郝科长，你一个人来的。” 吴艳红迎上来，眼睛亮亮地打量着他问。 郝枫见了她，顿时感到面前阳光明媚，眼前格外鲜亮。 看得出，吴艳红作了一翻打扮。她身上穿了一件绿色收腰连衣裙，上身呈两个三角。裙摆下面伸出两条嫩滑的白长腿，泛着弹性的光泽。 她把头发盘在脑后，用一只漂亮的发夹夹住，显得青春活泼，后颈更是白嫩迷人。 郝枫感觉她很像他大学里的女朋友，跟她站在一起，又有了温馨的感觉。 两人刚走到一起，都有些迫切地寻找着对方的目光，深深凝视起来。 这一眼让郝枫激动不已，也找到了重新恋爱的感觉。 曾经有过的甜美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可他心里还是禁不住问自己，你要她做女朋友适合吗？有这个可能吗？ 郝枫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有些迫切地说道： “吴艳红，我们能进去见一下洪声涛吗？” 吴艳红一愣，随后回答： “应该不行的吧？重症病房连家属也不允许探视，不要说我们了。” 郝枫沉吟道： “最好能见一下他，哪怕听他说一句话也行。他的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条线索就又断了。” 他见吴艳红有些疑惑，又解释道： “他不光对我，对整个江滨的反腐工作，都很重要。” “可以说，他是一条打开一只笼子的钥匙。这是一只什么笼子？你可以自己理解。” 吴艳红见他说得这么严重，就同意去试试： “那我们去找重症病房负责人，要求一下试试。” “好，你就说我是监察局的，有重要事情要问一下洪声涛。” 郝枫振足精神，跟着吴艳红朝重症病房办公室走去。 走进办公室，郝枫见里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他一个也不认识，就走到坐在前面那个男医生面前，自报家门后恳求道： “这位医生，我们是监察局的，想到重症病房里见一下洪声涛，有重要事情要问他。” 男医生抬头看着他，皱眉直皱。 吴艳红赶紧对他介绍：“周主任，他是监察局二科科长。” 重症病房主任医生周国庆一听，根本不相信： “他这么年轻，就是二科科长了？不会吧？” 坐在后面的中年女医生一脸不屑道： “年纪轻轻，长得也不赖，却来这里摆谱骗人。” “哼，这是医院，不是公司，去去。” “重症病房，家属也不允许进去的。你们用这种方式，骗我们放你们进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郝枫被她说得有些尴尬： “不是的，这位医生，你不要误会，我们这是为了工作。” 郝枫穿着监察工作服，但只是白衣黑裤，看不大出。只好拿出工作证，递给周国庆： “周主任，这是我的工作证。请行个方便，这事对我们很重要。” 周国庆接过工作证一看，眼睛大张： “啊，真是监察局二科科长，郝枫。” 他马上把工作证还给郝枫，态度大变，还开着玩笑： “监察局二科，也是管我们的吧？郝科长，要是我们出了事，你也要关照一下我们。” 郝枫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女医生一听他真是科长，愣愣地打量着郝枫，也打出笑容问： 第45章 这个医生绝对不正常 “郝科长，医生收红包，你们查不查的？” 郝枫笑道：“超过两千元的红包，有确切证据，也要查处的。” 女医生吓得神色一凛，不再说话。 “好吧，郝科长亲自来恳求，我们就破一回例，让他进去看一下。” 周国庆站起来，带着郝枫和吴艳红走出办公室，朝重症病房走去。 重症病房是个大厅，里面有十多张设施先进的病床。每一床病床旁边都有许多仪器设备，看上去令人肃然起敬。 大厅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值班医生和护士。每一个重症病人，都有一个专职护工，一天一百元，需要家属另外支付。 要穿过两道门，才能进入干净寂静的重症病房。 在外面一个小厅里，周国庆让郝枫和吴艳红穿上白大褂，才走进里面的大厅。 他问坐在门内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 “洪声涛在几床？” “在5床。” 女护士站起来，把他们领到5床前面。 郝枫一看，心头不禁一紧。 那天还好好的洪声涛现在仰天躺在病床上，穿着统一的病员服，脸色灰白，喘息有些吃力，只是眼睛还能转动。 他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也插着好几根皮管，令人有些揪心。 郝枫赶紧拿出手机，在吴艳红背后按了一下录音键，才走上去，弯腰看着洪声涛： “洪声涛，我是郝枫。” “那天我来问你，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洪声涛眼睛定定地看着郝枫，有些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显然他的头脑是清醒的，只是胸口还有闷痛，喘气也有些粗急。 周国庆在一旁轻声道： “他的病情比进来时好多了，本来想今天弄他到普通房去的。可我们会诊后，觉得还应该观察两天，就没有弄他下去。” 郝枫听他这样说，有些犹豫，要不要等他到了普通病房再问？ 现在就问这个问题，未免有些不人道。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抓住机会问一下他，以防万一。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将头凑到洪声涛头边，轻声问： “洪声涛，你的工程让江滨建设集团中标，施国宏是不是给你回扣？给了几个点？” 周国庆和吴艳红，还有那个女护士和矮胖护工，见郝枫问这个问题，都神色一凛，面面相觑。 大厅里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洪声涛眼睛直直地盯着郝枫，嘴巴嘟嗦着，正要开口说话，大厅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 他快步朝这边走来，脸色沉着。走到5床前，皱眉打量着郝枫和吴艳红，有些不客气地问周国庆： “他们是谁？为什么违规放他们进重症病房？” 周国庆也愣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来人是县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赵鑫华，他是洪声涛的主治医生。虽然不是重症病房的主任，却也有权来关心自己的病人。 大家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闯进来，也疑惑他的态度这么会如此强烈。 周国庆反应过来，给他介绍道： “他是县监察局二科科长郝枫，来问洪声涛一个问题。” 赵鑫华有些发急地打断他道： “工作上的事，也不能到重症病房里来问啊，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说着他上前弯下腰看了洪声涛一眼，直起身厉声道： “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不能打扰他。” 他看着郝枫道： “对不起，你们出去吧！他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郝枫镇静地看着他，感觉他的态度不太正常。可也不能跟在这里争执，只得有些大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动。 吴艳红他们都紧张得气也不敢透。 “等病人的病情有所好转，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再来问吧。” 赵鑫华再次下逐客令。 郝枫看了吴艳红一眼，无奈说道： “好吧，我们走，遵守你们的规定。” 他又掉头冲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的洪声涛说道： “洪声涛，你不要急，也不要怕，心情要放松一点，那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其实你的问题不大，只要说清楚就行了。我们等你出来，再来问你，你要当心自己。” 说着直起身，转身走出去。 走到外面，郝枫对周国庆招呼道： “周主任，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他还话中有话地提醒道： “希望你们全力治好他的病，这个病人对我们很重要，所以关心他的人也不少，态度也有些激烈。” 赵鑫华没有跟出来，郝枫才说这个话的。 周国庆好像没有领会他的话意，只是礼貌地跟郝枫挥了一下手，招呼道： “郝科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郝枫走出医院，心里还是十分疑惑，看着吴艳红说道： “这个医生，态度绝对有问题。” 吴艳红点头：“我也觉得不正常，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郝枫见这时已经过了四点钟，主动对吴艳红说道： “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你，正好跟你商量一下这事。” 他想到自己被撞入河中，差点淹死的事，警觉起来，也有些担心。 “好，我正好要向你请教考公务员的事。” 吴艳红有些迫切道：“郝科长，还是我请你吧。” 郝枫问她：“你是怎么来的？” 吴艳红回答：“我骑助动车来的，你呢？” “我是骑自行车来的，科室里的公车，今天查科长他们开出去了。” 郝枫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附近找个饭店吧，你先骑出去找，找到发微信给我。” 一个科长出来办事，还骑着自行车，这是要被人耻笑的。 他也怕吴艳红嫌他穷，不肯跟他谈恋爱，心里有些不安。 吴艳红却没想那么多，愉快地去推了助动车，骑上去缓缓开出去找饭店。 郝枫去车棚里推了自行车，慢慢走出医院。 他沿吴艳红的车子开行的方向在路边慢慢走着，等待她的微信。 一会儿，吴艳红就把饭店地址发过来。 郝枫打开手机导航，跨上自行车朝那里骑去。 第46章 他们像在相亲 郝枫骑到那个饭店，吴艳红已经坐在楼下一张桌子边等他了。 郝枫考虑到他们还没有正式谈恋爱，不能跟下属单位一个漂亮员工一起吃饭，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就对她说道： “我们上去要个包房吧。” 说着就带吴艳红到二楼，要了一小包房。 两人坐进去，感觉也不同起来，有了家的温馨感。 郝枫叫服务员拿来菜单，推给吴艳红： “今天我请客，你点菜。” 吴艳红冲他媚然一笑： “郝科长，说好我请客的，我要请教你考公问题。” 郝枫笑道：“不要叫我郝科长，就叫名字吧。” 吴艳红一愣，随后有意问： “你是我领导，为什么不要叫科长？” 说着诱惑性地一挺自己高高的胸脯，眼睛放电地勾了他一眼： “你跟我差不多年纪，就是科级领导了，让人羡慕，我都有些崇拜你了，真的。” 这话已经在表露心迹了。 这几句，这个勾魂眼，马上就让郝枫来了感觉。 可他在恋爱上因被前女友抛弃，有了轻微和恐美症和害怕拜金女的阴影，也有因穷而生的心虚与胆怯，所以他有意说道： “还是男请女吧，我就是再穷，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吴艳红闻言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有些好奇地盯着他问： “你这么年轻，就是科级干部，怎么穷啊？” 郝枫如实告诉她： “我虽是副科级科长，但因为工龄短，工资还只有五千多。像我们这种专门查人的职业，又没有其他外快可捞。就是有，我也不会捞的。我是查这种犯罪的，总不能监守自盗吧？” “再说，像我这种小科长，其实也没什么权，就是一个专门查人，替反贪跑腿的。你想捞，也捞不到。除非你做内鬼，不然没人给你送钱。” 吴艳红听他说得这么坦诚而可怜，杏眼圆睁，脸露惊惧。 接下来，郝枫像相亲时给女方介绍情况一样，开始介绍自己的家境。只是他是在很自然的男上司与女部下的对话中，不露声色地说出来： “关键是我家里太穷，我家是农村的，我凭努力考取大学，大学毕业不久又考取公务员。家里只是三间平房，人家都砌了楼房，我父母因为要拉我上学，一直没钱砌楼房。”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吴艳红禁不住问，探知他家底的兴趣浓郁。 郝枫边说话边观察着她，如果她是拜金女，他就不想跟她谈恋爱。 “我爸爸是个农民工，在建筑工地上做泥工，收入有时一年好几万，有时还拿不到工钱，老板欠薪，甚至逃跑。” “我母亲在家务农，基本上没有收入。所以我家在县城根本买不起房子，怎么结婚呢？我一直都在担心。” 吴艳红听到这里，果真脸色一变，垂下眼皮不出声。 郝枫见了，心里有些失望。 我就是说漂亮女孩都是拜金女，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个穷光蛋？ 他前女友大学一毕业，就投入一个花富少的怀抱，把他一脚给踹了，所以他心里一直以为漂亮女孩都是拜金女。 “郝科长，其实家庭条件无所谓的。” 吴艳红沉默了了一会，猛地抬起头，撩开好看的眼皮盯着郝枫，表态一般说道： “我们两人都是拿工资的，可以租房结婚，或者贷款买房后再结婚。” “啊？” 郝枫惊艳得口眼大张。 吴艳红反应过来，羞得俏脸喷红，发嗲地举手虚打着他： “哦，郝，郝枫，你也好坏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她为自己无意中露出迫切心情而感到尴尬和难为情，不知如何解释好。 郝枫心里好高兴，却还要试探她： “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还是只是一句应付场面的话？” 吴艳红不高兴地垂下眼皮，噘着嘴巴嘟哝： “我是真心的，可你好像在跟我开玩笑，一点真情也没有。” 郝枫见她要生气了，马上笑着： “不是，我也是真心的。但到底真不真心，要看双方的实际行动。” “另外，婚姻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不知道我们双方的家庭是不是同意？” 说到这个，吴艳红的神情明显一愣。 “我来点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郝枫没有发现她这个神情，招来服务员点菜。 他点了四个菜，吴艳红就叫停，说不要浪费，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的。 郝枫感到她有像女朋友了，真的不像拜金女。 拜金女最在乎男人是否出手大方，是否舍得为她花钱，往往弄得没钱的男人尴尬不已。 郝枫又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啤酒，一瓶苹果汁，就开始吃饭。 第一次请女朋友吃饭，不能太小气。 郝枫在心里已经把吴艳红当成了女朋友，尽管时间短，但对她感觉不错，也有些喜欢，就在心里认可了她。 但他知道，要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必须经得双方父母同意才行。 按照农村里的习俗，男方还要给女方送彩礼。现在江滨农村，彩礼已经涨到十多万了，他家还不一定拿得出那么多钱呢。 “来，吴艳红，谢谢你，今天跟我一起去见洪声涛，这是对我工作的支持。” 郝枫举起酒杯，跟吴艳红碰杯。 吴艳红有些激动地凝视了他一眼： “这也是我的工作啊。” 喝了一大口啤酒，郝枫才想起来问：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吴艳红回答： “我老家在聚星镇，属于小镇居民。我爸是聚星乡宣传委员，我妈是镇上一个超市的营业员。” 说着她又垂下眼皮沉默了。 郝枫感觉有情况，心里有些发紧，但他没有问她。 过了一会，吴艳红撩开长长的睑毛盯着他： “郝科长，哦不，郝枫，我怕我家里反对我们的婚事。” “因为他们的小市民习气比较严重，特别是我妈，一直让我找个家境好的富二代。” “我在大学里是谈了一个富二代，他们家很有钱，说是有个百亿级的家属企业。” 吴艳红终于也说出自己的恋爱经历： “但他太花，在跟我谈恋爱的同时，又追着另外两个校花。我一直到快毕业的时候，才知道他把另外一个校花的肚子搞大了。” 第47章 这也太吓人了吧？ “我气得跟他大吵一架，就与他分手了。我非常生气，就不肯留在省城工作，坚决回江滨。我姨夫通过一个朋友的关系，把我安排到双规点工作。” “这个工作名义上好听，说是在监察局工作，其实不是公务员，只是一名服务员。所以我要考公，郝枫，你可要帮我哦。” 接下来，他们很自然地就说到考公和工作上。 郝枫又笑着问： “你是不是为了考公，才跟我谈恋爱的？” 吴艳红又是一愣，随后伸手发嗲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谁说跟你谈恋爱啦？我才不肯呢。” 郝枫也知道女人喜欢说反话，见她亲昵地拍他手背，感觉她的小手柔滑嫩凉，跟他前女友差不多，知道她其实心里也喜欢他。 “好好，不谈。” 郝枫凝视了她一眼，笑道： “接下来，我们只谈工作，不谈恋爱。” “先说你的考公，双规点属于哪个部门管的？” 吴艳红回答：“属于监察局办公室管。” “嗯，你虽然不属于我管，但你是监察局下属单位的员工，所以你要考公，我帮你，可以说也是工作。” “后面我会把我考公务员的经验传授给你，把一些参考资料送给你，再给你一些辅导和提示。” 郝枫又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可吴艳红，你考取了公务员，当了哪个单位的美女秘书，可不要把我一腿踹了。” “怎么会呢？” 吴艳红娇滴滴地飞了一眼： “我考取公务员，哪里也不去，就到监察局机关工作。” “到时你帮我弄到你的科室里，我们在一起工作。既是一对恋人，又是上下级关系，嘻嘻，多有意思啊，我好向往哦。” 她对郝枫的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会全力以赴帮助你考公。” 郝枫这时才说到真正的工作上，认真起来： “吴艳红，我要告诉你，这个洪声涛，为什么对我特别重要呢？” 他感觉吴艳红是可靠的，就不怕她泄密，也想得到她的支持，把她发展成恋人的同时，再发展成战友。 他的力量太弱小了，到了监察局，基本上还在孤军奋战。 从目前的情况看，陆玲玲和王卫星还有争的可能。查光辉肯定不行，而且已经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再加上他不肯向诱惑他的女领导投降，他已经成了查晓雯打压的对象，他的处境跟以前在县府办一样。 “因为洪声涛身上有施国宏的犯罪证据，而施国宏身上，有江滨首虎的证据。所以洪声活要是死了，我不仅弄不到证据，还会受到他们的报复打击，甚至有生命危险。” “啊？有这么严重？” 吴艳红吓得红颜失色。 “前几天，我去一个工地暗查情况，开车回来时，被一辆皮卡车逼入南兴河，差点淹死。” “真的？这也太吓人了吧？” 吴艳红更加害怕。 郝枫安慰她似地笑了： “你以为监察官那么好当吗？也有很大危险的。” 吴艳红呆了。 “所以，艳红，你不要以为我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啊。” 郝枫无意中改了称呼，他心里不仅喜欢吴艳红，也急需一个帮手： “你看那个医生赵华鑫，突然走进来，态度那么激烈地反对我看望洪声涛。” “而且正好是在洪声涛要开口说话的骨节眼上，这难道是偶然吗？绝对不是！” “一定有必然因素在起作用，所以我感觉，洪声涛有生命危险。” 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艳红，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一走进重症病房，就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啊？” 吴艳红被他弄得一惊一乍：“我一点也没有发现。” “现在是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郝枫忧心忡忡地沉吟着。 吴艳红也停止吃饭，屏住呼吸听着。 “洪声涛在重症病房，总不能叫警察来看在那里吧？” “我也叫不动警察，没人听我的，我的权力和势力都太小。” “所以艳红，只有你辛苦一点。这两天，要严密看在那里，防止发生意外。” 吴艳红为难道： “我倒是很想帮你，可我又不能进入重症病房，只能看在外面。那有用吗？我又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 “再说，晚上怎么办？我总不能不回去睡觉吧？那里门外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郝枫叹息一声： “是啊，真的很困难。” 他也感到很无助，也不能太为难吴艳红，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日夜看守在重症病房门外。就是看在那里，医护人员也会赶他走。 “艳红，白天，你来这里看一下。晚上就回去，看在这里，也没用。” “好的，我会尽量关心好他。” “可惜那个洪声涛，原来是江滨中学副校长，副处级干部，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 郝枫一脸怜悯道： “但愿老天保佑他！” 吴艳红非常想帮他，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心里还有许多疑惑： “你就不能向领导汇报，请求支持吗？” 郝枫沉吟道： “我建议对施国宏实行双规，被驳回。我要暗查他们，被人监视，你说谁还能支持我？” 他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看着吴艳红叮嘱： “对了，艳红，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马上去找副县长刘静岚，只有她是我的同盟。” 说着他马上拿出手机，把里面那段没有下文的录音发到她手机微信里： “到时你把这个录音发给刘县长，让他找人立刻调看重症病房的监控录像。如果看不出，就让警察调查那个值班护士，还有护工，晚上有没有医生来过......” 吴艳红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越听越害怕，也没多想，就点头应声： “好的，郝枫，你也不要太悲观，你不会有什么的。现在是什么时代？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好人受压，坏人得道的情况？” 郝枫想了想，把刘静岚的手机号码发到她微信里： “这是刘县长的手机号码，但愿不要出现这种事，你不要去找她。” “现在不要说工作了，吃饭吧。” 郝枫感觉吴艳红太单纯，就不再说工作。 他端起酒杯，装作轻松的样子： “艳红，谢谢你能帮我，还给我机会。” “什么机会啊，我可没有答应你。” 吴艳红娇嗔地唬着他： “你要闯过我的父母关，才算真的有机会。” 第48章 他真的死了 接下来，两人只吃饭，不说话。 说完饭，郝枫去抢着买了单，各自骑了车子回自己的租屋。 第二天上班后，郝枫有些迫切地问查光辉： “查科长，你们问了没有？近阶段，江滨有没有大工程招标？” 他预感在洪声涛身上弄不到证据，所以必须另想办法。 查光辉对他有意见，职务上也存在竞争关系，但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 “问了，江滨大工程还不少，正在办理报建手续的，有一个物流仓储工程，造价大概在五个亿左右，是外资。一个是新建房地产工程，总造价十个亿以上，但分三期开发。” 查光辉掉过头认真向他汇报： “陆局长介绍说，马上要招标的最大工程，是江滨城市广场。他是县政府一手策划的形象工程，县城建集团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另一家民营房产公司占百分之四十。” “总造价八亿左右，陆局长说，这是要公开招标的，竞争会非常激烈。” 郝枫听到这个信息，心里一动，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信息。 因为这又是一块大肥肉，那些有权的贪婪之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以前已经发生的，他没办法查到，就只能关心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怎么去关心这个招标，有没有危险，能不能发现曹兴旺和施国宏的犯罪证据，他还没有深想。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礼貌性说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 查光辉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就转过头，忙自己的事。 陆玲玲对郝枫一直感到很好奇： “郝科长，我就不理解了，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些信息？这不是我们二科管的事啊。” 郝枫淡淡一笑： “建筑领域是腐败高发区，我们二科应该关心一下。” 陆玲玲还是不理解：“你是说，要从源头上堵住腐败的发生？” “那不是我们二科的职责，宣传教育工作，应该是宣教科管的吧？” 郝枫不能再说，再说就要泄密了。 要关注这个招投标，或者打进去做卧底，都必须绝对保密才行。 “对了，昨天，你们去调查郁卫东，情况怎么样？” 他连忙岔开话题。 听他这样问，查光辉又掉过头向他汇报情况。 毕竟郝枫还是科长，有权知道。他作为副手，也应该向他汇报。 上午在科室里交流情况，下午局里开会，集体学习有关反腐工作会议精神。 郝枫认真听着，记着，心里却一直隐隐有些不安，担心要出事。 果真，第二天上午上班后不久，郝枫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一看是吴艳红打来的，感觉有情况，心头别别乱跳。 他划动手机面板接听，手机里传来吴艳红焦急悲哀的声音： “郝，郝科长，洪声涛真的死了。” 轰。 郝枫的头脑炸了一下。 被他不幸言中，但洪声涛是正常病亡，还是非正常死亡，他不得而知。 立刻，有了一些官斗经验的他，又感到自己可能因此而被陷害，马上对三个部下说道： “洪声涛死了，我们快去医院看一下。” “啊？他死了？” 三个部下都惊讶地叫起来。 “还是王卫星，你看办公室吧，我们三人去医院，要快！” 说着就风风火火站起来往外走： “我怀疑，他是非正常死亡。” 走在路上，郝枫把心头的怀疑对两个部下说出来。 “你是说，他是被人弄死的？” 查光辉边开车边问。 “很有可能。” 陆玲玲摇头不信： “不可能吧？谁要害他啊？郝科长，我发现你神经太敏感了。” 郝枫不再出声。 到了医院，郝枫马上联系着跟吴艳红碰头。 很快就见到了吴艳红，吴艳红脸色难看，神情说不出的悲伤，眼睛里还有失责的内疚。 这时，双规点又来了两个工作人员。 “洪声涛的尸体在哪里？” 郝枫有些焦急问吴艳红。 “在医院太平间，我领你们去。我已经通知他的家属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郝枫一想不对，马上对查光辉说道： “查科长，你去吧，要做他家属的思想工作，不要闹事。” 说着他叫过陆玲玲： “你跟我来，我们要去查看探头，防止有人抹掉它。” 陆玲玲被郝枫弄得有些害怕，糊里糊涂跟着他往外走。 郝枫找到医院保卫处，对里面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说道： “同志，我是监察局的。” “昨天晚上，重症病房死了一个人。我们有些怀疑，要调看一下昨天晚上的探头。” 保卫处处长周华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你这么年轻，是监察局的？” 陆玲玲赶紧给他介绍：“他是监察局二科科长。” “什么？科长？” 郝枫连忙拿出工作证，递给周华。 周华接过一看，马上站起来： “好，你们跟我来。” 说着带领郝枫和陆玲玲来到医院门卫室。 走到里面，他对一个中年保安说道： “你把昨天晚上，重症病房里的监控录像调给他们看一下，他们是监察局的。” 中年保安立刻走到里面的设备房里，用鼠标点击着，查给他们看： “重症病房，这是昨天晚上的监控，你们要看几点到几点的？” 郝枫看了陆玲玲一眼： “这个时间，我们倒是不知道。这样，你从晚上八点放起吧，快进，对，快一点。” 郝枫站在电脑屏幕前，睁大眼睛一眼不眨看起来。 陆玲玲也屏住呼吸看着。 屏幕上出现重症病房大厅里安静的全景，第5床被全部照在里面。 郝枫感觉，洪声涛的神情比昨天好了很多，头能动来动去，手也能伸出来，一点要死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录像放到快二十点钟时段的时候，屏幕突然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郝枫叫起来：“啊，怎么黑屏了？情况不对啊。” 中年保安也很惊讶： “奇怪，怎么突然黑屏了？那里的探头坏了，还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没发现。” 陆玲玲看着郝枫，也是惊奇不已： “真的被你猜到了。” 郝枫有些紧张，感到事情又来了，皱眉想了想，对保安说道： “快带我们去看一下那里的探头。” 第49章 这个主意好！ 保安愣了一下，才带他们到重症病房去查看探头。 走进去一查，保安就叫起来： “啊，探头坏了。这是设备问题，还是这里线路断了？” 郝枫摇头嘀咕： “不可能那么巧，探头正好在洪声涛死的这个时间坏了，肯定有问题。” 他跟陆玲玲走到外面，感到事情有些严重。 “到太平间里去看一下吧。” 陆玲玲见郝枫站在那里发呆，对他说道。 郝枫脑子里有些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只得随陆玲玲朝医院太平间走去。 ...... 县长办公室。 曹兴旺坐在办公室里，气宇轩昂地在跟人谈话。 他滔滔不绝，一口官话，说得非常中听，坐在他面前的两个男女神色恭敬，不住地冲他点头。 “呜——” 这时，曹兴旺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一看是施国宏打来的，看了两个男女一眼，马上拿起手机接听。 他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只听，不出声。 手机里传来施国宏有些紧张的声音： “曹县长，事情搞定了，现在你看怎么办？应该马上对郝枫采取措施，这是一个好机会。” 曹兴旺“哦哦”地听了几句，含糊说道： “我这边有点事，马上给你打过来。” 挂了电话，他抓紧时间跟两个男女说了几句，就下了逐客令： “好，今天就谈到这里，我还有点事。” 两个乡里的干部赶紧知趣地站起来，与他握手告辞。 他们一走，曹兴旺坐到办公桌前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给施国宏打过去： “终于把客人送走了，国宏，这事我想了一下，我直接打电话给公安局局长朱军，让他派人去抓郝枫不太好。” 施国宏有些不安问： “那怎么办呢？” 曹兴旺像个军师一样，又给他出谋划策起来： “你派个人马上赶到医院，找到洪声涛的家属，悄悄告诉他们，洪声涛是被郝枫吓死的。让他们抓住郝枫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不管哪个方面报警，都可以把郝枫抓进去。” 施国宏一听，笑道： “嗯，这个主意好！” 曹兴旺又得意出声： “郝枫被抓进去了，我再给朱军打电话，让他不要放他，并在里面好好伺候他，不让他死，却要扒掉他一层皮。” “曹县长，还是你厉害！” 施国宏还不忘恭维他，然后应声道： “好，我这就安排人到医院太平间，找洪声涛家属。” 曹兴旺挂了电话，得意地一拍办公桌： “郝枫，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自救？哼！” ..... 县人民医院。 郝枫与陆玲玲正沿着一条过道，朝住院部大楼底楼西侧的太平间走去。 “陆玲玲，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郝枫想了想，还是把跳荡在心头的这句话说出来。 陆玲玲身子一震，掉头看着他问： “什么不好的预感？” “洪声涛的家属会来闹事，然后可能会嫁祸于我。” 陆玲玲愣愣地看着他： “他们来闹事，有这个可能。” “可怎么可能嫁祸于你呢？应该不会。要真的这样，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 说话间就来到底楼最西侧的太平间门外。 太平间不大，也就两个普通病房那么大，这时里面停着两具尸体。 吴艳红和查光辉他们都站在门外，个个神情凝重。 郝枫走进太平间，想最后看一眼洪声涛的遗体。 他朝西侧洪声涛的尸床走去，洪声涛的尸体上盖着一块白布。 陆玲玲不敢走近来看，远远地站在后面。 郝枫大胆上前，揭开白布朝里看了一眼，赶紧盖上。 洪声涛脸色灰白地躺在尸床上，好吓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要不要请法医来解剖尸体？你有这个权力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医生说，他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到三点钟之间，自己死在病床上的，属于猝死。” 吴艳红小心翼翼走到郝枫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郝枫转身走出去。 刚走到门外，就从东边走过来一群人，都是洪声涛的家属。 他们谁也不认识，个个乌着脸一声不吭。 “洪声涛尸体在哪里？” 有人问了一声。 太平间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用手势引领他们走到洪声涛尸床前。 “这是洪声涛，你们看一下。” 医生说了一声，撩开他头上的白布，让他们看了一下。 一个白领模样的中年女人哧哧地哭起来。 他大概就是洪声涛的老婆。 走进来的一群人都悲哀地抹起眼泪来。 中年女人哭了几声，走出来找到双规站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问洪声涛情况。 查光辉给她介绍洪声涛进入双规站后的情况。 这时，洪声涛老婆和所有亲戚的情绪都很稳定，一点也没有异常，只是都满脸悲哀。 不一会，一个不胖不瘦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走过来，轻声问一个中年女人： “你是洪声涛家属吧？” 中年女人点点头： “我是他妹妹。” 中年男人用眼睛把她招到一边，悄悄嘀咕了几句，就急匆匆走了。 洪声涛妹妹赶紧去把男人说的话告诉洪声涛老婆，洪声涛老婆一听，神色大变，马上去告诉几个男人。 几个男人听后，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其中有个高个子平头男人，转身对着门外的人群喊： “这里谁是郝枫？” 郝枫正在跟双规点几个工作人员商量怎么办理洪声涛的后事，听到喊声，下意识回头去看问话的人： “什么事？” 平头男子脸色阴沉地朝郝枫走过来，皱眉打量着郝枫： “你就是监察局二科科长郝枫？” “对，你是？” “我是洪声涛侄子。” 平头子不知是什么身份，有些恃富傲人，他有意提高声音大喊： “我得到可靠消息，我叔叔是被你吓死的，你要赔我叔叔！” 说着就上来抓住郝枫的衣领，凶神恶煞地瞪着郝枫。 郝枫尽管有这个担心，但真的发生，他还是吃了一惊。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局惊得目瞪口呆。 “你干什么？” 第一个冲上去帮郝枫说话的是吴艳红： “你搞错了，根本不是他吓死你叔叔的。” 平头男子不理她，举手要扇郝枫耳光： 第50章 赔我丈夫！ “打你个人模狗样的，这么年轻，就当什么科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郝枫尽管难堪得涨红脸，但已经镇静下来，出声解释： “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的挑拨，我根本没有吓你叔叔。相反，我是在帮他。” “啪！” 话音未落，他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你怎么打人啊？” 郝枫毕竟是秀才，他文绉绉说了一句，才伸手抓住男子要再扇他耳光的手，跟他扭打起来。 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仅说不清，还打不过。 “放开他，他是好人，你们打错人了。” 这时，陆玲玲也不顾一切走上来，冲平头男子喊道。 “什么打错人了？打的就是！” 洪声涛妹妹和老婆等人围上来，要动手打吴艳红与陆玲玲。 “他提审洪声涛，有意给他设套，还吓唬他，才吓出心梗，死亡的。” 洪声涛妹妹尖着声音，把那个男人告诉她的话说出来： “我哥原来是有心脏病，但早已好了，很长时间没发了。” “为什么他一提审，就发了？” 洪声涛老婆也指着陆玲玲他们： “我要你们监察局，赔我丈夫！”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把尸体弄到监察局去！不赔坚决不火化！” 听到喊声，洪声涛亲属全都激动起来。 有几人扑上来围攻郝枫，另外几人冲进太平间去抢尸体。 查光辉见洪声涛亲属突然把矛头对准郝枫，也是十分震惊。 但他心情复杂，希望把事情闹大，郝枫下台，他正好替代他，就站在一旁不出声。 现在见局面要失控，尸体真的弄到县政府大院，那可不是小事。 他在现场看着，也是有责任的。 想到这里，查光辉没有犹豫，赶紧拿出手机打110。 郝枫被几个男人推打着，身上又着了好几拳。 几个男女把那个看太平间的医生推开，将洪声涛的尸体推出太平间。 现场乱成一锅粥。 “住手！” 一声大喝，从过道里冲过来一群警察。 为首的警官是城西派出所所长丁松。 他接警后马上带人冲过来，先把郝枫从几个男人手里救出来，让两个警察把他带到警车上保护起来，才指挥手下制止家属抢尸体。 有这么多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过来，洪声涛亲属也不敢跟他们发生冲突。 关键是有些亲戚，对郝枫吓死洪声涛也不太相信。 平息事态后，丁松上来问监察局和双规点工作人员： “尸体怎么处理？能让他们弄回家吗？” 郝枫走后，这里算查光辉官职最大。 但他不敢作主，连忙打电话向上汇报。 他打给分管副局长查晓雯，顺便讨好一下她。 他转到一旁，压低声说道： “查局长，洪声涛死了，他家属在医院闹事，还打了郝枫，说是郝枫吓死他的。” “打得好！” 查晓雯下意识出声。 查光辉一愣，随后惊问：“你说什么？” 查晓雯一直在等待这个好消息，终于等到，她不想掩饰心头的激动： “他下台，你就可以取代他了。” 查光辉愣住。 尽管查晓雯跟他谈过话，可顶头上司态度这样反常，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现在郝枫在哪里？” 查晓雯最关心这事。 “我报警后，他被警察救出，保护起来了。” 查光辉这才请示尸体的事： “洪声涛家属要监察局赔偿，抢尸体弄到县政府来。” “现在被警察制止，丁所长问他尸体怎么处理，能不能让他们弄回家？” 查晓雯也愣住。 她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也不敢擅自作主。便快步走出办公室，走进局长室，向宋汉章请示： “宋局长，洪声涛死了，尸体能不能让家属弄回家？” 宋汉章惊问： “死了？怎么死的？” “说是被郝枫吓死的。” “什么？” 宋汉章惊得从椅子跳起来： “被郝枫吓死的？这怎么可能？现在郝枫人呢？” “被警察抓走了。” “抓走了？” 查晓雯心里得意，嘴上却不动声色催促： “洪声涛尸体怎么办？丁所长要回复。” 宋汉章想了一下，果断出声： “不管怎么样，洪声涛还是双规人员，不能弄回家，只能弄到火葬场火化，可以让他们把骨灰盒带回家。” 查晓雯开了手机免提： “查光辉，你听到宋局长的指示吗？” 手机里传来查光辉的声音： “听到了，丁所长也听着，我们知道了。” 查晓雯挂了电话，正好在宋汉章面前开刷郝枫，为她扶正当局长，查光辉扶正当科长作准备：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郝枫，怎么搞的？” “空降来当科长后，什么事也不干，却跑到双规点去吓死洪声涛，他到底想干什么？” 查晓雯站在宋汉章办公桌前，一脸愤怒看着宋汉章： “宋局长，你对他怎么看？” 宋汉章愣愣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郝枫怎么会去吓死人？应该不可能啊。” 他只是自言自语。 查晓雯知道郝枫进了公安局，就不会轻易出来，狠狠撺掇： “我听查光辉说，那天，郝枫说去跟他们学审讯。到了审讯室，他却突然插上去，亲自审洪声涛，用诱他入套的办法，逼他坦白。” “洪声涛害怕，当天晚上就吓出心脏病，弄到医院抢救。” “我怀疑，郝枫是受人之托，有意这样做的。” “你是说，郝枫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吓死洪声涛？” “对。” “那可是重罪啊！” “所以郝枫，不能再当科长了。再说，他现在进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科长就让查光辉做吧，这段时间，二科的工作都是查光辉做的。” 宋汉章又是一愣，随后讷讷说道： “他是组织部门任命的，我们怎么能轻易动他？” 查晓雯有些性急，提高声音道： “到了我们监察局，我们就有权对他作出处理。” “这个，我想还是等公安局调查清情况再定。就是要撤销他科长职务，也得征求组织部门的意见。” 查晓雯提着嘴角，不屑加嘲讽： “宋局长，你对郝枫好像很赏识啊，我怕你看错人，受牵连哦。” 第51章 你怀疑谁呢 说着不等宋汉章反应过来，就有些傲慢地转身走出去。 她快要取代他，坐上局长宝座，不用再怕他。 走回自己办公室，她马上关上门，坐到位置上去给曹兴旺打电话，压低声音兴奋道： “兴旺，郝枫被公安局抓进去了，你知道吗？” 曹兴旺把嘴巴贴在手机上，轻声笑道： “就是我安排的。” 查晓雯娇声道： “那就不能再让他出来，我刚才已经跟宋汉章交涉了，要撤销郝枫的科长职务。宋竟然还护着郝枫，我就说他，你不要看错人，受到牵连。” 她迫不及待说道： “兴旺，你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把宋调走，让我当局长。” 曹兴旺笑道： “我的姑奶奶，你不能那么急啊。我先要安排好郝枫的事，不能再让自救，也不能让刘静岚把他捞出来。” “这件事办好，才能运作你的事。我不是说过吗？你要当正局长，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查晓雯不高兴嘟哝： “我不想等得时间太长，怕夜长梦多。” “好好，我尽量抓紧。” 曹兴旺挂了电话，又坐在那里，老谋深算起来。 公安局里几个实权人物，他都可以打电话。还有几个哥们可以搞关系，包括刚刚被双规的副局长施宏钟，他们关系都很好。 但曹兴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动用县长的权力，以公权力搞死郝枫，不动用私人关系。 直接给公安局局长朱军打电话： “丁局长，最近忙吗？” “曹县长，还好，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丁军是县委常委，是曹兴旺这边的人，跟他说话比较随便。 “是这样，有个叫郝枫的年轻人，原来在县府办当秘书，上个星期突然调到监察局当二科科长。” “没想到他刚到监察局，就监守自盗，吓死一个双规人员。” “吓死双规人员？” “对，他叫洪声涛，不知你是不是认识他？” “他原来是江海中学副校长，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可前天，却被郝枫在审讯时，吓出心脏病，突然死了。” 朱军也很惊讶： “还有这事？我不知道。” “就刚刚，洪声涛家属在医院闹事，殴打郝枫。有人报警后，平息了事态，把郝枫抓进城西派出所。” “我也是刚刚接到监察领导的电话，才知道这事的。他们怀疑，郝枫可能收了人家的好处，有意吓死洪声涛，属于杀人灭口。这事很严重，性质十分恶劣。” 曹兴旺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话： “朱局，你要管一下这事，一定要让郝枫坦白交代，然后交给纪检部门依法处理。” 朱军愣住。 听话听音，听领导说话，尤其要注意话外音。 曹兴旺更加严厉出声： “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决不手软！” “更不能包庇纵容，徇私枉法！” 朱军听懂了曹兴旺的意思，马上恭敬领命： “好的，曹县长，我马上安排这事。” 曹兴旺打完这个电话，激动地在办公室里背着手，踱步转起来。 郝枫这个刺头挑掉，我就可以放心地去寻找帮我看别墅的金丝鸟了。 ....... 城西派出所。 郝枫坐在会议室里，等待警察来给他做笔录。 丁松把他救出来后，不仅保护他，还对他很客气。 让他在会议室里坐下，叫一个警察给他拿来一瓶矿泉水： “郝科长，你坐一会，等会丁所长亲自来给你来做笔录。” 丁松跟郝枫是平级干部，而且都在公检法系统，尽管郝枫太年轻，出乎他的想象，也对他不太了解，但还是想跟郝枫搞好关系。 一会儿，丁松与一个女警官走进来。 在会议桌的对面坐下，冲郝枫笑了一下： “郝科长这么年轻，就当了监察局二科科长，不简单啊，一定有二把刷子。” 丁松当着女警官的面，也不回避跟郝枫讨一下近乎。 郝枫回以淡淡一笑： “谢谢丁所长说好，也赶来帮我，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 丁松看了女警官一眼，让她做记录： “郝科长，例行公事，我们给你做一下笔录，你就可以出去了。” “好的，这是应该的。” “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吧。” 丁松还是态度很好，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亲切笑着。 郝枫开始说起来，从去提审洪声涛那天说起，说到最后，他才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丁所长，我怀疑，洪声涛的死，有人为因素造成的，属于非自然死亡，很可能是个刑事犯罪案件。” 丁松十分意外，口眼张到最大： “是吗？你怀疑谁呢？” 郝枫见丁松对他态度很好，脸色也是正直善良的，没有犹豫就说出来： “我最怀疑赵鑫华，因为那天下午，他突然走进重症病房......”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但还是没说他搞了手机录音，只说他上午去看重症病房的监控探头，正好洪声涛死亡的这段时间，出现黑屏。 丁松听了，更加惊讶不已： “这样看来，这事真的有可疑之处。而且，洪声涛家属为什么突然闹事？说你吓死他，抓住你拼命打？” “是啊，丁所长，我怀疑幕后有黑手在插手这事，很可能是有人在陷害我。” 郝枫不再保密，想请丁松帮忙侦查这个案件： “丁所长，希望你彻查这个案件，帮我正名，真正救我。” “没问题，郝科长，我一定亲自去侦查，还你一个清白，将幕后黑手抓起来。” “如果真如你怀疑的那样，是有人杀人灭口，再嫁祸于你，那是重罪！” 话音未落，他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丁松一看，脸色一变。 他拿起手机走出去接听。 郝枫见状，心里止不住一阵发紧。 一会儿，丁松走进来，像变了个人拟的，眉头微皱，神情尴尬： “对不起，郝科长，县局刑侦队要来接管这件事，我也没权管了。” “什么？” 郝枫背上一凉，惊得目瞪口呆。 背后一只权力的黑手，正朝他脖子上伸来。 郝枫正要开口问，为什么要把他交给刑侦队，丁松马上转身走出去。 第52章 他被警察抓走了！ 郝枫不能逃跑，也逃不掉。 他只好坐在那里，有些不安地等待着。 他突然想到，应该给刘静岚发一条求救微信，马上从裤子袋里拿出手机。 可正在他打字的时候，门口一暗，走进来三名陌生警察。 为首的警官盯着郝枫： “你是郝枫吧？” 郝枫身子一震：“是的。” “你涉嫌刑事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警官是个三十七八岁高个子男人，他边说边朝两名手下使眼色。 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一把抢下郝枫的手机，再把架起来： “走吧！” 郝枫被两个警察夹着胳膊往停在门口的一辆警车架去，坐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吴艳红等人看到后，马上追出来。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啊？” 吴艳红急得跺脚大喊。 两个警察没有理她，把郝枫塞进警车，警车就迅速开出去。 吴艳红和陆玲玲也是被丁松带过来做笔录的，坐在另一间屋子里。 他们几人还没做好笔录，陆玲玲连忙来找丁松： “丁所长，这是要郝科长带到哪里去啊？” 丁松沉默地一会，摇头出声： “刑侦队把他带去，说是郝枫涉嫌刑事犯罪。” 陆玲玲吴艳红都大惊失色，连查光辉也都有些懵了。 “刑事犯罪？” 陆玲玲着急追问。 郝枫告诉过她，可能有人要嫁祸于他，还真的发生了。 丁松犹豫一下，又冷冷说了一声： “说是你们监察局领导，怀疑他杀人灭口。” “啊？” 陆玲玲几人都惊叫起来。 “监察局领导怀疑他？谁呀？这这怎么可能？” 陆玲玲边说边与查光辉面面相觑。 最紧张的还是吴艳红，她想起郝枫跟她说的话，马上转身走出去。 “你们都去做笔录，做完马上回去，问你们领导去吧。” 丁松以为吴艳红也是监察局的，叫住她，让几个警察抓紧给他们做笔录。 吴艳红急死了，要紧去县政府见刘静岚，她还不敢把这事说出来，怕对郝枫不利。 “我有急事，明天来做吧。” 说着坚持往外走，丁松也没去拦她，笔录晚一点做也没关系。 洪声涛的几个家属还没来做，都去了火葬场。 吴艳红的助动车还在医院，刚才他是坐警车过来的。她走到外面的马路边，用手机叫网约车。 网约车一会就到，她坐进去： “县政府，快！” 司机把车子开出去，快速朝县政府大院开去。 郝枫担心的事，真的出现了，这是为什么啊？ 不太懂官场的吴艳红百思不得其解，郝枫怎么可能杀人灭口？到底谁在陷害他？ 她坐在车子里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 上午，他见郝枫突然被洪声涛家属围攻，心里十分震惊，吓得不知所措。 她不顾一切上去帮郝枫，却被几个女人隔开，还差点也被打。 后来警察来帮郝枫，她心里松了一口气，随警察来派出所做笔录。 她见丁松对郝枫很客气，也就放心了，没想到最后又出现这样的变局。 这简直就是在放电影，太惊险了，把她弄得一惊一乍，都有些懵逼了。 官场就这么变化莫测吗？ 开到县政府大门口，吴艳红点了付款按钮，走出网约车。 她要走进大门，被门房保安拦住： “你找谁？” 吴艳红愣住，随后有些稚嫩回答： “我，找刘县长。” “你找刘县长？” 保安打量着她：“跟她约好了吗？” “没，没有。” 吴艳红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走进过政府机关，还真有些敬畏。 “没有约好，不能进去。” 中年保安见这个漂亮女孩稚嫩得还像个女大学生，一脸不安地站在那里，就问她： “你是她什么人？给她打个电话嘛。” 吴艳红这才想起来，马上拿出手机，翻出微信里郝枫发给他的手机号码，抖着手给刘静岚拨过去。 她紧张得高胸起伏，怕刘静岚不接她电话，更怕刘县长不肯见她。 手机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她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哪位？” 手机里终于传来一个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 吴艳红既激动，又紧张，结结巴巴喊道： “刘，刘县长，我，我是郝枫的女，女朋友。” “什么？你是郝枫女朋友？” 刘静岚也惊讶地叫起来： “你，不是，郝枫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啊？” 吴艳红更加紧张，以为刘县长不肯见她，赶紧解释： “就，就前几天谈的。” “就前几天谈的？” 刘静岚也被她弄得有些懵了： “那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啊？” “刘县长，郝枫，他，他。” 吴艳红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他被警察抓走了！” “啊？” 刘静岚又惊叫起来：“什么时候抓走的？” “就刚刚。”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县政府大门口。” “快进来，我在三楼楼梯东侧南边第三间。” 挂了电话，吴艳红要跟保安说，保安早已听出什么事了，划手放行。 吴艳红快步走进去，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径直走进那幢庄严的办公大楼。 她乘电梯上三楼，从电梯里出来，往东走到第一个副县长办公室门前，就见一个美少妇坐在里面，惊艳不已。 我的天，刘县长这么年轻啊。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就当了副县长？ 女人的第六感觉让她眉头下意识一皱： 郝枫怎么会跟这个美女领导有关系？他当上科长，就是她提拔的？ “刘县长你好。” 吴艳红心里这样想着，小心翼翼走进去，有些怯生生说道。 刘静岚抬头一看，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 “你就是郝枫女朋友？好漂亮啊，你是做什么的？” 刘静岚边走出来迎接他，边打量着她，好奇地连续追问，口气竟然有了吃醋的意味。 “我是双规站员工。” 吴艳红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其实，我们，只是刚刚认识。” 刘静岚一听就明白了，打断她急切问： “郝枫到底什么情况？” 她心里有些吃醋地想，怪不得这几天，郝枫不跟她联系的，原来他搭到了一个小美女，就把我给忘了。 第53章 他是杀人灭口的人吗？ 吴艳红既紧张，又羞涩，嫩红涨得通红。 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再拿出手机，把里边那段录音发给刘静岚。 刘静岚听后，神情凝重起来。 她拿出手机试着打郝枫的手机，果然已经关机。 她站在那里想了一下，对吴艳红说道： “这事有些严重，但你也不要太急。我来想办法，争取尽快把他救出来。” 吴艳红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不留你坐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我们不是有手机号码吗？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刘静岚要紧把她送走，去见洪伟泽。 她知道，这事肯定是曹兴旺搞的鬼。没有洪伟泽出面，绝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那刘县长，我走了。这事，就麻烦你了，我都担心死了。” 吴艳红这话有些女朋友的味道。 刘静岚目光有些异样地看着吴艳红，她跟郝枫倒是蛮般配的，好像对郝枫也不错。 他们认识时间不长，她就这么担心郝枫，说明是真心的。 她本想给郝枫说媒，现在不用操这个心了。 送走到吴艳红，刘静岚马上关门走出去。 她直接去找洪伟泽，这事不能拖，不然郝枫会在里面吃苦头。 要是被打伤，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个曹兴旺，真的好歹毒啊！ 贪官实在上太可怕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刘静岚边想边急匆匆走到县委书记办公室门前一看，门关着，她伸手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拧门锁，没拧动。 洪伟泽不在，刘静岚连忙走到过道东侧的窗口去打电话。 好一会，洪伟泽才接听，刘静岚也焦急出声： “洪书记，你在哪里？” 洪伟泽声音沉稳回答： “我在省里开会，刘县长，有事吗？” 刘静岚压低声：“郝枫被警察抓走了！” “啊？” 洪伟泽也惊讶地啊出声来： “什么时候抓的？为什么抓他？” “就今天，说他有杀人灭口嫌疑。” “杀人灭口？郝枫怎么可能杀人灭口？” “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他，所以洪书记，你要救他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那怎么办啊？我都急死了。” 刘静岚也像吴艳红一样，着急出声。 然后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才追问洪伟泽： “洪书记，这事你看怎么办？” 洪伟泽在电话里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我的会议很重要，不能提前回来。” “你先去找一下曹兴旺，装作不知道，问他这事怎么办？看他如何回答。” “另外，他们想陷害郝枫，也得有证据，不可能一进去，就对郝枫怎么样的。肯定先逼他交代，再让他签字。只要郝枫挺过三四天，我就回来了。” 刘静岚想了想，无奈应道： “好吧，我去找他。洪书记，你尽量早点回来。这事没有你，看来解决不了。” 挂子电话，刘静岚从电梯走回三楼，径直朝最东边的县长室走去。 走到县长办公室门口一看，曹兴旺正志得意满地坐在里面，跟人谈话。 刘静岚没有退回去，硬着头发走进去，声音不高不低说道： “曹县长，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汇报。” 曹兴旺抬头看着她，一本正经说道： “我有事，你先过去，我忙完，再叫你。” 他有意当着两个乡镇干部的面，拿出县长的架子，给刘静岚脸色看。 现在不打压她，更待何时？ 一把.手书记不在这里，江滨就是他曹兴旺的天下，你一个外来妹想我这个坐地哥斗，太嫩了点！ 哼，怎么样？向我求饶了吧？ 我先斩断你的左臂右膀，看你还能蹦跶几时？ 你现在要是主动投怀送抱地求我，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然郝枫解决掉，让他判刑坐牢，我马上来收拾你！ 刘静岚犹豫了一下，只得转身走出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她坐在那里发呆。 她第一次感觉很无助，在江滨势力太小。除了郝枫和洪伟泽，她可以说是举目无亲。 公安系统，她更是一个人也没有，给谁打电话呢？ 江滨还是曹兴旺的天下啊！ 上次两件事，竟然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曹兴旺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刘静岚哪里搞得清？她一点办也没有，只能耐心等待。 一直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曹兴旺才打她分机电话，冷声道： “你过来吧。” 刘静岚马上关了门走过去，还是不卑不亢说道： “曹县长，你终于忙完了。” 曹兴旺还要拿出县长的架子，坐在县长宝座上一动不动，淡淡道： “坐吧，什么事？” 他没有站起来到会议区里去坐，只把刘静岚当成一个汇报工作的普通下属。 刘静岚只得在他办公桌前面的工作椅上坐下，忽闪着眼睛，回避着他直勾勾的色目，声音镇静道： “曹县长，郝枫被公安抓进去了，你知道吗？” 曹兴旺一脸平静，玩味出声： “知道。就今天下午吧？监察局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郝枫涉嫌杀人灭口，被县公安局抓进去了。” 刘静岚心里一紧，嘴上则不动声色问： “你觉得，郝枫是杀人灭口的人吗？” “这个谁说得清？脸上又不写字的。” 曹兴旺有些得意地仰在太师椅背上，眯眼盯着刘静岚的脸和胸，淡笑道： “不过，说实话，郝枫被抓进去，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刘静岚心里又是一紧：“为什么？” “怎么说呢？因为郝枫年纪轻轻，就心术不正，野心勃勃，还贪得无厌，色心太重。这样的人，迟早会出事的。” 刘静岚气得恨不得啐他一口，完全是倒打一耙！ 你才是这样的人！却反而说人家。 她平时根本不想跟他见面，也赖得跟他说话。这人没有一句真话，在下属面前不是官话，就是假话。 可为了把郝枫救出来，她只得抹下面子来求他。 刘静岚没有想到曹兴旺就是幕后黑手，要是知道，她绝对不会来求他。 “曹县长，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年轻人。” 刘静岚还试图说服他： “上次瞒报的事，不是郝枫不对吧？你不能记恨他，对不对？” 第54章 县长室里的疯狂 “就是他年轻不懂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见死不救。” “郝枫绝对不会做杀人灭口的事，所以我请求你，先把他放出来，让公安局查清事实，再决定是不是抓他。” 曹兴旺睁大色目盯着他，一副流氓腔： “刘县长，你为什么对郝枫这么关心？上次在县长办公会议上，你不惜得罪我，不顾一切要替郝枫说话。” “现在，你又抹下一个副县长的面子，来为他来求情。” “你作为一个漂亮女上司，对一个帅哥男部下，如此关心，热爱，不太对头吧？” 刘静岚气得脸色煞白，真想跳起来，破口大骂，然后掉头不走，再也不理他。 可现在郝枫被关在里边，凶多吉少，她不能跟他硬拼，硬拼郝枫就要吃苦头。 “曹县长，我这是在跟你谈工作，你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 “这是工作吗？” 曹兴旺反唇相讥，提着嘴角不屑道： “这根本不是我们管的事，这是公安局管的，要你管什么？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刘静岚还是捺着性子，恳求道： “曹县长，你是本地人，又是县长，只有你才能给公安局领导打电话，先放了郝枫，他还要负责监察局二科的工作。” 曹兴旺见她这样苦求他，灵机一动，马上暧昧一笑： “刘县长，你这样求我，我真的有点不忍心回绝你了。” 停了一下，他又嘻皮笑脸说道： “那要是我帮你，你用什么回报我？” 刘静岚愣住。 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无耻，竟然用这事来要挟她，还想跟她做交易。 曹兴旺见她发愣，以为她有所动心，就站起来，转过办公桌，走到刘静岚身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衣领里的风景，目光直了。 刘静岚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掩住领口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 边说边往旁边退开。 这时已经下班了，三层上大部分人都走了，但县长办公室的门开在那里，曹兴旺居然色胆包天地不关门，就要趁机非礼她。 他两眼火热地盯着她挺拔曼妙的身子： “刘县长，你不要怕，你只要让我亲一下，我就帮你放了郝枫。” 刘静岚气死了，恨不得给他两个大耳光。 “静岚，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曹兴旺竟然还改了称呼，一步步往刘静岚面前逼过去，两眼贪婪地盯着她的脸和身： “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跟一个无权无钱，什么也不是的穷小子这么好，却不让我这个上司亲一下？” 刘静岚退到后面的会客区沙发背上，身子一震，不能再退，吓了一跳： “曹兴旺，你，你不要再过来。” 刘静岚见他两眼像狼一样盯着她高挺的上身，赶紧用双臂护在胸口上。 “啪！” 尽管这样，曹兴旺还朝她伸来咸猪手。 刘静岚羞愤难当，恨恨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猛地闪身逃出来。 她走到门口往过道里一看，西边还有一个办公室的门开门，便壮起胆子，转身指着曹兴旺： “你太无耻了，我告诉你，我不求你。” 有人走办公室，朝这边走过来，刘静岚有意提高声音： “这是有人在陷害郝枫，我们手里已经有了证据，你们不要开心得太早。” “我们马上会搞清真相，把真正杀人灭口的罪犯，和幕后黑手一起抓起来。” 曹兴旺愣住。 刘静岚说完，掉头就走。 在过道里迎面碰上秘书金宇明，金宇明惊讶地问： “刘县长，什么事这么生气？” 刘静岚没好气道：“你去问曹县长吧。” 金宇明停步，不敢再往前走，他也怕县政府最高上司曹兴旺。 ...... 公安局看守所。 郝枫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双手戴着手铐。 这间屋子四面是水泥粉刷的厚墙，只有后墙上方一扇透光的小方窗，前面一扇铁门。 铁门下面是厚铁板，上面是很密的铁栅栏。 通风，也便外面观察里面的情况。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西北角地上铺着一块长方形的席子，还是一个枕头。 郝枫坐在席子上，背靠着墙壁，在闭目养神。 他现在手机被没收，没人知道他关在哪里，完全与外界隔绝，就是死在这时，也没人知道。 要说心里没有恐惧，那是假的。 他知道这是曹兴旺他们在陷害他，心理早就有所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反诬他杀人灭口，把他抓进来往死里整。 但他还是相信，曹兴旺不敢马上弄死他，而是要逼他认罪，签字，然后交给法院判刑。 他也相信吴艳红会去找刘静岚，刘静岚一定会设法来救他。 所以他一定要挺住，不能承认，更不能签字，也不能被他们打死。 “哐当。” 铁门终于被打开。 “郝枫，出来！” 郝枫从地上站起来，两名警察上来把他架出去。 驾到一个审讯里，郝枫被推到一张审讯椅里，将前面的横杠关上。 这间审讯室跟他们双规点的审讯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旁边放着几件刑讯逼供的工具，让人不寒而栗。 郝枫看着这间审讯室，心里很是感慨。 前几天，他还在审讯别人，现在，他竟然被别人审讯。 不一会，一个警官走进来，在前面的审讯桌前坐下来。 后面跟进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在他两边坐下。 郝枫眯眼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角色，是受了谁的指令来审讯他的。 “郝枫，现在请你如实坦白，利用职务之便，杀人灭口的犯罪事实。” 警官三十五六岁年纪，从他的警服上看，可能是刑侦处处长之类的职务，级别应该跟他差不多。 “你原来也是纪检人员，就不用我说坦白从宽的政策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他像真的一样叹息一声说道： “很可惜啊，一个好端端的监察官，竟然为了几个钱，利用职务之便监守自盗，杀人灭口，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郝枫，我告诉你，今天的审讯，我们也是全程监控，既录音，又录像，还有文字记录，你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郝枫愣愣地着看着他，差点要笑出来。 第55章 如此审讯 “下面，就正式开始吧，从你到监察局当二科科长那天说起。” 他看了旁边那个女警官一眼，示意她开始作记录。 二十多岁的女警花长相标致，身材挺拔。她已经打开手提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上，只等郝枫开口坦白。 郝枫沉默着，不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 “郝枫，听到没有？” 主审官脸色严厉起来，提高声音道： “你到了这里，就不是二科科长了，而是一个普通的犯罪嫌疑人。” “就像一个干部，到了双规点，就不是干部，而是一个普通嫌犯。你要放下姿态，老实交代。” 郝枫心里有些愤怒，也有些鄙视，但他还是极力保持冷静：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 主审警官一愣，随后生气说道： “你没有资格问我，你只能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那我就叫你主审官同志吧，主审官同志，我告诉你，我没有犯罪，而是有人在陷害我。请你不要上了别人的当，做出后悔莫及的事。” “啪！” 主审官一拍桌子，指着他： “郝枫，你太放肆了，这里不是双规点，而是刑侦审讯室。” 郝枫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我再次告诉你，是有人在杀人灭口，我有证据。请你们先去调看人民医院重症病房的监控探头，再调查那天晚上的值班护士和护工，你们就知道到底谁在杀人灭口。” 主审官愣住。 记录的女警花朝他看，这让我怎么记录啊？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犯罪嫌疑人，这也太嚣张了吧？ 主审官叫陆海峰，他是奉上司之命审讯郝枫，说他监守自盗，杀人灭口，犯了重罪，要他交代，并签字画押。 他确实没有拿到好处，不是被收买后才来审讯郝枫的，所以他是真审，真呆，真怒。 听了郝枫的话，他也感到震惊，意外，甚至呆愣，但最后还是愤怒。 因为上司是让他审讯的，而不是来听教诲的。他也要完成这个任务，不然上司就会对他有看法。 “呯！” 陆海峰终于忍不住愤怒，用力一拍桌子，指着他： “郝枫，你太嚣张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郝枫愣了一下，随后提着嘴角淡笑： “怎么？你还想刑讯逼供？那样，你会更加后悔的。” 坐在陆海峰左侧的陪审警察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先去后面设备房里关了视频录像，再从后面墙边一张小桌上拿来一根电棍，走到郝枫面前： “郝枫，你到底招不招？不招，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电棍硬？” 郝枫面对电棍，也有些害怕，但他还是不肯说假话成招，还想说服他们： “我没有犯罪，招什么？总不能用假话招供吧？” “我就是被你们打死，也不会说假话招供的。我奉劝你们，去问一问让你们的上司，到底是打死我？还是去医院调查真相？” “我还要告诉你们，已经有人在调查真相了，马上就会来揭穿这个阴谋，到时你们后悔，可就真的晚了。” 陪审警察愣了一下，还是举起电棍朝郝枫身上打来，郝枫举起被铐着的双手去抵挡。 “当！呯！” 电棍打在手铐上，再落在椅子的横杠上。 电棍没打开电源，他也不敢打开。郝枫还没招供，不能打死打伤他，不然他要受批评，吃处分。 身材魁梧的陪审警察气不过，还想打服郝枫，因为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嚣张的嫌疑人： “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仅不交代犯罪事实，还敢教训我们。” 说着再次举棍再郝枫身上打来： “啪！” “啊！” 郝枫左肩上被打着一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痛昏过去。 这人已经把探头关了，真的要打他，而不是吓唬他。 如果被他打伤打残，再强行按他的指印，那就说不清了。 必须进行反抗！ 郝枫边想边猛地站起来，一头往面前的警察撞去，警察刚要举棍再打，郝枫就带着那张椅子扑在他身上，警察被扑得往后直退，最后立腿不稳，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郝枫连人带椅扑在他身上，警察后脑勺着地，痛得惊叫一声。 陆海峰和女警花都吓了一跳，赶紧奔过来，把郝枫从他身上拉起来，按坐到椅子上，再扶起警察。 警察痛得摇着头，想拾起电棍再打，陆海峰制止他： “打死他，我们也有责任的。” 女警花了轻声提醒： “他的情绪这么激烈，也许真有冤屈，请示一下上司再说吧。” 陆海峰想了一下，重新坐到审讯桌前，看着痛得头上冒汗的郝枫： “郝枫，你已经犯了袭警罪，光凭这一条，就可以判你几年徒刑。” 郝枫正颜厉色道： “我这是正当防卫，根本不是袭警。” “我着你，你刚才不说是，全程录像吗？他为什么关掉探头？你作为主审官，他要违规打人，刑讯逼供，你为什么不制止？” 陆海峰被反诘得哑口无言。 “我已经被打伤了，肩膀上很痛，可能是骨折了，你们要弄我去医院看伤。” 郝枫索性夸大伤情，拖延时间，等待刘静岚来救他： “我还要控告你们，光凭他刚才关掉探头，拿电棍打人这一条，就可以办他一个执法过度罪。” 三个警察都被他说得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还要好意地提醒你们，还是去医院调查真相，再来审我为好。你们查出了真相，不是对上司也有交代了吗？” 为了自保，郝枫拼命做着他们的说服工作： “为什么非要傻傻地执行某个上司的指示，犯错误呢？”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上司，也有可能被某个腐败官员利用，制造冤案，犯下错误。” 陆海峰与两个手下面面相觑，这小子说得有些道理。 “好，郝枫，我们就去医院调查，调查到真相，再来审你。” 陆海峰有所醒悟，神色尴尬地说了一句，就站起来。 他走过来看郝枫左肩上的伤势，没有发现骨节，便叫来两名警察把他押出去，继续关在那间小黑屋里。 第56章 他来包房物色金丝鸟 他是刑侦处处长，有权调查刑事案件。所以他没向上司汇报，就带着两名警察去县人民医院调查。 ...... 金百汇俱乐部，晚上九点多钟。 里面金碧辉煌，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美女成群。 在一个灯光幽暗的豪包里，曹兴旺与施国宏坐在沙发一角，怀里各自搂着一个绝色小妞，沉浸在轻柔曼妙的背景音乐里和狎昵艳糜的氛围中。 曹兴旺在得意地跟小妞摇豆喝酒，手不住在她身上做着小动作。 不堪入止，斯文扫地。 施国宏跟他一模一样。 包房里就他们两个男人，也只有两个小妞。 他们早已是利益同盟和玩女人的连襟，所以不用避讳，可以当着对方的面毫无顾忌地玩女人。 他们还玩过双飞，两人共一女等，凡是有的花样，他们基本都玩过。 但今天晚上，两人不是专门来玩女人的，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曹兴旺一直在催施国宏帮他特色一只看别墅的金丝鸟，现在他们成功把郝枫抓进去，消除了安全隐患，心里踏实，施国宏就专门抽出时间，到县城三个规模大一点的俱乐部来寻找这样的金丝鸟。 花两个晚上时间，施国宏终于在县城规模最大的金百汇里发现了一个绝色小妞。 他把这个小妞叫出来，在一个包房跟她谈了谈，觉得她完全符合曹兴旺的要求。 这个小妞叫吉小梅，重庆人，今年二十一岁，身高一米七一。 她艺校毕业后，被人拉到上海娱乐场所做三陪小姐，只是陪酒陪唱陪跳舞，其他不陪。 就上个月，她又被一个小姐拉到江滨，让她做头牌小姐，收入更高。 她不仅漂亮娇艳，身材也特别魔鬼。她在抖音里发过视频，粉丝不少，人气很高。跟那个经常被刷到的李梦然差不多，特别甜美可爱。 就像抖音上说的，美出高级感。 施国宏自己也喜欢得不行，可他想到曹兴旺的迫切需求，只得忍痛割爱，把她介绍给他。 所以今天晚上，施国宏既是来玩，又是来带曹兴旺来“相亲”的。 其他小姐的出场费是五百元，也就是行话说的五块头场子，吉小梅是十块头场子。 把她叫到包房里来三陪，一夜一千元。 吉小梅一到金百汇，就成了头牌小姐。 她真的出类拔萃，在小姐群中鹤立鸡群。 今天晚上，施国宏一进来，就把吉小梅叫过来。 曹兴旺一见，立刻惊为天人，满意极了。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吉小梅，恨不得马上把她请到别墅里去，作为金丝鸟养起来。 “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现在，吉小梅被曹兴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见他跟那些只是有钱的土豪不太一样，身上有些气质，好像一个干部，也有些兴趣。 “你猜。” 曹兴旺越发得意，神情更加狎昵。 吉小梅轻轻拨开他不安分的手，有些天真地偏着头想了想，回头打量着他，有意不直接说他是干部： “你是公司老总。” 曹兴旺笑着摇头：“NO，再猜。” 吉小梅再说其他：“是老板。” 曹兴旺一把抓住她纤细的小手，看着这个比他女儿年龄还小的稚嫩小妞，亲昵地在她手上拍了拍： “你猜对了，我是老板。” 在县政府，一些部下也常常在背后叫他老板。 吉小梅了江滨了解到，江滨建筑业特别发达，有许多建筑大老板，又有意说： “你是建筑老板？” “对，我跟他都是建筑老板。” 曹兴旺指了指施国宏，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你不仅漂亮，身材好，还聪明伶俐，我喜欢。” 曹兴旺说着拿出手机，有些迫切道： “我们扫个微信吧。” 吉小梅没有犹豫，就跟他扫了。加好微信，再互留手机号码。 “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 曹兴旺压低声，神秘兮兮地发出邀请。 “好的呀。” 吉小梅爽快答应。 她做这种事情，就是要多结识有钱人，才能多赚钱。 只是出去吃饭，不做其他事，无所谓。 “来，大哥，我敬你。” 吉小梅马上端起酒杯，表明她对曹兴旺很感兴趣。 曹兴旺高兴地跟她碰杯，喝酒。 接下来，两个小妞互相给两个有钱男人交叉敬酒。 多喝酒，多消费，她们也有提成。她们还要显示对有钱大哥的热情，拉住他们，多赚钱。 仅此而已，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两个男人却不同，他们都不满足于隔靴搔痒式的快乐，而要一步到位的满足。 但在包房里是不能这样做的，因为包房的门锁不上，门上还有小方窗，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全景。 尽管里面有个卫生间，可以站着进行，但小姐一般都不会同意，哪怕男人给再多的钱，因为俱乐部也不允许。 曹兴旺和施国宏是俱乐部里的常客，虽然没有办会员卡，却也经常受邀免费来潇洒快活。 他们知道俱乐部里的规定，所以今晚只能香香嘴，让对手饱尝快乐。 什么时候，把她们约出去，才能真正玩得开心。 曹兴旺和施国宏坐得比较近，两人都不怕害羞地在小妞身上做着小动作，有时还鼓励性地相视一笑。 “啊。” 吉小梅突然惊叫一声。 曹兴旺试探着在她上身捏了一把。 “大哥，不要这样嘛。” 吉小梅有些发嗲地说了一声，紧紧抓住曹兴旺的手，不让他乱动。 “你做这个工作，多少时间了？” 曹兴旺一点也不害臊，装作好奇的样子问。 “才做，还不到一个月，不太懂这个行业的规定。” 吉不梅娇滴滴回答： “我去年才大学毕业，毕业后在一个高科技公司里干过一段时间，就上个月被人从上海拉到这里。” 一半是真话，一半是假的。 她还算是好的，娱乐行业的小姐都不会说真话。 其实吉小梅读的是中专艺校，一毕业就从事这个工作，已经有三四年了。 但她确实只是三陪，没有四陪，也不出台，所以身子直到现在还是干净的。 除了跟男朋友上过床外，他没有跟第二个男人做过这事。 玩到十点半，曹兴旺就要走，只是面对面接触，他感觉不尽兴，身体很难受。 他要把吉小梅约出来吃饭，再把她诱到他的别墅里，让她惊喜后，不是自愿得到她，就是将她扑倒。 第57章 他们在互相诱惑 把她变成他的小女人后，让她辞去金百汇的工作，到她别墅里做只供他一个人玩的金丝鸟。 这个小妞是他想找的小女人。 施国宏去买单，曹兴旺为了吸引吉小梅，多给他一千元钱小费。 吉小梅开心得眉开眼笑，一直把他们送到楼梯口。 曹兴旺非常性急，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就把吉小梅约到一个大饭店。 他在饭店三楼的一个角上要了一个包房，脱下自己的西装，遮住门上的小方窗。 吉小梅叫网约车赶过来，俏脸红喷喷地走进包房，媚笑道： “曹总，谢谢你，真的请我吃饭。” “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是开开玩笑的。” “吉小梅，来，坐这边。” 曹兴旺请她在他身边坐下。 吉小梅犹豫了一下，在曹兴旺的右侧坐下。 昨天晚上，曹兴旺多给她一千元小费，她对曹兴旺更有好感，今天晚上才肯出来吃饭。 但她没向妈咪请假，以为是只是吃个饭，八点左右赶到俱乐部还来得及。 但为了钓住这个出手大方的多金男，她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下。 她在穿着上，刻意增加了一些对男人的诱惑力。 吉小梅特意穿了一个圆领的丝质衣衫，领子较低，沟壑深露，更加迷人。 她的脸蛋本来就漂亮娇嫩，肌肤洁白，用不着过度打扮。 过度打扮显得太艳俗，男人不喜欢。 她不涂口红，不画眼线，反而显得清纯甜美，像个邻家女孩，清丽可人。 清水出芙蓉。 “吉小梅，你比昨天晚上更加清纯漂亮。” 果真，她一坐下，曹兴旺就有些性急地把色目把她衣领里伸，还像一般男人一样，立刻说她好话。 他也是说的真话。 今晚的吉小梅，真的像抖音里经常看到的那些国色天香，搔首弄姿的美女，清纯甜美，人见人爱。 曹兴旺更是喜欢得不行，嘴和手都开始发痒。 “小梅，你喜欢吃什么，只顾点。” 曹兴旺马上改了称呼，然后把一本菜单推给她： “不要在乎钱，钱我有的是。” 曹兴旺年纪太大，只能用慷慨和有钱来吸引她。 他知道，像吉小梅这种女孩肯定是拜金女，她看中的就是钱。 他就是要找这种拜金女，因为不拜金，他的年龄比她父亲还大，她怎么可能做他小女人？ “不不，曹总，我点不来，也吃不下什么的。” 吉小梅把菜单推还给他： “你随便点几个就行，不要浪费。” 吉小梅老家在重庆郊区的山区里，家里比较清贫，所以自小养成了节约的习惯。 曹兴旺也不客气，拿起菜单点起来。 在心仪的小美女面前，他当然要显出大方和富有，所以一点就点了一桌子好菜。 六个冷菜，八个热炒，两个甜品，一个羹汤。 “曹总，你怎么点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下？” 吉小梅见了菜单，惊讶得口眼大张。 她第一次碰到出手这么慷慨的有钱人。 有些老板说是有钱人，却还是很抠门，甚至还有些小气。 这从他们付钱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出来。 她嘴上不说什么，却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男人。 她就是喜欢眼前这样的男人，尽管老了点，却既有钱，又大方，身上还有斯文霸道的干部气质。 他真的是建筑老板？ 吉小梅有些怀疑，也格外想探知他的底细。 越是神秘的男人，越是能吊美女的胃口。 曹兴旺颇懂女人心理，他是玩女人的老手，一眼就看出吉小梅的心理。 今晚他就是要用大方和有钱，把这个小美女引到别墅里去，不然不可能。 “没关系的，吃不了，你打包。” “我在俱乐部里是吃食堂的，打包干什么？” “带给你的那些小姐妹吃嘛。” 曹兴旺慷慨出声，眼睛却总是离不开她身上那几个动人的部位： “那些菜都很贵的，这桌子菜起码五千元。” “啊？这么贵！” 吉小梅再次惊得口眼大张。 “五千元，毛毛雨，你惊讶什么？” 曹兴旺开始说暗示性的话： “你这样少见多怪，等会我带你看一个地方，你会更加惊讶。” “看什么地方？” 吉小梅眼睛晶亮起来。 “先吃饭，吃好再说。” 曹兴旺在一步步吊她胃口： “今晚，我们都喝点酒吧。” “我们两人年纪相差这么大，却能坐在一起吃饭，就是一种缘分。” 他在为说服她做金丝鸟埋伏笔。 说着曹兴旺又点了一瓶法国红酒，有意把价格说给吉小梅听： “服务员，给我们两拿两红瓶，2888元一瓶的。” “啊？干吗要这么贵的红酒啊？” 吉小梅已经被他弄得有些迷糊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建筑老板怎么可能这么有钱？也不会如此大手大脚，花天酒地吧？ 酒菜上来后，曹兴旺亲自给吉小梅倒酒。 他趁机站起来，目光看她衣领里的风景，手紧紧抓住她盖住酒杯的小手不放，还把身子贴在她身上占她便宜。 应该叫提前预热。 “曹总，我不能喝酒的，少点，少点。” 吉小梅有了云里云雾里的感觉。 今天晚上，真的碰到一个有钱人，也许我的运气来了。 “小梅，为我们有缘见面，成为一对有情人干一杯。” 曹兴旺端起红酒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吉小梅高挺的上身。 吉小梅愣了一下，才端起杯子跟他碰杯，喝了一点红酒。 一对有情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吉小梅年纪虽小，却很敏感，也听得懂这话。 曹兴旺豪爽地干了杯中酒。 他吃惯饭局的，酒量练得很大，而且有一口流利动听的酒文化说辞，可惜吉小梅不是官场中人，他不便在这里说。 于是，曹兴旺只得不停地劝酒，还像关爱女儿一样，不停地给她搛菜： “小梅，这是女人养颜菜，我特地为你点的。” 吉小梅被他弄得受宠若惊，感动不已。 曹兴旺今晚就想得到她，所以要劝她多喝点酒，让她放松警惕。 他自己也要多喝点酒，既壮色胆，又借酒遮脸。 吉小梅有点酒量，平时晚上要劝顾客喝啤酒，增加销量拿回扣。但毕竟酒量有限，哪里喝得过曹兴旺？ 第58章 你这是往哪里开啊？ 她只喝了三个半杯红酒，就俏脸喷红，白嫩的皮肤像透明的玛瑙，连皮肤下和血管和血管里奔流的血液都清晰可见。 曹兴旺把两瓶高档红酒喝完，还是没有一点醉意。 他装作醉醒醒的样子，招来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从下面的总台上拿来单子： “先生，你们总共消费10888元。” 曹兴旺一脸无所谓地道： “把支付宝拿来，我用手机扫描支付。” “啊？” 吉小梅一听这么多钱，惊嘘出声，瞠目结舌。 “你到下面的总台上扫吧。” 服务员打量着曹兴旺说道。 曹兴旺看着吉小梅：“你打包，我去付款。” 吉小梅不想打包，可看着一桌子丰盛的佳肴，实在不舍得浪费掉，就点头： “好吧，帮我拿十个打包盒，我带给同事吃。” “让她们也开开眼界，尝尝山珍海味。” 曹兴旺出去买单，他一走出包房，就低下头，不敢抬起来，怕被人认出来。 他毕竟是县长，在江滨是个公众人物，经常在本地电视新闻里出现的。 尽管他选择的这个饭店，在市郊结合部，位置比较偏僻。但县城就这么大，说不定就能撞上熟人。 那是很尴尬的，影响也不好。 他平时参加饭局，都是别人请他的客，他从来没有买过单。 今天县长亲自下来买单，要是被认出身份，就会引起好奇的围观。 如果有人上来看他请什么客人吃饭，一看是个绝色小美女，那就完蛋了。 马上又一个绯闻，就会在县城传开。 所以他特别小心，一边往下走，一边扫视着周围。 到了楼下，曹兴旺见大厅里没有熟悉的身影，连忙低着头，背着门和大厅，扫支付宝付了钱，赶紧上楼。 走进包房，他对正在打包的吉小梅说道： “小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一下。” 吉小梅愣愣地看着他： “不啦，曹总，我回去还要上班，现在刚过八点，还来得及。” 曹兴旺知道在这里不能拉她，就骗她道： “好吧，那我送你。我先下去把车子开出来，然后在饭店外面的那个路口等你。” 吉小梅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年纪相差这么大，在一起吃饭，被人看到不大好，你懂的。” 曹兴旺讪笑着解释一句。 吉小梅这才理解他，知道他肯定是有老婆孩子的，被人看到是不好，就点头： “好的。对了，你是什么车子？” “我是黑色奥迪，车牌号后面三位是002。” 吉小梅毕竟不懂官场，一听心里就有些疑惑，这么大的老板，怎么只开奥迪？ 要是她知道002车牌号是哪种人开的，就会更加惊讶和激动。 好在这是晚上，没人注意他的车牌号，来这个饭店吃饭的人也不多，所以曹兴旺走出去开车，没有人认出他。 曹兴旺把车子开出饭店，沿着马路往前开行三十多米，停在路口右侧的路边等她。 吉小梅拎了一手的打包盒，走到楼下，因为太漂亮，底楼大厅里所有食客都朝她看，有几个男人还狂吞口水。 “哇，这是哪里来的小美女？他是江滨本地人吗？” “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小美女，她是做什么的？” 吉小梅听着这些议论，心想怪不得曹总要开车先出去的，原来这里的人这么少见多怪。 俱乐部小姐都是昼伏夜出的，很少到这种场合到来。 去俱乐部消费的人，又都是有钱人，所以认识她们的人不多。 吉小梅一眼就看到曹兴旺的黑色奥迪，走近一看，车牌后面的三位数真是002。 一般一个地方的车牌号，001是一把书记开的车，002是二把手县长或市长省长的车。 这个她还真没有听说过。 吉小梅也懂得忌讳，她没有去坐副驾驶室，而是拉开后排右侧的车门，坐进去： “曹总，开吧，送我回金百汇。” “好的。” 曹兴旺应了一声，把车子开出去。 他一边开一边看着前后左右，怕遇到熟人。 好在晚上路上没人，车也不多，他还放心一些。 “对了，曹总，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能开车？” 吉小梅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还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子。身上积攒的钱，买辆车子是绰绰有余，可她的工作不需要车子。 她们小姐都是俱乐部老板统一安排住宿，上下班由车子统一接送，根本用不着自己开车。 吉小梅只想积攒够两三百万，到城市里去买一套房子，找个好男人嫁了。 她就再也不做这个被人看不起的行业，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妻子和母亲。 “没关系，我们这里晚上不查酒驾的。” 曹兴旺说了一句，又补充道： “就是查，他们也不敢查我。” 吉小梅一听，有些奇怪地坐直身子，看着前面的曹兴旺： “曹总，你这么厉害啊！你不会只是一个建筑老板吧？” 曹兴旺觉得还没有到告诉她真实身份的火候，还是等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试探她有了真心后才告诉她为好。 “交警队，我有熟人。” 曹兴旺说了一句，就朝郊外自己的别墅区开去。 吉小梅尽管对江滨县城不太熟悉，可她也看得懂，金百汇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江滨那幢地标性建筑华江大厦的六层上，曹兴旺怎么把车子往郊外开呢？ “曹总，你这是往哪里开啊？” 吉小梅禁不住叫起来： “你开错了吧？我们的俱乐部在华江大厦上。” 曹兴旺笑了： “没有开错，我想了一下，还是带你去看一个地方，再送你到俱乐部，还来得及。” 吉小梅不安起来，这大晚上的，跟一个大男人单独到一个不知道的陌生地方，怎么行？ “不不，曹总，今天就不去看了，下次吧，白天我跟你去看。” 女孩子都有本能的警惕和自保意识。 曹兴旺继续往前开，脸上笑得更加灿烂： “让你看一下我的别墅，让你开个眼界，一会儿功夫，不耽误你上班的。” 这样一说，吉小梅不出声了。 她确实没有看到过富豪的别墅，见识一下也行。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他别墅里有人吗？ 第59章 把她诱入大别墅 有人的话，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带个小美女回去？ 要是没人，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他是色狼，怎么办啊？ 吉小梅虽在俱乐部做小姐，骨子里其实很传统，毕竟她是山区里长大的。 可她不敢再说，知道再说，曹总也不会听她的。 去看一下就看一下，看了就走，千万不能在那里多呆。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必须格外小心才是！ 县城不大，一会儿就开到郊外一个高档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有一百六十多幢别墅，大小不一，独栋单户，每幢都有一个院子。 别墅全都掩映在绿树丛中，非常幽静。 但别墅太贵，最便宜的一幢都要五百多万，所以建成三年多，还只卖掉不足五成。 江滨县的购买力毕竟有限，所以住在别墅区里的人还不多，晚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 许多别墅里都没有灯光，显得有些冷清，甚至有些阴森。 曹兴旺是59号别墅，位于别墅区东北角。 他的别墅是最大的那种型号，别墅区里只有五幢，建筑面积达一千五百多平方。 局部四层，欧式造型，教堂式尖顶，外墙大理石，非常豪华漂亮。 围墙是白玉式花瓶栏杆，院子很大，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游泳池。 曹兴旺把车子缓缓开到院门前，用遥控钥匙打开院门，再开进去，关上院门。 吉小梅从车子里走出来，踏在彩色有弹性的地坪上，仰头看着这幢漂亮的大别墅，惊得目瞪口呆。 但她没有出声，心里更加紧张。 因为她发现曹兴旺悄悄把院门关上了，这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曹兴旺走到别墅底层的大铜门前，还是用遥控钥匙打开厚重的大铜门。 他走进别墅，按亮电灯，对呆在门口的吉小梅用轻松幽默话语说道： “吉小姐，请！” 吉小梅有点像刘佬佬进入大观园，尽管长得绝美，身材魔鬼，完全配不上这幢别墅，却在豪华大别墅的比较下，神情显得有些土气。 她睁大眼睛，惊艳地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底层客厅，简直不敢走进去。 “啪。” 曹兴旺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门，吉小梅身子一震。 她惊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别墅里没人？” 这么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就她们两个人。 而且两道大门都已关上，她插翅难逃。 要是这男人强迫她，她就是再反抗也没用，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这怎么办？吉小梅惊恐得头皮发麻，背上发凉。 可现在就逃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将计就计，见机行事。 曹兴旺有些骄傲地笑道： “对，就我一个人。” “什么？” 吉小梅更加惊讶：“你，你没有结婚？” “不是，我是说，这幢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没有女主人。” 吉小梅听得懂他的话，心里惊叫起来，要死，他这是要我做他的小情人，这怎么行啊？ 她没有想过要做有钱人的情人，做富豪的二奶，三奶，甚至四奶，就是当小三，那是很危险的。 要是被他老婆知道，她就会被羞辱，毒打，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我带你到楼上看一下吧。” 曹兴旺热情邀请，还做了个请她上楼的手势。 吉小梅犹豫了一下，只得抬步往上走。 走上二楼，曹兴旺用钥匙打开东侧一间大卧室，走进去对吉小梅介绍： “这是我的卧室。” 吉小梅一看，又是口眼大张： “这么大的卧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站在卧室门口，不敢走进去。 怕走进去，被曹兴旺扑倒在床上，今晚就要失身，她就是一个不干净的女孩了。 她尽管做俱乐部小姐，可她的身子直到现在都是干净的，从来没有给过第二个男人。 她在艺校里谈过一个富二代。有天晚上，那个富二代在她宿舍里，突然把她扑倒在床上，夺取了她的初夜。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个花富少在跟她谈恋爱的同时，还在追着另外两个校花，还让其中一个校花打过一次胎。 她知道后，坚决跟他断绝了关系。 毕业后，她一个俱乐部的一个帅哥主持人拼命追求她，她就跟他谈了一段时间。 但因为他是农村的，家境不是很好，在城里买不起房子，她就没有跟他谈下去。 曹兴旺的卧室起码有八十个多平方，像一个中等大小的套房。 巨大的屋子中间，顿着一张巨大的床铺。四周的墙壁全是软包，全羊毛花式地毯。 卧室装饰得既豪华，又温馨。里面的软件设施和床上用口，全是最高档的。 吉小梅无法形容它的奢华程度。 在她看得发呆的时候，曹兴旺偷偷拿起遥控器，打开房间里的空调，为今晚就征服她身心做准备。 吉小梅谨慎地退出卧室，曹兴旺也走出去，带她在二楼转了一圈，再到三楼和四楼走了一遍。 曹兴旺只领她在几个陈列柜里看奢侈品，没有让她看藏在几个地方的现金，吉小梅就已经被深深震撼。 她真的大开眼界，这个社会上原来还有如些豪富的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多少钱？ “曹总，这别墅值多少钱啊？” 在往二楼走的时候，吉小梅禁不住问。 曹兴旺轻描淡写道： “也就四千多万，不贵。但到上海这些大城市，像这样的别墅，起码能卖四个亿。” 吉小梅要紧离开这里，她没有福气拥有这样的别墅，还是早点走吧。 “谢谢你，曹总，让我见识了一下大富豪的大别墅。” 她边往楼下急走边说道： “麻烦你送我回去，我要上班。” 曹兴旺赶紧叫住她： “小梅，你不要急着走啊，我再跟说几句话，就到二楼会客室里坐一下吧。” 吉小梅一听到会客室里坐，就停住脚步，然后跟曹兴旺走进二楼会客室。 她的腿已经被富豪的别墅弄得软软的，快迈大开了，心里也在矛盾地争斗。 他这是想让我做他情人，你愿意吗？ 要是真的做他金丝鸟，就不用这么辛苦挣钱了。 “小梅，这边坐。” 曹兴旺见吉小梅神情复杂地呆在那里，她请到那张白色的三人沙发上坐下。 第60章 你让我做你的金丝鸟？ 他则在她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离她只有半米左右的距离。 这样吉小梅要是不肯，他就方便扑上去，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强行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盘水果，里面有桔子，葡萄，还有苹果。 今天中午，曹兴旺专门开车来这里准备了一下。 他将别墅的窗子打开，再买了一些水果放在这里。 他设想好了每一个部署的细节。 “小梅，吃水果，这葡萄，是我今天中午新买的。” 说着他给吉小梅拿了几颗葡萄。 吉小梅接过，放一颗到嘴里吃起来。 曹兴旺在为马上就要跟她接吻做准备，让她吃口香糖，太显眼。 “小梅，你也看到这别墅了。” 曹兴旺开始跟她进行正式的交淡，做通她思想工作，那样得到她，就更加开心。 不然强迫她，既尴尬，又不太开心。 一些女孩子心里愿意，嘴上也不会说出来。 面子上过不去，做做样子也要反抗一下，所以往往半推半就。 强迫她同意，或者她破罐子破摔的情况也有。 吉小梅形似有些心不在焉，神色紧张，但耳朵还是竖得笔直。 “这里缺少一个女主人，我一直在寻找。” 曹兴旺终于直截了当说起来： “施总发现你后，马上把你介绍给我。明天晚上，我看到你，惊为天人，真的。” “我心里对你非常满意，想让你做这别墅的女主人，你看你愿意吗？” 吉小梅既激动，又紧张，俏脸涨得通红，连手也有些微微发抖。 她犹豫了一下，大胆问道： “你是说，让我做你的金丝鸟？” “对，小梅，你也很聪明啊。” 曹兴旺开心地笑了： “你只要同意，就不用去俱乐部上班，在这里帮我看别墅，我给你五万元一个月，你看行吗？” 吉小梅惊呆。 她在俱乐部属于头牌小姐，也只能挣两万多一个月。 江滨地方小，来俱乐部的客人不是很多。有时晚上没人请她，就没有收入。 这个富豪一开口就给她五万一个月，真的很诱人。 可她还是不想做有钱人的情人，名气上不好听，也对她的婚姻和人生都有影响。 吉小梅垂下头，嘴里嘟哝： “我不想，做别人的小三，有危险。” 曹兴旺笑道： “这幢别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来这里，就是第二个人。没来找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妻子在医院上班，平时很忙。儿子和女儿都在外地工作，根本不会知道。别人更加不会找你，也不敢找你。” 吉小梅身子一震，抬起头看着他： “不敢？怎么不敢呢？” 曹兴旺一直在想，要不要把真实身份告诉她？ 还是先看看她的表现再说，他便在条件上增加一些筹码和诱惑力： “你要是真心跟我好，这幢别墅就是你的。” “真的？” 吉小梅惊叫起来，有些不相信地张大眼睛看着他。 “还有更多让你惊喜的东西，我会慢慢告诉你。” 曹兴旺感到火候到了，可以搂抱上去： “但你要跟我好，对我忠心。” 说着就起身坐到她身边，张开右臂搂住她的香肩，把嘴巴凑上吻她。 吉小梅本能地仰起头，不让他吻，同时紧紧抓他不安分的左手，呼吸急促： “曹总，不要这样，你也不能太急，慢慢来。” 曹兴旺猴急得不行，怎么可能慢慢来？ “小梅，你真的太漂亮了，我喜欢。” 说着就猛地把她压倒在三个沙发上，手忙脚乱起来。 吉小梅还是本能地抗拒着： “不要啊，曹总，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你就这样，不太好吧？” 曹兴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要把右手伸进吉小梅的圆领衫，吉小梅死死抓住他，坚决不肯： “曹总，我求你了，你让我想一想好吗？我下次给你。” 她想哄他逃出来再说。 曹兴旺又急又乱，想强行占有她，可他觉得这样不开心，只好把嘴巴凑到她耳朵边，声音温柔道： “小梅，我告诉你，我不是建筑老板，我是这里的县长。” “什么？县长？” 吉小梅一下子停止反抗，马上放开他的手，像不认识似地昂起头看着他： “怪不得我看着，跟一般老板不一样，也难怪你有这么多钱。” 曹兴旺轻易就把手伸到目的地： “所以小梅，我跟你说，你能认识我，就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从我呢。” “有多少女人要倒贴我，主动做我金丝鸟，我都不要。” 他边说边俯下身去亲她： “我一眼就看中你，说明你的福份到了。” 吉小梅知他是这里最高官员，态度大变，不仅不反抗，还伸出白嫩的双臂搂住他脖子，跟他接吻起来。 曹兴旺跟她吻了很长时间，才把他抱到隔壁的卧室里，放到那张席梦思大床上。 吉小梅仰天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感到卧室里空气清新凉爽，反应过来： “啊，你早就做好了准备？” 曹兴旺站在床前，一边脱衣服一边色笑道： “你能走进我的别墅，就是我的金丝鸟，我当然要做好准备。” “来吧，我的小宝贝。以后，你就是小妻子，或者叫二夫人。” 说着他就覆盖上去，立刻气喘吁吁地吃起嫩草来...... 这头精壮的老牛第一次吃完嫩草，时间还不到九点半。 吃到了甜头，曹兴旺今晚准备吃个通宵，就决定住在这里。 他偷偷拿出手机，给老婆发了一个微信： 我在外地开会，今晚不回来了。 发出去，赶紧把手机关了。 发好不一会，吉小梅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曹县长，帮我把裙子口袋里的手机拿过来。” 她光身子躺在他被窝里，不好意思下床。 曹兴旺从她裙子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她。 吉小梅一看，是俱乐部的妈咪打来的，吓得不敢接听： “是妈咪的电话，催我去上班，怎么办啊？” 曹兴旺躺进被窝，搂住她洁白完美的身子，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把它关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上班了。” 吉小梅乖顺地点头同意： “好的，曹县长，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一切听你安排。” 第61章 他还要设昧色婚局 吉小梅已经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她的命运从此就掌握在这个权男手里，她当然要百依百顺，赢得他的欢心。 不仅百依百顺，还要紧紧抓住他不放。 只有攀住这棵高枝，她才有希望，才能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也才能平安无事。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现实怎么样呢？ 现实是残酷的！ 吉小梅完美的身子被破坏后，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她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反抗，还像小猫一样偎在曹兴旺怀里，任他的手在身上乱动，还主动亲他。 吉小梅听话地把手机关了，然后搂住他睡觉。 “小梅，以后在这里，你不要叫我曹县长，我的名字叫曹兴旺，你就叫我阿旺吧。” 曹兴旺一边用手享受着她一边叮嘱起来： “平时，你不要轻易走出这个别墅。你要什么东西，我帮你买过来。” “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这个你应该懂的。我们的关系是地下的，所以叫地下情，跟地下党差不多，不能公开，必须绝对保密。” “我马上去再弄个手机卡号，开通我们两人专用的爱情绿色通道。” 他想起跟查晓雯和沙小红等情人的联系方式，又补充道： “再不行，我给你一个邮箱号，我们通过邮件交流感情，互发情信，好不好？” “嗯，好的。” 吉小梅嘴上应声，心里则想，你强迫我成为情人的，有什么感情啊？ 让我写情信，我可写不出，我是看中你身份和富有，才做你小情人的。 主要是县长的身份，如果光富有，我还不一定肯呢。 社会上富人多得是，有些人素质太差，还到处乱花，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破产了，公司倒闭了，变成穷光蛋了，我怎么做他情人？ 还是官员最可靠，素质也高，而且你是县长，当地政府的最高官员，我才同意的。 “平时，我只要有空，就过来宠幸你。” 曹兴旺继续叮嘱，手上还加了一些劲： “但不能像今晚一样，整夜睡在这里。我毕竟还有另一个家，在表面上，我还是要装得像个丈夫的样子，不然她会到县政府大吵大闹的。” “唉，当官的人，也有苦衷啊。后院起火，是最可怕的事情，弄不好会烧掉整个宅院。” “如果我多天不来这里，你也不要急，要在这里耐心等待。官员有时也身不由己，不能自主安排自己的时间.....” “对了，你会开车吗？” 吉小梅摇摇头：“不会，我们这种行业，不用自己开车，所以没学。” “什么时候，你去学一下。学会了，我给你买辆漂亮的女式跑车。” “好的，那我就先谢谢阿旺哥了。以后，我就叫你阿旺哥吧。” “嗯，可以，我把你当最亲的小妹。” “至于钱，你不用多想，我会慢慢给你的。你只要对我忠心，你这生会有用不完的钱。” 他还不能给吉小梅太多的钱，怕她逃跑。 他要考验她的忠心，所以钱不能先付，暂时也不能把这里藏钱的地方告诉她： “我可以给你先做个剧透，我的钱多到你无法想象，到时你连藏的地方都没有。” “啊，真的？你一个县长，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这个，你不要多问。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明白吗？” “特别是官场上的事，你一定要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嗯，好的，阿旺哥，我听你的。” 曹兴旺跟她胸贴胸抱在一起，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另外，我跟你说，你只能跟我一个人好，因为你的版权已经被我买断了，你无权再卖给别人。” 吉小梅愣住。 那我就不能再嫁人了？你又不给我夫妻名分，这像什么啊？ 人不人，鬼不鬼，多难过！ 曹兴旺却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要是郝枫这次再来个自救怎么办？ 或者洪伟泽回来，刘静岚让他去救出郝枫，我就又不安全了。 这也是这几天他一直隐隐担心的事。 他真想派人把郝枫弄死在里面，就说他是病发身亡，或者死于其他非命。 可他找不到这个人啊，公安系统那些头头脑脑，还有几个哥们，都不会干这种事，他也不敢给他们打这个电话。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尽管郝枫被关在里面，他心里却总是不踏实。 想到这事，他马上又补充道： “对了，小梅，我还要告诉你，我对你也有转卖权。” 吉小梅身子一震，猛地推开他的身子： “阿旺哥，你什么意思？想把我卖给别人？” “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我的小宝贝，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卖给别人？” 他在她嫩白的脸亲了一口，才说下去： “官场上也是很复杂的，有人眼红我手里的权力，要搞我，所以我要跟他斗。” “怎么说呢？如果需要，你要帮我一个忙。” 吉小梅又搂住他身子： “什么忙？只要我能帮，一定帮。阿旺哥，这个你放心。” “我看情况，如果我的对手，这次还能出来，你就帮我去勾引他。当然不是那种勾引，而是把他拉下水，我要弄他证据，把他搞下台，你理解吗？” 吉小梅忽闪着大眼睛，点点头：“这个我懂，可以帮你。” 曹兴旺想了想，还不放心： “要是他不上钩，到时你就索性给他设个味色婚局。” “什么？昧色婚局？阿旺哥，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你一个当官的，脑子里怎么还有这么多邪乎的想法？” 曹兴旺却开心地笑了： “我不是有老婆吗？不能跟你正式结婚，无法给你名分。所以我让你嫁给一个官员，他是我最强大的对手。” “是吗？” 吉小梅眼睛锐亮，来了兴趣：“他是什么情况？” “他是一个年轻人，大学毕业后考取公务员，开始当我的秘书。” “啊，他是你秘书？” 吉小梅更加惊喜。 曹兴旺也很会吹牛说谎： “现在不是了，我提拔他当了监察局二科科长。他却忘恩负义，竟然要搞我。” “我恨死他了，才让你帮我先勾引他，拉他下水，不成功，你就扮演一个角色，索性去跟他谈恋爱，以什么身份呢？” 第62章 放我出去！ 曹兴旺边想边说道： “到时再说，我会帮你想个身份，或者干脆帮你安排一个工作。你再去跟他谈恋爱，然后跟结婚。这样，你表面上是他妻子，暗里地是我情人。” 吉小梅听到这里，艳脸顷刻阴沉下来，这怎么行啊？ 我跟他结婚，就要跟他成家生孩子，再做你暗中情人，这也太那个了吧？ 她心里很不开心，他一个一县之长，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想法？ 曹兴旺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下去： “当然，你做他妻子，是有特殊任务的。也就是说，你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可以叫贴身美女卧底。” “啊？怎么会这样？” 吉小梅听得一惊一乍：“你真把我当成地下党啊？这个，我怕做不了。” 曹兴旺又在身上游走起来： “你不用怕，到时我会一步步教你的......” 凭吉小梅的美貌和身材，肯定能打动郝枫的心。 这事如果成功，郝枫这个死乌龟，就彻底被我玩于掌股之间。 郝枫很穷，收服不了吉小梅心的。吉小梅是个拜金女，这个他是可以放心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找拜金女做小情人的原因之一。 曹兴旺跟她说了半夜的话，还不住地叮嘱她。 说累了，两人才相拥着睡觉。 半夜里醒来，曹兴旺这头老牛开始第二次吃嫩草。这次嫩草主动送到他嘴边，让他吃，曹兴旺吃得更加起劲，昂首挺胸，嗷嗷欢叫..... 与此同时，在公安局看守所，郝枫坐在一间小黑屋的地上，气得要发疯。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四天了，陆海峰却一去不复返，再也不来审他了。 他心里非常恐惧，怕被人弄死在这里。 所以这几天，他饭都不敢吃，怕人在里边下毒。 贪官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仅疯狂，还歹毒。 可不吃饭又饿得不行，他也要保住身体，所以看守警察给他送来最简单的饭菜，他经过反复观察，才小心翼翼吃下。 郝枫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空空如也的小黑屋里，都快要闷出精神病了。 他一天到晚睡在那张席子上，昏天黑地，也不是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实在憋不住，郝枫再次站起来，走到门口，拉着门上的铁栅栏，对着外面大喊： “放我出去！” “来人啊，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不管我了？” 很快，一个警察走过来，怒声喝斥： “喊什么喊？调查清楚情况，自然会来管你的。” 郝枫昨天也这样喊叫了两次，今天再次大喊，惹得那个警察非常恼火。 “那个审我的人，出去几天了，怎么还没调查清楚？” “你再敢大喊大叫，小心我打烂你的嘴巴！” 警察警告他一句，调头就走。 他走回办公室，尽管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半了，还是拿出手机给上司打电话： “陆处，那个郝枫又大喊大叫了，好烦，也太气人，你说怎么办？” 陆海峰想了想回答： “我知道了，我再催问一下朱局。郝枫要喊，就你让他去喊，不要理他。” 陆海峰挂了电话，也发了呆。 上次审讯后，他马上去医院调查，第二天就查清楚，不是郝枫杀人灭口，而是真的有人在杀人灭口。 那天晚上十点多钟，洪声涛身体恢复得不错，重症病房主任周国庆决定，第二天上午就把他转到普通病房。 可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护工来病床前看他，突然发现他死在病床上。 她报告医生后，周国庆他们等到上午上班后，叫来赵鑫华等主治医生，对洪声涛的死因进行确认，一致认定是心梗导致猝死。 陆海峰带着警察去调查，问那天晚上的值班护士和那个护工。护士说十二点左右，她扒在桌子上睡着了，大概睡了四十多分钟。 护工说，她见洪声涛情况比较好，就在护工房里睡了，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 陆海峰调看探头，真的如郝枫所说，从十一点半开始，重症病房的探头变成了黑屏。问保安，保安告诉他，探头是被人为损坏的。 他们再调看医院里其他探头，没有发现郝枫晚上走进重症病房的身影，他也进不来。 他们又看到，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出现在重症病房入口处。 他们再去调看郝枫租住小区的探头，只看到他进入小区的身影，没有发现他半夜里出来的身影，所以郝枫的嫌疑完全可以排除。 陆海峰当时就打电话向顶头上司朱军汇报，朱军说他要请示后，再打电话给他。 过了一会，朱军给他回来电话，说领导的手机打不通，他打通了再给他打过来。 没想到朱军直接现在都没给他打来电话，陆海峰只得马上打过去催问： “朱局，你电话打通了吗？那个郝枫，又在看守所里大喊大叫了。再关下去，恐怕不妥，还是放了他吧？” 朱军一拍脑袋：“你瞧我，这两天忙昏了头，把这事给忘了。”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一会给你打过来。” 朱军挂了电话，马上给曹兴旺打过去，手机里却传来“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录音声。 “怎么搞的？怎么又关机了？” 朱军也不满地说了一声。 他已经敏感地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刑事案件，而是权力斗争。所以他一定要跟曹兴旺通上电话，征得他同意，才能放人。 他过了一会再打，一直打到十点半，打不通曹兴旺的手机，他只得给陆海峰回话： “海峰，那个领导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呃，还是等明天上午打通了，才做决定吧。” 陆海峰是朱军的得力干净，也懂得官场规则，理解上司的苦衷，只好同意： “好吧，朱局，明天尽量早点。郝枫情绪太激烈，怕出现什么意外，也怕他出来后报复我们。” “知道了，这个曹县长，唉，不知他晚上关机干什么？” 朱军无意间说出了这个神秘领导的身份。 这时候，曹兴旺正搂着一个光溜溜的美妞在床上亲热，说话。 第二天上午，吴艳红打郝枫手机，还是关机。 她更加心急，马上打陆玲玲的手机： “玲玲姐，郝枫还没来上班吗？” 第63章 三个领导的不同心态 她已经跟陆玲玲混得很熟，还亲昵地叫她玲玲姐，讨近乎。 “没有啊，我们也急，不知道怎么还不放出来？” 陆玲玲也有些无奈地告诉她： “我们向领导反映过了，可也是没有结果，只好再等等。” 吴艳红挂了电话，心急如焚，好怕郝枫太耿直，在里面遭不测。 她呆了一会，只得再次给刘静岚打电话催问： “刘县长，郝枫还没有出来，怎么办啊？” 刘静岚愣了一下，也叹息一声道： “小吴，我也很着急。我再打电话去问，看洪书记有没有回来？有消息，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 “嗯，好，谢谢刘县长。” 刘静岚接到这个电话，更加揪心和内疚，也有些伤感： “谢我什么啊？我无权，没用，眼巴巴看着一个部下被人陷害，却没有办法救他。这几天晚上，我担心得都睡不着觉。” 说着她马上挂了电话，因为再不挂，她就要哭出声了。 这几天，她也为郝枫担心得寝食难安，真正感到无权的痛苦，势力小的无奈。 郝枫为是我才遭罪的啊，我却不能把他救出来。 晚上，刘静岚一个人坐在招待所房间里，痛苦，内疚，默默流泪。 想到郝枫在里面可能遭受的不测，她担心得哭过几次。 女人都是脆弱和多愁善感的。 当然，郝枫也是为了反腐，才遭到打击的。 想到这个，刘静岚又恢复了一些信心。 她相信郝枫是个机智青年，反腐英雄，会有办法自保的。 只要挺过这几天，他就有救了。 “洪书记，你回来了吗？” 刘静岚边想边给洪伟泽打电话。 “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才来上班。” “那我马上过来，我急死了，郝枫已经被关了四五天了，不知道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没等洪伟泽回话，她就挂了电话。 她怕洪伟泽出去这么多天，先处理积压的事情，又要耽误时间。 果真，他走进洪伟泽办公室，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请示事情了。 刘静岚犹豫一下，走上前插话道： “洪书记，我的事情比较重要，我先说一下。” 洪伟泽愣住。 两个正在说话的人也都有些不满地看着刘静岚。 刘静岚不管不顾地说下去： “你看你能不能给公安局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先放人，因为郝枫是被陷害的。” 洪伟泽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曹兴旺打电话： “曹县长，我回来了，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曹兴旺愣了一下，才说道： “洪书记，你开会回来了，好好，我马上过来，正好有几件事向你汇报。” 一会，曹兴旺就走进来。 洪伟泽想了一下，对其他几个请示问题的人说道： “你们到会议室里坐一下，我跟曹县长和刘县长谈一件要紧事。” 三个部委办的同志只好退出去，坐到会议室里去等待。 洪伟泽是外地人，对公安系统的领导不是很熟，不能随便下命令放人。再说这事肯定与曹兴旺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有他出面，郝枫放不出来。 洪伟泽让刘静岚把办公室的门关了，然后与他们一起坐到会客区里，直截了当出声： “曹县长，我走后，郝枫突然被抓，刘县长来跟你说过这事，却没能解决，你说一下这事的情况吧。” 曹兴旺见刘静岚愤怒地瞪着他，神色尴尬，也有些紧张。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是监察局有人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事的。” 他马上镇静下来，一本正经说谎道： “说郝枫监守自盗，为了几个小钱，就不惜吓死双规人员洪声涛。” “卑鄙，无耻。” 刘静岚两眼睛着他，咬牙切齿道：“我看又是你在陷害他，哼！” 她现在公开跟曹兴旺敌对了，不怕当面骂他。她还遭到了曹兴旺的骚扰，这事她还没有向洪伟泽反映，先救出郝枫再说。 曹兴旺见刘静岚当着洪伟泽的面骂他，装委屈和可怜的样子： “洪书记，你看她，竟然公开骂我。” “她又不顾一切替郝枫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话锋一转，反守为攻。 刘静岚气得牙痒痒，指着他骂道： “曹兴旺，你又想倒打一耙是不是？这事不是你在背后搞鬼，警察怎么可能突然抓一个监察官？” “我根本没有，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 曹兴旺厚颜无耻喊起冤枉来： “洪书记，她这是在替犯罪嫌疑人郝枫说情，又是在报我的私仇。” “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公安局朱局长，是不是郝枫犯了罪，才抓他的？” “呜——” 正在这时，曹兴旺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一看，是朱军打来的，赶紧把手机紧紧贴到耳朵上。 手机里传来朱军焦急的声音：“曹县长，好容易打通你的电话。前几天打你没打通，昨天晚上打你好几个，你一直关机。” “哦，什么事？你说。” 曹兴旺只能简短低沉出声。 “是这样，刑侦处经过侦查，洪声涛不是郝枫吓死的，而是另有其人杀人灭口。所以向你请示，要不要马上放了郝枫？另外的杀人灭口嫌疑人要不要追查？” 曹兴旺心头大惊，额上热汗直冒，可他不能出声，只是有些难堪道： “好，我知道了，我这边有点事，等会给你打过去。” 说着赶紧挂了电话。 他见洪伟泽和刘静岚都敏感地看着他，连忙装出没事一样讪笑道： “一个乡镇干部的电话，没事。” 他心里却在翻江倒海：郝枫这小子怎么又成功自救？他是怎么让刑侦处去医院调查的？他一出来，我又要麻烦了。 可现在也不能再关他，只能先放出来，然后实施昨晚跟吉小梅说的两个方案，再搞他。 我就不相信，搞不倒一个愣小子穷光蛋！ 刘静岚见曹兴旺坐在那里发呆，怀疑地皱起眉头，看着洪伟泽道： “快决定一下，到底放不放郝枫？” 洪伟泽玩味地看向曹兴旺：“曹县长，你说呢？到底放不放？什么时候放？” 曹兴旺灵机一动，来了一个灵感，毕竟是个老奸巨猾的贪官。 第64章 你就别猫哭老鼠了 他要趁机在表面上讨好一下郝枫和刘静岚，麻痹他们，后面好对付一些。 “既然搞错了，就放吧，马上放！” 说着把目光看向刘静岚：“刘县长，我跟你亲自去看守所接郝枫。我们代表县政府，给他打个招呼，再为他接风洗尘。” 刘静岚眉头皱得更紧： “你就别猫哭老鼠了，要去我一个人去。” 曹兴旺一脸无辜地看着洪伟泽：“洪书记，你看看，她现在对我的成见有多深。这样下去，对工作不利吧？” “既然是同事，有意见，可以提。有错误，也允许改，对不对？总不能一直揪住同事的小问题不放啊。” 洪伟泽对刘静岚说道： “刘县长，不要闹意气了，快跟曹县长一起去，把郝枫接出来再说。” 刘静岚马上站起来，还是没好气地对曹兴旺道： “你把看守所地址发给我，我们各开各的车，到那里碰头。” 她不想跟曹兴旺一起走，她现在看到他就讨厌。 曹兴旺告状一般看了洪伟泽一眼，把看守所地址发给刘静岚。 ...... 公安局看守所。 郝枫已经忍无可忍，今天是被关进来的第五天，还是没人来理他。 他们这是要把我关死在这里吗？ 郝枫想想，也感到有些恐惧，刘静岚怎么直到现在还不来救我？ 是没有办法？还是也不理我了？ 郝枫越想越悲哀，越想越着急。 看来还是要像上次一样，想办法自救，惹看守发怒，再向上回报，把审我的人叫来。 郝枫还不知道那天审他的人叫什么名字。 想到这里，郝枫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铁门前，抓住铁栅栏再次大喊起来： “来人啊，快把我放出去！” “或者把审我的人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没人理他。 “哐哐哐。” 郝枫把铁门推拉得哐哐直响。 “你又发神经了是不是？” 那个长条子看守奔过来，指着郝枫破口大骂： “你犯了罪，还这样嚣张，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以为郝枫真是杀人灭口嫌犯，对他非常愤恨和鄙视。 昨天郝峰大喊大叫，他向上司陆海峰汇报，陆海峰说请示后给他回电话，却直到现在都没有打电话给他，也不来提审郝枫。 “我没有犯罪，为什么一直把我关在这里？还不问不管。” 郝枫想激怒这个看守，让他向上司汇报：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控告你们！” 看守来火了：“你是杀人嫌疑犯，还想出去？做梦！” “我不是杀人嫌犯，快放我出去！” 郝枫边说边把铁门再次弄得哐哐直响。 引来几个看守走过来看他，个个都气地瞪着郝枫。 “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犯了死罪还这么嚣张，真是没打怕啊！” 长条子看守恼羞成怒，找来一根电棍，从外面打开铁门，走进去指着郝枫： “你到底闹不闹？再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枫见他真的要打他，也害怕了，往后退着，嘴里争辩： “我不是闹，我是让你把审我的人叫来。” “坐下！” 长条子看守要征服他，提高声音吼叫：“不坐下，我打扒你！” 郝枫不肯坐到地上，倔强地立在那里，还是要设法自救： “我为什么要坐下？” “啪！” 长条子看守说到做到，真的举起棍子朝郝枫背上打来。 “啊！” 郝枫痛得惨叫一声。 “你还不坐下，我打死你！” 长条子看守打红了眼，举起电棍又朝郝枫头上打来。 郝枫只得举起手上的手铐去抵挡，“哐当”一声，格住看守手里的棍子，身子却往后直退，立脚不稳，跌倒在地上。 长条子看守没打过瘾，上前对他棍打脚踢。 “住手！”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喝。 一个女人快步冲进来，见郝枫被打跌在地上，猛地用身子撞开看守，愤怒吼叫： “谁让你打他的？这里还有没有王法啊？” 看守回头一看，是个绝色美女，但不认识她，就没好气地怒骂： “你是谁？你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刘静岚不理他，奔上去扶地上的郝枫： “郝枫，你被打伤没有？” 郝枫被打得疼痛难忍，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火烧似的在灼痛： “咝，痛。” 刘静岚心痛得眼睛红了：“对不起，我来晚了。郝枫，我真的对不起你。” 她真想抱住他，给他赔礼道歉，再用一个亲吻安慰他一下。 可有四五个看守站在这里，这时曹兴旺也走了进来，她不能做出来。 “混账东西，谁让你打他的？” 曹兴旺一走进来，就开始演戏。他两眼瞪着打郝枫的看守，愤怒骂道： “他是监察局二科科长，是被冤枉的，根本不是杀人嫌犯，你打伤他，要负法律责任。” 长条子看守认识曹兴旺，他见县长亲自过来解救郝枫，又说他是冤枉的，吓得脸色发黑，两腿发抖。 他垂下头站在那里，不敢应声，额上泪如雨下。 另外几个看守也都傻眼。 曹兴旺继续演戏：“把你们的上司叫过来，要快！” “要是郝枫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站在门口的一个看守，连忙拿出手机给陆海峰打电话。 很快，陆海峰就急匆匆赶过来。 他见到曹兴旺和刘静岚都在现场，赶紧上来讷讷解释： “曹县长，刘县长，我向朱局长汇报过，可他说。” 曹兴旺连忙打断他：“不要再说了，快给郝枫赔礼道歉，然后放他出去！” 陆海峰也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我调查清楚后，向朱局汇报，朱局说请示后给他打电话，却直到现在还没有打给他。 “曹县长，我给朱局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曹兴旺立刻制止他： “打什么电话？我这个县长说话，难道还不如你们局长吗？快向他赔礼道歉！不然，我撤销你的职务！” 陆海峰吓得脸色一凛，犹豫一下，只得走到郝枫面前，点头哈腰说道： “对不起，郝枫，哦不，郝科长，我们没有及时来放你，错了，希望你多多包涵。” 郝枫也被曹兴旺弄得有些发懵，他又是在演的哪一出？ 明明是他在背后陷害我，却还装作来救我？ 第65章 男女县长的不同 这官场上的演员，一点也不比影视演员的演技差啊。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对陆海峰说道： “算了，我估计，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无奈，才迟迟不来审我的。” 他这是话中有话地说给站在一旁的曹兴旺听的，然后看了打他的长条子看守一眼，又对陆海峰说道； “他这样对待关押人员，应该得到处分。” “我反复说，我是被冤枉的，叫你们上司来。他不听，还要骂我，打我，我身上很痛，被他打伤了。” 刘静岚马上上来像姐姐一样关切地问： “郝枫，你要紧吗？我弄你医院看一看。” 郝枫心里想坐她的车子，就点头道： “嗯，好的，去看一下吧，我怕这里骨头被打碎，痛得很厉害。” “那快点走。” 刘静岚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忌讳了，上前扶着郝枫的胳膊走出小黑屋，再扶他坐进她车子后排。 一个看守马上把郝枫的手机送过来，他没有其他东西被扣押，只有这部手机。 “要不要我们派个人一起送他去医院？” 陆海峰有些内疚和不安问。 刘静岚征求意见一般去看郝枫，郝枫冲陆海峰摇摇手：“不用。” 他又摇下车窗，对跟出来的曹兴旺摇了一下手： “曹县长，谢谢你，亲自来救我。” 他也懂得做官场上的表面文章了。 曹兴旺演得更像：“不用谢，郝科长，你被冤枉，我们县政府也有责任。所以我代表县政府，也向你赔个礼，道个歉。” 然后他像真的一样叮嘱刘静岚： “刘县长，你带他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身体，如果需要住院，你就给办理住院手续。” “郝科长受到惊吓，还被打伤，要好好休养，治疗，不要急于去上班。” 刘静岚不想听他虚情假意的演戏台词，没有应声，就把车子开出去。 他们的车子开走，曹兴旺马上拉过陆海峰，跟他说悄悄话： “这事不怪你，我知道，是朱局没有及时给你打电话。” “那个看守也不要处分了，他也是为了看管好嫌犯才这样的，出发点是好的。” 陆海峰呆住。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曹兴旺就告辞出来，把车子开到外面的路上，才给朱军打电话： “朱局，刚才，我正在跟洪书记谈事。后来，我又带着刘县长亲自去看守所，把郝枫接出来，代表县政府向他赔礼道歉。” 朱军也惊呆。 “这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提。至于你说的另外有人杀人灭口，我看就算了。洪声涛反正已经死了，尸体都火化掉了，就不要再折腾了。” “啊？” 朱军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曹兴旺有些尴尬，不知怎么解释这事为好，便赶紧结束通话： “好了，朱局，我挂了，有人还在办公室里等我呢。今天的日历就翻过去了，不要再翻回来。” “好的，曹县长，我明白了。” 朱局只得恭敬应声。 曹兴旺这边如此安排后事，刘静岚与郝枫坐在车子里，则是另一番情景。 “郝枫，你现在痛得怎么样？” 刘静岚边开车边关心地问着郝枫的身体。 郝枫坐直身子，看着前面开车的女领导，感激道： “刘县长，感谢你亲自来救我。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曹兴旺则是在演戏。” 刘静岚淡淡一笑：“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你也越来越熟悉官场了。” 郝枫说不出的感动： “我进去后，你肯定为我很着急。” “岂只着急？我还担心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呢。” 刘静岚人漂亮，开车的姿势也很动人： “那天，你女朋友来找我，说你被警察抓进去子，我连忙去找洪书记。” 郝枫身子一震：“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啊？” “吴艳红不是你女朋友吗？那天她急得什么似地，我问她，你是郝枫谁呀？我她以为是你妹妹，没想到她直接说，是你女朋友。” “她这样说的？” 郝枫心里好开心，脸上禁不住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说，我怎么没听他听有女朋友啊，她说刚刚谈。” 刘静岚笑着很自然： “吴艳红说，她是双规点的工作人员，那就是你的部下。我觉得你们倒是蛮般配的，郝枫，你就跟她谈吧。” “我支持你，本来我想为你说个媒，现在用不着我操心了。” 郝枫有些腼腆笑道： “谢谢刘县长理解，支持，我觉得吴艳红不错。不过，不知道她家里能不能认可我？因为我家里比较穷，在县城买不起婚房。” 刘静岚叹息一声：“唉，真不公平，曹兴旺钱多得在养情人，外面的房子肯定不只一套。你吧，连婚房也买不起。” 郝枫也是叹息一声，但不想再说这事，就岔开话题问： “你去找洪书记，这几天他不在江滨？” “对，他在省里开会，直到今天才来上班。我知道后，马上去找他。他却打电话把曹兴旺叫来，我们才一起来接你的。” 刘静岚沉默了一下，告诉他： “上次我去找洪书记，他不在这办公室，我就给他打电话，洪书记说在省城，不能提前回来，让我直接去找曹兴旺交涉。”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他，你知道曹兴旺对我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郝枫睁大眼睛看着她：“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心里竟然泛起一层醋意。 “我说你不可能监守自盗，做杀人灭口的事。他说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郝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出事是迟早的事。” 郝枫生气皱眉。 “我知道你在里面有危险，就忍怒火不跟争，求他把你放出来。他竟然问我，我帮你，你拿什么报答我？” “我生气地骂他，他竟然在办公室非礼我，还要强迫我。幸亏我保持警惕，及时逃了出来。” “这混蛋真是色胆包天！” 郝枫气得咬牙切齿。 “但这事，我一个人也没说过，只跟你说。他没有得逞，你也不要说。到一定的时候，一并跟他算账。” 刘静岚真的把郝枫当成最亲密的人，才说这个话的。 郝枫更加感动。 他也知道，女人都不会轻易把这种事告诉别人，绝对要好的人才能说。 “好的，刘县长。你为了我，真的很辛苦，我不知怎么报答你为好？” 第66章 女领导安抚他身心 刘静岚只顾默默地开车，过了好一会才说： “郝枫，要说报答，应该是我报答你才对。因为你大部分是为我才吃这些苦头的，我心里真的很内疚。不瞒你说，我还为你流过几次眼泪。” 郝枫一听，更加感动： “刘县长，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 “我在里面很痛苦，也恐惧，但我一想到你，心里就有信心，身上也来力量，真的。是你，给了我自救的勇气。” 他把陆海峰审他，他如何逼他去调查等细节跟刘静岚说了一遍。 刘静岚听了，也是更加感动。 两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郝枫沉默，尽情地享受着车内温馨的气息。 还有一股特别的幽香，更有视觉盛宴，从背后斜看女领导，她高挺的上身的纤细的腰肢特别迷人。 “刘县长，不要去医院了。” 郝枫沉默了一会，见刘静岚真的往人民医院开，连忙出声。 “为什么？” 刘静岚好奇地从前面的反光镜里看了郝枫一眼。 “我身上是很痛，但没被打伤。” 郝枫有意说出来：“我是想坐你的车，才这样说的。” “是吗？” 刘静岚暧昧一笑：“郝枫，你也变得越来越诡计多端了。” 郝枫开心地笑了，他真的越来越想跟女领导呆在一起。 跟她呆在一起，他就感到说不出的温馨，开心，放松，踏实，甚至热血沸腾。 “刘县长，你找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最好隐蔽一点，我们停下来说说话，讨论一下以后怎么办？如何对付越来越疯狂的曹兴旺。” 刘静岚玩味一笑，但没有出声。 她知道郝枫想干什么，正中她的下怀。 她也很想跟他亲热一下，用温柔的怀抱给他以安慰，用热烈的亲吻沟通一下两人的感情，表达这几天的强烈思念。 光说话，无法满足对对方的思念之情。 刘静岚边开车边寻找起来：“那我掉头了，你真的不去医院了？身上的伤没问题？” “没问题，只要你抚慰一下我心头的创伤就行了。” 刘静岚还是没有出声反对，眼睛四顾寻找着适合亲热的地方。 她又掉头往城外开，见前面有一块开阔的玉米地，玉米杆已经长到一人高，这时是中午时分，玉米地里没有人。 她也警惕地往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可疑车辆，才把车子开进那条小路。 青纱帐就是天然屏障，非常适合他们在车内亲热。 “嗯，这个地方好。” 郝枫一看就激动起来，胸脯呼呼起伏。 刘静岚还是没有出声，但高胸起伏得更剧烈。 她把车子开进去五六十米，才停下来。 小路两旁墨绿色的玉米叶非常茂盛，几乎遮住了整个路面，外面的马路上基本看不出里边的车子。 天气非常炎热。 车子开着空调，没有熄火，车内空气清爽舒适。 郝枫把身子往右侧移了移，轻声对前面的女领导说道： “刘县长，快坐过来。” 刘静岚推开车门走出来，往四周看了一下，才拉开后排左侧车门坐进去。 “你让我看看，被打得怎么样？” 她温柔地伸出小手，扒开郝枫的衣领，看他身上的伤。 一看，叫起来：“啊，打得这么伤，还说没什么？你看看，全是电棍打出来的红印子，有的地方还有瘀青。” 她边说边用小手在上面轻轻抚慰：“痛吗？” “痛，但你一摸，就不痛了。” 郝枫说着一把抱住她曼妙的身躯，把嘴巴凑上去吻她： “刘县长，谢谢你，救了我，还要给我抚慰。” “叫静岚姐，以后两人在一起，不要叫我刘县长。” 刘静岚说着，也激动地与他吻起来。 郝枫的手忍不住不安分起来，这次刘静岚没有抓住他： “郝枫，你被抓进去，我担心得茶饭不香，夜不能寐。” 刘静岚边亲着他边诉说心声： “我现在不能没有你，不然会被曹兴旺欺负死。这个家伙越来越疯狂了，我现在一想到他，心里就难过。” “静岚姐，我也是。” 郝枫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嘴手并用： “静岚姐，我更加离不开你。没有你，我在里面，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他们在车内缠绵了很长时间,但再激动也都拼命克制自己,没有进行车.震。 亲了个够，他们才抓着手开始说话： “郝枫，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静岚爱怜地看着他问。 郝枫现在倒过来像她领导似的，声音沉稳地说着想法： “必须尽快搞到曹兴旺的犯罪证据，不然我们还会遭他暗算和陷害。我越来越怀疑，曹兴旺的问题很大，出乎我们想象的大，不然他不可能这么丧心病狂地要置我于死地。”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所以我急啊。” 刘静岚温柔地偎进郝枫的怀抱： “我真的好怕你，被弄死在里面，然后找个什么理由，说你猝死，或者畏罪自杀什么的。这里又都是曹的人，你让我怎么查得清？” 郝枫在她俏丽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在里面也有这个担心，怕他们给我饭里下毒。所以在陆海峰审我的时候，一个陪审用电棍打我，我就带着椅子跳起来跟他拼命，再劝说陆海峰去调查真相。” “好在陆海峰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曹兴旺同化，不然我就死定了。” 刘静岚也感慨地说了一声： “说明这个社会和官场，还是好人多，腐败分子毕竟是少数。” 她沉默了一会，又担心道： “可现在曹兴旺他们做好了防查的准备，毁灭罪证，转移资产，订立攻守同盟，我们到哪里去弄他们的犯罪证据呢？” “说实话，我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斗下去？” “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怎么扳得倒他？他上面没有人，所以我想想，有时都没了斗争的信心。” 郝枫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嘴里把一个想法说出来： “已经发生的，我们没办法查到他们，现在只能盯他们现在的表现。我准备去做卧底，打进一个招标活动中，偷偷弄他们的犯罪证据。” “哦，是吗？” 刘静岚眼睛一亮，然后又一脸担忧： 第67章 女朋友来他租屋看他 “这不是更加危险吗？他们都认识你，你怎么做卧底？” 郝枫有些神秘出声： “我自有办法，你不要担心。但确实更加危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刘静岚像怕失去他拟地抱紧他，撒娇道： “哦，你这样，要是被他们识破，绑架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活活弄死怎么办？” 郝枫也叹息一声： “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反腐也是有危险的，我作好牺牲的准备，就不怕了。” “这个办法不行，我不让你去冒险。” 刘静岚明确反对：“你牺牲了，我怎么办？更加斗不过他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为了安慰她，郝枫只好点头同意： “好的，静岚姐，我再想其他办法。” 这时快十二点了，郝枫感到肚子饿了： “静岚姐，我们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我都忘了吃饭了。” 她连忙从郝枫怀里脱出来，坐到前面的驾驶室里，慢慢把车子倒出去。 她的倒车技术还可以，一会就倒到大马路上，然后朝城里开去，在路边找了一个饭店。 怕被人发现，郝枫先下车，进去要了一个包房，才让刘静岚进去。 他们简单点了四菜一汤，一瓶啤酒，一瓶玉米汁。 刘静岚举起玉米汁杯子：“来，郝枫，为你接风洗尘。” “谢谢静岚姐。” 他们吃得简单清淡，却开心健康。 吃了一会，刘静岚想起来了，连忙拿出手机： “对了，我要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我答应她，一有消息，马上告诉她的。” 她示意郝枫不要出声，给吴艳红拨打过去： “吴艳红，我是刘静岚。我告诉你，你男朋友郝枫，我把他接出来了。你晚上到他宿舍里，看一下他吧。” “接出来了，谢谢刘县长，谢谢。” 吴艳红在手机里说着感谢话。 “不要谢我，是你男朋友优秀，坚强，勇敢，机智，在里面挺了过来，但也被打得很伤，你去看一下他，啊。” 刘静岚挂了电话，有些玩味看向郝枫： “你们要是没有媒人的话，我来做你们的媒人吧。” “真的，好太好了。县长给我们当媒人，我们脸上也有光。” 郝枫惊喜不已：“来，静岚姐，我敬你一杯。” 他们吃得很随意，放松，开心。 吃饭完，刘静岚抢着买了单，总共吃掉一百三十八元，几乎是曹兴旺请吉小梅吃饭的万分之一。 这就是两个县长的不同，一个贪婪，一个清廉，对比非常鲜明。 一个用大别墅养金丝鸟，一个没住房，只得住招待所。 吃完饭，刘静岚把郝枫送到租住的小区门口，放他下来： “好好休息半天，明天再去上班。” 她叮嘱了一句，有些依依不舍地与郝枫摇手告辞。 郝枫走进自己的租屋，先打开窗子，通风透气。 他还没坐下来，吴艳红的电话就打过去： “郝枫，我听刘县长说，你出来了。” “出来了，艳红，我已经到了租屋里，谢谢你关心。” 吴艳红敏感地听着他说话。 她在刘县长面前直接说是郝枫女朋友，刘县长应该告诉了他，看他是什么反应？ “那我下了班来看你，行吗？” 吴艳红试探着问。 “行啊，你来吃晚饭吧。” 郝枫爽快道：“下午，我在家做几个菜。” “那我再买几个熟菜过来。” 郝枫连忙叮嘱：“你什么也不用买，只来看看我就行。” 挂了电话，郝枫先上床休息。 睡到下午四点多钟起来，他身上有伤，不能洗澡，只用毛巾擦了一个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去街上买菜，再买些水果什么的，准备迎接女朋友上门。 女朋友第一次来他租屋，他要客气一点，也要打扫得干净一点。 吴艳红自己说是他女朋友，郝枫也在心里把她当女朋友对待。 至于能否得到她父母的认可，送彩礼什么的，以后再说。 郝枫先打扫，后烧菜，干得很欢快，心里还有些激动。 他知道，双方都认可处男女朋友，今天见面肯定要有肢体接触，不能光用语言说话，不然就是没有感觉，不来电。 六点钟不到，吴艳红就到了。 她手里也拎着两个礼品袋，跟上次刘静岚到他租屋一样。也是一袋水果，一盒补品。 郝枫把她迎进屋，吴艳红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厅里，看了一眼他的租屋，再走到郝枫面前，打量着他问： “郝枫，你身体怎么样？” 说着跟他深深地凝视起来。 他们之间的那层纸还没有捅破，还没有到随便拥抱亲吻的地步，有些隔阂感。 “艳红，你坐。” 郝枫请她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吃水果，这葡萄很甜，我刚刚买的。” 说的话竟然跟那天刘静岚来时一样。 动作也差不多，他也拿了三颗葡萄给吴艳红。 “我身体还好，虽然被打了，但没有打伤。” 郝枫边吃葡萄边说。 吴艳红没有像刘静岚一样扒他衣服看，还有陌生感，无法太亲昵。 女孩子也比美少妇也要矜持一些。 “没有什么，我就放心了。” 吴艳红吃着一颗大葡萄： “那天你突然被警察带走，把我吓坏了。” 吴艳红诉说她为他担心的心情，和去找刘静岚的情况。 郝枫听后很是感动。 他越看越喜欢吴艳红，吴艳红也似乎越看越漂亮。并不是情人眼里西施，而是吴艳红确实很漂亮，身材也火爆。 她跟刘静岚比，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女，气质也不同。一个是清纯女孩，一个是娇艳少妇。一个是他女下属，一个是他女领导。 奇怪的是，郝枫看着吴艳红，总是要想起刘静岚。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要是被吴艳红发现，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就不好了。 “艳红，我们吃饭吧。” 郝枫对她还处在彬彬有礼的阶段。 他站起来，忙着去盛饭，端菜，然后给她倒饮料，自己倒啤酒，他再端杯子： “艳红，谢谢你，不顾天热，帮我去找刘县长，为我辛苦奔波。没有你，没有刘县长，我也许现在还出不来。” 吴艳红跟他碰杯，淡淡笑道： “主要是刘县长，我只是传个话，没什么用的。” 第68章 他想捅破那层纸 她听郝枫口口声声提到刘静岚，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莫名的有些不安。 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即使是女孩子，也很厉害和正确。 郝枫没有发现她的不快，喝了一口啤酒： “艳红，你吃菜，现在我们是对象了，就要随便一点。” 江滨农村把男女朋友叫对象。 “嗯，你也吃，我自己搛。” 吴艳红今天穿的是件素雅花式收腰长裙，身材跟刘静岚差不多，也呈迷人的S形。 郝枫看着，有些激动，甚至手痒。中午留在手上的那个感觉，还是那样美妙。 既然处了对象，今天就应该有个实质性的进展，这是恋爱所必需的功课：拥抱亲吻。 有了这个突破，两人的关系才能稳固。 郝枫有些迫切起来，试探着问： “艳红，什么时候，我们去见一下双方父母。” 吴艳红一愣，随后认真出声： “我们还是先熟悉一段时间再说，恋爱婚姻是大事，我们都要慎重。” “到这个春节吧，我们正式确定下来，再搞个定亲形式。” 郝枫心里一动，她这是要我送彩礼，送多少钱呢？要是太多，我们家不一定送得起。 吴艳红好像比上次矜持冷淡了，心情也没有那么迫切，这是为什么？ 这个微妙的变化，郝枫正确地感觉到了。 就是前天，她在县城工作的姨夫找到她，要给她说媒，说的是县财政局一个副局长的儿子，小伙子本人是江滨建设集团一个中层干部。 不论是家境，还是小伙子本人，都很理想。她姨夫打电话跟她父母一说，他父母非常满意，马上打电话给她，让她去相亲，赶紧定下来。 吴艳红不肯去相亲，找理由推辞。她心里还是倾向郝枫，想慢慢做通父母的思想工作。 “好吧，就听你的。” 郝枫没有追她的资本，有些心虚。 很快吃完饭，郝枫急切地想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纸。 只有捅破它，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以后见面，就可以如胶似漆地随便亲热。 “艳红，对了，我把考公务员的资料找给你。” 他终于想到一个追求她的资本，连忙去卧室里翻找。 吴艳红一听来了兴趣，跟着他走进卧室： “谢谢你，我现在要抓紧复习，想参加今年秋季的公务员考试。” 郝枫把能找的资料都找出来，给她介绍了一下，装到一个塑料袋里： “你先看一下，什么时候，我专门给你辅导一次。” 说着他壮起胆子走到吴艳红面前，两眼火热地盯着她，温柔轻呼： “艳红。” 边说边把双手放也她香肩上。 吴艳红身子一震，顷刻呼吸急促，高胸起伏，却垂下眼皮，摇着肩膀嘟哝： “不能太早，我们先处一段时间再说。” 郝枫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乱着嘴巴就要吻她： “艳红，我喜欢你。” 吴艳红仰着头不让他吻：“婚姻，光喜欢，没有用。” 吴艳红也是个稳重女孩，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她不想跟对方太亲热，更不要说上床。 郝枫吻不到她嘴，就埋下头去吻她颀长的玉颈，吴艳红激动得啊地一声叫起来，却正好看到他左肩上有一根长头发。 她敏感地一把推开他：“你左肩上怎么有一根长头发？” 郝枫一愣，随后连忙掉头去看，没有看到：“没有啊。” 吴艳红伸手从左肩后面拿起那根长长的头发，郝枫一看，头脑里轰地一下，炸了。 这是刘静岚的头发，要死，怎么会留在肩膀上？ 要是被吴艳红认出来，就完了。 他边想边伸手去抢她手里的头发，红着脸解释： “可能是哪里，落到我肩上的。” 吴艳红把手一抬，没被他抢着。她仔细看着这根来路不明的女人头发，一尺左右的黑发，一端有些微卷，这是谁的呢？ 她眼睛一跳，想起来了，刘静岚的头发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天，在她办公室里，她看到刘静岚的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像一束扫把，下端微卷。 “这头发好像是刘县长的。” 吴艳红的脸色难看起来，直接说出口。 郝枫吓了一跳，连忙慌张解释：“不是的，怎么可能是她的？” 吴艳红也有女人的吃醋本能，不依不饶问： “中午，她给我打电话说，把你接出来，你们是不是在一起过？” 郝枫的脸涨得更红，结结巴巴的不知怎么解释好： “是在一起过，但只是一起吃中饭，她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对了，可能是她扶我出来时，留在我肩膀上的。” 吴艳红的俏脸更加不好看：“扶你走路，怎么可能留在那里？” 她本能提高声音：“只有在缠绵的时候，她的头发才能留在那里，光拥抱接吻也不会。” “艳红，你别乱说，我们没有，真的没有。” 郝枫更加慌乱，都快说不成声了。 他还不太会说谎。 吴艳红生气地拿过自己的包，打开门不告而别。 她本来就有些怀疑，一个女领导怎么这么关心一个男部下？ 从她那天的焦急神情看，完全超出一般女领导对男部下的关心程度。 没有很深的感情，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吴艳红气走后，郝枫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到他坐到床上，要睡觉时，才给吴艳红发去一条微信： 艳红，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能对外乱说。 吴艳红始终没有回复。 她真的生气了。 ...... 监察局二科办公室。 查晓雯坐在门内，一脸认真地在给里面三个科员开会。 “郝枫已经出不来了，因为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所以我来向你们宣布一个监察局领导班子的决定。” 查晓雯没有关门，声音说得很响，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 “查光辉同志为二科代科长，待组织部门办好相关手续，正式出任科长。” 三个科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面面相觑，惊讶极了。 郝枫出不来了？不会吧？ 他真是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那天的审讯，是他故意吓唬洪声涛？ 不像啊！ 最不相信的是陆玲玲，打死她都不相信郝枫是杀人犯。 第69章 事情居然出现惊天逆转 郝枫是有一些缺点，主要是年轻不懂事，没经验，也有些好色（看她的目光有些色），可说他为了几个钱，去故意吓唬洪声涛，再谋杀他，她绝对不相信。 但她不敢说出来，监察局分管他们的女领导亲自来开会这样说，还宣布职务变动，这总不可能有假吧？ 她完全被这个迷局弄懵了。 查光辉心里有数，坐在那里很镇静，只是对郝枫是杀人犯，他心里也有疑惑。 让他当科长，他是开心的，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王卫星被这个突发的迷局弄得云里雾里，完全糊涂了。 “唉，教训深刻啊。” 查晓雯像真的一样地重重叹息一声： “我们监察局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影响实在太坏。尽管郝枫来了不到两个星期，名义上总是监察局的人。” “我们领导也感到很丢脸，心里十分难过，也觉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郝枫是空降来的，但来了以后，我们没能教育好他，眼巴巴看着他走上犯罪道路。” 查晓雯痛心疾首说道： “教训真的很深刻，我们要吸取这个教训，尽快肃清郝枫的余毒，挽回他给我们监察局造成的不良影响......” 她正在声音清脆响亮地说着话，门口一暗，郝枫不声不响出现在门口。 办公室里顷刻死寂。 “啊？” 四个人都像见到鬼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最尴尬的当然是查晓雯，她见郝枫挺直身子站在门口，直恨无地洞可钻。 她刚才亲口说，郝枫已经出不来了，是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只一眨眼工夫，他就突然出现在门口，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查晓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恨死了曹兴旺，你不是说他出来了吗？他怎么突然出来了？ 他出来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到处说郝枫坏话，又不顾一切说通领导班子成员，让查光辉做代科长...... 现在怎么办？这怎么收场啊？ “查局长，你们在开会啊。” 郝枫玩味一笑：“那我回来得正好。” 他听到了查晓雯后面的几句话，知道她在开他的批判会，有意轻松出声，更狠地打查晓雯的脸。 说着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还是淡淡出声： “你们继续开会，我只要听会就行。”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查晓雯难堪得脸皮抽动，脸色煞白，但她还想挽回一些面子。 “昨天上午，曹县长和刘县长亲自来看守所，向我赔礼道歉，再接我出来。” “啊？” 四人再次惊叫起来。 “什么？曹县长来向你赔礼道歉，还来接你？” 查晓雯简直要气疯，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他，他怎么不给我们监察局打个电话？弄得我们多尴尬啊。” 说着她猛地站起来：“你们谈，我去问一下宋局长，曹县长是不是给他打电话，他忘了跟我说。” 她找了个台阶下，赶紧转身走出去。 查晓雯的脸皮像被剥了一样难受，再不走，她的脸色就更加挂不住了。 她走到自己办公室里，将门关上，拿出手机就给曹兴旺打电话，劈头就问： “昨天上午，你跟刘县长一起去接郝枫了？” 曹兴旺正在办公室里跟人谈话，听查晓雯这样问他，只淡淡地回答一个字： “对。” “你混蛋！” 查晓雯终于爆发了，忍无可忍，大声吼叫： “你去接他，还向他赔礼道歉，也给我说一声啊，现在害得我多难堪，你知道吗？” “我为你卖命，你却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成心看我好看？” 曹兴旺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身子最大限度后仰，不让坐在他面前的两个部下听到。 “我太忙，忘了，不好意思。” 曹兴旺对着手机淡淡出声：“不过，这也没什么，赔礼道歉是做做样子的，他也只是暂时出来，以后还会进去的。” 查晓雯听他这样说，火气稍微减了一些： “你这样轻飘飘一说，给我造成多大的被动和影响，你知道吗？” “我在监察局领导班子会议上，拼命说服他们，说郝枫这次绝对出不来，让查光辉做代科长，现在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 曹兴旺还是淡淡出声：“你就说他们搞错了，不就行了？好了，我这边有人，挂了。” 说着连忙挂了电话。 查晓雯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 她真的太丢脸了，现在哪里好意思去跟宋汉章他们说啊？更不要说取代他做正局长了。 这个美梦，只几天就破灭了。 郝枫这个小混蛋也真厉害，不声不响突然来上班，刚才差点把她吓出心脏病。 查晓雯想了一会，连忙打开门，去找宋汉章解释。 她要捞一点面子回来，不然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宋局长，哎呀，真是太尴尬了，事情居然出现惊天逆转。” 她故意用夸张的话语来减缓心头的尴尬。 宋汉章闻言大吃一惊，抬头看着她：“什么惊天逆转？” 查晓雯一脸尴尬：“我刚刚在二科宣布完，查光辉任代科长，郝枫就回来了。” “什么？郝枫回来了？” 宋汉章也十分震惊：“你不是说，他出不来了吗？犯了死罪。” “是呀，所以我也很尴尬。“ 查晓雯尽量为自解开脱：“我也是听公安局里的人说的，现在他又说，是刑侦队的人搞错了。” 她尽量不提曹兴旺，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刚才郝枫说，昨天上午，刘县长亲自去看守所，向他赔礼道歉，再接他出来。” 宋汉章一听，再次惊得口眼大张： “刘县长向他赔礼道歉？” “奇怪，为什么刘县长向他赔礼道歉？郝枫人呢？快把他叫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查晓雯马上出去叫郝枫，正好趁机挽回一些面子，也在表面上讨好一下郝枫： “郝科长，宋局长叫你。” 她装作对郝枫十分亲切的样子，让郝枫以为，这么性急地让查光辉做代科长，不是她的阴谋，而是宋汉章他们的主意。 郝枫站起来，跟着查晓雯往东走去。 第70章 心里都痒得很难受 他还是没有看透查晓雯，不知她为什么变化无常，阴晴不定？难道真是看中他这块小鲜肉？ 应该不会，那是什么原因呢？ “宋局长，我终于出来了。” 郝枫走进局长室，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 “昨天上午，曹县长和刘县长亲自来看守所向我赔礼道歉，再接我出来。” “什么？曹县长也来向你赔礼道歉？” 宋汉章更加惊讶和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说你杀人灭口，出不来了，一会又是两个县长来向你赔礼道歉，还接你出来。” 郝枫下意识看了查晓雯一眼： “说是刑侦处的人搞错了，其实是有人在陷害我。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而已，还没有证据。” “就像那天，我从工地上回来，被一辆皮卡车逼入南兴河一样，公安局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那辆皮卡车。” “到底是有人要谋害我，还是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谁也搞不清。” 宋汉章皱眉看着郝枫： “郝枫，你身上有谜啊，看来真的不简单。” “呃，现在出来了好，之前让我们都很担心，还议论纷纷，对你的影响很不好。” “既然两个县长来向你赔礼道歉，你肯定没有犯错，应该还是二科科长。” 宋汉章用一把.手局长的口气说话： “但以后你要注意，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这对我们监察局影响太坏，也影响监察官的形象。” “好的，宋局长，我知道了。” 尽管他是被陷害的，可郝枫还是恭恭敬敬接受领导的批评。 “那宋局长，我走了。” 郝枫不想在两个领导面前多说什么，怕无意中泄露什么秘密，因为他还没搞清，这两个领导与曹兴旺到底是什么关系。 “去吧，以后工作上的事，要多向你的分管领导查局长汇报。” 宋汉章带有话外音地叮嘱一句。 你的分管领导对你很有意见，不与她搞好关系，你的科长职务就要保不住了。 郝枫听懂了一半的话外音，嗯，看来是要跟这个顶头上司搞好关系，不然真的要被她撤销科长职务。 “好的。” 郝枫应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地看了查晓雯一眼。 那是一种求和的眼神。 查晓雯看得懂，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她的头脑里生出一个新的想法： 再给他设个桃色陷阱，把他搞倒，让曹兴旺继续帮她扶正。 郝枫走回自己办公室，一声不吭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越是不吭声，三个部下越是好奇，心里都痒得难受。 还是陆玲玲憋不住，第一个发声： “你们两人，现在到底谁是科长啊？” 查光辉身子一震，坐在那里不动。 他好尴尬，刚才查晓雯来宣布，他是代科长。可郝枫一回来，她就走了，也不明确一下，现在到底谁是科长？ 他很想当这个科长，就有些性急出声： “查局长刚才宣布，监察局领导班子的决定，我是代科长。” 王卫星笑了：“代科长？那科长回来了，不就不要代了吗？” 陆玲玲也笑道：“对呀，科长本人在这里，还要代什么啊？” 这次郝枫被抓进去，监察局里议论纷纷，都说郝枫太年轻，不靠谱，见利忘义，败坏了监察官的形象。 陆玲玲和王卫星尽管也对郝枫有意见，但他们始终不相信郝枫会杀人灭口。 陆玲玲还一直帮郝枫说好话，说这是有人在陷害郝枫，但没人相信她。 现在郝枫突然回来了，她也很高兴，甚至还有些激动。 她越来越觉得，郝枫是个正直的人，真的在跟江滨贪官作斗争，而且是孤军奋战，非常危险。 她心里对他敬佩之外，也一直替他捏着一把汗。 那天在医院太平间门外，郝枫被打，她就感到有人在设迷局陷害郝枫。她也挺身而出帮他，却也差点被打。 郝枫想到马上要出去做卧底，灵机一动，笑道： “就让查光辉做代科长吧，我还有一个特殊任务要完成，有可能又要离开几天。” “什么？你又要离开这里？” 陆玲玲不满地叫起来：“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当科长了？” 郝枫搔着头皮： “二科科长，不是想当不想当的事，而是上级任命的，监察局也没权力决定。” 这是一句软中带硬的话。 郝枫在官场上说话，也越来越老练厉害了。 三个部下听了，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王卫星嘀咕了一句：“郝科长是在干神秘大事，一旦干成，还会高升。到那里，他可就是江滨政坛上升起的一颗耀眼新星啊。” 他掉头对郝枫笑道：“郝科长，你高升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部下哦。” 郝枫冲他笑了一下：“别开玩笑，工作。” 郝枫不再说话，他打开电脑，在网上寻找有关江滨的招标信息。 他特别关注那个城市广场的招标信息，总造价八个亿，又是国企占大股的形象工程，有权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块肥肉，所以他要想办法参加这个招标活动，打进去弄曹兴旺和施国宏等人的犯罪证据。 郝枫不太懂建筑行业，但从这次采写统稿和暗查工地，以及平时的听闻中，也知道一些建筑业的行规和招投标情况。 他要参加招投标活动，就必须弄一个一级以上的建筑资质，最好是特级资质，与江滨建设集团抗衡。 江滨建设集团这次肯定参加投标，至于谁介绍他们去项目公司投标，公司派谁具体操作这件事，只能到时再去打听。 郝枫在建筑行业一个人也不认识，怎么办？ 又不能问人，更不能请人帮忙，因为这是绝对保密的。所以他只能在网上搜索一级以上建筑企业在江滨的办事处，最好是国企和央企。 郝枫在网上搜索来搜索去，找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一个有名国企驻江滨办事处的地址。 他马上把地址抄下来，决定先去那个办事处谈一谈。他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到网上报名开始时再弄，就来不及了。 第71章 私人能得多少好处呢 郝枫也听说过，有的公开招标为了做做样子，让人看不到网上的招标信息，或者看到了也来不及报名，在星期五快要下班的时候上网公布，到星期一下午就报名截止。 其实，有关人员在背后早就跟关系单位串通做好准备了。 “我出去一下。” 郝枫站起来，拿了包冲三位部下说了一声，就走出去。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冲查光辉说了一句： “查科长，科里的事还是你抓起来吧。” 查光辉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对他。 “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神秘兮兮的，一点也没改。” 等郝枫看到电梯口听不见了，陆玲玲又担心地说了一句。 “不要管他，我们也管不了。” 王卫星狡黠地眨着眼睛：“让他去干大事，他干成了，我们也跟着沾光。” “我们能沾什么光啊？” 陆玲玲白了王卫星一眼。 王卫星笑道：“他干成大事，要是能抓出江滨老虎，是不是二科的功劳？我们是不是二科的科员？怎么不沾光？” “你想得倒美，我怕光占不到，还要受牵连哦。像这次洪声涛事件，我们差点被打，还要到受影响。”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工作吧。” 查光辉真的像科长一样制止他们，然后安排工作： “上午我们准备一下，下午去提审原公安局副局长施宏钟。看他有没有新的犯罪事实交代？我们要深挖他当朱晓卫保护伞方面的证据。” “好的，查科长。” 陆玲玲认真应了一声。 郝枫下楼，从车棚里推出那辆八成新的自行车，警惕地往四周和楼上看了一眼，才骑上去往华江大厦赶去。 中海建工集团江滨办事处在华江大厦十六楼，华江大厦是江滨的地标性建筑。 郝枫不到二十分钟，就骑到华江大厦前面的广场上。 他锁好自行车，进去梯电话上楼。从十六楼出来，他就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块铜牌：中海建工集团驻江滨办事处。 郝枫走进办事处，问坐在门口一个漂亮小姐： “请问，你们负责人在吗？” 漂亮小姐抬头看着他：“你找哪个负责人？” 郝枫没在网上看到办事处负责人的名字，就说道： “找办事处主任吧，我有工程要介绍给他。” 漂亮小姐一听有工程，立刻来了兴致，指着最里面一间办公室：“你去找杨总吧。” 郝枫走进总经理室，见里面一张大办公桌前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声音不高不低说道： “杨总你好。” 杨总叫杨兴邦，是江滨本地人，不大不小的建筑老板。他是挂靠中海建工集团，在江滨承接建筑工程的。 杨兴邦抬头打量着他，神情有些冷淡和傲慢： “你是哪里的？” 他以为是建筑材料商，或者是推销什么东西的，自来熟找上门，他最讨厌这种人。 郝枫看出他的心思，为了让他感兴趣，他自我介绍道： “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秘书，姓郝。” 果真，杨兴邦眼睛一亮，连忙热情地站起来：“郝秘书，来来，这边坐。” 把他请到会客区里坐下，再叫来外面那个漂亮小姐给他泡茶。 郝枫默默地观察着他，这人跟曹兴旺和施国宏有没有关系？ 要是有，那他就是自投罗网。 “郝秘书来，有什么事吗？” 杨兴邦在他对面坐下来，笑着问。 郝枫认真道：“江滨马上有个大工程要招标，不知道杨总有没有听说过？” 说到工程，杨兴邦更加感兴趣：“什么大工程？” “江滨东方广场。” 杨兴邦一听，刚刚亮起来的眼睛倏地暗下来： “听说过，但我们恐怕不行。资质是够的，中海建工集团也是特级资质，牌子比江滨建设集团还要硬，实力更加强，可我们根本中不了标的，去参加投标，也是白折腾。” 郝枫听他这样说，也来了兴趣，但装作不知： “为什么呢？我知道你们中海建工非常有名，实力雄厚，才来找你的。” 杨兴邦叹息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道： “现在招标都是做做形式的，好工程没有绝对过硬的关系，是不可能中标的。” “去参加招标也是白折腾，既要花精力，又要花冤枉钱。像江滨东方广场这样的工程，光参加招投标的费用，就要几十万。” 郝枫一听就明白：“你是挂靠中海建工的？” 如果这个办事处是中海建工集体的，花的钱都是集体的，他不应该害怕参加招投标。 私人挂靠设的办事处，花的每一分钱都得私人掏，他才那么谨慎的。 “对。” 杨兴邦神情复杂地看着郝枫，小声问： “你有特殊关系吗？也就是说，你能不能搞定？要搞定，就得暗箱操作。保证百分之百中标，我们才能参加。” 郝枫愣住。 现在招投标都是这样搞的？这是违规和犯罪啊。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都不知道避讳，敢于公开说出来。 杨兴邦以为郝枫不相信，压低声道： “江滨凡是资金到位的大工程，哪个不是江滨建设集团中的标？哪怕国企央企，牌子再硬，实力再强，都中不了标，这是为什么？” 郝枫有意不出声，正好听他嘴里的信息。 “上次那个新能源发电厂，中海建工应该最有实力中标，因为我们做过同类工程。也是一个人介绍的，说是有关系，绝对有把握中标，我才去参加招投标的，结果还是被没有做过同类工程的江滨建设中了去。” “为什么呢？” 郝枫有意追问。 “当然是利益在驱使，利益杠杆能撬动一切。所以后来这个工地出了安全事故，只是换了一个牌子，还是由江滨建设在施工。” “是集体利益，还是个人利益？” 郝枫还想追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两者兼而有之吧。集体利益，是顾及江滨财税收入，名义上说得过去，但主要还是私人在捞好处。” “私人能得多少好处呢？” 郝枫继续不动声色追问。 杨兴邦犹豫一下，也带着一些诱惑，压低声音神秘回答： “好处太多了，所以现在凡是手中有些权的人，都在介绍工程。” 第72章 双方都在背后紧张运作 “如果这次东方广场，你能让我们中标，我最少给你两个点的中介费，最多四个点。” 郝枫装作吃惊状：“四个点，那就是三千二百万啊？我的天，这么多！” “对呀，不然为什么那些官员冒着坐牢的危险，铤而走险插手工程？” 杨兴邦想了想，还要吊郝枫胃口： “郝秘书，你如果真有关系，让我们中海建工中标，我给你五个点，四千万，怎么样？至于你们怎么分？我不管。” 我的天哪！ 郝枫心头大呼，这也太多了吧？怪不得现在一些贪官只要查出来，钱多得都要烧坏点钞机。 杨兴邦见他发呆，有些不放心问： “郝秘书，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像这样的大工程，不是江滨主要领导的关系，你想都不要想。” 郝枫玩味一笑： “这个，杨总，容我暂时保密。这是不能说的，太敏感了。” 杨兴邦讪笑道：“对对，要保密，不然他会害怕的。” 郝枫还想套他嘴里的信息： “杨总，你参加了发电厂工程的招投标，知道江滨建设为什么中标？也就是说，这个工程是哪个领导介绍给江滨建设的？” 杨兴邦一愣，随后摇头出声： “这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谁介绍谁得好处？怎么能说出去呢？” 郝枫知道从他嘴里探不到有用的信息了，就不再问： “杨总，我有把握让你中标，才来找你的，请你相信我。” 为了说服他参加投标，郝枫只得说谎： “绝对是有主要领导的关系，你只要配合我，我保证让你中标。” 郝枫也知道，他介绍的单位绝对中不了标，所以说再多的中介费也是废话一句： “但中了标，你要保护给我百分之五，我要分给别人，主要是给领导的。 只有这样说，才能让杨兴邦相信。 果真，杨兴邦一听，兴致更加高涨： “没问题，我一定配合你。我在江滨，因为关系不硬，都是做些小工程，分包活。” “这次要是郝秘书关系到位，帮我中标，也让我的业绩上个台阶，在总公司里扬眉吐气一番。” 为了钓住郝枫，杨兴邦还压低声，给他一个念想和甜头： “郝秘书，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好好商量一下这事。再让你玩个小妞，绝对漂亮，还是嫩雏，保你满意。” 郝枫一愣，但马上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笑道： “谢谢杨总，但我想，还是等中标后再安排比较好。” 在这种人面前，你太清廉，他不仅不感兴趣，还会害怕你，远离你。所以郝枫也要装成一个小贪官的样子，反钓他： “杨总，能问你要个名片吗？” 杨兴邦马上从精致的名片盒中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捧给他。 郝枫接过名片，又跟他扫微信： “杨总，东方广场招标开始，我马上打电话给你，你尽快在网上报名。” 没有他的支持和配合，他没法参加这次招投标活动，就搞不到秘密。 “好的，郝秘书。我一看，就觉得你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讲义气的哥们，所以很感兴趣。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杨兴邦开心地笑着，他就是要结识江滨官场的实权人物，却一直无缘结识，现在通过这个小秘书结识大人物，也不妨是个途径。 郝枫又问他要了两个他们公司的彩本，告辞出来，对这次冒险卧底取证有了一定的信心。 郝枫在设法抓老虎，老虎却在谋划吃掉郝枫。 郝枫只能从经济入手抓老虎，因为老虎的生活作风问题，上面都不重视，甚至不追究，上次沙小红就是一个证明。 而老虎要吃掉郝枫，只能从他生活作风问题上入手，因为郝枫没权也没关系，没法贪贿钱财，根本没有经济问题可查。 只能用女色诱惑郝枫下水，不下水，就设置桃色陷阱，或者昧色婚局，别无他法。 查晓雯毕竟做了曹兴旺十年情人，当然主要还是想当监察局正局长，她只生了曹兴旺半天时间的气，就主动跟他和解了。 “兴旺，现在监察局这边的事，我又处理好了。” “郝枫还是二科科长，查光辉是代科长，我不好意思改变这个决定。两个科长，就让他们去明争暗斗吧，这对我们有好处。” 这天下午快要下班时分，查晓雯关在办公室里，偷偷给曹兴旺打电话。 曹兴旺回答： “这样安排很好，郝枫的科长反正当太长，我还是要设法让他滚蛋。” 查晓雯一愣，随后问：“你怎么让他滚蛋？” 曹兴旺想了想，只得如实告诉她：“对付郝枫，只能在女色上下功夫，其他地方使不上力。” 查晓雯想到自己设置的昧局，在郝枫的警惕面前惨败，有些不安出声： “这次可要想想好，不要像上两次那样，不仅没让他滚蛋，还把我们自己弄得好尴尬，甚至反而帮了郝枫。” 曹兴旺已经想好了吉小梅的身份，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他本来也想打电话跟查晓雯商量，用吉小梅的绝色美貌把郝枫拉下水。查晓雯倒先打过来了，说明她还想当正局长。 “晓雯，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小美女。” 曹兴旺马上跟她在电话里商量起来。 这些天，他们几乎天天去别墅里跟吉小梅度蜜月，有时三个小时内，要与这个绝美小妞酣战两回，身体亏空太多。 所以他不能再跟查虹雯到老地方幽会，身体吃不消，只好在电话里商量这事： “你不要吃醋，我只是跟她认识，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 查晓雯怀疑地问：“她是做什么的？什么情况啊？” 曹兴旺告诉她： “她叫吉小梅，是新江集团的文秘，二十岁左右吧？长得非常漂亮，是新江集团形象大使，兼公关小姐。” 曹兴旺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就是新江集团总裁郭斌斌带给我认识的，郭斌斌为了跟我搞好关系，在财税政策方面给予一些优惠和照顾，才让她来陪我喝酒的。” “我们只是见过一面，真的没有别的关系。” 曹兴旺此地无银地特别强烈。 第73章 她要亲自上阵拉他下水 他已经跟郭斌斌打过招呼，让吉小梅在他们公司挂个文秘的名，平时不去上班，也不拿他们一分钱好处，只是名声上好听一点。 郭斌斌要给她一份空饷，曹兴旺不要。他有的是钱，要空饷干什么？ 他已经做通了吉小梅的思想工作，吉小梅愿意先以公司文秘的身份，以帮助公司解决税收方面的问题为由，出面陪郝枫吃饭，再设法把他拉下水，留下他的证据。 所以他才敢跟查晓雯说这事： “什么时候，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一下。然后你想办法把郝枫约出来，最好到下面远一点的乡镇，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曹兴旺连一些细节都设想好了： “晓雯，你可以带郝枫到北边的三星镇，那里不是有县税务二分局吗？你们监察局在二分局里也有纪检办的。你以检查为名去那里，郝枫不是二科科长吗？税务局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他不会产生怀疑。” 查晓雯认真听着。 “新江集团在三星镇也有一个分公司，你为什么要下去，我让郭总把吉小梅送到分公司。你让二分局负责纪检的副局长孙卫华出面，请吉小梅出来赔郝枫，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完成这个任务。” “嗯，这个计谋好。” 查晓雯一听，也来了兴趣。 可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扶正的问题： “可兴旺，我这样配合你，把郝枫搞倒，算不算我的功劳？你还帮不帮我扶正？” “算，帮。” 曹兴旺一口答应：“无论采用什么手段？是谁出的力？只要把郝枫搞倒，我都帮你扶正。” “兴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查晓雯经曹兴旺这样一说，也想到一个办法： 要是吉小梅太年纪，怕难为情，无法把郝枫拉下水，她可以亲自上阵，就是硬拉，也要把郝枫拉上身，再拉下水。 为了当上正局长，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也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 “晓雯，我不会抵赖的，哪怕你用手机录音，作为凭证也行。” 曹兴旺信誓旦旦出声，随后又说出一个计谋： “要是这事再弄不成，由你出面，把吉小梅说给郝枫，让他们处对象。” “然后把吉小梅发展成郝枫的贴身卧底，搞郝枫的犯罪证据。” “啊？这行吗？” 查晓雯惊讶地叫起来，心里更加怀疑： “吉小梅同意吗？你跟她说过这事了？” 曹兴旺一愣，随后掩饰道： “对，那天吃饭，我试着问了她，你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她说没有，我说那我给你说个媒行吗？她含羞道，谢谢曹县长好意。从她神情上看，她是同意的。” 查晓雯非常奇怪，曹兴旺怎么会想到这个主意，嘴上则说道： “走这步棋，时间太长，还是先第一步棋吧，短平快。” 她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奋不顾身亲自上阵的想法说出来： “要是吉小梅不行，我亲自上。上次没弄成，把我气死了。我就不相信，我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就搞不过一个没结婚的愣小子。” 她听曹兴旺有些醋意地沉默着，又补充道： “当然，我不会让他真的得逞，只要拍下他非礼我的照片就行。” “好，晓雯，这次，你要想想好，争取一举成功。” “消除这个心头大患，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其他事了。” 打过这个电话，查晓雯就开始策划出行一事。 第二天上午，她在办公室里给税务二分局副局长兼纪委书记的孙卫华等人打了几个电话，就决定出行的时间，然后拉出办公桌上的电话给郝枫打过去。 “叮呤呤——” 郝枫正坐在办公桌边，听到电话响，伸手拿起话筒贴到耳朵上，话筒里立刻传来女上司查晓雯娇柔的声音： “郝科长，明天吃过中饭，你跟我一起出去检查工作。” “啊？到哪里？” 郝枫身子一震，意外追问。 查晓雯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说了一句： “你坐我的车，吃过中饭，我会叫你的。” 郝枫正要开口问几个人去，检查什么工作，查晓雯“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郝枫看着话筒，觉得好奇怪。 但女领导让他一起出去检查工作，既是她的权力，也是看得起他的表现，他也就没有多想。 他见查光辉没有接到查晓雯的电话，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激动，女领导还是把我当科长的，检查只带我出去。 郝枫以为检查就在县城，不会在外面过夜，也就没做什么准备。 第二天上午，他还跟陆玲玲和王卫星到一个公司去调查财会贪污公款的事。 回到单位，在食堂吃过中饭，他就等在办公室里等待。 三个部下都回家吃中饭，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郝枫见查晓雯办公室的门关着，知道她回家吃中饭了，就关了门，在那张三人沙发上躺下来休息。 休息到一点半，他的手机响了，是查晓雯打来的： “郝科长，你下来，我的车子停在大门口西侧，是一辆棕色的奥迪Q5。 “好的，查局长，我马上下来。” 郝枫挂了电话，马上拿了自己的包，关门走出去。 他乘电梯下楼，走到大门外一看，西侧十多米处真的停着一辆奥迪Q。 郝枫走过去一看，惊呆：里面就查晓雯一个人坐在驾驶室里。 “查局，就你一个人？” 郝枫有些不安地问。 查晓雯没有回答他，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坐后面吧。” 郝枫犹豫一下，只好拉开后排右侧车门坐进去。 查晓雯不声不响将车子开出去。 她的车子里也有股女人的幽香，跟刘静岚车子里的香味差不多。 郝枫想到查晓雯在办公室对他的诱惑，又想到他跟刘静岚在车子里的暧昧，有些惊艳地想，难道这个女领导也要我在车子里暧昧？ 不是是要车.震吧？ 郝枫也从右后面看着查晓雯的侧影，跟刘静岚一样惊心动魄。 查晓雯今天穿着一身性感的混搭衣服，上紧下松，中间收腰。上面的白衬衫是工程服，但过紧，被她上身的挺拔顶得特别高。 第74章 女领导单独请他出行 下身她没有穿蓝色的工作裤，而是穿了一条黑色的皱折裙，裙下伸出两条丰腴的白大腿。 她毕竟只是三十六岁，虽然比不上刘静岚那么娇艳，却也算得上是个风流美少妇，官场艳杰。 郝枫见查晓雯只顾往前开，不跟他说话，心里有些着慌： “查局长，这是要到哪里去检查工作啊？” 查晓雯这才声音温柔地告诉他： “到三星镇，检查税务二分局的纪检工作。” “啊，就我们两人去检查？” 郝枫很是惊讶，却只能小心翼翼问，也问得很委婉，还有些暧昧。 查晓雯淡淡一笑，从前面的反光镜里看着有些紧张的郝枫，心里像猫玩老鼠一样笑了，我看你今天还怎么逃脱我们的手掌心？ 但嘴上送出来的声音却是： “你不是二科科长吗？税务局就是二科管的，我是分管二科的副局长，两人出去名正言顺，没什么不妥啊？” “再说，你的三个部下，要忙其他工作。出去太多人，影响工作，也不合适。” 查晓雯用女领导的口气，说着就他们两人出去的理由： “你作为新任二科的科长，应该熟悉一下下属机构和管辖单位的情况。” 郝枫越听心里越紧张，她到底是要跟我暧昧，继续诱惑我，还是用这种办法牵制我的精力啊？ 这几天，他天天在关心网上的招标信息，因为他在县城建集团和新成立的项目公司——江滨东方广场置业有限公司里没有认识的人，不知道任何信息，只能通过不断关注网上的招标信息，才能及时掌握招标信息和报名时间，第一个时间通知杨兴邦。 最好提前一些时间知道，不然就会被杨兴邦发现，他根本没有所谓的领导关系，不肯参加招投标，他的计划要落空。 “嗯，谢谢查局长关心。” 但他嘴上还是说着感谢话，这是官场中人起码要懂的规矩。 “我对所管辖的单位，真的一点不熟。” 他心里真想问：“为什么要先去三星镇，检查税务二分局？去检查什么呢？县城的单位更多更重要，为什么不去？” 郝枫想了想，还是不敢问出声。 他宁愿车内保持不太融洽的气氛，也不愿多开口说话，怕言多必失，也怕惹了女领导不高兴。 可郝枫想到查晓雯在办公室里对他的诱惑，感到既尴尬，也有些激动和矛盾。 要是今晚住在三星镇，女领导再次诱惑你怎么办？ 说实话，光看查晓雯的脸蛋和身材，她也是个女神级的存在，不仅有女人味，还很风流性感有魅力。 抛开其他因素和可能，他也是很想要她的，现在看着女领导前翘后凸的身材，他就开始激动了。 但他想到自己的处境和身上肩负的特殊使命，想到自己还是一个初哥，他还是作了否定选择。 直到现在，他只是停留在与三个女人的拥抱接吻上，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前女友，刘静岚，还有吴艳红，没有第四个。他还是真正的童男，不想失贞在一个没有爱情的女领导身上。 要是刘静岚愿意给他，他肯定要。哪怕犯罪，他也要。 “那查局长，今晚我们回来吗？” 郝枫沉默了一会，又小心翼翼问。 查晓雯含糊而又淡淡地回答一句： “没有定，到了哪里看情况吧。” 郝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两点半了，她车子又开得太慢，到那里就要三点多钟。坐下来一谈事，就五点了，这是要去吃晚饭和住在那里的节奏啊。 查晓雯听郝枫这样问，心里哼了一声，你今晚还想回去？ 可能吗？ 她已经通知了曹兴旺，让他把吉小梅提前送到三星镇。 曹兴旺不可能亲自送她，也不能让郭斌斌送，他就让吉小梅叫网约车到三星镇，找宾馆住下来。 他只是让郭斌斌联系了一下，把吉小梅的手机号码告诉孙卫华，让孙卫华今晚叫吉小梅出来赔郝枫和查晓雯吃饭。 其他方面的安排，曹兴旺也都跟吉小梅作了叮嘱。 查晓雯知道，这时候吉小梅已经在三星镇等他们了。 为了以防万一，查晓雯也想趁机尝一下这块小鲜肉的滋味，她作好实施第二套方案的准备，就是自己亲自上阵，搞定郝枫。 现在先要在感情上与他拉近一些距离，查晓雯明显感到，郝枫对她有些疏远和提防。 “郝科长，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就两件事，向你打声招呼，这也是我这次不叫其他人出来的原因。” 查晓雯开始虚情假意地做感化郝枫的思想工作： “一是上次在办公室里，我太冲动了，对你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事后我想想，也有些后悔。” 郝枫听她提这事，感到更加尴尬。 “可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不仅得长得帅气，还很老实，本分，腼腆，这都是你可爱的地方。” 郝枫一听，心控制不住地疯跳起来。 “我是实在忍不住，才这样做的，希望郝科长能理解。” 郝枫鼻血上涌，喘气粗急：“查局长，这个。” 他既激动，又不安，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件事，你可能在误解我。” 查晓雯还要说谎骗他，消除郝枫对她的怀疑和隔阂，赢得他的好感： “你被警察抓进去后，各种说法都有，局里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但我总是不相信，郝科长正在事业旺盛，仕途上升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郝枫身子坐直，耳朵竖起。 “在监察局领导班子讨论你的时候，我是你分管领导，就不顾一切地替你说好话。唉，可最后还是寡不敌众，通过了查光辉任代科长的决定。我也无可奈何，只得到你们科室里去宣布这个决定。” 就这件事，郝枫没有问过监察局其他领导，相信了查晓雯的话，有些感动出声： “谢谢查局长，能替我说话。” 查晓雯心里偷好笑，嘴上则说： “你是我部下，我当然要为你说话，再说我也看好你，喜欢你。” 郝枫听得脸都红了，他搔着头皮一个劲地说感谢话： “谢谢查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 第75章 绝色小美女进入包房 查晓雯沉默了一会，暧昧一笑： “你心里有数，不要忘了我就好。” “不会的，查局，你是我领导，怎么能忘呢？” “那不一定，你见到让你心动的美女，马上就把我给忘了。” 她开始为晚上的安排作准备： “就像有些不孝儿子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郝枫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暧昧话，就只是憨笑，不说话。 开到三星镇，已经过了三点半。 查晓雯把车子开到税务二分局楼下，停好车出来，她带着郝枫走进那幢十八层大楼，乘电梯上四层，直接走进副局长孙卫华办公室： “孙局长你好，我们来了。” “欢迎两位领导大驾光临！” 孙卫华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老远就向查晓雯伸出手来： “查局长你好，盼望你来指导。” 查晓雯气度优雅地伸出三根手指，跟他像征性地握了握，就放开，掉头给他介绍道： “孙局，他就是新来的二科科长郝枫。” 孙卫华打量了郝枫一眼，脸上掠过一层鄙视的阴影，才上前抓住郝枫的手： “郝科长既年轻，又帅气，我听说你空降来当二科科长，但没有看到过。” “来来，这边坐。” 孙卫华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二分局副局长兼纪委书记，双重身份，属两个单位管辖。 在税务上属税务局管，在纪检工作上属监察局管。 监察局还有一个监察专员派驻在这里，有个专门的办公室，属于监察局一个派出机构。 监察专员张金兴听到声音，马上走过来，像见到娘家人一样，亲切地跟查晓雯握手。 他愣了一下，才跟郝枫握了握手。他属于宣教科管，所以对过于年轻就当了二科科长的郝枫有些嫉妒，并不热情。 四个人寒暄了几句，就一本正经起来。 孙卫华让查晓雯他们在会客区里坐下，开始汇报工作。 他作了一些准备，写了一个汇报提纲，照着提纲认真说起来。 主要汇报今天上半年税务二分局，学习有关反腐倡廉工作会议精神，在贯彻落实上做了哪些工作，查了几个违纪违规人员等。 他汇报好，三十多岁的张金兴也说了一下他的工作。 郝枫第一个出来检查工作，有些好奇，坐在那里只听不说。 孙张两人对查晓雯十分尊重，还有些巴结，对郝枫则有些冷淡。 他们汇报工作时，都只看查晓雯，不看郝枫，只让查晓雯喝茶，不叫郝枫喝，仿佛他不存在似地。 在他们的心中，郝枫就是查晓雯带出来的秘书和司机。 郝枫感觉他们的冷淡，心里有些不开心，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说好工作，快五点钟了。 “查局，去吃饭吧。” 查晓雯没有看郝枫，就爽快同意：“好吧，我们边吃边聊。” 有女领导在场，轮不到郝枫说话，他就知趣地一直不吭声。 现在不是不能吃请吗？出去检查工作，只能吃工作餐。 郝枫只是有些腹诽，可他不能提出来，提出来也没用，女领导不会听他的，其他人还会对他反感。 今天，他只能跟着女领导走，听从她的安排。 孙卫华去叫局长高宝林，出面陪查晓雯。 五个人开了两辆车，朝这个镇上最好的饭店——三星大饭店开去。 孙卫华早就订了一个包房，他们走进包房，让查晓雯坐头位，其他四人在她两边分职位高低坐开，郝枫坐在最末端。 其实，高宝林跟查晓雯是平级的，郝枫跟孙卫华平级，却因为他太年轻，不被他们重视，甚至视而不见。 大家都只跟查晓雯说话，不跟郝枫攀谈。 孙卫华一坐下，就给吉小梅发短信： “你过来吧，我把饭店地址发给你，在三楼罗马厅。” 不一会，吉小梅就亭亭玉立地走进来。 她一走进来，包房顷刻为之一亮，还带进来一股香风。 郝枫也是眼前一亮，两眼紧紧盯着这个绝色小美女，有些失态。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新江集团三星分公司的秘书吉小梅。” 孙卫华也被吉小梅的美貌弄两眼发直，赶紧站起来介绍： “郭总知道查局长和郝科长来了三星镇，特意叫她来陪你们吃饭。” 他也没有看到过吉小梅，只是郭斌斌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吉小梅到了三星镇，也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说郭总让她来陪监察局的领导吃饭。 查晓雯没想到曹兴旺介绍的小美女如此国色天香，有些吃醋地主动招呼她： “吉秘书，跟我坐一起吧。” 她到底跟曹兴旺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见过一面？ 曹兴旺这个老色鬼会放过这块天鹅肉吗？ 因为吃好饭后的安排，只有她和曹兴旺知道，所以她要跟吉小梅坐在一起，等会给她说悄悄话。 吉小梅一眼就看出，她就是曹县长说的美女局长。 曹县长要她今晚听从她的安排，但不要被人发现，更不能露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吉小梅一走进来，就有些紧张和拘谨。 查晓雯招呼她，她马上走到她身边，装作不知道查晓雯的样子。 “吉秘书，她是监察局的查局长。” 孙卫华像主人一样给她介绍。 “查局长好。” 吉小梅也挺灵活的，立刻叫了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娇嫩的脸蛋被几个人盯得通红。 吉小梅也是一眼就看出，那个一眼不眨盯着她的年轻人，就是曹兴旺说的大坏蛋。 可我看这个小伙子不错啊，既帅气阳光，又气质不俗，还一脸善良，根本看不出是个坏人。 曹县长怎么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这么年轻就能当科长，必定有过人之处。 之前，吉小梅在心里把郝枫想象成一个头顶生疮的大坏蛋，非常讨厌他。 谁想一见到他，她就改变了看法，甚至还芳心暗动。 郝枫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也被吉小梅的美貌和火爆身材惊艳到。 说实话，这个小美女是他生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年轻漂亮的美女，跟抖音上几个经常出现的美女一样迷人。 比他前女友，现在的吴艳红还要美丽，可能跟年轻时候的刘静岚差不多。 第76章 尴尬的饭局 可他心里非常疑惑，吉小梅只是一个公司的秘书，为什么要来陪查晓雯吃饭？ 刚才孙卫华把他也说进去，那是出于面子的客套话。 难道他们公司想偷税漏税，派她用美色公税务局领导的关？ 税务局领导怕监察局查他们，又让她来公监察局领导的关？ 这个关系不太顺啊！ 郝枫想不清，却对这个美女很感兴趣。 真的太漂亮了，帅哥更喜欢美女，一点不错。他一看到吉小梅，就惊艳得有些失态，眼睛不知道从她身上移开。 要是能跟她谈恋爱，他这生就知足了。 这几天，郝枫在微信里主动招呼吴艳红四次，吴艳红只回复一次： 你还是发给赏识你的女领导吧，发给我没用，我又没权提拔你，更没法帮助你。 郝枫发过去解释，她再也不回了。 郝枫不死心，给她连打三次电话，吴艳红也是一次都不接。 看来没有挽回的希望了。 现在这个吉小梅更加漂亮迷人，你配得上她吗？ 郝枫马上在心里劝说自己，你连婚房也买不起，这样的绝色美女能跟你处对象吗？ “他是监察局的郝科长。” 出于礼貌，孙卫华也介绍了一下郝枫。 “郝科长好。” 吉小梅毕竟做过头牌小姐，这种礼节性的场面话，她还是说得来的。 郝枫有些激动出声：“吉秘书好。” 他只是礼貌地回一声，不能多说话。 孙卫华介绍完，开始点菜要酒水。酒菜上来后，张金兴抢着给大家倒酒水，然后让局长高宝林致欢迎词。 高宝林端起酒杯：“来，欢迎监察局的领导，来我局检查指导廉政建设工作。” 大家都站起来碰杯，查晓雯应了一声：“谢谢二分局领导热情招待。” 大家碰杯，喝酒，坐下来吃菜。 郝枫没有出声，心里纳闷，下来检查指导廉政建设工作，怎么还要吃喝？ 关键是还请了一个绝色美女来陪酒，这不是监守自盗的违规吗？ 接下来，郝枫就成了局外人。他不参与主动敬酒，说话，只是不声不响坐那里吃菜。 桌上除了吉小梅外，其他人也没把他当回事，不敬他酒，不跟他说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郝枫则落得逍遥自在，正好只跟吉小梅眉来眼去，用眼睛饱餐美色盛宴。 吉小梅今天负有特殊任务，在穿着上也刻意作了一番打扮，尽量打扮得清纯脱俗一些，用一个纯朴青涩的女生形象吸引郝枫。 她穿了一件布拉吉收腰背带裙，上面被高胸撑开，下面是小喇叭缀花裙摆。整个人显得青春活泼，娇美靓丽。 美出高雅，美出清纯。 这正是郝枫最欣赏的美女类型，郝枫尽管觉得配不上她，却也心猿意马，眼睛粘在她身上，怎么也拔不下来。 吉小梅颀长的脖颈洁白如玉，衣领不高不低，只隐隐露出一条迷人的沟壑。 欲盖弥彰的朦胧感，更让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 他们在轮番给查晓雯敬酒，说恭维话，郝枫则与吉小梅在眉目传情。 吉小梅想到自己的特殊任务，心情越来越矛盾，却也不卑不亢地站起来给大敬酒。她当然先敬查晓雯，再敬孙卫东他们，最后再敬郝枫。 酒至中途，郝枫实在憋不住，便借酒遮脸，把心头的疑问说出来。 他看着把吉小梅请来的孙卫东问： “孙局长，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 他的问话有些突兀和生硬，热闹的酒桌顿时一寂。 孙卫东愣了一下，打出笑容：“郝枫，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 郝枫一脸认真：“现在税收方面，有优惠政策吗？” 几人都愣愣地看着郝枫，不知他是何意。 郝枫见孙卫东没有反应过来，只好点明：“也就是说，你们二分局有没有减税的权利？” 孙卫东脸色尴尬一凛，只得如实回答： “没有，现在税收管得很严，优惠政策都是全国统一的，省里也没权制订政策。” 郝枫淡淡一笑： “那我就有些糊涂，既然不能减税，新江集团的郭总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公司的美女秘书，来赔监察局领导喝酒呢？按理说，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包房里顷刻一片死寂，像没人一样。 原本融洽热闹的酒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孙卫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吉小雯打电话给他安排的，他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只得求救一般朝查晓雯看去。 查晓雯脸色顷刻阴沉下来，瞪着郝枫厉声喝斥： “郝科长，你是不是喝多了？” 郝枫一不做，二不休，淡淡说道： “我没有喝多，头脑很清醒，才有疑问的。二分局领导要是没有给新江集团减税，郭总为什么把吉秘书叫来陪我们？” 桌上众人更加难堪，脸色个个吓白。 吉小梅最为惊慌，俏脸立刻涨得通红。 大家都在看查晓雯，查晓雯没想到郝枫这个愣青头当众说这种话，大出洋相，便恼羞成怒，提高声音吼道： “郝枫，你懂不懂规矩啊？孙局长他们是出于好心，你却这样让他们难堪。真是年轻无知，真不知上面怎么把你空降来当二科科长？我后悔把你带出来。” 她要拿出局长的威严，还要掩饰心头的慌张，只好拼命说郝枫： “这是人之常情，孙局长他们对我们尊重，才这样做的，你却把好心当成了驴肚肺，以后还有谁敢接待我们？” 郝枫笑着顶了她一句： “接待也不能违规，我们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不能监守自盗。” 众人一听更加尴尬。 查晓雯觉得颜面尽失，恨不得去扇郝枫耳光，再把他赶出去。 怪不得曹兴旺要搞倒他，赶走他的，原来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 查晓雯气得高胸起伏，他不只是不懂官场规矩，还胆大包天，敢于当众顶撞领导，得罪下属，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赶紧想办法把他赶走，不然看来也要死在他手里。 她脸色铁青瞪着郝枫： “你说这是违规接待，那你走吧，这里有什么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 查晓雯停了停，歇斯底里发作了：“给我滚！” 第77章 他们弄不好就会擦枪走火 酒桌上的气氛紧张得要爆炸。 众人全都傻眼。 吉小梅最为疑惑和紧张：不是说今晚要把郝枫拉下水的吗？怎么又让他滚了呢？ 郝枫真想站起来，掉头就走，可他没有车子，怎么回去？ 再说，回去也还是查晓雯的下属，还要挨她的整。 要是被她找理由撤销科长职务，赶出监察局，那抓老虎的任务怎么完成？ 想到这里，郝枫决定以屈求伸，立刻打出笑容认错： “好好，算我说错。不好意思，查局长，还有各位领导，我毕竟年轻不懂事，心里有疑问，就直接说出来。得罪了你们，我向你们赔礼道歉。”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却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查晓雯想到今晚的特殊任务，看了吉小梅一眼，抹下面子改口： “看你年轻无知，就原谅你这一回。以后一定要改正，就是当了监察干部，人情世故总得有吧？连这个都不懂，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算了，继续喝酒吧，不要再说不开心的事了。” 查晓雯是这酒桌上的高最领导，众人都围着她转，她的自我感觉也特好，不是谈笑风生，就是发号施令。 三个男人不停地给她敬酒，是敬她的权力。而敬吉小梅，才是敬她漂亮。 但接下来，大家都闷闷不乐地只顾吃菜，不敬酒，也不说话，酒桌上的气氛十分沉闷。 终于吃完饭，孙卫东轻声问查晓雯： “查局，你们晚上住在这里吧？” 这时还不到八点钟，开车回去一点也不晚，可查晓雯假装犹豫一下，轻声回答： “我喝多了酒，不能开车，就住在这里吧。” 这是她精心策划的一个夜生活阴谋，怎么能回去呢？ 孙卫东给张金兴使了个眼色，张金兴马上心领神会走出去开房间。 郝枫看在眼里，却不能再反对。再提出反对，他估计查晓雯真的要气疯。 三星镇就那么大，镇上最好的宾馆叫三星大酒店。 离这个饭店不远，吉小梅的房间就开在那里，但她不动声色。 查晓雯见大家不注意，将头凑到她耳朵边说悄悄话： “你先走，等会我把他的房间号发给你。” “我看他对你很感兴趣，你按照曹县长的吩咐，拍下他抱住你的情景，你就逃出来。” 吉小梅警惕看着坐在对面的郝枫，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她跟查晓雯已经加了微信，在微信里聊过一次。 孙卫东下去买单，买完单上来，吉小梅马上装作就住在三星镇的样子，背着挎包跟查晓雯他们打招呼告辞： “查局长，还有孙局长，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们。” 她身姿优雅地跟大家摇了摇手，微微一笑，又看了郝枫一眼，才转身走出包房。 一会儿，没有级别的监察专员张金兴拿了两张房卡进来，交给查晓雯。 五个人下楼，孙卫华指给查晓雯看： “查局长，三星大酒店就在那里，离这里不到半里路，我们就不送了。” 说着与两人摇手告别。 查晓雯喝了酒，白嫩的俏脸上泛着酒红色，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但她没有醉意，头脑很清醒，故意冲郝枫没好气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郝枫有些尴尬地上前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查晓雯缓缓把车子开出去。 孙卫东三人看着他们的车子朝宾馆开去，面面相觑。 他们一男一女住在这里，晚上不会有事吧？ 三人心里都有这个怀疑，一个美女领导，一个帅哥部下，单独出来不太正常啊。 女领导看中这块小鲜肉了？ 可不对呀，看中的话，女领导怎么会如此凶狠骂小鲜肉呢？ 难道是有意做给我们看的？ 三人心里痒痒的，都想晚上去偷听他们。 查晓雯没了吉小梅的比较，也是非常迷人的。她脸蛋精致白嫩，身材像未婚女孩一样挺拔火爆，呈S形前翘后凸。 关键是一个美女上司要吃一个帅哥部下的小鲜肉，那是惊心动魄，值得一听的。 郝枫坐在女领导的车子里，却觉得很尴尬，也有些不安。 为了晚上的行动，查晓雯沉默了一会，求和一般主动出声： “今天，你不应该这样说话，连起码的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懂。” 郝枫没有应声。 他心里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但嘴上不能说出来。 很快就开到三星大酒店，查晓雯在场地上停好车，走出车子，把302房的门卡递给他： “你住302，我住306，隔你一间。” 郝枫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门卡，查晓雯有意抓了他一下手。 郝枫像被烫着一样，手猛地一缩，房卡差点掉到地上。 郝枫的心一阵乱跳，赶紧转身朝大堂走去。 查晓雯快步追上来，跟他一起乘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查晓雯开始装醉，摇晃着身子，为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作准备： “刚才，我听吉小梅说，她也住在这个宾馆里。” “她也住在这里？” 郝枫惊讶地张大口眼： “她不是新江集团三星分公司的秘书吗？怎么住在宾馆里？” 查晓雯冲他媚然一笑： “她是新江集团总部的秘书，今天是专门从县城赶来陪我们的。” “你还说这种话，多伤她的心？当然，主要还是伤孙局长他们的心。” 郝枫淡淡一笑：“原来这样，他们这么用心啊？” 查晓雯语气温和下来，带着亲昵的神情，唬着他压低声，跟他说悄悄话： “郝枫，你现在也是官场中人了，要懂些官场规矩。不然我把你带出来，要跟着你丢脸。” “嗯，查局，我知道了。” 郝枫温顺地应了一声。 从电梯里出来，郝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门前，他没有看见晓雯，就刷开门走进去。他好怕查晓雯把他叫到房间里去坐一会，再聊一聊，弄不好就会擦枪走火。 郝枫走进房间，连忙关上门。他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八点半。 他打开电视和空调，坐在那里看了一会电视，觉得今晚不会再发生什么，就去卫生间里冲澡，想早点上床休息。 郝枫冲完澡出来，只穿着一条短裤，就坐到床上边看电视，边玩手机。 第78章 小美女晚上来敲门 他想把今天的情况，发微信告诉刘静岚。 现在，他又只有刘静岚一个女人能聊天，倾诉心声了。 “叮咚。” 郝枫正要拿出手机，给刘静岚微信，门铃突然响起。 郝枫吃了一惊，以为查晓雯真的来骚扰他了。 他连忙穿上白衬衫，边扣纽扣边冲外喊：“谁呀？” “我，郝科长，你开个门，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门外竟然传来吉小梅的声音。 郝枫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但想到她的绝色美貌，郝枫几乎是下意识跳下床，穿上长裤，以最快速度系好皮带，走出去开门。 打开门，吉小梅披着性感的披肩发，浑身清香地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郝枫赶紧把她让进门，不敢关上，只把门虚掩在那里。 吉小梅也是刚洗好澡，身上还散发着朦胧的热气。 她袅娜着纤细的腰身，款步走进来： “郝科长，刚才孙局长给我打电话，把你的房间号告诉我。” 她先把查晓雯教她说的话说出来： “我就住在这个宾馆里，他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从县城专门赶过来，陪你和查局长吃饭。” 郝枫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让她在后窗口的圈椅上坐下： “你坐，其实也不用解释，我只是随便说的。” 两人一坐下，两双饥渴的眼睛就对到一起。 看得出，吉小梅对他也是很感兴趣的，郝枫被她火热的目光盯得身子震颤。 吉小梅边凝视着郝枫边用温柔的声音，把曹兴旺教给他的话说出来： “郝科长，新江集团是民营股份制企业，下面有个实业，就是南江新能源电力公司。” 郝枫很是意外，眼睛一亮： “开发区那个发电厂，就是新江集团的实业？” “对，县政府招商引资的时候，给了我们公司许多优惠政策，包括税收。” 吉小梅没有去新江集团上过班，所有情况都是曹兴旺告诉她的： “可现在这些优惠政策却迟迟得不到落实，主要是免税和减税方面，这对新江集团影响很大，一年起码相差七八千万。” “所以我们一直在催问税务局相关领导，也公过他们的关。当然没有送钱什么的，只是请他们吃顿把饭。但税务局领导怕受到监察局查处，所以让我来陪你们吃饭，想公一下你们的关。” 郝枫若有所思，将信将疑： “哦，原来这样。可其实，公我们的关，是没有用的。” 郝枫原则性很强，实话实说： “你们如果违规偷税，县税务局哪个领导敢包庇不查？他要是拿了你们的好处，监察局肯定要追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吉小梅一愣，随后媚然一笑： “你这么厉害？怪不得。” 她差点失口说出“怪不得曹县长要搞你的”的话，赶紧收口改言： “怪不得你刚才在酒桌就这样说话，弄得我们好尴尬。” 郝枫想到那个安全事故，随口问： “你们发电厂工地发生这么大的安全事故，损失很大吧？” 吉小梅愣住。 他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连新江集团总部去都没去过。但她也很机灵，马上含糊回答： “那当然，损失很大的，所以郭总想通过减税，弥补一些回来。” “这是不可能的。” 郝枫想再探问一些秘密，譬如，他们公司是不是曹兴旺引进的？在招商引资上，他们给了曹兴旺几个点的回扣？发电厂工程是不是曹兴旺介绍中的标等等。 但他知道，吉小梅只是一个小秘书，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就是他是郭斌斌的小蜜，也不一定知道，就忍住了没有问。 吉小梅的解释，郝枫一大半是相信的。 她解释完了，应该走了，郝枫心里却非常矛盾：既希望她走，又希望她再坐一会。 吉小梅太美艳，郝枫心里很是喜欢。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可爱的小美女，郝枫是男人，也不能例外，他甚至冲动得想扑上去抱吻她。 这个小美女就晃在她面前，肌肤洁白，上身高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透明，两条粉藕似的胳膊泛着弹性的光泽，裙摆下伸的两条白大腿更是丰腴迷人。 吴艳红已经不理他了，他现在又没了女朋友，所以心里好希望能与他交往下去，想问她要联系方式。 可他一想到自己的家境，就没了底气，按捺住发痒的心，手和嘴，坐在那里不动。 他不好赶她走，又找不到话说，只是沉闷坐在那里，两人都很尴尬。 吉小梅心里比他还要矛盾。 刚才，查晓雯在电话里叮嘱她，她进入郝枫房间后，要把房门虚掩在那里，跟他聊了几句后，就发微信给她：你出来。 查晓雯收到她的微信，马上走出房间，候在他的门外。 吉小梅立刻把郝枫诱到电视机前，背对着门，引诱郝枫拥抱她，查晓雯用手机偷偷拍下这个镜头，就算完成任务。 现在吉小梅已经解释好了，她应该要按照这个程序进行操作。可她心里被郝枫的年轻帅气，坦率认真，正直善良等品行吸引，对他很有好感，有些不忍心陷害他。 她很想跟他正式恋爱，可想到自己已经是曹兴旺的女人，没有资格再跟他谈恋爱。 而且曹兴旺还说他家很穷，从他身上的行头看，确实不富裕。 衣服穿的工作服，也就算了。他拿的那个黑包，是劣质的人造革皮的，有些地方已经开裂，最多也就一百多元一只。 他脚上的皮鞋，也是一双很旧的劣质鞋，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元。他身上所有东西加起来，都没有一千元。 而曹兴旺拿的那只皮包，他说都要值三十万。别墅里随便一件奢侈品，就是几十万。只是曹兴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又有家小，不能给她名分。 吉小梅心里矛盾着，垂头坐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好。 她忽然想起现曹兴旺的一个叮嘱，连忙挺了挺自己的傲娇，冲他媚然一笑，拿出手机： “郝科长，我们扫个微信吧。” 第79章 她装醉酒自设绯局 郝枫好高兴，求之不得啊，立刻拿出手机跟她扫微信，再互存手机号码。 加好微信，两人还是没话说，坐在那里沉默。 这时，吉小梅拿在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来了一条微信。 她按开一看，是查晓雯发来的： 怎么还不行动？ 吉小梅如梦方醒，身子一震，连忙给他回复：好，你出来吧。 一走出去，她就站起来，走到电视机前，面对门站在那里不动。 郝枫以为她要走，也跟着站起来。可他见吉小梅又亭亭玉立地站在电视机前，低下头含羞咬唇，一副索吻的神情，格外迷人，就有些激动，走到她前面，近距离看着她问： “吉小梅，你怎么啦？” 他的胸口只要再往三四十公分，就要碰到她的高胸了。 这个站姿正是吉小梅和查晓雯需要的，郝枫只要再往前走一点，最好张开双臂抱上去，已经候要门外的查晓雯，就能马上拍下郝枫拥抱一个女孩的背影。 吉小梅感觉查晓雯已经到了门外，猛地抬头，只见查晓雯正将门轻轻推开，把手机对准他们，拼命给她使眼色，让她主动投入他怀抱也行。 吉小梅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凝视着面前的郝枫，往他面前轻轻移过去，嘴里嘤咛： “郝科长，其实，我心里对你很有好感，你抱一下我好吗？” 郝枫正激动得热血沸腾，心里在为要不要拥抱她进行思想斗争，忽然听吉小梅这样说，心头一跳，感觉不对，立刻放下已经抬起来的双臂。 吉小梅见状，知道她的索抱话反而吓着了郝枫，正要往前扑入郝枫怀抱，郝枫机敏地往右侧闪开身体。 “嚓。” 门外的查晓雯却已经按下手机相机，拍到的只是吉小梅的正面照，郝枫根本不在里面。 手机没有发出声音，郝枫也没有发觉，但门外的查晓雯连忙缩回手，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 她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气得胸脯呼呼起伏。她呆了一会，连忙拿出手机给吉小梅发微信： 你动作太慢了，这次行动失败了，你回房间去吧，以后再想办法。 吉小梅收到查晓雯的微信，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郝科长，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着有些尴尬地往门口走去。 “好的，吉秘书。” 郝枫还是把她送到门口，看她朝楼梯口走去，才轻轻关上门。 他也一屁股跌坐到床沿上，心里的热血还有沸腾： 吉小梅真的喜欢我吗？她为什么主动要我拥抱她？ 难道我神经太敏感，错过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想不清，只好上床看电视，可头脑里却乱得怎么也看不进去，被吉小梅吊起来的体内大火也没有熄灭，他的身心都说不出的难过。 查晓雯坐在房间里想了想，决定实施第二套方案。 机会难得，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再说时间上也不能拖。 曹兴旺的防查，她的扶正，都需要抓紧时间。 说干就干，她马上去包里把另一个手机拿出来，寻找安全的拍摄点。 她在想，把郝枫诱到房间里，怎么才能拍到他搞女人的情景呢？ 最好拍到他主动骚扰女人，甚至强迫女人们才行，可郝枫怎么可能主动？ 郝枫是块小鲜肉，本身就特别害羞青涩，再加上受过惊，对她有防患心理，肯定不会主动。 只能装醉，让郝枫过来伺候她，她伺机把他拉上身，拍着他在床上搞女人的背影，也能把郝枫撤职赶走，但千万不能拍下她自己的脸。 这样想着，查晓雯就在房间里反复测试手机拍摄的角度。 最后，她终于确定一个她认为的最佳角度，把手机竖放在后窗子的窗台上，用两块窗帘把它遮住，中间只露出自拍的镜头。 调试好手机的角度，查晓雯去把房间门打开，虚掩在那里，然后将上身白衬衫上面的两粒纽扣解开，露出大半个峰峦。 房间里早已开了空调，空气很是凉爽。 查晓雯仰躺在到床上，用被子盖住下身。就是今晚真的吃下这块小鲜肉，她也要冒险行动。 查晓雯激动地想，正好一举两得，既品尝一下一个帅哥的滋味，又达到打败对手的官斗目的。 做好准备工作，查晓雯拿出自己日常用的那部手机给郝枫打电话，声音低沉沙哑，装出醉醒醒的样子： “郝科长，快来帮帮我，我难过死了，要呕吐。” 郝枫坐在自己的床上，正在给刘静岚发微信，接到查晓雯的电话，吃了一惊： “啊，查局长你喝醉了？好好，我马上过来。” 查晓雯毕竟是他顶头上司，女领导，他对她再有意见，也得过去帮她。 郝枫马上下床，快步走出去，到门口拔了门卡，关门走出去。 他走到306房门前，见门虚掩在那里，推门走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他快步走到查晓雯床前一看，呆住。 查晓雯一副醉态地仰躺在床上，两眼迷离，春光大泄，一片洁白。 她嘴里在轻哼，神色十分难过。 “帮我倒杯水，我渴。” 查晓雯的声音低弱柔糜。 郝枫连忙帮她去倒了一杯矿泉水端过来，送到她头边，弯下腰去看她： “查局长，你喝水。” 查晓雯半睁开迷离眼，往外侧过身，用左手拿杯子，装作抖着手拿不稳的样子，让郝枫帮她拿，这样郝枫就只得一直弯下腰。 这个姿势正好把她的风景尽收眼底，郝枫鼻血上涌，体内刚刚被吉小梅点燃起来的火焰又被引旺，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郝枫咬牙切齿地拼命忍着，把脸偏向一边，不看她那里。 查晓雯紧紧抓住郝枫的手，怕他跑了似的，“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子水。 她放掉杯子，却依然拉住郝枫的手不放，声音更加娇柔： “你帮看看，我衣服上是不是吐到脏物？” 其实她根本没呕吐，只是把一只垃圾篓放在床前，里面没有一点污物。 郝枫以为她真的吐了，把头凑到胸口上去看。 查晓雯见时机成熟，猛拉郝枫的手，郝枫冷不丁往前一扑，正好扑在她怀里，脸完全埋进她的波浪。 “啊！” 郝枫惊叫一声。 第80章 竟然拍到自己疯狂的视频 下意识从她那里抬起头，想支撑着站起身，却被查晓雯死死勾住脖子，再把他的右手引向一个地方，郝枫彻底失控，完全沦陷...... 查晓雯竟然比郝枫还要激动，控制不住地帮助他，还用身体鼓励他，用声音刺激他..... 郝枫仿佛进入到云雾之中,也像做了一场春梦一样。 梦醒后,他吓了一跳,赶紧下床,拾了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开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跌坐在自己的床上，想想感觉不对，查晓雯又在设绯色迷局吧？ 不，这是一个绯色真局！ 她是来真的，硬把他拉上身，然后她自己也很激动，抱住他拼命动。 她是真的激动，还是装出来的呢？ 郝枫疑惑地想着，感到有些后怕，我是不是上了她的当？ 即使不是绯色迷局，他也为自己失贞在这样一个女领导身上而感到后悔，甚至气愤。 他气得真想扇自己耳光，要是查晓雯用手机拍下这个情景，你就彻底完蛋了。 要是失贞于刘静岚，他就不后悔，再坏的后果，他也可以承受。甚至还高兴和庆幸，因为刘静岚是他心仪的红颜。 现在却沦陷在他讨厌的女领导身上，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郝枫靠在床背上，一点快乐的感觉都没有，只有担心和后怕。 这边房间里，查晓雯见郝枫逃走，连忙从床上起来，衣服也顾不上穿，就去后窗台上拿手机。 今晚我成功了，一举两得啊！ 查晓雯高兴极了，肯定拍到郝枫在床上干女人的镜头，回去就可以撤销他职务，开除他公职。 她为曹兴旺立了一功，帮他消除了后顾之忧，也为自己扶正创造了条件。 查晓雯一边激动地想着一边坐到床上，打开手机里的录像视频看起来。 “啊？” 她一看就惊叫起来。 视频进入正文后，竟然跟那种片子一样，里面全是不堪入目的镜头。 让她震惊和羞愧难当的是，她的脸始终出现在里面，而且全程主动，比郝枫还要激动。不仅身体起伏，声音变调，还有强拉郝枫上身的镜头。 “这怎么拿给人家看啊？” “啪！” 查晓雯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气得在心里拼命骂自己：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怎么会这样激情四射？简直就像一个荡妇！”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吗？怎么就忘了有一只手机在那里自拍吗？” “呯！” 她狠狠地将手机甩在地板上，手机迸裂成好几个碎片。 查晓雯气得要发疯，但已成事实，她也无可奈何。 她呆呆地坐了好一会，才去卫生间里冲澡，想把身子的不洁气息全部冲掉。 冲完澡，她坐到床上，不敢给曹兴旺发微信说今晚的事，更不敢说真话。 唉，现在拿什么搞倒郝枫？搞不倒他，曹兴旺有危险，她也没有机会扶正。 郝枫这混蛋难道是个不倒翁？怎么一次也搞不到他？ 还是从工作中抓他把柄，让查光辉一起留意他，或者制造工作迷局，让郝枫上当。 曹兴旺让吉小梅跟郝枫谈恋爱，用昧色婚局搞他，也是一个办法。 查晓雯绞尽脑汁，想着整郝枫的办法，想想就气呼呼地躺下来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郝枫起床后，还是有些尴尬，悔意没有全部消退。 他还心有余悸，怕查晓雯昨晚拍了他的不雅视频。 郝枫也有些不敢面对这个女领导，昨天晚上无意中得到她的身子，换一个角度说，是被这个女领导偷吃了小鲜肉。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尴尬的。 洗刷好，郝枫还是硬着头皮去喊女领导吃饭： “查局长，吃早餐了。” 他要看查晓雯的反应，到底有没有拍到他的不雅视频。 查晓雯不声不响打开门走出来，郝枫有些不安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查晓雯的脸色只是有些诡异和阴沉。 走在去餐厅的路上，她白了郝枫一眼： “你个小色鬼，昨晚趁机占了老娘便宜，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郝枫马上压低声喊冤：“查局长，是你拉我的，怎么说我占你便宜？” 查晓雯两眼一瞪，凶巴巴地喝斥： “谁拉你啊？你敢乱说，小心我扇你耳光！” 听她这样说，郝枫就知道她没有拍他视频，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们吃好早饭，就打道回府吗？” 查晓雯想了想，淡淡说道： “既然出来了，就去大江机器制造厂看一下吧。它是北部地区最大的县属国企，看那里的廉政建设搞得怎么样？” “好的，一切听从查局长安排。” 郝枫在表面上变得乖顺了一些。 查晓雯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你尝到了甜头，还想馋老娘身体？哼，没门！ 吃好早餐，回到房间，他们刚要拿了东西出去退房，张金兴拎了两个礼品袋走进查晓雯的房间： “查局长，孙局长让我给你们一人送一份土特产。” 查晓雯一见有礼品，马上眉开眼笑道： “孙局长这么客气？好好，我们收下。小张，代我谢谢孙局长。” 郝枫打开礼品袋一看，惊叫起来： “这哪里只是土特产啊？里边还有两瓶什么酒，两筒茶叶，价格不菲啊。” 他抬头看着查晓雯：“查局长，我们不能收吧？” 查晓雯一愣，然后看了有些尴尬的张金兴一眼，嗔怪郝枫： “郝科长，你也太死板了吧？收些土特产，有什么啊？” “小伙子，做事要灵活。他们的一片心意，我们要领，不然他们会生气的。” 郝枫不敢再出声，心里却还是腹诽不已： 在局里学习和下去检查时，你们这些领导嘴上都是怎么说的？不能吃请收红包，不能收受礼物......你们说的跟做的怎么两个样？ 查晓雯根本不顾郝枫的反对，谢过张金兴，就与他告别出来。 开车在路上，郝枫对查晓雯说道： “查局长，这些礼物我不要，你拿两份吧。” 查晓雯皱眉骂道：“你别给我丢人现眼装正经，收些小礼物，怕什么？” 郝枫摇头否定，但没有出声。 第81章 他竟然钱色俱得 查晓雯开车去大江机器厂，跟负责纪检工作的副厂长见了面，谈了半个多小时，就告辞出来，开车回县城。 到了县城，查晓雯在与郝枫分开时，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嘴巴给我闭紧点，昨天晚上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别想再在监察局呆下去。” 郝枫赶紧回答：“查局长，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我保证守口如瓶。” 查晓雯走出驾驶室，把车子后备厢里的礼物塞给郝枫，才开着车子朝家里驶去。 郝枫只好用手机叫网约车，把礼物送回租屋。 这是他当干部以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搭了查晓雯的福才拿到的，要是不跟着查晓雯一起走，肯定不会有。 回到租屋的第一件事，郝枫就是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查看网上的招标信息。 没有看到东方广场的招标公告，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在三星镇，房间里没有电脑可以上网，他心里急死了。 查晓雯回到自己家里，想了想，才给曹兴旺打电话。再尴尬也要打，曹兴旺在等她电话，再作下面的安排。 “兴旺，我们回来了。” 查虹雯有些难堪开口。 “情况怎么样？” 曹兴旺急切追问。 说明吉小梅还没有把情况告诉他，她没有诱惑成功，大概也是不好意思说吧。 “唉，又没有弄成。” 查晓雯叹息一声：“对了，吉小梅没有向你汇报？” “没有，我上午太忙，也没顾得上打电话问她。” “开始，吉小梅行动太慢，她已经走到郝枫房间里了，我也走到门外，把手机对准里面准备拍摄。” 查晓雯选择性地汇报： “可吉小梅站在郝枫面前，迟迟不动。郝枫也不知为什么，张开双臂要抱上去，却突然又放下来。” “我急死了，后来见吉小梅要扑进郝枫怀里，连忙按手机，郝枫却又突然闪开身子，我只抓拍到一张吉小梅的正面照，郝枫不在里边。” 曹兴旺沉默着，显然在生气。 “我不死心，决定不顾一切亲自上。” 查晓雯还要在曹兴旺面前表功： “我只好装醉，打电话给郝枫，让他过来帮我。他是过来了，却非常警惕，只给我倒了一杯水，就赶紧走了，我拉都来不及拉他。” “我把手机放在后面的窗台上，镜头对准床上自拍，以为能拍到的，却也是没有成功。” 曹兴旺听到这里，才生气地骂了一句： “都是没用的东西，精心策划的一个局，又被他轻松破解了。” “唉，你知道我为了把吉小梅弄到三星镇，花了多少精力吗？给她反复说情况，教她如何行动，叮嘱她要注意什么。” “我又给郭斌斌打了好几个电话，花了这么多精力，动用了这么多关系，最后还是一场空。” 查晓雯做着鬼脸，心里内疚，不敢出声。 “现在我们怎么办？” 曹兴旺担忧追问：“郝枫这混蛋，肯定在暗中搞我们的证据，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查晓雯也小心翼翼说道： “兴旺，我这边现在只有在工作上找他的茬子，或者给他设工作迷局，女色味局看来弄不成。” 曹兴旺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们双管齐下，从两面夹击他。你那边从工作上下手，我这边还是在女色上花工夫。我先让吉小梅去倒追他，然后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嗯，好，兴旺，就这样定。那，你看我的扶正，还。” 查晓雯还是念念不忘扶正当局长，因为她尝到了权力的甜头。 副局长就很吃香，好处多多，要是当了正局长，会更加实惠。 这次出去，人家对她这个副局长多尊重，多巴结，热情招待外，还送礼物。 她回到家里，把袋子里的礼物一一拿出来看了看，总共八样东西。尽管都看不出价格，但凭她识货的眼力，一看就知道，茶叶是顶级好茶。两瓶至尊梦之蓝，也蛮贵的。八样东西，总价不会少于一万元。 郝枫这个小色鬼，这次带她出去，竟然钱色俱得，美得他！ 哼，看我回来后怎么收拾他！ “你还在想着扶正？一天到晚只想你自己的事。” 曹兴旺终于把不满情绪发泄出来：“不把郝枫搞倒，我有安全可言吗？我不安全了，还怎么帮你扶正？” 查晓雯被他骂得有些恼火，可也觉得他说得对： “对对，兴旺，我明白了，还是要把郝枫这颗地雷挖掉，再做其他事。” 挂了电话，查晓雯没有睡意，呆呆地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挖空心思地想着整郝枫的办法。 与此同时，郝枫也在想着抓老虎的办法。 但目前，他只能在招投标上想主意，别无他法。 他权力太小，又被人监视，不可能公开去调查老虎的犯罪证据。 不要说去查老虎，就是建议对江滨的小老虎施国宏实行双规，都没有通过。 他要是敢公开去查老虎，马上就会被老虎吃掉。上次，他只是到工地上问了一下，就被人用车子逼入河中，差点淹死。 后来他听说，向他泄露信息的工地负责人华松林，被新江集团找了个理由开除了。 可见曹兴旺的势力有多大！ 真是鸡蛋在跟石头碰啊！ 可现在他已经碰了，不碰不行，就是碰得粉身碎骨也要碰。 过了三天，真的到星期五快要下班的时候，江滨县东方广场工程才在国家招标网上公布招标信息，报名截止时间是下星期一下午五点钟，而且以八十万元投标保证金打到招标单位账上为准。 我的天，操作的人真的在这上边动了脑筋： 让符合条件的建筑单位看不到这个信息，就是看到，也来不及报名。 报名单位少，他们暗中决定的中标单位压力也就小，发生意外情况的可能性也小。 郝枫立刻打电话给杨兴邦： “杨总，那个领导告诉我，东方广场招标开始了，你先在网上报名，下星期一下午下班前，必须把八十万元投标保证金打出去。” “国家招标网已经有了？” 杨兴邦一听是领导告诉郝枫的，马上来了兴致： “他们设定的条件是什么？” 第82章 他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郝枫镇静回答：“你打开招标网，上面都有。” 郝枫不是建筑内行，不知道业主在设置招标条件上有什么讲究。 杨兴邦有些不安道：“你那领导真正有关系的话，应该根据我们公司的情况，设定招标条件，这样我们才好中标。” 郝枫愣住。 他根本没有这样的领导，骗他的，怎么办？被他发现，他肯定不会参加投标。 “我跟他说了，也把你们公司的彩本给了他，他让业主按照你们的情况，设定的招标条件。” “好，那我马上报名，再把投标保证金打出去。” 杨兴邦一听，兴趣更足。 ...... 县长办公室。 曹兴旺坐在办公桌前，也在查看国家招标网上的东方广场招标信息。 他一连看了两遍，才拿出手机给江滨县城市投资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江滨东方广场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季吉祥打电话： “季董，这次东方广场的招标条件，是不是根据江滨建设集团量身定制的？” 季吉祥一愣，随后镇静回答： “曹县长，我们已经尽量考虑。但因为东方广场是一个普通的土建工程，最高的两幢楼也只是三十二层，只是两个城市雕塑不同一点，不能在资质等方面设定特殊要求，不然会被人质疑的。” 曹兴旺严肃起来，用县长的权威口气说道： “季董，我跟你说，东方广场是政府形象工程，也是财政资金占大股的工程，所以必须让我们自己的国企中标，江滨建设又是特级资质，肥水不外流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季吉祥应声： “曹县长，这个我明白，但形式上必须公开招投标，也就是不设标底，资格后审。完全根据当场各单位报出来投标价，推算出来的标底打分，这就有不确定性，谁也把控不了。” “就是在组建评标小组的时候，我物色七个人，对江滨建设有利，也没办法控制这个标的。而商务标占分一般都是百分之七十，支持标只占百分之三十。” 季吉祥实事求是地说着难处： “而且县监察局会派员全程监控整个招标过程，要百分之百让江滨建设中标，很有难度，简直不太可能。” 曹兴旺霸道出声： “我不管这些，你必须保证江滨建设中标。这个工程现在预估是八个亿，最后很可能超过十个亿。这对我县财税，也是一笔不下的收入。” 他口口声声说的是集体利益，其实真正考虑是他个人的好处。 他想在县长的位置上最后捞一票后，通过上面的关系，调到市里，或者其他地方。最好是升半级，当副市长。实在不行，当正处级其他干部也行。 他已经被郝枫盯上了，在江滨呆下去，看来有危险。想搞倒郝枫，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曹县长，我只能说尽力，但不能保证。” 季吉祥知道曹兴旺的真正用意，可他们不是利益同盟，他想让自己介绍的单位中标，他一个人拿回扣。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拿一个点，就是一千万。 曹兴旺把能说的话都说到，不能再给他加压了，就有些不快地挂了电话。 他心里有些着急，不打这个电话，他就拿不到好处了。 他马上拿出手机，给施国宏打电话： “施总，这次东方广场招标，不设标底，资格后审，你们怎么中标呢？” 曹兴旺没有搞定业主，又是公开招标，这个工程不能算是他介绍的。可他还是要插手，凭借他与施国宏的关系捞好处。 “刚才，我给季吉祥打电话，要他必须让江滨建设中标，肥水不外流。他说公开招标，不设标底，资格后审，很难保证。” 施国宏知道他打这个电话的用意，想了想说道： “曹县长，我刚才看了招标公告，报名时间设置得那么短，绝对有人想让他介绍的单位中标，我们江滨建设这次看来有危险。” 施国宏见曹兴旺还是贪得无厌伸手要好处，看在他是县长的面子上，想成全他： “曹县长，我有个让江滨建设中标的办法。” 曹兴旺心里一亮：“什么办法？” 施国宏告诉他： “如果采用资格前审，就有个入围关，招标单位负责人就有选择权，就会存在舞弊情况。” “一般招标，都是入围九到十三五家单位进行竞争，最后一家中标。只要从内部弄到标底，中标的可能性就很大。” “现在采取资格后审，就是只要报名，都可以进行竞标。这样，我们就可以多借几家资质报名。如果借十家，十家中不管哪一家中标，都是我们的。要是总共二十家报名，我们中标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五十。” 曹兴旺高兴地叫起来： “那你快借资质，多报名啊。” 施国宏笑了：“曹县长，那样的话，工作量会很大。如果是十家，我们就要做十份标书，打十份投标保证金。而且借资质，也不是那么容易借的，关系绝对好，才能借给你。” 曹兴旺又用命令的口气道： “再难，也要多报几家，越多越好，要确保江滨集团中标。” 他太霸道，吃心太重，却还要讪讪解释： “你们中标，肥水不外流，县财政也有收入。” 施国宏揭穿他心思似地笑道： “曹县长，你也不要急，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我们江滨中标，我都给你百分之二的回扣。” 曹兴旺一愣，随后跟他讨价还价起来： “国宏，百分之二，是不是太少了点？我也不多要，你就给我百分之三吧。” 施国宏一听，头直摇，心里也有些反感，你的吃心也太重了吧，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一个县长，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害臊！ 可他嘴上还是委婉说道： “曹县长，这个工程不能算是你介绍的。再说，我们借资质多报名，或者采取包标的方式，确保中标，是要多花很多钱的。” 曹兴旺一听，也作了些让步： “好好，国宏，我让半个点，等于拿出五百万，给你作为运作的费用，总够了吧？” 施国宏摇头叹息，他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第83章 他开始怀疑女领导 “五百万？不一定够。真的，曹县长，要是包标，我们每一家都要贴钱的。” 曹兴旺只好忍痛割爱，再作些让步： “行行，我再让零点三，国宏，你就给我百分之两点二吧。十个亿，你只要给我两千两百万就行了。” 施国宏无奈同意：“好吧，曹县长，说这样说定。” 曹兴旺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个电话打到两千二百万，这个电话打得值！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郝枫在严密关注这次招标活动的情况，并对杨兴邦提出要求，他要全程参加中海建工的投标活动，做商务标和技术标除外。 郝枫非常希望能以监察官的身份参加这次活动，这样就更加名正言顺。 这天上午，他悄悄去问局长宋汉章： “宋局长，这次东方广场招标活动，我们监察局是谁去现场监督的？” 宋汉章一脸认真告诉他： “这次招标活动很重要，纪委郭书记要求我们派出一个强有力的监督小组，全程参与，防止腐败。” “我们商量了一下，人员已经确定。负责人是副局长查晓雯，组员是执法室主任范明伟，还有一个，是查局长亲自点将的查光辉。” “啊？” 郝枫下意识惊叫起来。 宋汉章不解地问：“怎么啦？” 郝枫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解释：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查局长怎么不让我去，倒叫查光辉去。” 宋汉章微笑打量着他：“查局长说，查光辉督察经验丰富，也老练。”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句： “她还说，这次下去检查工作，带你出去，是带错了。” 郝枫心头一跳：“带错了？” “对，她说一是不应该带你，而应该带执法室的同志去，这是职责范围上的错误。二是你太年轻，一点也不懂事。下去竟然乱说话，丢监察局的脸，也弄得她很尴尬。” “是吗？” 郝枫心里一阵发紧，只得把真相说出来： “宋局长，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到了三星镇，税务二分局的人，简单汇报了一下工作，就请我们到饭店里去吃饭，还请一个美女来陪我们。” “请美女陪你们？” 宋汉章惊讶地张大眼睛： “查局长是个女人，怎么会请美女来陪？陪当然是陪她，不可能陪你吧？” 郝枫压低声，神秘道：“我也搞不懂，我只是在饭桌说了一句，我们是下来检查工作的，应该吃工作餐，不应该到饭店里吃豪宴，还请美女来陪。” “查局长就冲我发火，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还当众对我大吼，你给我滚！” “还有这样的事？” 宋汉章也惊讶极了：“她让你滚？” 郝枫往门口看了一眼，有些害怕地压低声： “宋局长，你不要说我说的。不不，这事不能说。你心里有数就行，一说，她就知道是我反映的。” 宋汉章也压低声：“我知道。” 他停了一下，又问：“你还发现什么没有？譬如收受礼物，她说了什么话？没关系的，郝科长，你跟我说，我替你保密。” 郝枫愣住。 宋局长好像对查晓雯的作为有所觉察，对她的野心也有所提防，他跟查晓雯应该不是利益同盟。 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反腐抓虎工作就顺利多了。 可郝枫还没有搞清楚宋汉章跟曹兴旺的关系，所以不能太大胆，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 “宋局长，别的我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监察专员张金兴来给我们一人送了一份礼物。” “我不敢要，我说查局长，这礼物我们不应该收，她又把我说了一通。我只好说，那你拿两份吧。她把礼物放在车子后备厢里带回来，下车时硬是给了我。” 宋汉章更加感兴趣：“什么礼物呢？” 郝枫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总共有八样东西，我估计，应该有上万元。这是我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礼物。” “宋局长，我把它上缴局里行吗？但你不能让查局长知道，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跟她相处？她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分管领导。” 宋汉章用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着，考虑这个问题： “你先放着，以后再说。这事暂时也不能说出去，不然对你绝对不利。” “她已经对你意见很大，上次你被警察抓进去，她极力主张撤销你职务，提拔查光辉当科长。我感觉太急了点，就让她加了代字。” 郝枫惊得口眼大张： “这是她的主意？她却跟我说，是监察局领导班子的主张，她是极力帮我说话的。” 宋汉章摇头：“全是反话。” 郝枫呆住。 我原来是不认识查晓雯的，调来当科长后，又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难道真是看中我这块小鲜肉？郝枫摇头否定，应该不会。 从查晓雯两次诱惑他的情况看，根本不像刘静岚那样，对他有好感，有真情，而是直奔主题。她应该有什么目的，很可能搞了偷拍，只是没有成功。 难道她跟曹兴旺有关系？ 郝枫之前也怀疑过，但不是很强烈，今天听宋汉章这样一说，他感觉越来越像。 查晓雯是不是就是曹兴旺的暗中情人？ 他听说过，查晓雯曾经跟曹兴旺在一个乡里工作过。 看来得更加小心查晓雯！ “郝科长，你没事吧？” 宋汉章见郝枫发呆，玩味问了一声，又话中有话说道： “她是你漂亮女领导，只是比刘县长稍微差一些，嘿嘿。” 郝枫心头大惊，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我很好。” 郝枫笑着说了一句，赶紧站起来告辞。 再不走，他的嫩脸快要挂不住了。 他回到办公室，坐下来有些紧张地想，查晓雯如果真是曹兴旺情人，他就更加危险了。 “查科长，这次东方广场招标，查局长让你去现场监督？” 郝枫看着坐在他前面的查光辉问。 “对，有什么不妥吗？” 查光辉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和语气都有些反常。 “没有，我只是问问。” 郝枫说了一声，又补充：“这应该是督察室的职责，查局长叫你去，我觉得好奇，才问一下，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第84章 激动赴约 他心里则想，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出现招标活动现场，不然一眼就会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 “郝科长，你这样说不对吧？上次查局长带你出去检查工作，也不是你的职责范围啊。” 郝枫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查光辉的态度也也变了。 “两个科长终于争风吃醋起来了。” 陆玲玲暧昧一笑，掉头看了郝枫一眼： “我就是想，两个科长，就能一直相安无事吗？” 既是劝架，又是嘲笑。 郝枫不再出声，他敏感地意识到，查晓雯已经找查光辉谈过话了。 这时，郝枫放在办公桌的手机一阵震动，收到一微信。 他以为是刘静岚发来的，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吉小梅的微信： 郝科长，你好啊。 我回来后，一直忘不了你，就想跟你见个面，再聊聊。 你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郝枫一看，激动起来。他正在憋闷，一个绝色美女来倒追他，就像打了一针鸡血一般，浑身来劲，也心明眼亮起来。 他立刻给她回复： 好的，吉秘书，但还是我请你吧，哪里有女生请男生的道理？ 在哪里见面？什么时间？你定吧。 发过去以后，他也有些紧张地等待回复。 吉小梅仿佛有意吊胃口似的，没了回复。 郝枫有些着急，却不好催她。 过了半个多小时，吉小梅才发来回复： 我在网上搜索饭店，我们就到梅园邨大酒店吃饭吧，六点钟，在门口碰头，你看行吗？ 郝枫收到她的回复，开心泛上一股甜情蜜意： 好的，不见不散！ 郝枫已经被吉小梅的美貌迷住了，不再考虑自己的家境和目前的处境，只想跟她见面。 要是能追到吉小梅，比吴艳红更好，把天仙般的美女吉小梅带回老家，肯定会引起轰动，村里的乡亲都会跑来看，他父母肯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五点钟，郝枫第一次准时下班，拎了包走出去。 他没有车，只能骑自行车去赴约。 自行车骑得慢，他要早点出发。另外，他要赶到饭店订个包房，不能跟绝色美女坐在下面的大厅里吃饭，被人看到也不好。 他还要提前去看一下菜单，不要菜价太贵，他付不起钱就尴尬了。 郝枫在马路边用力蹬着自行车，看着街上排着长龙的车子，心里很羡慕，也禁不住自卑起来。 你连车子也没有，还想追求美女秘书吉小梅？ 郝枫在心里劝着自己，还是不要去吧，她知道你的家境后，不可能跟你谈的。 可他的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仿佛被一个强大吸力吸着一样，只顾往开骑去。 骑到梅园邨大酒店一看，这是一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名牌连锁饭店。 郝枫把自行车停在边上的车棚里，锁好，走进饭店，拿起菜谱翻看。 一看傻眼，菜价很贵啊。 要是吉小梅尽拣高档菜点，这一顿饭起码吃掉他半个月工资，他有些肉疼。 但已经来了，而且跟吉小梅约好，他不能再换饭店，就是把身上的钱全部吃光，也要请她吃饭。 “给我弄个小包房，我们只有两个人。” 郝枫也装出财大气粗的样子，对穿紫红色唐装的迎宾小姐说道。 小姐把他领到二楼，推开一个包房：“先生，这个怎么样？” 郝枫问：“有最低消费吗？” “有，这个小包最低消费888元，所以就叫888包房。” 郝枫心里一沉，这么贵！但他不能像小农民和穷光蛋一样吐舌头，那样会被人看不起的，便装出富二代的样子： “行，不贵，就这个吧。” 他走进包房，坐下来，给吉小梅发微信： 吉秘书，我已经到了，在二楼的888包房。 立刻，吉小梅发来回复： 好的，我马上到！ 他坐在圆桌边等起来，想着马上又要见到这个绝美女秘书，心里禁不住激动起来。 他后来想想，那天晚上吉小梅来他房间里解释原因，后来站在那里出声索抱，应该是出于真情。 他过于敏感，才错过了一个机会。 他感到很遗憾，也责怪自己。没想到吉小梅又主动约他，她想干什么呢？是想跟我谈恋爱？还是想公我的关？ 我只是一个小科长，根本没有权力，她为什么要公我的关？ 二科科长，只有对双规人员和有违规问题的人有用，你又不肯做内鬼，也不想捞好处，貌似清正廉洁，铁面无私，谁敢公你的关？ 那么，吉小梅就是在倒追我，不然她为什么主动约我，还说请我吃饭？ 郝枫往深里想，越想越激动。 这样的话，要是吉小梅今晚还能索抱要吻，他肯定拥抱她，亲吻她。 不，你应该主动拥抱她，亲吻她，男人要主动，你懂吗？ 郝枫正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吉小梅带着一股香风，亭亭玉立走进来，冲他嫣然一笑： “郝科长，你提前这么时间到，让你久等了。” 郝枫连忙站起来：“吉秘书，来，这边坐。” 他让吉小梅在她身边坐下：“你很准时，下班后，也是直接骑车来的？” 吉小梅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对对，我下班后骑车，哦不，我叫网约车过来的。” 她根本不是公司秘书，哪里上班啊？她是从曹兴旺大别墅里，叫网约车过来的。 她正在学车，曹兴旺答应给她买最漂亮的女式跑车，现在还没买，只能叫网约车出行。 昨天晚上，曹兴旺又到别墅里来，跟她亲热，酣战，然后商量事情。 曹兴旺让她以谈恋爱为名接近郝枫，要是郝枫同意，就做他女朋友，然后监视郝枫的动向，套他口中的信息，及时提供给他。 曹兴旺还给了她十万元钱，作为她做郝枫贴身卧底的活动费用。 曹兴旺就一些细节问题，反复叮嘱他，还给她出谋划策： “郝枫很穷，你要把他逼入窘境，在他付不出钱时，再出手救他，这样他就更快地喜欢你，相信你，甚至爱上你，然后把秘密告诉你。” “至于最后怎么办？你到底是做他妻子，还是离开他，或者干脆弄死他，到时候看情况再定。” 第85章 你还愿意跟我处对象吗 吉小梅惊愕不已：“干脆弄死他？这不是犯死罪的吗？” 曹兴旺搂着她娇艳的身子笑道：“要是他要弄死我们，我们不要先弄死他吗？” 吉小梅皱眉沉思，不再出声。 她也是个聪明人，尽管曹兴旺没有告诉她，总是遮遮掩掩，说些让她云里雾里的话，她也知道曹兴旺是个贪官，不然不可能这么富有和大方。 郝枫要查曹兴旺，曹兴旺才要搞他，甚至要弄死他。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成了曹兴旺的小女人，她还想要他的别墅，车子和钱，就只能听他话，服从他安排。能帮他的，也应该帮他一把。 “在跟郝枫接触和谈恋爱期间，你可以跟他拥抱，接吻，但不能上床。” 曹兴旺还给她规定亲热的具体尺度，跟她约法三章： “一，不能假戏真做，更不能动真情。二，接吻不能长时间热吻，也不能让郝枫把手伸到你衣襟里和裙子下。三，不能上床做那事，更不能给他钱物支持他。” 为了得到曹兴旺的三子：房子车子票子，吉小梅全都答应，表面上言听计从，保证遵守他的约法三章。 现在，吉小梅在郝枫身边坐下，先跟他凝视了一眼，才对他媚然一笑： “郝科长，你真的是个大帅哥。” 郝枫心里一阵激动，也冲他笑了一下： “吉秘书，你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他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慷慨地把菜单推给她： “吉秘书，你点菜，拣喜欢吃的尽管点。” 他手机里有五千多元钱，吃一顿饭应该够了。 他原来还有三万元钱，是工作后积攒到的。上个星期，被他妈收掉了。 他妈要帮他凑88888元的彩礼钱，才把他身上的钱全部收掉。好在他悄悄压下五千多元钱，不然就真的成了穷光蛋。 吉小梅今天换了一身更加时尚漂亮的衣服，这套衣服是上个星期曹兴旺给她买的，说是八万多元的世界名牌范思哲。 具体多少钱，她也不知道，她最贵的也就买过五百多元一件连衣裙。 不过穿上这身名牌服饰，她也觉得漂亮中增添了几分洋气，就像西方美女那么美艳洋气，高贵典雅。 这件连衣裙把她的上身撑得特别高，腰肢又收得格外细，下身是撑开的，把女生身上最动人的几个部位都欲盖弥彰地展露出来。鲜艳的颜色把她美白的肌肤衬托得如玉似脂，胸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片雪景。 郝枫被她美丽的容貌和高贵的衣裙再次惊艳到： “吉秘书，你比上次更美了。” 吉小梅妩媚一笑：“以后，不要叫我吉秘书，就叫名字吧，这样亲切些。” 郝枫一听，更加惊喜不已，她是真想跟我谈恋爱，而不是来公我关的： “好的，你也不要叫我郝科长，我听着也觉得别扭，还是叫名字好。” “吉小梅，你点菜，今晚我请客。” 吉小梅眼睛放电地勾了他一眼：“好，那下次我请。” 吉小梅按照曹兴旺的叮嘱，开始点菜，她招来服务员： “我们点菜，燕窝两份，三套鸭一份，水晶肴肉，松鼠厥鱼，梁溪脆鳝，木瓜雪蛤各一份......” 轰。 郝枫脑袋炸了一下，热烘烘地乱起来，背上顷刻迸出一身热汗。 她怎么尽拣高档菜点？这要多少钱啊？我身上五千元钱够吗？ 可他又不好叫停，第一次请她吃饭，这么穷逼小气怎么行？ 吉小梅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顾报着郝枫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菜名，连写菜单的服务员也惊讶不已，两个人点这么多名菜，吃得完吗？ 这男子是富二代？不像啊，他身上穿得那么寒酸，你瞧他，紧张得额头上都滚下汗珠了。 “你们两个人，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服务员实在看不过，有些不好意思写了。 “好好，就这么多吧。” 吉小梅推开菜谱，看着服务员：“来一瓶1888元的法国红酒。” 郝枫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真想要逃跑了。 可是面前这位美女太漂亮，他站不起身，迈不开腿，只得打出笑容装逼。 他想了想，还是要跟她挑明，像与吴艳红第一次吃饭一样，看她的态度再决定后面的事。 如果她是拜金女，他就想要办法溜走。 不溜，今晚这单不一定买得起，还要出洋相。 “吉小梅，你有男朋友吗？” 郝枫向来没有主动问女孩这种事的勇气，可今天他必须问。 “没有。” 吉小梅干脆回答，然后看着他神秘一笑： “就是因为没有，才主动约你，想跟你见面问问情况，你有女朋友吗？” 郝枫一听，喜忧参半。 喜的是，吉小梅真的想跟他谈恋爱，他好幸福，也很激动；忧的是，今晚买单的钱不够怎么办？你只是拿死工资的，怎么跟她交往下去？ 没钱真是太困难太丢脸，请女朋友吃顿饭都请不起。 所以要有钱啊，有钱真好，怪不得那些权男都在不顾一切地搞钱。 郝枫不由自主想起东方广场工程，杨兴邦说如果能中标，可以给他五个点的中介费。就是少要一点，要三个点。八个亿，也有两千四百万。 我一下子就变成千万富翁，跟吉小梅谈下去没有问题，就是结婚也不难了。 为了娶到这个绝色美女，我要朝这方面努力，想尽一切办法让杨兴邦中标。 可他认真一想，又微微摇头，那些有权的既得利益者，能让你中标吗？ 你也想得太美了吧？有钱工程的招标，其实就是利益的博弈，哪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公正，按规办事？ 风平浪静，按部就班的背后，几个权男都在磨刀霍霍，不择手段地争夺利益。 我到底怎么办呢？ 郝枫心里沮丧叹息，嘴上却装出惊艳兴奋的样子： “我也没有女朋友，那我们就做朋友吧。” 他停了一下，像从梦里回到现实中一般，有些尴尬出声： “不过，吉小梅，我也要跟你说清楚，我家在农村，家里很穷，只有三间平房，父母都是农民。” 他边说观察着吉小梅的反应： “我连车子也买不起，在县城更买得起婚房，我只是一个拿死工资的上班族。这种情况，你还愿意跟我处对象吗？” 第86章 他被她的美貌迷住心窍 他心情矛盾地盯着吉小梅，等待她回答。 既希望她像吴艳红一样，不是拜金女，同意租房结婚，或者贷款买房结婚。又希望她委婉地回绝，这样他就没了压力。 “没关系的，郝枫，我是看中你人，又不是看中你钱。” 吉小梅按照曹兴旺教给她的话，流利地说出来： “我也知道你没钱，只要一看你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你没钱。” 郝枫看着身上的工作服，又看看她身上的漂亮衣裙，脸不由自主臊起来。 “我不是拜金女，最在乎男生的人品，才华和潜力。” 吉小梅像背台词一样，声音清脆温柔： “那天，我在饭桌上，一眼就对你有好感。真的，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所以后来，我又到你房间里来解释。其实解释是假，想见你是真。” 郝枫越听越相信她是真心的，不是拜金女，是他心目中想寻找的理想女友：既漂亮性感，又不拜金。 “我控制不住地想让你抱一下，你却突然闪开身子，弄得我好尴尬。” “这是对我不了解啊，不过也正常，反而显出你为人稳重，不花。所以我对你更感兴趣，才不顾一个女孩子的矜持，主动约你的。” 郝枫被吉小梅说服，激动得热血沸腾： “谢谢你，能这样看重我。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艳福。我这么穷，还能得到一个美女的青睐，我真的很激动。” 吉小梅也有些激动，只是心情很矛盾，她还要把曹兴旺教她的话说完：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上进心，没有能力和潜力。我感觉，你既有能力，又是一个潜力股，在仕途上希望很大。我一直希望找个官场上的人做男朋友，然后嫁给他。” 吉小梅装出发嗲的样子，娇滴滴出声： “郝枫，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嗯，我被你盯不好意思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从小就崇拜官员，也有官本位意识，甚至还想当官。” “社会上什么职业最好？就是当官。郝枫，你承认吗？当官最实惠，当官最风光，当官最受人尊敬。” 郝枫听呆。 原来她有官本位意思，怪不得对我这么感兴趣的。 郝枫找到了吉小梅对他感兴趣的原因，心里释然，更加欣慰。 吉小梅还要把最后的台词背出来，彻底征服他： “郝枫，你不要自卑。穷没关系，我们都有双手，只要我们真正相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会恩爱幸福。” “我们可以先租房结婚，或者贷款买房结婚。等有钱了，我们再生个宝宝，建设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郝枫听得心花怒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弄得晕乎乎的，感觉像在梦中，有不真实的感觉。 “小梅，你的话，让我好感动，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郝枫激动得改了称呼，恨不得搂住她就要亲她。 可他做不出来，他的骨头不轻，底气也不足，也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清楚，觉得吉小梅还是有些神秘： “小梅，你是哪里人？哪个大学毕业的？” 吉小梅一愣，随后流利回答： “我是重庆人，重庆艺校毕业的。毕业后，我去中海找工作，在一个贸易公司干过一年。” “因为长得漂亮，公司让我做公关部经理。但我感到不适应，那些男人都很好色，见了我就要动手动脚地骚扰我，好难过，我就不干了。” “今年五月份，我应聘到江滨新江集团，来当文秘。” 曹兴旺告诉她，她的身份，他都安排好了，就是郝枫去新江集团问，也没有问题。如果需要，他可以让她去新江集团上班。 “哦，是这样。” 郝枫终于完全相信了她，心里越发喜欢，也把自己的情况和家境如实告诉她。 这时，酒菜上来了。 郝枫让服务员把红酒瓶打开，他站起来给吉小梅倒酒： “小梅，今天高兴，我们一起喝点酒。” 要是钱不够，等会悄悄出去问妈妈要。再要一万元，总够了吧？今晚千万不能出洋相。 倒好酒，他豪爽地端起来酒杯： “来，小梅，为我们有缘成为朋友，干杯。” 吉小梅也端起来红酒杯，有些神秘一笑：“能见面，就是一种缘分。” 他们碰杯后，都喝了一大口红酒。 “小梅，吃菜，这些菜，我大都没有吃过，尝尝看。” 郝枫心里很纠结，嘴上却说得很潇洒。 吉小梅好像吃惯珍稀佳肴似地，大大咧咧吃起来。 菜一个个端上来慢慢顿满一桌子。哪怕两人拼命吃，也只吃掉一点点。 好奇怪，她为什么点这么多好菜？ 郝枫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跟吴艳红截然相反。从点菜上看，吉小梅不太像要做他女朋友的样子，更不像勤俭持家的妻子。 但郝枫已经被吉小梅的美貌迷住了心窍，顾不了这么多，也不去深想。他只是肉疼钱，怕浪费了可惜，就使劲吃，也不怕吃相差。 等菜上完了，郝枫装作去上卫生间的样子，走出去悄悄朝楼下走去。 “888包房，一共消费了多少？” 郝枫有些紧张地走到总台前问。 收银小姐看了一下电脑，抬头告诉他： “总共消费11698元，你要买单吗？扫信信和支付宝都可以。” “啊？这么多！” 郝枫压低声惊叫起来，背上迸出一层热汗。 他没有犹豫，转身走出饭店，拿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妈，快给我手机里转一万元钱。” 他妈妈一愣，随后问：“小枫，你要一万元钱，派什么用啊？” 郝枫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我，我要派急用，你快打给我。” 他没有说谎话的习惯，更不要说骗妈妈了。 “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啦？” 他妈妈非常宠爱儿子，知道儿子很懂事，也很争气，从来不乱花钱，今天晚上突然要一万元钱，她就要问问清楚： “这钱，我帮你攒着，给你对象送彩礼用的，你怎么突然要一万元钱？你要买什么？告诉妈，妈才能给你。” 郝枫不知道怎么跟妈说，有些焦急地沉默着。 “对了，小枫，你上次跟妈说，你已经谈了一个对象。什么时候领回来，给妈看看啊。” 第87章 他只得装醉不付钱 郝枫搔着头皮：“我正在请她吃饭，我身上钱不够，才叫你转的。” “请她吃饭？” 他妈妈不理解：“请对象吃饭，最多几百元钱，你怎么要一万？” 郝枫想了想，退一步道：“那你打六千吧，我身上还有些钱，你打六千，就够了。” “什么？” 他妈妈惊叫起来：“请她吃一顿饭，要六千多元？她是千金小姐？千金小姐也不要这么多钱吃饭啊。小枫，你是不是碰到骗子了？你对她了解吗？” 郝枫生气了：“妈，不了解，我能请她吃饭吗？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不放心我。” 他妈妈节约惯了，平时熬吃省用，连一个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舍得买。花一百元钱，就像挖她的心。她怎么舍得让儿子花六千多元，请对象吃一顿饭？ “一顿饭五百元，都能吃海参了，我给你转一千元。小枫，你要节约着花钱，你是拿工资的，又不是大老板。” 郝枫气得叫起来：“一千元就不要转了，我自己想办法。” 他生气地挂了电话，想问人借钱。 可向谁开口借吗？他走上工作岗位后，从来没有开口问人借过钱。 问科室里三个部下借行吗？肯定不行！ 郝枫平生第一次这么为难，窘迫。他在饭店前面的场地上像幽灵一样徘徊着，不敢走进酒店。 这时，吉小梅给他打来电话：“郝枫，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进来？” “好好，我马上来。” 郝枫不敢逃跑，也不想逃跑，只得硬着头皮走进饭店。 走进包房，他镇静着自己，讪笑道：“我去方便了一下。” 吉小梅玩味一笑：“我们两个把这瓶酒喝了吧，不要浪费。” “好，喝。” 郝枫心里紧张，嘴上还是装出轻松的样子，站起来给吉小梅倒了大半杯，再给自己倒，然后像富豪一样豪爽地端起酒杯： “小梅，愿我们能顺利发展下去，干杯！” “好，干！”吉小梅也豪爽地跟他碰杯。 郝枫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没办法买单了，今晚要出洋相，所以他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办法，装醉做无赖。 吉小梅一开始就说她请客，现在又点这么多菜，要如此高档的红酒，身上应该有钱，就让她买单吧。 吉小梅眯眼看着他，也是一饮而尽，冲着他玩味一笑。 郝枫开始装醉态，他摇晃着身子把酒瓶里的酒在两只杯子里平分，然后端起来，舌头打着卷说道：“我已经喝多了，但见到你高兴，就舍命赔美女，一醉方休。” 说着又是仰脖一饮而尽。 随后，他就慢慢垂下头，扒在桌子上，装醉睡了。 其实，他的头脑非常清醒，只是脸有些红，看上去有些微醉。 吉小梅以为他真醉了，眯眼看着他想了想，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抚着他身子，柔声轻呼： “郝枫，你要紧吗？” 郝枫被她的小手扶着，感觉很好。吉小梅身上一股迷人的幽香直扑他鼻孔，他偷偷嗅着： “我，不要紧。” 他舌头尽量发卷，含糊出声：“你走吧，我睡一会，就好了。” 吉小梅眨着眼睛，冲他做了一个狡黠的鬼脸，悄悄走出去。 她走到楼下总台前，声音清脆说道：“888包房买单。” 收银员把单子打给她，她看了一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拿出手机扫支付宝付钱。 付好，他叮嘱收银员： “有人要是来问，你就说付掉了，但不要说是我付的。” 收银小姐好奇打量着她，感到这一对男女不太正常。 两人点这么多菜，男的买不起单，女的来买，竟然出奇的大方。 她是什么人啊？这么有钱！ 难道是大富豪的千金小姐？江滨有这样的富家女吗？ 她反复打量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吉小雯买好单子，转身走回包房，见郝枫还是不省人事的样子，在位置上默默地坐了一会，见时间快九点，就站起来走到郝枫身边去推他： “郝枫，你怎么样啊？这里要关门了，我们回去吧。来，起来，我扶你。” 郝枫想到这么这么多好菜在桌子上没吃，浪费太可惜，想打包。可单还没买，他怎么敢抬起头来？ “这里的单子，有人买掉了。” 吉小梅有意说给他听：“刚才我下去想买单，一问，不知谁给我们买掉了。” 郝枫猛地抬起头：“买掉了？谁买的？” 吉小梅惊讶地看着他：“啊，你，你没醉？” 郝枫假装茫然地摇摇头：“我，没醉啊，只是太睏，睡了一会。这菜，你打包吧。” 吉小梅摇头：“我不打，你打吧。” 她在别墅里吃的东西，曹兴旺帮她买了很多，吃不完，还打什么包？ 这钱反正都是曹兴旺的，浪费也无所谓。 郝枫平时一直去街上买熟菜吃的，哪里舍得浪费？ “服务员，给我拿十个打我盒。” 他租屋里有个小冰箱，放在里边，可以吃好几天呢。 这单子肯定是吉小梅买的，怕他难堪，才说别人买的。说明她心地也是善良的，不想当面出他洋相。 他心里对吉小梅更有好感：“小梅，你住在哪里？” 吉小梅老早想了回对的话，只等他问：“我跟几个女孩合租的，你去不方便。” “你呢？你是一个人租，还是与人合租的？” 郝枫这才有些骄傲回答：“我一个租一个小套。” “那好，下次，我到你那里去吧，不要在饭店里吃，我们自己烧菜吃。” “那太好了，小梅，你真好。” 郝枫激动得想站起来抱吻她，这时服务员拿来十个打包盒，郝枫一个个打包，最后拎了三个塑料袋，厚着脸皮说道： “我先拎回去，过两天，你来吃。” 他简直成了一个脸皮特厚的穷鬼无赖，吉小梅心里好笑，却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走出去的时候，郝枫装醉索性装到底，还是摇晃着身子，走路有些不稳。 吉小梅马上上去扶他，这样郝枫就能搂着吉小梅的香肩走路。 搂着一个绝色美女的感觉真好，郝枫有些不舍得放开她。他还有意把右手耷拉下来，在吉小梅的右胸前一蹭一蹭，揩她的油。 第88章 她也有假戏真做的准备 吉小梅有些难过，却忍住了让他去占便宜。 走到楼下，她将香艳的小嘴凑到他耳边，吹着酒气和香风道： “我叫一辆网约车，先送你回租屋，我再回去。” “好，那就谢谢小梅了。小梅，你真好。” 郝枫说话还要装出卷舌头：“自行车就放在这里，锁在铁栅栏上，偷不掉的，我明天再来推。” 她能送我回租屋，正好可以拥抱亲吻她一下。 这样我今晚一分钱没花，又来了个钱色俱得，哈哈，我的艳福还真不浅啊！ 吉小梅做了一个鬼脸，拿出手机叫网约车。 一会网约车就开过去，吉小梅扶他坐进后排，她也坐进去，还把郝枫抱在怀里。 郝枫感受着一个绝美香软的身子，浑身骨头都要酥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导航递给前面的司机：“你照这个开。” 一会开到他租住的小区，吉小梅点了支付软件，扶郝枫出来，与他一起乘电梯上楼。 走到他的租屋前，郝枫掏钥匙开门。 吉小梅与他一起走进去，抬头一看，眉头直皱，但她没有出声。 住惯豪华大别墅的吉小梅，看着这个简易的小套，就像看鸡棚一样。 郝枫以为她真的跟人合租，还有些骄傲说道： “小梅，这房子小是小了点，但一个人住，清爽。” 说着他把手里拎着的打包盒，放到厨房冰箱里。他身子摇摇晃晃走出来，领吉小梅走进他的卧室，冲她暧昧一笑： “这是我的卧室。” 他的卧室整理得很干净，床上也弄得很整洁，他有些骄傲。 吉小梅看了，心里却直打鼓，他的卧室比曹兴旺大别墅的一个卫生间还要小。 郝枫见她不出声，以为她想索吻，就鼓起勇气，转身走在她面前，欣赏着她白里透红的俏脸，近距离看着衣领里的沟壑，柔声道： “小梅，你真美。” 说着没等吉小梅有反应，就张臂抱住她，把嘴巴凑上去，先吻她的眼睛，鼻子，脸蛋，脖子，最后才吻上她樱红的小嘴。 两人的嘴里都有酒味，吸到嘴里各自的嘴里，变得更加甘甜醇美。 郝枫的手也痒得难受，止不住要从她的衣领里伸出去。吉小梅马上从他嘴里脱出来制止他：“那里不能去，不允许的。” 郝枫身子一震，缩回手问：“不允许？谁不允许啊？” 吉小梅反应过来，赶紧闭嘴不说，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她差点违反曹兴旺约法三章中的第二章，尽管这样做，曹兴旺不知道，也感觉不出来。但她还是不想那么早就给郝枫，她要用自己美妙的身子吊住他，完成曹兴旺交给她的特殊任务。 当然，她也有假戏真做的准备。 吉小梅告辞走了，郝枫坐在床沿上发呆。 回想着今天晚上的惊艳，他还像在梦中一样。他的身上手上和嘴里，还留着吉小梅的美妙滋味。 他想永远留住这种滋味，开始想让中海建工中标的事。这件事要是成功，他就能把吉小梅娶为娇妻。 而且还能完成抓虎任务，所以这件事对来说，既关系着他的爱情，又影响着他事业。 可现实是残酷的，他的美梦马上就被惊醒。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郝枫突然接到杨兴邦的电话： “郝秘书，你在哪里？” 郝枫压低声回答：“我在办公室里。” 杨兴邦有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马上赶到我办公室，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好的。” 郝枫从杨兴邦的语气中听出，招标上肯定有事，对他们不利。 他不敢问，因为三个部下都在办公室里。 “我出去一下，有事。” 郝站起来说了一声，拿了包就往外走。 查光辉敏感地看着他的背影，想出去跟踪他，可陆玲玲和王卫星都在看着，他不敢。 查晓雯让他密切监视郝枫的一举一动，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然就要跟郝枫公开作对。 郝枫乘电梯下楼，往后看了一眼，知道骑自行车太慢，就快步走到大门口，去叫网约车。 网约车马上就到，郝枫坐进去： “华江大厦，快！”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开到华江大厦。郝枫点了付款软件，出来乘电梯上楼。 “杨总，什么事这怎么急？” 郝枫有些紧张地走进杨兴邦办公室，见他脸色阴沉坐在办公桌前，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 杨兴邦抬头看着他，劈头就问： “你到底有没有领导的关系？” 郝枫愣住。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骗到我的头上来了。” 杨兴邦气得站起来，走出来一步步朝郝枫逼过来，两眼瞪着他： “你没有领导关系，为什么要骗我参加投标？” 郝枫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难堪得直恨无地洞可钻： “杨，杨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领导的关系？” 杨兴邦愤怒地指着他：“我问你，你说有领导关系，那这次招标报名，总共报到多少家？” 郝枫再次呆住，神色更加难堪。 他在城建集团和东方广场筹建处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怎么知道这些信息？ 完了，西洋镜被他戳穿，这事看来泡汤了。你还想中标呢，真是白日做梦！ 没权也想赚大钱，哼，可能吗？ “我，我没问领导。” 郝枫臊着脸讷讷出声，他还不肯认输，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报到几家，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你到底懂不懂工程啊？” 杨兴邦是个没文化的粗人，脾气非常暴躁：“你说你是领导的关系，我才报名的。而且已经去东方广场筹建处领了资料和图纸，开始做商务标和技术标。” “可这次采用的是资格后审，只要报名，就可以参加竞标。你的领导在入围关上，根本帮不上我们的忙。” 郝枫辩解道：“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 杨兴邦吼叫：“我是知道，可你说，你保证能让我中标。现在我问你，你怎么保证我们中标？” 郝枫傻眼。 他回答不出来，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两眼一抹黑。他完全是凭着一股子闯劲和抓老虎的迫切心情做的。 “你到底是不是县政府秘书？” 如果不是，杨兴邦准备揍他。 第89章 建筑圈里的黑寡妇 因为他已经花了精力和代价，八十万保证金也打了出去，却发现是受骗上当的。 郝枫见杨兴邦眼睛瞪得像铜铃，粗大的胳膊上青筋暴绽，吓得往后直退，只得说实话： “杨总，我以前是县府办秘书，现在是县监察局二科科长。” “什么？” 杨兴邦惊叫起来：“你是二科科长？不会吧？” 他像不认识似地打量着他，二科科长都是令贪官闻风丧胆的铁腕人物，他这么稚嫩，怎么可能是二科科长？ 这小子又想骗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为我杨兴邦好骗。 想着就扬起粗大的巴掌，要郝枫耳光。 郝枫吓了一跳，赶紧从裤子袋里拿出工作证，递给他看： “杨总，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杨兴邦放下巴掌，接过一看，口眼张到最大： “啊，你，你真是二科科长，这工作证是真的吗？” 郝枫笑了：“你不信，可以打电话给监察局问嘛。” 杨兴邦还真的不相信，他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江滨电话本，翻开查找了一下，就给监察局办公室打过去： “是监察局办公室吗？我问一下，监察局有个叫郝枫的人吗？” 办公室一个男秘书接的电话：“有。” 郝枫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盯着杨兴邦手里的手机。 “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纪检监察二科科长。” “他多少年纪？长得什么样子？” “他二十六岁，长得很帅哥，他怎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挂了电话，杨兴邦顷刻态度大变，有些巴结地笑着：“郝，郝科长，你快坐。” 他连忙走出来把郝枫请到会议区里坐下，给他泡来一杯好茶，在他对面坐下： “郝科长，不好意思，我因为上当受骗多了，被骗怕了，就过于谨慎了一些，请你理解，原谅。” 他知道，二科科长是专门管贪官的，有问题的领导都很怕他，巴结他，把好工程让他介绍，让他得到一些好处。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郝枫才遮遮掩掩，不肯说出是哪个领导的。 郝枫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二科科长的职务有如此大的威慑力，能让一个暴跳如雷的建筑老板顷刻改变态度。 难道杨兴邦也有问题？心虚害怕才这样的？他有问题，应该主要是行贿吧？ 杨兴邦态度大好，跟刚才判若两人： “郝科长，我今天叫你来，真的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不是只问你的身份。” “哦，什么事？” 郝枫很是意外，惊喜地盯着他，兴趣大增。 “有人通过关系找到我，说江滨建设为了确保中标，要搞包标。” “包标？这是什么意思？” 郝枫不懂，但知道这是一个重要信息。 “就是江滨建设要在暗中把所有参加投标单位都收买过去，一家给五十万配合费。这样，无论哪家中标，都是他们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 郝枫没想到还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暗箱操作，这是严重的违规犯罪。他听后心里非常振奋，却不露声色。 杨兴邦继续告诉他： “有个神秘女人跑来跟我说，这次招标的报名时间尽管很短，但还是报到十九家，都是具有一级以上建筑资质的国内知名建筑企业，我们中海建工是其中一家。” “十九家中，八家是江滨建设借的资质。除了他们自己外，还剩下十家，他们想全部收买下来，补贴五十万一家，总共五百万。” “这样，十九份商务标，就全部按照他们的标准做，他们可以随意抬高中标标的。不要说下浮几个点，他们还可以弄成上浮几个点，所以损失的，吞吃的，其实都是集体的钱。” 郝枫惊讶极了：“我的天，原来他们就是这样侵吞国家资金和集体利益的。” 杨兴邦见他如此惊讶，说话的兴趣更盛： “这种情况，我也经常遇到。所以郝科长，你可能不知道，建筑行业真是乱象丛生，苍蝇乱飞，老虎猖狂，绝对是腐败的温床。国家每年有多少资金，通过建筑业流入那些贪官的腰包啊！” 郝枫太振奋了，这次卧底行动做得值，收获大。 “对了，杨总，你刚才说，有个神秘女人，是什么人？” 郝枫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简单，身上肯定有故事。 杨兴邦神色一愣，随后犹豫了一下，才有些不安出声： “郝科长，你是二科科长，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这个当然，杨总，你放心。” 郝枫点头。 “她叫龚雪玲，号称江滨建筑界的黑寡妇。今年三十五岁，长得非常漂亮，肌肤雪白，不知怎么就晒不黑的。她也一直在工地上走来走去，皮肤却一直很白，有时白里透红。” 杨兴邦说起她，眼睛就晶亮起来，似乎对她也很感兴趣： “她也是一个建筑老板，建筑行业的女老板很少，几乎没有。可她就是一个奇葩，竟然被她闯成功了，还赚了大钱。” 郝枫屏住呼吸听着，越发兴趣。 杨兴邦压低声音：“她的成功秘诀，跟商圈里的其他成功女人一样，也是靠自己的色相和身体。女人能在商界中闯出名堂的，哪个不是靠姿色和身体的？除了家传之外。” “黑寡妇不仅长得漂亮，身材更是一个恶魔级的存在。凡是见到她的男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不动心。她在高中里是校花，因为成绩差，没有考取大学。高中一毕业，就到社会上来闯荡。” “她是认识江滨建设集团总裁施国宏后，才起步发家的。” “啊，那她跟施国宏有那种关系吗？” 郝枫心里更加惊喜，眼睛锐亮起来。 “怎么没有？江滨建筑界谁都知道，她是施国宏的暗中情人。说她黑寡妇，其实她不是寡妇，而是有老公和孩子的，只是她心狠手辣，生活放荡，才这样说她的。” “她基本上都是接的江滨建设的分包活，也有包清工。一年到头，别的建筑老板都接不到活，她却来不及做，你说她能不赚大钱吗？” 郝枫追问：“她现在是多大的建筑老板？” 第90章 她把我骨头都弄酥了 “她个人的身价，应该不下于一个亿。” “这么厉害！” “对，这都是她用火爆的身子换来的。之前发生安全事故的那个工地，其实就是她总清包的。” “真的？” 郝枫禁不住又惊叫起来：“那她怎么没受到处理呢？” 杨兴邦提着嘴角笑了：“她有大靠山施国宏，怎么可能受到处理？” “施国宏早就教好她，用别人的劳务资质，接江滨建设的清包工，再让别人出面管这事，她只是躲在背后操作，做幕后老板。出了安全事故后，都是施国宏出钱，帮她摆平这些事的。” “受处分的也都是别人，这个黑寡妇只是暗地里，给受处分的人出些安抚费。后来，施国宏又让她换了一个资质，再换一批工人，在现场继续施工。” “建筑业就这么黑，这么乱，你有什么办法？国家也一直在整顿，在狠抓，可抓得好吗？有利益可图，就会有见利忘义之徒。” 杨兴邦好像对施国宏很嫉妒，对黑寡妇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郝枫则越听越激动，真想悄悄拿出手机，搞个录音。可杨兴邦就近距离坐在他面前，他不敢这样做，只是策略地问： “那杨总，你知道这次处理安全事故，江滨建设总共花了多少钱？都给了哪些人？” 杨兴邦犹豫，沉默。 郝枫不好催问，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等着。 “据说花了两三千万，除了给一个死者赔偿一百二十万，现场处理费用外，就方方面面打点的费用就不得了。我听说，光让县政府瞒报，他们就花了几百万。” “什么？” 郝枫惊得差点跳起来：“施国宏都送给哪些人的？” 杨兴邦愣愣地看着他，随后摇摇头： “这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的。你是二科科长，被你知道，这些人不都要被双规吗？” 郝枫装出轻松的样子笑道：“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杨兴邦也不一定知道这样的秘密，郝枫就不再追问，岔开问： “杨总，我就奇怪，这包标的事，怎么让黑寡妇出面联络和斡旋呢？” 杨兴邦玩味一笑：“搞包标是非常危险的，施国宏当然要找最忠诚可靠的人斡旋这事，而且要两头搞得定。” “只有黑寡妇才最胜任，因为她既是施国宏的情妇，又对建筑界非常熟悉。这十家报名的建筑单位，她大都有关系，走得进，说得上话。” “她还能说会道，又有姿色可以迷人。说实话，我对她也很眼馋，可她不会理我这个比她还小的建筑老板。” “今天上午，她神秘兮兮跑来对我说，杨总，这次东方广场招标，我知道你们也报了名，就出于好心，专门开车来跟你说一下。” 杨兴邦脸上显出垂涎欲滴的神情： “黑寡妇坐在我面前，上身呼之欲出的高挺，纤细的腰肢，丰腴的白大腿，把我骨头都弄酥了，眼睛都离不开她的身子。” “她也很会说话，她对我说，你们没有特殊关系，肯定不会中标，白花精力白丢钱。所以不妨把这个投标权卖给江滨建设，施总答应给你五十万。杨总，五十万虽然少，可也是钱啊。与其白花精力，还不如捞现的。” 郝枫听到这里，才真正明白，杨兴邦为什么叫她过来。 也知道，黑寡妇为什么这么卖力给施国宏跑腿，除了是他情人外，还想做施国宏的分包或清包活，赚大钱。 这样说来，她等于是在跟施国宏共同承接这个工程，分享这个工程的巨额利润。 “那杨总，这件事你怎么考虑？” 接下来怎么跟进这次招投标，才能弄到他们的证据，郝枫心里没有底。他只知道，必须借助杨兴邦的手，才能完成任务。 杨兴邦沉吟道：“我有些犹豫，所以请你来商量。郝科长，你就跟我说一句实话吧，你到底有没有领导的关系？” 郝枫垂下眼皮，不敢看他。 要是承认没有，他又要生气，甚至愤怒，更不会配合他。 杨兴邦更加具体说明： “有，我就不出卖这次招标权；没有，我就把它卖了，捞五十万现钱也好。” 郝枫撩开眼皮看着他，坚决出声：“有，而且是主要负责人。” 招标程序他不太懂，但他知道，施国宏搞包标，肯定是违法犯罪，只要弄得证据，这次招标就会作废标处理。 但要弄到这个证据，没有杨兴邦的帮助，看来不太可能。而杨兴邦非常在乎领导的关系，郝枫这样说，就是暗指一把,手书记洪伟泽，因为他是支持郝枫的。 洪伟泽代表正义的力量，只要郝枫一弄到证据，洪伟泽就会马上支持他，把这次招标作废标处理，对施国宏等人实行双规，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杨兴邦一听，他有主要领导的关系，又来了兴趣：“那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郝枫策略地说道：“卖，你先把五十万拿下来再说。” 杨兴邦拿到施国宏给的五十万配合费，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头脑简单的杨兴邦不理解：“为什么呢？你不是有领导关系吗？” 郝枫笑道：“杨总，你也是一个直爽人，你怎么不想想，施国宏他们搞包标，这次招标肯定会做作废处理，你不要五十万，不是白不要吗？” 他没有直接说他脑子不懂转弯，也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杨兴邦脑子直，一根筋，想不到，就正好。 真的废标后，这五十万他还是要吐出来的，只是被郝枫巧妙拿来作为一个证据而已。 说到这里，差不多了，郝枫收获很大，目的达到，站起来告辞： “对了，杨总，你拿到五十万，把收款证据发我一下。” 杨兴邦愣住，他脑子再直，也知道二科科长郝枫，这是要拿它作为证据。 郝枫见他也起了疑心，赶紧用话打消他的疑虑： “你把收款凭证发给我，我好给领导看，就说你们中海建工，在举报江滨建设包标上立了一功。” “废标后，肯定要重新招标。到那时，我再让领导帮你中标，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第91章 一对野鸳鸯在房间里瓜分利益 这话其实还是哄他的，但中标心切的杨兴邦不再怀疑，或者说，就是怀疑，他也愿意这样做。 没有风险，却能为下次中标留下一个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至此，郝枫与杨兴邦互相利用，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 宏豪国际大酒店，1805豪华套房。 晚上九点多钟。 一个美少妇挺着傲娇，扭着蜜桃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就是江滨建筑界有名的黑寡妇龚雪玲。 她在等待她的情人施国宏的来到，跟他进行谈判，争夺东方广场工程的利益。 她已经洗好了澡，有意将瀑布似的长发纷披在肩上，起伏着迷人的波浪。 上身只穿一件玉白色汗背心，波浪汹涌。下身是条黑色丝质喇叭裙，伸出两条丰腴的白大腿。 尽管要跟老情人见面，她还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以增加女性魅力和争夺利益的筹码。 “叮咚。” 门铃终于响起。 龚雪玲款款走过去开门，冲门外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媚然一笑： “你终于来了，叫我好等。” 施国宏带着一股酒气走进来：“应付了一个饭局。” 他用脚把门踢上，张臂抱住龚雪玲，就跟她吻在一起。 他边吻边把手从她汗背心里伸进去，龚雪玲使劲从他嘴里脱出来： “你嘴里酒气好浓。” 施国宏借着酒兴，把她往里面的床上推，气喘吁吁道： “雪玲，我们先来一下。” 说着把她压倒在床上，伸手要撩她的喇叭裙。龚雪玲啊地惊叫一声，用力将他身子推开： “你不要急，我们先谈一下。” 今晚她不能先让他得逞，男人一旦得逞，女人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雪玲，我的宝贝，你要谈什么？” 施国宏搂着她的香肩，还是嘴手并乱。 龚雪玲必须先跟他谈好条件，以免中标后，大家争抢这个工程的分包工程和清包活，吵得不可开交。 “东方广场中标后，你准备分包给我多少活？” 龚雪玲边把这话说出口，边用小手也在施国宏身上游走，想用女人的温柔打动他。 施国宏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着她说道： “总共十个亿的工程，分包给你四个亿，你看怎么样？还有几个老板问我要活干，一块蛋糕，总得大家分着吃。” 龚雪玲噘起嘴巴撒着娇：“四个亿太少，我帮你斡旋了十家建筑公司，功劳没有，也有苦劳。你就给我一半的工程量吧，五个亿，你看行吗？” 施国宏想了想，只得答应：“好好，你是我宝贝，我当然要照顾你的生意。” 说着手上又用力起来。 “那你收我几个点？” 这是利益分配的关键，龚雪玲必须要争。她抓住他乱着的手，盯着他问。 施国宏沉吟道：“东方广场，我们这样操作，在定额上，不仅没有下浮，还下浮了三个点。这种工程一般都要下浮五到八个点。这样一进一出，就是十个点的纯利润。” “再加上这种工程原来都有十个点左右的利润，你至少能兼百分之二十，所以我们收你十个点，一点也不高。” “啊，要收十个点，这也太高了吧？” 龚雪玲惊叫起来，用小手亲昵地拧着他肉疙瘩： “你也太狠心了吧？我的身体白给你了？又给你白斡旋了？你要给我降几个点，不降，我拧死你。” 施国宏嘴里“丝”地抽着气：“啊，痛，痛，轻点，轻点呀。” 龚雪玲手上放松一点，娇滴滴追问：“给我降几个点？” 施国宏叹息一声，有些为难道： “我要考虑其他人的利益，譬如曹县长，我要给他两点二个点。” “什么？” 龚雪玲身子一震，惊讶道：“这个工程又不是他介绍的，凭什么给两点二？” 施国宏无奈道：“是他开口要的，我怎么敢不答应？他毕竟是县长啊。” 龚雪玲瞪大眼睛：“他只是开一下口，就能得到两千两百万，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这就是权力的威力啊，你能不给他吗？” “上次发电厂工程，你给他几个点？” “四个点。” “那就是三千多万啊，后来让他处理安全事故，你又给他多少钱？” “三百万。” 龚雪玲微微摇头：“我的天，他拿这么多钱，就不怕烫手吗？” “谁怕钱烫手了？那些查出来的贪官，不都有几千万，几个亿啊？他们的钱，大都就是这么来的。” 龚雪玲沉思了一会，又盯着施国宏道： “这个我不管，也不是我们管的事。还是说我们自己的利益吧，你最少收我几个点？” 施国宏沉吟道： “最少八个点，你返两个点给我。” 龚雪玲想都没想就说道：“给你两个点的回扣，我是想好的，肯定要给你，哪次不给你的？” “但八点还是太高，你多收几个点，又不是放到你私人口袋里的，为什么要收这么高？” 施国宏有些为难道： “我也要在面子上过得去啊，对上对下有个交待，不然人家会怀疑的。” “好好，那你就收我七个点吧，我再给你两个点。” 龚雪玲爽快退了一步，本来想让他收五个点，现在曹兴旺要两点二，她只得加两个点。这两个点等于是他给遭兴旺的。 曹县长也太贪了吧？哼，迟早要进去的！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施国宏无奈同意：“好吧，就这样说定。我在董事长面前，就说你帮助我们包标有功，才只收七个点的。其他分包活，我肯定都要收十个点以上。” 就这样，一个政府大工程的巨额利润，就在一对野鸳鸯的讨价还价中，达成分配方案。 国有资产和集团利益，就是这样被有权人瓜分掉的。 分配确定，龚雪玲才彻底放开自己的身体，马上像鲜花一样盛开在权男施国宏的身下。 施国宏要最大限度地享受权力和利益带来的快乐，让她两手撑在床上......马上，房间里就发出两个男女分享利益后的欢快叫声和得意喘息。 完事后，两人又坐到客厅里，搂抱着边温存着边说其他事。 施国宏把自己最担心的事说出来： 第92章 他想长期包养她 “雪玲，这十家单位，你都搞定了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千万不能出事。一出事，我们都要完蛋。” 龚雪玲一脸自信：“国宏，我办事，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十个单位的负责人，我都反复敲定，五十万一家，也都是从我公司里打出去的。” “我让他们必须守口如瓶，所以肯定不会有人知道。退一万步说，就是有人知道，也不会查到你们江滨集团头上。” 施国宏想了一会，还是不放心出声： “我怕出现内鬼和叛徒，出卖我们。” 龚雪玲还是自信十足：“绝对不会，我反复叮嘱这些负责人。挂靠的建筑老板，五十万元配合费，我直接打到他们公司账上，像中海建工的杨老板就是。” “那些国企和央企的投标负责人，我把五十万打到他们私人卡上。这些人捞了五十万好处，还敢泄密吗？” 施国宏爱不释手地抚慰着龚雪玲白嫩的身子： “我们都不能出事，特别是我，我一出事，多少人要牵涉进去，你知道吗？” 龚雪玲也用小手给他以安慰：“我怎么不知道？但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曹县长等贪官。” 施国宏吓得一激凌，赶紧竖一根手指在嘴边： “雪玲，你的胆子好大！这种话，千万不能说，防止隔墙有耳。” “要是被曹县长听到，会有生命危险。已经在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我怕这次会见分晓！” 施国宏真想把曹兴旺下令弄死郝枫的事告诉她，却最终没敢说出来。 快十点了，两人都要回去。他们都是有家小的，不能住在外面。 “雪玲，我先走，你过一会再走。” “另外，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标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密切注意，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好的，我会注意的。但十九家的商务标和技术标，你要叮嘱你们公司经营部，一定要做做好，不要出现意外。” 双方互相叮嘱好，施国宏开门先走。 过了半个小时，龚雪玲才下去退房，悄悄开车回家。 ...... 江滨县监察局，查晓雯办公室。 “你过来了一下。” 查晓雯拿出手机给查光辉打电话，声音压得很轻。 查光辉接到电话，知道郝枫在后面关注着他，便像没事一样，有意等了一会，才装出去上卫生间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走进查晓雯办公室，查晓雯抬头看着他，两眼紧紧盯着这个年纪比好她大的男下属： “最近，他有什么新动向？” “有。” 查光辉朝门口看了一眼，轻声告诉她： “查局长，最近几天，他有些不正常，一次正时下班，好像去赴约。一次突然外出，只说了一声，我有事，就急匆匆走出去。” “我到前面的窗口看了一下他，他没有骑自行车，警惕地往后看了几次，才走到大门外叫网约车。我不好跟踪他，也来不及去跟他。” 查晓雯一听，眉头皱起来：“他在搞地下活动？” 查光辉当科长心切，更加神秘出声：“我怀疑，可能与这次东方广场的招标有关。那天他突然问我这事，还说不应该是我参加现场监督。” 查晓雯身子一震，眼睛大亮。 她沉默了一会，对查光辉道： “查科长，你干得很好，要继续严密监视他。只要把他搞倒，我马上帮你一个代字去掉。” “好的，谢谢查局长，那我走了，他在办公室里。” 查光辉迅速转身走出去。 他一走，查晓雯呆了一下，就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把门虚掩上。 她走回办公桌，拿出手机给曹兴旺打电话，声音压你很轻： “兴旺，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最近郝枫行动诡秘，经常突然外出，可能与这次东方广场招标有关。” “什么？” 正在办公室里跟人谈工作的曹兴旺吃了一惊。 发现坐在他面前的两个男女部下好奇地看着他，他连忙对着手机轻声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边有事，等会给你打过来。” 挂了电话，曹兴旺形似继续与两个部下谈工作，脑里却乱得像一锅粥。 要是被郝枫这个混蛋介入这次招标活动，就危险了。 不行，必须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曹兴旺谈话也没心思了，迅速结束，打发走两个部下，就拿出那个与吉小梅的专用手机，悄悄给她打电话： “小梅，我又要派你用场了。” 吉小梅正在别墅里玩手机，孩子气十足，声音也有些奶声奶气： “啊旺，你要派我什么用场啊？” 曹兴旺认真起来：“你要帮我再次出动，去接近郝枫，看他这几天有什么活动。” 吉小梅愣住，过了一会才说： “他白天要上班的，我怎么去接近他啊？要接近，也只能等他下班以后，或者周末。” 她想了想，又有些发嗲出声： “阿旺，你为什么又要我接近他啊？你到底要监视他什么？你跟我明说，我才能帮你忙啊。” 曹兴旺沉吟道： “最近有个重要的招标活动，他可能要插手，这对我影响很大。” “呃，小梅，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要是让他插手这次招标活动，会对我的收入，甚至政治前途，都有重大影响。” “所以这几天，你要千方百计接近，尽量跟他在一起，看住他。一旦发现他有这次招标活动的信息，或者秘密参加这个活动，他马上告诉我，我要采取措施。” 吉小梅一愣，随后直截了当问： “那要是他带我到他租屋里，要跟我上床怎么办呢？” “上次，我假装跟我谈恋爱，他就激动得不行，抱住我拼命吻，还要把手伸到我衣服里面。我想起你的约法三章，才制止了他。” 曹兴旺陷入沉默。 他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以前金欣欣，查晓雯，沙小红等人，都是这样。 现在的吉小梅，更加年轻漂亮，他准备把她发展成第二个妻子，也就是二奶。 当然真的算起来，她已经是五奶了。但这个小美女，他想长期包养她。 第93章 她决定今晚就给他 以后有可能，他还要跟她生个小孩，然后让她到国外去生孩子。有了他们的孩子，他就可以放心地把别墅里的钱都转移到国外。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但目前还没有开始实施，他觉得还不成熟。所以每次跟吉小梅干那事，都是戴着帽子，或者采取其他避孕措施，暂时不让吉小梅怀孕。 他要除掉郝枫这个隐患，才考虑这事，不然他有不安全感。 “小梅，你还是不能让他得逞。” 曹兴旺已经把她成第二个娇妻，娇妻被别的男人占有，就是给他戴帽子，他哪里接受得了： “你还是要严格遵守约法三章，只能跟他拥抱接吻，不能别他上床。” “好的，阿旺，我知道了。” 吉小梅嘴上这样应声，心里则在想，我跟他上床，让他得逞，你怎么查得出呢？ 我只要回来冲个澡，就又是一个干净的身子，你看得出来吗？ 曹兴旺不放心叮嘱： “小梅，你接近他的目的，是弄他有关信息，监视他活动，一旦发现，及时告诉我，而不是真的跟他谈恋爱。” “至于以前说的，索性让你嫁给他，我觉得这个考虑不现实，也不太可能，所以暂时取消。” 吉小梅想了想又问： “阿旺，要是我发现郝枫有这方面的信息，或者要去参加招标活动，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曹兴旺一愣，随后冷声道：“这个你不要问，你知道得太多，不好的。” “好的，阿旺，我听你的。” 吉小梅心情矛盾地应声： “我这就跟他联系，再跟他约会，一旦发现异常，马上告诉你。” 吉小梅接完这个电话，坐在别墅客厅里发呆。 这些天，她完全成了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鸟。 一天到晚关在别墅里，哪里也不能去。虽然享受着皇宫一般的奢华生活，却感到说不出的寂寞和憋闷。 她不去金百汇俱乐部上班后，很少与那些小姐联系。她骗他们说，她找到一份既省力又高薪的工作，公司包吃包住，待遇很好。 吉小梅没有其他朋友可以聊天，一天到晚窝在别墅里，不是吃喝，就是看电视和睡觉。 最激动兴奋的时刻，就是曹兴旺来别墅里宠幸她。 她已经被曹兴旺这头老牛吊出了这方面的兴趣，尽管她是被吃的嫩草，却越来越迫切地盼望他来别墅里吃她。 可曹兴旺不知怎么搞的，来得越来越少，有时好几天才来一次，他总是说工作忙，顾不过来，弄得她越来越饥渴难耐。 现在，曹兴旺叫他去接触郝枫，正中她的下怀。 说心里话，她是喜欢郝枫的。郝枫毕竟年轻帅气，身体强壮。品性也比曹兴旺好，起码正直善良，让她有安全感。 可她已经失去了跟他谈恋爱和结婚的资格，只能跟他做表面文章，完成曹兴旺交给她的任务。 要是郝枫真的馋她身子，这次约会，她决定给他。因为她也想尝一下一个帅哥官员的滋味，另外也为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以后曹兴旺出事，她也有个依靠，起码有个异性朋友。 一女伺两主，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危险。只要被一方发现，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却也很刺激，她已经被曹兴旺玩出了瘾，也变成一个坏女人了。 这样想着，吉小梅拿出手机，给郝枫发微信： 郝枫，在上班是吗？ 今晚我们见一面吧，我到你宿舍里来。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们自己烧来吃。 郝枫收到这条微信，正在跟科里的陆玲玲和王卫星，在外面调查一个双规人员的情况。 上次与吉小梅一起吃饭后，已经过了五天。 他主动跟吉不梅发过两次微信，但吉小梅不主动提出约会，他也就不说。 因为他没钱，请不起她的客。 如果这次见面还到饭店里去吃饭，上次他装醉，让吉小梅买单，这次总应该他买吧？ 再装醉耍无赖，就不像样了。 现在他看到吉小梅发来的微信，说到他宿舍里来，自己烧来吃，他就放心了。 说明吉小梅是真心的，真的想跟他正式谈恋爱。 郝枫心花怒放，激动不已，又要拥抱亲吻到这个绝色小美女了。这几天，他在梦中也跟她缠绵过几次。 可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吉小梅只是一个公司文秘，哪来这么多钱的呢？ 她出手阔绰，一点就点了这么多菜。最后又不声不响地把一万多元的单子买掉，还说是别人买的。 这是为什么？郝枫百思不得其解。 一般女孩，要是碰到这样一个连单也买不起的穷鬼，早就气得跑掉了，从此不会再理他。 她却不仅不跑，还叫网约车把他送到家里。在租屋里，她还乖顺地任他拥抱亲吻。 难道她就像一些网络小说上写的，是神秘的美女县长？ 她家是豪门，她是豪门千金，跟他有婚约在先，她秘密跑来找他完婚？ 郝枫越想越激动，也许有这个可能，不然她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郝枫边想边走到一旁，悄悄给吉小梅回复： 好的，小梅，你下班后，直接到我宿舍里来吧。 我也一下班，就准时回家，等你过来。 郝枫再次正时下班，骑着自行车回租屋。 查光辉隐在前面的窗帘后面，见他骑自行车出去，就没有跟踪他。 郝枫到菜市场上买了几个菜，上次的打包菜，这几天他都吃完了。 他回到租屋，马上开始打扫卫生，整理卧室，迎接女朋友吉小梅上门。 整理好屋子，他系上饭褡，走进厨房开始烧菜。 烧到一半，吉小梅来了。她买来四个熟菜，还买了一袋水果。 “郝枫，你这个大科长，也会烧菜啊。” 吉小梅款款走进来，真的像他女朋友一样，先到厨房里看了一下，跟他开了一句玩笑，再拿碗盆把熟菜装起来，顿到餐桌上。 她还洗了一些水果，放在盘子里，勤快得跟小媳妇一样。 “小梅，你不要忙，我来。” 郝枫客气地对她笑道：“到客厅去看扫视，我一会就好。” 吉小梅就拿了水果盘，到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葡萄。 她看到郝枫的手机放在沙发上，心里一动。 第94章 一女伺二主 曹兴旺不是让我关心他招标信息吗？正好看一下他手机。问他，不一定问得到。 吉小梅见郝枫在厨房里忙，偷偷拿起他的手机，侧过身挡住，迅速翻看里面的微信。 吉小梅心里好紧张，像美女间谍窃取情报一样，神色慌张地偷看着。 她从最上面的联系人看起，最新发的微信，都跳到最上面。 点开第五个名为“杨总”的联系人一看，吉小梅心头一跳，眼睛猛地张大： 啊，真这方面的微信！ 杨总先是发给他一条微信： 郝科长，我把他们打给我的五十万元配合费凭证发给你。 这条微信下面，就是一张五十万的汇款凭证。 虽然上面没有提到“招标”的字样，但吉小梅敏感地意识到，这条信息应该与招标有关，可能就是曹兴旺需要的。 她想把这两条微信转发到自己微信里，正要转发，却一想不对，在郝枫的微信里转发给她，郝枫一眼就能看到。 只有把它拍下来，才不留下痕迹。 吉小梅连忙拿出手机，对准郝枫手机上的这条微信进行拍摄。 正在这时，郝枫端了一碗菜走出来： “小梅，弄弄吃饭了。” 吉小梅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机，同时以最快动作把郝枫手机上的微信页面点掉，把他的手机放回原处。 刚放好，郝枫就走过来抓取自己的手机，对有些惊慌的吉小梅说道： “小梅，吃饭了。” 吉小梅站起来，坐到餐桌边，看着郝枫：“要不要喝点酒？” 郝枫凝视着吉小梅：“我买了两瓶啤酒，一瓶饮料，我们一人喝一瓶啤酒吧。” 吉小梅与他四目相对，沟通了一下心灵，才提着嘴角微笑道： “我不喝啤酒的，我喝饮料吧。” 她心里则说，曹兴旺别墅里有几十箱法国红酒，五百多元一瓶。早知道这样，带两瓶过来就好了。 还有一百多箱名酒，全是茅台和五粮液。四五元一瓶的啤酒，谁喝啊？要喝坏身体的。 饮料是玉米汁，吉小梅将就着喝这廉价饮料。 郝枫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给吉小梅倒了一杯玉米汁，端起酒杯，开心笑道： “小梅，你不嫌我租屋小，过来跟我一起吃饭，我很开心，谢谢你！” 两人“当”地一声，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大口。 然后吃菜，两人真像一对恋人一样，相敬如宾，边吃边聊。 只是心态不同，郝枫一直在揣摩吉小梅的真正身份，在说话中不断刺探她的信息。吉小梅却总是含糊其辞，遮遮掩掩，有时说话还前后矛盾。 在问她公司情况时，她竟然又有些惊慌，有时还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则有意岔开话题。 这让郝枫更加相信，她是一个神秘的豪门千金，美女县长。 郝枫心里想，什么时候，到新江集团去偷偷问一下吉小梅情况。 吉小梅心里则越来越矛盾，一直在进行争斗，到底要不要帮助曹兴旺搞郝枫？ 如果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曹兴旺包养她的事告诉郝枫，会是什么结果？ 能赢得他的同情和理解吗？能再跟他交往做朋友吗？ 她心里是否认的，你已经上了曹兴旺的贼船，或者说，你已经被他霸占，成了他的金丝鸟，已经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你现在要逃跑可以，但这样不就白给曹兴旺占了便宜吗？ 你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收留你。所以你现在只能跟曹兴旺好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郝枫也不能放弃，你可以两头吃，既傍贪官，又拉清官。 一女伺二主，都是暗中情人，只是一个在名义上是小三，一个在名义上是女朋友。 这样给自己定位后，吉小梅就开始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吃饭的时候，她不仅用放电的媚眼勾引郝枫，还不时地给他搛菜，尽显女朋友的柔情和爱意。 她还有意在郝枫面前搔首弄姿，不是挺一挺自己的傲娇，就是扭一扭纤细的腰肢，用迷人的身材吸引郝枫。 郝枫很快就被她弄得意乱情迷，不能自拔，越来越喜欢她。 这样一来，两人就越吃情意越浓，越聊越投机。 吉小梅装出对郝枫越来越迷恋的样子，迟迟不肯回去。 郝枫偷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急起来。 快十点钟了，再晚，县城的出租车就没了，她怎么回去？ “小梅，你住在哪个小区？” 这既是委婉地提醒她，又是刺探她的住址。 吉小梅一愣，随后神秘一笑： “我住在，西郊一个别墅里，跟几个女孩合租的。” “你干吗？想到我那里去？不行，你暂时不能来，不方便。” 郝枫讪笑道：“我不是要到你那里去，我是怕你住得太远，今晚回去，叫不到车子。” 吉小梅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哦，对了，现在几点了？” 她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十点还不到，早了，再聊一会，我才走。” 她有意拖时间，想今晚住在这里，彻底搞定郝枫。变成他的女人，名义上是女朋友，实质也是他情人。 违反曹兴旺的约法三章，曹兴旺又不知道，也验看不出来的，怕什么？ 到目前为止，吉小梅只尝过一个中年男人的滋味，所以她想尝一下年轻帅哥的味道。 郝枫穷归穷，毕竟也是一个年轻官员，在仕途大有希望，她真的想拉住他。 于是，他们加快速度吃饭。吃完，郝枫收拾好碗筷，想送她下去，叫网约车送到她的别墅区大门外，他再回来。 吉小梅太漂亮，身材太傲娇，这么晚了，一个人坐网约车，他不放心。 他在手机上看到过，杭州一个漂亮女孩，还有哪个地方一个空姐，晚上坐网约车，被司机惨无人道地强杀了，非常惋惜。 这时候，县城早已没了网约车，吉小梅却还要拖时间。 她坐到客厅里，慢悠悠吃起茶来。 这可急坏了郝枫，今晚要是叫不到网约车，就尴尬了。 谁让你这么穷，连最便宜的二手车也买不起？不然再晚，也可以送她的。 第95章 两个男人毕竟不同 郝枫在心里责怪着自己。他的租屋在县城东南角，吉小梅租在县城西郊的别墅区，两人相隔起码有六七公里路。晚上步行送她，他再走回来，要多少时间啊？ 郝枫急得背上开始冒汗，让吉小梅住在这里吧，租屋里只有一张床，两人同床共眠行吗？ 要是擦枪走火，过早偷吃禁果，不太好吧？ 如果擦出孩子，就是未婚先孕。被人知道，你的脸往哪儿搁？ 就是仓促结婚，你也没有婚房，吉小梅肯在这样的小租屋里跟我结婚吗？ 她就是肯跟你结婚，你也太穷酸，太不像话，对不起她的美貌和玉身。 再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确定，农村里定亲，都要双方父母同意后送了彩礼才算数。 郝枫坐在那里，看似轻松跟吉小梅说着话，心里越来越紧张不安。 到十点半，吉小梅见郝枫在沙发上不停地扭身子，就拿出手机： “我来叫网约车。” 她点开叫车软件一看：“啊？怎么没有网约车了？” 郝枫这才说道：“这里是县城，不是大城市。八点以后，就没有出租车了，所以我心里很着急，现在怎么办？” 吉小梅愣愣地盯着郝枫：“今晚，我就住在这里吧，明天一早走。” “啊？” 郝枫惊嘘出声。 心也加快跳动，还鼻血上涌，胸脯起伏。 吉小梅主动说住在这里，就意味着同意跟他上床。 郝枫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冲得头脑发晕，呼吸急促。 尽管他已经失贞，但那是不同的。他的小鲜肉是被一个女领导装醉偷吃去的。在糊里糊涂中，他从一个懵懂的男生变成了一个男人。 现在的情况则不同，坐在他面前的，是个要做他女朋友的绝美女孩。 第二次见面就跟她上床，这也太快了吧？ 郝枫激动得不行，但心理缺乏准备，在激烈地斗争。 “郝枫，没什么的，你睡卧室里的床，我睡这里的沙发。” 吉小梅见郝枫在紧张犹豫，娇滴滴嗔着他： “谁让你没有车子的？不然送我一下就行了。” 她亲昵地埋怨他一句，眼睛喷火地盯着他，在给他做这方面的暗示。 郝枫尴尬地搔着头发，认真道： “我跟你说过，我家里很穷，我又是拿死工资的，买不起房子车子，也没有票子，三子都没有。” 吉小梅走到他面前，两眼火辣辣地盯着他： “没有三子，只要有身子就行。” 这是什么话？ 郝枫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这是一种鼓励！ 他又是一个身材强壮的正常男人，便不可抑制地张开双臂，抱住吉小梅曼妙的身子疯狂吻起来： “小梅，你真好，既漂亮，又善解人意，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毕竟是两个年轻人，一吻就失控，就着火。吉小梅又是有意的，连半推半就的样子也没有做一下，甚至还主动把郝枫往卧室里拉。 倒在床上后，她还能帮助慌乱无措的郝枫，两人呼应着，一起登上幸福的峰巅。 “郝枫，我现在可是你的女人了。” 完事后，吉小梅偎在郝枫怀里，用小手撩拨着他的胸口，有些痴迷地说道。 她感觉郝枫跟曹兴旺毕竟不同，年轻人跟中年人真的不一样，完全是两种滋味。无论是从力量和速度，还是从姿势和声音，都有很大的差别。 两者一比较，吉小梅还是觉得年轻人好。尽管郝枫穷了点，却在这方面更让她激动和满足，她真正尝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的滋味。 而曹兴旺尽管一直在吃补品，却越来越软塌塌的，体力不支，都快应付不了她了。所以他越来越变态，为了不丢脸，他就拼命折磨她。 吉小梅好害怕，曹兴旺会变成虐待狂，那是很可怕的。所以她要拉住一个年轻人，既作这方面的弥补，又用以自保，以防万一。 “小梅，你只要不嫌我穷，我肯定娶你为妻。” 吉小梅想到自己的处境，有些后怕地紧紧搂住他的身子： “郝枫，你不要嫌弃我好吗？” 郝枫更加疑惑，一个绝美女孩怎么这么自卑？他马上安慰她： “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完美，我求之不得，怎么还可能嫌弃你？” 吉小梅做出羞涩的神情讷讷道： “我，不是第一次，你在乎吗？” “在艺校里，我谈过一个男朋友，他是一个富二代。有天晚上，我被他强行夺去了贞操。” 郝枫想到自己的童贞也被一个女领导强行夺去，就理解了她。 再说刚才太急，进入她时根本没有在意，只觉得她比查晓雯好得多，他说不出的兴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和高度，感觉少女与少妇毕竟不同。 “这个，我能题解。” 郝枫的手也不闲着，抓紧时间享受着，嘴里坦诚道： “大学里，我也谈过一个女朋友，也不是第一次。” 他不能说自己意外失贞在一个女领导身上，那样吉小梅会受不了的。 他们说了半夜的话，说累了，才相拥着睡过去。 到天亮时分，郝枫醒来，不可遏止地开始第二次。 这次郝枫全程主动，而且懂得做前戏，他从上到下地用春风吹拂她，吹起她一池湖水后，才像一条大鱼一样在湖水里欢蹦乱跳，搅起汹涌波涛...... 天大亮后，郝枫摧吉小梅起床： “小梅，你早点回去，被人看到你住在这里，不太好。” 吉小梅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娇声道： “嗯，我再睡一会。我已经跟合租的女生发过微信了，说我出差在外，就不能这么早回去。等一会，我索性直接去公司上班。” 郝枫见时间还不到六点，就搂着她睡了。 第二觉醒来，竟然过了八点。 郝枫赶紧跳下床穿衣服： “小梅，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你起来后，洗刷一下，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好的，我稍微再睡一会，也起床。” 郝枫从来没有迟到过，他匆匆去卧室里，弯腰吻了一下吉小梅： “小梅，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啊。” 说着就直起身，迅速走出门，连早饭也顾不上吃，骑着自行车用力朝单位蹬去。 第96章 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郝枫一走，吉小梅又睡了一会，才懒洋洋起床。 她反正不上班，一点也不急。 她还要趁机看一看，郝枫这里有没有曹兴旺感兴趣的其他信息。 吉小梅起来后，穿好衣服，用郝枫的毛巾洗了一把脸，就在租屋里翻找起来。 郝枫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一些换洗的衣服，一些书刊杂志和杂物。 最后，吉小梅打开郝枫的手提电脑，查看里面的文档。 看来看去，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找到。她把翻乱的东西一一恢复原样后，关门走出去。 走到小区门口，她用手机叫网约车，然后回曹兴旺的大别墅。 吉小梅回到别墅，像从鸡窝进入宫殿一样，感觉两处房子就是两个世界。 她坐在金碧辉煌的底楼客厅里，想了好一会，才拿出专用手机给曹兴旺打电话： “阿旺，昨天晚上，我跟郝枫一起吃了饭。” 曹兴旺压低声问：“怎么样？有收获吗？” 吉小梅回答：“他太穷，连请客吃饭都请不起，我只好到他租屋里去。” “阿旺，你没有看到，他的租屋小得简直就是鸡棚，我都不敢走进去。” 在曹兴旺面前，她要说郝枫坏话，还要告诉他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能打消曹兴旺的怀疑： “我一走进他租屋，就留心他手机，关心他租屋里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哦，是吗？” 曹兴旺将信将疑地问：“你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 吉小梅一愣，阿旺总不会来调看这里的探头吧？ 她发现，别墅里有探头，场院上也有一个，这是最害怕东西，可她又不好让曹兴旺关掉宅们。 “我吃好饭就回来了，对了，我只是在他手机里看到一条微信，不知对你有没有用？” 吉小梅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岔开曹兴旺关心的敏感问题，也吊他兴趣，打消他的疑虑。 “什么微信？” 曹兴旺果然兴趣大增。 吉小梅表功一样说道：“我正要拿出手机，把这个微信拍下来，郝枫走过来拿手机，我吓了一跳，连忙放掉手机，就没有拍成。” “可什么内容，你总记得吧？” 曹兴旺有病自得知，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自保的信息和机会。 吉小梅回想着说道： “有个叫杨总的人，先是给郝枫发了一条微信：郝科长，我把他们打给我的五十万配合费凭证发给你，然后就是一张五十万元的打款凭证。” 曹兴旺一听，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郝枫这家伙真的在搜集招标信息。 他听施国宏说过，为了确保中标，他要搞包标。他知道叫什么包标，所以一听吉小梅的话就知道，有人在向郝枫提供这方面的证据。 他怕吓着吉小梅，对她做卧底不利，没有表示出惊讶，只是淡淡说道： “这个信息，跟这次招标有没有关系，我要问一下才知道。要是有用，我会对你进行嘉奖。” 吉小梅问：“你奖我什么？” 曹兴旺边想边道：“奖给你一百万现金。” “真的，谢谢阿旺。” 吉小梅高兴地叫起来。 曹兴旺怕吉小梅逃跑，没有给她太多钱，到目前为止，总共给过十五万。 更没有把别墅里藏钱的地方告诉她，他还要继续考验她。 挂了电话，曹兴旺等办公室里没了人，马上打电话施国宏： “国宏，这次你是不是搞了包标？” 施国宏愣住，沉默了一会，才如实告诉他： “对，搞了。不然这次是资格后审，公开招标，不设标底，我们中标的概率只有十九分之一。” “这次总共报到十九家，我们借了八家资质。另外十家，我叫龚雪玲帮助斡旋，让他们配合我们，我们一家贴五十万。” 曹兴旺认真听着，这是明目张胆的犯罪，他却一声不吭。 这也默认，也是鼓励。 “本来十家全部同意，可昨天有三家突然反悔，把五十万配合费退给龚雪玲。” 曹兴旺追问：“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呢？” 施国宏叹息一声，担忧道： “这三家肯定是城建集团董事长季吉祥联系的队伍，季吉祥知道后，制止他们出卖招标权，跟我们进行抗衡。” “但我们控制十六家，他们控制三家，十六比三，我们应该能赢。” “到开标那天，去掉一个最高报价，去掉一个最低报价，中间十七家的报价加起来，再除以十七，得出来的数字就是标底。最接近这个标底的招标报价，分数最高。我们控制的家数多，中标的概率就比他们高。” 曹兴旺一听，心里更加明白为什么要包标，可这样做的危险更大： “你这样搞是不错，可你知道吗？郝枫在搜集你们搞包标的证据。” “什么？” 施国宏大吃一惊：“曹县长，你怎么知道？” 曹兴旺声音更加严厉：“我让吉小梅监视郝枫，她从郝枫手机里发现的，说有个叫杨总的人，把五十万配合费的打款证据发给郝枫。” “啊？” 施国宏惊恐不已： “完了，这是要出大事啊。一旦被他搞出来，这次招标废标，我们要被抓起来，还要连累很多人啊。” 曹兴旺也紧张地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冷厉出声： “现在只有两条路，不是马上停止包标活动，就是弄死郝枫。” 施国宏陷入长时间沉默，这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个两难选择，他怎敢轻易出声？ 停止包标，他们的利益没有，还没法对人交代。弄死郝枫，可是死罪。 上次的皮卡车司机拿了五十万消失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但他还是担心不已。 “选择后者，弄死郝枫！” 还是曹兴旺大胆拍板：“因为留着他，我们总归不安全。” 施国宏身子一震，还是没有吱声。 他太紧张了。 “你不弄死他，他就要弄死我们！” 曹兴旺咬牙切齿道：“没有其他路可走，而且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不然就晚了。” 施国宏长长叹息一声：“我怕。” 曹兴旺严厉道： “你怕，就要死！你明白吗？不仅这次利润没有，以前所有的钱都白捞，还要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第97章 黑寡妇接下杀人灭口单子 “你心软，还要害死我们一批人。” 他想了想，只得忍痛割钱，果断下令： “我晚上给你送一百万现金，你立刻安排这事。” “后天就要开标了，让郝枫出现在开标现场，我们就要彻底完蛋。不仅所有费用和精力白花，还会引起江滨官场强烈地震。” “必须在明天晚上前，让郝枫彻底消失。再拖，一切就都晚了！” 施国宏无奈，只得同意： “好吧，曹县长，我这就安排，跟他进行生死一搏！” 挂了电话，施国宏呆呆地想了一会，拿了出手机给黑寡妇打电话，口气有些严峻： “雪玲，出事了。” 龚雪玲一惊：“出什么事了？” “七家单位中，是不是有个杨总？” 龚雪玲也紧张起来：“对，他是挂靠中海建工的，是江滨本地人，怎么啦？” “他把你打给他的五十万配合费凭证，发给监察局二科科长郝枫。” “啊？” 龚雪玲失声惊叫起来： “我反复叮嘱他，要绝对保密，他怎么会这样？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施国宏立刻叫停： “他已经发给郝枫了，你打给他还有用吗？估计他也是被郝枫骗去的，他总不可能怕钱戳手吧？” “那你说怎么办？” 龚雪玲也急得漂亮的额头上泛起一层晶莹的汗珠：“用钱摆平郝枫？” 施国宏还是摇头：“他不吃这一套。” “那我用美女去泡软他的骨头行吗？” “估计也不行，我听曹县长说，他年纪虽轻，却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所以我担心，后天开标现场，可能要出大事。” 龚雪玲一听，更加不安：“啊，这关系到我们几千万的利润。” “不只是关系到我们的利润，还关系到很多人的前途和命运。” 龚雪玲惊呆。 “雪玲，你也不想想，我进去了，你能安全吗？曹县长他们更加危险。所以雪玲，只有让郝枫彻底消失，才能保住我们的利益和前途。” “消失？” 黑寡妇也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吗？” 她沉默了一会，沉吟道： “我就不相信，搞不定一个年轻人。我亲自上阵，去搞定他。” 她比查晓雯还要自信，觉得凭自己的姿色，身材和手段，肯定能摆平郝枫。 “雪玲，你不要太自信。郝枫有那么好摆平，曹县长也不会下令弄死他。” “什么？曹县长要弄死他？” 龚雪玲更加惊愕，也有些害怕，沉默了。 “雪玲，再说时间太紧，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你不是黑寡妇吗？有道上的朋友，赶快安排这事，我给你一百万。” “我就跟你明说吧，这是曹县长拿出来的钱。他下令在明天晚上前，必须让郝枫消失，千万不能让他出现在后天的开标现场。” “好，国宏，你这样说，这个单子我接了！” 龚雪玲一听有一百万报酬，也为了保住她的几千万利润，爽快答应： “一百万什么时候给我？” “今天晚上，曹县长送给我，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一言为定！” 龚雪玲不愧是个黑寡妇，心狠手辣，非常果断： “国宏，你把郝枫的照片发到我微信里。另外，监察局是不是在县政府办公大楼里？他是开车上下班，还是骑什么车子上下班的？” 施国宏告诉她：“我听曹县长说，他是骑一辆破自行车上下班的。” 龚雪玲提着嘴角不屑道： “这样一个穷小子，你们都奈何不了他，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的呢？早说，我早搞定他了，不是用钱物砸服他，就是用女人泡酥他。竟然拖到现在，临时抱佛脚，才要杀人灭口，时间太紧。” 黑寡妇挂了电话，没有犹豫，就拿出手机打给一个土方老板： “老金，你以最快速度赶到我办公室，我有事跟你商量。” “好的，龚总，我马上赶过来。” 老金是个黑脸糙汉，既馋黑寡妇的身子，又要做她的土方活和黄沙石子等建材生意，所以对龚雪玲巴结有加，百依百顺。 不到一个小时，老金就急匆匆赶到。 “龚总，你好，这是两盒顶级黄山毛峰。” 他拎着一个礼品盒，眉开眼笑走进来。 龚雪玲连忙媚笑着站起来，把他让到会客区里坐下，给他泡来一杯茶。 “龚总，又有土方生意了？工地在哪里？有多少方量？” 老金喝了一口茶，迫不及待问。 龚雪玲神秘一笑：“这次东方广场工程是地下三层，连体地下室，开挖面积大，又深，土方量在两百万方左右。” “这么多，太好了，我也可以赚一票了，嘿嘿嘿。” 五十多岁的黑脸糙汉老金是个直筒子： “就是赚五元钱一方，也有一千万。哈哈，谢谢龚总，到时我请你吃饭。” 他边说边眼睛发直地盯着黑寡妇胸前的傲娇，馋得口水啯啯直咽。 黑寡妇挺了挺傲娇的上身，拿发亮的媚眼勾了他一下： “可这钱也不好赚啊，老金，你必须完全一个任务，才能拿到这个土方工程。” “什么任务？” 老金挥着青筋暴绽的手，豪爽出声：“龚总，你只要一声令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老金，我就是要听你这句话，就喜欢你爽快。” 龚雪玲神色严肃起来，冷厉出声： “有个人，不仅影响你承接这个土方工程，还坏我们一批人的好事，所以必须让他马上消失！” “啊？” 黑脸糙汉老金也啊出声来，一脸惊愕。 他再粗鲁，再想赚钱，也知道杀人是犯罪，要偿命的。 “老金，你也怕了？我再给你五十万现金，你干不干？” 龚雪玲知道不用钱作为炸药包，也是炸不开这个顽固堡垒的。她插手管这事，也是冒风险的，当然也要赚点钱。 “五十万现金？” 老金也是个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家伙，一听有钱，眼睛顷刻锐亮： “行，我干！” “可怎么干？还请龚总明示。” 龚雪玲把手机里施国宏发给他的郝枫照片，发到他微信里： “这是这小子，你别看他年轻，心眼可坏了，胆子了也贼大，而且还很嚣张，敢与一些领导作对，所以他们都要他死！” 第98章你竟然还馋我身子！ “我也没有办法，为了承接东方广场工程，只好帮他们操作这件事。” 老金一眼不眨盯着面前这让让垂涎欲滴已久的黑寡妇，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注意，趁机提出一个要求，来它个钱色俱得！ 他皱眉看着手机里郝枫的照片： “这小子，看上去是个稚嫩善良的帅哥，心眼有这么坏吗？” 龚雪玲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她的想法： “老金，你要做得干净，不留后患。所以我想来想去，你还是用土方车撞死他比较好。” 老金咧开嘴巴色笑道： “放心，龚总，我肯定做得干净利落，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但，嘿嘿，我也有一个要求。” 黑寡妇一愣，随后问：“什么要求？你说。” 老金一脸馋相地盯着她饱满的上身：“我干得漂亮，你要给我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痛痛快快说出来，我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 老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你要把身子给我一次。” 黑寡妇身子一震，眼睛暴瞪：“死老金，你要死啊，竟然还馋我身子！” 她撒娇一般举起小手，虚打了他一下，唬着他干脆道： “行，这次你只要干得漂亮，我就奖给你一次。但我跟你说清楚，只能一次。” “本小姐身子金贵，馋我的人太多，我不可能给你多次。” “好好，一次就一次。” 老金也知道她是施国宏的情人，能分到江滨大名鼎鼎的建设集团公司大县长施国宏一杯羹，他已经知足了。 说着就站起来告辞：“龚总，你等我好消息。” 可他刚转身就想起来：“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钱？” 龚雪玲娇嗔地唬着他：“你还不放心我吗？做完事情，你来拿钱，正好我给你奖励。” 老金一听，口水顷刻从嘴角流出来。 他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猛地转身抱住黑寡妇，在嫩白的脸上吻了一口： “给我预支一点，让我干劲更足些。” 龚雪玲赶紧推开他，娇滴滴出声： “臭男人，滚！男人真的都不是好东西！” 老金满足地走了。 可他走到门口，又突然止步，想到一个问题，脸色一变，转身问黑寡妇： “对了，龚总，你让我用土方车撞死他，那是交通肇事，司机要吃官司，还要赔偿郝枫家属巨额资金，五十万哪里够啊？” 这个问题连黑寡妇也没有想到，她愣了一下，对老金说道： “你出去一下，我打电话请示后，再告诉你。” 老金知道她要向施国宏请示，知趣地走到外面等待。 龚雪玲打电话给施国宏请示这事，施国宏再给曹兴旺打电话请示，最后得到的意见是： 只要干得漂亮，不牵连任何人，他们再出两百万，由老金处理。钱少了，他贴补，钱多了，全归他。 黑寡妇把这个意见告诉老金，老金想了想，总共两百五十万，应该够了，弄得好还能赚一百多万。 “好，我同意。但龚总，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接这个单子的，你要用人格和信誉担保。” 黑寡妇冲他媚然一笑，压低声给他鼓励： “我还用身子给你担保，你总放心了吧？” “你个老色鬼，这次你也是钱色俱得，美得你，快去干吧！” 老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都是龚总给我的好处，我不会忘你恩情的。” 说着转身离开。 ...... 郝枫租屋，晚上八点多钟。 里面寂静无声。 只有郝枫一个人坐在手提电脑前，在网上搜查有关东方广场的招标动态信息。 什么也没有，一片安静。 就像这次招标活动的线下情况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切在按步就班往前推进。 后天就要开标了，谁得到这块大蛋糕，拿到这个金元宝，马上就能见分晓。 郝枫也知道，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暗流汹涌，鬼魅闪动，多少人在进行利益争夺。 他手里只有一张五十万的打款凭证，只有这个武器。但他还是决定，后天孤身一人闯到开标会现场，投下这颗手榴弹。 这个凭证就是一颗炸弹，只要他能进入现场投下去，就会炸它个人仰马翻。 可他也有些担心，那些既得利益者，利益瓜分者，肯定高度警惕，严格防患。也许这个打款凭证的消息，已经被他们知道，正在对他采取行动。 就是侥幸逃脱他们的绞杀，开标会现场也戒备森严，他不一定进得去。 可就是赴汤蹈火，他也要闯进去。 闯过这一关，江滨官场就会发生强烈地震，那只老虎也会被抓起来。 可闯不过去怎么办呢？ 郝枫不敢想下去。 他现在还是孤军奋战，想把这事告诉刘静岚，请求她支持。却又觉得她现在没法帮他，只有他闯进开标会现场，投下这颗炸弹，才能让她出面帮忙，一起抓虎拍蝇。 “呜——” 郝枫正在出神想着，手机震动起来。 他一看是吉小梅打来的，赶紧接听：“小梅，你好。” 手机里传来吉小梅压低的声音： “郝枫，你要小心，他们要搞你。” 郝枫心头一跳，也压低声问：“他们怎么搞我？你怎么知道？” 吉小梅声音细若游丝：“我听一个朋友说的，你千万要小心，好了，我挂了。” 郝枫没有反应过来，吉小梅就挂了。 他呆了一会，再回拨过去，吉小梅已经关机了。 郝枫紧张起来，被他猜到了，看来要闯进开标会现场不太容易，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开始对他采取措施。 吉小梅是蹲在卫生间里，冒险给郝枫打这个电话的。 今天晚上，曹兴旺到他别墅里来，显得特别兴奋。他抱住吉小梅一通热吻后，开始跟她说话： “小梅，你弄到的那个信息，对我们有用。我承诺给你的一百万奖励，一分也不赖。” 吉小梅惊喜地抓住他乱动的手，娇声问： “那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啊？” 曹兴旺想了想说道： “等后天开标会结束，结果宣布，真是江滨建设中标，我马上奖给你。” 吉小梅心里一愣，为什么要等到开标会结束，一定要江滨建设中标，他才奖给我？ 第99章 这也是一个谜啊！ 看来这里有问题。 可她表面上装喜不自禁的样子，搂住曹兴旺的身子，在他老脸上亲了一口。 她有意等了一会，才装出不经意的样子问： “阿旺，我有些搞不懂，这个打款凭证，对你们怎么有用？你们要派用什么用场啊？” 曹兴旺敏感地一愣，随后冷冷出声： “这个你不要问，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好。” 吉小梅不好再问，心里却翻腾起来。 从曹兴旺的神情上看，他们好像要对郝枫采取措施。如果郝枫有个三长两短，这个信息是我窃取，并提供给他们的，那就等于是我害了郝枫。 郝枫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不肯跟曹兴旺他们同流合污，才遭到打压的。 吉小梅完全是从女孩子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想反腐抓虎这些事。她觉得，跟郝枫在一起，比跟曹兴旺在一起更加放松，开心，踏实。 就是跟他在床上干那事，也比与曹兴旺激动得多，满足得多，所以她不舍得让郝枫出事，更不舍得让他死。 她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装作去方便的样子，躲到二楼大卧室的卫生间里，悄悄给郝枫打这个电话。 郝枫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更加害怕。 他呆在写字桌前，脑子里在翻腾。明天干脆不去上班，请假一天，后天直接闯进开标会现场，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他想想，又觉得不妥。 要是明天他不去上班，他们找不到他，就会想办法到租屋里来找他，他一个人就会更加危险。 住在外面的宾馆里行不行呢？躲掉一天，后天到现场投下这颗炸弹，把幕后老板抓进去，他就安全了。 但想到最后，郝枫还是决定，明天照常去上班，杀手不可能进入监察局来杀他。 第二天，郝枫跟往常一样，还是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到了科室里，他一点要干大事的异常也没有。上午，他坐在办公室里，跟三个部下一起讨论二科的工作。 查光辉明天要跟查晓雯去开标会现场，全程监督开标活动，也是神色正常，提都没有提起这事。 下午，他与三个部下在各自的电脑上，整理双规人员的资料和口供等。 同时，郝枫也敏感地留意着周围的反应，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现，他就觉得，吉小梅可能多虑了。 而且他一直在想，吉小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她说是一个朋友告诉她的，是哪个朋友告诉她？后来他马上打过去，吉小梅却一直关机。 这也是一个谜啊！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 郝枫等下班时间过了十分钟，才拿起自己的包，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 他关上门下楼，到车棚里推出自己的自行车，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异常，才把自行车推出县政府大院。 到了大门外，郝枫环顾四周，还是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和人员，才骑上自行车，沿建设路的右侧路边往东骑去。 这时，候在马上对面一条小路上的一辆路虎车，缓缓开出去，远远地跟在郝枫的后面。 驾驶员就是老金。 他已经在这里候了大半天，一直拿着手机，一眼不眨盯着从对在面大门里走出来的每一个年轻人，用手机里郝枫的照片进行对照。 下班时间到后，对面大门里开始出现下班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开车出来的，只有少数几个人骑摩托车或者助动车。 只有郝枫一个人，推着一辆破自行车从里面走出来。 这样的穷小子，弄死他不难。留下他，价值也不大。 老金边想边拿出手机，给前面一个土方车司机打电话： “老林，他骑着自行车往东过来了，穿白衬衫，蓝裤子。” “嗯，我看到他了，你放心，把他交给我好了。” 老林在手机里嗓音有些沙哑： “可金老板，我进去了，你要把钱打给我老婆，我家里急着用钱。” “这个你放心，我哪次说话不算数的？先给你二十万，再一年十万。要是你吃五年官司，再给你五十万。” 老金问了一个交警朋友，一般交通肇事，附带民事赔偿，一个人赔偿八十万左右。这样，他就可以赚一百万。 当然，他冒险接这个单子，主要还是为了拿黑寡妇的土方活，再得到她的身子。 郝枫在路边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想着吉小梅的提醒，他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再加上那次被逼入河中的教训，他骑得特别小心，边骑车边往四周观察。 主要看车子，他知道在路上，最危险的是车子。 杀手一般不可能在路上袭击杀人，因为那样做，他也难以逃脱法网。 骑到东边那个十字路口，郝枫慢慢右拐，然后沿右侧路边往南骑去。 这条路他每天都走，一天都要骑一个来回，非常熟悉。 突然，他看见对面的路口左拐过来一辆土方车，车斗里装满石子。 郝枫知道，土方车司机开车都很野蛮，比较吓人，他就尽量靠边。 他想起昨天晚上吉小梅的提醒，骑得格外小心。 土方车左拐后，马上“呜呜”地响着，加速往前开来。 快开到他自行车后面时，猛地往右偏过来，直接朝他自行车撞上来。 “哐当。” 一声巨响，自行车被撞出去十多米远，碎成十多片，散落在路边。 人们都惊叫起来： “啊，出车祸了！” “自行车被撞成这样，骑车人肯定被撞死了。” 人们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土方车没有逃跑，很快在前面的路边停下。里面的司机推开驾驶室车门，退过来看。 “人呢？” 老林只看到散落在路上支离破碎的自行车残骸，没有看到骑车人。 四顾寻找，却到处没有看到被撞飞的年轻人，他顷刻傻眼，真是出了鬼了！ 原来郝枫早有提防，见土方车朝他冲来，他丢下自行车，身子就猛地朝右前方扑出去。 他的身子刚扑离自行车，自行车就被土方车撞飞。 他也被一股冲击力带飞出去五六米远，重重地摔在街道边。他摔得很痛，手臂和膝盖有多处擦伤，痛得麻木。 第100章 他难道是神吗 但他想到这辆土方车好像也是故意撞他的，连忙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忍住剧痛，一瘸一瘸地走进旁边那个小区的大门。 他在住宅间钻来钻去，最后躲到后面围墙边的一个棵大树背后。 他靠坐在树根上，看着身上摔破的衣服和裤子，还有擦破的皮肉，心里对吉小梅充满感激。 幸亏她打电话提醒，要不是这个电话，他肯定没有那么警惕和小心。 如果他不是早一秒扑出去，这时候的他也像自行车一样，摔得粉身碎骨。 他们真的要再次弄死我，太歹毒了！ 这时，小区外面的马路上，还围着一大堆人，在奇怪地围观，寻找，议论纷纷。 老金开着路虎车过来，看着自行车的碎件，脸色阴沉，轻声问土方车司机老林： “他人呢？” 老林也是一个黑脸大汉，他还在四处寻找： “应该死了吧？我看到他被撞飞出去的。” “死了？应该有尸体啊，尸体呢？” 老林也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好说得太响，更不要问人： “奇怪，我明明看到他重重跌在地上的，怎么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他人？” 老金狠狠地瞪着他：“你让我怎么向黑寡妇说？” “就说他，已经死了。” “你是猪脑子吗？要是他明天突然冒出来，你怎么说？” 老林彻底傻眼。 这时有人拿出手机要报警，老金一听，事情没办成，要是再次请进警局，就会双倒霉，他赶紧给老林使眼色：“快把车开走！” 说着他迅速钻进路虎车，一溜烟开跑了。 郝枫痛得站不起来，也怕杀手在附近候他，直等天黑透，再站起来，警惕地走出小区。 还好，他没有摔断骨头，尽管几个擦伤处还热辣辣地在痛，他还是咬牙切齿坚持着，沿一条小路朝南边他租住的小区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自己的小区。他回到租屋，已经快八点钟了。 郝枫又痛又饿，还得支撑着去厨房里弄饭吃。 他热了一个冷菜，从电饭锅里盛了一碗饭，就坐到餐桌上吃起来。 今天幸亏他的包背上身上，手机放在裤子袋里，才没有摔坏。 身子也没有大碍，腿脚还能走路，所以明天开标会现场，他还是要不顾一切闯进去。 决战时刻到了，胜负在于明天一战！ 吃完饭，郝枫把手机关掉，再插上电，就上床睡了。 他身上太痛，租屋里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包扎，只好早点睡下以养伤。 他还要养精蓄锐，明天好有精力跟这些贪官决一死战。 怕刘静岚担心，他没有把今天的事告诉她。等明天有了结果，再跟她联系。 老金回到自己的家里，觉得没脸给黑寡妇打电话，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一直呆到九点多钟，黑寡妇给他打来电话，他才不得不划动手机面板接听，手机里立刻传来黑寡妇不满的声音： “老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什么情况啊？” 老金只得说实话： “龚总，我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说啊。” 龚雪玲一愣，随后提高声音追问：“怎么回事？” 老金万分难堪地告诉她： “我们用土方车，把郝枫的自行车撞成碎片，把他人也撞飞出去十多米远，却一眨眼，就找不到他人了。” 龚雪玲一听，破口大骂： “没用的东西，还要奖励呢？撞飞了，怎么就找不到人了？他难道是神吗？” “老金，我告诉你，你骗我，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以后，你不仅接不到我土方活和沙石料生意，还要被我彻底拉黑。” 老金叫起来：“龚总，你听你解释。” “啪！” 龚雪玲不客气地挂掉手机。 老金一屁股跌坐在沿床上，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龚雪玲挂了电话，马上给施国宏打过去。明天就要开标了，要是被郝枫这个愣小子闯到现场来搅局，那就彻底玩完。 “国宏，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黑寡妇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这事太重要了，不得不打给你。唉，事情发生意外，看来情况有些不妙啊。” 施国宏一听，也紧张起来：“什么意外？快告诉我。” “我派人用土方车把郝枫撞飞出去十多米，他的自行车粉身碎骨，可他人却怎么也找不见，真是见了鬼了。” “啊？这小子这么命大！” 施国宏惊骇不已： “上次，水里没有淹死他，这次岸上又没有撞死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子难道有神灵保佑的？” “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 黑寡妇心里比他还要着急：“明天就要开标了，要是郝枫闯到现场来搅局怎么办？” 施国宏沉默，想了好一会才叹息一声： “唉，我也没有办法，真的有些黔驴技穷。只好再打电话去问曹县长，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挂了电话，立刻打给他们的最高领导曹兴旺： “曹县长，你还没休息吧？” 曹兴旺正在自己家里，跟老婆洪玉娟说话，接到他电话，淡淡道： “还没有，有事吗？” 施国宏有些畏惧地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曹兴旺一听，暴跳如雷： “你们这么搞的？怎么又出现这种乌龙事件？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洪玉娟皱眉竖目瞪着他： “你在跟谁说话？态度这么差，就是部下，也不能这样跟人家说话啊。” 曹兴旺嫌她烦，连忙走出卧室，到客厅里压低声音跟施国宏说话： “昨天晚上，我不是把一百万送给你了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施国宏又被他骂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建筑界也很强势，可谓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却在更加强势的上司面前，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 过了好一会，施国宏才讪讪诉苦： “曹县长，我们也是全力以赴的，这牵涉到我们这么多人的利益和命运，谁敢马虎啊？怎么可能骗你？” “只能说，郝枫这小子太厉害了，这次不知怎么又被他逃脱了。我们都怕明天要出事，他要是闯到开标会现场，那是要命的事啊。曹县长，你看怎么办？” 第101章 快帮我去拖住他 曹兴旺耐心听完，压下火气，沉吟起来： “现在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明天阻止他入场。” “可这次开标会，是放在城投集团会议室进行的。城建集团老吴调走后，我没了人了，说不上话。” “再说，我一个县长，也不能为这事，给现在的董事长季吉祥打电话。” “我来试试，让吉小梅出面，明天一早赶过去，拖住郝枫。” “要是行的话，你立刻派人把他干掉。他不进会场，可以进纪委，我们还是挡不住的。只有让他消失，才能真正消除我们的心头大患。” 施国宏听到这里，暗下来的眼前又亮起来： “好的，曹县长，那就这样说定。你让吉小梅明天上午想办法拖住他，我下午就派人去干掉他。这次索性动刀子，郝枫再厉害，总厉害不过刀子吧？” 曹兴旺一听，身子又来了一些劲： “行，我让吉小梅把郝枫的租屋位置发微信过来，我再发给你。你尽快派人去把他干掉，不然我们都要死在他手里。” 曹兴旺挂了电话，见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半了，吉小梅应该已经睡下，再说这个黄脸婆肯定在竖耳听着，现在就打这个电话不方便。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只得用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偷偷给吉小梅发微信： 你睡了吗？我要跟你商量事情，很急，快给我回复一下。 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曹兴旺悄悄给她拨打过去，手机里传来“你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的声音。 曹兴旺只得走进卧室，跟老婆一起睡下。但他还是跟她同床各被，同床异梦，不碰她身子。 第二天早晨，曹兴旺早早起床，要开门走出去。 开标会上午九点钟开始，他要让吉小梅在八点之钟前，赶到郝枫的租屋，才能拖住他。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去上班？” 洪玉娟不解地从床上坐起来：“七点钟还不到，早饭都没有吃，你干吗这么早？” “今天有个会，我要去办公室，准备一个发言提纲。” 曹兴旺嘴里说着，就开门走出去，往楼下急走。 走到楼下，他把车子开到小区外面的马路边停下，拿出手机吉小梅打电话。 还是关机，怎么办？ 这事太重要了，曹兴旺没有犹豫，马上调转车头朝西郊的别墅区开去。 怕老婆跟踪，他不停地从反光镜里观察后面的车子。 白天去别墅，他还是第一次。好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到上班时分，路上车辆不多，不然他绝对不敢去别墅找吉小梅。 现在必须找吉小梅帮忙，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郝枫住在哪里，就是派杀手去，也找不到他。 吉小梅说去过他租屋里吃过饭，所以再危险，他也要去找她帮忙。 开到别墅区，曹兴旺反复看着后面，没有发现跟踪车辆，才开进去。 开到59号别墅前面，他停好车出来，用遥控钥匙开门。 走进别墅，七点刚过。 曹兴旺走上二楼，轻轻打开大卧室的门。走进去一看，吉小梅还像小猫一样蜷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走到床前，弯下腰去推只穿三点式，白嫩娇艳的吉小梅：“喂，你醒醒。” “啊？” 吉小梅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往床角直缩。 白天，曹兴旺还是第一次来找她。所以恍惚间，她以为有贼进来了。 她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心里一直有这个担心。三道大门紧紧关上，她才能安心入睡。 “你怎么白天也来了？” 吉小梅神情恍惚，惊恐不已，还像在梦中一样。 “快起来，有事请你帮忙。打你电话，你一直关机，我只好开车来找你。” 曹兴旺边说边伸手要拉她。 吉小梅像没睡醒的孩子一样，往床里边缩着，声音慵懒发嗲： “哦，我还没有睡醒，好睏。” 她平时睡惯懒觉的，上午一般都要睡到九十点钟才起床。 “今天有急事，快起来，去找郝枫，帮我拖住他。” “拖住他干吗？” 吉小梅一听，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肯定不让他参加招标活动。 他们很可能对郝枫采取了行动，但没有成功，才来让她拖住他的。 吉小梅心里这样想，脸上却装出一副懵懂疑惑的神情。 曹兴旺只得如实告诉她： “郝枫要参加今天的开标会，搅掉我们的好事，你快去拖住他，不让他去现场。” 吉小梅撅起嘴巴：“我说是公司文秘，要上班的，怎么去拖住他啊？用什么理由拖住他？” 曹兴旺也愣住，一时想不出名正言顺的理由。 “你就说，说什么呢？” 曹兴旺急死了，在床前转着，急中真的能生智： “你就说，身体不好，让他赔你去医院。” 吉小梅觉得这是一下理由，让男朋友陪着去医院，是很正常的理由，说得出口。 到了医院里，随便说地方什么不舒服，排除挂号，再看病，就能把他拖住。 再说，他也想跟郝枫见面，看他情况怎么样？ 在表面上，她也应该要帮曹兴旺这个忙，毕竟是他情人。 而且今天，要是江滨建设中标，曹兴旺答应给她一百万。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得去完成这个任务。 “好好，我去帮你拖住他。” 吉小梅像女儿冲父亲发嗲一样，娇滴滴出声： “可今天你中标了，一百万要给我。” “没问题，你只要拖住他，我再加你五十万。” “真的，阿旺，总共一百五十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赖。” “不会赖的，你只要完成任务，我晚上就过来给你一百五十万现金。” “真的？嘻嘻，好开心哦。” 她像小孩子一样，喜形于色地说着，下床到卫生间里去洗刷，打扮，穿衣服。 女孩子出门就是慢，磨磨蹭蹭的，没完没了。 曹兴旺有些等不得，再说他也不能带吉小梅一起走。 白天让一个绝美女孩坐在他车子里，开出去怎么行？县城就这么大，他又是公众人物，认识他的人很多，就是认识他车子和车牌号的人也不少。 “我不能带你一起走，你要抓紧出来，叫网约车过去。” 第102章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曹兴旺急死了：“快八点钟了，你快点啊，八点钟之前赶到他租屋，才来得及。” “好好，你先出去，我马上去叫网约车。” 吉小梅抓紧时间收拾：“等会我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在租屋里等我。” 曹兴旺听她这样说，才放心地走出去：“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告诉我。” 曹兴旺走后不一会，吉小梅也关门走出别墅区，到大门口去叫网约车。 ...... 郝枫小租屋，早晨七点多钟。 郝枫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摔伤的几个地方还在热辣辣地疼。 他想到医院里去处理一下，但怕参加开标会来不及，就下床找到一件有软绒的旧衣服，忍痛从上面剪下三块软布，把伤口包扎好，再用透明胶布贴上。 处理完伤口，郝枫开始穿衣服。今天要混进会场，在穿着上必须注意。 他拿出一只黑色大口罩，疫情过去不久，还有人载口罩，所以戴大口罩遮住脸，不会显得太突兀。 在格子衬衫的外面，再套上一件淡色夹克衫，下身穿一条宽松的休闲裤，跟平时穿工作服的时候完全不同，让人一眼认不出来。 那只劣质的黑包，他索性不拿了。因为它容易被人认出来，也便于在现场应付突发事件。 郝枫设想了混进会场后的多种应对措施。 穿着好，见快要八点钟，郝枫才拿过手机，走出租屋。 怕出现意外，被单位领导叫过去什么的，今天上午，他索性不开手机。 郝枫走出小区，到街上去吃早餐。 他走了不到十分钟，吉小梅就乘网约车来到他小区楼下，出来后上去敲他的房门。 她在路上就打郝枫的手机，一直关机。现在又敲不开他的门，吉小梅没了方向。 但她不肯马上就回去，也不敢立刻打电话向曹兴旺汇报，只得在附近的街上转悠起来。 转了一会，她也找饭店吃早餐，走进郝枫隔壁一家小饭店吃饭。 吉小梅没有看到郝枫，郝枫却在无意间看到她，不禁吓了一跳。 她怎么在这里吃早餐？肯定是来找我的。 郝枫毕竟不傻，一想就想到原因，肯定与今天的开标会有关，是不是有人让她来找我？ 找我干什么？不让我去闯进开标会。 那么，是谁让她这样做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郝枫第一次对吉小梅产生了怀疑，昨天我被撞，与她有关吗？ 他赶紧埋下头把豆浆喝完，拿过没吃完的一根油条，低着头迅速走出去。 他马上钻进旁边一条小弄，转到另一条大路边，再拦出租车。 这时已是八点十分，有了出租车，但县城出租车不多。郝枫站在那里拦了好一会，也没有拦到一辆，心里有些着急。 他想打开手机叫网约车，又怕吉小梅打进来，不敢开机。 郝枫急死了，没有车真的不方便，还要影响办事。 他知道开标会在城投集团，城投集团在哪里他也知道。好在县城不大，从这里走过去，最多两公里。 郝枫决定走过去，尽管两条腿上都有伤，走起来还有些痛，但他只好忍住痛往那里急走，不然就来不及跟人混进去。 郝枫对县城比较熟悉，他尽量穿小路，怕人认出他。 孤身奋战好难啊，连一个帮助的人也没有。 他腿上的伤口太痛，走不快，可必须在九点钟之前赶到那里，再痛也得拼命走。 吉小梅在小饭店时吃好早餐，想了想，坐在那里给曹兴旺发微信： 我打他手机，一直关机，赶到他租屋，里面没人，现在怎么办？ 过了几分钟，曹兴旺发来指示： 你赶紧叫网约车赶到城建集团门口候他，他一定去了那里。 候到他，你装出病重的样子拉住他，让他陪你去医院。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就说专门来找他的，不要管他怀疑不怀疑，只要过了今天上午，一切就都好办了。 吉小梅看着这条微信，心里为难起来。 这样做，肯定会引起郝枫的怀疑，到底怎么办？ 这时，曹兴旺又发过来一条微信： 小梅，你快把他租屋地址，取微信定位发给我。 吉小梅一看，心里格登一下，他要郝枫住址干什么？ 不对啊，阿旺难道想派杀手去暗杀郝枫？ 吉小梅的思想又斗争起来，这也残酷了吧？她犹豫了一会，决定不给他： 我已经走出来了，没有取他租屋的微信定位。 发出后，曹兴旺马上又来催要： 那你把他租住的小区名称，楼号和室号告诉我。 他真的要暗杀郝枫，不然为什么追要地址？ 吉小梅还是不肯给他： 我没有记这些，那天晚上，我们是在外面碰头后，郝枫带我到他租屋的。 曹兴旺立刻发来回复： 那你赶紧去城建集团候郝枫，一定要想办法拖住他。要是碰不到他，或者拖不住他，你再叫网约车赶到他小区，把他的楼号和室号发给我。 吉小梅看着他的微信，犹豫了一下，只好回复： 好的，我这就去那里候他。 发完微信，吉小梅走出小饭店，站在路边叫网约车。 网约车迟迟不来，她也不急。她是怀着好奇心，想到那里去看郝枫。至于是不是真的上前拖住他，她还没有想好，到那里看情况再说。 八点四十三分，郝枫满头大汗地走到城投集团楼下。 他没有稍微停一下，就躲到旁边一个小超市里，既吹凉风，又等杨兴邦到来。 今天十九家建筑公司都会派出几个人来参加开标会，杨兴邦肯定也会来。 郝枫想跟在杨兴邦的后面混进会场，但他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怕他不肯带他进去。 带郝枫进去，出事后，人家就会怪他。 黑寡妇帮施国宏借了三家资质，她今天会以其中一家公司员工的身份来参加开标会。 她打过电话给杨兴邦，质问他为什么把那张凭证发给郝枫？ 杨兴邦吓了一跳，然后坚决否认，没有发过。黑寡妇没有证据，拿他没有办法。 杨兴邦没有打电话给郝枫，问这张凭证是怎么让黑寡妇知道的。 他知道郝枫要派它用场，把这次招标弄成废标，他好在二次招标的时候渔人得利，所以他没有打电话责怪郝枫泄密。 第103章 小美女在跟踪我！ 郝枫也就不知道，他手机里的证据泄密的事。 郝枫今天只能装作杨兴邦公司员工的样子，进入城投大厦，再混进城投集团会议室。 要不要招呼杨兴邦，让他带进去？ 郝枫站在小超市玻璃门的后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要是杨兴邦不肯带他怎么办？干脆不跟他说，不声不响跟他员工的后面混进去。 这时，一辆辆中高档轿车开进来，在场地上停下，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朝城投大厦走去。 参加开标会的人员陆续到了。 郝枫密切关注着每一辆开进来的车子，以及从车子里走出来的每个人。 他不认识杨兴邦的车子，也不认识其他人，只认识杨兴邦和施国宏两个人。 监察局派来会场监督的三个人，他也认识。 这时一辆广本开进来，在城投大厦前面停下。 “啪。” 副驾驶室门被推开，从里边伸出一条黑丝袜大长腿，美极了，随后走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郝枫一看，差点惊叫起来。 这不是吉小梅吗？她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这是在跟踪我？难道她是对手派到我身边的贴身卧底？ 郝枫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心里震惊不已，也十分恐惧。 回想吉小梅之前三次跟她见面的情况，他越想觉得越像，心里后怕不已。 郝枫赶紧将身子往一旁隐了隐，但还是一眼不眨地透过玻璃门，观察着吉小梅的动静。 吉小梅走出车子后，先是扫了场地一眼，再走到大厦入口处一旁，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观察着进入大厦的人群。 她显然在找我候我，她到底想干什么？ 郝枫看得惊心动魄，他做梦也想不到，吉小梅会是一个美女卧底。 是谁派到他身边来的呢？目的是什么？ 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再弄我的证据。 郝枫正在紧张地想着，一辆奥迪Q5开进来。 这是查晓雯的车子，郝枫一眼就认出来了。 它在场地上停好，三扇门同时被推开，查晓雯，查光辉和范明伟三人几乎同时走出车子，目不斜视地走进大厦。 大厦门口站着两个保安，虽然没有入场券验看，但他们都要问每一个进去人的身份。 郝枫要是不混在哪个公司的员工中间，不一定进得去，也容易被人认出来。 一辆别克商务车开进来，西装革履，系着领带的施国宏带着四个男女，从里面走出来。 他警惕地扫视场地一眼，才领着部下走进大厦。 紧接着开进来的是一辆白色宝马轿车，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裙的美少妇从车子里走出来。 她就是江滨建筑界赫赫有名的黑寡妇，但郝枫不认识她，也没有听说过。 这时是八点五十分。 大部分公司的人都走进大厦，就是不见杨兴邦出现。 郝枫有些着急，难道他不来了？叫他下面员工来的。 正当郝枫想跟在其他公司员工后面混进去时，一辆奔驰500开进来。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风流倜傥的中年男人，正是杨兴邦。 他带着三个男女朝大厦入口处走去。 郝枫不顾吉小梅还站在旁边看着的危险，连忙走出小超市，埋下头，迅速跟在一个身材高大男子的后面。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一个中年保安看着手里的十九家公司名单问。 走在最前面的杨兴邦往后面看了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回答： “我们是中海建工集团的。” 保安在名单上打了一个勾，挥手放行。 杨兴邦看到后面跟着一个人，戴着黑口罩，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夹克衫，又低着头，没有认出他是郝枫。 他以为是大厦里面的员工，就没有出声。 站在入口处东侧的吉小梅也没认出郝枫，眼巴巴看着他走进大堂，还在那里等候。 郝枫跟着他们进入大堂后，连忙低下头朝右侧的卫生间走。 他方便了一下出来，跟着最后一个公司的人走进电梯，上六楼会议室。 走出电梯，郝枫紧张起来。他怕被施国宏等人认出来，不敢从会议室前门走进去。 他跟在最后一批人的后面，走到会议室窗前一看，见会议室的后门开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转身，躲到卫生间里。 等会议开始后，他才走出卫生间，悄悄从后门走进会议室，在最后一排一个位置上坐下。 一坐下，他就拿出手机，打开，调到静音上。 手机里立刻跳出好几条短信，微信，还有几个接电话。 两个是吉小梅打来的，还有一个电话竟然是查晓雯在昨天晚上八点四十分打出来的。 查晓雯为什么打我电话？是受人指使，要把我安排出去，不让我今天闯到会场上来？ 幸亏关机。 郝枫装作看手机的样子，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这时，开标会在进行第一个程序：会议主持人在介绍七个评标组成员，请他们坐上主.席台。 这次评标组组长是县住建局局长洪义凡，副组长是城投集团董事长季吉祥，和县招标办主任朱保良，另外四人是江滨建筑界权威专家。 三个监标人，也就是监察局查晓雯等三人，和县公证中心两个负责人，也被安排到主.席台上就座。 接下进入第二道程序：参加投标单位站起来报到，再派人把两大包投标文件送上去，当场进行验标。 验标就是由评标组两个成员，验看每一家当场递交上来的投标文件的密封情况，是否按规定密封标书，在文件袋上盖的公章是否规范等等。 然后由一个评标组成员当场宣布： “XX公司递交的投标文件符合封标要求，为有效标书。” 表面上一切都严格按照国家相关规定执行，一点也不马虎。 这个程序走好，最重要的环节到了：唱标，公布各投标单位的投标报价，写在前面的黑板上。 由现场推选出来的两个评标组成员和投标单位代表，当场把一家家密封的标书拆开，在公证人员和监察人员的监视下，从文件袋里取出商务标，把上面的投标报价当众念出来，再写到黑板上。 会场下面也坐着上百个参会人员，个个都伸长脖子看着前面的黑板。 第111章 推测死者身份 这样安排好，郁兴东才与颜雪霖等警察回县局，等检尸报告出来。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尸体解剖，两个法医初步得出结论，口头向郁兴东汇报： “郁处，我们经过解剖，初步得出结论：死者不是投河自杀，而是他杀。” “他的后脑勺遭到过重力击打，皮破骨裂。应该只打一记，打昏后，又被人掐喉咙致死。” 郁兴东听得非常认真。 “但尸体被抛入水中多天，已经高度肿胀，身上没有留下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痕迹。” “从尸体肿胀程度和解剖的情况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三天到四天之间。” 郁兴东问：“死者是怎么进入河水的？你们从他身上看得出来吗？” 女法医小孙说道： “从死者身上的衣服、鞋子，领带和头发等情况判断，死者应该是死后被人从桥上抛入河中，而不是从船上，或者岸上丢入河中的。” “另外，死者衣服口袋里什么也没有，手机，钥匙，钱包什么的，估计是被凶手搜走了。” “从这点看，凶手的反侦察经验比较丰富。” 郁兴东也问得很细致： “你为什么说，是从桥上抛入河中的呢？” 小孙又道： “死者上身是穿西装的，西装上钮了一颗钮扣，尸体上的西装是往下翻起的。那是他的头往下，从高处抛入河水，被河水的冲击力冲成这样的。” “因为有一颗钮扣钮着，西装才没有被河水的冲力冲掉。” “你是说，尸体是被人从一条高桥上，头往下倒栽下去的？” “可能是从一条中间较高的拱形桥上，从袋子里往下倒尸体的。” 郁兴东听完法医汇报，马上在脑海里计算着尸体在水中飘流的里程，随后作出判断：尸体落水点大概在出尸点往上三到五公里的地方。 “我们马上去河边勘查现场，调看探头。” 他叫过颜雪霖和孙健华等人，开车出去，沿出尸地河边公路往上游慢慢开去。 他们先从大河北侧的一条公路往上游开，边开边寻找沿路的探头，观察南兴河两岸的路况。 河面大概有七八十米宽，河的两岸都是石驳岸坡，岸坡边上有一条可开车子的水泥小路。 河的北侧这边，河边小路的右侧是观光林带，树林带的右侧是一个四车道马路。 远路来抛尸，肯定会用车子。 要查找运尸车，必须查看探头。 观光树林带北侧的马路上有探头，堤岸边的小路上却没装探头。 “郁处，要是犯罪疑惑人，在堤岸边的小路上开，就找到不到这辆车子。” 漂亮女警官颜雪霖坐在郁兴东车子里，边往外观察边对坐在前面副驾上的郁兴东说道： “犯罪嫌疑人用车子抛尸，肯定会避开探头。” 郁兴东叹息一声：“是啊，这条小路上怎么不装探头的呢？” “这条斜拉式拱形桥，符合刚才法医的抛尸地推测，我们下去看一下。” 郁兴东看着车子仪表盘上的里程数道： “这条桥离出尸点四公里六，符合刘主任推测的尸体流程。” 他们把车子开到桥坡下，停下车走出车子，朝桥中间走去。 这条路叫南湾路，桥叫南湾大桥。 南湾大桥是一条小型的斜拉索拱形桥，全长有一百五十米左右。 郁兴东走到桥的中间，站在栏杆处往桥下看： “桥的栏杆到水面有七八米高吧？” 颜雪霖站在他身边回答： “差不多，这人把这么重的尸体往桥下推，应该是有些力气的。”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应该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郁兴东在脑子里推测着凶手的年龄，身份，行凶原因和手段等。 手段：刚才法医说是先用硬物，从背后击打死者后脑勺，打昏后再掐死他。 原因：不是情杀仇杀，就是为财杀人。 年龄和身份，他有些吃不准。 郁兴东看着下面翻着白亮亮的细浪，往东慢慢流去的河水，问站在两旁的部下： “你们觉得，这个凶手多少年纪？什么身份？为什么杀人？” 颜雪霖想了想，回答： “我感觉这个人也是三十岁年纪，身份应该是白领，可能是情杀。” 孙健华摇头道： “我觉得，这个凶手是个中年男人，力气比较大，是个家境贫穷的无业男人，可能有前科，为劫财而杀人。” 郁兴东转身看着他们： “你们再说说，这个死者是做什么的？” 颜雪霖眨着眼睛看着郁兴东： “他可能是公司职员，也有可能是个老板，当然也有可能是官员。” 随后她暧昧一笑： “这个人可能搞了一个女部下，被这个女部下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发现后，将他打死，再抛尸。” 孙健华还是要说不同意见： “从死者的形象上看，他是个学历的人，帅气斯文，可能在娱乐业就职。” “而杀害他的凶手，很可能是个高智商杀手，为抢钱争色，才杀人抛尸。” 郁兴东抬头往西看着远处的城区： “他是个高智商男人，要抛尸，肯定不会抛在城区，而是开出十多里路，抛到郊区来。他以为河水还能把尸体往下游冲出一段路，或者沉在河底，一时发现不了，他就能逃过追查。” 郁兴东继续进行推测，再根据推测安排侦查工作： “抛尸绝对不会在白天进行，所以接下来，我们一方面要调看三天前和四天前的晚上，从县城到这段河道两岸路上的探头，查找运尸的车子。” “一方面拿着素描成像后的死者照片，从这里往县城方向去查问，确定死者身份。” “这两件事的工作量都很大量，颜雪霖，你负责带人去查找和确认死者身份。” “是，郁处。” “孙健华，你带人去调看探头，探头就是再多，也不要放过任何一辆可疑的车辆。” “好的，郁处。” 在桥上安排好任务，郁兴东带着他们回县局。 颜雪霖回到办公室，等死者照片打印出来，才能带人出去。 孙健华一回去，就带着四名警察，分成两组出去调查，一组去河的南边查看探头，一组去河的北边看录像。 第104章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只有郝枫一个人坐在后面偷看。 十九家的报价全部写到黑板上后，评标组成员大声宣布： “下面当场计算这次招标的标的，去掉一个最高报价，再去掉一个最低报价，中间十七家的报价加起来，总数除以十七，得到的平均数字，是就是这次招标标的。” 台上有人在把一个个数字加起来，台下也有几个人用手机在做加法和除法。 但大部分人都神情玩味，有的还一脸冷淡，甚至麻木不仁。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在做样子，做给评标组成员，监察和公证人员看。 背后有人搞了包标，他们只是来陪做样子，或者说是来做群众演员的。 一会儿，台上的主持人有些激动地提高声音大声宣布： “这次招标的标底终于算出来了，是984563549元。” 他把这个数字大大地写在黑板上，再解释道： “十九家招标单位的报价，最接近这个数字的，商务标得分最高。商务标得分占比为百分七十，技术标得分为百分三十。” 会场上有几个人瞪大两眼，紧紧盯着这个数字，一脸惊讶和失望。 连城投集团董事长季吉祥也微微皱眉，脸露意外之色。 “下面，请评标组成员，和监标人及公证员代表到里面，按照评标规则进行打分评标。” 七个评标人，两个监标人，也就是查光辉和范明伟，还有两个公证人员，都纷纷站起来，到后面一间办公室里，关上门去评标。 会场上其他人都坐在那里等待，大都低着头玩手机，只有少数几人在窃窃私语。 郝枫还是埋头坐在最后排，耐心等待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他要等到主持人宣布中标单位名单才站起来，走上台去揭穿他们的包标阴谋。 坐在会场下面的施国宏和黑寡妇等人，一直在不安地环视会场，有时还面面相觑，眉目传情。 郝枫一直把头埋在桌子底下，也好在他戴了大口罩，穿了地摊服，他们才没有认出他来。 连坐在台上的查晓雯三人，都没有发现他。 过了一个小时，到快十一点半的时候，十一个人走出来，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评标组组长把一张纸交给主持人，主持人把十九家单位的商务标和技术标分数一一写在黑板上，再大声宣布： “下面我宣布，江滨广场工程的第一中标候选单位是，江滨建设集团，他们的总分为95.33分。” “第二中标候选单位是，中建第三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他们的总分是95.12分。” 宣布完，会议上没有发出祝贺的掌声，像没人一样一片死寂。 有几人失望地愣在那里，神色复杂。 脸色最难看的是季吉祥，还有操作三家单位的建筑大老板顾大斌。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还是被江滨集团中了标。 他们也知道，第二中标候选单位，肯定是江滨集团借的资质。 施国宏和黑寡妇等人则一脸得意，互相用眼色进行鼓励和庆贺。 “下面由县监察局代表作监察发言。” 主持人宣布后，查晓雯身姿优雅地站起来，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声音清脆说道： “江滨县监察局，收到江滨城投集团的监察申请后，对这次东方广场的招投标活动进行全程监察，没有发现任何违规行为，所有程序都依法合规，所以我宣布，这次招标活动合法合规，安全有效。” 她的讲话，也没有引发会场一点掌声。 郝枫低头听着，差点要笑出来。 他疑惑地想，招标单位会给他们三人好处吗？他们三人是真的没发现违规，还是有意在给他们掩饰？ 这一切，他不得而知。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等会我上台揭穿这次招标活动的真相，看你们的脸往哪儿搁？ 最后，由县公证人员致公证辞。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话筒前，用标准的公证格式和普通话大声宣布： “此次东方广场的招投标活动，经公证员林雯雯和顾维新的到场公证，确定十九家投标单位的投标报价都合法有效，公正公平......” 他宣读完公证词，主持人正要宣布，这次招投标活动圆满结束，下面的会场上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慢！”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身子一震，掉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穿夹克衫的小伙子，从最后一排座位上站起来，沿着过道朝台上走来。 他的腿有些不利索，走得有些吃力。 开始，众人都没有认出他是谁，个个好奇地看着陌生的年轻人。 郝枫走到台下，从右侧台阶走上去，几个认识他的人才认出他来，顷刻都惊得目瞪口呆。 “啊，是郝枫，你上来干什么？” 第一个认出他的是查晓雯，她下意识惊叫起来： “监察局没有派你来，快下去！” 会场上上下下一片寂静。 这时，施国宏也认出他是郝枫，急得头上汗如雨下。 要是他身上有枪，就会一枪崩了他。 但施国宏紧身得脸色发黑，浑身冒汗，也不敢冲上去，把郝枫拉下来。 他只是求救般掉头去看黑寡妇：他就是郝枫，被他混进会场，要出大事啊。 惊呆在那里的黑寡妇反应过来，猛地从位置上跳起来，从过道里迅速朝台上冲去： “你是谁？给我滚出会场！” 真是利令智昏，她不顾一切地边奔上去边大声喝斥： “他没资格参加这个会议，更没有资格上去讲话，快把他赶出去！” 会场上下所有人都被这变发的变局惊得呆若木鸡。 郝枫不认识这个美少妇，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肯定是这次工程的利益瓜分者，应该跟施国宏有关。 他赶紧上前，从主持人手里抢过话筒，镇定自若地说起来：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我要说出一个惊人的真相，这次招投标，江滨建设集团采取。” “混蛋，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不是要死啊？” 黑寡妇大喊着扑上主.席台，要抢郝枫手里的话筒，郝枫把手一举，没被她抢着。 黑寡妇又发疯一般猛推他身子，要把他推下台，郝枫用力将她挡开： 第105章 石破天惊揭出真相 “你是谁啊？让我把话说完，快把她拉下去，我是监察局二科科长郝枫，我要在这里揭露这次招标的一个惊人内幕。” “啊？” 会场上发出一片惊嘘声。 这个穷逼样的年轻人，竟然是监察局二科科长，这比他突然上台讲话的行为更让人们感到惊奇。 郝枫这样一喊，惊呆在那里的季吉祥等人马上反应过来。 季吉祥立刻站起来，对站在会议室门外的两个保安大喊： “快把她拉下去，听郝科长把话说完。” 门外的保安冲进来，把被利益弄疯的黑寡妇扭到台下，按坐下来。 郝枫神色更加镇静，声音更加宏亮： “这次招标，总共报到十九家单位，其中八家是江滨建设借的资质，七家是江滨建设出钱买下来的，每家给五十万配合费。” “江滨集团这是搞的包标，这是违规违法，这是严重的犯罪！” “啊？” 会场上再次发出一片惊讶声。 随后陷入一片死寂。 坐在会场下面的杨兴邦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但他的心情很复杂，既害怕有人知道他出卖施国宏和黑寡妇，又惊异于郝枫的勇气和智谋，希望他索性把事情闹大，他才可以看好看，也赢得一个渔人得利的机会。 郝枫的声音更加响亮： “所以这次招标只能作废标处理，还要对这次招标活动进行深入调查，对违规人员进行严肃查处。” 会场上许多人都掉头朝施国宏和黑寡妇看去。 他们两人都脸色死白，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郝枫拿出手机，把里面那张打款凭证翻出来，拿给评标组组长洪义凡看： “洪局，这是有人打给投标单位的五十万配合费。” 洪义凡一看，抹着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这凭证又拿给季吉祥看。 季吉祥一看，马上发声： “洪局长，快宣布作废标决定吧！这事太严重了，我们都有责任！” “我们作为评标组负责人，真是太丢脸了！也是严重的失职！” 他本来对这次中标结果非常不满，也对施国宏恨得牙发痒，却没办法改变个事实。幸亏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在客观上也帮了他的忙。 洪义凡作为县住建局局长，这次评标组的组长，深感内疚，也觉得非常丢脸，连忙站起来宣布： “真是汗颜啊，这次招标活动居然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们评标组成员一个都没有发现，这是严重的失职。” “现在我宣布，这次招标作废标处理！” “对所有参加招标的单位，要进行调查核实，对相关责任人要进行严肃查处。” 郝枫站在台上，看到台下的施国宏在给黑寡妇使眼色，好像要她跟他一起逃跑，连忙弯腰对季吉祥轻声说道： “你拖一下结束时间，有人可能要逃跑。” 说着不顾查晓雯三人的复杂神色，赶紧朝后台走去。 他走到外面，立刻用手机打刘静岚电话： “刘县长，快给洪书记打电话，让他叫公安人员，马上赶到城投集团会议室，控制施国宏等犯罪嫌疑人。” 刘静岚听得一头雾水，惊讶出声： “出了什么事啊？郝枫，你慢点说，不要急呀。” “今天不是东广场工程开标会吗？我偷偷弄到证据后，闯到会场上来，揭穿施国斌等人搞包标的真相，现在已经宣布废标处理。” “这是严重的犯罪，完全可以把施国斌，还那个美少妇抓起来。” “刚才，她冲上台来抢我话筒，还要把我推下台。昨天下班的时候，我被一辆土方车差点撞死，身上现在还很痛。我怀疑，这也是他们杀人灭口的一个阴谋。” “而且我发现，刚才施国宏与那个女人使眼色，可能要一起逃跑。快派警察来抓住他们，再晚就来不及了。” 刘静岚听得惊心动魄：“怎么有这样的事？好，我马上去找洪书记。” “要快，我在这里等着！” 挂了电话，郝枫马上走进去，走到台上。 这时，会场下面的人纷纷站起来要走。 季吉祥知道郝枫在叫人来控制施国宏，赶紧站起来朝下面压压手： “大家再坐一会，呃，出了这么大的事，县里领导知道后，要赶过来跟大家见个面，说几句话。” 他只能用这个理由拖住大家，稳住施国宏和黑寡妇。 人们又都纷纷坐下，全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期待地看着。 大部分人都对郝枫勇敢地上台揭露包标真相，显出敬佩之色，有人还偷偷朝他翘大拇指点赞。 施国宏和龚雪玲坐不住了，也感觉不对头，郝枫肯定到后面打电话，让警察来抓他们。 施国宏朝龚雪玲使眼色，马上站起来，带着随从朝会议室外面走去。 郝枫一看急了，他们这是要溜啊，赶紧走到查晓雯三人面前： “查局长，快把施国宏和那个女人拦住，他们是主要嫌疑人，不能让他们逃了。” 查光辉和范明伟被郝枫的大胆行为折服，也不知道更大的黑幕，连忙站起来去帮助郝枫。 “谁让你们去了？” 查晓雯立刻阴下脸制止他们。 只有她知道更多内幕，心里十分惊恐，要利用自己的权力帮一下施国宏。 帮施国宏，就等于帮曹兴旺。 她知道施国宏进去，曹兴旺肯定危险。而曹兴旺一旦出去，她也难保。所以她心里也很着急，但她作为监察副局长，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想着理由反对： “郝枫，你只是二科科长，没有权力作这样的决定。” “对施国宏实行双规，必须经过纪委郭书记同意才行。” 郝枫傻眼，可见施国宏要走出会场，他急得不行，马上冲查晓雯说道： “那你打电话向郭书记请示啊。” 说着就奔下台，朝施国宏和龚雪玲冲过去： “施总，还有你，请留步。” 施国宏龚雪玲都身子一震，转过身面对郝枫。施国宏狗急跳墙，指着郝枫破口大骂： “你是什么东西！你有权留置我们吗？” 郝枫愣住。 “你说我包标，光凭那张打款凭证，根本不能说明问题。” 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外的施国宏提高声音，还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第106章 一对狗男女要逃跑 “要是查不到更有力的证据，我要告诉诬告，再告你破坏招标活动。” 这时会议室里的人，都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施国宏倒打一耙质问郝枫： “你是不是受人指使，被人收买，才闯到现场来搞破坏的？” 他暗指季吉祥，给了郝枫好处，郝枫才跳出来破坏这次招标的。 郝枫顾不上反驳，见他边说边往前面的电梯口走去，就猛地冲上去，叉腿挡在他面前： “你不能走！” 施国宏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抓住郝枫的衣领： “混蛋，你坏我名声，我打死你！” 说着就举手要扇郝枫耳光。 “住手！” 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大喝。 人们回头一看，见是刚才坐在台上的监察官范明伟。 范明伟是个正直清廉的监察官，监督招标活动，是他的职责。 郝枫这么年轻，就跟他一样是监察局中层干部，他平时根本看不起他，连话也赖得跟他说一句。 没想到郝枫却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而且勇敢机智，闯到开标会场上揭出真相，抓施国宏他们一个现行，就对他刮目相看，冲过来帮助他。 施国宏认识范明伟，他是老资格的监察官，见他出来支持郝枫，只得放开郝枫的衣领。 但他还是跟龚雪玲急于要走，准备逃跑。 他早已把几千万资金通过在国外读书的儿子，转移到国外。他只要逃出去，照样有好日子过。 这时，查光辉也出来支援郝枫，他的思想还是好的，只是跟郝枫存在竞争关系，前一阵听了查晓雯的话，才监视郝枫的。 郝枫前一阵行为神秘，原来是在搞施国宏的犯罪证据。今天弄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举动，他被深深震撼，就不顾查晓雯的反对，跑出来支持郝枫。 “施总，龚总，你们不能走。” 查光辉认识施龚两人，走上来对他们说道： “郝科长做得对，你们要跟我们到监察局，配合调查。” 施国宏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你们要对我们实行双规，就请拿出手续。拿不出，对不起，我们有事，要紧回去。” 说着又跟龚雪玲往电梯口走。 “站住！” 郝枫忍住身上的疼痛，上前拦他们。 黑寡妇急眼了，上去要扇郝枫耳光： “混蛋，被你侥幸逃脱，竟然还如此嚣张。” 郝枫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追问： “昨天晚上土方车撞我，是你们干的？” 龚雪玲一愣，随后虚张声势发飙：“混蛋，你还想诬陷我们，我打死你！” 说着伸手来抓住郝枫的脸，郝枫紧紧抓住她的手，两人扭打起来。 范明伟和查光辉上来帮郝枫，施国宏连忙对呆在那里的几个手下下令： “快把他们拉开，我们要紧回去处理事情！” 施国宏带来的四个手下，全是他的亲信，闻言都上来使劲拉住郝枫他们，让施国宏龚雪玲逃跑。 施国宏急匆匆走到电梯口，伸手按电钮，对龚雪玲小声道： “我们赶紧走，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龚雪玲点头应声：“好，我让财会把账上的资金转出来。” 电梯上来，电梯门打开，两人要走进去，里面却走出来六个警察。 “抓住他们！” 被紧紧扭住胳膊的郝枫见了警察，立刻冲他们大喊： “他们要逃跑，快抓住他们，把他们的手机收下来，不要让他们转移资金。” 带队警官一听，立刻指挥手下把两人扭住。 急于逃跑的施龚两人被警察逮了个正着，身子一下子软下来，两腿颤得都快站不住。 扭住郝枫他们的员工，见自己的老板被警察抓住，只得放开他们，站在那里不动。 警察把他们一起带走，调查包标真相。 郝枫也跟警察去警署报案，反映昨天晚上遭遇土方车撞击的案情。 但警察把老林抓来审讯，老林只说是车祸，坚决不承认故意撞人，更不肯坦白老板出钱请他撞死郝枫的事实。 这样老金就没事，龚雪玲和施国宏更不会被供出来。老林只是受到吊销驾驶证，罚款三千元的处分。 郝枫报好案，才去医院包括身上的伤口。 郝枫在江滨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名声大振。 在监察局一直被人看不起的他，从此不仅走路挺直腰板，连说话也有分量了。 二科的三个部下，都对他刮目相看，恭敬有加，言听计从起来。 很快就查出包标真相，施国宏是正科级干部，被正式实行双规。龚雪玲不是干部，只是私人老板，被挽留审查。 包标和借资质一事，就处理了十三人。 这件事在江滨官场引起强烈震动，有些人闻风丧胆。 最紧张不安的当然是曹兴旺，他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呆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只差半天时间，就功败垂成。 要是开标会，能阻止郝枫进入会场。晚上，他们就派杀手进入郝枫的租屋杀掉他，这样他们就永远安宁。 现在施国宏被双规，尽管曹兴旺反复叮嘱过他，就是死也不能把他供出来，可施国宏能挺过来吗？ 曹兴旺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他一直在想办法自救，现在要把施国宏捞出来，绝对不可能。 再去暗杀郝枫，也没有意义。只有让施国宏彻底闭嘴，他才有安全可言。所以这几天，曹兴旺把矛头转向施国宏。 要是在施国宏咬他之前，把他弄死在里面，他就安全了。 与此同时，查晓雯也很紧张。 这次开标会，郝枫把她弄得非常难堪，简直抬不起头来。 她对郝枫更加恨得咬牙切齿，不弄走郝枫，她也有危险。曹兴旺随时有被施国宏咬出来的危险，曹兴旺一进去，她也岌岌可危。 她跟曹兴旺到老地方又幽会过一次，但两人见面后，都唉声叹气，担心得连干那事也提不起精神。 他们整整商量了半夜，但商量来商量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尽快把让施国宏彻底闭嘴，二是尽快把郝枫赶出监察局，或者干脆弄死他。 这两条都做到，他们才能真正安全。 第107章 斗智斗勇的审讯 施国宏和郝枫都在查晓雯的管辖范围内，施国宏关在她能管辖的双规点，郝枫还是她部下，所以曹兴旺把这两个任务都交给她。 施国宏搞包标，查晓雯是真的不知道。 但在开标会现场，她这样对待郝枫，有明显过错。她虚情假意地向纪委郭书记和局长宋汉章等领导作了口头检讨，就没被处理。 现在，查晓雯要候机会完成这两个任务，以窥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郝枫知道，光对施国宏实行双规，只是抓住曹兴旺这只老虎的第一步。 接下来必须撬开施国宏的口，让他供出曹兴旺才是关键。 于是经过一番准备，这天下午，郝枫带着两个部下，去双规点提审施国宏。 在双规点，施国宏是重要犯罪嫌疑人，所以关在一间防守严密的屋子里。 他身上肯定有重要线索，为了防止他自杀，也防止他杀，双规点对他加强了看管。 郝枫到了双规点，让看管人员把施国宏带到第一个审讯室，关在审讯椅里。 郝枫带着查光辉和陆玲玲走进审讯室，在前面的审讯桌前坐下。 今天，郝枫当仁不让地坐在中间，担任主审官。查光辉坐在他左侧，是副审，陆玲玲坐在他右侧，是书记员。 郝枫没有急于说话，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审视着施国宏，给他造成一种心理压力。 施国宏也镇静地坐在椅子上，眯眼看着前面三个监察官，心里已经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他早就跟曹兴旺订立了攻守同盟，能毁灭的罪证都已销毁，资金已经转移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能不坦白的坚决不坦白，这曹兴旺对施国宏下达的死命令，就是死也要杠住，不能把曹兴旺咬出来。 “施国宏，你终于被我弄进来了。” 郝枫开口说话，声音沉稳老练，很有威慑力： “你跟黑寡妇龚雪玲勾结，采用包标方式，想中标东方广场这个大工程后，跟她瓜分利润。又用抬高标的和总造价的方式，侵吞国有资产。” “我们请建筑预算权威人士，对东方广场工程进行了预算。按国家定额，不下浮也就九个亿左右。你们却弄成九亿八千多万，抬高了整整八千多万。” “再加上这种工程，建筑行业的权威人士说，公开竞标的话，一般都要下浮八到十个点。就算八个点，也就要下浮七千多万。你们这样包标，一正一负，就要侵吞一点五亿的国有资产。” 施国宏身子一震，愣愣地看着郝枫不出声，一脸紧张和尴尬。 这小混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真后悔没有早点下弄死他。 郝枫这样说，连查光辉和陆玲玲都暗暗吃了一惊。 这看似简单的一次招标活动，竟然涉及到这么大的犯罪案额。 “你们的犯罪行动，被我发现后制止，给国家挽回了一点五亿的损失，也等于挽救了你们。因为这件事要是不被制止，一点五亿的国有资产就要流入你们这个犯罪集团的腰包，你们的罪行就会更重。” 郝枫说到这里，才来了一个转折： “但在这之前，你们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类似的包标串标等违法犯罪活动，譬如，开发区的新能源发电厂，华园高层住宅工程，江滨中学新建工程等等。” “施国宏，现在，就请你把在这些已经发生的工程中，违规违法犯罪活动，侵占和贪污的国有资产，给一些实权人物送了多少钱，一一交代出来。” “按发生贪贿行为的时间先后顺序说也行，一个个工程说也行，好不好？下面开始说吧。” 郝枫说了这么多，施国宏却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他还提着嘴角，有些不屑地看着郝枫，根本不把这个年轻监察官放在眼里，有些嚣张。 郝枫耐心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火： “怎么？施国宏，你想顽抗到底，蒙混过关吗？不可能！” “施国宏，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你们的犯罪证据，要是我们说出来，就不属于你坦白的情节，就要从重处罚。” 这种话，施国宏知道监察官会说的，他已经想好了多种对付的办法，也想好了一些随机应变的说辞。 现在，他要先说开场白： “我没有其他问题，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次包标，是违规和犯罪。已经被你们查到了，你们依法处理就行，我低头认罪。” “其他的，我应该没做错什么，或者说，想不起来了。你们要是知道，可以提醒一下。” 郝枫提着嘴角淡淡一笑，这家伙果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跟曹兴旺做好了攻守同盟。 “好吧，那我就先提醒你一下，新能源发电厂工程，是谁介绍给你去参加投标的？” 施国宏神色一凛，眯眼观察着郝枫，感觉有点像在蒙他，就老口道： “没有谁介绍我，我是在网上看到招标信息，才报名参加招投标的。但那次，我们没有搞包标，串标，没有任何违规操作，是严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的。” 郝枫嘲讽道：“是吗？你们有这么好？” “我再提醒你一下，那次招投标，是设标底的。我问你，是谁把在开标前一天的晚上，把标底透露给你的？” “啊，这，这。” 施国宏果真慌乱起来。 查光辉有些意外地看了郝枫一眼，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已经调查过了？ 施国宏正要说出来，却见查光辉意外地看郝枫，就知道郝枫是在蒙他，连忙改口道： “根本没有谁给我透露标底，是我们凭真本事中的标。” 其实是曹兴旺介绍给他，并从业主方董事长郭斌斌那里得到标底，再透露给他的。 “你还是老口不说是不是？那我再提醒你一下。” 郝枫手头其实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只能拣自己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说： “发电厂工程，你们江滨集团总包后，总清包给了黑寡妇龚雪玲。” “你是抬高价格包给她的，她给了你多少好处？” 施国宏脸色大变，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混蛋真的知道不少情况。这样下去，怎么抗拒得下去？ 第108章 释放一个烟幕弹 这些信息，郝枫都是从杨兴邦嘴里探知的。 见施国宏的心里防线有所松动，郝枫马上又蒙他： “龚雪玲自己都说了，你还不想坦白？真的想从重处罚？” 施国宏身子一挫，瘫在椅子里，浑身一点也没了，嘴里嘟哝： “她都说了，你还问我干什么？” “你能承认，也算你主动坦白，明白吗？” 施国宏这才坦白： “她前后总共给我了六百八十万，她是不是说的这个数？” 郝枫禁不住看了有些紧张不安的部下一眼，今天终于有了收获。但这还只是他贪贿的冰山一角，审讯他的路还很长。 “你没有全部坦白，不过，已经说了一点，也算是一个进步。” 郝枫还没有审问龚雪玲，所以只能样含糊说下去： “我再提醒你一下，后来，新能源发电厂工地出了安全事故，你又花了多少钱，帮龚雪玲掩盖事实，处理这个事故？” “其中给县里有关领导送了多少钱，让他们帮你们瞒报？” 施国宏再次愣住。 这件事郝枫是知道的，他到过现场，还采写过统稿。当时，他想给郝枫二十万封口费，却被曹兴旺制止。 这事看来抵赖不了，因为郝枫后来又到现场调查。曹兴旺还让他派人撞死他，那个皮卡车司机拿了五十万元钱逃了，直拉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 但他要避重就轻，也不能说出曹兴旺，就装作爽快坦白的样子说道： “我们没花多少钱，只是给负责安全生产的副县长林德斌，送了十万元。” 郝枫眼睛一亮，这又是一个意外收获。 原来他一直以为，施国宏只是给曹兴旺行贿，让他瞒报，没想到他还给别人送了钱。 他精神振奋起来： “只送了十万？不会吧？我知道，处理这个安全事故，你们江滨集团总共花了五千多万，都是你为龚雪玲花的钱。” “后来这个工程，你只是换了一个公司抬头，施工人员也只是换了一批人，其实还是你们江滨建筑集团总包，还是龚雪玲包清工做的。” “她不给你好处，你会这么处理吗？” 施国宏彻底傻眼，这混小子真的什么都知道。 完了，这是要全部说出来，有多少人要跟着完蛋啊？ 他想了想，决定继续顽抗，能不说的坚决不说。 “这个安全事故，我们前后是花了五千多万，但这些钱，后来我们都从龚雪玲的工程款里扣回来了。” “是吗？” 郝枫还是微笑出声：“江滨建设集团是集体的，而龚雪玲是私人的，你有这样好吗？能为集团着想吗？我们会去查账的，你想瞒是瞒不了的。” 施国宏的精神又萎靡下来。 郝枫现在没有知道的线索了，只好就这件事继续追问下去： “你到底给了林德斌多少钱？真的只是十万吗？” 施国宏有些紧张，额头上冒起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十万就可以抓进去，如实说给他两百万，林德斌就要吃好多年官司。 “真的只送十万。” 施国宏不想害他，老口坚持。 “还有呢？还给谁送了钱？” 郝枫抓这个问题不放，想以此作为突破口： “当时，曹县长也在现场，后来，杨主任也用这件事陷害我，你没给他们送钱，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施国宏吓了一跳，但马上镇静下来，继续老口道： “我真的没有给他们送钱，他们陷害你，肯定是其他矛盾引起的。” 他听曹兴旺说过这事，说郝枫跟刘静岚勾结后搞他，他才这样搞郝枫的。 “施国宏，你很不老实，不肯主动坦白交代，这对你没有好处。” 郝枫觉得今天的审讯应该结束了，再审下去，也不会有收获。 “你好好想想吧，希望下次审你，你利索点坦白，为自已争取一个从宽处理的机会。” 叶峰说完就站起来，带着查光辉和陆玲玲走出去。 “郝科长，你怎么知道他这么多事情？” 走到外面，陆玲玲惊喜地打量着郝枫：“而且审讯越来越老练，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查光辉也真诚说道： “我也没想到，郝科长的审讯水平越来越高，第一次审讯他，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然后他又问：“要不要马上去抓林德斌？十万元，完全可以对他进行双规。” 郝枫想了想，摇摇头： “这事暂时保密，等再审一下施国宏和龚雪玲，掌握更多证据和线索，再抓他比较好。” “好的，我们听从郝科长的安排。” 现在，查光辉对郝枫也是心悦诚服，越来越敬重。 开车回到监察局，郝枫把今天的审讯情况，直接向宋汉章作了汇报。 他对查晓雯多了一个心眼，也含蓄地提醒宋汉章，要多注意她。 接下来，郝枫集中精力，对施国宏和龚雪玲进行连续审讯。 第二次审讯施国宏，郝枫让查光辉当主审，第三次还是他主审，但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线索，施国宏非常顽固，就是不肯坦白。 龚雪玲稍微利索一点，却也没有咬出曹兴旺等贪官。 郝枫想了想，决定采取一个攻心术，去县政府办公层释放一个烟幕弹，让有问题的官员慌乱起来，狗咬狗自乱阵脚，这样很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这天下午，郝枫装作去看老同事的样子，来到县政府办公楼，走进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办公室： “两位大秘书好。” 郝枫走进去，大声对他们笑道。 两位前同事立刻站起来招呼他： “哎唷，大科长，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啊？” 金宇明还是有些嫉妒，说话发酸，却也对他刮目相看： “郝科长，听说你最近为监察局立了大功，做卧底，打进招标活动现场，抓出施国宏等经济上的大贪，看来还要高升啊。” 郝枫有意站在门口，让旁边几个办公室里的人，特别是办公室副主任杨卫飞听到： “高升不一定，但收获确实不小。” 陆华健连忙走过来，神秘兮兮压低声问： “都有什么收获？郝科长，能给我们提前做点剧透吗？” 第109章 神秘的举报信 郝枫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也压低声，神秘道： “施国宏进去后，坦白非常爽快，咬出好几个实权人物。” 他见杨卫飞走到门口往这里看了一下，就隐在办公室门内偷听，有意提高声音道： “江滨看来也有老虎，但现在容我保密，我们正在调查取证。到成熟的时候，老虎是谁，你们自会知道的。” 说着留下一地神秘，掉头就走。 郝枫这个让贪官惊慌失措，自乱阵脚的计谋还真的有效果，只过了三天，县纪委网站上就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 举报常务副县长林德斌严重经济问题，举报信内容写得非常详实，时间地点，受贿数额，行贿钱数和方式等，都很确切具体。 举报信反映，林德斌总共贪贿六千多万。 这是一个意外收获，在江滨监察局可谓是个大案，应该不会有假。 宋汉章知道后，非常重视这封举报信。他马上把举报信打印出来，拿给郝枫看。 郝枫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滨的老虎不是曹兴旺，而是林德斌。 可这人为什么要匿名举报？怎么对林德斌的贪贿罪行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都不是一般的人能知道的？这个举报人到底是谁？ 一定也是一个有问题的贪官，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他是想转移我们的侦察视线？还是为了保护更大的老虎？ 当天晚上，宋汉章就带着这封举报信，去向纪委县书记洪伟泽和纪委书记郭振兴作汇报。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宋汉章就亲自到县政府办公层去对林德斌实行双规。 这事在江滨来说，是个重大事件，会在江滨官场引起强烈震动。 所以宋汉章非常重视，带上三个得力干将，郝枫查光辉的陆玲玲。 他们乘电梯来到县政府办公层，直接走进常务副县长办公室。 林德斌正坐在办公桌前办公，见四个穿监察制服的人走进来，一愣，随后顷刻脸色发黑，两手颤抖起来。 “施县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涉嫌严重经济问题，请跟我们走一趟。” 宋汉章是老监察出身，当了二十多年监察干部，这一套做法他是驾轻就熟。 林德斌一听，没有说一句话，就瘫在椅子上，像没了灵魂一样，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郝枫和查光辉上前，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驾出去。 走到办公室外面，夹着他从过道里往走去，所有办公室里的人都追出来观看，个个神色不安，一脸惊恐。 在人群后面，郝枫看到了曹兴旺和杨卫飞。 两人神色各异，曹兴旺惊恐慌张，额泛汗光，杨卫飞却诡异神秘，一脸迷雾。 他也看到了刘静岚，刘静岚也很惊讶，脸上却有幸灾乐祸之色，她偷偷给郝枫投去鼓励赞赏的一眼。 把林德斌驾到下面的检察车里，郝枫开车，直接送往双规点。 到了双规点，宋汉章决定立刻对林德斌进行审讯，有了一些眉目后，再向上级纪检部门汇报。 郝枫与查光辉把林德斌驾到第一审讯室，先按规定办理入点手续，落入关押林德斌的房间后，再来审讯林德斌。 宋汉章坐到审讯桌的中间，当仁不让地当主审官。 郝枫坐在他左侧，查光辉坐他左侧，陆玲玲还是当书记员。 宋汉章从包里拿出那封举报信，往桌子上一放，胸有成竹地朝林德斌看了一眼。 他也是从二科科长开始当到局长的，审讯犯人对他来是家常便饭，他没有开口，监察官的威严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宋汉章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举报信，再抬头看着林德斌： “林德斌，我们为什么对你实行双规，你心里应该有数。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到这里的。” 林德斌也在眯眼观察着前面四个监察官，判断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肯定是一封举报信，是谁举报他的？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他被抓带过来后，心虚害怕，浑身冒汗，头脑里也一直在翻腾。 宋汉章声音不高不低说道： “林德斌，下面请你把担任乡长和副县长期间，所有经济犯罪问题，都主动交代出来。你现在主动说出来，还属于你坦白从宽的情节。” 林德斌也跟一般犯罪嫌疑人一样，先是避重就轻地说了几件小事： “我不知道谁举报的我，我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让我想想。” 他一边抹着额头上汗水，一边装作回忆状，侧头想起来。 他想了好一会，才装作爽快坦白的样子说道： “对了，有过几次，在我任兴隆乡乡长的时候，有个叫朱发贵的建筑老板给我送过五万元钱。我帮他介绍了乡政府一个小工程，他说这是中介费。” “还有一次，有个小个子女人，咦，她叫什么名字？” “哦，对了，她叫陆小妹。我帮她搞了一笔五十万的农业贷款。她给了我三万元，说是对我表示感谢。” 他只说了四次不满十万元的受贿数额，其他的装出想不起来，坚决不说。 宋汉章只得看着举报信，开始提示他： “林德斌，你避重就轻，不肯说重大问题，没有用。我这里什么都有，你抵赖不了。” “我就给你提示下一下吧，你在担任副县长，兼任开发区主任期间，在开发区基础设施建设工程上，总共捞了多少回扣？” 林德斌顷刻愣住，脸色发黑。 这是谁举报的？怎么这种绝密信息他也知道？ 难道是哪几个老板把我供出来了？不会吧？我反复叮嘱他们的呀。 他想到一件事，不禁吓了一跳，背上冷汗直冒。 要死，难道有人看到了我的那本笔记本？ 要是看到，那就彻底完蛋了！ 谁让你坚持记日记的呢？把每次进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德斌后悔不已，在心里拼命骂着自已，你这是自己要作死啊！ “对，对对，开发区基础设施建设，前后搞过三次，我总共收了一千三百多万的中介费。” 林德斌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不得不坦白出来。 但他想用中介费来减轻自己的罪行，其实不然，国家早就把建筑中介费当成贪污受贿一样对待了。 林德斌却依然存着侥幸心理，不肯一次性全部说出来。还是宋汉章提示一项，他不得不坦白一项。 第110章 大河里发现一个帅哥尸体 宋汉章把举报信上的内容一一提示给他，他都不得不承认。 林德斌在他当官的十六年时间里，总共贪污受贿67394873元。 宋汉章他们都感到非常奇怪，这封举报信到底是谁写的呢？ 怎么写得那么准确？上面只要提到的，林德斌全部承认。 第一次审讯结束，他们让看管人员把林德斌押到那间防守严密的房间后走出来。 “宋局，林德斌身上肯定还有问题。” 郝枫边开车边往回赶，边对坐在副驾上的宋汉章说道： “他是副职，就有这么大的问题，那么正职呢？” “而且举报信上没有提到过正职的名字，林德斌也小心翼翼地提示一句，回答一句，这两点都有问题。” 郝枫不点名地把矛头直指曹兴旺。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宋汉章知道他指的是谁，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毕竟曹兴旺是江滨县政府老大，没有确切的证据，谁敢乱说？ 就是有了证据，也要上级纪委才能来审查他，他们无权对他实行双规。 回到监察局，郝枫立刻让纪委网站负责人，查看这封举报信的发信地址。 一查，他们又是大吃一惊，发信地址竟然被删除，找不到了。 啊？ 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张大眼睛面面相觑。 这个举报人，还是一个网络高手，甚至可能是黑客，竟然能远距离删除发件痕迹。 真是出了鬼了！ 郝枫敏感地意识到，他们不仅遇到了查案新问题，碰到了一个能利用高科技犯罪的高手，而且江滨县政府可能要出大事，江滨官场马上就要发生强烈地震。 过了四天，第二次去审讯林德斌，由郝枫当主审官。 郝枫也用了许多审讯手段，还暗示过他的顶头上司曹兴旺，林德斌就是不肯坦白。 于是，施国宏和林德斌的审讯工作进入胶着状态，毫无进展。 郝枫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在不久后出现的一个杀人案件，一下子打破了这个僵局，让案件的侦破工作有了希望。 江滨县有一条宽阔的人工河，从县城横穿而过，它像一条白亮亮的银丝带，给这座滨江小城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有人在河边钓鱼，突然钓到一条大鱼。 他慢慢拉上来一看，不是大鱼，而是一具尸体。 他吓得“妈呀”一声，丢下鱼竿，就跑上岸，随后让人打110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从河里打捞出尸体。 这是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尸体被河水泡胖，白碜碜的有些吓人。 死者的脸已经泡肿，却还是能看出，这个男子是个帅哥。 而且身材高大，身上还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生前应该是个高富帅。 先行赶到的辖区派出所所长沙水林，感觉这具尸体有些异常，连忙打电话向上汇报。 县公安局刑侦处处长郁兴东马上带着法医等人赶到现场。 他们走下警车，走到躺在河岸上的尸体旁。 “郁处，你们来了。” 沙水林招呼他一声，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撩开。 郁兴东一看，真是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身材一米八左右，长脸形的国字脸，浓眉长眼。尸体只是被河水泡得发胖起来，没有腐烂。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和袜子，西装外翻，但因为系着一粒纽扣而没有脱落，脚上没有皮鞋。 郁兴东看着尸体，心头升起多种疑问： 一个高富帅男子怎么会死在河里？是投河自尽？落水淹死？还是被人弄死后抛尸河中？ 他问沙水林：“是谁发现尸体的？” 尸体外围已经拉起了一根警戒带，带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沙水林把余悸未消的钓尸者叫过来： “老施，你不要害怕，你把钓到尸体的过程，向郁处长汇报一下。” 老施五十岁左右年纪，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偏瘦。 “今天吃过中饭，我到河里来钓鱼。” 老施开始嘴巴有些颤抖，说了几句才流利起来： “我走下河坡，站在那里，朝河水里甩出一条长长的钓钩。” “过了好一会，钓钩动了，我以为有鱼上钩了。我用力往上一拉，很重，感觉是条大鱼，心头一喜。” 站在他周围的两拔警察都用心听着。 “我慢慢往岸边拉，可这条大鱼却只是沉重，没有挣扎。我感到很奇怪，又用力拉了几把，我才感觉不是鱼，可能是钩到沉在河底的什么东西了。” “我慢慢把它往岸边拉，它终于浮出水面。我拉近一看，妈呀，不是大鱼，而是一具尸体。” “我吓得大叫一声，丢下钓钩就跳上岸。随后我朝观看的人大喊，河里有尸体，快打110报警。” “有人帮我打了110。一会儿，警察就赶到，下来把尸体拖出水，拉上岸。” 郁兴东听完汇报，果断决定： “将尸体装到县局，让法医解剖，查找死亡原因。” 几名警察立刻把尸体盖上白布，弄上担架，抬上车子。 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就是自己溺水死亡，也要确定死者身份。 郁兴东让法医随运尸车回县局，马上在对尸体进行解剖，他转到一旁，给人打电话咨询： “刘主任，我问一下，现在是不是讯期？” “南兴河河水的流速是多少？一个人的尸体在河水里，一个小时大概能向下游流多少米？” 刘主任是县水利局水文行家，他没有犹豫就回答： “现在是十月中旬，还属于汛期。但最近几天没有大雨，上游下来的水流并不湍急，水的流速大概是每小时三四公里。” “一个人，如果体重超过一百斤，抛入河中后，一般会慢慢沉入河底。往下游滚流的速度很慢，一个小时二三十米到一百米差不多，如果遇到什么障碍，就不会流动。” “知道了，谢谢刘主任。” 郁兴东挂了电话，马上打电话给一个人像素描专家，让他马上到县局给一具新打捞上来的尸体进行画像。 这具尸体已经被河水浸泡发胖，严重变形，必须根据现在这个样子，进行还原性素描。 再用电脑技术进行成像合成，打印几十张后，让警察拿着死者的成像照片让落水点附近的群众进行辨认。 第112章 发布寻人启事 孙健华带着一名警察，来到河北边的一个交警大队，查看南兴河北侧几个道路的探头。 从县城到这条拱形桥区间的三条平行道路，尤其是路口的探头都要查看。 探头太多，但时间限定在三天和四天前的晚上，他们查看的工作量相应少了很多。 “我们先看三天前晚上十点以后，从建设路金兴路路口开始，往东开的车辆。” 孙健华确定查看的时间和路段。 随后与另外一名警察坐在江滨县110指挥中心监控室的大屏幕前，在一个负责监控技术的交警点击下，一段段路，一个个路口查看。 孙健华他们耐心地盯着屏幕，认真查看着从屏幕上缓缓驶过的每一辆车子。 “停一下，我觉得这辆车子有些可疑。” 年轻警察小茅叫停，让指挥中心的警察把一辆白色面包车放大，点开，细致查看车内情况： “这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这辆面包车还出城干什么？” 警察用鼠标将车子放大后，见这辆面包的驾驶员是个中年女人，应该不是运尸车，便放过它。 他们一连点看十多辆可疑的车子，确定其中的三辆车子疑点最大，把车牌号码记下来。 又看了一个多小时，孙健华发现一辆八成新的奥迪车，出现在建设路路口，眼睛一亮： “点开这辆车看一下，它怎么晚了为什么还要出城？快一点钟了。” 警察点开这辆车子，发现驾驶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但他脸上戴着一只绿色大口罩，画面比较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形象。 车内也很模糊，也看不出是不是装了东西。 这辆车在建设路金兴路路口的探头里出现，往城外开去，驶出那个探头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它是不是在没有探头的地方，拐进河边那条小路往东开的？ 孙健华意识到，这辆车子很可疑，马上对警察道： “放大它前面的车牌，我要把车牌号码记下来。” 警察用鼠标放大车子前面的车牌号码，孙健华立刻用笔将车牌号码抄下来。 他们看了整整一天，最后记下六辆有疑点的车牌号码。 河的南边那一组，也记下四个可疑的车牌号码。 可他们没有看到一辆车子，出城后开到南湾路朝南湾大桥拐去。 也没有发现在这两个时间段里，有车子在南湾大桥附近，其它可以进入南兴河的小路边停下，或者拐向南兴河开去。 他们只得暂时告一个段落，立刻查询这些车的情况。 查看那辆奥迪车车主时，孙健华看到，这辆车是一辆二手车，八年车龄。 就在上个月的月底，也就是2022年的9月29车，原来的车主朱光荣连牌带车，一起卖给了一个叫魏华军的年轻人。 多少车钱，上面没有记载。 魏华军却是个外地人，他身份证上显示是江西上饶市的。 很奇怪，他是外地人，怎么到江滨县来买二手车？ 难道他在江滨工作？孙健华看他登记的工程单位是上饶市某建设集团的，职务是技术员。 他不在江滨县工作，为什么要到江滨县来买二手车？ 孙健华连忙把魏华军的身份信息用手机拍下来。 ...... 颜雪霜确认死者身份的工作更加不易。 她带着八名警察，拿着打印出来的死者照片，按照郁兴东指定的线路，去南兴河两岸人多的地方，让人辨认。 四人分成两组，两人一组，一组去河的南边，一组去的河的北边。 颜雪霖与警察小龙，走到河北边的一个规模较大的住宅小区去问： “打搅一下，你们认识照片上这个男子吗？” 颜雪霖把手里的照片拿给几个居民看，居民都认真看着照片，有的还反复辨认，最后全都摇头： “不认识，没看到过。” 个个都一问三不知。 颜雪霖不厌其烦地一个个小区走，问，再走进一个办公楼问那里的保安： “同志，你帮助看一下，这里有没有这个年轻人来上班？” 保安打量着照片，也是摇头：“没看到过这个人。” 整整一天，他们都走得腰酸背痛，问得口干舌燥，一点线索也没有。 颜雪霖有些沮丧回到单位，问了另外一个组，情况几乎跟他们一样。 颜雪霖只得去向郁兴东汇报： “郁处，我们两个组，四个人，整整问了一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难道这个人，不在江滨工作？” 郁兴东摇头否认： “应该不会。外地人，运到江滨来抛尸？没有这个可能。” “运尸需要时间，车子开在路上，也有被探头拍到等危险，他不会那么傻。” 颜雪霖听上司这样分析，觉得有道理，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指示。 郁兴东想了想，看着颜雪霖道： “颜雪霖，你可以在网络和新媒体上，发布寻人信息。” “同时发动基层派出所，让他们把这段内的失踪人员信息报上来。” “好的，郁处，我这就去办。” 颜雪霖转身走出去。 她回到办公室，立刻在网络上发布死者的照片和寻人启事，还在抖音上发了一个视频。 再给下面各派出所打电话，发邮件，要求他们尽快把辖区内的失踪人员信息报到县局。 在电视等新闻媒体上发布寻人信息，等这两步棋的反应后，放在最后一步走。 颜雪霖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完成这两项工作。 回到家，她顾不上洗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颜雪霖就接到一个电话。 他在寻人启事上留了她办公室的电话，也留了她手机号码，一个女人直接打她手机： “你是颜雪霖吗？” 颜雪霖有些惊喜问：“你是？” “我是江滨亚历山大俱乐部经理，叫包小莹。我在网上看到你发布的寻人启事，死者是我们俱乐部的一名员工。” “他已经六七天没来上班了，我们打他手机，一直打不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淹死在河里。” “包经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包小莹马上把地址告诉她。 颜雪霖记下后，马上叫了三个警察，一起开车往亚历山大俱乐部赶去。 第113章 查看死者的租屋 半个多小时，他们就赶到亚历山大俱乐部。 亚历山大俱乐部在一个闹市中心的一幢大楼上，有两个楼面。 七八两层，装饰得富丽堂皇，温馨高雅。里面有舞厅，歌厅，酒吧，高档棋牌室，KTV包房，还有洗浴中心，凡是娱乐项目，应有仅有。 颜雪霖直接到总经理室找到包玉莹。 “包经理，死者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情况？” 颜雪霖一坐下，就迫切问。 包小莹三十岁左右年纪，长得甜美漂亮，气质优雅，身材极佳，是个很有范的御姐。 “他叫胡晓斌。” 包小莹说后反问：“他是淹死的，你们怎么还要调查他？” 颜雪霖告诉她： “为了查案需要，我们才说他是淹死的。其实，他是被人打死后抛尸的。” “啊？打死的？” 包小莹惊讶得口眼大张。 “包经理，我是县公安局刑侦处的，我们正在侦查打死胡晓斌的凶手，你说一下胡晓斌的情况吧。” 包小莹一脸认真说起来： “我们亚历山大俱乐部，才开业一年多。胡晓斌原来不在我们俱乐部，是我让人从另一个地方挖过来的。” 颜雪霖追问：“胡晓斌原来在哪里做？” “原来在红玫瑰娱乐总汇做主持人，兼经纪人。” 包小莹回答后，继续说下去： “胡晓斌在江滨娱乐界有点小名，我把他请过来，给他一万八千元基本工资，再拿业绩提成。” “他长得帅气，身材高大，普通话又好，到了我们这里，我也让他做歌舞厅主持人，兼经纪人。” “经纪人是做什么的？” “经纪人，就是做俱乐部歌手的联络，签约，支付报酬等事宜，也做些小姐和妈咪的介绍和管理工作。” 颜雪霖又问：“拿业绩提成是指什么？” “就是他联系的歌手和小姐等人，给俱乐部一年创收的总和。去年，胡晓斌做了半年多，年底拿到八万多元提成。” “今年要是做到年底，他起码有十多万的提成。可惜他只做了大半年，就被人打死了。” “他的收入也不低啊，应该不缺钱。” 颜雪霖在想他被杀的原因，这样说来，胡晓斌对小钱是不会开眼的，更不用说为小钱而与人争夺。 “他是什么学历？包经理，你把胡晓斌的身份证复印件等有关资料，提供给我一份。” 包小莹马上去文件柜里找，然后在复印机上复印一份，递给颜雪霖。 接过资料，颜雪霖才问关键的问题： “胡晓斌有没有仇人？他有女朋友吗？” 包小莹回答： “胡晓斌平时挺和善的，表现较好，工作认真，他与同事关系也不错，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应该没有仇人。” “女朋友是有的，但我没有看到过。好像早就有了，不是我们俱乐部里的美女。” “我对他工作情况比较了解，对他的个人生活不是很清楚。陆检，你可以到他原来的单位了解一下。” 颜雪霖点头： “肯定要去了解的。包经理，请你带我们到胡晓斌的租屋去看一下。” “然后我们再联系他家人，尽快来江滨来处理胡晓斌的后事。” 包小莹把胡晓斌的租屋地址打进手机微信： “胡晓斌当时在登记簿上，写了他的租屋地址。走，我带你们过去。” 包小莹开着女式豪华跑车，在前面带路，带着颜雪霖他们朝胡晓斌的租住地开去。 不一会，就开到胡晓斌租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八成新的多层住宅小区，叫温月花园，走到他租住的6号楼楼下，颜雪霖才想起车子，问包小莹： “胡晓斌有车子吗？” 包小莹一愣，随后想起来回答： “有的，好像是一辆丰田二手车。车牌号码？我想不起来了。” 颜雪霖道：“这个，我们回去查得到的。” 包小莹要带颜雪霖他们上去，颜雪霖考虑到这是胡晓斌租的房子，擅自砸开人家房子的门不太好。 她就让小龙去找物业，再联系这个房东，让房东赶过来开门。 等了半个多小时，房东赶到，她是个中年妇女。 她听到房客死了消息，也是十分惊讶和惋惜： “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包小莹告诉她：“他是被人打死的。” “啊？”女房东惊叫起来：“小胡是很温和的，怎么会有人打死他？为了什么啊？” “我们正在查。” 颜雪霖正好问她：“胡晓斌在你这里租住了多长时间？你这一室一厅多少钱一个月？” 女房东眨着眼睛边想边回答： “有四五年了吧？开始一千五一个月，后来房租涨了，我也涨过三次，现在涨到一个月两千二百元。” 颜雪霖打量着房子，这是个中套，大概六十多个平方，简易装修，普通家具，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也算是个拎包入住的成熟出租房。 “嗯，这个价格差不多。房东，胡晓斌有女朋友吗？” 女房东回答： “胡晓斌是个大帅哥，当然有女朋友。我看到过两个，都很漂亮，可好像一个也没有谈下去，也没有结婚，不知道为什么？” 包小莹插话：“可能是买不起房吧？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现实的。” 女房东也道：“应该是的，我听他说，他是河南洛阳下面一个县里农村的，家里比较贫困。” 颜雪霖闻言心里一动，这可能是他被杀的一个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他有没有异常情况？比如他换了女朋友，晚上很晚回来，租屋里来了别的男人等等。” 女房东摇摇头：“不知道，我平时不大来这里的。” 颜雪霖一边翻找有价值的东西一边问： “你知道她朋友的名字吗？有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微信，电话什么的。” “没有。我只是来收房租的时候，看到过她们。见了面，只是点个头而已，哪里问名字，留联系方式？” 颜雪霖要找胡晓斌的手机，钱包，银行卡，钥匙，电脑，车钥匙，日记本等东西。 从他租屋里的东西看，胡晓斌并不富裕，只是一个不缺钱的普通白领，娱乐业从业人员。 第114章 死者三个女朋友 颜雪霖他们在租屋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手机，钥匙，银行卡，女朋友信息等。 也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确定这里不是凶杀第一个现场。 他们也没有在小区里找到胡晓斌的二手丰田车，只找到一台手提电脑，孙健华立刻打开查看，电脑里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颜雪霖还是用手机，对着租屋拍了多张照片： “这里的东西，我们尽快通知胡晓斌的家人来处理。” 颜雪霖他们告辞出来，开车往红玫瑰娱乐总汇赶。 他们赶到那里，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红玫瑰娱乐总汇已经改为红玫瑰俱乐部，但看上去不太景气，人气不旺。 这里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刘胜利。 颜雪霖让人把总经理找过来，刘胜利见了警察有些紧张，以为是来查他们涉黄的。 “刘总，我们是江滨县公安局的，来向你调查一个人。” 颜雪霖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刘胜利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把颜雪霖他们请到办公室坐下，又是泡茶，又是递烟，分外热情。 “胡晓斌原来是你这里的员工吧？” 颜雪霖坐下就问。 刘胜利一愣，随后问：“他怎么啦？” 颜雪霖如实告诉他： “他被人打死了，我们在调查杀他的凶手，所以来找你了解情况。” “啊？打死了？这太可惜了。” 刘胜利也是一脸惋惜： “他在我这里是骨干，台柱子。我对他很器重，也没有亏待他。” “呃，小胡不仅长得帅气，身材高大，还挺温和的，从来不跟人争吵，与同事的关系都处得不错。” 颜雪霖想知道与他被杀有关的信息，启发式问： “他在你这里做了几年？主要做什么？” 刘胜利回答： “做了三年多，他大学一毕业，就到我这里来做了，那年他二十三岁，我记得很清楚。” “开始，他只是一个服务员，后来我发现他普通话说得不错，而且说话流利，能说会道。他也对我说，在大学里主持过学校的文艺晚会，我就试着让他做歌舞厅主持人。” “一试，真的很好，而且越做越好，我就让他做下去。业余时间，他也做些经纪人工作，联系歌手，小姐和妈咪等，我给他一些提成。” “唉，没想到去年上半年，他被新开张的亚历山大俱乐部偷偷挖过去。” 说到这个，刘胜利一脸生气： “我本想去跟包小莹交涉的，可一打听知道，包小莹背景很硬，要是跟她过不去，我的红玫瑰俱乐部就休想再开下去。” “这事与本案无关，我们暂时不聊这个。” 颜雪霖听他这样说，知道包小莹背后有人支撑，可这不是她管的事，传出去也不太好，就打断他问： “刘总，胡晓斌谈过几个女朋友？你知道她们情况吗？” 刘胜利回忆着说道： “据我所知，他先后谈过三个女朋友。第一个，就是我这里的歌手，叫吉小梅。” “吉小梅？” 颜雪霖心里一动：“她是什么情况？” 刘胜利回想着道： “吉小梅也是艺校一毕业，就到我这里做签约歌手。那年她二十岁，长得特别漂亮，歌也唱得不错。” “大家都说她有培养前途，再锻炼锻炼，可以上“星光大道”等电视节目参加比赛。要是能脱颖而出，就可以走红歌坛，进军影视界。” 颜雪霖眼睛晶亮起来，禁不住看了小龙他们一眼。 “她很像高圆圆，也有点像年轻时的景甜。但她的身材比高圆圆和景甜还要高挑火爆。所以她一来，这里所有男人都盯上她，想着法子亲近她，追求她。” “吉小梅却看上了胡晓斌，因为胡晓斌是这里最帅的小伙子，也是业务骨干，年龄只相差两岁。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非常般配。” 颜雪霖迫切追问：“后来呢？” 刘胜利又叹息一声：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吉小梅突然辞职不干了，说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工作？我问她，她不肯说。而且她一离开，就与胡晓斌断了联系。” 颜雪霖更加迫切问： “刘总，你有吉小梅的联系方式吗？” 刘胜利也是马上去翻文件柜寻找：“我这里有她的合同，上面应该有。” 他找出一份歌手签约合同，把上面的手机和身份证号码抄给颜雪霖： “陆检，这是她当初写在合同上的手机和身份证号码。” 颜雪林看着纸条上面的手机号码，立刻拿出手机拨打过去，却是关机。 “刘总，你还有她的其它联系方式吗？她的住址，你知道吗？” 刘胜利摇摇头：“没有，她离开后，我就没有跟她联系过。” “胡晓斌另外两个女朋友的情况，你也说一下。” 刘胜利告诉她： “吉小梅离开后，马上跟胡晓斌断了关系。胡晓斌很痛苦，精神萎靡了很长时间。” “半年后，他才又谈了一个。那个女孩也很漂亮，是我这里的头牌小姐。一年后，这个小姐去了上海，就跟胡晓斌分手了。” “第三个女友，不是我这里的人，好像是外面一个什么公司的职员。虽然长相一般，却也很高傲，对男方的要求很高，一定要有房子才能结婚。” “胡晓斌家里比较穷，自已也没积攒到多少钱，在城里买不起房，跟她也没有结果。” 颜雪霖让小龙记下第二女孩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第三个女孩，刘胜利不知道。 “刘总，胡晓斌有仇人吗？” 颜雪霖问最后一个问题。 刘胜利摇摇头： “胡晓斌态度温和，与人为善，还能乐于助人，对来俱乐部的客人，他都能笑脸相迎，没有得罪过谁，应该没有仇人。” “好的，谢谢刘总。” 颜雪霖站起来告辞： “今天就到这里，要是还有问题，我们再来问你。” 从俱乐部出来，他们迅速开车回单位。 开车在路上，颜雪霖就打二个女孩的手机。 一拨就通，对方还接了，颜雪霖温和出声： “你好，你是朱雯雯吧？我是江滨县公安局的。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问一个情况。” 第115章 死者前女友叫吉小梅 朱雯雯一听公安局的，就下意识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 “你跟胡晓斌还是联系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朱雯雯小心翼翼回答： “你是问以前江滨县的胡晓斌吧？我早就不跟他联系了，已经断了两三年了。我现在在上海工作。胡晓斌怎么啦？” “他被人打死了，我们正在调查凶手。” 朱雯雯也是大吃一惊： “啊？打死了？不会吧？” “你知道他有仇人吗？” 朱雯雯沉默了一下，回答：“我不知道，我跟了谈了一年多恋爱。恋爱期间，我跟他在一个单位，没有看到他得罪过什么人。” “我来到上海，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了。他的性格比较温和，应该不会有仇人。” “好的，朱雯雯，如果你想到什么情况，希望你向我们反映一下，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挂了电话，颜雪霖回到单位，就到郁兴东办公室汇报情况： “郁处，死者身份查清了。” “他叫胡晓斌，死前是亚历山大俱乐部歌舞厅主持人，兼经纪人。” “他谈的第一个女朋友叫吉小梅，应该还在江滨，但手机一直关机。” “第二个女朋友已经去了上海，跟他断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胡晓斌最近情况。” “好，我们的猜测没有错。” 郁兴东振奋起来，眼睛锐亮地盯着颜雪霖： “快去查胡晓斌和吉小梅的情况，顺藤摸瓜追下去，应该会有收获。” 颜雪霖马上转身走出去。 回到办公室，她与小龙他们一起查找胡晓斌和吉小梅情况。 颜雪霖在电脑上查找胡晓斌家乡派出所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让他们通知胡晓斌家人，尽快赶到江滨来处理胡晓斌后事。 正好问一下胡晓斌在家乡的情况。 孙健华很快在电脑上查到胡晓斌和吉小梅的相关信息，对他们破案有用的信息如下： 胡晓斌：今年二十八岁，名下有一辆黑色丰田二手车。他有三张银行卡，总共有七万三千多元存款。 他没有购买住房，租住在温月花园。 吉小梅：今年二十三岁，名下也有三张银行卡，总共有八十九万七千多元存款。 她也没有购买房产和车子的信息。 三年前登记的工作单位是红玫瑰娱乐总汇，没有租住地信息，应该是住在单位提供的集体宿舍里的。 吉小梅如果只是一个白领，有八十多万存款，不太正常。 但颜雪霖一连打她五六次手机，一直关机。 同时，郁兴东带着孙健华等人，去调查那几辆可疑辆的情况。 经过调查，所有车辆都排除嫌疑，只是那两八成新的奥迪车最可疑，可车主魏华军却是外地的。 郁兴东让江西上饶警方协查魏华车军情况，上饶警方很快发来协查通报： 魏华军今年三十七岁，大学学历。他在当地一家建筑公司工作，开单位的车。 他没有买过二手奥迪车，也没有去过江滨县。 他也想不起来哪个亲戚或者同学在江滨工作，不知道谁用他的假身份证买了车子。 郁兴东看着这个协查通报，感觉这辆奥迪车很可能就是运尸车。 这个身影模糊的男人，应该就是杀人凶手，不然他为什么要用假身份证购买二车手？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子，看来是个高智商家伙。” 郁兴东马上让孙健华去交警大队，在浩如烟海的车流中寻找二手奥迪车的身影，他亲自去调查胡晓斌的丰田车进出小区情况。 郁兴东赶到温月花园，先调看小区探头，果真发现一辆八成新的丰田车出现在镜头里。 从录像里看到，胡晓斌真是个大帅哥，长方脸白净英俊，看上去斯文而有气质。 郁兴东再到交警大队去查看附近道路的探头。 从胡晓斌的车子开出小区后，一路追查下去，郁兴东发现一个重要情况： 丰田二手车在四天前，拐来拐去开了很长的路，先后两次进入同一个高档住宅小区。 这个小区叫华府佳园。 郁兴东马上带着孙健华赶到华府佳园，调看探头。 他们看到探头里丰田车开进小区后，两次都停在12号楼下。 胡晓斌走出丰田车，进入12号楼门洞，乘电梯上六楼。 走出楼梯，胡晓斌朝602室走去，身影一暗就看不到他了。 他走进探头照不到的死角。 郁兴东上前敲602室的门，里面没人。 他立刻去找到居委会，查602室的户主信息，居会委杨主任立刻打户主电话： “你是季月玲吗？我是居委会的，你不在家里？” 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602室我租掉了，上个星期刚刚租掉。” “租掉了？你怎么没来居委会登记？” 郁兴东示意问房客是谁，杨主任问：“你租给谁了？” “是个女孩，叫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叫吉小梅。” 郁兴东一听，兴奋起来，对杨主任说道： “让她过来一下，我们要调查这个房客。” 一会儿，房东急匆匆赶过来。她是一个清秀的高个子中年女人，看上去像公司女白领。 她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好奇问： “吉小梅出什么事了？” 郁兴东打量着这个女房东： “我们来问一下情况，她租了多少时间？这是三室一厅吧？几个人住？房租多少？” 女房东神色有些紧张：“她刚租，今天才第十天。房租三千六，她说她一个人住。” “我也有些疑惑，她一个人住，怎么要租这么大的房子？” “关键是她太漂亮了，身材也特别火爆，我怀疑她是不是要用这出租屋，做那种生意？” “她说她男朋友要来住，才租这么大的。” 郁兴东对她说道：“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一下。” 房东马上拿出手机，翻出吉小梅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 “啊？她手机关机了。” 郁兴东一愣，随后拿出自已的手机：“你把号码报给我，我来打一下。” 房东报给他，他一打，也是关机： “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们才来调查她的。” 郁兴东与孙健华一起，在出租里查看起来： “从这里的情况看，她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第116章 吉小梅租屋里有暧昧脏物 他边看边问杨主任和女房东：“你们有没有看到，有男人来过这租屋？” 两人都摇头。 “她有车子吗？” 两人都说没看到过。 女房东有些不安对杨主任道： “我怀疑她是这样的小姐，想看一段时间才报给你们。要是发现她在这里招嫖，我就把她赶出去。” “不过我想，她这么漂亮，漂亮得让人眼睛都移不开，应该有富豪包养她，不应该租房子，做皮肉生意。” 郁兴东心里猜测：胡晓斌的死可能跟她有关。 “她前男友最近被人打死了，我们才来调查她。” 郁兴东这才告诉他们： “可她手机一直关机，这里好几天没回来，难道也被人弄死了？可我们在南兴河里，只发现她前男友的尸体。” 杨主任和女房东都震惊不已。 孙健华在主卧室的垃圾篓里发现一只避孕套，里面还有通明的液体。 他没结过婚，但知道这东西是何物，红着脸拿给郁兴东看：“郁处，你看。” 郁兴东一看，暧昧地笑了： “你也看得懂啊？把它放起来，拎回去做DNA签定，看是不是胡晓斌的。” 孙健华把它放进一个塑料袋，再放进包里。 他们想找吉小梅的手机，电脑，日记本，车钥匙等对破案有关的东西，结果也是只找到一台手提电脑，其它什么也没找到。 吉小梅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跟住宾馆差不多。 这也让郁兴东心头的疑云更重： “她突然来租这么大的房子，又没什么东西搬过来，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要租房结婚？” “房东，你有没有问她，她以前住在什么地方？” 女房东还是摇摇头：“我没有问。” 郁兴东把吉小梅的手提电脑带走，回去查看。 回到单位办公室，郁兴东理了一下思路，觉得现在查找吉小梅是关键。 他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关键词，拿了搜集到的资料，去向局长朱军汇报： “朱局，南兴河尸体案，我们调查了三天，已经查清死者的身份，也了解到他前女友的一些情况。” 他汇报后请示道： “开始我以为这案件侦破不难，现在看来比较复杂，要成立一个专案组，朱局你看？” 朱军认真翻看着这些资料，和他写的几个关键词，把头看着他： “郁兴东，你觉得查找吉小梅是关键？” 郁兴东点点头： “对，但我觉得找她有难度。她不是已经被人杀了，就是畏罪躲起来了，不然她为什么一直关机？还多天没回租屋。” 朱军眉头皱起来： “你觉得胡晓斌的死与她有关，有证据吗？” 郁兴东耸耸肩膀： “现在还没有，但我猜测，她很可能是某个有钱人的金丝鸟，却与前男友胡晓斌保持着联系，被这个有钱人发现后，雇人杀了胡晓斌。” “你说这是情杀？” 郁兴东又疑惑地摇头自问：“可那辆二手奥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富豪，难道就是富豪雇请的杀手？” “可从他用假身份证购买二手车看，他应该不是一个单纯的杀手，智商比较高。” 金峰玩味一笑： “专业杀手，用假身体证购车，防止被查，这很正常啊。” 郁兴东又提出一个疑问： “如果是富豪雇凶杀情敌，吉小梅为什么关机躲避？或者也死掉呢？” 朱军终于点头： “哦，这个案件看来是有些复杂，那就成立一个专案组吧，你当组长，组员你自己挑选。” “从今天起，我再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必须破案！” “是，朱局！” 他立惯了军令状，只好再立一次。 他确定专案组名单后，马上召开第一次案件分析会。 专案组成员：他，还有颜雪霖，孙健华，孙健华和朱伟五人。 “河中尸体案，我们查了三天，有了一些头绪，但比较复杂。” 郁兴东看着四个组员： “所以请示朱局后，决定成立一个专案组。我觉得，只要找到吉小梅，活要见尸，死要见尸，胡晓斌案应该就能破了。” “但现在我们没别的线索，只有吉小梅的手机号码和身份证信息，还有丰田和奥迪两辆车子的信息” 郁兴东略作停顿，果断作出安排： “我们要赶紧做以下几件事：一是要二十四小时监测吉小梅的手机号码，她一旦开机，赶紧跟踪而去。同时，联系搜集全县范围内失踪人员信息。” “二是与重庆警方取得联系，让他们协助一下吉小梅的情况。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是不是还有另外的手机号码，最近有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三是去电信部门，查听吉小梅和胡晓斌手机的通话录音。再去杭州微信总部，查看吉小梅的微信。从她的电话录音和微信里，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四是继续在探头里，查找丰田和奥迪两辆二手车的身影。” 四个组员听郁兴东说完第四点，眼睛都亮起来，觉得做到这四点，破案有望。 郁兴东具体落实责任制： “孙健华，你负责监视吉小梅的手机号码，同时联系和搜集失踪人员情况。” “颜雪霖，你负责协查通报和微信查看两件事。” “孙健华，继续去交警大队查看两辆车子的运行轨迹。” “朱伟，你去电信部门查听吉小梅和胡晓斌手机的通话录音。重庆警方的协查通报，我来做。” “马上分头去行动，明天晚上八点，准时在这里开会，汇总调查情况。” 大家站起来，分头去行动。 ...... 第二天晚上八点，县公安局第二会议室。 胡晓斌案专案组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如期举行。 “大家先汇报情况。” 郁兴东看着大家。 “我先说。” 颜雪霖从杭州阿里巴巴总部回来了，有很大收获，所以抢着先汇报： “郁处，我到了阿里巴巴总部，出示协查令后，他们很配合，马上给我调出吉小梅的手机微信。” “微信太多了，我只好从后往前查看。吉小梅微信昵称叫‘梦梅’，我看到一个叫‘野狼’的男人，在8月23号这天，突然加她微信。” 第117章 案情汇报会 “‘梦梅’同意后，‘野狼’立刻问她要住址，他说你把你那里的微信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见你。” 郁兴东迫切问：“她发了地址？” 颜雪霖叹息一声： “当时发了，但后来两人都把这个微信地址删除了，不知道为什么？微信总部也无法恢复删除的东西。” “‘梦梅’是第二天删除的，‘野狼’是五天后删除的。他应该去过这个地址，怕被人发现，才删除的。” 颜雪霖分析道： “从这几次微信看，那个‘野狼’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弄到了‘梦梅’的手机号码，再加她微信，用第三者的身份问‘梦梅’要住址。” “这个第三者，应该就是‘梦梅’的情人。‘梦梅’发现上当后，才将地址删除，再关机，躲避。” “这样推测，这个‘野狼’很可能就是杀害胡晓斌的凶手，而且这个家伙的反侦察意识很强。” 郁兴东问：“那你有没有查‘野狼’的微信登记信息？” 颜雪霖回答： “查了，‘野狼’的微信，是用雷东辉的身份证办的。我马上抄下雷东辉的身份证号，去杭州一个警署查他的信息，雷东辉是浙江台州人，工作单位也在台州当地。我在那里就给台州警方发了一个协查通报。” 几个组员都对她办事效率之高表示敬佩。 “我开车回到单位，台州警方的协查通报已经来了，说雷东辉是台州一家建筑集团公司的预算员，今年六月份去江滨县参加招标时，遗失身份证一张，之后再也没有去过江滨县......” “雷东辉在江滨县投标时遗失的身份证，被‘野狼’收拾到后冒用。可以肯定，这个‘野狼’，就是打死胡晓斌的凶手。” “在哪里打死胡晓斌的？也许就在吉小梅情人的别墅里。” 颜雪霖有些激动地分析： “吉小梅情人很有钱，野狼弄到她的微信地址后，过去偷钱。当然也有可能偷色，结果正好撞上吉小梅的前男友胡晓斌，就把他给打死了。” 郁兴东听到这里，振奋起来：“这个推测，应该比较接近事实了。” “孙健华，你那里有进展吗？” 孙健华有些遗憾回答： “郁处，我这里没有进展，吉小梅的手机还是一直关机。搜集失踪人员信息，也没有吉小梅的消息。” 郁兴东把目光看向孙健华：“你呢？” 孙健华也是一脸遗憾，眨着眼睛道： “郁处，我查看茫茫车海，无数探头视频，看得眼睛都花了，直到现在还有些眼花。” “却没有什么收获。胡晓斌的丰田车，以前都是开着去亚历山大俱乐部上下班。六天前，也就是10月17号和18号两天，胡晓斌开着丰田车，分别去吉小梅的小区一次。” “第一次，他的车子出去后是原路返回的。第二次，他的车子在晚上八点四十二分开出小区，朝另一方向开。却在前面一个路口消失后，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 孙健华分析道： “他的车子应该是开向吉小梅的情人小区去的，可能是去偷什么东西的，也就是那天晚上，胡晓斌被打死，尸体被抛入河中。” “河中发现尸体是10月21日，离抛尸时间三天多，符合河水冲尸体的流速推测。” “那辆奥迪车正是那天晚上十二点三十八分，出现在往南兴河方向的建设路金兴路口，所以它运尸的嫌疑最大。” “这辆车是9月29号才过户到魏华军名下的，它之前的运行轨迹不用看。之后的，我反复查找，只发现10月6号和10月18号晚上，在几个路口出现过，却都追不到底，在路口消失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从时间上看，10月18号晚上，正是胡晓斌被打死后抛尸的时间，所以奥迪车车主，那个形象模糊的男人，应该就是杀害胡晓斌的凶手。” 郁兴东由此推出一个结论： “这样说来，‘野狼’就是冒用魏华军身份，买了奥迪二手车的人。这个用两张假身份证，先办了手机号码，后又买了奥迪二手车，真是一个反侦察高手。” “我们现在怎么找到这头吃人的‘野狼’呢？吉小梅是不是已经被她吃了？” “如果还没有吃掉，她也有危险，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她。” 郁兴东边说边去看朱伟： “朱伟，你去电信部门查听，有收获吗？” 朱伟镇静汇报：“郁处，我这边也有重大发现。” “哦，重大发现？快说说。” 不仅郁兴东振奋，另外几个组员也振作起来，眼睛亮亮地盯着朱伟。 孙健华与孙健华是年轻刑警，朱伟则是老刑警，又是法医，对刑侦颇有经验。 他声音沉稳汇报： “我去电信部门查听吉小梅和胡晓斌的通话录音，也是从后往前听。听到吉小梅与胡晓斌几次通话录音，有些价值。” “10月5号那天，吉小梅突然打电话给胡晓斌，要与他恢复恋爱关系。她说了很长时间，主要是说她为什么给他电话，现在在干什么等内容。” “我感觉，吉小梅大都是说的假话，她说她离开红玫瑰后，主要做手机营销，在抖音上搞视频销售。赚了一笔钱，考虑到年纪大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才打电话问他的。” “胡晓斌听后，非常激动。说那时跟她分开后，又谈了两个女友，但都嫌他买不起房子而分手。” “吉小梅说我们两人的钱凑凑，应该能买婚房。第二次通话，就是约胡晓斌见面，第三次吉小梅让他打她那里吃晚饭。吃好饭，晚一点再出去。” “去哪里，她没有说出来。时间就是10月18号，符合刚才推测的，胡晓斌被打死再抛尸的时间。” 郁兴东等人都静静地听着，要听他的重大收获。 “他们两人，就这三次通话，价值不是很大。” 朱伟还绘声绘色吊听者胃口： “我不死心，再往前听。结果听到8月23号晚上九多钟的一次通话，我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第118章 死尸案变得更加复杂了 “吉小梅突然对一个男人没头没脑说了一声，你的老号码恢复了？一个中年男人有些茫然问，什么老号码恢复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播放这段录下来的通话录音： “你的老号码恢复了？” 这是吉小梅的声音。 “什么老号码恢复了？”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 “你不是说，手机丢了，新买了一部手机，还新办了一个手机号码吗？” “没有啊，我没有丢手机，也没有办新号码。” “啊？” 吉小梅惊恐地叫起来： “那怎么有人加我微信号，还跟我聊天。” “什么？” 中年男人惊骇不已，连忙喊了一声： “你打错了。” 匆忙挂断手机。 朱伟摁掉手机录音，分析道： “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吉小梅的情人，有人利用他的名义，骗到吉小梅的手机号码，再加到她的微信，要到她的住址。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刚才说的‘野狼’。” “但‘野狼’是怎么弄到吉小梅手机号码的，还是一个谜。 郁兴东追问：“你查这个中年男人情况了吗？” 朱伟脸上这才露出亮光： “查了，这就是我说的重大收获。我让电信人员查这个中年男人的信息，你们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 几人异口同声追问。 “他是县长曹兴旺。” “啊？” 几个组员都惊讶地张大嘴巴，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这样说来，吉小梅是曹兴旺的情人，曹兴旺有问题。” 郁兴东像钓鱼者发现一个条大鱼一样，眼睛晶亮： “这是一个重要发现，曹兴旺很可能有别墅，别墅晨可能有值钱的东西。” 郁兴东推测道： “吉小梅要去偷他别墅里的东西，一个人不能弄，才叫前男友胡晓斌去帮忙。结果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被也去偷东西的‘野狼’撞上，胡晓斌被打死，再抛尸。” 颜雪霖禁不住惊叫起来： “这就是案件真相，太好了。” 郁兴东沉吟着，摇头出声： “这才是冰山一角啊，‘野狼’在哪里？吉小梅又在哪里？‘野狼’是怎么弄到吉小梅手机号码的？曹兴旺真是吉小梅的情人吗？这些，你们知道吗？” 这样一问，几个组员又都沉下脸来。 “另外，如果曹兴旺真有问题的话，这个案件就大了，不只是刑事案件，会变得更加复杂。” 说着他拿起一张纸，也向组员汇报： “我让重庆警方协查吉小梅情况，他们很帮忙，已经把协查情况发邮件给我了，你们也都看一下。” 他把纸推给坐在对面的颜雪霖先看，颜雪霖拿起看着： 吉小梅，1998年11月5日生，长得非常漂亮，家里还有三个人。她父亲母亲，和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弟弟。 她父亲是乡邮政所邮递员，跟现在的快递小哥差不多，只是他是有单位正式编制的职工。母亲是乡镇一个饭店的服务员，是打工的。 她家家庭条件在当地属中上等，吉小梅重庆艺校毕业后，到江滨县娱乐场所来当歌手，所以她身份证地址也是江滨的。 她收入不错，不仅不问家里要钱，还能经常寄些钱回来补贴家用。 当地人都说他们养着一个好女儿，既漂亮，又懂事，还能挣钱，孝敬父母。 但最近一段时间，她突然关机，一直打不通。家里都急死了，发她微信也不回。她父亲想到江滨来找她，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吉小梅只跟家里说，她住的地方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家里问她男朋友谈了没有，她说你们不要烦，女儿自会安排的。 我们问她父母，吉小梅最近有没有打过电话回家，她父母都说没有。我们让她父母问她在大学里的弟弟，也说姐没有打过电话给他。 应该不是假话，我们让她父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码，务必告诉我们，这是为了保护她。 颜雪霖看了一遍，再传给其他人看。 朱伟最后一个看，看完有些担心出声： “看来吉小梅有危险，她怎么就不报案呢？难道也被‘野狼’吃掉了？” 郁兴东有些着急： “颜雪霖，孙健华，你跟我一起去找曹县长问情况。” “你们两人，想办法去寻找‘野狼’和吉小梅。” “朱伟，你去查听以雷东辉名义办的那个手机号码，看能不能再发现一些线索。” “孙健华，你们继续去查找奥迪车的踪迹。” 安排好，他就带着颜雪霖孙健华匆匆走出去。 很快来到县政府，郁兴东三人走进县长办公室。 县长曹兴旺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但立刻镇静下来： “是郁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强作镇静，嘴上说得潇洒，神色却还是有些不自然。 郁兴东淡淡一笑：“曹县长，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问一个情况。” 颜雪霖站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着曹兴旺的反应。 曹兴旺五十左右年纪，身材魁梧，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但这时却过于紧张，连手也有些颤抖： “来来，坐坐。” 曹兴旺连忙站起来，把他们让到会客区坐下，忙着要给他们泡茶。 “曹县长，茶就不要泡了，我们问一下情况就走，不打搅你办公，你也坐吧。” 曹兴旺听郁兴东这样说，真的不泡了，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们。 “曹县长，你认识一个叫吉小梅的女孩吗？” 郁兴东直截了当开口问，脸是笑着的。 曹兴旺是县长，没有确切的证据，郁兴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带笑询问。 曹兴旺一愣，随后立刻摇头：“不认识。” 郁兴东还是带笑问：“她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问后也是一眼不眨看曹兴旺，又提醒他，也是解释： “她与一个案子有关，可最近她失踪了。我们在查听她手机通话录音时，听到她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所以来问你一下。” 曹兴旺愣愣地看着他们，紧张得额上闪起汗光。 可他毕竟县长，马上装作没事一样笑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接到过一个女孩的电话，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打错了，被我挂掉了。” 第119章 59号别墅里出现女鬼 “哦，是这样。” 郁兴东与颜雪霖他们面面相觑。 这种情况是有的，能解释得通。 这样就没话可说了，郁兴东只好站起来打招呼： “曹县长，打扰你了，我们走了。” 曹兴旺打出笑容把他们送到门口。 郁兴东走到楼下，颜雪霖嘟哝： “曹县长，好像有问题。他见我们进去，紧张得手都抖了。” “可没有更确切的证据，你能拿他怎么办？再不走，他要是在老大面前告我们，我们要吃批评的。” “回去让朱伟再去查听吉小梅的通话录音，往前听，看他与吉小梅还有没有通过话？” 郁兴东他们一走，曹兴旺坐回办公桌，呆若木鸡。 这几天，他紧张极了，心里十分恐惧，思想也一直在斗争，弄得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四天前，他忽然发现吉小梅的手机打不通了。 他用另一个手机号码，不是他身份证办的号码，反复打吉小梅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发微信也不回，他紧张起来。 前天晚上，他实在憋不住，偷偷去那幢别墅里找她。 为了避人耳目，他很晚才去。开车来到别墅，快十点钟了。 曹兴旺一路都注意后面有没有跟踪车辆，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他才开进小区，开到自己的别墅门前。 停好车，曹兴旺走出来，刚要掏钥匙开门，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去看，却没有看到人影。 曹兴旺赶紧打开院门闪进去，关紧门，再去开别墅铜门。 打开大铜门，他走进去立刻关上门，按亮电灯。 他观察着别墅里的情况，不敢出声，心提到嗓子口。 吉小梅是不是死在卧室里了？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来跟她幽会了。 自从施国宏和林德斌被双规后，他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还有心思来跟她幽会？ 别墅很大，却一片死寂。 曹兴旺忽然感觉别墅里有一股阴森的气息，朝他身上漫来。 突然，二楼传来沙沙的声音。 曹兴旺更加紧张，吉小梅在二楼？ 为了给自己壮胆，曹兴旺轻声喊了一声： “小梅，你在吗？” 没有应声。 曹兴旺迅速朝二楼走去，二楼更加阴黑可怖，他立刻按亮电灯。 走到主卧室去拧锁把，拧不开，曹兴旺紧张得头皮发麻。 他连忙拿出钥匙，抖着手打开卧室门，推开一看，里面没有人。 按亮灯走进去，他看着这个往日他跟吉小梅缠绵亲热的安乐窝，现在却空荡荡的，没了美若天仙的女主人，心里充满感慨，也十分恐惧。 他不死心，拿出手机再次打吉小梅的手机号码，还是关机。 曹兴旺挂掉手机，别墅内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不知在哪个角落，有沙沙的脚步声，好像有人正朝他走过来。 “啊？小梅，你不要吓我。” 曹兴旺吓得头皮发麻，往楼下急走，用说话声给自己壮胆。 “呜呜，我死得，好惨啊——” 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幽幽的哭泣声，好像是小梅的幽魂在倾诉。 曹兴旺毛骨悚然，头发根根竖起。 “呜呜——” 幽灵的哭声更响了。 曹兴旺破门而逃，开了车子驶出小区，他的心还在疯跳。 回到家，他一夜没有睡着。 吉小梅被人害死了，幽魂还留在别墅里。 这幢别墅肯定被人发现了，里面的钱和东西有没有被偷掉？他都没来得及看。 可他不敢报案，一报他也就暴露了。 这时他又禁不住想起上个星期的一个情景。 那天下午三点多钟，三个穿制服的监察人员，他的死对头郝枫也在里面，不声不响走进他隔壁林德斌的办公室。 林德斌是常务副县长，跟他关系不错，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还做过“连襟”。 曹兴旺见来了监察人员，脸色下意识一变。他连忙装作没事的样子，眼睛只顾盯着电脑屏幕。 一会儿，林德斌被郝枫和查光辉夹着胳膊往外带出去。 曹兴旺装作惊讶意外的样子，也追出来看热闹。但他有病自得知，神情控制不住于慌张起来，心里更是充满唇亡齿寒的紧张。 想到这里，曹兴旺更加迫切要去转移别墅里的钱财。 他是不信鬼的，他细致想想，别墅里女鬼的哭声，也许是吉小梅装出来吓唬他的。 吉小梅可能变心了，或者被别人挟持，合伙盗窃他别墅里的钱财。 不管什么情况，这幢别墅肯定被人发现了。 吉小梅也可能背叛了他，这些钱财不安全，必须马上转移走。 曹兴旺不能跟人说，更不敢让别人帮忙。 这幢别墅和里面的钱财连他妻子女儿都不知道，怎么能请人去搬运钱财？ 他决定一个人再去看一次，如果没有异常情况，他先装一车钱走，藏到他另一处秘密的房子里去。 这样决定后，曹兴旺心急如焚地等着下班。 这时，他见163邮箱里收到一份邮件，是“天马行空”发来的。 这是一个他私人用的秘密邮箱，只跟几个绝对要好的男女关系人发送来往邮件，登录密码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刚才他偷偷登录这个邮箱，查看吉小梅是否给他发邮件，还是没有。 吉小梅已经有十多天没给他发秘密邮件了，另外两个女人也没有给他发情信。 他心里有些伤感，这些女人难道都变心了？包括查晓红。 曹兴旺见没人来，马上点开这封新来的邮件，一看，吓了一跳： 给你打电话不方便，发微信也不行，只好给你发邮件。他们都出事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要小心，千万不能再出事。 你要是再出事，就是死，也不能连累别人！ 不然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曹兴旺当然知道“天马行空”是谁，他邮件中提到的“他们”就是指施国宏和林德斌。 “天马行空”担心施国宏和林德斌出事后，他也被带出来，然后牵连到他，所以发信来警告他。 曹兴旺紧张得背上迸出一身冷汗，他赶紧退出这个绝密邮箱，坐在那里发呆。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他的神经已经高度紧张，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第120章 立刻展开猎狼行动！ 他见是一个大老板打来的，就接听： “曹县长，晚上我有一个重要饭局，招待深圳来给我投资的一个大富豪，想请你出面作陪，希望曹县长能赏光。” 要是平时，曹兴旺肯定去。饭局以后，还能去唱歌玩乐，甚至有女人，他怎能不去？ 可是今天，他实在没心思去，只好委婉回绝： “谢谢林董的盛情邀请，但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有事，不能来了，谢谢。” 曹兴旺连续推掉两个饭局，下班后，马上开车出去。 他先到街上一个偏僻的小饭店，进去吃了一份客饭。等天黑透后才走出来，开着宝马车警惕地朝市郊结合部的别墅区开去。 他还是一路开，一路观察后面有没有跟踪车辆。 开到别墅区，还不到八点钟。 这个市郊结合部的别墅区里人很少，显得很冷清。 晚上几乎看不到人，再加上树林繁密，旁边别墅的灯光也看不见。 在院门前停好车，曹兴旺四顾看了一下，再隐在暗处往别墅里看。 感觉没有异常，他才壮起胆子开门走进院子。 打开别墅铜门，曹兴旺按亮电灯，先竖起耳光听别墅里的动静。 没有异常的声音，只是感到有些阴森可怖。 曹兴旺逼自己镇静下来，先查看底楼。 底楼一切正常，看不出少了什么东西。 他迅速走上二楼，查看那垛墙内的钞票。他小心翼翼打开那扇看上去像装饰线条的墙门，把头伸进去一看，惊呆。 里面明显少了很多钞票，起码被人搬走了四五百万。 真的有人来偷钱，吉小梅参与一起偷的，还是她被杀后再被偷走的？ 曹兴旺既惊恐，又紧张，背上冷汗直冒。 不行，赶紧把钱搬走。 曹兴旺马上去寻找可以装钱的袋子。找了一圈，只找到一只蛇皮袋。 没有办法，他只好去卧室里拿了两条被单来，想用于包扎钞票。 可他正要从墙洞内搬钞票，别墅里突然有了异常的声音。 先是窗外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接着“啪”地一声，好像有人跳进了别墅。 曹兴旺朝窗外一看，差点惊叫起来。 二楼后面的窗户上，突然贴上一张女鬼的脸。 这个女鬼披头散发，张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吱吱”地咬着玻璃，想急于进来吃人似的。 “我的妈呀。” 曹兴旺迅速关上墙门，拎了袋子和被单就往楼下奔跑，又一次突门而逃。 可他逃到院门外，又停住。 这个世界上不是说没有鬼的吗？曹兴旺不敢喊响，只是弯下腰，想到别墅后面去看个究竟。 他从院子外面转到别墅后面，隔着白玉栏杆往里看。 一看，吓得毛发直竖。 刚才那个女鬼的脸，竟然从空中朝他飘移过来，张开白森森的牙齿要来吃他。 曹兴旺吓得连爬带滚，走到院门口，拉开车子就往外开。 他这才相信别墅里真的有鬼。 但他不知道吉小梅的鬼魂，是在帮他看别墅里的钱财，还是要吓走他？ ...... 郁兴东回到办公室，陷入了沉思。 两天过去了，吉小梅和“野狼”在哪里？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找这两个人，曹兴旺的事可以放到后面再说。 这时，朱伟走进来向他汇报： “郁处，我去查听吉小梅的电话录音，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孙健华也一脸无奈进来汇报： “我查看探头视频，还是没有发现那辆奥迪车的身影。” 郁兴东一听，更加焦急，脸色严肃起来： “必须立刻展开猎狼行动！” “再晚，不仅吉小梅有危险，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就是她情人的钱财也要被‘野狼’叨走！” 朱伟两手一摊：“可我们不知道这只狡猾的‘野狼’藏在哪里，怎么捕猎他？” 郁兴东想了想说道： “现在只能用笨办法，对付这个高智商嫌疑犯了。” “这几天晚上，我们要派警力上路，对全县各重要路段，路口和高档小区门口进行巡逻，查找可疑的车辆和行人。” 朱伟觉得这是劳命伤财，不一定有效果，没有出声。 “再没有发现，就要发动全县派出所，居委会和小区物业，对每幢别墅，每套房子进行搜查，同时发布吉小梅的寻人启事。” 朱伟还是不赞同，没有出声。 郁兴东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打侦查破案的人民战争。他在征得局长朱军的同意后，迅速展开第一步行动。 警力不够，再叫上协警，晚上七点以后，在全市各个路段进行巡查。 晚上，郁兴东亲自上路巡查。 一连三天都没有收获，第四天晚上，郁兴东在一个路口巡查时，发现前面路口的红灯前停着一辆奇瑞车。 坐在驾驶室里的那个人，似曾面熟。 细致一认，原来是一个多进宫的惯偷，外号叫三毛。 郁兴东心里一动，问一下这个夜猫子，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红灯变绿灯后，三毛开车驶过来，郁兴东伸手让他靠边。 三毛也认出了他，神色慌张起来，但只好靠边停车。 “郁警官，我最近没有犯案啊。” 郁兴东刚走到他驾驶室前面，还没开口说话，三毛就畏惧出声。 郁兴东淡淡一笑： “三毛，你这个夜猫子收获不小啊，连车子也买上了。” 三毛最近做了几次，心里有些发虚。他想把昨天晚上遇到的一个诡异情况告诉郁兴东，将功赎罪： “郁警官，我向你反映一个情况，属于立功表现吗？” 郁兴东笑了：“三毛，只要情况属实，也有价值，当然属于立功表现。” 三毛朝副驾驶室看了一眼：“那你上来，我向你汇报情况。” 郁兴东转过去，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掉头看着他： “什么情况？” “郁警官，我遇到鬼了。” 郁兴东摇头道：“别给我胡扯，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去巡逻呢。” “不是胡扯，我真的看到鬼了。” 三毛一脸认真，也满眼恐惧： “我是个夜猫子，晚上经常出去的，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别吊我胃口。” 郁兴东也是个急性子。 第121章 碰巧发现神秘大别墅 “就昨天晚上，我在一幢别墅里遇到了女鬼。真的，郁警官，你不要不相信，我亲眼看到的，被她吓得屁滚尿流。” 三毛是个惯偷，在郁兴东手里就栽过四次，先后吃三次官司。但刑期都不长，一二年，两三年，也有六个月的。 最后一个刑期，是今年五月期满出来的。出来后，他还是手痒难忍，重操旧业。 这次，他专挑有钱人家下手。 不是去高档小区，就是找别墅区。晚上八点以后混进去，或者翻墙而入，寻找没有灯光的人家，潜进去翻找值钱的东西。 三个月中，他只得手过两次，总共才得到五万多元钱。他花三万元钱，买了这辆奇瑞二手车。 昨天晚上，他开着奇瑞车到市郊结合部来转悠。 转着转着，他发现一个叫大豪福邸的别墅区。 三毛知道奇瑞二手车开进这个高档别墅区，很可能会引起保安的怀疑，就把车子停在远处的一条小路上。 他走到别墅区外面，观察了一圈，决定翻墙而入。 翻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三毛翻进别墅区后，在里面走来走去观察，结果发现有三幢别墅没有灯光。 他选择最里面的第59号。 观察了一会，确定里面没人后，三毛轻松翻进院子，再从外面的落水管爬进二楼的卫生间。 三毛见里面的窗帘都拉上了，才按亮一只电灯。 一看，惊呆。 别墅装饰非常豪华，设施也很高档。凭经验，他知道，这是一个有钱人家。 三毛的贼眼很厉害，一眼就看到二楼会客厅里的一个装饰柜，里面全是值钱的奢侈品。 这下发大财了。 三毛高兴地走过去，拉开装饰柜的玻璃门，正要伸手进出拿东西，突然前面的窗子上发出“啪”的响声。 楼内太阴森，三毛听到响声，吓了一跳。 接着，二楼后窗上的窗帘居然自己拉开了。 他没有看到人，窗帘怎么会自己动呢？ 三毛吓得毛骨悚然，站在那里不动。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出现在那扇窗子的外面，张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吱吱”地咬着玻璃，要扑进来吃他。 我的妈呀。 三毛吓得魂不附体，在心里叫了一声，调头就往楼下奔。 二楼却发出“沙沙沙”脚步追下来的声音。 三毛以为那个女鬼已经破窗而入，在后面追他，哪里还敢回头看？ 更不敢从进来的窗口爬出去，他心急慌忙打开底楼的铜门奔出去。 他想从院门走出去，没想到院门被锁上，拧不开。他慌不择路，翻过院子上的栏杆逃跑。 谁想他落地时脚一别，跤到外面的地上。 三毛爬起来要从后面的树林里逃跑，抬头一看，刚才贴在窗子上的那个女鬼竟然在夜空中朝他飘浮过来，张牙舞爪地要来吃他。 三毛连忙朝反方向奔逃，钻进前面一个小树林。 他一口气跑到围墙边，迅速翻围墙逃出去。 三毛说到这里，还余悸未消，却也承认道： “郁警官，要是今晚碰不到你，我也没想到要来警局反映这情况，这一点我承认。” 郁兴东早已听得眉头紧锁，疑窦丛生，却也感觉，这可能是侦破胡晓斌尸体案的一个生机。 “走，三毛，你带我去那幢别墅看看。” “哪有鬼啊？一定是你眼花了，或者是你臆想出来的。” 三毛一惊：“啊？晚上就去，我害怕。” 郁兴东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就是去，要问别墅主人情况，居委会也没人了。 “好吧，那就明天上午去。” 郁兴东想了想安排道： “你跟我到局里，今晚就在我办公室里将就一晚，明天吃过早饭就去。” 三毛知道郁警官怕他逃跑，才让他住在办公室里的，只好同意。 郁兴东给人打了一个电话，就坐着三毛的奇瑞车回局里。 “三毛，你就在这张三人沙发上将就一夜。” 走进办公室，郁兴东指着会客区的一张三人沙发对三毛道： “我办事晚了，经常在这沙发上过夜的，我睡这张单人沙发。” 三毛笑道：“我也睡惯沙发的，没事。” 第二天早晨，郁兴东从沙发上起来，先去外面的街上买了两份早餐，豆浆和包子。 他自己吃一份，给三毛吃一份，三毛说了谢谢，接过就吃。 等颜雪霖他们上班后，郁兴东马上叫过他们，开了车跟着三毛的二手车往大豪福邸别墅区开去。 到了别墅区，郁兴东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一个招呼，进去先看59号别墅。 “三毛，哪里有女鬼啊？不是很正常吗？” 郁兴东跟三毛半天玩笑半认真道： “你要是给我讲故事，小心我收拾你。” 三毛打量着别墅后面的窗户，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掻着头皮道： “郁警官，现在是白天，鬼晚上才能出现的。” 这是一个富人别墅区，里面大概有一百多幢欧式别墅。 别墅外形漂亮，局部三层，也有局部四层，都是教堂式尖顶。 59号别墅院子也很大，这幢别墅在别墅区的东北角，掩映在绿树丛中，显得非常幽静。 郁兴东让颜雪霖去找物业，联系这幢别墅的主人，让他们来开门。 颜雪霖开车去找，一会回来，神色有些不安： “郁处，物业反映，这幢别墅以前有个漂亮女孩住在里边，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物业还反映，她好像开着一辆迷你车，可能是哪个有钱人养在这里的金丝鸟。因为平时很少看到她的身影，他们没有跟她说过话。” 郁兴东眼睛一亮： “难道她就是吉小梅？你问业主名字了吗？” 颜雪霖回答： “问了，她帮我还查了一下资料，这幢别墅在物业那里登记的名字叫胡晓晓，我抄下了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还有手机号码。” “手机不是吉小梅的，说明胡晓晓是另一个女孩，但我打她手机，也是关机。” 郁兴东有些失望： “也是关机？你还问到什么情况？” 颜雪霖告诉他： “物业还说，这幢别墅是全装修房，很贵，每平米三万多元。59号楼，应该有五百多个平方，就是两千万左右。” 第122章 别墅里的惊人发现 “但具体是谁买下的？他们不知道，可能是个神秘人物买下来，专门养金丝鸟的。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要问房产交易所才知道。” 郁兴东转脸去看三毛： “你个钻壁打洞的夜猫子，现在派你用场了。快爬进去，给我们开门。” 颜雪霖看着郁兴东说道： “这行吗？要是被业主知道，要告我们的。” 郁兴东摇摇手：“没事，有责任，我来负责。” 三毛身手敏捷，轻松翻进院子。但两脚一落地，他就想起来了： “对了，郁警官，院子的门是锁着的，打不开。” 他边说边去拧院门的锁把，还是拧不开。 “你爬进别墅，给我们开门，我们也翻进院子。” 郁兴东边说去爬围墙，也是很轻松就跳了进去。 颜雪霖和孙健华见自己的头都翻进去了，马上翻过栏杆围墙，进入院子。 三毛迅速从后面的落水管爬进别墅，来给他们打开铜门。 走进别墅大厅，郁兴东禁不住说了一声： “好家伙，富丽堂皇啊。” 他们从底楼大厅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大厅里都是豪华装修和高档家具，会客区里是一圈白色的真皮沙发，装饰柜里有一些奢侈品，但不是很名贵。 “今天只参观，不要动手，更不是查抄。” 郁兴东既叮嘱两个部下，又说给三只手三毛听。 三毛真是一个专业小偷，他一进来，贼眼就职业性地滴溜溜乱转。 他走上二楼，一眼就发现那垛隔断的背影墙有问题。他上去只几摸，就摸到一个开头。 “啪”地一声，那垛看上去像一个拱形线条的墙门开了一条缝。 三毛拉开墙门往里一看，叫起来： “郁警官，你看，这里是个很大的墙洞。” “啊？那个角上还有几沓钞票。” 郁兴东闻声过来一看，脸色顷刻一变： “我们来晚了一步。” 颜雪霖和孙健华连忙走过来看。一看，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藏钱的墙洞。墙洞很大，码满百元大钞，起码可藏两三千万。 但被人偷走了，这个江洋大盗应该是晚上来偷的，仓促之下，在一个角上还漏着三沓钞票。 孙健华把头伸出去，弯下腰将三沓钞票拾起来： “整整三万元。” 郁兴东对他道：“先放起来，再找找看，一定还有藏钱的地方。” 三毛找得比三个警察还起劲，四人在别墅里又找到几处有可能是藏钱的地方。 二楼主卧室的门锁着，打不开，因为不是查抄，所以他们没有破门而入。 郁兴东猜想，这里应该就是男主人跟小情人颠鸾倒凤的地方。 三楼主卧室的门能打开，但大床铺是一张中空的柜床，下面应该是藏钞票的，现在空空如也，一样东西也没有，像钞票刚刚被搬空的样子。 他们别墅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里面还有一些奢侈品，譬如，玉如意，玉观音等玉器，还有好几只价值不菲的瓷瓶，两只劳力士手表，等等。 地下室里还有几十箱名酒，几件红木家具等。 是盗贼还没来拿？还是不要了？ 郁兴东看着这幢神秘的别墅，觉得问题很大，疑点很多，但它到底是谁的？ 别墅里原来有多产资产？被谁盗走了？ 是不是就是‘野狼’？还有另有其人？ 吉小梅有没有参与偷窃？胡晓斌是不是在这里被打死，再抛尸的？ 这一切都还是谜啊。 郁兴东脑子里在想，现在这里怎么办？要不要晚上派几个人在这里守候，抓捕可能再来的窃贼。 晚上不派人来看夜，这里不安全。 “关好门窗，我们走。” 郁兴东边往楼下边安排起来： “三毛，你跟我们一起走，晚上跟沙警官在这里看夜，守候。” “啊？” 三毛惊叫起来，吓得脸色都变了： “晚上我不敢，这里有女鬼的，昨天晚上我逃出来了，她还从空中朝我飘浮过来。要是我逃得慢一点，就被她吃掉了。” 郁兴东笑了，还是不相信： “肯定是你的幻觉。好吧，今天晚上我也来这里看夜，我就不相信，真的有女鬼。” 四人都翻出围墙后，郁兴东继续安排工作： “颜雪霖，你去附近派出所，查一下胡晓晓的情况。” “孙健华，你到房屋管理所去，查大豪福邸59号别墅的房主情况。” “我跟三毛一起，到这里的物业处，调看小区探头，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四人马上去分头行动。 郁兴东知道小区探头一般都在门房里，他带着三毛直接走进别墅区门房： “我是县局刑侦处的。” 三毛也知道他的职务，灵活地帮他介绍： “他是刑侦处郁处长。” 两个保安一听他是县局刑侦处处长，连忙恭敬出声： “郁处长，你要查问什么？” 郁兴东说道： “这个小区里的59号别墅，可能与一桩命案有关，我来查看一下探头。” “好好，设备就在里面。” 一个中年保安把郁兴东领到里面房子里，指着监控设备： “郁处长，你要查看什么，都在这里面。这是128幢别墅的分布图，这里是59号别墅。” 他一边点着视频画面，一边介绍，突然，他停住了： “咦，59号前面那个探头，怎么是黑的？” 郁兴东眉头一跳： “被人损坏，或者遮住了。这幢别墅真的有问题，我自己来。” 保安把鼠标交给郁兴东，有些尴尬出声： “这个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发现。” 郁兴东边点击屏幕上的画面查看边感叹道： “这个人的反侦察经验很丰富，也很狡猾啊。” 三毛以为探头里也能看得出鬼影子，好奇地眼大眼睛看着。 保安站在一旁道： “有些人家的别墅里也装了探头，但跟我们这里是不联的。这是个人隐私，我们没权要求他们入网。” 郁兴东告诉他： “刚才我进去看过，59号别墅里有探头，每层一个，包括地下室，但都被人用胶带贴住了。” “啊？郁处长，你看到别墅里有探头。” 三毛吃了一惊，他晚上去偷东西，一般只躲开小区探头。到人家家里，他是不关心探头的，因为一般人家都不会装探头。 第123章 野狼到底是谁？ “你观察得很细致，真不愧是刑侦处长。” 郁兴东只顾看着屏幕上小区门口的进出车辆，主要查看拐向59号别墅方向的车子。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查找，郁兴东惊喜地发现，10月18号，也就是胡晓斌被打死那天，前后一个星期内，有四辆车子有嫌疑。 它们都是先沿着别墅区中心路往里开，拐了几个弯后，才朝59号别墅方向拐进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四辆车分别是一辆白色迷你跑车，一辆丰田车，一辆奥迪车，还有一辆宝马车。 将视频放大后，郁兴东看到，坐在迷你车里的驾驶员是个绝色美女，跟吉小梅身份证的照片一模一样。 丰田车里的驾驶员是个大帅哥，跟素描合成后的死者胡晓斌的照片非常像。 奥迪车里那个家伙最狡猾，进出多次，都戴着不同颜面的大口罩，将整个脸部都遮住，有几次还故意抬高头颅，把脸用车窗上面的前壁挡住。 但还是能看出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奥迪车就是建设路金兴路路口出现过的那辆车子，这人跟那个影像模糊的男人身影很像。 郁兴东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狡猾的“野狼”。 59号别墅，应该就是“野狼”打死胡晓斌的第一现场。 更让郁兴东惊喜的是，第四辆车子是宝马车，坐在驾驶室里的中年男人就是曹兴旺。 所以可以肯定，这幢别墅就是曹兴旺买的，吉小梅就是曹兴旺养着的金丝鸟。 59号别墅后面还有一条小路，“野狼”的奥迪车有几次是拐向后面那条小路的。 小路上没有探头，他有意开到别墅院子后面停下。 那么，是不是还有别的车辆，从其他小路开向59号别墅呢？ 郁兴东查来查去看不到。 现在的关键是，“野狠”到底是谁？吉小梅有没有被他打死？ 没有打死的话，吉小梅是被他挟持，软禁起来了，还是自愿跟他合作？ 他们两人又在哪里？59号别墅里的钱物，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别墅里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疑窦丛生，郁兴东百思不得其解。 “野狠”开的奥迪车，是用魏华军的假身份证办的；“野狠”用的一个手机号码，是用雷东辉的假身份证办的。 他的真实身份是谁？现在隐藏在哪里？是不是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郁兴东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紧迫。 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找迷你车，丰田车和奥迪车。 找到这三辆车子，就能找到这两个人。 郁兴东赶紧走出门房，跟保安打了一声招呼，开车去110指挥中心调看别墅区大门口出去道路上的探头。 这时，颜雪霖和孙健华都回来了。 他们跟郁兴东在110指挥中心门口汇合后，颜雪霖先汇报： “郁处，我查了胡晓晓的情况，她今年二十三岁，是云南大理人。从身份证上的照片看，她也是一个绝色美女。”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胡晓晓的身份证打印件，郁兴东接过一看： “嗯，也很漂亮，但与吉小梅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女。吉小梅娇艳妩媚，胡晓晓端庄靓丽。” “胡晓晓现在在哪里？难道她也是曹兴旺的小情人？” 颜雪霖身子一震，看着郁兴东先追问： “这幢别墅是曹兴旺的？” 郁兴东点点头：“肯定是他的。” 孙健华立刻拿出一张复印件，递给郁兴东： “郁处，可这幢别墅房产证上的名字，却是胡晓晓。” “哦，是吗？” 郁兴东接看复印件看着： “好奇怪，她这么年轻，买得起这么贵的别墅吗？” 颜雪霖这才回答： “我怀疑，这也是一张假身份证。我在派出所里，就向云南大丽警方发出了协查通报，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 郁兴东告诉他们： “我已经查看到一辆进出别墅区的迷你车，里面坐着的就是吉小梅。这个胡晓晓应该不在这里，可能是假身份证。” “现在，我们抓紧查找这三辆车子，吉小梅的迷你车，胡晓斌的丰田车，‘野狼’的奥迪车。” 郁兴东信心很足：“找到这三辆车子，离破案就不远了。” 于是，他们立刻走进交警大队查看探头录像。 从大豪福邸大门口往外查找这三辆车子的去向。 找得好辛苦，真的看得眼睛发花，三人连中饭都是吃的盒饭，边吃边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查找，他们在浩如烟海的车流中，终于发现三辆车子的身影。 吉小梅的迷你车最后是一个戴口罩的男子，从乐庭豪园开出去，开了五六里路，在一个路口消失，没有再出现过。 死者胡晓斌的丰田车也是被一个戴口罩的男子，从大豪福邸别墅区开出去，开了三四里路，在一个路口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这个时间是在胡晓斌死后的第三天晚上，应该就是打死胡晓斌的“野狼”，作案后将它开离作案现场，毁灭罪证。 只有那辆奥迪车，他们追查来追查去，反复查找，终于找到它开向一个住宅小区的视频录像。 “野狼”再狡猾，尽量避开探头开，也有避不开的时候。 这个小区叫清河湾丽园。 “快去清河湾丽园！” 郁兴东兴奋地叫起来：“‘野狼’就住在那里！” 三人立刻走出去，郁兴东对三毛说道： “三毛，你现在回去，晚上八点，到59号别墅里碰头。” 没等三毛说话，他就坐进警车驾驶室，亲自开车，以最快速度直扑清河湾丽园。 他只怕开慢了，又晚了一脚，被这头狡猾的“野狼”逃走。 颜雪霖坐在副驾上，搜索到清河湾丽园小区位置后，打开手机导航，放在郁兴东的右手边。 郁兴东对县城道路非常熟悉，基本不看导航，只顾往前猛开。 他连闯多只红灯，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清河湾丽园。 开进小区，他们先是拿着奥迪车的车牌号，问门房保安这辆车是哪幢楼的？车主住哪室？ 保安摇头不知，郁兴东只好再查看探头。 结果查看到，这辆奥迪车开进过小区几次，都是停在26号楼楼下的。 第124章 县长突然坠楼身亡 他们马上去找物业和居委会，然后一起到26号楼，一户户去查问。 很快就问到，26号楼104室，也就是这个小区最西北角上的这个套间，不久前出租掉了。 居委会马上打电话给104室业主，业主是个中年男人。 他在外地，马上叫他一个亲戚赶过来开门。 这个亲戚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说是业主的妹妹。她打开一看，惊叫起来： “啊，他搬走了？” 郁兴东他们走进去，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又晚了一步！ 这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大套，简易装修，生活设施俱全。但现在人去屋空，租客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而且看得出，是刚刚搬走的样子。 “你给你哥打个电话，我要问他一些情况。” 她给哥哥拨通手机后先说了几句： “二哥，你租屋里的房客搬走了。喏，警察要问你情况，你等等。” 她把手机交给郁兴东，郁兴东接过手机沉稳出声： “你好，房东，我问你一下，这个房客叫什么名字？” 郁兴东点开免提，让大家都能听到，再让颜雪霖用手机把它录音下来。 房东回想着回答： “他姓魏，对了，他叫魏华军，我抄下他身份证号码的。租房合同在我家里，我回来才能看到，他怎么啦？” 郁兴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 “他是什么时候租进来的？” “就在这个月初，是10月5号，国庆假期，我在家，跟他订的租房协议。他租一年，但坚持付二押一，不肯付三押一，我也就同意了。” “他几个人住？有女朋友吗？” “他说一个人住，以后会有女朋友来，才租这么大房子的。” “他多少年纪？长什么样？身高多少？” “他三十三四岁吧？身高大概一米七三，稍瘦，长相一般，长方脸，他说在公司上班。哪个公司？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搬走？什么时候搬走的？我都不知道。” “你有他手机号码的吧？发给你妹妹，我们要查他。” 挂了电话，房东马上把房客的电话发给他妹妹，他妹妹再报给郁兴东。 郁兴东打进手机后，立刻拨打过去，里面传来关机的声音。 他把号码拿给颜雪霖看：“这号码，就是‘野狼’用雷东辉身份证办的那个号码。” 郁兴东又到门房里查看探头，这辆奥迪车从10月5号以后，天天进出这个小区，驾驶员还是那个戴口罩的男子，但车子开进最后一排房子后，就看不见了，屏幕上出现一片黑乎乎的画面。 郁兴东对一个保安道： “你去26号楼后面，看一下那里一个户外探头，还有104室楼洞的探头，可能被人用半透明的胶布贴住了。” 保安出去后，马上气喘吁吁跑回来： “警官，两个探头真的被人用半透明的胶布贴住了，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房客是罪犯？他犯了什么罪？” 郁兴东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居会委和物业的人，还有26号楼里的几个业主，主要是104室对面的103室，二楼的几个业主，有没有看到过104室的房客，这间房子有没有其他人，特别是女孩进来过。 103室里没人住，问不到情况。 “野狼”租房，看来也是经过反复挑选的。 其他业主也都说不知道，没看到过这个奇怪的房客。 郁兴东他们无奈告辞出来。 坐进警车，郁兴东气得在车子方向盘上狠狠砸了一拳： “这家伙太狡猾了！” 孙健华想着道： “郁处，现在看来，还是只有再去查找这辆奥迪车，还有迷你车和丰田车。” 郁兴东摇头： “这家伙，很可能又用另外的假身份证租了房，买了车。” “但这三辆车还是要找。孙健华，你辛苦一些，再去交警大队查找这三辆车。” “我跟颜雪霖马上去找曹兴旺。现在，曹兴旺是最要的线索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这时快下午五点钟了。 颜雪霖建议道： “郁处，快要下班了，我们还是先回单位。晚上开个案情分析会。理一下头绪，明天上午，再去找曹兴旺。” 郁兴东想了一下，觉得也对。不能太急太热，还是要冷静下来，理一下思路。 晚上，他还要去59号别墅守候，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情况。 “好吧，那就先回单位。孙健华，你也明天去。” 说着他就开车回县局。 但开在半路上，郝枫就接到一个惊心动魄的电话： “郁处，县长曹兴旺，跳楼自杀了。” “啊？” 郁兴东惊叫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县110指挥中心的接线女警官告诉他： “就刚刚接到县政府办公室的报警电话，你快去现场吧，在县政府大楼前。” “好，我这就赶过去！” 说着连忙在前面一个路口调头，朝县政府大院飞奔而去。 “呜——” 他还拉响警车警报声，一路狂开。 郁兴东只花了十一分钟就赶到县政府事发现场。 他们一下车，就见办公大楼前的水泥场上躺着一个人。 只有四十八岁，身材标准，英俊潇洒的县长曹兴旺脑袋开花，双腿摔断，鲜血流了一地，尸体惨不忍睹。 尸体四周，远远站着一群围观的员工，一脸惊恐，唏嘘为已。 郁兴东走近去看尸体，伸手把他裤子袋里的手机摸出来，将他别在腰上的一串钥匙拿下来。 他才下令两名警察跟县政府几个秘书一起，把曹兴旺的尸体运往殡仪馆。 运尸车还没有到，郁兴东就叫过颜雪霖和另一名警察走进办公大楼，乘电梯上四楼，朝曹兴旺办公室走去。 县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凭刑侦经验，郁兴东知道，死者的办公室现场和里面的东西对此案非常重要。 曹兴旺是县长，跳楼坠亡可能有经济问题，属于畏罪自杀，涉及到纪检部门。 他连忙打电话给监察局局长宋汉章，宋汉章马上带着郝枫和查光辉赶过来。 “郝枫，这事竟然被你猜到了。” 走在路上，宋汉章神色凝重地看着郝枫： “很奇怪，你是怎么有这个感觉的？” 第125章 竟然搜出一个清官 郝枫心情也很沉重，没有出声。因为他感到，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曹兴旺一死，对侦破这个大案极为不利，很可能有人在杀人灭口。 可是谁在杀死这只江滨老虎呢？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能耐吗？ 公安和纪检方面的两拔人马开始对曹兴旺办公室内外进行拍摄，派人调看监控探头。 六名刑侦和纪检人员一起对曹兴旺办公室进行搜查。 陆玲玲既是监察官，也是电脑高手，所以郝枫打电话让马上赶过来。 陆玲玲急匆匆赶到，郝枫让她立刻打开曹兴旺的电脑查看。 “啊，他的电脑好像被黑客入侵过。” 陆玲玲打开电脑一看，发现情况不对，惊讶地叫起来： “他的邮箱，还有许多文档都被入侵过，有的文档成了乱麻，有的被篡改过。” 陆玲玲看了一会，作出肯定的判断： “这不是木马中毒，而是黑客入侵。” 郝枫与郁兴东他们面面相觑： 难道真的是高智商犯罪？可这与曹兴旺自杀有什么关系呢？ 一团浓理的疑雾开始在他们的头顶弥漫。 郝枫和郁兴东他们一起，撬开曹兴旺锁着的两个抽屉，在抽屉里找到三只U盘，一盒用过避孕套，还有两本日记本。 他将他们交给陆玲玲：“带回监察局，认真查看。” “好的，郝科长。” 陆玲玲也颇懂刑侦知道，连忙戴上白手套，接过这些东西，把它们放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搜查，公检两方面人员当面清点搜到的东西，让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副主任杨卫飞签字，在曹兴旺办公室门上贴上封条，往曹兴旺家赶去。 郁兴东宋汉章和郝枫都知道，曹兴旺不太可能把太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但还是要先行搜查，以免被人移转和藏匿。 他立刻派人把曹兴旺老婆洪玉娟从殡仪馆接回家。 曹兴旺的家在南苑华府12号601室。 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环境幽静。 曹兴旺是个三室两厅的大套，看上去非常普通，不太像个县长的家。 家里装饰简单，家具陈旧，只是比较干净雅致，跟一般官员的家没有什么两样。 郝枫他们走进去，也是先拍照，再细致搜查，翻找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曹兴旺老婆洪玉娟是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是个白净标致的中年女医生。 此时她的眼睛已经哭红，只是神情有些冷漠，还不客气责问站在她身边的郝枫： “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家？” 她看到过郝枫，那在她在县政府办公室里跟沙小红吵架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 郝枫一愣，随后简单解释： “因为副县长林德斌有重大经济问题，正在审查。作为他的上司突然跳楼自杀，就有经济方面的嫌疑。” 曹兴旺女儿颇懂一些法律，也有些抗拒： “你们有搜查令吗？” 郝枫去看宋汉章，宋汉章朝郁兴东看，郁兴东对他说道： “这个搜查令，应该由你们监察局开。” 宋汉章没有犹豫，马上拿出手机给副局长查晓雯打电话： “查局，你马上开一张搜查令，送到曹兴旺家里。” 查晓雯已经知道了曹兴旺跳楼自杀的事，她刚才也混在人群中，看到了曹兴旺惨不忍睹的尸体，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晕倒。 她悄悄溜回办公室，关在里面，无声地哭了。 她没想到自已的情人死得这么惨，自已的靠山顷刻崩塌了，伤心欲绝之外，更替自已的前途和命运担忧。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连下班也不知道，回家也不敢，只顾一个人伤心抹眼。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宋汉章给她打来电话，她才如梦方醒，吓了一跳，反应过来。 “啊，什么？好，好，宋，宋局长。” 宋汉章听她的口气不对，马上追问：“查局，你怎么啦？” “我，没什么，只是，看到曹县长跳楼自杀，为他感到惋惜，心里难过。” “不要难过了，快把搜查令开过来，你那里应该也有样张的吧？” 查晓雯紧张得脑子都有些糊涂了，她想了想才回答： “对对，我抽屉里有一张样张，我填写一下，拿过来。” “对了，曹兴旺家住哪里？宋局，你发微信地址给我。” 其实她是知道的，她曾经去那里，跟曹兴旺偷会过两次。她现在要装不知道，必须想办法撇清与曹兴旺的一切关系。 挂了电话，宋汉章取了微信地址，发给查晓雯。 过了半个多小时，查晓雯开着车子把搜查令送过来。 她尽管极力镇静着自己，但郝枫还是一眼就看出她的慌张和不安。 查晓雯把搜查令交给宋汉章，就退到一旁，不敢跟洪玉娟照面。 尽管洪玉娟不知道她是曹兴旺的老情人，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但查晓雯太心虚，不敢走进曹兴旺的家。 宋汉章把搜查令拿给洪玉娟看：“洪院长，这是监察局的搜查令。” 洪玉娟看了一眼，不再出声，阴着脸站在一旁，让公检人员在她家里搜查。 曹兴旺女儿曹春红神情最为悲伤，她今年二十五岁，长得非常漂亮。工作三年，已婚，已是市住建局计划处副处长了。 女儿长得像父亲，曹兴旺是个帅哥，身材高大，风流倜傥，女儿也长得脸蛋娇艳，身材高挑，跟她父亲的新情人吉小梅有些像。 公安和纪检人员也是搜查了一个多小时，才行将搜查到的东西清点登记，让洪玉娟签字后拿出来。 因为曹兴旺是县长，跳楼自杀可能涉及到经济犯罪问题，重点在监察局，县里有关领导决定，这事主要由监察局负责侦查，就把搜查到的东西都交到监察局。 监察局局长宋汉章立刻交给二科科长郝枫负责。 郝枫当仁不让当着大家的面，亲自接受这些东西。 他扫视一眼放在面前的物品，提着嘴角淡笑。 这些东西可以证明，曹兴旺不仅不是一个畏罪自杀的贪官，而是一个十分清廉的好官。 “宋局，还有郁处，郝科长，这些东西，是我们在曹兴旺办公室和家里搜查到的东西，凡是我们觉得有用的，全部拿过来了。” 第126章 到底是不慎坠楼还是畏罪自杀？ 公安局刑侦处副长颜雪霖出面向大家汇报： “这是曹兴旺办公室里的东西，一部随他身体摔坏的手机，一台电脑，三个U盘，两本日记本，四条中华烟，六瓶名酒，还有一盒开封过的避孕套。” 颜雪霖是个英姿飒爽的漂亮女警官，从白色塑料袋里拿出那盒避孕套，她的俏脸也红了一下。 但她马上又声音清脆，边说边从包里往外拿东西： “这是两件衬衫，这是一只LV皮包，这是一只华为新手机，这是一包虫草......” 接下来，她又把三大包从曹兴旺家里搜查到的东西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一大堆东西里面，最有价值的就是八万六千多元现金，两根金项链，一套名牌西装，还有十多瓶茅台，五粮液等名酒。 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价钱。 “就这么多？作为一个县长来说，曹兴旺应该算是一个廉洁自律的好干部。” 郝枫提着嘴角，说了一句不相信的话。 站在一旁的宋汉章接口道： “所以定性为不慎坠楼，还是对的。” “不慎坠楼？” 郝枫看了他一眼： “这个结论是谁下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宋汉章告诉他：“在没有查清他自杀原因前，县里有关领导指示，先说他不慎坠楼，以免影响我县形象和招商引资。” 郝枫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办好接收手续，快要晚上十二点了。 “郝科长，今天太累了，明天上午，我来向你们通报一下与曹兴旺案有关的一些案情。” 郁兴东对郝枫说道： “我们已经侦查到很多线索了，对侦破曹兴旺跳楼自杀案绝对有用。或者我们两家可以成立一个联合专案组，对两个案件进行并案侦查。” “好的，郁处，你们辛苦了。” 郝枫向他们道谢。 郁兴东带着公安局的人走了，郝枫他们回室监察局，让查光辉和陆玲玲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就开始查案。 大家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到早晨七点钟，起来简单吃了早饭，郝枫就开始安排工作。 郝枫让查光辉先查看曹兴旺的手机，包括微信，短信和朋友圈里的东西。 再让陆玲玲仔细查看曹兴旺的电脑和U盘，电子邮箱和QQ聊天记录，日记本等。 派王卫星去调看县政府办公大楼里的监控视频，查看曹兴旺上下班以及跟人接触等情况。 再通过电信部门，调查他的通话记录等，并通过银行等部门，调查他的资产。 上午十点左右，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就出现在本地电视新闻里和网络上： 江滨县县长曹兴旺不慎坠楼身亡...... 到底是不慎坠楼还是跳楼自杀？ 一个县长为什么跳楼自杀？ 社会上传说纵纷纭，谣言四起。 郝枫的压力越来越大。 下午，调看县政府监控视频的王卫星来向郝枫汇报： “郝科长，我们查看了昨天一天的监控录像，县长办公室里没有探头，四楼过道和大楼前面都有探头。” “曹兴旺是五点三十七分，从县长办公室南面的窗口跳下去的。应该是自杀，他似乎作好了必死的打算，才头往下栽下去的。” “另外，他自杀前一个小时内，没有人进入他办公室。” “只有上午十点多钟，到他跳楼两小时前，有三个人先后走进他办公室，一个是陌生人，我问了一下，他是下面一个镇的镇长，叫林同斌，一个是第三副县长刘静岚，一个是办公室副主任杨卫飞。” “但他们都在曹兴旺跳楼一个小时前，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曹兴旺自杀时，办公室里有没有人？因为没有探头，我们不知道。” “应该没有人，因为我们又看了他跳楼后，到你们进去搜查他办公室这段时间，四层对着县长门口的探头视频里，没有发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郝枫听到这里，点头出声： “这样看来，曹兴旺应该是跳楼自杀。” “我们走进去，也没有看到他办公室里有拉扯过的痕迹。” “关键是在窗口和窗子旁边，除了曹兴旺踩在茶水桌上，爬上窗口的皮鞋印外，没有发现其他脚印和手印等痕迹。” 沉默了一下，郝枫自言自语出声： “那么，他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 站在他面前的王卫生大胆应了一声： “肯定是畏罪自杀。” 郝枫抬头盯着他：“证据呢？” 王卫星垂下眼皮，不敢回答。 “没有证据，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郝枫皱眉道：“现在对外发布的统一说法是不慎坠楼。” “知道了，郝科。” 郝枫想了想，又摇头自语：“可我不相信，一个好好的县长，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 随后他自问自答：“一定有原因，也许这是个高智商谋杀案。” 他看着王卫星道： “你知道一个人跳楼自杀，要经历怎样的心理挣扎和痛苦吗？” “不是有严重经济问题，畏罪自杀，就是有人威胁他，恐吓他。” “当然，也有可能是忧郁症造成的。但昨天晚上，我在他家搜查时，顺便问了他老婆。他老婆是医生，洪玉娟明确告诉我，曹兴旺没有忧郁症。” 王卫星在警校学过心理学，他又想到一种可能性：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对他进行心理自杀暗示，这也是属于高智商犯罪的一种。” 郝枫眼睛一亮： “可谁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呢？为什么要对他进行自杀暗示？总得有动机啊。” 郝枫想到一个理由：也许有人想侵吞他的赃款。 可这只是一种猜测，他不敢说出来。 中午在县政府食堂吃完中饭，郝枫回到办公室，刚想扒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刘静岚打来的，心里一阵激动。 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跟她通电话了，从看守所被她接出来以后，就没有通过电话，只是发过几条微信。 其实他心里是一直想着她的，总是想做出一些成绩，把曹兴旺这只老虎抓进去，再给她打电话打喜，然后见面聚一聚，亲一亲。 第127章 女县长给他暧昧承诺 郝枫赶紧拿了手机走出去，到过道西侧没人的地方接听，声音压到最低： “刘县长，你好。” 手机里传来刘静岚清脆悦耳的声音： “郝枫，曹兴旺跳楼自杀，虽然是个悲剧，但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而且双喜临门，我喜不自禁，才打电话告诉你。” 郝枫也是心头一喜：“双喜临门？” “对，曹兴旺这只江滨的老虎自取灭亡，是一喜。刚才，洪伟泽书记招我谈话，说经请示上级同意，让我当江滨县代县长。” “真的？” 郝枫也惊喜地叫起来：“祝贺你啊，刘县长。” 刘静岚声音温柔下来： “郝枫，这里有你的一份功劳。可以说，这是我们团结斗争的结果，是一个值得庆贺的胜利。” “我正式当上县长，对你的仕途升迁，也是有好处的，你明白吗？” “明白，刘县长，我太激动了。” 郝枫想起上次幽会时，刘静岚给他的承诺，有些急切地压低声音： “你上次给我承诺的，现在应该要给我兑现承诺。我，很想跟你见个面。” 他激动得胸脯起伏，呼吸急促。 刘静岚在电话里也激动起来，但她还是理智出声： “小色鬼，看你急的。等你把曹兴旺跳楼自杀的原因查清楚，把他的山赃款追缴上来，我正式当了县长，才能给你兑现承诺。” 郝枫一听，刚刚热起来的心又冷下来。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自信地答道： “好吧，我相信，这个时间不长了。刘县长，我真的有些等不得。” “等不得，就抓紧时间破案。” 刘静岚鼓励他：“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大，收获不小，我一直在暗中为你感到高兴。” “算了，我就承诺你，等你破案的这天，也就是把曹兴旺的赃款全部追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一个大奖。” “县长可能要等下一次人.代会，才能举行选举确认，时间会长一些。我怕你这个小色鬼等不得，就这样给你承诺。” “好，一言为定！” 郝枫想到马上就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女领导美妙的身子，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浑身也充满干劲和力量。 可他正要挂电话时，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刘县长，我们调看县政府办公层上的探头，看到你在曹兴旺跳自杀那天的上午，去过他办公室，你去干什么？”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线索，刘静岚想当县长心切，不排除想办法促使曹兴旺自杀的可能性。 刘静岚一愣，随后回想着，沉吟道： “我去干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曹兴旺打电话把我叫过去问我，你也亲眼看到林德斌被双规，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我感到很奇怪，他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曹兴旺又神情怪怪地说，他要是出不来，我觉得你取代他当常务副县长，比较合适。” 刘静岚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才说下去： “我觉得，他是想打听什么情况。哦，他很可能想通过我，打听林德斌在里面有没有把他咬出来的情况。他以为我跟你关系好，可能知道这些情况。” “但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凭自己的理解说话，我说林德斌既然进去了，就肯定出不来。就像施国宏一样，现在的监察人员有的是办法，让双规人员交代问题。” “至于我当常务副县长，我没有想过，谢谢曹县长，还能想到我。说完，我掉头就走。因为我讨厌他，也害怕他，不敢跟他呆在一起。” “但我没有想到，之后不到半天，他就跳楼自杀了。从窗口往下看到他的那个死相，我吓得没敢走下去看。” “哦，情况是这样。” 郝枫听完她的话，相信她对曹兴旺的死，没有直接责任，就告诉她： “刘县长，这个案子有些复杂，可能是一种高智商犯罪，所以我非常担心，要追回曹兴旺的赃款，没有那么容易。也许有人在迫使曹兴旺自杀，目的是窃取他的巨额赃款。” “是吗？” 刘静岚一听，也惊讶起来。 但她马上以代县长的命令口气说道： “郝枫，不管有多大困难，你也要尽快追回他的赃款，给国家挽回损失。” “好的，刘县长，我一定尽力而为。” 挂了电话，郝枫感觉心里的压力更大了，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午，郁兴东带着颜雪霖孙健华朱伟等人来到监察局会议室，向监察局二科的同志通报胡晓斌案情。 郝枫和三名部手下都认真听着，边听边做记录。 当郁兴东提吉小梅的名字时，郝枫禁不住惊叫起来： “什么？吉小梅？” 七个公检人员见郝枫如此惊讶，都不解地看着他。 郁兴东问：“郝科，你认识吉小梅？” 郝枫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镇静下来：“不认识，我只是，好像听到过她的名字。” 他想想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因为吉小梅太神秘，他已经好长时间没与她联系了。 自从那天开标现场发现她在跟踪他，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吉小梅是什么情况？” 郝枫有些迫切问郁兴东。 郁兴东感觉郝枫有些奇怪，甚至怀疑郝枫就是那个神秘的“野狼”，不然他听到吉小梅的名字，反应怎么如此强烈？ 他还是把吉小梅的情况告诉他：“吉小梅是个绝色美女，原来是俱乐部的歌手，曾经跟胡晓斌谈过恋爱，后来可能成了曹兴旺的情人。” “但我们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吉小梅就是曹兴旺的情人。” “另外，59号别墅是不是曹兴旺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房产证上的户主名字，购房合同上的签名，都不是曹兴旺的。” “对了，会后，我们一起打几张封条，去搜查59号别墅，并把里面的东西装出来，再贴在封条，等以后查清户主后再作处理。” “啊？” 郝枫再次失态地叫起来： “吉小梅可能是曹兴旺的情人？我的天，怪不得她跟踪我的。” 郁兴东见他这样，越发怀疑：“郝科，你怎么啦？” 第128章 你有没有品尝过她的滋味 他边说边朝颜雪霖等部下看，这个郝枫，有点像“野狼”。 颜雪霖和孙健华他们经郁兴东这样一看，也都感觉，郝枫有点像“野狼”，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抓他。 郝枫知道不能再瞒他们了，只得如实把认识吉小梅的经过，吉小梅如何突然亲近他，跟踪他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我曾经也怀疑过吉小梅，可能是曹兴旺派到他身边的卧底，可反复观察吉小梅，却又看不出。她说她是新江集团的文秘，我也想去调查，但没有上劲。” “那天她到招标现场跟踪我，我就怀疑她了。可她一直说要跟我谈恋爱，甚至不嫌我贫穷，要跟我结婚，我又疑惑不解，真的被她搞糊涂了。” “那天招标现场感觉她不对，我就再也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她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发过微信。” 说着他拿出手机：“我有她手机号码和微信的，我来打打看。” 说着他就拨打起来：“啊，真的关机了。” 他再打她微信电话，也是打不通。 颜雪霖站起来看他的手机：“吉小梅的手机号码，是不是我们查到的那个号码？” 她一看就说：“嗯，就是我们掌握的号码，你接触的吉小梅，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吉小梅。” 颜雪霖说到这里，有些暧昧地笑看着郝枫： “郝科，你跟她好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品尝过这个绝色美女的滋味？” 郝枫脸色顷刻涨得通红，他毕竟还是人未婚小伙子： “陆检，别开玩笑，根本没有，她太漂亮，我有恐美症，不敢靠近她。” “哼，你骗谁呀？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的？” 颜雪霖不依不饶开他的玩笑：“在美女面前，都是大色狼，还不敢呢。” “哈哈哈。” 说得大家都大笑起来。 郝枫又红着脸，一本正经解释： “我只是跟她吃过两顿饭。后面在饭店里的那顿，吉小梅竟然点了一万多元的酒菜，弄得我尴尬万分，根本付不出这么饭钱。” “我偷偷出去给我妈打电话要钱，我妈不肯给我，我转在饭店外面，不敢进去。” “后来吉小梅打我电话，我不得不进去。但只得装醉，耍无赖，最后还是她付掉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 “穷小子请美女吃饭，竟然装醉耍无赖，哈哈哈。” 大家又都开心地大笑起来，也就解除了他是“野狼”的怀疑。 但郁兴东还是有些疑惑，也有些着急： “郝科，现在吉小梅生死未卜。要是没有死，也非常危险，有被‘野狼’吃掉的危险。” “所以我想，我们公安和监察两家单位组建一个联合专案组，把胡晓斌和曹兴旺案并案侦查。你来当组长，专案组就放在监察局，我们派三人，颜雪霖，朱伟，孙健华，配合你，协助你侦查，你看怎么样？” 郝枫感觉有些意外，愣愣地看着他，没有立刻表态。 郁兴东又解释道： “这个案件的根子应该在曹兴旺身上，曹兴旺是县长，有严重经济问题，所以应该属于你们监察局管。” 他有理由这样推辞，也是为了给自已减轻压力。他知道这个案件要侦破，没有那么容易，就想借机把它推给郝枫。 郝枫想了想，觉得没理由推辞，就应诺下来： “好吧，郁处，你信任我，我就把这个工作做起来。” 这样说定，就等于宣告一个联合专案组成立了，郝枫任组长。 郝枫马上就对六名专案组成员布置任务，然后一起去59别墅进行查封。 公检部门的两辆车子，八个人，带了两张封条，一起开车来到那个高档别墅区。 到了59号别墅院门前，他们请了一个开锁师傅过来，打开别墅的门，再换上两把新锁。 走进别墅一看，郝枫被里面的豪华装饰和奢侈品惊到。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豪华的大别墅，想到自已的小租屋，心里感慨万千。 同样一个人，一个官员，差距多大啊，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要是这幢别墅真是曹兴旺的话，那么情况就倒过来了，一个脚踏实地在工作，一个已经已经去见了阎王。 他的别墅就是再大再好，也是空的。 他们又在别墅里细细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搜到现金，只是发现有几个藏现金的地方。 其中有一个是墙洞，这些地方现在都空空如也，肯定被人偷走了。 郝枫心里更加着急，怎么追问这些赃款，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他们只是搜到许多名贵的奢侈品，发现地下室里有大量名酒，两套值钱的红木家具等。 郝枫当即就叫了一辆卡车，在公检人员的见证下，把别墅里能运走的东西全部运走，以防再次被盗。 整整装了两大卡车，全部上缴国库，清点造册，搬运装车，八个人整整忙了半天。 走的时候，郝枫和郁兴东分别在别墅上贴上一张封条。 钥匙交给国有资产管理部门保管，郝枫也保管一条，因为还要追查别墅的主人和别墅里失窃的现金。 回到单位，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就不再安排其他活动。 第二天上午，专案组开始分头行动。 吃好晚饭，郝枫就把出去调查的专案组成员召集到监察局会议室，汇报情况，讨论案情。 漂亮女监察官陆玲玲率先汇报： “郝科，我跟公安局的孙健华一起查看了曹兴旺的电脑和U盘，一无所获。他的电脑和U盘都被黑客入侵过，把重要的文档都窜改或者删除了。” “我们只在他的一个私人邮箱里，发现有人给他发过六次邮件，有时间，但内容也都删除了。” 郝枫眉宇间打成一个结： “要请电脑高手，软件专家，尽量恢复数据，还原文件。我估计这里大有文章，也许真的是个高智商犯罪。” “好的，郝科。” 陆玲玲应声后，继续汇报： “我们翻看曹兴旺的三本日记本，大部分是工作日记，没有发现有关经济方面的问题，只是。” 陆玲玲说到这里，俏脸一红，也犹豫起来。 “只是什么？你是过来人，还羞涩啊？” 第129章 与她整整缠绵了半夜 郝枫看着她开了一句玩笑：“他也有女色方面的日记？” 陆玲玲这才说下去： “只是在他的工作日记中间，我们寻找到七条记录，都很简单，没有详细记录女人的名字等情况。我把这几条都用手机拍下来了，我念几条给你们听听。” 会议室里六名男女公检人员，全都眼睛亮亮地看站她，竖起耳朵。 对这种事谁都感兴趣。 “今天，她来县里办事，我让她晚上住在县城。她同意了，开好宾馆让我过去。我没吃饭就赶过去，与她整整缠绵了半夜，真是久别胜新婚。” 陆玲玲读到这里，郝枫惊喜地叫起来： “这是一条重要信息，这个女人肯定是曹兴旺的情人，一定要查出她是谁。曹兴旺的钱财也许就保管在她那里。” 陆玲玲念第二条： “今天到乡下去检查工作，华乡长让一个美女教师陪我喝酒，这个美女教师长得不错，身材也火爆，我很喜欢，要跟她保持联系。” 郝枫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这不是沙小红吗？ 他禁不住插话道： “曹兴旺原来也很好色，还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日记，是不是他跳楼自杀的一根导火线呢？” 公检人员都愣愣地看着他，不敢出声。 陆玲玲又念第三条： “昨天晚上，我老婆又跟我吵架了，说我在外面有野女人。我气死了，真想跟她离婚。可是，唉，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野女人就是情人。” 郝枫更加来劲：“从寻找曹兴旺情人上下手，也许会有收获。” 陆玲玲眼睛晶亮地看着郝枫： “有钱的男人大都有情人，而且都喜欢把钱保管在情人那里。” 大家都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陆玲玲念完七条女色方面的日记后，查光辉接着汇报： “郝科，曹兴旺的手机摔坏了，里面的微信，短信，通话记录，一条也没有。我们拿着他的手机芯片，去电信部门恢复数据。” 他看着面前的记录汇报道： “微信恢复不了，要换了手机，重新登录才行。但我们不知道他的微信号和登录密码，无法登录。” “他的短信和通话记录是有的，短信只是有九条，我们拍下了，但没什么价值。” “我们听了他一个月内的通话记录，都是比较正常的工作和家庭生活方面的通话。只听到两人女人的声音，说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之类的话。” 郝枫摇头出声： “不行，你们要再去听，起码要听这三年之内的通话记录。凡是他与女人的通话，内容有些暧昧和怀疑的，都要把电话号码记下来，再去调查，不然我们到哪里去找他的情人？” “好的，郝科。” 去相关银行和证券公司查他存款和金融资产的王卫星汇报说，这方面的情况，还没有收到有关单位的回复。 接下来大家分析案情，一致认为： 曹兴旺肯定是跳楼自杀，但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有高智商谋杀，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最后郝枫总结道： “我们在追查曹兴旺跳楼自杀原因的同时，要加快查找曹兴旺有可能藏匿在外面的和钱财和资产，防止被两种人转移和私吞。” “一是他最亲密的人，主要是情人，二是用高科技黑客和心理暗示等手段谋杀他的人。” 案情分析会结束后，郝枫走回二科办公室，陷入沉思。 他理了一下查案和追财两种思路，决定先从副县长林德斌身上找突破口。 再找曹兴旺的老婆和女儿，同事朋友，亲戚邻居了解情况。 郝枫是个办事果断的人，说干就干。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他叫过陆玲玲和王卫星，开车向双规点驶去。 他们都是林德斌专案组成员。 “郝科，我想起来了，林德斌是纪委网站上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才案发的。” 开车在路上，坐在检车后排的陆玲玲，对副驾上的郝枫说道： “这封举报信写得非常详细，像调查好的一样。当时，我们都怀疑他应该是县政府内部人员所写。可后来，这个匿名举报人，我们一直没查。” “林德斌案发不到一个月，曹兴旺就突然跳楼自杀，是不是与这个匿名举报人有关？” 郝枫淡淡说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随后他一下子坐正身子，回头看了陆玲玲一眼： “陆玲玲，你是电脑高手，去查一查这封匿名举报信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看能不能查到这个人？” “好的，郝科。” “另外，也要悄悄调查一下，县政府内部有没有电脑高手？软件行家。” “明白了，郝科。” 陆玲玲眼睛晶亮，她没有多说，心领神会郝枫的意思。 很快，郝枫他们开车来到双规点。 郝枫让看管人员把林德斌被押进审讯室，关进审讯椅。 郝枫担任主审官，他打量着林德斌，脸色平静，心里却有些不安。 林德斌今年五十四岁，原来也是一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官员。只在里面关了一个月，就苍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就像一个老头。 一个副县长，东窗事发前，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常务副县长权力过大，捞钱方便，只在短短八九年时间，就目前他交代的贪贿数额就高达六千多万。 截至目前为止，从林德斌身上发现并查抄到的资产，有别墅一幢，其他房产七套，现金两千多万，还有多种证券，大量高档烟酒，金银首饰，古董字画等。 他的别墅里，东西多得就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光各类名酒就有三百多瓶。 “林德斌，你想得怎么样了？再说说吧。” 郝枫在审讯桌前坐下，镇静开口。 他今天想在林德斌身上有所突破，所以心里有些紧张，但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都全部坦白了，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德斌一脸无奈。 郝枫参与审过他四次，之前也是认识他的，跟他比较熟悉： “林德斌，我跟你再说一遍，你现在把贪贿的事说出来，还算你立功表现，对你量刑有好处。” 林德斌在观察郝枫他们的脸色，还是沉默不言。 第130章 蒙到重大收获 他知道自己这次进来，就永远别想再出去，所以能不把别人咬出来，就坚决不交代。 “林德斌，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来提审你，这个你应该清楚。” 郝枫采取谈心的方式，态度亲切，想以情动人，当然他明白这是没有用的。 但他知道林德斌还不知道曹兴旺自杀的消息，就是有内鬼，也没有那么快把消息传进来的，所以他要蒙他，逼他交代。 他相信，林德斌身上行贿的线索也有，远不止目前坦白这些，必须进行深挖。 “林德斌，你还想死杠，那我就给你透个消息吧。” 林德斌眼睛一亮，紧紧盯着郝枫不放。 “曹兴旺，你的顶头上司，也案发被抓，他已经交代了几次与你一起贪污公款，受贿行贿等事情，你还不想说，不是很可笑吗？” “我告诉你，曹兴旺坦白交代，有次在一个工程上，他跟你一起吃回扣，每人分得上千万，你还想老口不说？” “什么？” 林德斌身子一震，脸色变了： “曹兴旺自己说了？” 郝枫装得像真的一样，把林德斌蒙到。 陆玲玲和王卫星也很振奋，他们没想到，郝枫采取蒙他的办法，把林德斌吓住。 王卫生朝郝枫看了一眼，帮他说道道： “林德斌，现在你说，还算你主动坦白，属立功表现。” 林德斌垂下头想了一会，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郝枫和王卫星： “既然他自己都说出来，我就说，我全说。” 郝枫振奋地坐直身子，竖起耳朵。 “六年前，县政府建造办公大楼，总造价六个亿。我找的施工队伍，我们要四个点的回扣，我给了曹兴旺一半，一人两个点。” 郝枫眼睛一亮，不动声色问： “你们一人得了一千二百万？” “对，施工老板都是给的现金。” “还有呢？” “三年前，我们县政府与中林药业一起开发那个医药产业园，县政府投资五个亿，我跟曹兴旺又一人拿到一千万现金。” “去年，县政府下属南江服装厂被隆兴集团收购，我们以低价出售的方式，拿到隆兴返给我们的好处费，一人八百万。” ...... 林德斌一口气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光他与曹兴旺一起贪捞的资金，就高达每人九千多万，其中有五千多万，他已经交代过。 “你们收了这么多钱，都送给谁了？不可能一人独吞的吧？” 郝枫见再也榨不出油水，就转而追问他的行贿罪。 林德斌犹豫了一下，摇头回答： “真的没有送。” “那你还有的四千多元现金呢？保管在哪里？” 林德斌见抵赖不了，只得说出来： “我还有一套房子，在豪富花邸6幢1801室。” 郝枫和陆玲玲他们都很振奋，从审讯室走出来，两人击掌相庆： “今天有重大收获。” “曹兴旺看来是个巨贪，光与林德斌共同分赃就有九千多万，那他一个人独吞的呢？肯定还有。” 陆玲玲遗憾插嘴：“可他现在死了，怎么知道他一个人独吞了多少？” 郝枫想都没想就道： “只有三个办法，一是有同样的办法，去让施国宏开口，他身上肯定有曹兴旺的贪贿证据。二是从他最亲密的人身上，特别是情人，查找他的资产，三是通过他的同事，上司和部下进行追寻。” 他马上把目光投向陆玲玲和王卫星： “我们马上去查抄林德斌的赃款，晚了，我怕被人转移和窃取。” 陆玲玲开心笑道：“郝科，你又立功了。” 郝枫淡淡一笑：“这是我的职责，谈不上立功不立功，走，快去行动！” 王卫星正要把车子往那里开去，郝枫手机响了，见是宋汉章打来的电话，赶紧接听，手机里传来宋汉章有些不安的声音： “郝枫，我们一起去见一下郭书记吧。他让我们结案算了，曹兴旺人都死了，就不要再查下去了。” 郝枫身子一震：“什么？不要查了？” 宋汉章叹息一声道：“郝枫，你跟我一起去跟老板说吧，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好的，宋局，我马上回来。” 接完电话，郝枫神情凝重地看着王卫星： “调头回监察局，宋局长让我一起见一下郭书记。” 王卫星只好调头开车往县政府大院开去。 不一会，车子开进县政府大院。停好车，他们乘电梯上楼，郝枫直接去局长室。 宋汉章见他走进来，马上领着他走进纪委书记办公室。 刚坐下，纪委书记郭振兴就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们开口： “唉，很痛心，一个好好的县长，就这样走了。” “但他这样死，对我们江滨县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郝枫和宋汉章都有些不安地听着。 郭振兴继续说下去：“为了给上上下下一个交代，也为了封住谣言制造者的口，我才让大家统一口径，说曹县长坠楼身亡，也同意对他的办公室和家进行搜查。” “不然，县政府一个常务副县长进去不久，县长又跳楼自杀，影响实在太坏。” 郝枫与宋汉章面面相觑。 郭振兴还是不紧不慢说下去： “所以市里有关领导决定，对曹兴旺做个结论算了，不要再查了。人都死了，再查下去，没有意思。” 郝枫心头一跳，脸色大变。 怪不得曹兴旺活着的时候那么嚣张的，他上面真的有人。 这么重要的案件，竟然下令不要查下去了，这是谁下的指示？ 想到这里，郝枫连忙碰了碰宋汉章的腿，示意这事应该由他局长说。 宋汉章反碰了一下他的腿，还是让他说。这事弄不好会得罪有关领导，所以宋汉章把它推给郝枫。 郝枫没有犹豫，挺直身子说道： “呃，郭书记，我跟二科的同志刚刚提审了林德斌，有重大收获，正要过来向宋局长和您汇报呢。” 郭振兴眼睛一亮：“哦，什么重大收获？” “在我们的强大攻势下，林德斌坦白交代了与曹兴旺一起分赃的几个事实，他们每人分得七八千万。” “什么？有这么多？” 第131章 发现有内鬼 郭振兴惊叫出声，随后叹息道： “江滨县政府简直太不像话了，看来也是塌方式腐败啊！” 郭振兴想了想，果断出声： “这样的话，曹兴旺案不能结，要追查他赃款的下落，尽快追回国库。” “好的，郭书记。” 郝枫和宋汉章都松了一口气。 郭振兴指示两名部下： “这事，我来跟市纪委的龙书记说。你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一个星期之内，追回曹兴旺的赃款，千万不能让人转移和藏匿。” 郝枫连忙陈述理由： “郭书记，这事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怀疑是高智商犯罪，曹兴旺的电脑，电子邮箱都被黑客入侵过。要查出这样一个人，得给我们一点时间。” “哦，你是说，曹兴旺跳楼，是人为谋杀？” 郝枫汇报道： “可能是通过电子条件，发送恐吓信，进行心里暗示等手段，逼使曹兴旺自杀，再窃取他的赃款。” “还有，公安局的郁兴东他们在侦查南兴河中的尸体案中，发现了一个幢神秘大别墅，里面没有发现现金，只是一些奢侈品。” “我们怀疑，这幢别墅就是曹兴旺的，但没有证据，户主不是他的名字。里面的现金已经被盗窃，转移走。” “我们已经对别墅进行搜查，将值钱的东西，全部装了出来，别墅上已经贴了封条。” “哦，还有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郭振兴听了，更加震惊不已： “我也怀疑，这幢别墅就是曹兴旺的。犯罪嫌疑人，一定知道曹兴旺的赃款放在哪里，把它偷走了。这个人很可能是县政府内部人员，不然他怎么知道？” “要尽快对县政府内部人员进行排查，不能让他抢我们面前，把盗走的赃款，再转移到国外，一定要截住他！” “是，郭书记，我们这就去行动！” 郝枫应声后马上站起来，与宋汉章一起告辞出来。 走到外面，郝枫又想到一个问题，林德斌和施国宏身上还有重要线索，行贿的事，他们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谁也不肯说。 现在曹兴旺死了，这方面的线索只能从他们的嘴里获取，必须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他连忙退过去，请示郭振兴： “郭书记，我建议，对林德斌和施国宏实行异地关押，因为他们身上还有重要线索。” 郭振兴一听，心领神会点头： “好，这事等我向上汇报后，再作安排，你们去吧。” 郝枫与宋汉章走出来，走进局长办公室，向宋汉章请示道： “宋局长，你带人去查封林德斌的另一处住房，我带人去突审施国宏。” “我要采用同样的办法，蒙施国宏交代一些出来。怕去晚了，情况有变化。” 宋汉章不解：“情况有变化？” “对，要是有人泄露消息，曹兴旺死了，施国宏就会死杠到底，不会再交代与曹兴旺有关的罪行。” 宋汉章皱起眉头：“你是说，我们监察局里有内鬼？” 郝枫淡淡一笑：“不排除这个可能。” 说着他把林德斌另一处的住宅地址抄给他：豪富花邸6幢1801室。 “好吧，我亲自带人去查封这套住宅。” 宋汉章眼睛亮亮地看着郝枫： “你快去突审施国宏，希望再有一个意外收获。” 郝枫赶紧转身走出去，带着陆玲玲和查光辉去双规点提审施国宏。 到了双规点，郝枫让看管把施国宏押到第一审讯室。 跟林德斌一样，施国宏关了一个多月，也是老了许多，中年就有了满头白发，精神也萎靡不振。 但他见郝枫来提审他，又是一脸警惕和畏惧。 郝枫坐到审讯桌前，审视着施国宏，发现他虽然苍老了许多，但还是很警惕，抗拒和顽固。 “施国宏，好长时间没来审你了，这段时间考虑得怎么样了？应该想好，要交代了吧？” 郝枫声音沉稳开口： “你直到今天，还只是交代了一点点。在林德斌案件上，你也是像挤牙膏一样，我们提醒你一下，你才交代一点，真的很不老实，很顽固。” 施国宏垂下头，沉默了一会，才抬起来淡淡出声： “我已经全部交代了，你让我还要说什么？我总共就贪污一千六百多万，给林德斌送过两百万，其他的真的没有。” “郝科，你就放过我，把我判刑算了，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郝枫看了查光辉和陆玲玲一眼，这人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只得也蒙他一下： “施国宏，我太顽固了，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他一脸认真道： “为了挽救你，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曹兴旺也进来了，已经坦白了许多与你有关的贪贿罪行，你还想抵赖吗？” 施国宏果真身子一震，眼睛猛地睁大，这样神情跟林德斌要坦白前一模一样。 郝枫心头一阵高兴，陆玲玲也是有些激动地准备做记录。 但施国宏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神情突然冷淡下来，垂下眼皮不看他们，紧闭嘴巴不再开口。 郝枫有些不安地等了一会，催促： “施国宏，你怎么啦？快说呀，我再提醒你一下吧，曹兴旺坦白，你在发电厂工程上，给了他一千多万的中介费。后来工地出了安全事故，你又给了他三百万保密费。” 他安全是用猜测的数字蒙他的，边说边睁大眼睛盯着施国宏，希望他也像林德斌一样爽快交代。 没想到施国宏这次不仅没有反应，脸上还出现了一个嘲讽的冷笑，嘴里嘟哝： “人死了，还能开口吗？” “什么？” 郝枫惊得身子一震，口眼张到最大： “你知道了？谁给你透露的信息？” 施国宏淡淡说道：“我猜的，不是，我是从你神色上看出来的，你想用这个来蒙我。” 郝枫尴尬不已，脸色也有点发臊。 完了，有人给他透露了信息，真的有内鬼！ 这个内鬼是谁？ 郝枫心里有些紧张，感到今天好丢脸，知道再审下去也没有结果，就匆匆宣布结束，让看管把施国宏押出去。 走到外面，为了保密起见，郝枫转到一旁，给宋汉章打电话： 第132章 女部下温柔的关心 “宋局，今天来突审施国宏，真的有收获，却是一个不好的收获。” 郝枫语气有些沉重： “施国宏竟然知道了曹兴旺的死讯，我蒙他，说曹兴旺也被双规了，他坦白了与你有关的许多犯罪事实，你知道怎么说？” 宋汉文章也十分震惊：“他怎么说？” “他说人死了，还能开口吗？弄得我尴尬不已。” 郝枫有些不安地压低声音：“宋局，我们监察局内部真的有内鬼，看来要小心。” “他是谁呢？” “这个，现在还好说，要偷偷调查才行。” 郝枫心里怀疑查晓雯，但现在不能说。一说，很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后果。 “宋局，你快去跟郭书记说，要尽快把林德斌和施国宏关到外地去，不然我怕还要出事。杀人灭口，不是不可能啊。” “好，我马上去找郭书记，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郝枫立刻跟查光辉和陆玲玲开车回单位。 他太忙了，回到办公室，就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干，立刻埋头忙起来。 他心里也一直隐隐担心，吉小梅会出事，所以想加速速度破案，把她救出来。 郝枫心里对吉小梅还是有好感的，甚至还很喜欢。他觉得吉小梅是贪官的受害者，本质上并不坏。这从与她的几次接触中，就显示能感觉出来。 如果能找到吉小梅，把她救出来，吉小梅要是还愿意跟他恋爱结婚，他也愿意娶她，不计较她以前的失足经历。 忙到下午五点多钟，郝枫正准备下班，回租屋去吃饭，才接到宋汉章的电话： “郝科，郭书记向上汇报了这事，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省纪委让我们秘密将林德斌和施国宏押送到南林市。那里的人接到后，安排专人看管，对他们实行异地审查。” “这事很重要，还得辛苦你一趟，亲自押送过去。” 郝枫没有犹豫就应声： “好吧，我这就带人一起去押送。” 挂了电话，他就叫过王卫星，开了一辆押送车，朝双规点开去。 宋汉章也立刻赶到那里，带来一个年轻的监察官吉英雄，派他常驻南林市。 宋汉章亲自下令看管人员，将林德斌和施国宏押出来，押进监察押送车，让两名看管他们的警察一起将他们往南林市转移。 郝枫亲自当主押官，奔驰四百多公里，把林德斌和施国宏押往南林市。 达到那里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郝枫跟那里的监察局局长交接好后，把吉英雄留在那里，他连夜赶回江滨。 真的非常辛苦，一直在路上奔波。 这就叫反腐一直在路上！ 郝枫回到租屋，快天要亮了。他疲乏地倒在床上就睡，连衣服都没有脱。 一觉睡到七点多钟，他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洗刷后准备去上班。 见手机发来一条微信，郝枫打开一看，竟然是陆玲玲给他发来的： 郝科，你回来了吗？ 你真的好辛苦，在日夜奔波。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忘了吃饭，要吃好一点，补充一些营养。 现在是破案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再累坏了身体。 郝枫看着这条微信，心里一暖，这阵一直严肃的脸上，绽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陆玲玲的口气不对啊，不只是女部下对男上司的关心口气，还有女朋友一样的温柔情怀。 她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不是一直看不起我的吗？甚至跟人一起埋汰过我。 陆玲玲只比刘静岚大三岁，也是一个美少妇。平时尽管穿着严肃的制服，却难掩她傲娇的身材。 可我有了女领导，总不能再来个女部下吧？ 这样想着，郝枫玩味一笑，拿出手机给陆玲玲发回复： 谢谢关心，我知道了！ 我是凌晨三点多钟回到江滨的，今天能准时上班。 发完微信，郝枫就拿了包，关门走出租屋。 他到街上买了一份早餐，然后骑自行车去单位上班。 到了单位，郝枫走进办公室，陆玲玲已经到了。 她马上抬头，眼睛晶亮地凝视着郝枫： “郝科，你这么早就上班了？好敬业啊。” 见他手里拎着早餐的小塑料袋，连忙说道： “你早餐还没吃，快吃，注意身体。” 竟然有了妻子的柔情和关怀。 郝枫嘴里没说感谢话，心里却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就跟她深深地凝视了一眼。 他把早餐吃了，马上安排手头要紧办的事情，然后让陆玲玲给曹兴旺老婆打电话，让她到监察局来一次。 洪玉娟一传就到，郝枫把她安排在监察局小会议室谈话。 洪玉娟是个美女副院长，气质高雅，不穿白大褂，也特别有气质。 她走进来，脸色沉着，眼睛红红的，还没有完全从丧夫的悲痛中走出来。 郝枫想起给她写匿名信的事，心里竟然还升出一丝内疚和不安。 陆玲玲也认识她，招呼她在办公室桌边坐下，给她泡了一杯茶。 郝枫叫过两个专案组成员，四人一起招谈洪玉娟。 二科科长当主谈手，可见对这次招谈有多重视，洪玉娟看得懂，也有些紧张。 “洪玉娟，你还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中，我们理解。” 郝枫看着她认真开口： “但你丈夫跳楼自杀，疑点很多，我们已经获得确切证据，他生前贪贿数额巨大，所以今天找你来，希望你配合，说出他赃款隐藏的地方和去向。” 洪玉娟惊呆，神色顿变。 但马上她反应过来，情绪有些激动： “他贪贿数额巨大？不会吧？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你们不是来抄过我们的家吗？现金和值钱的东西，不是都拿去了吗？” “我们家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双干部之家，条件比一般人家稍微好一点，但并不是最好。你们也看到了，家里都是一些普通的家什，没有什么高档的东西。” “平时的生活，我们也比较简朴。为了注意养生，我们连吃饭都是以素食为主。” 洪玉娟不配合，不交代，在郝枫的意料之中，但她反应如此强烈，说得这么清贫，也出乎他的意外。 “你们家还有其他房产吗？” 第133章 在江滨官场引起强烈震动 要不要把59号别墅说出来？ 郝枫在犹豫，就是这幢别墅是曹兴旺的，她应该也不知道，所以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于是郝枫不理洪玉娟过于强烈的不正常表现，还是平静提醒她： “曹兴旺是不是还买有别墅？当然他可能是瞒着你的。” “你有没有发现曹兴旺在外面有其他女人？除了你跟她打过架的沙小红外，曹兴旺的钱财是不是保管在其他女人那里？” 洪玉娟一愣，随后摇头否定： “除了沙小红外，我没有发现他有别的女人。” “我们夫妻感情还算可以，对了，有时，我也发现他有些走神，晚上对我有些冷淡，也怀疑他有外遇，跟他吵过几次。但只是怀疑而已，我没有抓到过现形。” “那个沙小红，我也是接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才知道的。那天跟沙小红打架，我也只是怀疑，因为曹兴旺有次回家，酒后吐露过真言。” “说他下乡检查工作时，一个乡长请了一个美女教师陪她。我就感觉，沙小红就是那个美女教师。没想到一问，真的是，才跟她打起来的。” 郝枫眨着眼睛，玩味一笑，那封举报信就是我寄给你的。 没想到只过两三个月，情况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心里在翻着波浪，嘴上却依然很平静： “你心里有特别怀疑的女人吗？譬如，他的哪个女部下，以前的女同事，或者跟他过于亲近的小美女等等。” 洪玉娟又是一愣，随后还是摇头： “没有，我也曾经偷看过他的手机，电脑，甚至还跟踪过他，但都没有发现他出轨的证据。” 郝枫从她神情上看出，她没有说真话，但没有证据，他没办法让她说出来，只好说了几条政策，公民配合调查义务和坦白从宽等规定，放她走了。 她一走，郝枫立刻派王卫星等人去调查洪玉娟和她女儿曹春红，以及曹兴旺直系亲属名下的所有资产，走访曹兴旺的邻居和亲戚朋友，查找他的财产线索。 郝枫让陆玲玲带专案组成员去县政府，找曹兴旺的前部下谈话，包括第二副县长施志伟，办公室主任吴卫东，副主任杨卫飞等人，寻找曹兴旺贪贿和情人线索。 郝枫与宋汉章一起，到县委找一.把手书记洪伟泽了解情况。 他们走进县委书记办公室，洪伟泽马上站起来，把他们让到会客区里坐下。 到了这里，就轮不到郝枫说话了，他没资格问县委书记问题。 再说有顶头上司在，他也不便说话。 “洪书记，曹兴旺跳楼自杀，在江滨官场上引起了强烈震动，社会上也反十分强烈。” 在一.把手书记面前，宋汉章说话也小心翼翼： “我们想来问一下，你到江滨工作也有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你有没有发现曹兴旺的错误？包括经济问题，生活作风，工作错误等。” 洪伟泽神色凝重，甚至有些痛苦，他也长长地叹息一声： “唉，我对江滨县政府，连续发生三件大事深感震惊和内疚，知道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真想向市委引咎辞职。” 宋汉章赶紧说道： “洪书记，这个大可不必。因为曹兴旺和林德斌，还有施国宏，早在你来江滨任县委书记前，就已经犯罪了。只是你来了以后，他们都没有收手。” “这是他们个人的思想和品行问题，跟你没有关系。江滨县的党风廉政建设，您还是抓得很紧的，而且还能以身作则，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 这样一说，洪伟泽才沉吟道： “曹兴旺和林德斌都在县政府，施国宏也属于政府管的，他们的犯罪手段又很隐蔽，我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 他把目光把投向郝枫： “只有那次曹兴旺老婆来县政府，与秘书沙小红打架，郝科长当时还是秘书，来叫我，我才赶去制止他们，才知道曹兴旺原来有这么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后来，我在一次县委常委会，专门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对曹兴旺进行了批评，也让他作了检讨。” “他的检讨还是很深刻的，谁知他根本没有改。我听纪委的郭书记说，他可能还有大别墅，甚至还养着金丝鸟。” 宋汉章朝郝枫看来：“郝科，你把情况向洪书记汇报一下吧。” 郝枫这才敢说话，他挺直身子，把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有关曹兴旺案的情况，向洪伟泽作了详细汇报。 洪伟泽听完，表扬郝枫道： “当时安排郝枫去监察局当二科科长，我还有些顾虑，怕他太年轻，不胜任，做不好工作。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干得有声有色，成绩斐然，抓出江滨三只老虎。” “尽管曹兴旺是跳楼自杀，自我暴露，林德斌是被人举报，但还是应该算作郝科的功劳。因为曹兴旺和林德斌事发，实际都与施国宏有关。而施国宏是郝枫冒着生命危险抓出来的，施国宏的案发，才引起县政府强烈地震的。” 得到县委书记的肯定和表扬，郝枫心里非常开心，也有些激动，干劲更足。 “但郝科，你身上的担子还很重啊。” 洪伟泽也要给他一些鼓励和压力： “现在，全县上下，甚至全省人民都在关注着江滨县政府，关注着曹兴旺，林德斌和施国宏三个案子，你要尽快破案，尽早把曹兴旺的赃款追回来。” “是，洪书记，我一定全力以赴，加快速度，给党和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 郝枫一脸认真应声。 宋汉章也点头微笑，对这个部下越来越满意了。 跟跟洪伟泽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洪伟泽对曹兴旺和林德斌贪贿这么多钱财，无比震惊和内疚，却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郝枫和宋汉章只得告辞出来。 郝枫回到办公室里，就问三个小组调查到的情况。 查光辉向他汇报，经初步调查，登记在曹兴旺名下的房产只有一套，就是他们现在居住的那套。车子也只有一辆，就是他生前开的八成新的宝马。 第134章 官场上的钟馗 他名下五张银行卡上的钱，总共才三十八万多，已经全部冻结。没有查到他有证券和股票之类的金融类资产。 另一小组的王卫星在电话里向郝枫汇报： “郝科，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调查到曹兴旺老婆洪玉娟名下有一套房产，六张银行卡上的现金，总计人民币五十三多元，没有其他金融资产，属于正常情况。” “他女儿曹春红名下也有一套房产，四张银行卡总共四十八万多元，三只股票合计二十一万多，也没有特别异常情况。” “他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姐姐名下的资产也属正常。他父亲已故，母亲在农村，八十多岁，没有银行卡之类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资产。” “调查曹兴旺邻居和其他亲朋好友，都说没有发现他有异常资产。直到现在，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郝枫心里有些急，声气不觉高起来： “我知道你们很努力，很辛苦，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们，要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曹兴旺的巨额贪贿资金追不回来，或者被转移，隐藏，你们还是要负责任的。” 王卫星和查光辉都有些紧张，不敢说话。 “曹兴旺光跟林德斌一起贪得赃款就达七八千万，还有他自己独吞的呢？” 郝枫的声音越说越高： “我猜测，他的贪贿资金不会少于一个亿。但直到现在，我们还只查到他老婆，女儿等名下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不足一千万，他还有资产到哪里去了？” 王卫星有些不安出声： “郝科，我们继续去追查。” 挂了电话，郝枫坐在那里想了一下，打电话问在外面调查的陆玲玲： “陆玲玲，你那里有进展吗？” “郝科，我们正在县政府进行个别招谈，除了了解到曹兴旺的一些工作情况，个人爱好，生活习性外，资产方面，暂时一点线索也没有。” 陆玲玲的声音清脆悦耳，柔美动听。 郝枫声音平稳追问： “有没有发现他与哪个女部下关系特别密切？当然是漂亮女部下。” 陆玲玲愣住。 她想到自己也是他的漂亮女部下，以为这是一种暗示，俏脸一红： “我们也问的，问副县长施志红，办公室正副主任，两个秘书，他们全都摇头不知。” “有人还说，曹兴旺尽管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但平时作风正派，生活严谨，受人敬重。说他从来不诱惑女部下，也不骚扰女同事。” 郝枫提嘴角淡笑： “我不相信，一个贪贿这么多钱的男人，有可能在别墅里养金丝鸟的人，最后跳楼自杀的男人，会是正人君子。” 陆玲玲“哧”地一笑，带着玩笑的口气道： “郝科，你是说，长得帅气英俊的男上司，没有一个好东西？” “别开玩笑。” 郝枫严肃制止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陆玲玲还有有些暧昧地笑着问：“郝科，你怎么啦？” 郝枫真的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我们再没有进展，‘野狼’就要把曹兴旺的赃款转移到国外去了，还要把吉小梅吃掉，那个后果和影响都是很严重的。” 陆玲玲这才收了笑意，把一个并不引起她重视的情况，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她对这个男上司也有好感，也在暗恋他，但她从来没有表露过，郝枫也浑然不知。 “郝科，第二副县长施志伟还说过一句话，他说，不要说曹兴旺诱惑女部下了，就是有女部下倒追他，他都百般回避。” 郝枫眼睛一亮：“谁倒追他？” 陆玲玲回答：“我也追问的，可施志伟摇头苦笑，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能乱说。” “只是暗恋，或者倒追，没有深入发展，也不是什么问题。” 郝枫则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你们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来，我要亲自招施志伟谈一次。 说着马上挂了电话，关了门往县政府办公层走去。 很快，郝枫就乘电梯下到四楼，直接走进施志伟办公室，把施志伟吓了一跳： “啊，是郝，郝科。” 施志伟嘴巴颤得都快说不成话了。 郝枫发现，他站起来的双腿都有些微颤，感觉他也有些不正常。 都说有问题的干部最怕纪检人员，就像违章司机最怕交警一样。 郝枫意识到，县政府出了两个腐败官员，不可能就他们两人，肯定还有人，所以他要一并追查。 但他手头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不动声色笑道： “施县长，我来拜访你，怎么？不欢迎啊？” “欢，欢迎。” 施志伟愣了一下，才打出笑容道： “郝科，你现在可是稀客啊，也是贵客。几个月前，你还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秘书，没想到只是眼睛一眨，就成了人人敬畏的监察员。” “不，应该怎么么说呢？你是官场上的钟馗，谁都怕你啊。” 郝枫一愣：“哦，是吗？” “哈哈哈。” 他们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但笑意不同。 郝枫知道钟馗，施志伟用他来比喻，另有喻意。 古代的钟馗文武全修，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经纶满腹，刚正不阿，不惧邪祟，待人正直，肝胆相照，但最后却抗辩无果，报国无门，舍生取义，撞柱而亡。 施志伟是不是在劝诫他，不要做当代官场上的钟馗，不然也不会有好结果。 郝枫在会客区里坐下来，一脸认真道： “施县长，今天我是来问情况的，不是来查你的，你不要害怕。” 他这样说，施志伟越发紧张，额头上冒起汗光。 “曹兴旺跳楼自杀，县政府出了大名，社会上几乎无人不晓。” 郝枫不能直接问，怕施志伟不说实话，还要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 “呃，施县长，我们已经掌握了曹兴旺的部分贪贿事实，数额特别巨大，我们要追查他贪贿资金的去向和藏匿之地，将他的赃款追回来，上缴国库。” “你作为第二副县长，应该知道县长的钱财去向吧？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施志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 第135章 倒贴她怎么会慌张奔出来呢？ “上午，你们二科的陆玲玲招我谈过话了。我真的不知道，知道，我肯定说出来。” “曹兴旺人都死了，我还替他隐瞒，没有意思，对吧？” “曹兴旺平时很节约，根本不像有钱人的样子，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花过钱。” “我举个例子，他在食堂里吃饭，半个馒头掉到地上，他都要拣起来，塞进嘴里吃掉。” “再举个例子，他到街上买东西，每次都要讨价还价，哪怕还到一二元钱，他也会沾沾自喜。” “我们都以为他很清廉，没有钱，从来没有看到他有其他房产，车子和奢侈品。” 郝枫不想听他说这种自证清白的话： “那施县长，我问你，在县政府，有美女部下倒追他的情况吗？” 施志伟一愣，随后苦笑一下： “这事我也跟陆玲玲说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不足为据，也不能乱说。” 郝枫脸色一沉： “我们在调查他资产的去向，希望施县长配合。除了以前的沙小红之外，还有没有？” 施志伟喝了一口茶，才看着郝枫说道： “曹兴旺是个大帅哥，又是县长，所以暗恋他，倒追他的女人肯定是美女，不然她们没有资本，也没有这个自信暗恋他。” “我们县政府，还有下面的乡政府，有好几个特别漂亮的女人，譬如，县政府综合科副科长金丽丽，就非常漂亮。” 他犹豫了一下，又含糊地暗示： “曹兴旺是从下面乡长提拔上来的，他肯定会把自己的老部下提上来。”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郝枫心里一动，他是不是指查晓雯？ 他听说过，查晓雯原来就是曹兴旺当乡长时的秘书，那么查晓雯是不是曹兴旺的情人？ 从她的种种表现看，有点像啊。 可是你只有怀疑，一点证据也没有，再说她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又能拿她怎么办？ 正在郝枫沉思的时候，施志伟又说了一个信息： “还有，林山乡副乡长胡玉敏，也长得很美。尽管她年纪稍大，却风韵犹存。” 胡玉敏？ 郝枫下意识想到59号别墅的户主名字叫胡晓晓，对胡玉敏很感兴趣： “她们与曹兴旺有什么异常表现呢？” 施志伟的脸上泛起复杂的神色： “先说胡玉敏，曹兴旺有几次带我到林山乡检查工作，胡玉敏对曹兴旺特别热情。” “不只是热情，还格外温柔和亲昵。在一次开会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眉目传情，凝视很长时间才分开。但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 “嗯，这是一个重要情况，我们会去调查的。” 郝枫高兴道：“但施县长，你不能透露风声。” 施志伟松了一口气： “郝科，这个觉悟我还是有的，也懂这方面的纪律。” “那金丽丽呢？” 郝枫追问：“她是什么情况？” 施志伟的神色更加复杂： “按理不能说这种没有根据的事，不然对一个女同志影响太大，希望郁处保密，更不要说是我说的。” 郝枫从他神色上看出，他对金丽丽也有窥伺。 “金丽丽原来只是综合科科员，就在两个月前，曹兴旺坚持破格提拔她为综合科副科长，引起不少非议。金丽丽只有二十七岁，是个新婚少妇，资格和政绩都不如其他同志。” 郝枫心头又是一动，那天曹兴旺招他谈话，就是用综合科副科长的职位诱惑他的。 他没有听他的话，曹兴旺就把副科长职住给了一个漂亮女部下。 “另外，曹兴旺平时对金丽丽也特别关照，她只是一个普通科员，曹兴旺就在单位补贴买房等事情上关照她，她的房子是同类中最大的，分的小区也最好。” “还有，有天下班后，我忘了拿手机，退回来拿，意外看到金丽丽从曹兴旺办公室里慌张奔出来。” 郝枫插嘴道： “那是曹兴旺骚扰她吧？倒贴怎么会慌张奔出来呢？” 施志伟玩味一笑： “但曹兴旺平时一本正经，连跟女下属开玩笑都很少，对下属的态度一直很严厉，许多人对他都很害怕。” “所以我想，肯定是金丽丽为了上位，在倒贴他。她提中层干部后，背后就有这样的议论。” 又说了一会，郝枫见时间还早，站起来： “时间还早，我去找金丽丽谈一下。” 施志伟脸色一沉： “郝科，你在单位里直接找她谈话，恐怕不妥，影响不好，效果也不一定好，她又会怀疑我的。” 郝枫想想也对： “好吧，回去后我再安排时间，招她们谈话，你把她们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施志伟把金丽丽和胡玉敏的手机号码都抄给郝枫，郝枫与陆玲玲告辞出来。 第二天，两组成员分别去招金丽丽和胡玉敏谈话。 两个美女情绪都非常激烈，都说与曹兴旺除了上下级关系外，没有任何关系。 金丽丽甚至还提出抗议，说这是败坏她的名声。如果消息流传到社会，她就要控告他们。 两组成员都没有证据，只能有些尴尬告辞出来。 至此，抛尸案和跳楼案两个案件都陷入僵局。 郝枫压力山大，坐立不安。 他担心再没有进展，他的职务也会被撤掉，撤掉他倒不怕，关键还在于案件本身的危险性。 郝枫越想越觉得这两个案件背后十分复杂，这不仅是个高智商犯罪案件，背后还涉及到其他人的利益勾连。 这样下去，会有两种危险：一是曹兴旺的巨额资金，很可能会被“野狼”转移出境。二是吉小梅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 情况紧急，必须加快侦查速度，同时要取得上级支持，不然他会遇到更大的阻力。 “陆玲玲，你过来一下。” 郝枫想到这里，拉出内线电话，给陆玲玲打电话。 监察局辟出一个专门的办公室，作为曹兴旺专案组办公室，组长郝枫一个人坐在里边。 陆玲玲马上走过来，挺着曼妙的身材站在郝枫面前，一脸认真看着他： “郝科长，有什么指示？” 郝枫看了一眼前面日记本上写着的四条侦查思路，抬头看着陆玲玲说道： “陆玲玲，我想了一下我们接下来的查案思路，你看怎么样？” 第136章 “野狼”就在县政府内部 他把四条思路一一说出来： “一是你马上去纪委查一下林德斌报案人的情况，二是你要请电脑高手过来，一起破解和恢复曹兴旺电脑里的数据。” “三是要到电信部门去重新查听曹兴旺的手机通话录音，我不相信里面没有一点线索。” “四是要跟踪曹兴旺关系密切的两个女人，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就是四个女人。看能不能发现曹兴旺的其他赃款和财产。” 陆玲玲想了一下，认真回答： “我看这四条思路不错，这样可以反过来，由跳楼案带着侦破抛尸案。” 郝枫点头： “对，我相信跳楼案发生在前，抛尸案发生在后，只是两个案件的发案时间颠倒了。” “陆玲玲，你辛苦一点，带着王卫星，主要去做第一第二条。” “第三第四条，我让查光辉带孙健华去做。” “好的，郁处，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陆玲玲，你既漂亮，又能干，电脑技术也一流，这事就寄希望于你了。” 陆玲玲叹息一声，不无担忧道： “可郝科，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不然你会失望的。因为我们的对手，绝对是个高手，我怕对付不了。” 郝枫笑着鼓励她： “不用怕，我相信，我们的技术水平不比他弱的。陆玲玲，你要有自信。” 陆玲玲转身走出去，走回自己办公室，她坐在那里想了想，就叫过王卫星，走进县纪委网络办公室。 陆玲玲走后不久，郝枫正想找查光辉安排工作，他办公室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他拉出来接听，是上司宋汉章的声音： “郝科，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郝枫一愣，随后回答：“好的，我马上过来。” 郝枫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立刻朝局长室走去。 “郝科，来，这边坐。” 郝枫走进去，宋汉章对他特别热情。 他给郝枫泡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下后，脸色严肃地看着他： “郝科，这阵你辛苦了。” 郝枫心里更加忐忑，今天老板这是怎么啦？ 他一眼不眨看着顶头上司： “宋局，我倒没什么，这阵出了两个大案，还有原来的一堆案子，大家都很辛苦。” 宋汉章一本正经起来： “郝科，今天找你来，是向你传达有关领导的几个意见。” 郝枫的心提起来，真的要撤我职务了？ 宋汉章没有说客套话，直截了当说道： “一是上级领导决定，尽快对曹兴旺同志做一个结论，对上对下，也对社会有个交代。” “从搜查到的东西看，曹兴旺同志应该算是个比较清廉的好同志。” “至于林德斌坦白的那些内容，查无实据，有可能是林德斌知道他死后，有意反咬他一口，想立功，为自己减刑。所以之前说他不慎坠楼是正确的。而且这样定性，对我们江滨县，乃至整个南江市的声誉有好处。” 郝枫心头“格登”一沉，他们这是要让我鸣金收兵啊，这怎么行？ “宋局，这样做不对吧？我们已经查到59号别墅，可能是曹兴旺养金丝鸟吉小梅和藏钱的地方，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 郝枫压低声道： “我们又查到与曹兴旺关系不一般的两个女人，正在跟踪调查她们，曹兴旺的其他赃款有可能藏匿在她们那里。” “另外，我们越来越怀疑，曹兴旺跳楼自杀，是个高智商谋杀案，可能与林德斌的举报人有关，我刚刚派人去纪委网站，调查这个匿名举报人。” “曹兴旺案快要水落石出了，怎么能匆匆结案？说他是不慎坠楼，还是个廉洁自律的好同志？” 宋汉章听后“哦”了一声，深入沉思。 “好吧，这个解释和争取工作，还是我去做。” 宋汉章再次支持郝枫：“这样一来，另外两个意见，也要随之改变了。” 郝枫敏感地问：“什么意见？” 宋汉章神色更加严肃： “一是如果不结案，曹兴旺案要移交给公安局办理，二是郝枫同志侦案有功，政绩突击，有培养前途，市里决定，送他到省行政学院去进修一年。” 郝枫一听，心里急起来： “宋局，这是要把我支走啊。在这个骨节眼上，我怎么能走？” 他心情越发沉重，与宋汉章心照不宣凝视了一眼，才说下去： “这个案件移不能只交给公安局侦查，因为这里既有反贪追赃的因素，也有刑案侦查的内容，两家应该配合。” “我们已经跟公安局商量好，成立了联合专案组，怎么还要交给公安局？” “好，这事就这么定。” 宋汉章果断决定：“我来向上汇报后，做有关领导的工作，改变他们的决定，你暂时不能离开江滨，出去进修。” 郝枫感到上司对他的信任，也觉得肩上担子的沉重。 他与宋汉章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情，就站起来告辞。 陆玲玲带着王卫星找到县纪委网站负责人，与他一起查看林德斌举报信的发信地址。 通过电脑一路追查下来，这封信竟然是从一个网吧里的一台电脑上发出来的。 现在网吧上网都是用身份证实名登记的，陆玲玲抄下邮箱和电脑型号后，立刻带着王卫星赶到那个网吧。 他们走进网吧，找到负责人，出示监察证后要求： “请你们协助查找一个人，这人今年9月27日晚上8点23分，在这里发出一封邮件。” “他是用QQ邮箱发送的。” 陆玲玲把抄有邮箱号和电脑型号的纸条递给网吧负责人。 网吧负责人接过一看，开始比对查找起来。 网吧里有一百三十多台电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台电脑。 找到后，再查找9月27日晚上8点左右上这台电脑里的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雷东辉，网吧只是抄下他身份证的号码。 “雷东辉？” 陆玲玲与王卫星禁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惊喜不已： 雷东辉就是“野狼”，这封举报信就是“野狼”发的。 这是一个重要发现！ 他们没有抄雷东辉的身份证号码，因为他早就查到，雷东辉是浙江台州人，29岁，工作单位也在台州，本科学历，是一名建筑工程预算员。 第137章 推测作案过程 他是今年5月份到江滨参加投标时，遗失身份证的。被人冒用，办了一个手机号码，微信昵称叫“野狼”。 这头“野狼”又用他的身份证来网吧发举报信。 现在可以肯定，“野狼”就在县政府内部！ 那么“野狼”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发这封举报信？他的这些材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陆玲玲头脑里又冒出许多疑问，她立刻推测：这个人肯定是县政府官员，不是知道林德斌贪贿内幕，就是窃取了林德斌的秘密资料，如日记本，邮件，文档等。 那么，他是怎么窃取到秘密资料的呢？ 他能窃取到林德斌的绝密资料，就能用同样的办法窃取到曹兴旺的资料。 于是，这人就通过曹兴旺的邮件等资料，知道吉小梅的邮件号码，再以曹兴旺的名义给吉小梅发邮件，弄到她的手机号码，再加到她微信，蒙到她的地址。 于是就在曹兴旺的别墅里，为了劫财谋色，发生了杀人抛尸案。 推测到这里，陆玲玲脑子里想起在上次的案情汇报会上，王卫星说到过的一个查看县政府监控视频的细节。 当时她没重视这个细节，现在有了这个重要发现，她在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这个案件的所有细节。 “王卫星，我当时听你在案情汇报会上说，你们在调看县政府监控视频时，发现四层过道里的监控探头，有三次黑暗镜头。” 王卫星点点头： “对，但这是曹兴旺跳楼之前好长时间的镜头。” 陆玲玲好看的眉头一皱： “之后才没有关联，之前的就有嫌疑。走，我们再去查看一下探头。” 陆玲玲与王卫星直接来到保安室，再次调看四层过道里的监控探头。 从曹兴旺自杀那天的10月29日往前看，果真发现有三次黑镜头： 第一次：9月23日晚上8点28分到8月19日8点零6分。 第二次：9月29日晚上8点56分到8月20日4点零3分。 第三次：10月11日晚上8点16分到9月7日5点13分。 三次的黑屏时间，几乎都是一个通宵。 细心的陆玲玲再看五层上的监控探头录像，没有三次黑镜头。 往下看三层，也有三次黑镜头。四层，三层，二层，都有，就是底层没有。 陆玲玲觉得很奇怪，知道控制系统的人，只是两个，一个是保安队长，一个是县政府综合科科长。 陆玲玲连忙去找两人问情况，两人知道有三次黑镜头后也很惊讶，但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关闭过这几个层面的监控探头。 他们还说，除了几个保安外，其它人谁也进不了监控室。 陆玲玲是电脑高手，想起曹兴旺的电脑被黑客入侵过，又去查看监控系统的软件。 监控系统很复杂，她不是弱电系统设计师和电脑软件编程师，却能看出黑客入侵过的痕迹。 有陌生的软件进入后马上删除的痕迹，她一般也能看出来。 经过反复查看，陆玲玲感觉县政府的监控系统也被黑客入侵过。 要真是这样，那么这个黑客应该就在二至四层上，可能是为了进入四层林德斌和曹兴旺的办公室，才把探头弄成黑屏的。 这个发现让陆玲玲更加信心大增，身上充满力量。 回到单位，陆玲玲马上去向郝枫汇报： “郝科，发匿名举报信的人查到了，就是雷东辉。” “雷东辉？” 郝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玲玲笑了：“雷东辉就是‘野狼’啊。” “啊？对对，‘野狼’是用雷东辉的身份证办的手机号。” 郝枫反应过来：“那就说明，‘野狼’就在县政府内部。” “对，‘野狼’也是用雷东辉的身份证，到网吧匿名发举报信的。” 陆玲玲站在郝枫面前，胸脯挺得更高： “这个人应该就是县政府内部的电脑高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与曹兴旺自杀案也有关系。” “我们又到县政府查看了探头，发现有三次黑屏。” 她把发现黑屏的事说了一遍。 郝枫一听，头脑里马上出现一个比较清晰的推理： “从三次黑屏和匿名举报人的情况，我推测犯罪嫌疑人作案过程是这样的：一个了解县政府内部情况的人，应该是中层及以上干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林德斌有钱的秘密。” 陆玲玲在他面前的工作椅上坐下，用心听着。 “于是，他想办法让监控黑屏，用偷配的钥匙打开四楼东侧林德斌的办公室，想偷窃他的钱财。应该是没有得手，却在他电脑文档里，或者日记本上，看到林德斌贪贿的秘密。这个人一气之下，写匿名举报信举报他。” 郝枫边推想边说道： “他匿名举报，又要到外面的网吧里用别人的身份证发举报邮件，既怕被报复，又怕他的行窃事情暴露。” “林德斌被抓进去后，这个人没得到好处，再加上他行窃虽没得手，却有了贼胆，便再次通过高科技手段弄了一个黑屏，潜入曹兴旺办公室行窃。” “应该也是没有得手，或者虽然得手，但收获不丰，他便打开曹兴旺的电脑查看。我估计这人发现了他的秘密，最有可能是知道曹兴旺藏钱的地方。” “他就利用这个秘密，采取高科技手段，譬如用黑客破解曹兴旺的电子邮箱密码，打开他的邮箱后，用给曹兴旺发邮件等方式，以及心理暗示等方式，迫使曹兴旺自杀，他再去偷窃和转移这些赃款。” 陆玲玲听到这里，使劲点头： “郝科，你这样分析，一条犯罪的路径被你清晰勾勒了出来。” 郝枫看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女部下，思路特别清晰： “一般来说，巨贪都会把钱财保管在小情人那里，而这些小情人往往都很漂亮。这个犯罪嫌疑人，可能既知道曹兴旺的巨额赃款，又发现了这个小情人。” “钱色欲望才让他变得十分疯狂，不惜一切手段，迫使自己的上司跳楼自杀。” 第138章 突查电脑高手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这人要去曹兴旺别墅里偷钱，正好碰到吉小梅叫来帮忙的前男友胡晓斌，便从背后偷袭他，把他打死后，既偷钱，又劫色，于是就发生了河中抛尸案。” 陆玲玲对郝枫越来越佩服： “郝科，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觉得已经很接近这个犯罪嫌疑人的真实作案过程了。可这人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啊。” 郝枫这才叹息一声： “这人智商很高，反侦察意识极强，而且相当狡猾。” 郝枫想了想，又提出几个侦查意见： “我想了一下，一是到电信部门，重新查听曹兴旺的手机录音。我就不相信，一个要跳楼自杀的人，死前一点相关信息都没有留下。” “二是要加快恢复曹兴旺电脑里被黑客破坏的数据，这个很重要。三是要继续跟踪曹兴旺的四个女人。” “四是重点排查县政府内部的电脑高手，尽快查出这只狡猾的‘野狼’，知道他的真面目。” 说完想法，他马上布置下去，让大家分头行动。 随后连夜召开案情分析会，这时已经快十钟了，郝枫尽管疲劳，却依然没有睡意，把大家召集到第一会议室。 “还是先汇报。” 郝枫睁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大家。 查光辉先说：“郝科，我去电信部门查听了曹兴旺的通话录音，短信聊天记录，虽然短信不多，就是聊天，也比较含蓄，简洁，但可以看出，吉小梅肯定是曹兴旺的情人。” “我还想办法登录曹兴旺的微信，查看了这五六年的微信聊天记录，很多，我翻得眼花缭乱，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聊天记录。” “我还从他几百个微信好友里，大概判断他的妻子和女儿，还是金丽丽和胡玉敏的昵称，然后寻找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郝枫看着他没有出声，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陆玲玲说道： “郝科，我们黑客侦查小组，也一直在加班加点破解，追查。” “可直到现在，只发现曹兴旺的邮箱和电子文档被神黑客入侵过，破坏过，但数据就是恢复不了。” “我们已经请了两个电脑高手来帮忙，也恢复不了。这个黑客的电脑技术非常厉害，还具有很强的电子科技反侦查经验。” 郝枫听后指示： “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要尽最大努力。” 王卫星汇报： “郝科，这几天，我们分别对这四个女人进行秘密跟踪和蹲守，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们有另外的房产和住址。她们下班后，都是直接回家的。” 他汇报完，请示道： “郝科，要不要对曹兴旺女儿，还有金丽丽和胡玉敏的家，进行突击搜查？” 郝枫没有犹豫就摇头否定： “没有一点证据和线索，去搜查人家的家，是不妥的，也是法律不允许的。” “你们还是辛苦点，继续轮流对她们进行跟踪和蹲守。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他用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几记，沉吟了一下，撩开眼皮看着陆玲玲： “现在我们要把重点，放在县政府内部电脑高手的排查上。” “我想这样，明天上午，我跟你带几个电脑高手，一起去县政府进行突击排查。你通知四名电脑高手，昨天上午九点，到这里集中。” “好的，郝科。” 陆玲玲点头应声。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郝枫亲自带着陆玲玲等六名电脑高手，来到县政府。 他们走进代县长刘静岚办公室，郝枫与她凝视了一眼，才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对她说道： “刘县长，打扰你了。” 刘静岚马上笑着站起来迎接： “郝科，来来，你们坐坐。” 郝枫走到她面前说道： “刘县长，不要坐了，我们来查一下，县政府内部电脑高手情况。” “呃，你给我们提供一下，县政府里计算机本科以上毕业，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名单。” “好好，我让县政府负责电脑技术的，办公室副主任杨卫飞配合你们。” 刘静岚立刻表示支持。 “杨卫飞？” 郝枫身子一震，心头一跳，敏感地看着刘静岚： “他不是负责文字的副主任吗？电脑技术也是他负责的？” 刘静岚愣愣地看着他： “对，我也是当了代县长才知道的，他怎么啦？” 她当了代县长后，正准备报复杨卫飞，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要报复他，就要一撸到底。 但她当了代县长后，杨卫飞拼命巴结她，找她赔礼道歉，百般检讨，表示以前上了曹兴旺的当，跟错了人，现在一定悔改，让刘静岚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然后表现还特别积极，让刘静岚一时找不到打压他报复他的理由。 郝枫当着大家的面，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另外，今天我请了几个电脑高手过来，要对这幢办公大楼二到四层上，四十岁以下人员的电脑进行突击查看。” 郝枫神色平静，但口气比较严肃。 “你马上把负责技术的副主任杨卫飞叫过来，不要说明是什么事。” 刘静岚看了郝枫一眼，拿出内线电话： “杨主任，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要快！” 很快，杨卫飞就急匆匆走进来。 郝枫看到杨卫飞，镇静地打量着他，没有立刻出声。 但不知为什么，他心头不禁一动。 真是冤家路窄，这个杨卫飞，很像“野狼”啊。 杨卫飞见了郝枫，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慌张起来，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郝，郝科长。” 他说话也些不利索：“你，你好。” “杨主任，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郝枫玩味地说了一句。 杨卫飞的长相，身高，年龄和职务，都比较符合他们推测的“野狼”特征。 郝枫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杨卫飞。 杨卫飞见一群穿制服的人站在代县长办公室里，有些惊慌失措，然后连忙转身去看刘静岚： “刘县长，你叫我。” 刘静岚有意对他介绍道： “你的老部下，现在的监察局二科科长郝枫，他要查看一下我们这里办公人员的电脑，你配合一下。” 第139章 短兵相接 “查看电脑？” 杨卫飞惊讶地问。 但他马上打出笑容：“好的，郝科，你们想怎么查看？” 杨卫飞说着强作镇静，上前跟郝枫握手。 郝枫用敏锐的目光观察着他，把右手伸给他： “杨主任，你不是负责文字的副主任吗？怎么也负责电脑技术？” “对，是吴主任让我兼管一下的。” 杨卫飞大大方方跟郝枫握了一下手： “郝科，有什么要我配合的，只管吩咐。” 郝枫轻轻跟他握了握，放开手道： “你给我开一个，你们县政府内部电脑高手名单给我，行吗？” “行，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给你。” 杨卫飞神色有些紧张，目光也不太自然，不知道往哪里投好。 但他毕竟是老官场，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郝枫却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朝站在一旁的陆玲玲看了一眼，陆玲玲走上来说道： “杨主任，今天，我们要查看一些人的电脑，请你配合和支持。呃，先从四楼看起吧。” 杨卫飞脸色又是一变，但他马上镇静回答： “好的，我这就领你们去。” 郝枫顺口接道：“那杨主任，就先从你的电脑看起吧，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 说着就随杨卫飞走出去。 郝枫他们搞突然袭击，是想让黑客来不及删除电脑里的东西。 杨卫飞带着陆玲玲他们走出去，脸上泛着适度的微笑。 他坦然带郝枫和陆玲玲走进他办公室：“郝科，这是我的电脑，你看吧。” 郝枫朝陆玲玲看，陆玲玲坐上去查看起来。 郝枫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程序对杨卫飞道： “杨主任，你带他们去看其他电脑，四十岁以下的人，都要看一下。” 他不说看什么，只吩咐另外几个电脑高手： “你们去三层，你们两人去二层。” 吩咐完，其他人按照他之前的安排，走出去先让县政府另外几个领导，分别到另外两个层面上，把四十以下的员工叫到外面，他们再进去查看电脑。 电脑黑客一般都是三十五岁下的年轻人，最年轻的只有十三岁。 他们放到四十岁，扩大一些范围。 十几个人配合着分别在三个层面上紧张进行查看。 陆玲玲查看杨卫飞的电脑，看得很认真，但查来查去，查不到任何有黑客软件的痕迹。 陆玲玲只是工作后因工作需要，才边干边学的电脑侦破技术，在电脑软件技术上还比不上杨卫飞。 她查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发现任何黑客痕迹和有价值的线索，只得放弃，去查看四层上其他电脑。 整整折腾大半天，又是一无所获。 但郝枫觉得有收获，他告辞出来，开车在路上，对陆玲玲说道： “我觉得，杨主任有些可疑。” “我也觉得他有问题，他见了我们，神色不太自然。而且我感觉，他的形象，跟那辆奥迪车里‘野狼’的模糊身影比较像。” 郝枫沉吟了一下，果断出声： “明天，你让他把电脑高手名单亲自送过来，我们跟他短兵相接一次，看看他的反应。” “好，明天一上班，我打电话给他。” “另外，他来了以后，你偷偷用手机拍了下他的正面照，然后与奥迪车里的‘野狼’进行比较，看像不像？” “如果确实可疑，我们可以立刻跟随他，去他家里搜查一下。看有没有假身份证，车钥匙之类的东西。” 陆玲玲挺直身子，有些激动道： “嗯，这个好，郝科，我感觉快要破案了。” 郝枫还是不太乐观，微微摇头，但没有出声。 第二天上班后，陆玲玲立刻拨打杨卫飞的分机号码。 接线员接过去后，杨卫飞接起话筒接听：“你好，哪位？” 陆玲玲声音平稳出声： “杨主任，我是昨天来的陆玲玲，电脑高手的名单列出来了吗？” “列好了，总共19名。我拍一下，用手机发给你吧。” “郝科让你送过来，有些技术上的问题想问一下你，你把名单直接送到郝科办公室吧。” 杨卫飞一愣，随后立刻应声： “好的，我马上送过去。” 为了稳住他，陆玲玲还在电话里笑了一下，礼貌出声： “麻烦你了，杨主任。” 挂了电话，陆玲玲拿出手机走进郝枫办公室，准备偷偷给杨卫飞拍照： “郝科，刚才我给杨卫飞打电话，让他把名单给郝科送过来，他明显一愣。” 郝枫沉吟道： “陆玲玲，你不要想得那么简单，他就是‘野狼’，也没有那么轻易暴露的。” “你不要忘了，‘野狼’可是一个把我们弄得团团转的高智商罪犯。” 正说着话，杨卫飞一脸镇静地走进来： “郝科你好，我把我们县政府办公大楼里的电脑高手名单，给你送过来。” 说着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郝枫面前： “郝科，这上面19个名单，是这幢办公大楼上，本科以上学历，三十五岁下的电脑高手。” “谢谢杨主任，你坐一下，我顺便问你一些问题。” 郝枫站起来，把他让到会客区里坐下。 陆玲玲也走到会客区，在杨卫飞对面坐下。她拿出手机装作玩微信的样子，准备偷拍一下他的正面照。 郝枫给他泡了一杯茶，为了让杨卫飞放松警惕，他笑道： “杨主任，你是我老领导，虽然我在你手下时，我们有过不愉快，但那是过去的事了，就不提它了。” 他边说观察着杨卫飞的表情。 杨卫飞很是尴尬，尽管极力保持微笑，但还是有些紧张： “郝科，不好意思，那时都是我的错，还请你原谅。” “我是上了曹兴旺的当，有些事是他命令我做的，我不得不做。这个教训真的很深刻，我已经向刘县长作过检讨，希望郝科也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谨慎地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出声，留意着郝枫和陆玲玲的表情。 “我不是记仇的人，今天也不是叫来你说这些事的。” 郝枫还是不冷不热出声，他拿起那张名单看了一眼，说道： “县政府最近出了两件事，先是常务副县长林德斌案发，接着县长曹兴旺又跳楼自杀。” 第140章 难道我们怀疑错了？ 他还是一边说，一边观察杨卫飞的反应： “这对县政府来说，相当于一场强烈地震。” 陆玲玲乘杨卫飞不注意时，偷偷拍了一张照片。随后站起来走出去，到电脑上比对奥迪车里的“野狼”去了。 郝枫继续不动声色说下去： “我们经过初步调查，发现曹兴旺的死很蹊跷，可能是个高智商罪案。因为曹兴旺的电脑有被黑客侵入过的痕迹，所以要调查县政府里电脑高手的情况。” “你把自己也列在上面，我就先对你进行了解。” 看得出，杨卫飞在极力保持镇静，但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 “郝科，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你对曹兴旺跳楼自杀怎么看？” 郝枫一眼不眨盯着他。 杨卫飞明显一愣，随后有些不安地回答： “这太出乎我意外了，我感到非常震惊，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应该说，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他关系也比较好。这个，郝科，你是知道的。所以他出了事，我除了震惊之外，也非常伤心。” 他说得很真诚，看不出虚情假意。 郝枫知道他是学行政管理的研究生，所以学历等情况他没有问，想了想，突然问他： “杨主任，你觉得，曹兴旺为什么跳楼自杀？是畏罪自杀，还是人为谋杀？” 杨卫飞扭了一下身子，显然在思考如何回答： “呃，我觉得吧，他应该是畏罪自杀。毕竟他是县长，权力很大，他想不贪也难，应该在经济上有问题。” “那你知道曹兴旺有别墅吗？” 杨卫飞身子一震，脸色下意识一变：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平时比较清廉，表现上看，一切都很正常。” “曹兴旺是个帅哥，又是县长，应该有情人吧？” 杨卫飞赶紧摇头：“我，不知道，嘿嘿。这个，我们部下，是不便关心这种事的。” “对了，那次，他老婆来跟沙小红打架，我才知道，沙小红原来跟他有关系。” 他回答得很谨慎，只是用喝茶的动作掩饰心头的慌乱。 郝枫觉得他很可疑，却依然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不是“野狼”，继续一边发问一边观察他： “你听说过南兴河抛尸案吗？” “没，没有。” 杨卫飞的额头上亮起汗光，赶紧解释： “我一天到晚，一直埋头在电脑上，不是写作公文，就是忙其他杂事，还要兼管电脑技术，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时间关心社会上这些事情。” “也不是说，我就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是写公文。平时，我确实没有闲工夫问社会上的事。” 他在努力解释，让郝枫感到有些吃不准。 这时，陆玲玲走过来，朝郝枫看了一眼。 比对了他的照片和奥迪车里的“野狼”身影，似是而非，还是去搜查一下他的宿舍吧。 郝枫看懂了她的眼意，对杨卫飞说道： “杨主任，不好意思，我们想去看一下你的家，你看行吗？” 杨卫飞吃了一惊，随后脸色拉下来，有些不高兴出声： “怎么？你们怀疑我？好好，这是你们的工作，我应该配合。” “行，我带你们过去。” 他好像早有准备似的。 这让郝枫感到不太正常： “我刚才跟你解释过了，我们要调查电脑高手的情况，每个人都要调查一下。” 杨卫飞这才坦然道：“没关系，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说着就走出去，乘电梯下楼，开着自己的车在前面带路。 郝枫开着检察车，带着陆玲玲跟上去。 “郝科，我刚才看奥迪车里‘野狼’三个不同的身影，都是戴着大口罩，一个太模糊，一个看不见他的头，就有一个看到半个额头，根本比对不出来。” 郝枫感叹道： “如果杨卫飞是‘野狼’，那他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 “这家伙做了这么多坏事，在监察局里，只是有些小小的紧张，他装逼演戏的功夫算是到家了。” 陆玲玲也有些疑惑道： “难道他不是‘野狼’，我们怀疑错了？” “我拍下了‘野狼’上身穿的两种衣服，等会到他宿舍里，我要看一下有没有这两种衣服。” “嗯，你要看得仔细一些，把他的驾照和身份证之类的东西都拍下来。” 一会开到一个九成新的多层住宅小区。 杨卫飞开着县政府里的别克车，在12号楼下停车。 他走出来，一脸坦然对郝枫道： “郝科，我住在这幢楼的203室。” 郝枫一边跟他往楼上走一边问：“你住在这里多长时间子？” “七八年了，我结婚后，就住这里了。开始是单位分的，后来自己出钱买下来了。” 郝枫一愣，看了陆玲玲一眼： “你没有在其他地方租过房子？” 杨卫飞爽快回答：“没有，我一直住在这里。” 杨卫飞边说边打开203室的门，把他们让进去： “郝科，还是陆监察官，请进。” “两室一厅，太小，也寒酸，让你们见笑了。” 胸有成竹的语气，表明他就是‘野狼’，也已经做好了被查的准备，一点也不慌。 郝枫又与陆玲玲对视了一眼，看来我们今天又白来了，肯定找不到什么东西。 陆玲玲不死心，也没有打消对杨卫飞的怀疑，走进去后，就开始寻找。 她一眼就盯上杨卫飞的那台手提电脑： “这是你的手提电脑？” 没等杨卫飞应声，她就打开电脑查看起来。 杨卫飞还是没有慌张，站在一旁介绍： “我这里面都是一些公文文稿，还有一些电脑软件，以及其他文档，没有什么秘密，你看吧。” 郝枫边查找他想要的东西边问： “杨主任，你爱人是做什么的？” 问到这个，杨卫飞一愣，随后回答： “她还在乡下，是东兴乡中心小学教导主任。” “哦，那她平时不大回来的。” 郝枫说了一句，在查看窗前那张写字桌，杨卫飞的抽屉都没有上锁，郝枫一一抽开看着，他想找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找到。 “杨主任，不好意思，你的身份证和驾照，拿出来，我拍一下，这是例行公事。” 第141章 心理暗示是可以杀人的！ 杨卫飞没有犹豫，从他的包里拿出身份证和驾照，递给郝枫。 郝枫将它们放在桌子上，用手机拍了一下。 陆玲玲快速浏览了杨卫飞手提电脑里的东西，没有发现黑客软件。 但她留心记下了这台电脑的型号等技术方面的参数。 然后站起来，拉开卧室里的衣柜，查看杨卫飞的衣服： “杨主任，你的衣服就这么几件？太少了吧？” 陆玲玲边寻找着“野狼”身上穿的衣服边问。 杨卫飞微笑回答： “男人衣服都不多的，不像你们女的，衣服很多。但再多，也嫌少一件。” 说得三人都笑起来。 不出所料，郝枫和陆玲玲要找的东西，诸如假身份证，另外的驾照，口罩，头套，吉小梅的衣物等等，一样都没有看到。 “杨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走了。” 郝枫只好打招呼离开。 开车在路上，郝枫叹息一声： “这家伙太老练了，智商也是绝对的高。” “可尽管一样东西没有找到，他是‘野狼’的嫌疑，还是没有排除。” 陆玲玲道：“我回去，查一下他的身份证和驾照，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郝枫摇头出声： “他这么狡猾，不会在这上边留下破绽的。” “看来，你还是要在侦查黑客和破译曹兴旺电脑里的文件上下功夫，不然我们很难抓住这只狡猾的‘野狼’。” “好吧，回去，我重点去攻克这个堡垒。” 郝枫与陆玲玲回到单位，分别去寻找新的线索。 陆玲玲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埋头钻研起黑客技术来。 钻研了一会，她觉得有许多技术搞不懂，便打电话问公安局网侦处处长朱建军： “朱处，你们这里有进展吗？” 她已经把这项工作委托网侦处协查。 朱建军回答：“还没有。不过可以肯定，曹兴旺和林德斌的电脑里，都被黑客入侵过。” “还有，县政府的监控系统三次被黑，也是黑客软件作的祟。” “但我们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这个黑客软件来自何处。县政府内部十九名电脑高手的电脑里，也没有找到黑客软件，连痕迹也没有发现。” 朱建军有些惭愧道： “这就说明，这个黑客的电脑技术远远超过我们，反侦察经验也相当丰富，把我们弄得晕头转向。” 陆玲玲挂了电话，又打电话问一个电脑方面的专家： “林教授，我问一下，黑客软件是怎么远程操控对方电脑的？” 林教授是网侦处新请来帮忙的电子软件专业博士生，叫林晓斌。 林晓斌今年三十五岁，他出洋读博，毕业后回来报效祖国，在南江大学当教授。 曹兴旺电脑里发现有黑客入侵后，网侦处就请他来帮忙。 可他努力侦查这个黑客，五天过去了，一点线索也发现，他也感到很是惭愧和不安。 “陆检，这个电话里说不清，你过来一下，我当面教你才行。” “好的，林教授，我马上过来。” 陆玲玲挂了电话，跟郝枫说了一声，就下去开车往公安局赶。 到了公安局，她直接走进网侦处办公室，向林晓斌请教。 “陆检，黑客软件是这样远程操控对方电脑系统的。” 林晓斌在电脑上操作给她看，陆玲玲在他身边坐下来，认真看着电脑屏幕。 “这是一款功能强大的黑客模拟软件，它可以模拟电影上那种黑客操作电脑的过程，包括敲代码以及出现各种高大上的弹窗，并且可以自定义代码颜色、背景以及Lo天马行空的o图案。” 林晓斌用一款黑客模拟软件演示给陆玲玲看： “在网上看电影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这个黑客操作系统，在敲击键盘时，电脑上飞速旋转一些数据，真的帅爆了，这个软件可以说是十足的‘撩妹神器’！” “怎么操作呢？第一步，先打开安装好的天马行空eektype ，在主界面上，我们可以看到左上方的操作提示和右侧的功能按钮。” “刚开始使用时，可能有点懵圈，我们可以按照提示点击“F2”，就可以弹出帮助界面，显示每个键的作用，就可以开始操作了。” “第二步，右下角有一个“?”按钮，点击它会进入设置界面，你可以在里面对界面的文字，色彩和格式进行修改。” “第三步，点击右上角的DLData，就会出现类似于电影里那种正在下载的界面。点击之后，会出现各种数据。你还可以敲代码，这时候你就可以成为一名黑客，能够入侵和操控对方的各种系统。” “哦，原来是这样操作的。” 陆玲玲惊喜地拿起鼠标，按照林晓斌的提示，操作了一遍： “这样说来，那个电脑高手编制了黑客软件，入侵曹兴旺的电脑，就能看到他邮箱的密码，然后打开他的邮箱，看到他的邮件。” “对，他也可以利用个人的名义，给曹兴旺发邮件。” 陆玲玲停止操作，看着这个斯文帅气的年轻教授，跟他讨论起来： “要是这个电脑高手，在曹兴旺的邮箱里发现绝密邮件，譬如，哪个特殊关系人给他发有关经济和女色方面的邮件，他就可以利用这个人的身份，恐吓和威胁曹兴旺，暗示甚至逼迫他跳楼自杀。” 林晓斌点头道： “完全有可能！我在大学里学过心理学，知道心理暗示也是可以杀人的！” “有个例子可以说明这种情况，这是在美国发生的一个案例。” “有一天晚上，几个大学生趁朋友不备，用布袋子套住他，抬到附近一个火车站的一个废弃的铁轨上。他们躲在一边，这几个人谁都不说话，躲在一边看笑话。装在布袋里的人非常恐惧，他感觉得到自己被放在铁轨上。” “不多久，火车出站了，大地开始震动，这人听到了机车隆隆的声音。几个大学生在旁边看到装在布袋里的人在拼命扭动，当火车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看到布袋里的人不动了。” “这几个学生来到布袋旁边，打开袋子一看，他朋友已经被吓死了。” 第142章 真不愧是教授 陆玲玲若有所思出声： “看来，曹兴旺也是被吓死的，只是他是被电子邮件吓死的。” “要是我们能破译被黑客软件删除的这些邮件，就知道真相了。” 林晓斌有些不安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努力破译曹兴旺163邮箱的密码，还没有破译出来，还是打不开。” “但我越来越相信，曹兴旺是被黑客发的电子邮件吓死的。当然，也有可能有其他的心理暗示作用。” “心理暗示，是一种心理增压术。一些比较敏感、脆弱，独立性不强的人，比较容易接受暗示。你们不是说，曹兴旺有严重的经济问题吗？他就容易被别人用含蓄和间接的方式，对他的心理和行为产生影响。” 林晓斌像给学生讲课一样，说着他对心理暗示的理解： “曹兴旺不仅有严重的经济问题，他的内心也不够强大，对信念也不够坚定，对自己所臆想的东西有偏执，才导致他跳楼自杀的消极后果。” “我们所处的环境总是在变化，当心里产生一个念头的时候，倘若自己都觉得不好，那就应该意识到哪里出了差错，马上去修补，改正，并保持乐观，相信一切会更好。只有这样。我们才会避免越陷越深，导致发生悲剧。” 陆玲玲笑了：“真不愧是教授，说得非常深刻，我受益匪浅啊。” 她站起来道：“希望林教授在追查黑客，破译曹兴旺邮箱密码，还有被破坏的文档上下些功夫，尽快有所突破。不然，我们专案组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我怕再没有进展，郝科长就要顶不住压力了。” “陆检，我一定尽力。” 林晓斌笑着应声，就有些着急地忙起来。 陆玲玲开车回单位，走进自己办公室，马上坐到电脑前，继续钻研侦查黑客方面的技术。 郝枫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决定用传统侦破手法寻找新线索，力求尽快有新突破。 他决定再次采用人海战术，查找曹兴旺钱财和吉小梅的下落。 但这种大规模的行动，必须请示领导同意才行。 “宋局，现在两个案件的线索都断了，专案组的同志都很焦急。” 郝枫走到局长室里，向宋汉章汇报请示： “现在，陆玲玲跟网侦处的同志在加紧侦查，入侵曹兴旺电脑的黑客，破译被破坏的文档。” “但我们不能坐等，不能放弃传统侦查手法，要双管齐下，力争尽快有突破。所以我想，再开展一次大规模行动。” 宋汉章皱眉看着他问：“什么大规模行动？” 郝枫见上司不高兴，心里很难过，但还是说出来： “这头野狼很狡猾，他将所有线索都掐断了。但我可以肯定，他把曹兴旺的钱财，还有吉小梅都转移了，藏在江滨县某幢房子里。” “所以我想，发动派出所，居委，物业和保安，对全县范围内的所有房屋进行搜查。” “我已经派人跟各家银行联系，查找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人来大额存款，一百万以上的，银行查找后回答说没有。这就说明，曹兴旺的巨额现金，还存在江滨县的某幢建筑物内。” “亏你还是二科科长，你以前脑子蛮清醒了，现在怎么糊涂了？” 宋汉章不满出声： “野狼是高智商罪犯，他会这么傻吗？帯着巨额现金去银行存款，就是用假身份证，他也不会这么做。” 郝枫有些尴尬搔搔头皮：“那他会怎么处理这些现金呢？” 资格比他老得多的宋汉章淡淡一笑：“洗钱，你懂吗？” “他可以寻找一个投资项目，用现金入股的方式投资，可以派人来装走现金，用外商的名义签订投资协议，这样就变成了外商投资。” “现在，一些贪官也在用这种办法，把赃款洗白。” “这样做，黑钱洗白了，也合法化了，还带着外商投资的光环。说不定这些钱，已经运出我们江滨境内了。你还想搞劳命伤财，没有效果的人海战术，有用吗？” 郝枫呆住。 宋汉章又问：“上次发动这么多警察，上路巡查，有收获吗？” 郝枫淡淡一笑：“也有点小收获，公安局的郁兴东处长遇到了三毛，发现了那幢别墅。” “但那幢别墅到底是谁的？里面有多少钱？别墅里闹鬼是怎么回事？胡晓斌是不是在这幢别墅里被杀的？你查清了吗？” 郝枫被局长说得很难堪，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宋汉章见郝枫脸色尴尬，才叹息一声，说出自己的苦衷： “郝枫，我理解你，也知道你很努力，也是有能力的，是个不错的年轻监察官。” “但上面不理解啊，我已经受到批评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专案组要重组了。” 郝枫心头一跳，宋局的压力也很大啊。 正在这时，宋汉章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宋汉章拉出电话接听： “是邢书记，哦哦，好好，我这就通知下去。” 挂了电话，他脸色严肃看向郝枫： “上面又来施压了，快通知下去，明天上午九点，县政法委书记跟县委洪书记，要来局里开会，主要内容是传达省里关于遏制高智商犯罪势头的会议精神。” “出席对象是全县监察和公安系统中层以上干部，网侦处负责人，及有关方面的负责同志。” “是，宋局，我这就去跟老马说。” 老马是监察局办公室主任，这些会务方面的事都由他负责。 第二天上午九点，县政法委书记邢向兵，带着县委书记洪伟泽，县纪委书记郭振兴等六个大员来到县监察局，坐进会议室。 他们坐到主.席台上，把宋汉章也叫上去，其他与会者都坐在下面。 会议由邢向兵主持，九点钟一到，他正时开始说开场白： “同志信，今天，我们召开一个专题会议：如何遏制高智商犯罪高发势头。” “这个精神，是在省里刚刚召开的反腐工作会议上，作为一项内容提出来的。下面就请县委书记洪伟泽同志传达会议精神。” 主会场下面坐在一百多人，发出一片掌声。 第143章 高智商犯罪的特征 “同志们，前天，我们在省里召开的反腐工作会议上，听了高书记关于遏制高智商犯罪高发势头的讲话，联想到我县最近发生的几件高智商犯罪案例，回来后决定，立刻召开这个会议。” 洪伟泽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着下面的会场，特别看了坐在会场下面的郝枫一眼，声音洪亮地开始讲话： “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一些犯罪行为越来越具有智能化的特征，我们简称为高智商犯罪。调查显示，在我国被揭发出来的高智商犯罪，以每年40%以上的速度递增。” “网络技术在我国的迅猛发展，也使得欺诈和盗窃等罪犯瞄准的目标，正在从企业、政府机关移向普通百姓，从而引起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和警惕。” “除了日渐增多的网上诈骗案外，网上销售违法商品的网站也为数不少，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销售毒品和各种黄色音像制品等。信息革命给人类带来福祉的同时，也造就了一批全新的高智商罪犯。” 洪伟泽脱手脱脚说了一会后，才看着手上的文件念起来： “智能犯罪已经引起法学界、犯罪学界、金融界和计算机等各界的高度重视。从犯罪学角度看，高智商犯罪是指犯罪分子运用智慧和智力成果，以及先进的科技手段实施的犯罪。” “近几年来，利用高科技智能犯罪的手段不断演变翻新，给金融业造成了重大损失。其中，信息窃取、盗用、欺诈是此类犯罪中最为常见的类型。” “如利用伪造信用卡、制作假票据、篡改电脑程序等手段，来欺诈和盗窃钱财，是智能犯罪的常见特征。” 说到这里，洪伟泽抬头看着下面的与会者： “我县最近发生的曹兴旺跳楼自杀案，据县监察局初步查证，这就是一起高智商犯罪案例。” “我听宋局长和郝科长说，这个犯罪分子是个电脑高手，用黑客软件入侵曹兴旺的电脑，窃取秘密信息后，又去盗窃曹兴旺的赃款，甚至连曹兴旺的小女人也一起偷走。” “哄。” 会场下面发出一阵笑声。 “这个高智商罪犯还非常狡猾，反侦察经验十分丰富，弄得我们的公检人员跟着他团团打转，忙得不可开交，还一无收获。” 这回公检人员都没有笑，脸色有些严峻。 “这就是高智商犯罪的严重性和可怕性，他不仅盗窃钱色，还引发其他犯罪。据郝枫同志介绍，胡晓斌被杀抛尸，很可能就是这个高智商罪犯干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洪伟泽沉稳有力的声音： “所以高智高犯罪与传统犯罪相比，具有以下几个明显特点：一是智能性。” “犯罪分子一般都具有较高的文化程度，受过某种专业技能训练，具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和智能。据有关部门统计，在过去三年的高智商罪犯中，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占72%，有的还是博士研究生。而且近80%的罪犯，年龄在35岁以下。” “他们在作案前，一般都经过周密的预谋和精心的准备，选择适当的犯罪时机，因而犯罪的成功率比较高。我县的‘野狼’，就是其中的一个。” 洪伟泽说到这里，先是掉头看了坐在他右则第三个位置上的宋汉章一眼，才朝会场下面的郝枫看去，声音稍稍严厉一些： “现在，这只野狼在哪里？” 坐在下面的郝枫和其他专案组成员，都感到脸上有些发臊。 陆玲玲还关下眼皮，不敢看台上的领导。 最尴尬和不安的要数郝枫，因为他是专案组组长。 许多与会者都掉头朝他看来，这比公开批评他，还让他无地自容。 “专案组的同志，今天都在会场，你们应该要给老百姓一个交待了。” 洪伟泽这句话说得不重，却对专案组成员来说就是一声炸雷，惊心动魄。 “我也知道你们很辛苦，很努力，可老百姓不想知道过程，只要知道结果。” 洪伟泽脸色严肃起来： “宋局，郝科，还有专案组的同志们，我也不给你们过大的压力，再给你们两个星期时间，侦破此案行不行？” 坐在台上的宋汉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得朝下面的郝枫等人看来。 郝枫不敢接他的目光，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你们说，这个‘野狼’就在县政府内部。但不能只是怀疑啊，要用确切的证据，把他抓起来才行。” 洪伟泽最后把目光落在郝枫身上，他知道郝枫是专案组组长。 郝枫见县委书记向他投来期待的目光，尽管身心都像被针芒一样热辣辣刺着，但还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洪伟泽看到他点头，缓和一些口气解释道： “我为什么对这个案件特别关注？对专案组特别严厉？因为这个案件不仅关系到巨额赃款的下落，这可都是国家的财产啊。” “还关系到几条人命，我非常担心，还会引发人命案件。曹兴旺的那个小女人就有危险，所以你们要抓紧啊。” “除此之外，这个案件还对我们县的形象，造成十分严重的影响。现在网络上和社会上，各种各样的议论沸沸扬扬，铺天盖地。我这个县委书记也感到压力巨大，心里十分不安。” 会场气氛有些沉重。 “好了，现在言归正传。说高智商犯罪的第二个特点，就是隐蔽性。” 洪伟泽话头一转，继续传达下去： “高智商犯罪由于运用技术含量高的现代化手段，如计算机技术等作案，使它更为隐蔽，犯罪后不留痕迹，瞬间作案，不易被发觉。” “有的犯罪甚至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难以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侦查取证也异常困难。” “曹兴旺案就是如此，好在它还引发了命案，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可追查的现实证据。” “第三个特征是严重性。科学技术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造福人类，可如果被犯罪分子掌握和利用，造成的犯罪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 第144章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他们利用智能化手段进行贪污、盗窃、伪造和诈骗等，犯罪所涉及的金额非常巨大。往往一次犯罪就给国家、集体或者个人，造成几十万、上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损失。其数额之大，是一般的盗窃根本无法相比的。” “曹兴旺的巨额赃款被盗，不就是如此吗？很可能有几千万，甚至上亿，所以一定要尽快将它追回国库。” “第四个特征是新趋势。除了常规的犯罪智能化程度加深外，在经济领域新型犯罪不断涌现，譬如洗钱犯罪，还有利用手机，搭建微信聊天群等平台，罪犯躲在境外，却在国内大搞杀猪盘，骗取老百姓的钱财。” “什么是洗钱？洗钱就是隐匿并转换违法所得，使其成为合法资金的过程。” “目前，我国洗钱活动日益猖獗，已经严重威胁到个人、企业、市场，乃至国民经济和政治体系。”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犯罪创造了非法财富，非法财富又促生了犯罪。洗钱活动使犯罪分子如愿以偿。” “犯罪分子充分利用了当今社会存在的种种弊端：法律体制的差别，官僚主义，主权的强调、国家之间的不合作等等。” “作为高技术时代的产物，智能犯罪具有不同于传统犯罪的特征。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伴随着知识创新和技术革新，必然出现犯罪思维、犯罪方式和犯罪技术的创新和蔓延，各种智能化犯罪随之大量出现，可以这样说，高智商犯罪，代表着21世纪犯罪的新趋势。” “手机和电脑上大量杀猪盘骗局的涌现，各种名目繁多，花样不断翻新的所谓投资平台的推出，以及大量智能犯罪案件的发生，向我们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必须加快对智能型高科技犯罪的研究，特别是针对这种犯罪的特点，如何预防犯罪，案发后如何在侦查过程中有效地收集和固定相关证据，以便准确和有效地打击犯罪。” “对于智能化犯罪，必须依靠整个社会系统工程加以综合治理，采取如下防范对策：一是严厉打击，提高法律的威慑力。” “智能化犯罪黑数高，侦查难，犯罪分子侥幸心理强。因此，提高破案率，增大犯罪的成本，强化刑罚的必然性和及时性，是惩治智能化犯罪的关键所在。” “为了提高打击的效果，司法机关一方面要吸收大量专业技术人员作为司法人员，聘请计算机专家、金融专家等作为司法机关的顾问，协助司法机关对智能化犯罪的侦查、起诉和审判。” “另一方面，也要及时有效地对在岗司法人员进行科技知识培训，逐步培养、锻炼一批懂侦查、懂科技、善攻难关的办案能手。此外，司法机关还要加大科技装备投入，更新科技设备。” 洪伟泽念到这里，又抬头看着下面： “这一条，我县公安局已经在做了，曹兴旺案发后，他们请了电脑高手来局里帮忙。这个工作做得很好，但要抓紧取得成效。” “二是提高对于打击智能化犯罪的重要性、整体性和长期性的认识。” “三是强化科技从业人员的职业道德教育。” “四是强化管理意识，规范内部管理制度。我们要落实岗位责任制，严格执行各项规章制度和业务操作规程，坚决杜绝有章不循和越权行事的现象。” “五是加大在犯罪预防与控制工作中的科技含量，实现犯罪控制手段的现代化。” “以建设安全文明社区为目标，把整个社会的文明管理、治安管理结合起来，将技术控制，主要是监控和报警系统的网络建设、制度控制和信息控制结合起来，形成网络化。” “六是加强防范智能化犯罪的理论研究，建立犯罪预警机制。” 洪伟泽传达完省里会议精神，接下来由纪委书记郭振兴等人发言，最后由宋汉章作表态性讲话。 宋汉章刚才看到郝枫给洪伟泽轻轻点头的情景，大胆表态，两个星期内保证破案。 会议结束后，宋汉章马上召开专案组会议，加码施压，布置工作： “刚才，大家也都听了会议精神，压力大不大？我想都很大。” “现在闲话少说，只有投入行动，迅速破案，才能减压，才是王道。” 宋汉章脸色严厉看着郝枫： “郝科，你昨天请示的那件事，暂缓行动。大规模排查房屋，没有用。” “这个高智商罪犯，现在还敢把巨额现金存放在他的房子里？也不可能把吉小梅藏在他的房子里，一个大活人，他藏得住吗？” “就是吉小梅跟他是共谋，也不可能一直窝在房子里不出来吧？” 专案组成员看着他们的最高上司如此严厉，个个紧张得不敢出声。 “所以我想这样，兵分两路，一路由组长郝枫带队，用传统的侦查手法，通过重新调看监控录像，张贴吉小梅照片，在网上发布寻人信息等手段，查找‘野狼’和吉小梅的踪影。” “是，宋局。” 郝枫应了一声。 “陆玲玲，你与网侦处的同志一起，加紧寻找黑客线索，破译曹兴旺电脑里被删除和破坏的文档，尽快破译到他的邮箱密码，进入他邮箱，发现被‘野狼’窃去的秘密。” “好的，宋局。” 陆玲玲脆声应道。 “我最后说一句话，两个星期不破案，专案组解散，然后重组！” “散会，去分头行动吧。” 宋汉章说完，站起来就走。 郝枫深深吸了一口气，与另外六名成员面面相觑后，站起来下令： “走吧，去投入行动！” “王卫星，你留在办公室，在网上发布吉小梅的寻人启事。然后打印她的照片，去热闹的街区张贴。” “是，郝科。” 郝枫吩咐完，马上带查光辉和孙健华开车出去，去县110指挥中心，重新调看探头，查找那辆二手奥迪车的踪影。 陆玲玲回到自己办公室，继续钻研电脑技术。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 郝枫他们正在浩如烟海的车流中，眼花缭乱地寻找那辆奥迪车的踪影，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说有人在南兴河里发现一具年轻女尸。 第145章 河中发现年轻女尸 郁兴东接到电话，第一个时间打电话给郝枫，他知道这肯定是前面几个案件的延续。 郝枫接到电话，心头大惊：吉小梅被杀了？ “快，查光辉，孙健华，跟我去出尸现场。” 郝枫叫过他们，立刻开车朝那里赶去。 孙健华开车，郝枫在路上就打电话，让法医朱健也马上赶过来。 赶到现场一看，出尸点离两个星期前胡晓斌的出尸点，仅仅相差两三里路，在他的上游。 因为是具年轻的女尸，看的人更多，警戒线外围满了群众。 跟上次一样，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先到，已经在尸体上盖了一块白布。 郝枫带着查光辉和孙健华走进警戒线，辖区派出所的警察认识他，马上上来招呼： “郝科，你们来了。” 一个叫施卫峰的警察告诉他： “她就是吉小梅，我上午看到网上的寻人启事，没想到下午就在河里发现了她。” 郝枫心里非常震惊，十分悲悯，神色严峻。 他只是冲警察点了点头，就给孙健华使眼色，让他撩开尸体上的白布。 吉小梅在他心里的形象还是美好的，不仅长得绝美，心地也很善良。 孙健华上前撩开白布一角，郝枫往里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仰天躺在地上的吉小梅，尸体只是微微有些发胖，脸色苍白，还是十分美丽。 她五官精致漂亮，身材颀长挺拔，身上的湿衣服把她的身体裹得凹凸有致。 就是死了，这具年轻的女尸依然十分迷人。 郝枫心里惋惜不已，也十分内疚，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野狼”还是抢在你面前，把她“吃”了，你难道没有责任吗？ 可这只“野狼”到底是谁？现在在哪里？ 郝枫把拳头捏得格格直响，要是“野狼”在他眼前，他肯定一拳打爆他的脸。 “这尸体是谁发现的？” 郝枫第一句话，还是习惯性地问发现者。 “是一条水泥船上，一个中年女人发现的。” 接警后，第一个赶到这里的辖区派出所警察施卫峰向他汇报道： “她是船老大的老婆，她说她站在船上往河里倒脏水，发现河面上漂浮着一具黑黝黝的尸体，吓得惊叫起来。” “尸体是脸朝下扒着的，开始她没看是清是女人，因为她外面穿的是淡黄色呢外套，不是花衣服。” “在船舱里驾驶的她丈夫掉头一看，见河里有尸体，赶紧关机停船，走出来细看。他发现是具女尸，连忙打电话报警。” “我们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指令，马上赶过来，将尸体打捞上来一看，就是网上发布的寻人启事中的女子吉小梅。” “喏，他们的船还靠在岸边。” 他指着前面一条水泥船说道。 水泥船上站一对中年夫妇，在朝这里看。 这时，法医朱健赶到。郝枫马上吩咐他和孙健华，把女尸运回县公安局，查验尸体，确定死因。 现在是十一月上旬，这几天天气比较寒冷，吉小梅身上穿得厚，衣服泡足水后才漂浮上来。 这样说来，吉小梅入水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最多两天。 应该也是被杀死后再抛尸的，抛尸地址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 郝枫知道经过的船只，杀人的嫌疑不大，但还是去船上见了这对夫妇。 他上船后，对船只认真观察了一遍，才详细询问他们发现尸体的过程，让查光辉作了笔录，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放他们的船只走。 这次比上次要好一些，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不用再花精力去查找。 回到监察局，郝枫坐进办公室，等待朱健的验尸报告。 “肯定是野狼干的！” 郝枫气得一拍办公桌，对站在他面前的查光辉和孙健华说道： “这家伙太嚣张了，这是对我们警察的歧视和挑战。” “这次再抓住不住他，我就主动辞职！” 孙健华王卫星资格嫩，不敢跟顶头上说话。查光辉资格老，敢于提醒上司： “郝科，你不要说得太早。这次，我们面对的，可是个高智商的家伙，一头狡猾的‘野狼’。说不定，他还能逃过我们的围猎，你难道真的要辞职吗？” “对，我说到做到！” 查光辉冲他做了个鬼脸：“那你恐怕就只有两个星期的任期了，我们可不舍得你走。” 以前他是巴不得郝枫走，他好取而代之当科长，现在他真心不舍得，也觉得不如郝枫。 郝枫坐在那里生闷气，对这头肆无忌惮的“野狼”恨死了。 他觉得被这头狡猾的野狼弄得狼狈不堪，黔驴技穷，很是丢脸。 朱健的尸检报告很快出来了，他开车过来，向郝枫汇报： “郝科，从吉小梅的尸体情况看，她的死亡时间在两天之内，应该是前天晚上的前半夜死的。入水时间更短，不满三十个小时。” 郝枫和查光辉他们都一眼不眨看着朱健，认真听着。 “查验她身上的痕迹，我们发现，吉小梅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也是被掐死的。” “她是被先奸后掐的，跟掐死胡晓斌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朱健看着手里的验尸报告，继续汇报： “吉小梅死前被奸污过，但凶手的反侦察经验非常丰富，在死者的身体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包括吻痕。” “就是留下痕迹，也被河水泡掉冲走了，这大概也是凶手把死者尸体抛入河中的一个原因。” “死者的体内也没有留下精液，凶手肯定是戴着避孕套进行的。而且从死者身上的种种信息判断，死者被奸污时没有反抗，应该属于和奸。” “凶手是在得逞后，突然掐死她的。从这个情况看，吉小梅生前应该跟凶手生活在一起，同意或者被逼跟他同居。” “凶手感觉到再也藏不住她，或者感到有暴露的危险，才在最后一次奸污她后，出其不意地掐死她，非常冷酷残暴，没有人性。” 郝枫自言自语了一声，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死者是怎么入水的？是跟上次一样，从高处抛入水中的？还是从河边推入河水的？” 第146章 查看她被强迫时的情况 朱健看着手里的报告，上面没有写，但他想了想说道： “从死者身上衣服的完好度来判断，这次不是从高处抛入水中，而是轻轻推入水中的。” 郝枫听到这里，更加肯定，凶手就是“野狼”。 “野狼”可能有另外一个秘密的住处，这个住处在哪里呢？ 吉小梅失踪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出现过？难道一直被“野狼”关在一处秘密的房子里？ 郝枫头脑的疑问越来越多，为了发现更多的线索，他对朱健道： “最好去解剖一下尸体，看她体内吃了什么东西？被凶手强迫时的情况，有没有被毒死等其他死亡原因。” “好的，郝科，我们这就去解剖。” 朱健走后，郝枫马上对专案组成员布置任务： “查光辉，你带着王卫星去110指挥中心，查看前天晚上十点以后。” 他转身看着墙上的江滨县地图，在上面划了一个范围道： “在这个区域内，经过这几个路口的车辆中寻找运尸车。凶手肯定用车子运尸体，不可能抱着去抛尸。” 说到这里他一拍自己的头，遗憾地叹息一声： “唉，我们又晚了一脚。” “河边那条小路，已经在装探头了，但还没有装好。天眼还没睁开，又被这头野狼钻了空子。” 上次调查胡晓斌案时，郁兴东他们发现这个情况，马上建议有关部门投入资金，在那条河边小路上安装监控探头。 没想到还没投入使用，就出事了。 “孙健华，走，我们去寻找和勘察尸体入水点现场。” 孙健华惊讶道：“就我们两人？” 郝枫看着他：“根据河水的流速，我断定了一个尸体入水的范围。到了那里，我们再找一下进入河岸的道路，应该不难找到。” 孙健华建议：“到了那里，如果查找有难度，让附近派出所的同志配合一下。” “也行，这几天正好没有下雨，也许能找到凶手走到河岸去抛尸的脚印。” “天快黑了，带上手电筒。” 郝枫急死了，准备连夜寻找这个脚印。要是今天晚上下雨，脚印就会被冲掉。 “郝科，吃完晚饭去吧。” 查光辉拉住急匆匆走出去的郝枫： “再急，也不能不吃饭啊。累坏了身体，还怎么查案？” 郝枫这才想起来，晚饭都没有吃：“好好，先去食堂吃饭。” 说着他退回办公室，拿了饭票去食堂里吃饭。 在市政府食堂里，郝枫碰到陆玲玲。陆玲玲已经知道发现了吉小梅尸体的事，马上打了饭菜走到郝枫一桌来吃饭，边吃边一脸悲悯道： “郝科，这头‘野狼’，真的太疯狂了。” “是啊，我恨不得宰了他。” 郝枫也是边吃边说：“你还是与林教授抓紧侦查那个黑客野狼，我带人围猎这头吃人野狼。” 陆玲玲压低声建议：“郝科，我觉得杨卫飞非常可疑，应该派人跟踪他。” 郝枫一愣，随后也轻声道： “嗯，这个建议好。要是我们早点跟踪他，也许能有所发现。” “陆玲玲，你跟郝科说什么悄悄话啊？” 查光辉也端着饭菜，坐到他们一桌上来吃饭。 陆玲玲闹了一个大红脸： “查科，我跟郝科在说工作，你不要想歪了好不好？” 查光辉章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们说工作，你自已不要想偏了。” 郝枫脸色镇静出声： “老朱，都什么时候了？在与野狼决战的关键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查光辉不出声了，只顾吃饭。 他理解郝枫的心情，其实他心里也急，这次再让野狼逃脱，他们真的就没脸见人了，更没法对上对下交代。 吃完饭，郝枫连茶也没喝一口，就与孙健华朝出尸体点赶去。 下午来的时候，郝枫用心记了一下出尸地的标记，那里有一座五G基塔。 到了五G基塔处，郝枫再掉头往上游开，看着警车上的计程嚣，按照他知道的尸体在河水中飘浮的速度，开了三公里，他就停下来，观察附近的路况： “这附近两里范围内，应该是凶手抛尸的地方。”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透。 但路上有路灯，河边没有灯，河面白亮亮的，也能泛出一些亮光，能见度还行。 郝枫先观察河道情况，附近没有桥。他带着孙健华开车从河的北岸，由东往西寻找可以朝河边走的路。 终于发现一条小路，穿过树林带直通河边。 郝枫把车子停在小路边，下车拿着手电筒走向河边，然后沿河边小路往西走。 他们都用长长的手电筒在河岸和河坡上划来划去，寻照脚印和车印。 车印根本没有，因为河边的水泥小路太窄，刚够一辆车子开过去。要是对面有车子开过来，就无法开，也没处躲，所以很少有车子在这条小路上开。 脚印也看不到，因为很少有泥路，就是在河坡上，也是水泥驳岸。 就是有人来，只要脚上没泥，根本留不下脚印。 他们走了一公里多路，没有找到一个明显的脚印，孙健华没了信心： “郝科，这样找有用吗？” 他提出疑问：“就是找到脚印，也不一定是凶手留下的。来河边钓鱼的，还有来河边伺弄绿化带的，查看河坡和河水情况的，溜达的，观景的，你怎么确定是凶手的脚印？” 郝枫尽管也走得很累，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鼓劲道：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要尽百分之一百的努力。”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逼上梁山，只能跟他拼努力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实在太累，郝枫跟孙健华在河坡上坐下。 郝枫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下面白亮亮的水面，问孙健华： “今天看到吉小梅的尸体，你有何感想？” 身材魁梧的孙健华警校毕业后，直接分到县局刑侦处当刑警，是很幸运的。 主要是他在警校里成绩优秀，还有点小小的背景，才得以直接进入县局刑侦处。所以他很在乎这份工作，也很努力。 走上工作岗位后，他也想巴结一下顶头上司郁兴东，但不知道如何巴结。 第147章 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她 他根本不懂这些，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凭出色的工作，在刑侦处站稳脚跟，再慢慢发展自已。 这次郁兴东把他派来专案组，只得接受专案组组长郝枫的领导。 这一阵相处下来，他觉得郝枫年纪跟他差不多，但确实比他能干得多，他当心眼里佩服他。 “郝科，我除了惊吓之外，感慨颇多。” 两人在深夜的河坡上谈起心来，孙健华感到这是一个机会。 郝枫毕竟已经是中层干部，以后的仕途大有希望，跟他搞好关系，肯定不会错。 “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太漂亮了，死得太可惜。要是活着，有机会碰到她，我都会追求她。” 郝枫掉头看着他：“你这个大帅哥，还没有女朋友？” 孙健华笑了一下：“大学里谈过一个，毕业后各奔东西，就断了。工作后，这两三年忙得脚不掂地，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你看，这些天，晚上都要出来查案。” “是啊，我们这工作，真是太忙了，案件逼得你根本闲不下来。” 郝枫也感叹出声： “明天晚上，我还要跟去跟踪一个人？” 孙健华掉头看着他：“跟踪谁？” 郝枫看着下面泛着细波微浪的河面，呆呆出声： “我和陆玲玲，怀疑杨卫飞有重大嫌疑。但跟他正面交锋过一次，却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唉，要是前几天晚上跟踪他，也许吉小梅就不会死。所以对吉小梅的死，我也感觉十分痛心和内疚，后悔得真想扇自已耳光。” “这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而且是个绝色美女。只是被金钱诱惑，误入歧途，才丢了性命，真的好可惜。” 说到这里，郝枫发了呆。 他想起与吉小梅在一起的情景，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与她拥抱的美妙，亲吻的滋味，他伤感得差点来眼泪。 可他拼命忍住，不敢在一个部下面前流泪，更不敢说出这些经历。 现在想起来，他感到好像在梦中，有不真实的感觉。 他没想到进入监察局工作以后，会有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 他敢肯定，吉小梅是曹兴旺的小情人，也是曹兴旺把她派到他身边做卧底的。 吉小梅可能良心发现，也可能对他有了好感，才发生了这么多自相矛盾，有些怪异的言行和举动。 这跟他的监察工作有关，如果他还是一个小秘书，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绝色美女真的死得太可惜了，我也有责任啊！ 郝枫再也忍不住，眼睛里一下子涌满泪水。 他偷偷用餐巾纸抹着眼泪，不让孙健华看到。 郝枫又呆了好一会，才轻声对孙健华道： “你继续说下去，难得有时间谈谈心的，这是一个机会。” 孙健华继续说下去： “我父母一直替我着急，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看过两个，一个医生，一个老师，可我都不感兴趣。说实话，她们都长得不行。” 郝枫有些意外掉头看了他一眼： “你在女方的长相上要求还蛮高的，谈对象不要只重长相，不重人品和素质。” 孙健华嘿嘿笑了：“不是，郝科，男人都喜欢漂亮，这是男人的本性，你难道不是这样吗？” “但我也不要求像吉小梅那么美艳，太漂亮，也有风险的。这不，吉小梅暴死河中，是不是漂亮的惹的祸？” 郝枫也淡淡一笑：“不，她是受害者，是贪官害了她。要说她有错，主要是她也有拜金意识。” “她的漂亮，没有错，是天生的，错就错在贪恋她美色的权男和色鬼。”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陆玲玲，掉头看着孙健华： “对了，我听郁处说，你们公安局刑侦处的美女警官颜雪霖，也没有男朋友，你对她感觉怎么样？” 孙健华眼睛一亮，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对到一起，在暗夜里显得特别晶亮。 “郝科，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她看不上我的。” 孙健华垂下头道：“她是研究生，我是本科生，女的学历比男的高，会看不起男人的。” “再说，她年龄比我大三年，她今年二十八岁，我才二十五岁。” 郝枫一本正经劝道： “有言道，女大三，堆金山。我还在网上看到过，现在社会上的姐弟恋现象呈上升态势。” 郁兴东有把颜雪霖说给他做女友的意向，可他不想谈一个公检系统的，也觉得自已家里穷，配不上颜雪霖，就委婉地拒绝了。 他心里还是想着吉小梅，但这已经不可能。他就又在想吴艳红，吴艳红后来没有找他问考公务员方面的问题，他也没好意思自作多情，去给她作辅导。 但吴艳红上个月已经考取了公务员，还在监察局下面的双规点工作，但已经从服务员变成了办公室秘书。 郝枫真想把她调到自己的科室里来，可吴艳红要是还对他有想法，不肯跟他谈恋爱，就有些尴尬，所以没有付诸行动。 “孙健华，你如果有意向，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她。” 颜雪霖现在也是专案组成员，也算是他的女部下。 郝枫坦诚道：“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在这方面应该是符合你要求的。” 孙健华垂下头不出声，算是默认。 其实，他对颜雪霖也有好感和暗恋，可他觉得两人条件不太适合，又都是刑警，太忙了，结婚后谁来照顾孩子？他就逼自己不去追求她。 “你们结婚以后，可以把颜雪霖调到网侦处，这样她就不用在外到处奔忙了。” 郝枫看出了孙健华的心思，给他出了个主意，然后又问： “这是你的第一个感想，还有呢？” 孙健华又平静出声：“第二个感想，就是我们的工作虽然忙，但很重要。它直接关系着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所以忙得值。” “但这次我们没能保护好吉小梅，还没有追回曹兴旺的赃款，将它上缴国库，我觉得有责任，也感到很惭愧和内疚。” 郝枫点头：“这一点跟我差不多，还有吗？” “还有就是，做人不能太贪，不然就会适得其反，甚至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第148章 权钱色三种欲望 孙健华说到这里，有些天真地说道： “我就搞不懂了，曹兴旺已经当了县长，条件不错，什么都有，人生不可谓不辉煌，可他为什么还要贪这么多钱？” “最后怎么样？钱没用着，却落得个跳楼自杀的悲惨下场。你说他贪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郝枫意味深长看了一眼： “欲望是个无底黑洞，一旦有了权钱色三种欲望，就难于自控了。” 孙健华也把三个感想全部说出来： “还有这个吉小梅，长得美若天仙，她凭这天然条件，也可以混得很好，当歌手，或者做演员，就是做白领也行，再嫁个好丈夫，过美好的生活，却偏偏要当钱男的小情人。” “结果怎么样？惨死在凶手的身下，再悲凉地漂浮在河水中。唉，我真替她感到惋惜。” “小伙子，你的三个感想不错，也务实有据，是正能量的。” 郝枫表扬了他一句，站起来往回走。 走到检车处，郝枫坐进去，往西面一条大桥开： “我们再到南岸去看一下。” “啊？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南岸看。” “郝科，你太敬业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不过，我要向你学习。” 郝枫从大桥上开到南岸，再往东开到与刚才寻找的北岸对应处，找到一条通往河岸的路，停下车子。 他带着孙健华走出车子，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郝枫有些疲劳，但还是打起精神朝河边走去。 他们打开手电筒，又开始在河岸和河坡上划来划去寻找车辙和脚印。 车辙也是找不到，车轮上没有泥土，开在水泥路面上，是不会留下车辙的。 脚印有吗？ 孙健华尽管跟郝枫一样，看得很仔细，手电筒上上下下，照来照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留下脚印的地方。 但他心里一点信心也没有，因为即使有人来这里，也不会走有泥沙的地方，而走水泥路面，踩水泥台阶，怎么可能留下脚印？ 但走了不到公里，还真发现了一串脚印。 “有一串脚印，孙健华，你来看。” 郝枫发现一串脚印，蹲下来细看。 这是一串从河岸往河坡下走的完整脚印，很清晰，是鞋底的泥沙留下来的。 孙健华赶紧走过来看，郝枫用手电筒照着脚印，指着他看： “这是一双旅游鞋的脚印，四十码左右尺寸，肯定是男人的，是不是凶手抱着吉小梅的尸体走下去的脚印？” “有可能，他在慌乱中踩到泥地上，鞋底才有泥土的。” 孙健华有些惊喜地说了一声，赶紧拿出手机拍照，连拍十多张才收手。 “再往东看一段，看还有没有其他脚印。” 郝枫还不放心，继续往东寻找。 “郝科就是细致，不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孙健华说了一句上司的好话，跟着他往东再找。 又走了一公里样子，没有找到别的脚印，他们才往回走。 回到单位，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 郝枫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下，孙健华也不回家了，太累，倒在专案组办公室的沙发上就睡。 早晨从沙发上翻坐起来，郝枫去卫生间里洗了把冷水脸，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回到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他开始安排一天的工作。 孙健华主动去外面的街上买来两份早餐，豆浆和肉包： “郝科，太辛苦了，快吃点东西。” 郝枫接过一份早餐就吃，边吃边跟他说一句笑话： “孙健华，你也知道拍我马屁了，是不是想让我说媒啊？” 孙健华闹了个大红脸：“没有，郝科，工作要紧，不谈恋爱。” “哈哈哈。”郝枫禁不住笑起来：“你也还蛮可爱的嘛。” 说完早餐，郝枫就工作起来。 他提笔在面前的便笺上写下几个关键词，等查光辉他们上班后，来通报查看道路上的探头情况。 一会儿，查光辉和王卫星来上班了。 一进来，他们就走进专案组办公室汇报情况： “郝科，昨天晚上，我们查看到很晚，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怕打扰你，就没有给打电话汇报。” 一旁的孙健华道：“你知道十一点我们在哪里吗？还在河边寻找脚印。” “啊？怎么晚了，你们还在寻找？” 郝枫制止道：“不要闲扯了，快说，查看到什么没有？” 查光辉继续汇报： “我们看来看去，在这个时间段内，有三辆经过那个区域的车子有嫌疑。已经记下车牌号码和驾驶员情况，今天，我们去查这三人。” “好，那今天，你们去查这三人，我跟孙健华去追查那个脚印。” 孙健华已经将鞋印打印出来三份，去鞋店确定这种鞋子后，再追查购买鞋子的人。 郝枫对其他工作作了安排，马上与孙健华一起，开车到街上去找鞋店。 开到闹市区，找到一规模较大的鞋店，他们停好车走出来。 “老板，请你配合一下，你们店里有这种鞋子吗？” 郝枫拿着打印出来的鞋印，走进去问。 那个中年女老板接过他手里的鞋印纸，在鞋架了拿鞋子比对了一会：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种鞋子。这应该是一种新款的休闲鞋，我们店里没有进过。” 郝枫走出去，找另一家鞋店去问。为了提高效率，他与孙健华分头去问。 郝枫一连问了三家鞋店，终于找到这种鞋子。 那是一个大型服装城的一个鞋子专卖柜，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营业员比较了一会，就找到一款鞋底印与纸上的鞋印一模一样的鞋子： “这是一双新款休闲鞋，黑底黄帮带花色，男式鞋，四十一码。” 郝枫拿过这鞋子，将鞋印与打印出来的鞋印一比，真的一模一样，就买下两双，对营业员道： “你回想一下，有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来买过这种鞋子吗？” 女营业员想了想，摇摇头： “我想不起来，这种鞋子，我们店里两年前就进了，前后总共买掉过几十双，四十一码的也有七八双。人太多，时间长，没有印象。” 她说完，又到里面去跟老板娘说。 第149章 这不是吉小梅吗？ 老板娘马上走出来，见郝枫在查案，就去翻看库存。 一会儿她走出来告诉郝枫： “监察官同志，我查了一下，这种鞋子，我们先后进过三批，共总一百五十双，现在只剩十七双。” “四十一码的，总共四十双，卖掉二十六双，还有十四双。这二十六双买给谁的？我们真的想不起来。有的根本不要发票，交了钱就走，哪里记得？” 郝枫没有灰心，走出去打电话给孙健华，让他过来拿着鞋子，再分别去问。 于是，两人拿着实样的鞋子，不厌其烦地一家家去问。 一直问到天黑时分，只问到三个有些价值的线索，其中郝枫问到两个： 有个鞋反映，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男子，三个月前来买过一双四十一码的鞋子。 另外一个鞋店里告诉他，一个中年女人半年前，来为她儿子买过一双这种鞋子。 郝枫让他们调出店内探头，找到这两个人的身影，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又是做什么的？ 郝枫拍下这两人的照片后，只得走出来。 孙健华只问到一个信息，一个大型商场的鞋柜女营业员告诉他，两个星期前，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为他丈夫买了一双这种鞋子。 孙健华问她，这个女人的丈夫是什么情况，女营业员笑了： “我卖鞋子，怎么会问人家丈夫情况？要是真的问，也太突兀了吧？” 孙健华想想也对，只好转身走出去。 他与郝枫会合后，把这个情况告诉郝枫。 郝枫一听，敏感地追问：“两个星期前，一个年轻女孩，为她丈夫买这种鞋子？” “对呀，郝科，怎么啦？” 孙健华有些好奇：“又不是买鞋子本人，我也问营业员的，她说卖鞋子，怎么会问人家那么多？” “走，去那个鞋柜。” 郝枫拉着他坐进车子，往那个商场开。 到了东方商厦，孙健华有些迷湖地带着郝枫直奔那个鞋柜： “就是她说的。” 孙健华指着里面那个女营业员道。 女营业员吓了一跳：“怎么啦？我，我又没说什么。” 他们都穿着监察制服，两个人急匆匆返回来，她以为说错什么了。 “不好意思，我们在调查一个嫌犯，请你配合一下，把那天的探头调出来，让我们看一下。” 女营业员反应过来，连忙翻看那天的日期： “那天是10月29号，这个女孩没要发票，给了两百二十元钱，拿了鞋子就走。” “我记了一下卖出的鞋子，才知道日期。嗯，她来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多钟。” 她边说边把他们领到商场保安室。 “我们是县监察局的，在调查一个嫌犯，麻烦你打开10月29号下午三点多钟，鑫美鞋柜的监控探头。” 保安二话没说，就帮他调看鑫美鞋柜的探头，点开屏幕，从三点钟开始放起。 “就是她，她一个人慢悠悠走过来，身材高挑，戴着一只大口罩，但还是遮不住她的美丽气质。” 女营业员指着屏幕上一个绝色美女说道。 郝枫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是吉小梅吗？ 孙健华也认出来了，像看到鬼一样惊叫起来：“啊，是她？” 女营业员和中年保安都吃了一惊：“她怎么啦？你们认识她？” 郝枫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们：“她已经被人杀了，我们正在查找凶手。” “啊？杀了？” 女营业员也惊叫起来：“她这么漂亮，谁杀她的啊？” 郝枫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吉小梅，心里慨叹不已，光从口罩上面的额头看，吉小梅就漂亮得让人惊艳不已，你看周围很多人都在朝她看。 她的身材也十分火爆，亭亭玉立，前翘后凸，一点不输给那些当红女星。 怪不得曹兴旺要买大别墅养她，野狼不顾一切要吃她。 两个星期前，她还单身上街买东西，而且是说是替丈夫买鞋子，难道她跟“野狼”在一起？他们同居了？ 郝枫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里，她到底住在哪里？藏在何处？ 我们这么多人寻找她，怎么就找不到她呢？ “她当时说丈夫情况了吗？她丈夫是干什么的？” 郝枫不死心地问那个女营业员。 营业员摇头：“没有，一句话也没话，我也没问。” “那你怎么知道她给丈夫买鞋子？” “她走进鞋店时，自言自语说了一声，我要给他买双鞋子，然后拿出那双鞋子问我，这是四十一码吧？我说是的，她没有犹豫，也没有多问，就从包里拿出钱，丢下两百五十元钱，转身就走。” “我说找你三十元钱，她说不要了，头也不回一下。我在心里说，这个女人真有钱，连三十元的找头也不要，我从来没有碰到过。” 郝枫见问不到“野狼”情况，拉着还有些懵懂的孙健华走出去。 他马上开车去110指挥中心，调看10月29号下午三点以后，吉小梅走出东方商厦后的去向，看能不能跟踪到她的藏身之地。 但他们看来看去，只看到吉小梅走出商厦的视频，她隐入人流后，就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郝枫走出110指挥中心，见时间已是晚上七点钟了，对孙健华道： “我们吃个客饭，然后直接去杨卫飞的家里，我越来越怀疑他了。” 他们找到一家大饭堂，进去拿了五个小菜，两人合着吃。 吃完饭，孙健华抢着付掉五十六元钱，就开车朝杨卫飞的小区驶去。 他住的小区叫乐华嘉园，杨卫飞租住12号203室。 郝枫去过一次，记得很清楚。 开到小区门外，孙健华把检车停在外面，与郝枫一起进去悄悄找到保安，调看小区探头录像。 他们主要看杨卫飞11月12号晚上的情况，看他有没有开着车子出去。 小区保安见他们是县监察局的，马上热情接待，然后打开监控录像让他们查看。 郝枫兴致勃勃地看着，从晚上九点多钟看起，采取快进法查看。 但他们一直看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只看到有五辆车子从小区里开出去，驾驶员都不是杨卫飞。 第150章 晚上突然敲开他家门 他们又看前一天和后一天的情况，也没有发现杨卫飞开着车子进出小区。 郝枫继续往前往后查找，找不到杨卫飞开车的身影，才问保安： “租住在12号楼203室的户主，有车子吗？” 保安回想着问：“你问哪个人？” 郝枫翻出手机里杨卫飞的照片给他看，保安看后摇摇头： “我没有看到过他开车子进出，他好像一直背着双肩包进进出出，应该是乘公交车上下班的。” 郝枫疑惑了，难道我们真的怀疑错了？ 他跟保安了打了一声招呼，就走出来，对孙健华道： “我们直接去他家里，看他家里有没有那种休闲鞋？” 孙健华跟着他往12号楼走，嘴里嘀咕： “如果是他，他难道还不把这种鞋子丢掉？那还算什么高智商？不太可能。” 郝枫掉头问他：“你能查看电脑里的黑客软件吗？” 孙健华如实回答：“原来不太懂，现在我在陆玲玲那里学到了一点皮毛，马马虎虎能看查看一下。” “那等会你查看一下他的手提电脑，突然来查，如果他电脑里有，就来不及删除。” “好，我来查看他电脑。” “你再问他要U盘查一下，看他是什么表现？” 孙健华点头同意，跃跃欲试。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郝枫带着孙健华悄悄走到12号楼203室门外，里面灯光亮着，人应该在里面。 郝枫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听不出什么声音。 郝枫举手敲门：“咚咚。” “谁？”里面传来杨卫飞警惕的声音。 郝枫没有应声，举手再敲，等杨卫飞走到门背后问“谁呀？”，他才出声： “我，郝枫，你开个门。” 郝枫说出“郝枫”两字后，马上侧耳去听门内听杨卫飞的动静，看他是不是退回去隐藏什么东西。 但杨卫飞没有，他只是微微犹豫后，就打开门：“啊，是郝科。” 他出奇地镇静，把郝枫和孙健华让进去后，还能以轻松的口气说话： “郝枫晚上突然造访，是不是又怀疑我什么了？” 郝枫感觉杨卫飞过于镇静，也有些不正常，只得用实话试探他： “最近又出命案了，你知道吗？” 他边说边观察杨卫飞的反应，杨卫飞还是没有一点慌张，只是有些惊讶反问： “又出命案了？什么命案？” “吉小梅，你认识吗？” 郝枫突然说出这个名字，与孙健华一起紧紧盯着他的脸色。 杨卫飞神色一变，随后立刻镇静反问： “不认识，她是谁呀？” 郝枫感到奇怪，上一次短兵相接，他显得很慌张，这次反而变得镇静了。 “她是一个绝色美女，却突然死在南兴河里，跟上个月的胡晓斌一样。” 郝枫还是边说边观察杨卫飞的神色，杨卫飞脸上依然只有惊讶之色，没有慌张之态，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还在人为控制情绪。 但查案不能看神色反应，而要凭真凭实据，郝枫只得说出实话： “我们对河边一个脚印有怀疑，所以来看一下你这里的鞋子。” 郝枫边说边朝孙健华使眼色，孙健华心领神会点了一下头，见杨卫飞的手提电脑开着，突然朝他卧室里的写字桌走去： “杨主任，你晚上还在电脑上忙，忙什么呢？” 说着他就在杨卫飞的电脑前坐下来，拿起鼠标点击着查看起来。 杨卫飞只是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慌张，他走到孙健华背后看着他： “孙警官想查看什么？” 一副有备无患的样子。 “我看一下，你电脑里有没有黑客软件。” 孙健华知道用谎话骗他，倒显得太拙劣，就直接说出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杨卫飞依然一点也不慌：“你们不是查过了吗？还有怀疑？” 这时，郝枫一个人在查找杨卫飞的鞋子。 他只是两室一厅的小中套，鞋子又大，很好找。郝枫在里面细细查找一遍，包括阳台，床底下，沙发下面，柜子里，都没有找到那种休闲鞋。 同时，他也留意看了一下杨卫飞的衣服，看有没有上次陆玲玲要找的那两件衣服，也是没有发现。 郝枫也还特别留意，他租里有没有女性的东西，譬如女人的衣服，鞋子，小玩意，掉下来的长头发，女人专用品，包括避孕套等。 也是一样也没有看到，太干净了，难道我们真的怀疑错了？ 郝枫再次对自已提出质疑，眼睛却依然在屋子里扫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样东西。 “杨主任，你的U盘呢？” 孙健华按照郝枫在路上的叮嘱，突然问杨卫飞要U盘。 随后他掉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杨卫飞，看他是不是慌乱和犹豫。 杨卫飞在瞬间的犹豫后，马上去自己的皮包里摸出一只U盘： “这是我的U盘，所有东西都在里面。” 孙健华见他这么镇静，知道看不到什么了，但还是接过U盘，插上电脑，打开查看起来。 他知道，黑客软件一般都是用英文标名的，或者一个代码。 杨卫飞的U盘里有许多文档，但都是些弱电方案和监控方面的文档，没有发现有英文标名或者代码之类的文档，连删除的痕迹都没有发现一个，跟他的手提电脑里一样干净。 “你还有其他U盘吗？” 孙健华知道问也是白问，但他还是要问。 杨卫飞就是有黑客软件，放在其他U盘里，也不会放在自己包里。 “没有，我一直用这个U盘的，它有128个G，容量大。” 郝枫一边搜查东西，一边关心着孙健华这边的情况。 从杨卫飞过于镇静的表现，和他租屋里过于干净的情况，他猜测，如果杨卫飞是“野狼”，他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地方。 又扑了一个空，给他搞突然袭击，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郝枫感到有些尴尬，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杨卫飞： “不好意思，杨主任，又一次打搅你。但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理解。” 这样一说，杨卫飞反而犹豫起来，一副紧张不安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孙健华没有在他的手提电脑和U盘里发现什么东西，也站起来准备告辞。 “杨主任，你有话要说？” 第151章 发现他床上有根长头发 郝枫看着杨卫飞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 杨卫飞这才犹豫出声：“郝科，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郝枫立刻兴趣大增： “你是不是怀疑谁？那就应该给我们反应，这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杨卫飞这才压低声，有些神秘道： “上次我就想向你们反应了，可我怕反应同事不太好，就有些犹豫，紧张。所以上次，你们招我谈话，我才那么不安的。” 郝枫一眼不眨看着他，这家伙为什么要先要解释一下上次的慌张？这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上次，我给你们提供的，县政府电脑高手名单上，我是第一个名字，第二个名字叫朱兴扬，你们还记得吗？他是县政府综合科科长，电脑技术比我还好。” “哦，是吗？” 郁兴眼睛一亮，马上追问：“他也是学电子计算机专业的？” 杨卫飞的神色越来越坦然镇静，还淡淡一笑： “不一定学电子专业，电脑技术才好。我不是学行政管理的？业余时间也学了电脑技术。” 随后又赶紧解释：“我只是说他电脑技术好，水平高，对几个领导比较了解，没有说他有其他问题，他不太可能杀人。” 尽管他这样解释，郝枫对朱兴扬还是很感兴趣： “他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我刚到县政府工作的时候，就在他手下工作。” “他的房子买在省城，因为他老婆在省城工作。在江滨，他租了一个小套，一个人住。” “你把他的住址抄给我，我们这就去找一下他。” 郝枫盯着杨卫飞：“但你不要给他通风报信，我们也去看一下他的电脑。” 他没说找鞋子的事，怕杨卫飞既做师娘又做鬼。 杨卫飞去卧室的写字台上，写了朱兴扬的租住地，把纸条拿过来，交给郝枫： “郝科，不要说我说的，不然他会恨我，同事关系处不好的。” “这个当然。” 郝枫接过纸条，马上告辞出来。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郝科，难道我们真的怀疑错了？杨卫飞貌似没有问题。” 孙健华走出来，有些振奋。 郝枫坐进副驾，对孙健华道：“快去朱兴扬家。” “现在还不能肯定，有可能这是杨卫飞趁机报复与有他过节的同事和竞争对手，又扰乱我们的侦查视线。” “你不要忘了，‘野狼’可是一个高智商罪犯，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他弄得这么狼狈，这么辛苦了。” 孙健华在手机上搜索到朱兴扬所在的小区——清福苑小区。设置好导航，迅速朝那里开去。 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清福苑小区。 这个小区是个八成新的多层住宅小区，跟杨卫飞的小区差不多。 为了租金便宜些，租客一般都会租住老旧小区，这可以理解。 怕惊扰到里面的居民，郝枫让孙健华把检车停在小区外面，他们走进去。 走到3号楼505室门前，郝枫也是先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才伸手按门铃。 这时已经过了十点。 这个小区还有门铃报警系统，比杨卫飞的小区要好一些。 “谁呀？这么晚了还按门铃。” 朱兴扬还没睡，机关工作人员，一般都不会睡得太早。 他在卧室里嘀咕一声，就走出来开门。打开门见两个穿制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不禁吓了一跳： “啊？是郝科，你，你们这么晚了，有事吗？” 他有些紧张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变了。 “朱科长，我们来查一双鞋子，例行公事，不要紧张。” 郝枫和孙健华走进去，给他打一声招呼，还给他笑了一下，眼睛才在他门口的鞋箱里寻找起来。 县政府综合科级别比郝枫的高，跟监察局局长平级，郝枫当然不能怠慢他。 “鞋子？” 朱兴扬疑惑出声：“什么鞋子？” “啊？” 他话音未落，郝枫就在他的鞋箱里发现那种休闲鞋，眼睛一亮，禁不住叫起来。 他立刻伸手拿起这双鞋子，翻过来看鞋底。鞋底上没有泥沙，却跟他们要找的鞋子一模一样。 “这双鞋子多少码？” 朱兴扬有些紧张回答：“四十一码，怎么啦？” 郝枫的脸色止不住有些严肃：“最近出了一起命案，凶手可能与这种鞋子有关。” “什么？命案，我，我怎么可能杀人？郝科，你们不要乱怀疑。这样查案，好像也不对吧？” 郝枫把那双鞋子放进一个塑料袋，拎在手里，还是笑道： “朱科长，你也知道，最近县政府出了几件大事，南兴河里又接连出现尸体，我们的压力实在太大，希望你能理解。” “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会查清楚的，你放心。” 他朝也很振奋的孙健华看去：“你去查一下他的电脑。” 朱兴扬用的是台式华为一体机电脑，他一听要查他的电脑，更加急了： “为什么要查我电脑？” 郝枫还是耐心解释： “朱科长，曹兴旺不是跳楼自杀了吗？我们怀疑，这是一起高智商谋杀案，一直在查找凶手。” “你们怀疑我杀人？” “你是县政府综合科科长，电脑技术一流，所以也在我们的怀疑之列，请你理解和配合。” 郝枫在给他解释的同时，孙健华坐到他的电脑前查看起来。 看了一会，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回头对有些生气的朱兴扬说道： “不好意思，朱科长，请你把所有U盘都拿出来，我查看一下。” 朱兴扬嘴里不满嘟哝：“你们不是到单位查过了吗？还要查什么？” 孙健华如实告诉他： “查黑客软件，因为曹兴旺的电脑被黑客入侵过，这个你不知道？” 朱兴扬把三个U盘找给他： “我知道这事，也懂得一些黑客知识，但从来没有弄过黑客软件。” 孙健华接过他的三个U盘，一个个插上电脑查看。 郝枫在他的租屋里仔细寻找，还想获得一些新的发现，最好能看到一些女人的东西。 还真有女人的三件衣服，一个大口径胸罩，一条肉色短裤，一个花式发夹。 还在他床上发现两根长长的黑发，但没有发现避孕套。 第152章 倚老卖老说他 郝枫把这两根长发拿起来，放进一个白色塑料袋： “这些女人用品，还有这两根长头发，是谁的？” 朱兴扬回答：“我老婆的。” “我们知道，你老婆在省城工作，她经常来你这里？” “没有，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郝枫装作随便的样子问：“11月12号晚上，你有没有出去过？” 朱兴扬越来越紧张，回想着道：“11月12号晚上，我没有出去，一直在宿舍里上电脑。” “谁能证明？” 朱兴扬一愣：“我一个人在租屋，谁能证明？” “我的车子，是一辆二手奇瑞车。我有没有出去？你们可以查小区探头，看车子进出情况。” 你可以用别的车子运尸，也可能与吉小梅在别的地方还有房子。 郝枫觉得朱兴扬的嫌疑越来越大，决定立刻把他带回局里细审。 “孙健华，不要查看了，我们把朱兴扬带回去，再问些情况。” 朱兴扬一听，脸色刷地一下黑下来，紧张追问： “你们凭什么带我走？就凭这双鞋子，这双鞋子是我去年买的。” “朱科长，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带你回去询问情况，请你配合。” 郝枫打断他，脸色严肃起来。 尽管朱兴扬的个子要比杨卫飞高大些，但肯定不是他对手。 朱兴扬想了想，乖顺下来：“好吧，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相信，现在还会出冤案。” 郝枫不再跟他说话，带着他就往外走。 走到大门口，保安见两个警察晚上带着朱兴扬走出去，连忙追出来看。 朱兴扬难过地垂下头，不敢抬起来。 孙健华开车，郝枫跟朱兴扬一起坐在后排。 到了监察局，郝枫把朱兴扬带到自己办公室，让他在会客区里坐下来。 这时快十二点了。 郝枫跟孙健华都睏意浓郁，但他们都想马上在朱兴扬身上有所突破，就决定连夜特审朱兴扬。 但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朱兴扬就是嫌疑犯，他们只能采取谈话的方式进行。 县里领导只给两个星期时间，三天已经过去了，郝枫心里心急如焚。 可他没有把焦急表现在脸上，亲自给朱兴扬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来，平静地看着他： “朱科长，我们没有把你带到审讯室，而到我办公室里谈，你应该也懂的。” 郝枫坐下后直截了当开口：“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痛快点结束，大家都好休息一下。” 朱兴扬走进来时，看到办公室门上有“专案组办公室”的标牌，才知道他是专案组组长，有权传讯他。 但他的级别比他高，所以并不怕他，甚至还有些轻视他，便倚老卖老出声： “郝科，只半年不见，你的变化就这么大，啊，以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甚至有些羞涩的小秘书。” 郝枫愣住。 他没想到朱兴扬这时候还敢轻视他。 朱兴扬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比杨卫飞稍微胖一点。他样子有些斯文，神情却有些傲慢。 “现在当了监察局二科科长，虽然只是副科级，却明显不同了，变得老练多了，啊，说话的口气也硬朗了。” 朱兴扬继续歧视出声： “郝科，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肯定如实回答，配合你工作嘛。” “好，那我就问了，你认识吉小梅吗？” 郝枫直接追问，也有些不客气。 朱兴扬一愣，随后一脸茫然回答： “吉小梅？我不认识，她是哪里的？” 郝枫和孙健华都在观察他的神色，孙健华还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这双休闲鞋，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这双鞋子，是我去年春节前，回省城过年，跟老婆一起到街上买的。” 郝枫点点头，还是不动声色发问： “11月12号晚上，还有前后两天的晚上，也就是11号，12号，13号三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开车出去过？” 朱兴扬认真回忆起来，也有些紧张，额上禁不住泛起汗光： “没有，我一个晚上也没有出去过，一直在宿舍里，在电脑上写文章，整理资料。” “你还有其他房子吗？” “其他房子？没有啊，我一个人租一室户，一千三百元一个月，哪里还租得起其他房子？再说租它干什么？用不着啊。” “我们夫妻俩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购买省城那套房子上，每月还要按揭五千元，压力不小，也算是个房奴。” 他回答得没什么破绽，从他脸上也看不出有说假的痕迹。 这个朱兴扬，要么比杨卫飞更加老练，要么根本就不是嫌犯。 “也就是说，你的经济状况，比较拮据是吗？” 郝枫问了一句，想到曹兴旺的赃款被盗，一步步启发式问： “你是什么学历？学的什么专业？” “研究生学历，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朱科长，我有些好奇，你是个科级干部，为什么不调到省城某个职务，跟老婆在一起，而要一个人呆在江滨？你是江滨人？” 朱兴扬愣了愣，才回答： “不是，我是南兴人。研究生毕业后，应聘到这里一个企业工作，后来才调到县政府，在综合科，一干就是五年。” 他有些骄傲出声： “呃，一是我对江滨有了一些感情，二是这里待遇不错。我好歹也是一个正科级干部，调到下面的局里，就是一个局长。” 郝枫嘿了笑了一下，告诉他： “几个月前，曹兴旺要提我当综合科副科长，但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算了，不说这事了。要是我当时答应他，就是你的部下。” “哦，还是这事？” 朱兴扬兴趣大增：“什么条件？你怎么没答应他？” “这事就不说了，对了，后来曹兴旺提金丽丽当副科长，你对这事怎么看？” 朱兴扬一愣，随后耸耸肩膀：“曹兴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妄加议论了。” 郝枫感觉他也在替金丽丽掩盖，那么他是不是在打这个美女部下的主意呢？ 慢慢地，郝枫不是询问，更不是审问，而变成随便聊天了。 他在聊天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心里不禁一动： 第153章 真是小人得志啊！ “我记得杨卫飞原来也是综合科的，属于你领导，后来他提了办公室副主任，你是提他的？” “杨卫飞原来只是我手下的一名科员，后来因为跟县长曹兴旺走得近，也懂得巴结领导，公文又写得好，不到两年，就被提拔办公室副主任。” 郝枫心里一亮：“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朱兴扬呆呆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有。” “不是我嫉妒他，而是他太过分。原来他是我的下属，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后，只是副科级，竟然神气起来了，真是小人得志啊。” “他对我颐使指气起来，还有意在县长面前说我坏话，想取代我当综合科科长，升半级，你说我哪里受得了？” 郝枫玩味一笑，他这也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但他心里却在想，看来不能排除杨卫飞嫁祸于他，扰乱我们侦查视线的嫌疑。 朱兴扬犹豫了一下，看着郝枫出声： “郝科，我既然到了监察局，就把我心里的一个怀疑说出来，但你要给我保密。” 郝枫朝孙健华看了一眼： “什么怀疑？你说，我们肯定给你保密，这种纪律，我们是懂的。” 朱兴扬一下决心，说道： “曹兴旺跳楼自杀，你们来查电脑高手，我就开始怀疑杨卫飞。” 郝枫眼皮一跳：“哦，有什么发现吗？” 朱兴扬认真起来： “我发现，这段时间，杨卫飞平时神神秘秘的，很不正常。有时他还神情痴迷，心事重重，甚至有些精神恍惚。” “碰到人，他总是过分热情，有时还笑容尴尬，让人看着难过。总之，我总感觉他不太正常。” “他的电脑技术也比我强，有编制黑客软件的能力。他家也比较贫穷，他对钱的渴望比一般人更加强烈。” “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发现曹兴旺有钱，再编制黑客软件侵入他电脑？窃取他的秘密，再有所行动？” “至于他是不是用暗示等高智商手段，逼曹兴旺跳楼自杀，再盗窃他钱财，还有杀人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不能乱说。” “我也一直想来向你们反映这个情况，却总是不敢，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 郝枫一听，心里有些振奋，但还是喜忧参半。 忧的是，他们想从朱兴扬身上有所突破的希望可能要落空；喜的是，县政府内部有电脑高手，第一次有人把对杨卫飞的怀疑说出来。 “朱科长，今天晚上太晚了，你就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睡沙发，将就一晚算了。” 郝枫嘴上说得这样客气，其实是要留置他。 明天上午，让孙健华去查看他的小区探头，确定那三天晚上，他没有开车出去过，才能放他回去。 朱兴扬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只得同意。 三人便在专案组办公室里休息，郝枫让朱兴扬和孙健华一人各睡一张三人沙发，他只能扒在办公桌上睡觉。 真的很辛苦，也很拼！ 孙健华见郝枫扒在桌子上，一时难于入睡，心疼得几次来拉他睡沙发，他扒桌睡，郝枫都不肯。 第二天上午，郝枫让朱兴扬坐在办公室里等待。 他只是看了孙健华一眼，孙健华就心领神会走出去，开车到清福苑小区查看探头，看朱兴扬在11月11到13号三天晚上的出行情况。 经过认真查看，这三天晚上，朱兴扬都是正时上下班的。 晚上六点多钟开车回到小区，早晨八点钟左右开出小区，中间没有出去过。 孙健华不放心，又往前往后查看了几天，也是没有发现。 特别是晚上，既没看到他出去过，也没有看到他的奇瑞车开出去。 孙健华打电话把这个结果告诉郝枫，郝枫心里想，如果朱兴扬是抛尸凶手的话，除非吉小梅的尸体在另一个地方，朱兴扬是半夜时分，从小区围墙翻出去，再开着别的车子去河边抛尸。 郝枫心里有了这个怀疑，就指令孙健华去现场观察小区围墙，看朱兴扬有没有翻围墙出入的可能。 如果有，看能不能找到脚印，再去查看道路探头。 孙健华得到指令，马上在小区四周观察了一圈。 小区围墙是实心砖墙，有翻墙进出的可能。但孙健华没有找到脚印，再去调看相关探头，没有发现晚上有人翻围墙进出的视频。 郝枫听了孙健华这个情况汇报，觉得再也没有理由留置朱兴扬，只能放他走，但他的嫌疑还没有完全解除： “朱科长，你可以回去了。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江滨。有事要离开，要跟我们说一声。” 他们互留了手机号码后，就让朱兴扬走了。 朱兴扬走后，郝枫坐在那里想，难道真是杨卫飞趁机打压朱兴扬，同时扰乱他们的侦查视线？ 但这只是怀疑而已，没办法马上去抓杨卫飞。 郝枫只得带着孙健华去查找另外两个买鞋人。 有这两人的视频照片，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他们将视频照片发到网上，再发到各个派出所，很快就找到了这两人。 郝枫和孙健华先去查询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男人。 他叫陆海涛，是江滨中学一个年轻教师，大学毕业后分到江滨中学任教不到三年。 他的年龄和职务等情况，都比较符合高智商犯罪的特征，郝枫和孙健华都很感兴趣。 他们开着警车来到江滨中学，找到陆海涛的宿舍。 陆海涛已经结婚，妻子不在江滨工作，他与一个年轻老师住一个单身宿舍。 郝枫与孙健华穿着制服走进他的宿舍，把陆海涛吓了一跳。 “陆老师，你不要紧张，我们来查问一件事。” 郝枫一走进去，就一边观察他神色，寻找那种鞋子，一边安慰他。 没有看到这种休闲鞋，但陆海涛的神情过于紧张，郝枫感觉他有可疑之处，便拿出手机，翻出里面休闲鞋照片，递给他看： “陆老师，你有这种鞋子吗？” 陆海涛凑到他手机上一看，一愣，随后回答： “有一双，怎么啦？” 郝枫告诉他：“最近一起凶杀案，与这种鞋子有关，我们才来问情况的。” 第154章 他为什么要杀害吉小梅？ 陆海涛一听，神色更加紧张。他宿舍里另外一个老师不在，陆海涛把门关上，让郝枫和孙健华坐下： “你们要问什么情况？” 郝枫在另一个老师的床沿上坐下： “那双鞋子呢？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 陆海涛从前面阳台上拿来那双鞋子，递给郝枫。 郝枫用手机拍了一下，在照片里一比对，一模一样： “这双鞋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陆海涛镇静了一些，回想道： “三个月前吧，我是在市中心一家规模较大的鞋店买的。” “你有车子吗？” 陆海涛摇摇头：“没有，工作不久，还买不起车子。” “这个月11号，12号，13号，这三天晚上，你出去过吗？” 陆海涛还是边想边回答： “11号晚上没有出去，12号晚上，我与妻子出去看了一场电影，13号晚上？” “哦，对了，我去学校一个教室上课。” 郝枫让他提供这三天晚上在哪里的证明，人证物证都可以。 陆海涛打电话，让他同宿舍的茅老师，他妻子林欣欣，还有一个姓洪的男教师，证明他三个晚上的情况。 郝枫见三个证人都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便认可了陆海涛的说法。 “你认识一个叫吉小梅的美女吗？” 郝枫观察着陆海涛神色问。 陆海涛一愣，随后有些紧张反问：“她是哪个班的女生？” 郝枫知道这样问没有用，只是程序性地问一下。 见陆海涛一脸茫然，郝枫便把在南兴河里吉小梅尸体的情况告诉他。 陆海涛听后非常惊讶，也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惊讶。 最后，郝枫也让孙健华突然查看陆海涛宿舍里的电脑和U盘。 陆海涛不太理解，孙健华说了一下曹兴旺跳楼自杀案的情况，给他解释了一下，他才让孙健华查他电脑，看他U盘。 孙健华查得很认真，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另一个中年女人是个饭店服务员，郝枫和孙健华找到她，说明来意后，她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坐在饭店一个包房里，问她买那双鞋子和她儿子的情况。 当她说到她儿子是一个亚历山大俱乐部一个服务生时，郝枫和孙健华都眼睛一亮，互相看了一眼。 这时是上午十点多钟。 “你把你儿子叫过来，我们问他一些情况。” 女人有些为难道：“他是一个夜猫子，下午四点钟去上班，第二天凌晨下班，上午一般都在家睡觉。” “你儿子是什么学历？” 孙健华看着女人问了一声。 女人回答：“他高中毕业，你们是不是怀疑他犯了什么事？” 郝枫这才告诉她：“一个原来也是俱乐部的女歌手，长得非常漂亮，最近突然死在南兴河里，我们在调查她的死因。” “你们怀疑我儿子杀人？” 女人摇摇头，呆呆出声：“这不可能，我儿子尽管长得人高马大，但肯这不会杀人。这个我做母亲的，还是了解他的。” 郝枫一直认为，胡晓斌和吉小梅先后被杀，是一人所为，而且是曹兴旺案的延续，应该是“野狼”一个人，是一起高智商犯罪。 现在听了金香兰说了她儿子查宏伟的情况，他觉得应该换一个思路：这三个案件也有可能是互相独立的，有三个或者两个犯罪嫌疑人。 所以他对查宏伟很感兴趣，觉得有必要去亚历山大调查一下。 从饭店出来，他们马上去亚历山大俱乐部。 结果查下来，查宏伟在11月11至13号三天，有多人证明，他晚上一直在俱乐部里，根本没有出去过。 而且他没有车子，所以杀害吉小梅再抛尸河中的可能性不大，他的嫌疑马上排除。 现在就看查光辉与王卫星这边，调查三辆车子的情况了。 他们也查得差不多了，郝枫让他们过来汇报情况，再分析案情。 第一辆车子是帕沙特黑色轿车，司机叫郭允冲，是一个绿化公司的经理，今年四十二岁，高中文化，身材有些瘦小。 11月11日晚上，12点39分，他开着车子到南兴河发现吉小梅尸体的河段转了一圈，他说是去那里一个绿化带里拿一盘大卷尺，白天忘在那里的。 这个说法值得怀疑，但他只有高中学历，不具备用黑客软件入侵曹兴旺电脑的条件，而且他说根本不认识吉小梅和胡晓斌，也不认识曹兴旺，应该不是“野狼”。 郝枫听到这里，马上对他们说出一个新的想法： “现在我们要把三个案件分开，就当是三个独立的案件，有三个凶手去查。” 查光辉一听，想了想说道： “这样的话，郭允冲就有杀害吉小梅的嫌疑。因为他的车子正好是在我们推断的抛尸时间和地点出现。” 王卫星则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他为什么要杀害吉小梅呢？杀人总得有动机啊。” 郝枫点头出声：“对，你们要继续调查郭允冲，包括他的资金变动情况，特别是在胡晓斌案发那段时间，他的出行情况，与谁交往等等，都要调查。” “好的，郝科。” 查光辉应声后汇报第二辆车的情况。 第二辆车子是一辆白色昌河面包车，车子很旧，只有六七成新。司机是个搞装修的施工员，叫施忠辉，也是高中文化，今年三十六岁，身材较高。 11月12号凌晨2点12分，他开着车子经过南兴河出尸点附近。 他说是那天晚上，他们在一个装修工地抢工期加班，回来晚了。 查光辉与王卫星去调查那个装修工地负责人，还有几个装修工人，他们都证明，施忠辉那天晚上确实在工地现场，与装修工人一起加班，干到凌晨2点才离开，中间没有出去过。 郝枫指示：“这个人也要深入查一下，现在我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第三辆车子是辆黑色奥迪轿车，九成新，司机是一名官员。但他只是东兴镇静的副镇长，叫胡为民。他是本科学历，今年三十五岁，身体稍胖。 11月12号晚上12点59分，他的车子出现在南兴河出尸点附近路口，他说是那天晚上，他母亲突发心脏病，他送她去医院。 第155章 封掉的别墅里竟然有亮光 查光辉他们到医院调查，他母亲是住过医院。再看他母亲的病历卡，有那天晚上到急诊室看病的记录。 郝枫听完查光辉汇报，眉头微皱，觉得胡为民疑点最大。 他的身份，年龄和学历都比较符合“野狼”的特征。 两个钱男权贵共用一个情人的情况，社会上不是没有。吉小梅同时与曹兴旺与胡为民交往，胡为民为情杀人，或者为财杀人，不是没有可能。 郝枫把专案组全体成员都叫到会议室，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吉小梅案发已经过去了五天，还是没有实质性进展，我心里十分焦急。” “我们只是找到四个有疑点的人，县政府内部的杨卫飞和朱兴扬，外面的胡为民和郭允冲。” 他看着面前几位干将，知道他们都很努力，但他还是要给他们压任务，抽鞭子： “现在我们必须快马加鞭，向破案的最后关头冲刺。查光辉，王卫星，你们要重点调查胡为民和郭允冲。” “但他们两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你们要秘密调查，不能惊动他们。他们对我们的工作不满，要向上反映的。” “是，郝科。”查光辉点头领命。 “孙健华，还有我，要密切关注杨卫飞和朱兴扬的动静。我只要有空，就跟你在晚上一起去跟踪这两人。” “好的，郝科。”孙健华应声。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陆玲玲身上：“陆玲玲，你们网侦方面有些进展吗？” 陆玲玲有些汗颜摇头： “不好意思，郝科，我们都在没日没夜地钻研，破译，网上追查，但直到现在还没有进展。” 郝枫叹息一声：“这个不能怪你们，只怪这头‘野狼’太厉害。” “分头行动吧，两天后，我们来汇总情况。” 两天后，依然没有实质性进展。 查光辉他们暗查胡为民和郭允冲，这两人银行卡上的资金没有异常变动，最近也没有不寻常的举动。孙健华在晚上偷偷观察杨卫飞和朱兴扬的动静，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案件侦查又没了方向。 郝枫坐不住了，脑子里在想，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侦查的角度和办法了？ 不然看来真的被那只狡猾的野狼引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正在这时，他办公室桌的电话响了。 郝枫拉起话筒接听，电话里传来宋汉章不满的声音： “你过来一下。” 郝枫心里有些不安站起来，马上朝局长室走去： “宋局。” 郝枫也有些汗颜站在老板面前。 宋汉章抬起头看着他，不客气出声： “一个星期过去了，你那里有进展吗？” 郝枫如实汇报：“宋局，我向你汇报过，现在只是查到四个有疑点的人，我们在深入调查。” 宋汉章摇头皱眉： “郝枫啊，看来这次，你要死在这只‘野狼’手里了。” 郝枫下着决心道： “宋局，还有一个星期时间，再不破案，我主动辞职，不只是辞去专案组组长职务，连二科科长也一并辞去。” “好，郝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宋汉章太着急，也过于严厉，一点也不给郝枫面子和机会： “我再耐心等你一个星期，去吧，希望你能来个柳暗花明。” 郝枫走出来，坐进自己办公室。 他不能再给手下加压了，他们的压力已经很大，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郝枫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人，是郁兴东介绍他认识的，马上拿起电话给他打过去： “三毛，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三毛一愣，随后笑道：“郝科，你怎么突然又想到我了？” “不要嘻皮笑脸的，快过来，我有事问你。” 过了一个多小时，三毛赶到。他走进郝枫办公室，心里有些紧张，点头哈腰出声： “郝科，有什么事要问我？” 郝枫对他很客气，让他在会客区里坐下，给他泡了一杯茶，才在对面坐下，看着他笑问： “最近，你这个夜猫子，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和收获？” 三毛知道他说的什么，嘻笑道： “没有啊，我最近一直很安稳，几乎没有出去。” 郝枫没心思跟他闲聊，直接说出让他来的目的： “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渠道和方法。我给你两天时间，深夜帮我去看看江滨县城有什么新的动向。” “最好去看一下那幢别墅，看有没有变化，那个女鬼有没有再出现过？” 三毛摸着自己的头笑道：“那幢别墅我不敢去看，别的地方，我帮你去看一下。” “那幢别墅，你后来没有去过？” 郝枫笑问：“都说贼心不死，你却死心了？” 三毛见郝枫关心这幢别墅，点头同意：“好吧，我去看一下。” 说着就站起来告辞。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钟，郝枫接到三毛的电话，他有些害怕地压低声音： “郝科，我在那幢别墅的外面，别墅里竟然有微弱的亮光，像鬼火一样，吓死我了。” “什么？有亮光？” 郝枫也是吃了一惊。 三毛的声音更低： “你跟郁处都跟我说过，别墅门上已经贴了封条，里面怎么会有亮光？那亮光还飘来飘去，像鬼火，郝科，你快来啊。” “好，三毛，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赶过来。” 郝枫挂了电话，立刻拿了那幢别墅的钥匙走出租屋。上次换好锁，他也保管了一条钥匙。 到了楼下，郝枫一边开车往大豪福邸别墅区赶，一边给查光辉孙健华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赶到59号别墅。 晚上路上没人，郝枫一路闯红灯猛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别墅区。 他把警车停在小区外面，按照三毛给他发的定位，悄悄走进别墅区，第一个摸到59号别墅前面，与三毛在树林里碰头。 “郝科，你怎么才来？” 三毛碰到郝枫，急得什么似地：“里面的亮光飘来飘去了一会，突然灭了。” “灭了？” 郝枫失望地看着暗夜里的别墅，看不出任何亮光，窗户上一片漆黑：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是脑子里想出来的鬼火？” “不是，真的有亮光，我还用手机拍了一下视频。” 第156章 别墅里发现新的脚印 三毛打开手机给他看，视频很暗，但还是能看出别墅二楼窗子里有微弱的亮光在闪烁，真的像鬼火。 “亮光消失后，我听到别墅后面有脚步声，我以为女鬼看到我隐在树林里，吓得连忙往远处跑去。” “有脚步声？” 郝枫心里肯定，那是“野狼”又来偷东西了，他不知道别墅里值钱的东西已经被转移，又来偷了。发现里面没了东西，他才跳窗逃走。 想到这里，郝枫连忙拿出手机打查光辉电话： “你们到哪里了？快，这里有情况，我们要连夜去查野狼。” 一会儿，查光辉和孙健华赶到。 打开别墅的门走进去，郝枫吩咐查光辉： “大家仔细寻找，看有没有人动过的痕迹，有没有脚印和手印什么的？” 打开别墅里的灯，大家上上下下仔细寻找，没有发现有人动过的痕迹。 最后大家回到二楼，继续寻找。又找了一会，终于有了收获。 “郝科，你来看，这是一个新的脚印。” 孙健华在卫生间靠窗的墙脚下，发现一个新鲜的脚印。 郝枫连忙走过来，蹲下来细看。确实是个新鲜的脚印，他拿出手机连拍三张照片。 随后跟手机里那个鞋印一比对，郝枫禁不住惊喜叫起来： “啊，这个脚印，跟河边的鞋印一模一样。” 孙健华一看手机里两个脚印，也是惊喜不已： “凶手就在我们眼前，眼看就要抓住他了。” 郝枫看了他一眼：“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两个脚印是不是一个人留下的？在不在我们怀疑的三个人中？” 他们又在别墅里找了一下，没有其他发现，便下楼转到别墅后面去查看。 找子一会，他们又发现两个这样的脚印，比别墅里的脚印更加明显。 郝枫查看后确定，刚刚有人从这根白色的落水管爬上去，跳进二楼那个公用卫生间。 “三毛，你看到了吧？根本不是鬼，而是人。” “有人掂记里面值钱的东西，沉静了一阵，又来偷了。” 三毛搔着头皮嘻笑： “还是郝科厉害。可前面那个女鬼，又怎么解释呢？” 郝枫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会弄清楚的，我相信这句话，所有闹鬼现象，只要弄清楚真相，都是人在作怪。” “不过，今晚，我还是要感谢你。” 郝枫说完想了想，果断决定： “查光辉，孙健华，我们马上去三个有这种鞋子的人家里查看，再调看小区探头，看这三人今晚谁走出过小区？” “好，郝科你指到哪里，我们打到哪里。” 查光辉带笑说了一句。 郝枫让查光辉锁好别墅，往别墅区外面走。 走出别墅区大门，郝枫打电话把王卫星也叫来，然后把四人分成两组，连夜分头行动，去找有这种鞋子的朱兴扬，陆海涛和查宏伟。 但他们折腾到天亮时分，累得快要瘫倒，依然一无收获。 这三人一个也没有出去过。 郝枫和孙健华来到朱兴扬租屋，把他从床上叫起来，他神情懵懂，也有些不满。 郝枫去调看小区探头，朱兴扬确实没有走出去，也没有开车出去。 陆海涛这么晚了，还在宿舍里上网。查光辉和王卫星走进他宿舍，他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眉头紧皱，不满出声： “哪有你们这样查案的？盲目乱闯乱看，简直像没头的苍蝇。” 查光辉和王卫星被他说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查问他今晚的去向。 他同宿舍的高老师证明，陆海涛老师没有出去过，他们才走出来。 查宏伟更不可能，郝枫去找他时，他还在俱乐部里上班。他的同事全都证明，查宏伟从来没有出去过。 “真是出了鬼了。” 郝枫回到办公室，狠狠地在沙发把手上砸了一拳。 随后对三个部下说道：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钟，抓紧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上午九点钟，我们去查另外三嫌疑人，郭允冲，胡为民和杨卫飞。” 查光辉见郝枫如此疲劳，还要安排工作，带着玩笑口吻说道： “郝科，我们真的被‘野狼’牵着鼻子走，弄得团团打转。” “查科，我们已经很被动了，不跟他转怎么办？” 郝枫有些无奈说了一声，倒在三人沙发上就睡。 睡到八点钟起来，郝枫到水龙头上洗了把脸，又工作起来。 孙健华到外面买了四份早餐，分给大家吃后，四人就开车出发。 郝枫让查光辉和王卫星去悄悄查郭允冲和胡为民，昨天晚上的出行情况，他与孙健华去找杨卫飞。 他心里还是最怀疑杨卫飞，却没有任何证据，这次追查的鞋印和车子，又都没有他的份。 这家伙要真是“野狼”的话，实在是太狡猾了。 怕杨卫飞不满，郝枫先去他租住的乐华嘉园小区，找保安调看探头。 查看了很长时间，他们既没有发现杨卫飞走进小区的视频，也没看到他走出小区的视频。 奇怪，怎么没他进出小区的视频呢？ 难道昨天白天和晚上，他一直在租屋里？ 再往查看两天，有他进出小区视频的，唯独昨天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他又是什么时候出去上班的？ 郝枫在监控里找来找去找不到，心里的疑惑更重。 “走，去县政府找他。” 郝枫不怕杨卫飞不满，再次没有任何证据去找他谈话。 他们开车来到县政府，还是直接走进刘静岚办公室，对代县长刘静岚道： “刘县长，又来麻烦你了。” 刘静岚赶紧站起来迎接： “郝科，不要说麻烦，我们希望你来啊。” “真的，县政府上上下下全都盼望你们早点破案，给曹兴旺定个性，不要弄得谣言四起，各种传说满天飞。” 当着大家的面，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只是暗中给郝枫暗送秋波。 郝枫在会客区里坐下来，直接说出来意： “刘县长，你把杨卫飞叫过来，我们要问他一些情况。” 刘静岚没有犹豫，就拉出办公桌的内部电话，拔分机号码： “杨主任，你来一下。” 不一会，杨卫飞神色镇静走进来。 第157章 露骨热烈的情信 他见了郝枫和孙健华一愣，随后马上打出笑容，不卑不亢出声： “郝科，你好啊，又来查我了？” 看似轻松，他的声音却有些打颤，脸色也不太自然 他马上去看刘静岚：“刘县长，是他们找我？” “对，郝科他们要找你问些情况，你配合一下。” 郝枫怕直接找杨卫飞，他有抵触情绪，有意通过刘静岚找他。 杨卫飞转身走向会客区，在郝枫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郝科，你们又有什么问题要问？” 明显有了不满的语气。 郝枫一眼不眨盯着他，开门见山问： “杨主任，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杨卫飞身子微微一震，却镇静回答： “我在家里啊，怎么啦？” 郝枫看了孙健华一眼，直接说出来： “我们调看了你小区的探头，没有看到你下班后，走进小区的视频，也没有查到你今天早上出来上班的视频。” 杨卫飞脸色阴沉下来，他垂目想了想，撩开眼皮不客气出声： “郝科，恕我直问，你们到底怀疑我什么？连我上下班都要查。” 他回头看了坐在办公桌前的刘静岚一眼，提高声音道： “我肯定在租屋里，至于你们没有查到录像，那是你们的事。” “我希望郝科能拿着证据，再来找我谈话，不然对我的影响太坏。” “你们这样没有根据来问我，被大家知道，还以为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坏事呢。” 杨卫飞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郝枫和孙健华，还有刘静岚都呆住。 “杨主任，我们这是工作，请你理解。” 孙健华见郝枫被说得有些尴尬，出声给杨卫飞打招呼。 “杨主任，要配合他们，他们也是为了破案。” 刘静岚看了郝枫一眼，也做着杨卫飞的思想工作。 杨卫飞反而更加生气，声音更响： “刘县长，你不知道，上个星期，他们半夜三更，突然到我宿舍里，又是查鞋子，又是看电脑，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今天，他们又没头没脑来问，这让我怎么受得了？” “他们要是有我犯罪的证据，我马上跟他们走，屁都不放一个。” 郝枫和孙健华都被他说得难堪，觉得这是他心虚的表扬，也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可他们手头没有任何证据，奈何不得他，也没办法冲他发火。 “杨主任要我们拿了证据来找他，我们暂时没有证据，只得先告辞。” 郝枫的话也有些不客气：“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再见面恐怕就麻烦了。” 说着站起来，冲有些不安的刘静岚挥手打招呼： “刘县长，打搅了。” 刘静岚打出笑脸送出来： “郝科，不要生气，杨主任有想法，说话有些冲，我来批评他。” 郝枫跟刘静岚一吹一唱配合得很好： “不用批评他，刘县长，他只要没问题就好。” 刘静岚也有些怀疑杨卫飞，如果他真的是野狼，那就不用再专门报复他。 他跟曹兴旺一样，也是自取灭亡。 郝枫乘电梯下楼，坐进检车，生气地一拍方向盘： “他奶奶的，我越来越感觉杨卫飞不对头了，可没有证据，不能抓他。” 孙健华掉头看着郝枫：“明天晚上，我们去伏夜守候他。” “回局里再说。” 郝枫坐在副驾上，自言自语道： “我怕宋局不同意，没有任何证据，晚上去守候一个人，一是怕白费工夫，二是影响不好。” 他们回到局里不一会，查光辉和王卫星也回来了。 “郝科，郭允冲和胡为民，昨天晚上都没有出去过。” 查光辉站在郝枫面前，认真向他汇报： “我们调看他们两个小区的探头，只看到他们开车进小区的视频，没有看到他们开出去的视频。” 郝枫疑惑道：“昨天晚上，59号别墅里的那个脚印，难道是另外一个人的？” 至此，三个案件的线索都断了，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专案组的同志也都尽到了努力。 郝枫不知道如何查下去，而且离最后期限只有五天时间。 他觉得自已真的跟不上形势，根本不是高智商罪犯的对手。 算了，还是提前辞职吧，让更有本事的人来查这几个案件。 郝枫仰在椅子里，想着写辞职报告的事。 想了一会，他提笔在面前的信笺上写上“辞职报告”四个字，却不知何如开头，愣在那里发呆。 与此同时，陆玲玲坐在办公室里的电脑前，看着面前的屏幕，眼睛越睁越大，俏脸上泛出难以掩饰的惊喜。 她在电脑高手林晓斌的帮助下，经过几天几夜的技术攻关，反复破译，终于破解出曹兴旺163邮箱和两个qq邮箱的密码。 她还与林晓斌一起，修复了曹兴旺电脑里被破坏的一个文档，恢复了林德斌电脑里一个被删除的文档。 陆玲玲按照时间顺序，先看恢复的林德斌文档。 打开这个文档一看，陆玲玲惊喜不已。 怪不得那个黑客要删除这个文档的，里面全是林德斌灰色收入的记录。 记得很详细，有十三张纸。陆玲玲心算了一下，有九千多万。 这就是那封匿名举报信的来源。 “野狼”用客黑客软件入侵林德斌电脑后，打开这个文档，下载后再将它删除，然后炮制那封匿名举报信，再利用雷东辉的名义，到外面的网吧里给县纪委网站发信。 举报信的来源查清楚，陆玲玲很是振奋。 她想马上去告郝枫，但她知道郝枫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曹兴旺的情况，就继续耐心查看曹兴旺的文档和邮箱，有了新的发现，一起向他去报喜。 陆玲玲先看曹兴旺被破坏的那个文档。 文档很大，总共八百三十六页纸，里面全是曹兴旺下载下来的与三个女人的来往邮件，都写得情真意切，有些还十分暧昧。 如此感情真挚，露骨热烈的情信，陆玲玲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毕竟还是一个新婚少妇，看得脸红心跳，激动不已。 邮件里还有一部分情诗，不是五言，就是七言，符合诗律，对仗工整，情思缠绵。 曹兴旺是学中文的？ 第158章 鱼儿得水似漆胶 陆玲玲没想到这个跳楼自杀的县长也是个情种，还有这么好的文才。 譬如，有一首四言七绝竟然写得这样缠绵悱恻： 昨日相会灵魂销， 鱼儿得水似漆胶。 春心荡漾为哪般， 只怪小美人太娇。 还有一个寄托相思之苦的邮件写得更加露骨： 小美：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想到你年轻洁白的身子，我就激动得难以自已。 我也时时刻刻在感受你的爱，享受你的爱。爱你我无悔，爱你我心醉，爱你我死而无憾。 我是情种我不傻，缠缠绵绵爱你到天涯。 曹兴旺自己下载下来的全是这样的诗文和邮件，他觉得有保存意义，才下载到一个文档里的，没有下载的估计还有很多。 陆玲玲看得身心荡漾，激动不已。 但时间不允许她多看，她看了半个多小时，就急着去查看曹兴旺三个邮箱。 她用破译的密码，一个个登录进去。先登录一个QQ邮箱，里面没什么东西，都是工作方面的来往邮件。 另一个QQ邮箱里，是曹兴旺与两个分别叫“敏”和“小雯”的女人的情信。 163邮箱，才是曹兴旺“爱情绿色通道”，也就是他与“梦梅”的专用邮箱。 陆玲玲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比看爱情小说还要激动。 从电子邮件看，曹兴旺有三个感情很深的情人。 从时间上看出，“敏”在最前面，已经跟曹兴旺发了十多多年的情信，最早的一封是2010年3月15日。 曹兴旺今四十八岁，他在二十七八岁就有了“敏”这个情人。 这个“敏”是什么人？ 陆玲玲从情信内容上看，应该是曹兴旺的部下，2011年9月的2号邮件里透露，“敏”那时二十岁，小曹兴旺八岁。 曹兴旺下载的那个情信文档，大部分是与“敏”的电子邮件。 2015年前，他们的邮件来往非常频繁，有时一天还要发两三封。有时热得不得了，两人冒险到对方家里，或者约在外面的宾馆里幽会。 陆玲玲心想，这个“敏”一定很漂亮，因为曹兴旺也是一表人才，不漂亮，他怎么会爱她爱得如此深。 幽会后，第二天两人就互发缠绵悱恻的邮件，倾诉幽会感受和对对方的热爱之情。 从2016起，他们的邮件渐渐稀疏起来，曹兴旺从林山乡调到另一个乡当乡长，又有了新目标。 果真，陆玲玲又看到曹兴旺与一个叫“小雯”的女人开始互发邮件。 但“小雯”好像是个冷美人，没有“敏”那么热。 从邮件内容上看，是曹兴旺在追她。 “小雯”一开始还有些抵抗，爱理不理，后来才慢慢热起来。 但陆玲玲看来看去，看不出“小雯”多少年纪，是不是在乡政府工作。 他们的邮件除了谈感情之外，从来没有说到工作和生活方面的事。 从2022年3月起起，曹兴旺才用163邮箱，开始与“梦梅”互发邮件，但不是很多，几天，甚至一个多星期，有时一个月才有一封。 这个“梦梅”就是吉小梅。 陆玲玲心里非常惋惜，吉小梅已经死了，但她是怎么死了，还不知道。 陆玲玲从吉小梅发的内容看，是她在倒追曹兴旺，而且说的话都很直白，也简洁。 譬如：阿旺：你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来我这里了，我想死你了，你是不是又有别的女人了？再不来，我不理你了。 而曹兴旺的回复也不再是情真意浓的情诗，而是直接的亲昵肉麻的情话： 小宝贝，这几天我特别忙，实在抽不开身。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你是我的最爱，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不要胡思乱想。 耐心等我，下个星期，我再忙也要过来一次，我想你了，宝贝，我恨不得马上就要你...... 接下来的一段，陆玲玲看得脸红心跳，不只是亲昵肉麻，还很色。 陆玲玲点开2022年6月5日20点19分，曹兴旺发给“林梅”的一封邮件。 一看，眼睛猛地一亮： 梦梅： 你今天不在别墅里，我又装来整整两车的钞票，总共两千万，码在三楼那张大床下。你要看管好这些钱，我正在想办法把它洗到国外去。 但现在洗钱查得很紧，看来这些现金要在你那里保管一段时间，你不要离开别墅，我怕万一被盗贼光顾，就不只是偷掉钱的事。 一旦暴露，那事情就大了，你千万不要大意。我信任你，才让你看钱的。等把钱转到国上，我马上让你出国。 你看到这封邮件，赶紧删除。 啊？一下子装进去两千万现金？怎么会有那么多现金，是谁送给他的？ 陆玲玲差点惊掉下巴，真有人在家里藏这么多现金。 她之前在网上看到有关报道，说某贪官家里有上亿的现金，纪检人员查抄时，点钞机都烧坏几台。 她在办案中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直不太相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银行营业部也没有这么现金吧？ 现在看到这封邮件，她真的相信了。 但陆玲玲不太理解，吉小梅怎么没有删除这封邮件？ 从这封邮件上看，曹兴旺还不止两千万现金，一个“又”显示他还有很多现金，都保管59号幢别墅里，让吉小梅这只“金丝鸟”替他看管。 陆玲玲按照时间先后顺序看曹兴旺情信邮件，很顺利理清了他的情路历程，了解他的感情发展轨迹。时间最近的邮件，他放在最后看。 在163邮箱里，2022年10月5日下午4点58分，有一封“天马行空”的邮件，跟以前的邮件完全不同。 以前发件人全是“阿旺”的昵称，收件人都是“梦梅”的昵称。 曹兴旺在一封邮件里提到过，这是他们的“爱情专用邮箱。” 看到发件人是“天马行空”，陆玲玲开始以为，曹兴旺又有了新情人，兴致勃勃将它点开来。 她睁大眼睛一看，更加惊喜不已。 这是一封重要邮件，可能与曹兴旺跳楼自杀有关。 这封邮件没头没脑，语气却十分严厉： 给你打电话不方便，发微信也不行，只好给你发邮件。他出事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要小心，千万不能再出事。 第159章 破译重要邮件 你要是再出事，就是死，也不能连累别人！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陆玲玲明白，“天马行空”肯定是个官员，曹兴旺给他行过贿，不然他不可能那么紧张。 “他”应该就是指的林德斌，从时间看也是对的。那封举报信是10月9日发出来的，林德斌10月11日被抓，这封邮件是10月13日下午发过来的。 林德斌应该也给这个官员行了贿，否则他不会这么害怕。 陆玲玲连忙看曹兴旺的回复： 你放心，我这边绝对不会出事。现在就看他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里面杠住？说实话我也很担心。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宁死也不会说出来的，更不会连累谁。 希望你关心一下他，最好能让他彻底闭嘴。我跟他也有来往，唇亡齿寒啊，这个你应该懂的。 也是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他们都在说暗语，其实内容一看便知。 陆玲玲继续往下查看，感觉情况有变。 下面一封邮件也是以“阿旺”的名义给“梦梅”发的，但邮件内容和口气根本不像曹兴旺自己写的： 梅：我的手机丢了，换了一个新手机，里面的号码全没了，你把手机号码发我一下。 陆玲玲看着这个邮件，眼睛止不住亮起来。 这是一个新发现。 这就是“野狼”利用曹兴旺名义发的，问吉小梅要手机号码的邮件。 他们之前的猜测一点也没错。 下一封就是吉小梅的回复： 阿旺，你手机丢了？怪不得这几天没接到你的电话，连微信也不给我发一条。 我的号码你都没有记住吗？说明你心里没有我，哼。 好好，我告诉你：13817327346。 陆玲玲看到这里，连忙拿出手机里保存的吉小梅的手机号码，一看就是这个号码。 我的天哪，真的被“野狼”利用曹兴旺的名义，发邮箱蒙到了吉小梅的手机号码。 接下来，“野狼”就用手机号蒙加吉小梅的微信，再问她要别墅地址，以曹兴旺的名义跟她聊天。 这个聊天记录，她之前到阿里巴巴总部弄到了，她现在再拿出来对照着看一遍。 “这是我的新号码，请同意一下，阿旺。” 这是“野狼”请求加“梦梅”微信时写的留言。 “野狼”的这个号码也是用雷东辉的名义办的。 吉小梅不知有假，以为他真的是曹兴旺，马上同意，还立刻发来一个撒娇的图片： 啊，你的号码也换了？ 为什么要换号码？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野狼”真的用曹兴旺的口气跟她聊起来： 宝贝，把你那里的微信地址发我一下，我明后天就开车过来跟你亲热，想死我了。 立刻，吉小梅把一个微信定位发过来。 却也疑惑问道：奇怪，我这里的地址你还不记得吗？你不是说要保密的吗？怎么还让我发微信定位？ “野狼”连忙回复： 我忘了，不要紧，我会马上删掉它的。 吉小梅马上回复： 阿旺：你不是说尽量不用微信跟我聊天的吗？电话也尽量少打，万不得已打也要简单，说得含糊，有事要发电子邮件，现在怎么变了？ “野狼”回复： 这是我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的新号码，谁也不知道的，可以打电话，聊天。 副县长林德斌出事了，我要小心。这段时间，你不能跟我那个老号码多联系，我的老号码马上要去恢复它。 有事，我会用这个号码联系你的。 吉小梅带着发嗲的口气回复： 嗯，阿旺，我一个人在大别墅里太寂寞，也很害怕。 你又一直不来，我也不能让我的闺蜜来陪我，这样像尼姑一样成天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啊？ “野狼”激动回复道： 宝贝，要耐得住寂寞。我要先把钱转到国外，再让你出国。 你出去后，我再想办法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林德斌被抓起来后，我也感到很不安，看来我在国内也呆不下去了。 吉小梅兴奋回复： 阿旺，那你快点办啊，我好向往国外的生活，盼望与你天天在一起的日子。 尽管我在年龄上比你女儿还小，但我已经真正爱上你了，我们到国外去正式结婚，做一对老夫少妻，我会真心爱你，侍候你，直到永远。 “野狼”过了一会才回复： 宝贝，我有些累，要休息了，晚安，做个好梦！ 陆玲玲看到这里，长长叹息一声。 接下来，“野狼”就去59号别墅里去跟吉小梅见面。 吉小梅把前男友胡晓斌叫来帮忙，被“野狼”撞上后打死，再抛尸南兴河。 “野狼”肯定挟持了吉小梅，逼她就范后，与她合谋盗窃59号别墅的钱财，藏到另一个地方。 “野狼”见警察在追查，怕败露，或者吉小梅想逃出来报案什么的，在最后一次奸污她后将她掐死，再抛尸南兴河，让她跟胡晓斌一样的下场。 作案过程肯定是这样的，可这个“野狼”到底是谁？ 直到现在还没有头绪，甚至都没了侦查方向。 陆玲玲知道，要是能在网上追查到黑客软件的踪迹，“野狼”就无所逃遁了。 想到这里，她马上站起来朝专案组办公室走去。 走进专案组办公室，正好看见郝枫在信笺上写着“辞职报告”四个大字。 陆玲玲一看就明白，郝枫没了侦查方向，想提前递交辞职报告。她伸手抓过那张白纸，“哗哗”两声撕成四片。 “你干什么？” 郝枫惊讶地抬头看着她。 陆玲玲嘻笑道：“不是还有五天时间吗？你急什么啊？” 郝枫摇头出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头绪，五天哪里来得及？” “我没用，干不过高智商罪犯，我想还是让贤吧，让也是高智商的人来对付他们。” 陆玲玲还是给他鼓劲： “郝科，你不要悲观，你的智商也不比‘野狼’低，只是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有言道，明枪好挡，暗箭难防。” “但我们已经破译了曹兴旺的邮箱密码，恢复了他和林德斌被破坏和删除的文档，有重大发现。” “哦，什么重大发现？快说说。” 第160章 野狼逃跑了 郝枫暗淡的眼睛又亮起来。 陆玲玲在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查看到的曹兴旺和林德斌邮件与文档内容详细说了一下，最后说道： “现在，我只要查到黑客软件删除的痕迹，追查它发出来的地方，就能找到这只狡猾的“野狼。” 郝枫一听，又仰在椅背上没了劲：“关键是你什么时候，能追查到这个痕迹？” 陆玲玲愣住。 这时，孙健华正好走进来。郝枫想起一件事，连忙坐正身姿道： “孙健华，你来得正好，你不是要学习追查黑客的技术吗？快跟陆玲玲一起，边追查黑客软件痕迹，边跟她学习技术，边干边学。” 陆玲玲娇嗔地看了孙健华一眼：“你行吗？” 孙健华胸脯一挺，有些激动回答：“我行，我各方面都行的。” 陆玲玲这才反应过来，红着俏脸挥拳虚打了他一下： “孙健华，你想到哪里去了？” 郝枫冲他们笑着点出主题： “你们要好好合作，争取有更大的收获。” “啊，郝科，你，你也不正经啊？” 郝枫笑得更加灿烂：“我是正经的好呗，我是想早点破案。” 陆玲玲一愣，随后又看了孙健华一眼，转身走出去。 “快去追她，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找不到痕迹，追不到野狼，我就辞职不干了。” 孙健华犹豫了一下，转身去追陆玲玲。 又过了两天，陆玲玲孙健华那边的网上侦查没有消息，查光辉王卫星这边线下寻找新的线索也没有进展，郝枫只得把辞职报告写出来，准备明天递交上去。 这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自己的出路。 他觉得最不对起的还是刘静岚，她一直在期待他破案。 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辞职，得不到刘静岚的大奖。 他辞职后，想请刘静岚帮他安排到下面哪个局里去干个什么工作，哪怕从头干起也行。 “郝科，找到了，找到了。” 陆玲玲和孙健华快步走进来，一脸惊喜看着郝枫。 郝枫抬头看着他们：“找到什么了？” 陆玲玲喜不自禁道：“在孙健华的帮助下，我找到了那个黑客软件，并追踪到它的发出地，是一台手提电脑。” “这台手提电脑就是杨卫飞的，那天晚上，在杨卫飞家里，我记下它的型号。” “真的？那太好了。” 郝枫惊叫一声，抓过办公桌上的辞职报告，“哗哗”两声撕了： “陆玲玲，还有孙健华，你们立功了。” 他还不忘说了一句玩笑话：“看来，你们两人，真的是一对最佳搭档。” “郝科，不要开玩笑。” 陆玲玲羞涩出声：“我们只是电脑技术方面的合作。” 郝枫也笑了：“我是指电脑技术方面的合作，又没有说其他。” 陆玲玲与孙健华相视一笑，脸色更红。 郝枫解释道：“你们两人的高智商合起来，才战胜了杨卫飞的高智商。” “所以看来，高智商犯罪，还是要用高智能技术手段才能侦破，我们的传统侦破手段，是有些跟不上趟了。” 说着他拿起手机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快去杨卫飞家里抓他。” 他立刻关门出去，带着陆玲玲和孙健华下楼，开着警车以最快速度，朝杨卫飞的小区赶去。 “杨卫飞这家伙太狡猾了，我一直怀疑他，却被他多次蒙混过关。” 开在路上，郝枫兴奋地自言自语道： “上次，他冲我发火，其实是心虚的表现。” 说到这里，郝枫神色一凌：“不好，我们又晚了一步。” “郝科，怎么啦？” 陆玲玲看着郝枫坚实的背影惊问。 孙健华在开车，坐在副驾上的郝枫急得拼命催他： “孙健华，开快点，再快点！” “上次，杨卫飞虚张声势发火，不只是心虚，还可能是为逃跑作准备。” “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逃走了。唉，上次抓他就好了。” 陆玲玲也有些不安： “可上次，我们没有证据，你怎么抓他？他不是叫嚣，让我们拿了证据去抓他，他屁都不放一个的吗？” “呯。” 郝枫气得在前面的车台板上拍了一下： “这是他要逃跑的信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你想到也没用啊。” 陆玲玲坐直身子看着他：“你没有证据抓他，他不要放屁吗？” 说得开车的孙健华禁不住笑起来。 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杨卫飞居住的小区。 这次，郝枫让孙健华把警车直接开进乐华嘉园，停到12号楼楼下。 郝枫走出车子，往楼上一看，203室的窗户上没有亮光，心里一沉，他真的逃跑了。 他迅速走上二楼，走到203室屋门前，举手敲门。 没有一点声音，他再敲，还是没有声音：“他真的逃跑了。” 郝枫留了杨卫飞的手机号码，立刻拿出手机打他电话，手机里传来“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声音，脸色沉下来： “他关机了，肯定逃跑了。” 郝枫没有犹豫，马上对陆玲玲孙健华道： “快去找物业，让他们帮忙来开门。” “物业怎么会有私人住宅的钥匙？” 孙健华见郝枫急糊涂了，提醒他。 郝枫反应过来，叫道：“快叫开锁师傅！” 孙健华马上联系上次那个开锁师傅。 郝枫立刻给刘静岚打电话： “刘县长，这两天，杨卫飞有没有来上班？” 刘静岚有些惊讶回答：“我在市里开会，已经出来两天了，杨卫飞怎么啦？” 郝枫有些焦急：“他可能逃跑了。” “逃跑了？” 刘静岚想了想，对他说：“你赶紧打副县长施华伟的电话，问他。” “好的。” 郝枫挂了电话，立刻打施华伟电话：“施县长，打搅问一下，这两天，杨卫飞有没有上班？” 施华伟马上回答：“没有，他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我们打他电话，一直关机，联系不上他。” 施华伟好像已经坐在床上了： “对了，就是那天，你们通过刘县长找他谈话的第二天吧？不，是第三天，他就突然不来上班了。” 第161章 他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我们以为他是被你们吓着了，想再等一二天，他还不来上班，才向你们汇报，他是不是畏罪潜逃？” 郝枫有些焦急出声：“肯定是畏罪潜逃。” “施县长，你马上让人打开杨卫飞的办公室，我们要来搜查他办公桌和电脑。再让他反映一下，杨卫飞逃跑前几天的情况。” “好的，我让办公室主任吴卫东在公司等你们。” 挂了电话，郝枫在过道里转着，心里感慨不已。 这个杨卫飞，真的太狡猾，太厉害，智商绝对高。 他犯了这么大的案子，居然能逃过这么多追查关口，在线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开锁师傅才急匆匆开着摩托车过来。 他过来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个，就把门打开了。 郝枫他们走进去一看，真的人去屋空。杨卫飞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了。 郝枫他们找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他让开锁换了一把锁，付了钱，拿过钥匙，马上开车去县政府。 赶到县政府，吴卫东已经等在办公室里了。 “吴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来单位开门。” 郝枫走进办公室主任室，给吴卫东打招呼。 吴卫东站起来，拿了钥匙去开副主任室的门： “杨卫飞不来上班，我联系不上他，但没有查过他的办公桌和电脑。” 吴卫东不冷不热领他们走进去，解释道： “他表现一直很好，我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情况，过几天会来上班的。” 郝枫上前抽杨卫飞办公桌中间的抽屉，抽不开，锁住了。 他们把能打开的抽屉和柜子先查看了一下，里面只剩下一些废纸之类的小东西，显然是整理过了。 “办公桌上的钥匙，我这边没有。” 吴卫东不安道：“这是私人秘密，不能有，我只有办公室门上的钥匙。” “找东西，把它撬开！” 郝枫果断下令。 孙健华马上找来一根撬棒，将中间那个抽屉撬开，里面却光光的，什么也没有。 吴卫东凑上来一看，吃了一惊： “啊？杨卫飞真的不来了，他没有办理正式的辞职手续，就走了，这是为什么？” 郝枫冲他笑了一下： “因为他是逼迫曹兴旺跳楼自杀，又杀害胡晓斌和吉小梅的罪犯，身负三条人命，他还能不逃跑吗？” “什么？” 吴卫东吓得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杨卫飞是杀人犯？他，他也算是政府官员，样子也斯文，平时表现又这么积极，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郝，郝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郝枫镇静地告诉他： “这就是高智商犯罪的特征，具有极大的隐蔽性和危害性，反侦察能力极强，把警察弄得团团打转，却抓不住他任何线下证据。” “对了，吴主任，你说一下杨卫飞逃跑前两天的情况吧。” 吴卫东回想道： “他一点异常也没有，真的，每天都是正时上下班，工作主动，态度谦逊，尊重领导，一切正常。”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还私下寻思，要是我能换一个岗位的话，就让他接替我，当办公室主任。” 他说的换岗位，是指想当副县长： “我只有感觉，杨卫飞有时也有些神秘，对人的笑容有些夸张。有时还精神恍惚，身心疲惫。”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以前一直想找你们反映，可想想这事太小，就没有说出来。” “现在想想，那个细节，可能是杨卫飞有意为之。” 郝枫眼睛一亮：“什么细节？” 吴卫东说道： “就是曹兴旺跳楼自杀前一天的下午，县政府开会，纪委书记郭振兴传达上级有关反腐工作会议精神，杨卫飞声音很响地说，他又在网上看到一个官员跳楼自杀。” “在大家讨论时，杨卫飞再次大声说，现在，官员跳楼自杀的事太多了，见怪不怪了，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曹兴旺听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不是在暗示曹兴旺也可以跳楼自杀啊？” “当然是了，吴主任，你怎么不早点向我们反映这个情况？” 郝枫摇头声：“要是早点说到这个细节，我们就不会放过杨卫飞。奇怪，这么重要的细节，县政府怎么没有人向我们反映的呢？” “谁想到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吴卫东摇头咂嘴：“这就是高智商犯罪？我们真的都跟不上趟了。” 郝枫知道再怪他也没用，又问： “杨卫飞最后一天上班，也是正时下班的？” 吴卫东回想道：“那个，我没有印象了。他要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拿走，又不让人看到，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 郝枫见问不到什么东西，对孙健华说道： “把他的电脑抱走，看能不能从他的电脑里，再发现一些秘密。” 孙健华给吴卫东写了一张纸条，把杨卫飞的电脑抱走。 郝枫带着陆玲玲去门房里查看监控，看杨卫飞最后一天是什么时候下班走的。 一查就查到了，杨卫飞是晚上七点十六分，拎着两个塑料袋走出办公大楼，再走出县政府大院。 这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郝枫对开车的孙健华说道： “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一晚了。去110指挥中心，连夜查找杨卫飞的去向。” “他已经出逃三天，要是再晚，就要被他潜逃出境了。” 陆玲玲一听，也急起来： “他会乘国际航班走吗？我想不会，很可能会偷渡出境。” 孙健华边开车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这么快，就把这么多钱处理好了？不处理好钱，他怎么可能逃走？” 郝枫急切道：“现在查到他的去向，也许还来得及把他堵在国内，甚至还能抓住他。” “唉，今晚又要熬夜了。” 孙健华摇着头叹息： “我已经打瞌睡了。这几天，为了追查黑客线索，我和陆玲玲都忙到半夜才休息。” 郝枫说道：“到了决战的关键时刻，就是几夜不睡，也要连续奋战。” “要是被杨卫飞逃到国外，钱也卷到境外，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受到处分的。” 第162章 他竟然换了一张人脸 孙健华一听也急起来，以最快速度朝110指挥中心开去。 到了那里，他们坐进一间监控室，立刻查看起来。 孙健华不顾瞌睡，拿起鼠标点开视频操作起来。 他查惯了，运作非常熟练，很快就将镜头切换到县政府大门前，时间切换到七点十五分。 三人坐在屏幕前，睁大眼睛用心看着。 “他出来了。” 郝枫看到杨卫飞从单位走出来的身影，兴奋地说了一声。 大屏幕上，杨卫飞肩上背着一只黑色，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东张西望走出来。 “你看他，一副警惕不安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杨卫飞真的像个犯罪嫌疑人。” 陆玲玲也说了一声。 可杨卫飞走出大门后，没有朝前面的公交站台走，而是反方向往西走。 “他这是要到哪里去？” 孙健华边看边道：“他不是说，有一辆公交车，只要开五站路，就能到达他住的小区吗？” 郝枫也疑惑地瞪大眼睛，一眼不眨盯着屏幕。 走了一百多米，杨卫飞走进路边一个公用厕所。 “原来他是去上厕所。” 孙健华边看边说了一声。 可奇怪的事情出现了，三个人紧紧盯着屏幕，看了十多分钟，也不见杨卫飞从里面走出来。 三人又耐心看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杨卫飞走出来。 厕所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就是没有看到杨卫飞走出来。 他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很好认的，可从男厕所里走出来的人，却都不是他。 “奇怪，他进去半个多小时了，怎么不见他走出来呢？” 郝枫再也捺不住出声：“难道他是从后门走的？” “公用厕所哪有后门？” 陆玲玲掉头看他一眼：“就是有窗户，也开得很高，而且很少，一个大活人根本不能钻进钻出。” “那就怪了。” 郝枫的眉头皱起来： “再说，他也不应该从后门或后窗走，又没人抓他，堵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又看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杨卫飞走出来，郝枫坐不住了。 他背上也汗津津的，有些紧张起来： “这个杨卫飞，简直是成了鬼了，明明看到走进去的，怎么就不见他走出来呢？难道淹死在厕所里了？” 他拉孙健华站起来：“走，我们去厕所看一下。陆玲玲，你在这里继续查看监控。” “啊？现在就去厕所看？” 孙健华有些不情愿，也太累：“都快十二点钟了。” “再晚，也要去看，我们这个工作就这么辛苦。” 郝枫拉着孙健华就往外走，他们马上开车往那个公用厕所赶去。 这个公用厕所装修豪华漂亮，打扫得干干净净，里边基本没有臭味。 晚上，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厕所里当然也没人。 郝枫走进男厕所一看，里面没有后门，有一扇窗户，但开得很高，也很小，人根本不能钻出去。 大便间是一长排厢式蹲位，沟槽很窄，人不可能跌下去，被冲下粪坑。 他们还看了一下女厕所，情况跟男厕所一样，人根本不可能从后面走出去。 郝枫还去厕所后面看了一下，后面是一块农田，探头照不到。 “这就怪了，杨卫飞怎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孙健华也百思不得其解： “监控又没有中断过，怎么只有他走进去的镜头，没有走出来的视频？” 郝枫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走，回110指挥中心。” “什么可能？” 孙健华坐进警车，把车子开出去问。 “杨卫飞是乔装打扮后走出来的。” 郝枫猜测：“他很可能在外面有一辆车，走到停车处，再开车去另一个住的地方。” 孙健华还是摇头不信：“他就是乔装打扮走出来，手里也应该拎着两个塑料袋，怎么没看到拎塑料袋的人走出来呢？” 郝枫继续推测：“杨卫飞很可能在里面作了处理，把不重要的东西丢进垃圾篓，重要的东西装进黑包。” 开到110指挥中心，他们走进去，陆玲玲还在看监控： “郝科，我又看了半个多小时，没有看到杨卫飞从厕所里走出来，真的很奇怪。” “我查了前面几天的情况，发现杨卫飞两天是走到东边那个公交站台，乘28路公交车走的。乘五站路后，下来走进他租住的小区。” “有一天他拎着黑包往西走，走进厕所后，我也是没有看到他走出来，好奇怪。” “他也没有走出来？” 郝枫在屏幕前坐下来，拿过陆玲玲手里的鼠标自己操作起来： “从23号晚上7点15分开始，重新看一遍。” 郝枫边看边叮嘱两位手下：“要特别留意一下拎黑包的人。” 陆玲玲和孙健华也都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一眼不眨看着。 看了十多分钟，陆玲玲突然叫起来： “你们看，这个人手里拎着一只黑包。” 郝枫也看到了，马上点击暂停，然后放大： “这个人低着头，不像杨卫飞啊。” “咦，他身上的衣服好像跟杨卫飞穿的差不多，这个包的样式也有点像，只是鼓了一点。” 他马上又把视频往前倒，看杨卫飞从单位走出来的情景： “快把他拍下来！” 孙健华赶紧拿出手机把杨卫飞拍下来。 郝枫再将镜头拉到刚才那个暂停处，与低着头走出来的男人一比对，三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啊，他就是杨卫飞！” 杨卫飞的脸换成另一个男人的脸，也是三十七八岁左右。但细看，脸皮是人造皮，头发也是假发。 他身上的衣服跟杨卫飞一模一样，手里没了两个塑料袋，那只黑包比刚才明显鼓了很多。 郝枫推测得一点没错，杨卫飞在里面对两个塑料袋进行了整理，没用的东西丢掉，有用的装进包里。 “这只狡猾的狐狸，竟然戴人皮假面头套，欺骗我们。快看下去，看他往哪里走？” 郝枫气得腮帮一鼓一鼓的： “快把他拍下来！” 孙健华拿出手机对着屏幕，连拍三张照片。 陆玲玲想起来了，眼睛晶亮地看了郝枫一眼： 第163章 他在外县买了一幢新别墅 “郝科，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第二次见到杨卫飞，他是长头发。第三次见到他，也就是上次，他却剃着平顶头。当时，我感到有些奇怪，但没有问他。” “原来，他是为了戴头套方便。” 郝枫点头：“当时，我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根本不会想到这上边去。” 说着他也振奋起来，强烈的睡意也消掉不少： “他肯定去开车，然后到他另外一个住址去。” 他一边点击视频往下看，一边后悔出声： “唉，要是我们早点这样跟踪他就好了。” 屏幕上，戴着人皮假发头套的杨卫飞一直往西走，走到前面一处探头照不到的地方，消失不见。 郝枫又急起来，赶紧点击鼠标寻找附近的停车场。 他好紧张，要是找不到杨卫飞的身影，好容易获得的线索又断了，会功亏一篑。 在监控里找了几分钟，在附近一公里范围内找到两个停车场。 终于在一个停车场入口处，郝枫又发现乔装打扮后的杨卫飞： “他真来开车了。” 进入一个单位内部停车场，监控里没有，说明这个停车场还没有跟县天眼系统联网： “这个停车场，怎么还没有联网？孙健华，你把名字记下来，通知他们马上联网。” 好在这个停车场只的一个出口处，郝枫耐心等了一会，终于看到一辆奔驰商务车从里面开出来，坐在驾驶室里的，就是乔装打扮后的杨卫飞。 杨卫飞开出停车场后，先沿着一条大道继续往西开，然后在一个路口消失。 郝枫点来回点回去寻找，找了一会，在前面一个高速公路入口处发现他的车子。 “他怎么会高速公路，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郝枫越发好奇和不安： “这家伙表面上老实，骨子里却这么精怪。还说没有车子，装穷，卖乖，太狡猾了。” 杨卫飞上了高速后，一路往西狂开，一口气开出一百多公里，进入邻市沿江县，在“沿江”出口处下高速。 “我的天，这家伙把房子买在外县，不在江滨县。” 郝枫惊讶出声：“好在上次没有在全县范围内搜查所有房屋活动，不然又是劳命伤财，无功而返。” “当时，宋局反对这个做法，我心里还有想法。现在看来，他是对的。” 天眼系统还没有实现全国联网，杨卫飞的车子过了“沿江”出口处，监控里就看不到了。 “快回去，抓紧休息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向上汇报后，对杨卫飞开展全国通缉，再去沿江县调走监控。” 说着他站起来，带着陆玲玲和孙健华开车回单位： “现在已经快三点钟了，你们回家吧，抓紧休息一下，明天上午九点来上班。” “我这么晚了，就在办公室里睡一觉行了。” 陆玲玲有些心疼出声：“郝科，你太辛苦了。累坏了身体，怎么对你爸妈交待？” “抓到杨卫飞，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郝枫一脸疲惫说了一声，让孙健华把他送到单位，再送陆玲玲回家。 第二天早晨，郝枫从沙发上坐起来，已快八点钟了。 他去水龙头上洗了把脸，没吃早饭，就坐到办公桌前工作起来。 他拿出手机先给顶头上司宋汉章汇报昨天晚上的收获，宋汉章听后，非常振奋，马上提前来上班。 宋汉章来后，郝枫详细向他作了汇报，并把拍下来的两种杨卫飞的照片发给他。 宋汉章立刻向省纪委汇报，省纪委通过省公安厅，再向公安部汇报。 很快，杨卫飞就成了A级通缉犯。 特别在全国民航系统追查杨卫飞的订票信息，主要是国际航班。 但考虑杨卫飞肯定用假身价证购票，公安部立刻把杨卫飞的两种照片都发到网上。 怕杨卫飞通过公铁系统，潜逃到边境，再偷渡出境，公安部门又将通缉信息发到铁路和公路运输部门的网上。 不到九点钟，陆玲玲和孙健华就来上班了。 跟郝枫一样，她也是蛮拼的。 郝枫让陆玲玲在办公室里查看杨卫飞的电脑，他带着孙健华，再叫上查光辉一起开车到沿江县110指挥中心，调看时监控视频。 郝枫他们走进去，说明来意，那里的警察热情接待他们，马上安排他们查看监控系统。 还是郝枫拿着鼠标亲自操作，很快就找到杨卫飞车着车子驶出高速口的视频，然后一路跟踪他查看下去。 杨卫飞开着奔驰商务车拐来拐去，最后拐进一个叫江枫雅居的江景别墅区。 郝枫在当地两个刑警的配合下，马上开车来到这个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离高速出口处不到三公里，交通非常便利。 小区环境幽静，里面全是独栋高档别墅，外墙下面是大理石，上面是真石漆。 走进别墅区，也是通过监控系统，查看到杨卫飞的车子，是开到16号别墅前停下来的。 他们马上找到物业和别墅开发商，查到16号别墅是一个叫施兴辉的男子全款买下来的，才买了不到一个月。 “杨卫飞又弄了一张假身价证？” 郝枫摇头叹息：“这家伙真的太狡猾了。” 他马上派孙健华去房产交易所，查看这幢别墅的房产信息，他问别墅开发商龙江置业要这个别墅的钥匙。 开发商一个美女回答：“这幢别墅被他全款买走，我们就没有钥匙了。” 郝枫知道请开锁师傅来开锁，时间太长，他等不得。他要紧想看到别墅里的情况，看曹兴旺的巨款在不在里边？ 他在别墅四周看了一圈，决定自己出手，从落水管上爬进二楼卫生间，再来开门。 郝枫也身手不凡，他抱住落水管“刷刷”几下，就爬上二楼的卫生间。 “郝科厉害！” 两地几个看着的刑警都为他叫好。 一会儿，郝枫从里面打开铜门，走出来打开院子，让大家走进别墅。 这幢别墅跟曹兴旺的别墅差不多大，也是局部四层，装修也差不多豪华，只是要新一些。 开发商那个美女告诉郝枫： 第164章 他要乘国际航班出逃 “这幢别墅365个平方，售价1088万。业主虽然年轻，却很有钱，全是现金支付，而且全款付清，他应该是个富二代。” 郝枫差点告诉她：“他不是富二代，而是一个高智商杀人犯。” 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来。没有抓到杨卫飞，审问明白，还不能给他定性。 郝枫跟另外几位警察在别墅里仔细搜查起来，他们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没有找到一沓钞票。 这么多巨额现金到哪里去了呢？ 郝枫有些失望，看来只有等抓到杨卫飞才能知道。 他们只找到几件奢侈品，一看就是从曹兴旺别墅偷来的。 最让郝枫振奋的是，在别墅里，他们找到几件女人衣服和用品，应该是吉小梅的。 “保安，你们有没有发现前段时间，一个漂亮女孩住在这里？” 保安摇头回答： “我连16号别墅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从来没有看到过，更不要说看到女人了。” “这个别墅区里有138幢别墅，大都住了人，进进出出都是开着高档车子，我只认识十多个业主，其他的都不认识。” 他们在别墅里发现了杨卫飞的几件衣服，还有在他家里看到过的几件小东西。 可以肯定，这幢别墅就是杨卫飞和吉小梅同居的别墅。 他们是怎么同居的？是吉小梅自愿，还是被杨卫飞软禁在这里？ 查不到任何证据和信息，也是只能等抓到杨卫飞才能知道。 杨卫飞出逃前，显然是经过清理的，凡是有犯罪嫌疑的东西，都被他丢掉了，连他的手提电脑也找不到。 一会儿，孙健华拿了房产信息和施兴辉的身份证复印件走回来。 郝枫想了想，马上分成两拔人马展开活动，一拔去警署查施兴辉身份信息，再来别墅贴封条。 一拔去调看别墅区探头，看吉小梅在南兴河里被抛尸那天晚上，杨卫飞是不是开着车子出去过。 还要查看这几天杨卫飞的出行去向，他的车子还在车库里，说明他是乘车走的。要查看他趁什么车，往哪里走。 郝枫他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查看，收获很大。 他们查到11月12日晚上12点13分，杨卫飞开着奔驰商务车，驶上开往江滨县高速公路的视频。 “非常奇怪，杨卫飞为什么要把吉小梅的尸体，开一百多公里路抛进南兴河呢？” 孙健华不解问郝枫。 郝枫想都没想就回答：“他这是有意转移警察视线，不让我们发现这里的别墅。” 杨卫飞的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就看不到监控视频了。 郝枫不再看下去，马上查看杨卫飞最后走出别墅区的时间。 他从今天上午往前看起，结果看到杨卫飞在昨天上午八点零九分，背着一只黑包，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别墅区。 走到别墅区大门外，他站在路边叫网约车。 一会一辆网约车开过来，杨卫飞上车，车子开出去，消失在视频里。 “快去110指挥中心！” 郝枫他们立刻开车去沿江县110指挥中心。 他们马上查到，杨卫飞乘坐的网约车直接开上高速，往上海方向驶去。 “不好，杨卫飞要从上海乘国际航班逃往国外。” 郝枫说了一句，立刻站起来：“快走，我们直接开车去上海。” 他跟沿江县同行打了一声，拿过他们查到的施兴辉身份信息，就坐进警车，让孙健华开车直接往上海赶。 郝枫一边看施兴辉身份信息，一边拿出手机向宋汉章汇报： “宋局，我们在沿江县查到，杨卫飞用一个叫施兴辉的假身份证，购买了一幢别墅。但我们没有在别墅里搜到现金，不知道被他转移到哪里去了。” “我们又查到，杨卫飞叫了一辆网约车直接去了上海。我估计是要乘国际航班出逃，所以我们正在开车赶往上海。” “宋局，你快通过省公安厅联系上海两个国际机场，查找施兴辉所乘的航班，马上告诉我。不然我怕又要晚一脚，飞机一起飞，就来不及了。” 查光辉果断回答： “好，我马上联系，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郝枫催孙健华：“快，再快点，把速度拉起来！” 孙健华开着警车转上高速公路后，以能开的最快速度风驰电掣般朝上海方向飞奔。 虽说我国现在有国际追逃追赃机制，但罪犯逃到国外后，要全部追回赃款还是很困难的。 郝枫一边焦急等待宋汉章的电话，一边看着施兴辉的身份证信息： 施兴辉，男，1991年2月5日生，本科学历，住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XX县XX路21弄9号1203室，职业是县二中数学教师。 复印件上还写着一行字：经查，施兴辉从来没有出过县境，这张身份证显然是冒用施兴辉名义制作的，但身份证上的照片是施兴辉本人。 假身份证跟真身份证制作得一模一样，以假乱真，才畅行无阻。 “杨卫飞这混蛋，哪里弄到这些身份证信息的？制作真人的假身份证，才能逃过网上的核查。如果没有此人，肯定不能在手机上订机票。” 查光辉说道： “杨卫飞不是高智商吗？肯定是用黑客软件从网上窃取身份证照片后，再下载下来的。” 孙健华边开边道：“杨卫飞应该又用施兴辉的身份证，办了一个手机号码。” “嗯，你提醒得对，快让陆玲玲去电信部门，查找施兴辉新办的手机号码。” 说着他马上给陆玲玲打电话。 检车在飞驰，里面三人的心都在紧张等待。 过了一会，郝枫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宋汉章打来的，连忙开了免提，手机里立刻传来宋汉章焦急的声音： “郝枫，你们到了哪里？施兴辉乘坐的飞往澳洲的航班已经登机，还有二十六分钟就要起飞，飞机在浦东国际机场。” “啊？” 郝枫惊叫起来，看着车子导航上显示的时间： “我们还有五十八分钟才能到达上海浦东机场，快，宋局，你让航班推迟一小时起飞。” “好，我把航班信息发到你手机上，你们要快，我马上给有关领导打电话。” 第165章 在飞机上撕下他的假面具 按掉电话，郝枫再次催孙健华：“快，再快点！” 过了二十多分钟，警车进入上海市范围，陆玲玲给郝枫打来电话： “郝科，施兴辉办的手机号码已经查到，我刚才打了他一下，手机通的，显示的地址在上海浦东机场。过一会再打，就关机了。” “好，你把他的手机号码发到我微信里。” 郝枫挂了电话，心急如焚地看着车窗外扑面而来的高楼大厦，心提到嗓子口。 ...... 浦东国际机场。 巨大的停机坪上停着一架C919国产大飞机，舱门已经打开，登机的舷梯已经推上接好。 乔装打扮的杨卫飞顺利通过几道安检，办完所有手续，排在登机队伍中，正在登机。 他镇静自若地跨上舷梯，登上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 在位置上坐下来，他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有二十多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飞机一起飞，他就彻底自由了，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安享富有幸福的生活。 先行出国的女朋友林珊珊，已经帮他在澳洲办好了所有手续，马上到悉尼机场来接他。 可所有旅客都登上飞机，舱门却迟迟不关，杨卫飞的心又提起来。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杨卫飞吓了一跳，这个号码除了他女朋友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打他手机。 他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不敢接，等它响完后，马上把手机关了。 终于熬到起飞时间，飞机却依然不动，而且舱门还是不关，这让心虚的杨卫飞更加紧张。 他等了几分钟，实在憋不住，问一个从过道里走过来的乘务小姐： “飞机起飞时间过了，为什么还不起飞？” 漂亮的乘务小姐彬彬有礼回答：“飞机因故推迟起飞，请你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飞机上的广播打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柔美的声音： “各位乘客，飞机因故推迟一个小时起飞，请耐心等待。因此原因，对各位乘客造成的不便，DHHZ209航班乘务组全体成员，向你们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这样一广播，一些疑虑不安的乘客慢慢安下心来，看着手机微信，耐心等待。 杨卫飞感觉情况不对，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再逃跑，只能捺着性子看运气。 突然，舱门口一暗，三个穿制服的男子沉稳地走进机舱。 杨卫飞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他最害怕的克星郝枫，赶紧低下头去。 郝枫一走进机舱，眼睛就扫视着座位上的乘客，一眼就锁定低着头的杨卫飞。 他从中间的过道走到杨卫飞右侧，对靠窗低头的杨卫飞说道： “杨卫飞，你抬起头来。” 杨卫飞身子一震，抬起头看着郝枫，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杨卫飞。” 郝枫盯着他的脸问：“那你叫什么？” 杨卫飞这时候还要装出一脸无辜回答： “我叫施兴辉。” 郝枫咧嘴一笑：“你是施兴辉吗？” 这时所有乘客都好奇地站起来看他们，真以为警察找错人了，嘴里发出各种怀疑甚至不满的声音。 郝枫让靠近过道的两个乘客站起来，让到过道里，他走进去，伸手去摸杨卫飞的下巴。 杨卫飞摇头挣扎，嘶声大喊： “你干什么？警察打人了，我要控告你！” “啊？” 一些乘客失声惊叫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个警察怎么突然走进来打乘客？” 郝枫不顾这些议论，用胳膊稳住杨卫飞的头，手指摸到他下巴处人造皮的下端，从两面往上一扯。 “哗——” 一张人造皮的脸带着假发，被郝枫硬生生撕下来： “杨卫飞，你智商再高，也高不过法律；你再狡猾，也逃不脱恢恢天网。” “啊。” 杨卫飞既痛，又羞，禁不住叫了一声。 “大家看，他不是施兴辉，而是高智商罪犯杨卫飞！” “啊？”机舱里发出一片惊嘘声。 “怪不得飞机推迟起飞的，原来混进了乔装打扮的罪犯。” 郝枫对后面的孙健华和查光辉下令：“把他带走！” 说着把杨卫飞从座位上拉出来。 孙健华从裤腰带上解下一副手铐，上前铐住杨卫飞的双手。然后与查光辉一起，夹住他往舱门外走去。 走下飞机舷梯，他们将杨卫飞推进停在那里的检车，紧紧夹住，坐在后排。 郝枫与两个机场警察握手道谢后，亲自驾车往江滨方向开去。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杨卫飞，可路上问了，不好作记录，就闭口不问，于是一路无话。 两个小时到达江滨县。 郝枫急于想知道案件真相，就让孙健华查光辉把杨卫飞直接押到审讯室。 孙健华查光辉把杨卫飞关到审讯椅里，再给他锁上脚镣，才去办公室里喝茶。 他们知道杨卫飞肯定是死刑，才给他锁上脚镣的。 郝枫向宋汉章汇报情况后，马上带着专案组的人来审讯杨卫飞。 专案组都急着想知道案件真相，所以郝枫把他们全都叫来。 郝枫坐在审讯桌的中间，其他人坐在他两面，总共七个人。 杨卫飞一个人坐在前面的审讯椅里，垂着头，没有一点精神。 “杨卫飞，终于将你捉拿归案，我们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承认，你的智商很高，把我们弄得团团打转，累死了。” “好，不说这些闲话了。现在，你把你作案的经过，如实说一遍吧。” 说着朝做记录的陆玲玲看了一眼，示意她开始作记录。 尽管他们对这次审讯，既录像又录音，但文字记录还是最重要的。 杨卫飞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们，无精打采道： “反正一个死，我就不说了吧。你们判我死刑就完了，不用再问。” 郝枫一愣，朝两旁的专案组成员看了一眼。 他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一个死，索性不说了。 这怎么行？郝枫心里又不安起来。 到现在为止，除了抓到他人，还有查到黑客软件的发出地是他手提电脑外，还没有一样人证物证，证明他用高智商手段，逼曹兴旺跳楼自杀，再盗窃他别墅里的钱财，先后杀害胡晓斌和吉小梅。 第166章 用智商开启他话匣子 就是他的手提电脑也找不到了，没了物证。只有让他自己坦白，他的口供才能作为给他定罪的依据。 所以这次审讯非常重要，要是被杨卫飞察觉到，他们还没有找到他盗窃和杀人的证据，坚决不开口说话，开口也不承认，那就完了，这个案子就会成为僵案。 郝枫意识到这次审讯的重要性，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对高智商罪犯，也要用智商撬开他的口。 想到这里，郝枫淡淡一笑： “杨卫飞，你智商很高，伪装得也很巧妙，却被我们在飞机起飞前抓住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你的吗？” 这样一说，杨卫飞果真眼睛一亮，开口问： “我也很好奇，我自以为每个细节都想到了，做得万无一失，怎么还是被你们这么快就抓住了？” 郝枫又神秘一笑： “你是高智商，我们当然也要用高智商手段对付你，不然怎么可能把你做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他立刻来个转折，让杨卫飞来不及思考：“但我们查清了事实，却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想听一听你是怎么想的？” 杨卫飞愣愣地看着他，郝枫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郝枫马上又启发他：“杨卫飞，你本来年轻有为，大有前途。真的，你三十七岁，就当了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相当于行政上的副科级，再往上走一步，就是正科了。” “现在你这样做，转眼就成了罪犯，怎么对得起养育你的母亲？对得起奋斗了这么多年的自已？”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让走上这条路的？” 郝枫有意点出一个事实： “你到外面一个网吧里，给县纪委发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林德斌贪污受贿，起因是不是与这事有关？” “你用黑客软件入侵林德斌的电脑，看到他一个文档，全是记录他贪污受贿的事情。你的举报信，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写的。” 为了给杨卫飞以震撼，郝枫再说出一个他推测而知的事实： “接着，你又用黑客软件入侵曹兴旺的电脑，打开他的邮箱，获得他与几个情人互发的邮件后，你一边冒用他人名义，逼曹兴旺跳楼自杀，一边通过蒙的方式，要到吉小梅的手机号码，并加她微信，要到59号别墅地址。” “你用‘野狼’的昵称，跟吉小梅聊了一阵后，就与她在线下见了面。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说吧。” 郝枫还要做他思想工作：“你自己说出来，属于坦白从宽，对你的量刑有好处。” 杨卫飞愣住。 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了，那再瞒还有什么用？还是说了吧。 他真的有了倾诉的欲望，脸皮复杂地扭动了一下，叹息一声，打开话匣子： “唉，怎么说呢？应该是我的贪婪和欲望害了我。我现在这样身陷囹圄，最对不起的，还是我的妈啊。” 说到这里，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杨卫飞抹干眼泪后，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 杨卫飞行政管理专业研究生毕业后，先后应聘到两家国企工作。 后因文章写得好，被调到江滨县政府当秘书。他先在综合科，后到办公室，三十三岁那年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 杨卫飞当上办公室副主任后，接触领导的机会就多起来。 有一天，他到常务副县长林德斌办公室送一份资料，林德斌不在，但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杨卫飞悄悄走进去，把资料放到他办公桌上，见办公桌中间那个大抽屉拉开着，出于好奇，他转过去想瞅一眼。 一瞅心头不禁一跳，抽屉里有一包用报纸包着的钞票，露出一个角，一数整整三十万。 杨卫飞赶紧走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电脑前，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包钱肯定是有人给林德斌送的，这么多现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林德斌却很随便放在抽屉里，抽屉没关好就走出去了。 说明他钱很多！ 办公室副主任工作不错，也是副科级干部，但杨卫飞一直只拿着七千多元的死工资。一个月开销下来，也多不了几个钱。 他工作十年，与妻子郁红玲一起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买了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还有每月三千元的房贷要还，所以连车子也一直买不起。 杨卫飞的家是农村的，父亲是泥工，以前每年都到工地上去做工，辛辛苦苦挣钱拉他上大学。他父亲在五年前的一个工地上，不慎跌下脚手架，摔死了。 虽然赔到五十多万元钱，但后来母亲患股骨头坏死等病，住院，动手术，几乎把这笔钱都看光了。 杨卫飞一直想挣了钱，在县城买房子后，把乡下孤苦伶仃的母亲接到县城来生活。 因为他家里穷，别人给他说了一个媒，是他老家那个乡中心小学的教师。 两人没什么感情，结婚后一直没要孩子。 妻子郁红玲家也不富裕，所以买了房子后，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郁红玲平时很少到县城的家里来，有时周末也不回家。 这样结婚三年后，杨卫飞就发展了一个小情人，叫林珊珊。 林珊珊是一个公司的文秘，小他十岁，也是大学生。林珊珊长得比他妻子漂亮好多，关键是年轻，还是未婚女孩。 有了小情人，杨卫飞的手头就更加拮据了，所以想赚钱的欲望更加强烈。 另外，杨卫飞也是个孝子，心里一直记挂着病弱的母亲。 母亲不到六十岁，因为一天到晚在田里劳作，累得像个老太婆。 去年夏天的一天，母亲在微信里说，她的身体又不好了。杨卫飞乘车回家，想弄母亲去看病，结果在一块责任田里找到母亲。 母亲正伏在玉米地里拔草，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身体虚弱得都快站不起来。 见了他，母亲还是裂开脸上的皱纹笑了。 这样累，热，身体能不生病吗？这样苦，又能苦到几个钱？一年做到头，才挣到一万多元钱。 他弄母亲去县人民医院看病，又看了五千多元钱。 第167章 案件的起因 后来，母亲满头大汗伏地拔草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 每浮现一次，都要深深刺痛他的心。 杨卫飞觉得对不起母亲，心里不仅内疚，还自责，然后发愤努力，想挣钱报答母亲。 这也是他拼搏奋斗的动力，他在单位里表现越来越好，慢慢从秘书被提为办公室副主任。 但副主任工资还不高，只有七千多元，加上其他一些补贴和福利，也才八千多元。 现在他在林德斌办公室里无意间看到这么多现金，原本平静的心里立刻掀起一股巨浪。 杨卫飞决定把林德斌这包钱偷出来。 林副县长反正钱很多，也不在乎这三十万。 再说，这钱他是受贿所得，被盗后不一定敢声张，更不会让人来查。 这样一想，杨卫飞的胆子更加大起来。 县政府各个办公室的进门钥匙，都在主任室里。 办公室主任吴卫东一人一间办公室，两个副主任一间办公室。 杨卫飞是副主任，到主任室里弄一条钥匙印子，还是很方便的。 他相看好放钥匙的位置，看到吴卫东在那些钥匙上贴了标签。 这天，杨卫飞口袋里带了一块香皂来上班。 他候吴卫东不在，溜进主任室，把常务副县长办公室的钥匙按在香皂上，香皂上留下一条清晰的钥匙印，他转身走出去。 下班后，杨卫飞有意去很远的地方，找一个私人配钥匙的摊子，配了一条钥匙。 杨卫飞当夜就潜入单位大楼，准备行窃。 可他走出自己办公室，朝位于四楼东侧的常务副县长室走去时，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四楼过道里有探头，杨卫飞连忙退回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用胶布贴住探头，不仅不方便，还容易被人发现。 杨卫飞立刻打开电脑，决定编一个软件，进入这幢大楼的电子监控系统。 他这是第一次当黑客，他对这项技术非常熟悉，也知道这幢大楼的监控系统。 但这个系统不是他设计安装的，吴卫东让兼管县政府办公室电脑技术后，对它进行过了解。 杨卫飞整整忙了一个通宵，才弄成一个软件，进入县政府办公大楼监控系统后，把二层到四层的监控系统关闭。 他不能只关四层，那样容易让人注目四层，所以连带着关了二层和三层。 这时天已经亮了，他不敢再去林德斌办公室行窃，决定今天晚上再去。 杨卫飞在办公室里的三人沙发上睡了一觉，再出去到街上买早餐吃。 白天，杨卫飞用软件把二到四层的监控系统打开，像没事一样，照常上班，表现更加积极。 晚上，他下班后到街上吃了一份客饭，再回到办公室。 他坐在电脑前边整理着资料，边耐心等待。 他要等八点以后，再去林德斌办公室，好好搜一遍，看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一直等到八点，杨卫飞才把二到四层的监控系统关闭。 他见四层上一个人也没有，才走出办公室，走到东边常务副县长办公室门前。在掏钥匙开门时，杨卫飞的心里非常紧张。 “啪。” 钥匙顺利打开铜锁，杨卫飞推开门闪进去，关上，从里面保好。 他不敢开灯，拉上窗帘后，打开手机电筒一照，林德斌办公桌中间那个抽屉已经锁上，他怎么拉都拉不开。 他抽开几个没有锁上的抽屉，里面一样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杨卫飞去翻找他的书柜等地方，但找了个遍，只发现两件高档衬衫，四条中华烟，六瓶茅台酒等东西。 这些东西要他有什么用？杨卫飞十分失望。 但杨卫飞不死心，站在黑暗里想了想，赶紧打开林德斌的电脑。 林德斌竟然设置了电子屏锁，进不去。 这台电脑里有秘密，不然设置屏锁干什么？ 杨卫飞是个电脑高手，屏锁岂能难倒他？记下这台电话的型号和相关数据后，他立刻关掉，闪出门，回到自己的副主任办公室。 杨卫飞打开自己的电脑，编制一个软件进入林德斌电脑，远程操控起来。 他打开林德斌的文档，一一查看。 看着看着，杨卫飞惊喜地发现一个秘密电子文档，里面全是林德斌收入情况的记录。 记得很详细，有十多张纸，他心算了一下，有将近八千万。 杨卫飞震惊不已。 天哪，林德斌贪贿这么多钱，他的钱都放在哪里呢？ 杨卫飞将这个文档复制下来，考虑了三天，决定写一封匿名举报信。 他写举报信时细看资料，发现里面竟然提到县长曹兴旺的名字，这段文字的意思是，在这个工程上，林德斌与曹兴旺一人各得六百万回扣。 那就说明曹兴旺也贪了很多钱，但考虑曹兴旺赏识他，提拔他，杨卫飞把这一条抹掉，只举报林德斌。 但杨卫飞想来想去，一直不敢写，下不了这个狠心。 后来，突然空降来一个美女副县长。曹兴旺见了刘静岚，色心大动，就想把她搞到手。 没想到刘静岚根本不理他，曹兴旺不发色火，想把她搞走。 刘静岚一来，竟然赏识他们根本看不起的小秘书郝枫，在一次会上公开表扬他公文写得好。 曹兴旺嫉恨刘静岚，杨卫飞则嫉妒郝枫，两人就抓住这天南江市副市长龚学文来找刘静岚的机会，制造一个桃色陷阱，既报复刘静岚，又打压郝枫。 没想到杨卫飞却在客观上帮了郝枫，把郝枫推进了刘静岚的怀抱。 郝枫一下子就站到刘静岚那边，曹兴旺用综合科副科长的职位诱惑他，他都不要。 曹兴旺气死了，决定报复郝枫，把他赶走。 正好，不久开发区发电厂工地发生安全事故，曹兴旺抓住这个机会，让施国宏给杨卫飞十万元钱好处，让他保密。 同时利用这个机会让郝枫写统稿，陷害他，对他实行双开。没想到郝枫留了一个心眼，偷偷搞了手机录音。 在最后的关头，刘静岚凭这段手机录音反败为胜，让曹兴旺和杨卫飞都受到了行政处分。 刘静岚利用洪伟泽欣赏郝枫公文好得写的机会，把郝枫安排到监察局去当二科科长，其实是让他在去搞曹兴旺。 第168章 秘密邮件引发他钱色欲望 曹兴旺在暗中与郝枫展开较量，最后却被郝枫不声不响把施国宏抓进去，这让曹兴旺和杨卫飞都惊慌失措。 他们都怕被施国宏咬出来，惶惶不可终日。 正在这时，一天郝枫突然到县政府办公层，似乎故意来放烟幕弹，说江滨官场马上要发生强烈地震。 杨卫飞听到后非常害怕，就想保住曹兴旺。保住曹兴旺，就等于保住他。 他想来想去，就把原来那封准备写的举报信写出来，只举报林德斌，不涉及曹兴旺，用于转移郝枫他们的视线，也减轻在双规点的施国宏的坦白压力。 写好举报信，杨卫飞将文档拷进一个U盘，将电脑里复制到的文档和举报信删除，再到外面找了个网吧，用他拾到的雷东辉的身份证上网，将U盘插上去，把举报信秘密发到县纪委网站上。 举报信发出不到一个星期，林德斌就被监察局的人带走。 县政府抓出一个巨贪，全县上下震惊不已，但个个拍手称快。 杨卫飞做了一回无名英雄，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觉得没有意思。 他也感觉曹兴旺是安全的，林德斌应该没有把他咬出来。 沉默了一个多星期，杨卫飞再也憋不住，想偷看一下县长曹兴旺的办公室。 看里面有没有现金和值钱的东西，也想发现一些秘密。 杨卫飞故伎重演，偷偷配了一条县长办公室上的钥匙。 这天晚上，他悄悄用黑客软件关了二至四层的监控，钻进县长办公室，翻找起来。 也是失望得很，跟林德斌办公室里差不多，没有找到现金，只是一些名牌衣服和名酒名烟之类的东西。 曹兴旺中间办公室抽屉也锁着，杨卫飞怎么也打不开。 他不敢撬锁，一撬就会被发现进过贼。 杨卫飞只得打开曹兴旺的电脑，曹兴旺的电脑没设屏锁。 他坐在椅子前，迅速翻看他电脑里的文档。 曹兴旺的文档也很多，但大多是工作方面的，还有一些是政府文件。 杨卫飞耐心地翻看着，窗帘是猩红色的厚绒布，外面应该看不出电脑的微弱亮光。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杨卫飞已经看了两个多小时，看得头昏脑涨，一无所获，但他还是不死心。 林德斌的贪贿日记里提到过曹兴旺与他一起捞回扣的事，他的电脑里怎么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呢？ 杨卫飞逼自己要有耐心，继续翻看。 翻着翻着，杨卫飞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一个从邮件里下载下来的文档，里面全是他与几个情人互发的邮件。 这些邮件几乎全是情信，情诗，杨卫飞看得兴奋不已。 看了一会，他又去查看曹兴旺的电子邮箱，但没有密码，打不开。 杨卫飞把曹兴旺的两个QQ号，还有一个163邮箱号码抄下来。再将这个情信文档拷到他的一个U盘里，他才关了电脑，像幽灵一样闪出去。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杨卫飞用自编的程序打开关闭的二层到四层上的监控，在三人沙发上躺下来休息。 杨卫飞这个黑客高手，也在解开曹兴旺三个邮箱的密码上花了一番功夫。 打开曹兴旺的邮箱后，他不仅看到曹兴旺与几个情人的肉麻情信，还发现曹兴旺在一幢别墅里养了一个小情人。 有一封邮件，曹兴旺告诉这个叫“梦梅”的小情人，他又把两千万现金放在别墅里，要她看管好。 杨卫飞看到这封邮件，眼睛一亮，心头一跳，激动得胸脯呼呼起伏。 他呆坐电脑前不动，脑子里再次沸腾起来。 要是能去偷一部分钱出来，我就发大了。能在县城再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跟妻子离婚，把那套老房子给她。他再跟林珊珊结婚，把母亲接出来。 这时快要天亮了，杨卫飞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他的神经被这些邮件刺激得兴奋不已，还想寻找让他更为震惊的邮件内容。 找着找着，杨卫飞看到一个叫“天马行空”的人，给曹兴旺发了一封警告性的邮件，没头没尾，口气却十分严厉。 主要内容是林德斌案发后，他们很害怕，怕曹兴旺也暴露，要他一定保密，死也不要牵连到他们。 他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官员发的，林德斌和曹兴旺都给他行了贿。 杨卫飞看了这封邮件，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个灵感： 可以利用这个条件，让曹兴旺自杀，然后通过“梦梅”，找到曹兴旺藏匿现金的地方，把曹兴旺的赃款占为已有。 他的钱反正也是不义之财，他能贪，我为什么不能偷？ 他甚至不认为这是犯罪，最多只是与贪污分子分点赃款而已。 杨卫飞想到这个主意，激动得整晚睡不着。 可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别墅里的“梦梅”怎么办呢？ 杨卫飞脸上浮出一层狞厉的色意和杀气，先占有她，她乖顺，听话，就让她做我的“金丝鸟。” 对，我来替曹兴旺照顾他的遗孀。 她要是不听话，就在得到她后，不是吓死她，就是杀了她！ 他想到这里，还用一个理由安慰自己，为自己开脱罪责：这也只是与曹兴旺分享一下美色，跟他做一次“连襟”罢了，算不了什么的。 这是一个钱色俱得的好主意！ 杨卫飞激动得心怦怦直跳，脑子里也热烘烘地有些乱。 他不看了，关了电脑。一是太累，他要好好休息一下。二是他要对这个重要决定好好想一想。 杨卫飞在办公室里那张三人沙发上倒头就睡，睡到七点多钟才醒来，连忙翻起来。 他悄悄走出办公室，到外面的街上去买早饭。 他不能让同事发现他睡在办公室里，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目前，他的写稿任务不重，不是最忙，正好有时间做窃秘黑客。 上午八点左右，正是开始上班的时候，杨卫飞从办公大楼里走出去，没有引起门口保安的注意。 杨卫飞到外面一个巷子里的早餐点上买了两个大饼，一包牛奶走过来，正是员工上班高峰期。 但走进办公室，他还是第一个到。 第169章 蒙到小美女的微信地址 白天，杨卫飞比较清闲。等另外两个副主任，在主任吴卫东吩咐下开始忙起来，他见没人注意他，就大胆做起电脑黑客来。 杨卫飞已经想好了行动部署，第一步是冒险通过电子邮件，问曹兴旺的三个情人要手机号码和住址。 这一步必须先走，却是十分危险的。 不走这步险棋，曹兴旺一死，就很难弄到她们的手机号码和住址。 弄不到她们的手机号码和住址，就不可能得到她们的钱和色，那让曹兴旺死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让曹兴旺死，还出于这样的考虑：曹兴旺要是事发，不是被判死刑，说是无期。他知道，曹兴旺的问题太大了，比施国宏和林德斌都在大得多。 与其死得很惨，时间又拖得长，还不如让他死得痛快点。 曹兴旺死了，他也安全，尽管他只是拿到施国宏十万元的封口费，还是几个红包，也是十万元左右。但被查出来，也是要吃官司的。 如果让曹兴旺先死，他能偷到他的钱和女人，对他来说就更好，曹兴旺也死得值。 于是，杨卫飞在电脑里打了一封问“梦梅”要手机号码的邮件。 他知道，这个邮件发出去，要是“梦梅”收到后，打电话问曹兴旺，就会暴露，所以很危险。 但杨卫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发出去。对钱色的渴望，让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有些不计后果。 发出后，杨卫飞耐心等待着。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就关心一下那个邮箱。 到下午下班时分，都没有收到回复。杨卫飞只好把那个黑客软件下载到自己的U盘里，晚上回到家里，用自己的手提电脑继续做黑客。 真是电脑高手，换了一台电脑，杨卫飞还是很顺利进入曹兴旺的秘密邮箱查看邮件。 还是没有收到回信，他想给“敏”和“小雯”分别发一个邮件，可他又怕哪个女人给曹兴旺打电话核实，三个女人的号码就一个也要不到。 从电子邮件内容看，曹兴旺的赃款主要保管在“梦梅”那里，还是要等到她回复后再说。 杨卫飞心焦火燎地等待着，同时也密切关注着曹兴旺的动静。 第二天上班后，杨卫飞有意去县长办公室门外转了转。 见曹兴旺镇静地坐在里面，一点事也没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卫飞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一直关注着曹兴旺的邮箱。一收到“梦梅”的回信，他记下她的手机号码后，立刻将邮件删除。 他怕曹兴旺发现这个奇怪的邮件。 整整一天，“梦梅”没有回信。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杨卫飞才在曹兴旺的邮箱里看到“梦梅”的回信。 他点开一看，惊喜不已，“梦梅”真的把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杨卫飞连忙把她的号码存进自己的另一个手机，联系人名字存为“吉小梅”。 存好她的号码，杨卫飞赶紧加她微信，蒙她加上后，立刻让她发微信地址过来，在她反应过来前，弄到她的地址。 这一步相当重要，能否成功，直接关系着这次行动的成败。 他能不能爆发成千万，甚至亿万富翁，能不能得到一个绝美小妞，就看这一步了。 杨卫飞知道，风流倜傥的曹兴旺能把这么多钱保管在“梦梅”那里，“梦梅”一定是个绝代佳人，而且年纪一定很轻，说不定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女生。 杨卫飞加了“梦梅”微信后，让她同意一下。“梦梅”真的马上同意，加了他。 杨卫飞一看她的头像，心里就叫起来。 哇，太漂亮了，真的是个清纯可爱的女生，国色天香。 怪不得曹兴旺这么爱她的，也如此信任她，把这么多的现金保管在她别墅里。 这幢别墅肯定是用“梦梅”的名义买的。 我一定要去见一见她，尝一尝如此美若天仙的女生滋味！ 杨卫飞激动得不能自已，曹兴旺艳福不浅啊，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有一个小美女在爱着他，等着他。 有钱真好！ 要是这个小妞肯跟我出国，我来替代曹兴旺跟她到国外结婚，做中夫少妻。 嘿嘿，她的年龄估计在二十岁左右，小我十七岁，连中夫少妻也算不上。 她要是肯，我就不跟林珊珊结婚了。 杨卫飞趁“梦梅”还没有发现他不是曹兴旺的时候，连忙问她要别墅地址。 这个头脑简单的小美女竟然真的把别墅地址，取微信定位发给他。 杨卫飞收到微信地址，更加激动，感觉金钱和美女马上都唾手可得。 又与她聊了几句，杨卫飞见好就收。怕聊多了，露出破绽，杨卫飞马上说要休息了，跟她道“晚安”。 “梦梅”就是一只漂亮的小羊羔，他要做一只狼才能吃到它，所以他把微信的昵称改为“野狼”。 他把这个用雷东辉的身份证买的手机关了，才睡下。 ...... 杨卫飞说到这里，垂下头不说了。 郝枫有些不安地朝其他专案组成员看了一眼，下面的内容才是关键，他怎么不说了？ “杨卫飞，你刚才说的内容，都是案件的起因，以及你利用高科技手段偷看林德斌与曹兴旺邮件内容，蒙到吉小梅手机号码和别墅地址的事，这跟我们侦查到的情况基本一致，算你坦白从宽的情节。” 郝枫继续做他思想工作： “下面，你把怎么用邮件内容和心理暗示等手段，逼曹兴旺跳楼自杀，如何在线下见到吉小梅，然后到59号别墅里盗窃钱财，装神弄鬼吓人，杀死吉小梅男朋友胡晓斌，再抛尸南兴河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杨卫飞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哭丧着脸说道： “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郝枫又淡淡笑了一下：“我们知道归我们知道，你自己说出来，才算你坦白从宽情节。” “好好，我说。” 杨卫飞的求生欲望还很强烈，他自己说出来，还算他坦白从宽，减轻他的刑罚，为了不死，他又滔滔不绝说起来。 ...... 第170章 发现别墅里的秘密 问吉小梅要到别墅地址的第二天晚上，杨卫飞就决定去别墅侦探一下情况。 吃好晚饭，他等到九点以后，才走出自己的家门，在小区门口用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一会网约车赶到，他坐在后排，把手机上那个微信定位打开： “你照手机上的导航开。” 杨卫飞把手机放在司机的手边。 司机看了一眼，就朝目的地开去。 一个小时才开到目的地，这是一个市郊结合部的高档别墅区。 杨卫飞一看，这个别墅区叫大豪福邸。 微信显示的目的地在小区里面的某幢别墅，杨卫飞一看，心里惊喜不已： 真是天助我也，要是微信取的目的地只到小区门口，他进去寻找那幢别墅就难了。 “就停在门口吧。” 杨卫飞对司机说了一声。 话刚出口，他一想不对，别墅区的人大部分是开车进出的。要是他这么晚了走进别墅区，门口的保安不认识他，拦住他问，就麻烦了。 “直接开进去吧。” 杨卫飞连忙改口，司机也没有怀疑，直接朝门口的横杠开上去。 坐在门房里的保安朝车子和驾驶员看了一眼，就抬起横杠放行。 司机一直照着导航开到最里面一个角上，一幢别墅前面才停下来： “这幢别墅好漂亮啊。” 司机透过车窗看着白玉栏杆围墙里面的别墅，感叹地说了一声。 杨卫飞没有接他的腔，拿起自己的手机点了付款按钮，走出车子，连忙隐在暗影里朝别墅看去。 待网约车开走，他才转到别墅的后面，蹲在围墙外面，观察里面的动静。 别墅大门紧锁，里面没有灯光，应该是没有人。 杨卫飞观察了一会，决定翻围墙进去，探个究竟。 这是59号别墅，比周边几幢别墅要大一些，局部四层，外墙是干挂大理石，欧式造型，气派漂亮。 杨卫飞确定四周没人后，才踩在围墙栏杆的横档上，爬过两米高的围墙，轻轻跳进去。 但进入院子后，怎么进入别墅，是个问题。 杨卫飞隐在暗处观察着院子，院子四周种着一些树木，别墅的下半部分掩映在绿树丛中。 杨卫飞感慨不已，曹兴旺能买得起这么豪华一幢别墅，真的很有钱。 杨卫飞在别墅四周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进入别墅的办法。 他没有犹豫，就抱着别墅后面那根落水管一点点爬上去。 终于爬过卫生间后面的窗台，他将左脚踩到窗台上，再轻轻推开半扇窗子，将身子挤进去，爬进别墅二楼的卫生间。 杨卫飞蹲在卫生间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别墅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杨卫飞站起来，弯腰走出卫生间，摸黑在里面看起来。 他吃不准别墅里有没有人，有意弄出一个响声，然后躲到二楼会客室的一张沙发后面。 一点反应也没有，杨卫飞才大胆走出来，按亮一只电灯，在里面找起来。 别墅装修非常豪华，设施高档，有些还是进口的，装修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年。 看得出，这里很少有人来，许多东西都没有动过，一些房间的门开着，有的虽然关着，但一推就开了。 只有二楼的主卧室是锁着的，说明“梦梅”就住在这里。 但这几天，她发现他不是曹兴旺，害怕了，不敢住在这里，躲出去了。 杨卫飞开始查找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先从二楼看起。他把所有窗帘都拉上，只开一只小灯，在昏暗的灯光里翻箱倒柜查看起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反正是晚上，杨卫飞不急，从下到上将整个别墅看了个遍，连地下车库也不放过。 他越看越惊愕，越翻越惊喜。 别墅里能打开看的地方，他都看了，有六个堆放现金的地方，他看得口眼张到最大。 他大概估了一下，现金起码有六七千万。另外，奇珍异宝，高档奢侈品，名烟名烟，古董字画，到处都是，真的像个小型博物馆。 杨卫飞简直无从下手，不知道拿什么好。他知道这里随便拿一个东西，价值都要超过他几年的工资。 杨卫飞站在当地想，这个地方真的只有小美女“梦梅”知道和看管吗？ 要真是这样，把她解决掉，这里的东西不就都是我的吗？ 杨卫飞想了一下，脑子里立刻形成一个偷钱的方案： 先偷点现金出去，买一辆好点牌子的二手车，每天晚上再开车进来，装一车现金出去，再用别人的身份证，办银行卡后存上去。 只要不被发现，就将这里的现金慢慢都偷出去，存到银行卡上，再想办法转到国外。 如果中间“梦梅”回来，就见机行事，征服不了她，就让她消失。 这样确定后，杨卫飞先在自己的身上塞现金，但他只能塞十六沓，再塞就要露出来。 他想找个黑色袋子再装些钱，却又不敢，怕被门口保安发现。 这么晚了，他从别墅里走出去，肯定要引起保安的怀疑。 这样一想，他索性在二楼会客室的三人沙发上睡下，天亮后再走出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杨卫飞戴上大口罩，悄悄打开底楼的大铜门，再打开院门闪出门，返身轻轻将门关上。 这时别墅里还没有人走动，但已有车辆开出去。 杨卫飞有些紧张朝小区门口走去，他身子塞满钞票，鼓鼓的有些显眼。 到了门口，他不看保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管往外走。 保安没有叫住他，他走出别墅区，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叫了一辆网约车往自己的租屋赶。 杨卫飞偷到十六万元钱后，先去找人制作了一张假身份证。 杨卫飞微信里有他一个大学同学的身份证，他同学叫魏华军，不在江滨工作。制作他的身份证不会有事，网上也能查到。 他拾到的雷东辉身份证已经不能再用，因为“野狼”的手机号码和微信，还有到网吧发的那封举报信，都是用的这个身份证，这个身份证马上就会进入警方的视线。 拿到新的假身份证，杨卫飞再去一个二手车市场花十二万元钱，买了一辆奥迪二手车。 第171章 先尝一下这小美女的滋味 买好车子，杨卫飞又用这个假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再去一个僻静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准备用于藏钱，再软禁“梦梅。” 为了行动方便，也好藏钱，杨卫飞单独租了一个三室两厅的大套。 他有意租在底楼，前面有个独立的小院子。而且这套租屋在这个老旧小区一个偏僻的角上，房东平时从来不来，对门也没人住，对他作案极为有利。 杨卫飞整整找了两天才选定这套租房，并偷偷将对准这幢楼的一个探头用胶布贴住。 办好这些事，杨卫飞在当天晚上，就开了二手奥迪车到别墅区，准备先装一车钞票出来，存到那张新办的银行卡上去。 到了别墅区，杨卫飞不敢把二手奥迪车开到院门口，便将它隐在别墅后面的一条小路上。 他还是翻围墙进入院子，再从落水管爬进别墅。 进入别墅后，他正用四只黑色的袋子装钱时，院门外传来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杨卫飞赶紧关了灯，走到三楼南边的一个窗口，悄悄撩开窗帘往下看去。 尽管黑乎乎的看不太清，但他还是能从吉小梅的轮廓上看出，这是一个绝色美女，而且身材火爆。 小美女终于来了。 杨卫飞也有些激动，今天晚上怎么办？ 他赶紧退回来，将已经装好的两袋钞票藏起来，再到后窗口拉开一扇窗子，便于跳窗逃跑。他躲进后面那间贮物间，轻轻推上门。 确定吉小梅只是一个人进入别墅，杨卫飞就想，要是能将她突然抱住，或者扑倒，顺便尝一下这个美女的滋味。 然后看她的态度，再决定如何处置她。 杨卫飞身上是带着刀子的，早就作好了最坏的打算。 谁知道吉小梅进入别墅后，非常警惕，在二楼看了一下后，朝三楼走来。 她听到风吹窗帘的声音，就吓得转身便逃，一直冲到院子外面。 接着她又走进来，但好像下面的门都没敢关，只是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观察，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杨卫飞不想再搞她了。 要是她扑下去抓她，如果抓不到她，不仅搞不到她，还会搞出一些事情来。 于是他脑子一转，索性装神弄鬼吓走她，继续实施他的偷钱计划。 杨卫飞先是弄出一些怪异的响声，然后还是用曹兴旺的名义，装出恐怖的鬼哭声，幽幽诉说起来。 这时，杨卫飞还不知道吉小梅的名字，只知道她邮箱和微信里的昵称都叫“梦梅”。 “梦梅”果真吓死了，不顾一切冲出别墅，关上门，再奔出院门往东逃去。 杨卫飞从贮物间里走出来，做了个鬼脸，继续装钱。装满四袋，整整五百万，他才扎紧袋口。 装走五百万，三楼那张床底下的钞票堆上还是只搬掉一个角。 他准备等买好自己的别墅，再一点点把这些钱全部搬到自己别墅里去。 杨卫飞先将四袋钞票拎到楼下，再戴上一只大黑口罩，到院子外面去观察。 见外面没有车子，也没有人影，他才转到别墅后面，去开自己的车子。 把车子开到院门口，他将四袋钱从别墅里拎出来，关了别墅和院子的门，装进后备箱，若无其事地开出去。 这时是晚上十点多钟，还不算太晚。 车子开出去属于正常，保安没有怀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抬杠放行。 尝到甜头的杨卫飞马上准备了十个编织袋，想去别墅里装一千万现金出来。 欲望是个无底黑洞，不仅越来越大，还会让人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肥。 杨卫飞身上也带了一把刮刀，开始他是想用于防身和壮胆的，没想要杀人，小美女“梦梅”，他是不舍得杀的。 如果再被他碰到，他还是要征服她，同化他，然后与她一起把钱转移到国外，跟她到国外去结婚，过有钱人的豪富生活。 “梦梅”只要肯，他就不再要小情人林珊珊了。 晚上九点多钟，杨卫飞拿了准备好的东西，走出新租屋，把奥迪车开出小区，警惕地边观察边往前开。 杨卫飞想今天晚上装一车，周末再来装一车。这样装十车，差不多就把那幢别墅里的钞票全部装走，码在他新租的房子里。 杨卫飞开得很慢，开到大豪福邸别墅区门口，快要十点了。 这是杨卫飞第三次进入别墅，开着奥迪二手车来是第二次，保安也是只看了他一眼就抬杠放行。 杨卫飞慢慢朝里面的59号别墅开去，车子在拐进那条小路时，他看见别墅院门前停着一辆黑色丰田轿车，赶紧停车，再倒退出去。 杨卫飞把车子停到别墅后面一条小路上，戴上一只绿色大口罩，再戴上一副黑色的手套，拿了刀子编织袋和绳子之类的东西，悄悄钻进前面那片树林，朝59号别墅后面的围墙摸去。 走到围墙后面，杨卫飞隐在暗处往里观察。 别墅上厚重的窗帘都已拉上，二楼有灯光。窗帘再厚，也挡不住晚上的灯光透射出来。 是梦梅来了？ 杨卫飞惊喜起来，好巧啊，今天晚上正好又碰到她。 但立刻，他又警觉起来，她一个人来还是带人来的？来干什么？ 停在院门前的那辆车子应该是男人开的，这就说明，她今晚带了一个男人过来。 杨卫飞连忙蹲下来，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听了好一会，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杨卫飞决定翻进院子去听。 他已经翻过两次围墙，很简单就翻过去，进入院子。 杨卫飞隐在暗影里朝别墅前面走去。走到前面，他见别墅的铜门关着，迅速走上去贴在铜门上听了一下，也是听不出声音。 杨卫飞还是决定从后面的落水管爬进别墅，他转到那根白色的落水管下面，跟上次一样，抱着管子往上一点点爬去。 爬到卫生间后面的窗口，他停在那里听里面的声音。 他听到了里面的人声，但很轻，听不清说些什么。 真的有男人的声音。 杨卫飞立刻作出判断，梦梅肯定叫了男朋友，或者她最亲近的男人一起来偷钱。 第172章 他将她男朋友一棍子打死 那今晚他进去，就会有一场争斗，甚至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到底要不要进去？ 杨卫飞把右脚踩着窗台上犹豫，但很快他就作出决定，必须进去跟他们抢钱，还可以跟那个男人抢夺绝色美女梦梅。 钱色的双重诱惑，让他决定铤而走险，进去以命相搏，一决胜负。 这样想着，杨卫飞不再犹豫，将头先伸进窗子，再把身子悄悄挤进去，轻轻爬进卫生间。 杨卫飞的智商很高，他知道自己最大的胜算，就是从暗中偷袭那个男人。 他隐伏在卫生间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不能贸然出去，要是被他们发现，在别墅里公开搏斗，他们两个人，对付他一个人，他不一定能取胜。 他必须慎之又慎，一定要凭智和勇战胜他们，抢到钱色。 “哇，小梅，真的有这么多钱。” 这时，二楼客厅里传来一个男子惊讶的声音。 杨卫飞知道，这个男子看到了码在二楼客厅后面那垛背景墙里面的钞票。 他第一次十六万元钱就是从那里拿的。 梦梅原来叫小梅？她姓什么呢？ “另外几个地方的钱更多，你会更加惊讶。” 这是小梅有些骄傲的声音。 “快带我先去看一下。” 男子有些迫切出声。 从声音上听，他好像也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啊？这个柜子里都是奢侈品。” 男子又惊喜地叫起来。 “我领你去看一下，但今天晚上，我们还是要先装钱。” 小梅领男子去看二楼另一个地方的钞票和奢侈品，再到三楼去看。 男子一路看一路惊叫连连，喜不自禁。 杨卫飞在作着打死他的准备，我让你高兴，哼，你还是到阎王那里去高兴吧。 他知道从背后偷袭人，最有效的也最能致命的还是用棍子，一棍子将他打昏，再上去掐死他，就可以不见血。 不然这里要清理血迹，不一定能清除干净。 杨卫飞边想边轻轻走出卫生间，去二楼寻找棍子。 他听两个欣喜若狂的男女到地下室去看钞票和值钱的东西，迅速在二楼找了一遍。 他终于找到一个根胳膊粗，一米多长的方形棍子，原来是一只椅子脚。 杨卫飞把它拿在手里，迅速藏到二楼会客室的一张三人沙发背后。 他将沙发往外移出一些，再躺在沙发背后的地上，等待两人回来装钱。 杨卫飞判断，他们也会在二楼那垛厚墙里面拿钱。 果真不出所料，小梅领着那个男子在别墅里看了一遍，又回到二楼。 “先在这里拿钱，快用袋子装。” 小梅催促男子的声音。 这垛厚墙从外面初一看，根本看不出厚薄，也看不出有墙门。 虽然正面看上去有一道造型门形状的木线条，但一般人都会以为这是背景墙的图案，不是真门。 杨卫飞的眼光真的不一般，智商也不低，他第一次进来寻找藏钱的地方，一眼就发现这垛墙上有暗门。 那天晚上，他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就找到一个暗关开。 他轻轻一按，这扇带凸出线条的造型门就“啪”地一声，自动弹开一条缝。 杨卫飞抓住凸出的线条拉开门，里面真是一个巨大的壁柜，壁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钞票。 他惊喜地看了好一会，才在身上装了十六沓钞票。 第二次四袋钞票，他是在三楼的一张床底下搬的。 现在，小梅也打开这个墙门，带着男子搬里面的钞票，不停地往一只编织袋里装。 “这里装两袋，到三楼的床底下再装两袋，这样别人就看不出少了钱。” 男子边搬钱边高兴说道。 杨卫飞从沙发后面悄悄爬起来，拿着棍子轻轻走到门口，伸出头往外看了一下。 门口离那垛背景墙只有七八米远，举着棍子冲出去能秒到。 秒到就可以秒杀。 杨卫飞一看，这时身材高挑妖娆的绝色美女小梅正背对着他，两手在张着一个袋口。 那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是个帅哥，身材高大，头发黑亮，皮肤白晳，西装革履，风流倜傥。 但杨卫飞并不因为他是个帅哥，而产生有丝毫的怜惜和犹豫，反而生出一丝嫉妒。 嫉妒在他狠毒的心上火上浇油，让他更加坚定了一棍子打死这男子的决心。 杨卫飞只是智商高，长相却很一般，身材也细瘦，对身材高大的帅哥有一种天生的嫉妒。 他对原来的帅哥部下郝枫也有这样嫉妒。 这时，帅哥正弯着腰从墙洞里往外一把把搬钱。 从样子上看，他非常激动，乐不可支。 杨卫飞见帅哥正拿出一捆钱，往小梅身前的袋子里装，便猛地冲出去。 没等两个男女反应过来，他就从背后冲上去，一棍子朝帅哥的后脑勺上狠狠砸下去。 “啪！” 杨卫飞的棍子准确砸在帅哥的后脑勺上。 “啊。” 帅哥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摇摇晃晃倒下来，顷刻昏死过去。 小梅吓了一跳，下意识丢下手里的袋子。 她回头一看，见是一个戴绿色口罩的男人立在她身后，吓得红了脸色，连连后退： “啊，你你，你是谁？” 杨卫飞猛地扑上去，将她扑倒在地上，然后迅速从裤子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毛巾堵住她嘴巴。 他又拿出一根很细的尼龙绳，将她的手脚绑起来。 “呜呜。” 小梅恐惧地拼命扭身挣扎，大声喊叫，但嘴巴被堵住喊不出。 杨卫飞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到前面会客室里的一张三人沙发上。 他将门关上，立刻走到昏迷在地上的帅哥面前，蹲下来，把他侧卧的身子拉转过来，仰面躺平，然后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杨卫飞一不做二不休，狠心地死死扼住他粗壮的脖子不放，一直到他完全死亡才放开。 帅哥的后脑勺被他砸破，很快就红肿起来，而且一直在流血。 但血不是很多，可以用水清理干净。 杨卫飞先把他身上西装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摸出来，有一只手机，一串钥匙，一把车子遥控钥匙，一只皮夹子，里面有五百多元现金，三张银行卡。 第173章 深夜抛尸 杨卫飞把这东西藏进自己的口袋，迅速去别墅里找来一只大的蛇皮袋，将帅哥还有微温的尸体装进去，用尼龙绳将袋口扎好。 杨卫飞走进会客室，走到小梅面前，闷声问： “钥匙呢？” 没等她有反应，杨卫飞就伸手摸她的口袋。 从她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杨卫飞看了看，里面有两条金黄色的铜钥匙，应该是别墅院门和大厅铜门上的钥匙。 杨卫飞愣愣看着小梅苗条挺拔的身子，娇美白嫩的脸蛋，真想伏下去先香香嘴，美美手。 可他想到要留着小梅慢慢享用，现在要紧处理这个帅哥的尸体，就自己不要太猴急，他马上收回伸到小梅胸前的咸猪手。 杨卫飞始终保持着冷静，用理智控制自己感情，所以作案时有关反侦察方面的细节想到非常周到。 他第一次进入别墅就仔细寻找过，别墅里每个层面上都有一个探头，他马上用榔头把它们敲坏。 别墅外面，杨卫飞只发现一个装在墙上的探头，正对着院门，他也用棍子把它敲掉。 杨卫飞没有看过反侦察方面的书，但高智商、钱色欲望和隐藏犯罪事实的本能，让他成了无师自通的反侦察高手。 他不得不用野蛮的手段，打死跟他抢钱争色的帅哥。但他是戴着手套掐他脖子的，没有在他身上留任何痕迹。 杨卫飞知道，处置他的尸体必须格外谨慎，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然很快就会被警察查到。 他已经找好一条运尸的线路，一个抛尸的地点。 本来他怕梦梅反抗，决定打死她后再抛尸，才去踩点抛尸地址的，没想到现在先要去抛一个帅哥的尸体。 这个帅哥肯定是小梅的男朋友。 这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钟。 杨卫飞想等到半夜三更，再把帅哥的尸体装出去。 这样决定后，他马上去楼下用水桶提来半桶水，先拖地上的血迹。 他把帅哥的尸袋拖开一些，再把他的尸体翻转过来，伏在地上，这样他后脑勺流出的血就不会再流到地上。 杨卫飞干了这么大的事，还是非常镇静。面对一具渐渐变凉的尸体，他一点也不害怕。 他不慌不忙去拿来一把拖把，将地上的血迹擦净，在水桶里洗了一遍，再拖地。 一直把地上的血迹全部擦光洗净，他才去把水倒掉。 时间还没到半夜，杨卫飞一个人继续往袋子里装钱。 整整装满六袋，他看时间快要一点了，才去楼下试钥匙。 确定两条铜钥匙就是两扇进门的钥匙，他去别墅后面的小路上开车子。 帅哥的尸体太重，杨卫飞打开院子，把车子直接开到别墅铜门前，走出来打开后厢。 杨卫飞走进别墅，到二楼把帅哥的尸袋抱出来。很重，他弄得气喘吁吁，好容易把尸袋弄进后备箱。 他怕帅哥的后脑勺上还在渗血，弄脏他的车子，在帅哥的后脑勺上包裹了一件衣服。 抱着一个沉重僵硬发凉的尸体，杨卫飞并不怎么害怕，高智商和钱色欲望让他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 轻轻关上后备厢的车门，杨卫飞不放心，又走到二楼会客室，把绑着的吉小梅用绳子系在沙发脚上，才关门走出来。 杨卫飞将别墅门和院门都关好，才放心地把车子开出去，慢慢朝别墅区门口开去。 门房里的保安已经睡下，杨卫飞把车子开到横杠前，自动停车缴费器上显示30元。 杨卫飞拿出手机用微信扫码后缴费，横杠自动抬起来，他顺利把车子开出去。 按照事先踩点好的线路，他沿着一条探头不多的小路，往前面的南兴河边开。 开到南兴河边，杨卫飞又沿着那条没有探头的水泥小路，往河的下游开去。 出县城后他一直往前开，开出两三公里，看到一条高高隆起的拱形桥，他在桥下停车。 杨卫飞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也没有灯光，黑乎乎地光线很暗，他把车子开到一片树林的边上，才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室。 杨卫飞没有犹豫，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拖出帅哥的尸袋，抱起来迅速绕上桥坡，朝拱形桥的中间走去。 抱到桥坡上，杨卫飞太吃力，只得把尸袋放到地上，一边喘气一边观察四周。 为了让河水把帅哥的尸体向下游冲得远一点，杨卫飞决定把帅哥的尸体抛入河中心。 杨卫飞喘了一口气，又抱起帅哥的尸体朝桥中心走去。 走到拱形桥的中间，他把尸袋抱到桥的栏杆上，解开袋口上的绳子，从里面抽出垫在帅哥后脑勺上的血衣，将袋口朝下，将尸体倒进河水。 “轰。” 河水发出一声巨响。 杨卫飞也吓了一跳，他看着帅哥的尸体被河水冲去，才转身朝桥下走去。 杨卫飞把装尸体的袋子和血衣放进车子后备厢，将车开出去后，原路返回。 一路上，杨卫飞边开车边寻找丢尸袋和血衣的地方。 他觉得没有可靠的地方，决定把它们带回租屋，偷偷烧掉。 杨卫飞把车子开回别墅区，决定连夜把小梅弄回自己的租屋。 明天开始，他要做小梅的思想工作。 能征服她的身心，他可以考虑娶她为妻，然后与她一起把别墅里的钱搬走，再想办法转移到国外，两人到海外去过潇洒快活的生活。 做不通，就玩她。玩开心后再杀她，像帅哥一样，把她的尸体抛入河里冲走。 可装走一个活人，比运走一个死人要危险得多，杨卫飞心里有些紧张。 马上弄死她，他有些舍不得，决定冒险把她弄走。 杨卫飞用小梅的钥匙打开别墅门，他走上二楼，走到憋得脸色发紫的小梅面前。 他没有说话，小梅就吓得扭身挣扎起来。 她以为这个杀人恶魔处理完她男朋友的尸体，又来杀她了。 “你不要怕，我弄你去一个可靠的地方，只要你想得开，我就不杀你。” 杨卫飞跟她说了一声，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去先搬钱袋。 他怕有意外，这里不能再来，趁今晚还安全，把装好的六袋钱装走。 第174章 把小美女藏到他租屋里 门口的保安在睡觉，应该不会被发现。就是有危险，他也要冒险把这钱装走，这可是近千万的现金，这个险值得冒。 杨卫飞搬好六袋钱，才来抱小梅的身体。 小梅的手脚被绑得死死的，嘴里又塞着毛巾，无法逃跑，也喊不出声音。 杨卫飞把她抱在手里走下楼，塞进车子后备厢。 他把小梅的身体推在最里面，外面用三只钱袋挡住她身体。 杨卫飞把另外三只钱塞后排车座下面，上面盖上两件衣服。 杨卫飞关了别墅的铜门和院门，把车子往外开出去。 开到小区门口，杨卫飞的心提起来。 还好，那个保安没有起来。他的车子又进去超过了半小时，他扫码交了10元钱，车子再次顺利开出来。 开到他新租的住宅小区，已经快三点钟了。 杨卫飞见小区还没有人起来，赶紧打开底楼租屋的门，把小梅的身体先抱进屋子，放在最里面的小房间里。 他再去搬六个钱袋，尽管很累，他还是一只手拎一只钱袋往租里拖。 搬好钱袋，杨卫飞累得不能再动，倒在大卧室的床上睡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杨卫飞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去单位上班已经迟到了。 他是从来不迟到的，今天迟到不太好。 可小梅还没处理，要是把她关在这里一天，憋死怎么办？ 把她嘴里的毛巾拔出来，她如果对着外面大喊大叫，就会更加危险。 这个套间的位置比较偏僻，因为是老旧小区，楼梯口没有探头，他才大胆搬钱袋，再把小梅抱进去的。 今天就请假一天吧。 杨卫飞很快做出决定，拿出手机给他的顶头上司吴卫东打电话： “吴主任，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在发高烧，我请假一天。” 吴卫东对这个副手非常满意，他平时不仅表现积极，很听话，还适度巴结他，又是写公文的高手和电子技术方面的行家。 “好的，杨主任，你要去医院看一下。高烧不能拖，一定要到医院去看。” 吴卫东不放心叮嘱： “你家里有人吗？你妻子在不在家？要不我派一个人来陪去你医院，你家的地址，我这里登记过的。” “不不，不要。” 杨卫飞有些紧张出声：“我自己能起来，我去医院看吧。” 挂了电话，杨卫飞呆住。 要是警方马上发现河中帅哥的尸体，立刻追查下来，他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会引起警方怀疑的。 可他想来想去，河水晚上把帅哥的尸体冲到下游，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并追查到县政府的。 即便这样，反侦察经验丰富的杨卫飞还是决定，今天去医院看一下病，做个证据在那里，以防后面警察来查他。 假请好，杨卫飞不急着起床。 他在想另一个问题，他以后去上班，小梅关在这里怎么办？ 现在他有这么多钱，真不想再去上班。这点小工资，他根本不开眼。可他突然辞职不干，就会引起别人怀疑。 杨卫飞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坚持去上班。但如何处置小梅，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想到这里，杨卫飞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先去弄早饭。 他烧了半锅子米粥，在上面蒸了四个馒头，他昨天买在家里的。 杨卫飞端了米粥和馒头走进小房间，放在床头柜上。 走到小床前，他把小梅嘴里的毛巾拔出来。 小梅拼命端着气，高胸大幅度起伏，憋得发紫的脸色慢慢泛上洇红色。 看到杨卫飞端来早饭，她还是吓得往床角直缩，一脸惊恐。 杨卫飞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脚上的绳子没有解开。他扶小梅坐起来，靠在床背上： “你叫什么名字？” 杨卫飞直截了当问。 今天的谈话，能决定她的命运，也关系着杨卫飞的安危祸福，所以他非常重视，一脸严肃。 “我，我叫吉小梅。” 吉小梅不安回答。 “昨天晚上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吧？” 吉小梅惊恐不安点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胡晓斌。” 杨卫飞见她能回答他的问题，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是干什么的？” 吉小梅犹豫着回答：“他是俱乐部主持人，兼经纪人。” 杨卫飞一听就明白：“你们原来是同事？” 他的智商真不是盖的，一看一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没狠错的话，你原来是俱乐部歌手，后来才成为富豪情人的。” 吉小梅的脑子也不笨，听他这样说，马上意识到，这人就是邮件里跟她聊过几次，随后蒙她加微信，再让她发别墅地址的“野狼”： “你就是野狼？” 昨天晚上，她还只是怀疑，这个打死她男朋友的凶手，应该就是那只野狼。 上次别墅里发出曹兴旺的哭声，应该就是他的声音。 杨卫飞一愣，他早就做出决定，暂时不对她说出真实身份： “什么野狼？我不知道。” “我是偶尔发现，这幢别墅里有很多钞票的。” 通过这几句对话，吉小梅心里的恐惧稍稍减少了一些。 为了活命，她决定答应这个杀人犯的一切要求。 昨天晚上，她就发现这个男人对她有色意，不只是为了抢钱，才从背后偷袭她男朋友的。 这个男人太心狠手辣，长相也一般，她非常怕他，却还是决定卧薪尝胆，先瞒过他活下来再说。 她在心里确认，这个人就是骗她蒙她的“野狼”。 但为了活命，她决定不再追问，要拿出女人的柔情应付他，慢慢打消他的疑虑，让他放松警惕。 到底是报案，还是真的跟他做共谋同犯？看情况再说。 “我叫雷东辉。” 杨卫飞开始自我介绍，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吉小梅，按照事先想好的话说： “我是一个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在那个别墅区里安装弱电工程时，无意间发现那幢别墅里有大量现金。” 对高智商的杨卫飞来说，编故事，骗美女是小事一桩： “谁不对钱动心？这个你应该能理解。发现里面这么多钱，我就想进去弄一点出来。” 吉小梅听到这里，忍不住问： “那天晚上，在别墅里发出曹兴旺哭声的，是不是你？” 第175章 小美女被我养的经过 杨卫飞连忙装作吃惊状，摇头否认： “什么曹兴旺的哭声？我不知道，曹兴旺是谁？” 吉小梅又疑惑起来，难道他真的不是野狼？只是一个偶然相遇的劫财歹徒？ 杨卫飞则装作醒悟的样子道： “你说的曹兴旺，就是你的情人吧？也是这幢别墅的主人，一个有钱的大富豪？” 吉小梅再次惊呆，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更不能承认她是曹兴旺的情人。 “不是的，我也不认识这幢别墅的主人。” 杨卫飞笑了：“你不认识这幢别墅的主人，怎么有别墅的钥匙？” 美女的智商跟杨卫飞相比，实在是太低了。 吉小梅被这样反问，难堪得无地自容，垂下头，不敢抬起来。 “吉小梅，你不要再瞒我了，你肯定是这幢别墅男主人的情人。” 高智商的杨卫飞只几句假话一说，就把低智商美女吉小梅说得无言以对，羞愧难当。 “你要是真的跟我好，就把你怎么认识曹兴旺，为什么叫你男朋友一起来偷钱的事告诉我，不然，你也有危险。” 杨卫飞连哄骗带威胁，逼吉小梅说出实话。 吉小梅犹豫了一下，为了保命，不得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杨卫飞。 ...... 吉小梅是在今年上半年的一天晚上，在俱乐部里碰到曹兴旺的。 是一个建筑集团的总裁带他来的，一来就把她叫进包房，介绍给曹兴旺。 曹兴旺一见到她，就眼睛发绿，然后就骨头发轻地对她动手动脚。 那天晚上，曹兴旺就问她要了手机号码，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她，请她出来吃饭。 当晚，曹兴旺就猴急地把她带到这幢用别人的名义买下的别墅，然后就强迫了她，把她由一人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曹兴旺虽是中年男人，却激动四射，像新婚一样激动，整整跟她缠绵了一夜。 曹兴旺对她说，只要她愿意跟她长期好，他就让她当这幢别墅的女主人，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 吉小梅被这幢别墅的豪富和里面的奢侈品震撼，半遮半掩答应了他。 曹兴旺让她辞了俱乐部的工作，把她当成金丝鸟养在别墅里。 他有的是钱，这生吃不完，用不完，还要她做什么工作？ 但吉小梅人呆在别墅里，心却是很不安的。她虽然睡在钱堆里，却非常孤独，也很无聊，主要是空虚害怕。 名义上曹兴旺把她当成情人和小娇妻，其实她什么也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法律认可的婚姻，这幢别墅也不是她的名字，钱不能转到她的银行卡上。 这幢别墅，后来她才知道，是曹兴旺用私生女的名义买的。 他的私生女早就被他送到国外读书了，但谁也不知道曹兴旺有这个私生女，更不知道他跟哪个女人生的。 过了好几天，曹兴旺才给了她十万元现金，让她偷偷存到银行卡上。 曹兴旺不放心她，一直在试探她。 她知道曹兴旺在试探她的忠诚度，就装得很乖顺的样子，一切都听他安排。 曹兴旺占有她后，还做她思想工作，说要让她去接近一个帅哥，这个帅哥叫郝枫。是曹兴旺的仇人，曹兴旺要把他搞倒，让她去给郝枫设置桃色陷阱和婚姻昧局。 却也跟她约法三章，只允许她跟郝枫拥抱接吻，不允许上床。 吉小梅很是好奇，也有些激动。美女喜欢金钱，也喜欢帅哥。她工作以后的第一个男朋友胡晓斌，就是一个帅哥。 能接触一个官员帅哥，吉小梅当然同意，但表面上她也装作犹豫羞涩的样子。 曹兴旺通过一番运作，那天把她送到乡下的三星镇上，让她在一个宾馆里住下来。 晚上让她以新江集团文秘的身份，出面陪郝枫吃饭。 郝枫的身份是监察局二科科长。 让吉小梅疑惑不解的是，郝枫是随监察一个女领导一起来三星镇考察税务二分局的，怎么要她出面陪酒，公郝枫的关？ 后来，那个监察局的女领导查晓雯，才告诉她，要她陪好饭，晚上到郝枫的房间里勾引郝枫，给他设一个昧局。 她只好照做，以解释为什么来陪他吃饭为名，敲开郝枫的房门。 可郝枫却很警惕，在门外的查晓雯要对着他拍照时，他不仅没有张臂拥抱她，还突然闪开身子。 那晚她没有帮成忙，回来后，曹兴旺责怪了她几句后，又让她去主动接近郝枫，给他设婚姻味局，做郝枫的贴身卧底，掌握他的活动轨迹，从他嘴里套到有关信息。 吉小梅感到很刺激，也感觉郝枫其实人不错，不仅长得帅气，还很老实，但也能干，灵活。她对郝枫产生了好感，心情矛盾起来。 她甚至想离开曹兴旺，跟郝枫真的处对象。 可郝枫太穷，那天晚上她有意试探他，多点了一些好酒好菜，郝枫竟然买不起单，躲出去。她只得打电话让他进来，他进来后又装醉不付饭钱。 吉小梅当然看得懂，悄悄给他去把饭钱付掉。她的钱反正都是曹兴旺给的，曹兴旺钱多得用不完，她也无所谓。 那天晚上，她有意把郝枫送回租屋，也想尝尝这个帅哥的滋味，却只是让郝枫拥抱亲吻了一下。 郝枫激动得要把手伸进她的衣襟，她抓住他的手不让，因为她要遵守曹兴旺的约法三章。 后来，曹兴旺突然让她去跟踪郝枫，要她设法拖住他，不让他进入招标会现场。 她在矛盾心情中去跟踪郝枫，却没有发现郝枫。 可郝枫不知怎么就进入到了招标会现场，还把建筑集团总裁施国宏和一个女人抓了起来。 曹兴旺把她骂了一通，气得好长她时间没有理她。 招标会后，郝枫也不理她了。 吉小梅就想，郝枫可能已经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也就不敢再主动跟郝枫联系。 于是，她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呆在别墅里，真的成了一只谁也不顾的金丝鸟。 一天，吉小梅突然收到曹兴旺的一封邮件，说他手机丢了，换了个新手机，办了个新号码，问她要手机号码。 她没有多想，信以为真，就把号码给了他。 第176章 三楼发出怪异的响声 曹兴旺用新的手机号码以“野狼”的昵称加她微信，她又相信了，马上同意。 “野狼”又问她微信住址，她应该要起疑心了，曹兴旺自己的家怎么不知道地址？可她却胡里胡涂发了徽信定位给他。 那天“野狼”突然给她发微信，让她给他老号码打个电话。 她真的打过去，曹兴旺竟然说没有丢手机，也没有换号码，最后还说你打错了。 吉小梅愣在那里，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当她醒悟过来，“野狼”不是曹兴旺时，吓得赶紧关了手机，开着迷你车逃出别墅，住到很远的一个宾馆里。 其实她早已学会了驾驶，曹兴旺开始问她，她为了装嫩扮憨，才说不会，要学。 后来她觉得没车进出不方便，只得告诉曹兴旺，其实她是会开车的，曹兴旺马上就给她买了一辆迷你车。 吉小梅住在宾馆里，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她怕“野狼”来别墅里找她，更怕他来偷钱。 她后来才知道曹兴旺是个大贪官，可到底是投案自首，还是想办法把别墅里的钱弄走？ 吉小梅心里一直在纠结，在斗争。 说出这幢别墅和别墅里的现金，应该属于立功表现，而且她是受害者，投案后应该不会吃官司。 可别墅里堆积如山的现金，还有那些值钱的东西实在太诱人了，她想来想去，总是下不了投案自首的决心。 吉小梅一直在想着别墅堆积如山的钞票。有时，她晚上做梦，也想着这个钞票，还梦到过自己睡在用钱码成的床上。 开始，曹兴旺是瞒着她的，没有告诉她，别墅里有堆积如山的现金。 后来，她突然收到曹兴旺一封邮件，说他又放进去两千万现金。那天，她正好不在别墅里。看到这封邮件，她才在别墅里寻找起来，结果真的发现大量现金，她激动得不知怎么办好。 这些钱让她感到踏实和兴奋，这钞票堆成的温床，还像云一样托起她，让她升入空中，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 除了“野狼”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幢别墅，更没人知道别墅里有这么多钱，所以她想把钱都转移出来，再想办法到国外去享受豪富的生活。 但她不敢贸然去偷钱，这天晚上，她下决心去别墅里看一看。 方便的话，她也想装一车钞票出来，存到自己的银行卡上。 要是有危险，她就逃跑。 这天晚上，她在宾馆房间里又叫了一份外卖。吃好晚饭，等过了八点，她才出去开了迷你车朝别墅区开去。 进入别墅区时，她还是有些紧张。观察着保安的神色，觉得没有异常，她才朝门口开去。 保安见惯这辆迷你车，也认识这个绝色的小富妹，只是朝她看了一眼，就抬杠放行。 吉小梅开进小区后，反而更加紧张，她担心“野狼”来过她别墅，更害怕他正在别墅里。 她非常后悔把微信地址发给他，而且还是59号别墅的确切位置，这不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吗？ 你应该打电话给曹兴旺核实一下，才给的呀。 这个看似很小的细节，却改变了整个事件的走向，弄不好还会影响她的命运。 她应该去报案，让警察去抓“野狼”，不让他来偷钱，吃羊羔。 她就是一只小羔羊，“野狼”肯定在暗处盯着她。 但马上报案，她也弄不到这些钱，所以不肯报。 应该说，她对曹兴旺是没有感情的，她也不想真的一生不嫁，跟一个大他二十多岁的老头子过一生。 她愿意做他小情人，纯粹是看在钞票的面子上。说透了，是物质欲望让她陷入一个黑色欲洞而不能自拔。 她也经常劝说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比她父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为好。 可她想到别墅里堆积如山的钞票，就迈不开腿，在这个黑洞里越陷越深。 她开始跟前男友胡晓斌恢复微信聊天，是她主动招呼他的，向他赔礼道歉，当初是她主动提出分手的。 他当时也是维也纳的一名工作人员，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歌舞主持人，只比她大三岁。 他现在跳槽到另一家俱乐部当主持人兼经纪人，因为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一直在劝她回到舞台上来唱歌，她一直在用种种理由搪塞他。 迷你车靠近她熟悉的59号别墅，吉小梅的心提到嗓子口。 她不敢将迷你车开到院门口，更不敢开进院子，她要作好逃跑的准备。 她把迷你车停在别墅东侧的那条小路上，出来环顾四周，细心观察。 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动静，吉小梅才隐在暗处，悄悄朝院门口走去。 别墅区东北角上的几幢别墅平时很少有人，这一片一直非常安静，冷清。 走到院门口，吉小梅往里观察着，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拿出钥匙打开院门，轻轻走进去，再关上院门。 她看了一下院子，颤抖着小手打开铜门，走进别墅。 按亮电灯后，吉小梅细致观察起来。 底楼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她才放心地往二楼走去。 走上二楼，她按亮电灯，先去打开自己的卧室，走进去放了肩上的挎包，再出来观察有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忽然觉得别墅里阴森森的，非常恐怖。 吉小梅警惕地看着能隐藏人的阴暗角落，没有发现人，才去看二楼堆放钱的地方。 那是一排壁柜，里面码满钞票。 吉小梅打开看了一下，看不出少了钱，就关上柜门，去看存放奢侈品的柜子。 她打开奢侈品柜子，凭她的记忆，往里扫了一眼。看不出少了什么东西，她关上柜门，想去三楼看看。 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吉小梅刚跨上楼梯，就听三楼发出一声怪异的响声。 “谁？” 吉小梅惊恐地喝问了一声。 三楼一下子没了声音，整个别墅里寂静无声。 “沙沙沙。” 吉小梅走上三楼，听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第177章 她在别墅里碰到活鬼 她抬头一看，见后窗口一个窗帘无风自动，还有个黑影闪过。 “啊，有人，是谁？” 吉小梅恐怖地尖叫起来，转身就往楼下奔。 她冲进二楼自己的卧室拿了包，顾上不关门就奔出去，往底楼冲去。 冲下底楼，她打开铜门奔到院子里。一直奔到院门外，她才停下来往里看。 别墅里又没了动静。 吉小梅站在黑暗里，吓得心在疯跳，高胸起伏。 过了一会，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自己吓自己，别墅里其实根本没人。 窗帘轻动，也许窗子开着一条缝，被外面的风吹动的。 黑影闪过，很可能就是窗帘飘动的影子。 这样想着，吉小梅又走进院子，关上院门，再走进别墅，将大铜门虚掩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底楼客厅，有些紧张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如一只惊弓之鸟，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啪。” 上面又传来怪异的声音。 吉小梅吓得汗毛倒竖，但她逼自己要镇静，再听听，看到底是什么声音。 “呜呜。” 三楼突然传来一个女鬼的哭声。 吉小梅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她下意识往外冲出去，在心里惊恐大喊： “有鬼啊，有鬼，有鬼啊......” 但她再恐怖，也知道关上铜门和院门，再往处奔逃。 奔到迷你车边，吉小梅手抖得差点拉不开车门。 坐进车子，她吓得脸色煞白，呆了好一会，才把车子开出去。 吉小梅逃回宾馆后想想不对，她是不相信鬼的，这个鬼哭声，肯定是“野狼”发出来的。 野狼已经光顾了别墅，如果再不采取措施，里面的钞票就要被他全部偷走。 到底是报案，还是跟他抢这些钱？ 吉小梅想来想去，实在不舍得这些钱，决定跟“野狼”去抢这些钱，抢到一部分也好。 这样决定后，她先去租房子，一个人租一个大套。一是可以藏钱，二是一直住在宾馆里，也不安全。要是警方来查，就有可能被查到。 很快，她就通过房屋中介门店，花月租金六千八百元钱，租下一套全装修的大套，她拎包入住。 这样一来，五天后警方突击来查宾馆，看有没有一个小美女单身入住宾馆，而且连住多天，就扑了空。 因为她已经退房走了，宾馆总台小姐也没有把她说出来。 但吉小梅知道，她一个人去肯定不行，一定得带个人一起去，而且是男人。 带谁去呢？必须绝对可靠才行。 吉小梅想来想去，只有正在跟他恢复恋爱关系的男朋友胡晓斌，其他人都不行。 她决定跟他见面，向他摊牌，当然不能全部告诉他，她已经想好了说法。 这天，她在微信里主动提出见面： 我们见个面吧，这么长时间没面了，见面好好聊聊。 胡晓斌当然很高兴，也有些激动：好啊，我一直想跟你见面，可怕你有想法，就没敢说。 吉小梅直截了当：就到我租屋来吧，我一人租了一套房子。 明天晚上，你过来吃晚饭吧，我把微信地址发给你。 胡晓斌更加惊喜不已：我有车，开过来很快的，酒菜我带过来吧。 吉小梅回复：不用，我这里什么都有，我也会烧菜。 胡晓斌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没有结果，主要原因还是买不起房子。 他家也在农村，家里没钱支持他在城里买房。他靠工资和提成，无法买房，租的房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月租金一千五百元。 那辆丰田车，是他花五万钱买的二手车。 第一个恋人就是吉小梅，以前他们在同一单位，互有好感，就发展成恋爱关系。 但他们只是停留在拥抱接吻的层面，而且只是谈了半年多，吉小梅就突然跳槽不做俱乐部歌手，说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工作，断绝了与他的恋爱关系，也不再跟他联系。 胡晓斌当时差点被失恋的痛苦击倒，闷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吉小梅实在太漂亮了，一米七一的高挑身材，甜美娇艳的脸蛋，三围超标，非常迷人。恋爱期间，他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后来，他又谈过两个女友，根本没有吉小梅漂亮，却都要求很高，非要他在城里买房子才能嫁给他。 这样一晃，两年就过来了。 没想到有一天，吉小梅突然在微信里招呼他，这让他大喜过望。 他马上问她在哪里，有没有结婚。吉小梅回答，她早已不在俱乐部做了，这几年一直在做网络营销，赚了一些钱。 她没有结婚，连男朋友都没有，所以才跟他联系的。随后她问他，你呢？你结婚了吗？ 胡晓斌听她这样回复，激动得心怦怦直跳。 他马上回答，我也没有。你走后，我气了很长时间，后来也谈过两个女友，但都因我买不起房而分手。 吉小梅坦诚告诉他，这些年她赚了一些钱，两人凑凑，买一套房子作为婚房，没有问题。 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确，胡晓斌更加激动。 这样他们就联系上了，在微信里天天打招呼，聊天。 现在吉小梅主动提出见面，说明她是真心的，胡晓斌能不激动吗？ 第二天下午，胡晓斌按照吉小梅发给他的微信地址，早早开车来到吉小梅租住的小区。 他的车子一直开到吉小梅的楼下，他停好车，才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几室，吉小梅告诉他，在901室。 胡晓斌乘电梯上去，敲开901室的门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他首先被吉小梅的美貌惊艳到，两年多不见的吉小梅更加美艳成熟，身材比以前也更加火爆。 其次，他惊讶于吉小梅租住的房子： “小梅，你一个人租这么大的套间，多少钱一个月啊？” 吉小梅笑着回答：“也不贵，四千八百元一个月。” “啊？四千八一个月？还不贵？” 胡晓斌惊讶得叫起来：“你这么有钱。” 吉小梅让他在客厅里坐下来，热情地给他泡了一杯茶。她要开诚布公跟他谈一谈，才决定往下怎么走。 第178章 跟她整整缠绵了一夜 寒暄了几句，吉小梅也不绕弯子了，直接把事情说出来，看胡晓斌的反应： “胡晓斌，有一件事，我说出来，你看看愿不愿意干？” 胡晓斌眼睛一亮：“什么事？” 吉小梅镇静道：“我在搞网络营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款。他见我漂亮，见色起意，有次请我吃饭。” “吃完饭，他带我到他别墅里去，想用他的富有震撼我，征服我。我去了，他的别墅好大，装饰得也非常豪华。” “这个大款告诉我，这幢别墅是他以别人名义买的，谁也不知道。他带我在别墅里走了一圈，看了一遍。” “我无意间发现，他别墅里有个地方还堆着许多钞票。还有许多高档奢侈品，很值钱。” 胡晓斌听得耳朵都竖起来。 “他对我说，你愿意做我小情人，我把这套别墅送给你。我当然不愿意，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做他小情人？” 她有意把曹兴旺说成是老头子。 “我不肯，他自说自话给我一套别墅上的钥匙，然后抱住我要做那件事，我拼命挣脱他，逃了出来。” 胡晓斌听到这里，禁不住称赞： “小梅，你做得对。一个女人，不能为了钱，就做大款的情人，名声上不好听，也不会有真正的幸福，还有很大的危险。” 吉小梅边说边观察着胡晓斌的反应，继续把想好的话说出来：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他别墅。没想到半年后，也就是上个月，我突然听说，这个大款出车祸死了。” “真的？” 胡晓斌眼睛锐亮，惊问一声。 吉小梅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当然是真的，所以我想，要是我们能去把他别墅的钱偷出来，我们就有钱了。” 胡晓斌想都没想，表态道：“可以啊，这样的机会哪里来？我去弄，只要你把地址告诉我。” 吉小梅脱口而出道：“我把那个微信地址删除了，我带你一起去吧。” 胡晓斌也没问她为什么要删除地址，他只关心钱，可见钱对他的诱惑力也是巨大的： “他别墅里真的有钱？” 为了给他鼓劲，吉小梅告诉他： “不瞒你说，上个星期，我偷偷去别墅里看过一次，在里面查看了一下，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别墅里有六七个地方堆满现金，估计不少七八千万。” “啊？有这么多？” 胡晓斌惊讶极了：“那个大款是个贪官吧？不然为什么在别墅里堆放这么多现金？” 吉小梅一愣，随后镇静出声： “我问过他的，他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也就没有多问。” 胡晓斌浑身来劲： “不管怎么样，他反正已经死了，而且这幢别墅别人都不知道，我们把里面的钱都转移出来。” 吉小梅连忙道：“偷出来，先放在我这里，然后慢慢把它存到银行卡上，再想办法转移到国外，我们到国外去结婚，生活。” “那太好了，我也很向往国外生活。” 胡晓斌急切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吧。” 吉小梅想到“野狼”，有些不安道： “我怕有人也知道这个情况，也去偷钱。要是碰上他，就危险了，所以我们要做个准备。” 胡晓斌一愣，然后陷入沉思。 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钱的诱惑力太大了，谁都抵抗不了。 而且钱能使贪婪的人变得丧心病狂，遇到危险情况，会不顾一切消灭对方。 “嗯，小梅，你说得有道理，也考虑得很周到。” 胡晓斌赞同她的说法：“我回去弄把刮刀，带在身上再去。” 吉小梅为了让他相信，给他鼓劲，又主动道： “好，我们弄弄吃饭吧，今天晚上，你住在这里也行。” 胡晓斌听她这样说，激动地站起来，走到吉小梅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一把抱住她： “小梅，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了，不仅没有忘记我，还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好处。” “我真的好感动，也更加爱你了，我会爱你到永远。” 说着就跟她吻在一起。 然后他们一起弄饭吃，晚上，胡晓斌真的不走了。 他早就被吉小梅的美貌和身材弄得意乱情迷，只是以前一直被她拒绝，现在有机会得到她了，他岂能错过？ 再说，他已经跟两个女孩上过床，有过这方面的体验，所以比以前更加迫切。 晚上，自然是个激情之夜。受到钱色双重刺激的胡晓斌爆发出前所未的激情，跟吉小梅整整缠绵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胡晓斌起床后，就回去做准备。 他到街上买了一把尖锐的刮刀，一根绳子，十只蛇皮袋，然后给吉小梅发微信： 我做好准备了，你看什么时候去？你确定时间后，提前告诉我。 吉小梅很快来回复： 那就明天晚上去吧，你还是过来吃晚饭，我们过了八点才去。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胡晓斌就“野狼”被打死在别墅里。 ...... 吉小梅把“野狼”想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惊恐地低着头，等待他处置。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把真话告诉你吧。” 杨卫飞沉默了一会，把今天真正要说的话说出来： “说实话，今天晚上，我也是去偷钱的。” 杨卫飞还装出幽默样子笑了一下： “两贼相遇，分外眼红。再加上你长相漂亮，身材火爆。” “堆积如山的现金，美若天仙的女孩，让我临时作出打死对方，抢到钱色的决定。” 吉小梅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嘟哝： “可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将他打昏，掐死，再抛尸，你就不怕被。” 杨卫飞马上打断她：“无毒不丈夫，我不打死他，他就会打死我。再说，不消灭对手，我能抢到钱色吗？” 吉小梅惊愕摇头，说不出话来。 “你有没有看到“动物世界”里，动物为了争食，夺偶，互相厮杀的情景吗？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你应该要理解。” 吉小梅又垂下头去。 杨卫飞这才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面对现实，无法回避。” 第179章 征服欲旺盛起来 “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投案自首，等待审判，你会坐牢，我肯定是死刑。” “第二条路，我们一起合作，把别墅里的钱全部弄出来，再想办法转到国外，我们一起到海外去过潇洒的生活。” “到底走哪条路？我们今天开诚布公地谈一下。” 吉小梅身子一震，但没有抬起头来看他。 她不敢，因为她担心，无论她同意走哪条路，都会被这个魔鬼弄死。 杨卫飞继续说道：“你男朋友不是死了吗？我还没有女朋友，我们做恋人吧。” 吉小梅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你还没有女朋友？不会吧？你几岁了？” 杨卫飞讪讪笑了笑，说谎道：“我是离婚的，离婚后一直没有谈女朋友。” 吉小梅将信将疑，她也不顾他的真假，只是有些紧张道： “可你要真心对我，不能骗我，不要折磨我，更不能弄死我。” 杨卫飞安慰她一般笑了笑： “我跟你从敌人成了朋友，还是亲密的恋人，怎么可能再骗你折磨你？更不可能杀你。” “另外，考验对方的诚意，是双方的。你对我怀疑，我也不可能马上信任你。” “所以暂时，我还不能给你完全的自由，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吉小梅又害怕起来。 她本想在表面上应付他，让他给她自由，放松警惕后，再见机行事。 但这人太理智，太冷酷，也太可怕。她就是用美色迷惑他，他也不会上当，保持警惕。 她稍有不慎，就有被他弄死的危险。 吉小梅亲眼看到他的凶狠和残暴，她哪里还信得过他？ 可现在为了求生，她只能答应他，想办法跟他周旋： “雷东辉，我同意做你女朋友，可你要对我好。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弄钱，然后到国外去生活。” “你可以考验我的诚意，但现在你先帮我脚上的绳子解开，太难过了，肚子也饿了。” 杨卫飞想了想，这里人不多，她就是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听到。 他今天又看在这里，不怕她报警。 “你的手机呢？对不起，我先保管一下。” 杨卫飞边说边站起身，不客气地从她身上搜出那部一直关着的手机。再去把所有窗帘拉上，将进门锁的保险保好，退过来给吉小梅解脚上的绳子： “我解开你脚上的绳子，你要是敢逃跑，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脸色阴沉下来，变得十分可怕： “我有言在先，你要活命，就给我老实点，不然没你好果子吃的。” “来来，现在先吃饭。吃好饭，既然我们都同意做恋人，就要像个恋人的样子。” 杨卫飞又变得斯文起来，说的话也很委婉。 吉小梅脑子再笨，也听不懂，这个凶残的男人也要她身子了。 她真不想给他，可不给他，会是什么后果？ 她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办法，脸色不由得沉下来。 吃完饭，杨卫飞收拾了一下，把吉小梅带进他卧室。 杨卫飞站在她面前，两眼紧紧盯着她高挑挺拔的身子，目光发绿，一脸猴急。 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声音温柔下来： “小梅，一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你要是想过幸福的日子，就真心对我好，先做我女朋友，再做我妻子。” 说着他贴上身去抱住她，有些尴尬笑道： “你长得太美了，这既是你的福源，也是你的祸根。是福是祸？都决定于你的思想和态度。” 他边说边把嘴巴凑上去吻吉小梅，两手也不安分起来。 吉小梅在心里说服自己，要面对现实，忍住不快接受他。 不接受他，肯定会死在他手上。 可杨卫飞真的去抱她，吻她，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本能地抗拒着，仰着头躲避他的嘴。想起昨天晚上的残暴和血腥，她心里禁不住泛起一阵强烈的恐惧和厌恶，身子颤抖起来，还直起鸡皮疙瘩： “不，不要这样，这是白天。” 吉小梅实在想不出推拒他的正当理由，只能无力说道： “晚上吧，晚上我们洗个澡，再来。” 吉小梅知道，现在这个处境，她想马上逃跑是不可能的，不把身子给他也不行。 她只是想推迟一些时间，在心里再说服一下自己。心理准备更充分一些，被他占有时也许会好受一些。 杨卫飞见她这样抗拒，不高兴了，脸色一拉： “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对我一点也不真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边说边用力将吉小梅压倒在床上，嘴和手同时乱起来。在乱的时候，他还不忘说着征服她的理由，急色中暴露出他的本能和贪欲： “我不杀你，就是看中你的美貌和身材。你只有让我开心，我才能留下你，不然要你干什么？” “我现在有这么多钱，可以到外面玩很多美女，为什么非要留下一个祸根？” 这些话，只有有文化的流氓，或者说高智商的罪犯才能说出来。 吉小梅听他这样说，心里更加恐惧，不敢再反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具被脱了衣服的尸体。 杨卫飞的动物本性开始暴露，不仅征服欲和占有欲大发，还生出一种变态的疯狂与快感，他拼命蹂躏着吉小梅洁白完美的身体。 “啊。” 吉小梅痛得惊叫起来。 杨卫飞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边疯狂蹂躏她，一边还说着鄙视她的话： “你又不是真正的女孩，已经被那个富豪霸占了，也被你男朋友占有了，还叫什么叫啊？” 吉小梅听着心如刀绞，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她咬紧牙关，不再抗拒，心里却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不然她生活在一个魔鬼身边，就是钱再多，也是生不如死。 杨卫飞征服她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兽性更盛，欲望更强，完全把吉小梅当成了奴隶。 他关在租屋里没完没了地折腾她，上午，下午，晚上，一次接一次地折磨着她。 钱色欲望让他变得疯狂，强烈的不安全感，也刺激他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 第180章 把小美女用铁链锁在家里 尽管他细致入微地做着反侦察准备，他心里还有朝不保夕的强烈不安感。 但杨卫飞在疯狂中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一直在想着逃避被查的办法。 吃过中饭，他把吉小梅的右脚和右手绑在床架上，没有将她的嘴巴塞上，就出门去办事： “吉小梅，我感觉你对我没有真心，所以我还是要绑住你。” 杨卫飞在出门前，还用威胁性的话语警告吉小梅： “但我不堵你的嘴上，看你喊不喊？” “如果我走后，你在屋子里大喊大叫，今晚我就让你去见你男朋友。” 他的大卧室在房子东南角，窗子关紧，窗帘拉上，床铺离窗子又有六七米远。 吉小梅走不到窗口，她就是坐在床沿上对着外面大声喊叫，也不一定有人能听到。 这幢楼在小区的东北角，白天楼里的人大部分去上班，被人听到的可能性不大。 为了确定明天去上班时如何处置吉小梅，杨卫飞决定大胆试探吉小梅一次。 杨卫飞将卧室门反锁，再走出去办事。他先去医院，谎称感冒，挂号看了一下病，留下一张备查的病历卡。 然后，他去街上寻找铁链。 找了很多地方，他最后在一个宠物店里，买到一根拴狗的铁链。 在开车回租屋的路上，杨卫飞又买了许多吃的东西和一只痰盂。 他真的想得很周到，连女人要用的护舒宝也想到了。 回到租住的小区，杨卫飞敏感地捕捉周围的反应。 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他才打开屋门走进去。 见吉小梅躺在床上，在默默地流泪，杨卫飞走到她床前道： “不要伤心了，心情是可以自己调节的。你只要想得开，真心对我好，就是另一个世界。你不仅拥有花不完的钱，还有一个男人专门陪你玩。” “你为什么不让自己变得开心一些？活得幸福和刺激一些？” 吉小梅哪里敢跟他说话？ 见他一回来，身子就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刚才，杨卫飞走后，她也试图大喊救命。 可她用心听着外面的声音，一直听不到有人声。她想到杨卫飞残忍弄死胡晓斌的情景，吓得不敢喊出声。 杨卫飞见吉小梅好像没有大喊大叫过，又一副柔弱的样子，也生出一些怜香惜玉之情。他弯下腰去看她，放柔声音和动作，又开始哄她玩她。 杨卫飞激情四射地度过一天一晚，第二天早晨，他不得不去上班。 尽管他玩得很尽兴，却还是无情地拿出那条新买的铁链子，把吉小梅的脚锁在床脚上。 然后脸色严肃地对她说道： “我要去上班，吃的东西都这在里，你自已弄来吃。” “这是一只痰盂，你可以在里面大小便，我下班回来给你倒。” “如果你大喊大叫，我回来就对不客气。你要什么样的结局和命运？全由你自已决定，你自己看着办！” 杨卫飞把所有窗帘都拉紧，将卧室和进门都反锁上，才乘车去上班。 他怕单位和同事发现他突然有了一辆二手车，起疑心，不敢开车去上班，还是像往常一样，乘公交车上班。 杨卫飞上班后，先是主动去跟主任吴卫东说了一下身体情况，再工作起来。 他表面上格外积极，也特别温和谦逊，对谁都彬彬有礼。 但他身子坐在电脑前，心去一直在自已的租屋里，在那些钱袋和吉小梅身上。 他看似平静如水，心里却十分紧张不安。 杨卫飞不仅敏感地注意着周围同事的反应，还关心着胡晓斌案的信息。 什么信息都没听到，他又不好打听，只能偷偷在网络地查找相关信息。 网络上也搜索不到任何有关胡晓斌尸体的信息，难道警方还没有发现？ 更让杨卫飞坐卧不安的是，他租屋里的十个钱袋子，还只是锁在次卧室里，没有埋藏起来。 特别是吉小梅，她被铁链拴在卧室里，要是真的大喊大叫，被人听到，那会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要再弄个假身份证，去偏远的地方买幢别墅，把钱和吉小梅藏在别墅里比较可靠。 奥迪车装过尸体，很可能已经被警察注意到，再开不太安全，应该要换一辆。 杨卫飞一边在电脑上写着公文，一边想着这些问题。 他想想，突然想到一个被他疏忽的问题，不禁吓了一跳，背上迸出一层热汗。 他下意识去看办公室里另外两个副主任，见他们没有在意他，立刻逼自己镇静下来。 他想到胡晓斌有一辆黑色丰田轿车，还停在59号别墅前面的路上。 这辆车子进出过大豪福邸，如果被警察查到胡晓斌的身份，知道他有一辆丰田轿车，就会通过路上的探头查找它，警方就会发现大豪福邸，继而找到59号别墅。 再通过大豪福邸的探头，发现他的奥迪二手车...... 杨卫飞不敢想下去，知道那辆丰田车，以及有关丰田车进出大豪福邸的探头录像，就是他暴露的定时炸弹。 必须想办法解决，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警察就会冲进来抓他。 想到这里，杨卫飞决定再用黑客技术进入相关监控系统，窜改抹黑探头。 可他想到陆玲玲两次来查他的电脑，不敢在办公室里的电脑上弄，只能回租屋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操作。 在班上，杨卫飞偷偷在网络上搜索寻找跟他差不多年纪，长相差不多的身份证。打印出来后，去找人制作假身份证。 他电脑技术一流，进入某领域某单位查找身份证，不是难事。 但他也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张边远省份，跟他差不多年纪，长相有些像的身份证。下载后，趁办公室里没人，他把它悄悄打印出来，藏进自己的包里。 这个跟他同岁的男子叫施光辉，是广本柳州人，本科毕业，也是三十七岁，是中学数学老师。 今天下班时间一到，杨卫飞准时走出办公室下班，然后乘公交车回租屋。 他回到租住的小区，还是有些紧张地先看小区居民的反应。 没发现异常情况，他才打开租屋门，走进去看吉小梅。 第181章 装神弄鬼吓走人 见吉小梅睡在床上不动，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有吃过的迹象，杨卫飞走到她床前： “吉小梅，你没有喊叫吧？很好，只要你愿意跟我好，一起真心诚意走下去，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现在，我要出去一下，回来再烧饭给你吃。” “我这里已经有一千多万元钱了，我要去郊区买一幢别墅，然后我们一起住过去，过富豪一样的生活。” 杨卫飞不等吉小梅有反应，就关门出去，先找人制作假身份证。 他又买了些缺的东西和菜，回来先烧饭，再把菜端到卧室里，与吉小梅一起吃。 他扶吉小梅坐到床沿上，笑着劝道：“吃吧。” 吉小梅对他还是既畏惧，又害怕，声音低沉出声： “你把我当狗一样栓在这里，我哪里吃得下饭啊？” 杨卫飞还是笑道：“你要理解我，为了自保，我才被逼这样做的。等我们搬到新买的别墅里，我给你打开脚镣，让你真正自由。” 吉小梅还是不肯拿起筷子吃： “我现在想通了，同意跟你好，还不行吗？先做你女朋友，跟你一起去弄钱，我们到国外去结婚。” 杨卫飞愣愣地看着他：“你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 吉小梅大胆地盯着他：“不真心行吗？你这样凶，我不真心，不也要被你弄死？” 她想说服杨卫飞。 这是她这两天在心里激烈斗争的结果，她想还是接受他吧。 身子已经被他占有了，看来他还要继续占有下去。她要是不愿意，就会被他弄死。 再说她真的设法报案，也会吃官司。与其在监狱中度过，还不如跟他到国外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杨卫飞还是不放心，微微摇头： “怎么让我相信你呢？看人不能听其言，而要看其行。” 吉小梅一脸诚恳：“你让我怎么做才放心？你说出来，我保证做到。” 杨卫飞眼睛定定地观察着吉小梅，淡淡一笑： “先吃饭，容我想一想。” 高智商罪犯也特别多疑，不容易相信人。 吃完饭，杨卫飞将手提电脑拿到客厅里，把餐桌移到进门附近，他想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看住她。 他移好桌子，才给吉小梅的脚镣打开： “今晚给你自由，看你实际行动。” 然后他打开电礼机，把电视的声音开大：“我在电脑上忙，你看电视吧。” 吉小梅以为他又要折磨她身子了，心里作好忍辱负痛的准备，杨卫飞却说要在电脑上忙，她感到有些意外。 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看起电视来。 杨卫飞打开手提电脑问：“吉小梅，胡晓斌租住的小区叫什么名称？” 吉小梅一愣，随后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卫飞呆住，不知怎么回答她。 吉小梅以为他要去偷胡晓斌租屋里的东西，生气道： “他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想偷他的东西？他家境不好，靠挣工资过日子，哪有钱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 杨卫飞只好说实话： “他不是有辆丰田车吗？上次我看到它停在59号别墅前面。我要想办法把他开着车子进出小区，还有到过你的租屋，再进入大豪福邸的探头视频录像全部抹黑，不然马上会被警察查到的。” 吉小梅呆住：“你还有这个本事？” “对，我电脑方面比较在行。” “对了，你有没有车子？应该有的吧？” 吉小梅回答：“我有一辆迷你车，但是以别人的名义买的，不在我名下。” 杨卫飞一听，高兴地点头： “不在你名下，警察就不会去查到这辆车子，也就没有危险。” “现在只要把丰田车的出行录像抹黑，警察才找不到你的租屋和大豪福邸，59号别墅里的钱就不会被发现，我们只要抓紧时间去弄钱，就还来得及。” “好，那我告诉你。” 吉小梅听他这样说，马上把两个小区的名称告诉他： “胡晓斌租住的小区叫温月花园，我新租的小区叫乐庭豪宅。” 吉小梅再要说路牌号码，杨卫飞摇手不要： “只要知道小区名称就行，手机导航和电脑网络上都能查到，也能知道行车线路。” 于是，杨卫飞专心致志地忙起来。 他先把以前开发出来的黑客软件从一个U盘里拷到电脑里，激活后再一步步操作起来。 但操作这种黑客软件也是很繁琐的，要远程入侵一个庞大的监控系统，并篡改抹黑探头录像资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整整弄了一夜，都没有弄成。这个系统太强大了，他怎么也攻不进去。那样就会很危险，很快就会被警察查到这里。 杨卫飞决定马上去买别墅，换车子，立刻搬走。 于是，杨卫飞在网上搜索别墅区和四S店，利用双休日，先到沿江县高速公路出口处附近买了一套一千万的别墅，再用施兴辉的身份证买了一辆一百多万的奔驰商务车。 一千两二百多万，他全用现金支付，让售楼小姐和卖车美女都以为他是一个超级富二代，，或者大老板，个个用媚眼勾他，想跟他交朋友。 杨卫飞行动非常迅速，当晚就把那个三室一厅房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走，连夜把吉小梅转移到新买在的别墅里。 这次行窃行动启发他，要把曹兴旺别墅里的钱全部偷出来，必须装神弄鬼吓走别人，还要伪装自己。 杨卫飞立刻在网上搜索起来，网上真的鬼脸和假面假发出售。 他马上购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假脸，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的假面假发。 收到快递后，杨卫飞就行动起来。 当天晚上，他再去曹兴旺别墅里偷钱，正好碰到曹兴旺。但他没带鬼脸，只好先在他背后弄出一些诡异的声音吓他，再先他一步，爬进别墅装神弄鬼吓走他。 第二天晚上，杨卫飞再去别墅偷钱，又碰到曹兴旺。他马上拿出带过来的鬼脸套在一根长竹竿上，吓跑曹兴旺。 这事让杨卫飞下决心，要用高科技手段逼他自杀。 人的欲望一旦失控，就是一个无底黑洞。 第182章 用心理暗示催他跳楼 这次钱色行动的轻易得手，让杨卫飞贼胆大增。 他一方面要利用邮件逼曹兴旺跳楼自杀，消除被他发现的隐患，一方面给曹兴旺另外两个情人发邮件，想得到更多的钱色。 这个时候，杨卫飞已经疯狂了，不计后果。 他又用曹兴旺的邮箱和名义，给“敏”和“小雯”分别发了一个邮件，内容跟发给“梦梅”的差不多。 要是有可能，他也想见见这两个美女。 没有等到她们的回复，杨卫飞马上以“天马行空”的名义，给曹兴旺发第一封逼他自杀的邮件： 他在里面把你咬出来了，说你问题比他还要大，有关部门很快就要来抓你了。 你准备怎么办？ 你一出事，我怎么办？快想想办法，不是逃到国外，就是自杀。 千万不能连累我！ 这封邮件写完，杨卫飞犹豫着没有立刻发出去，毕竟这是一件逼人自杀的大事。 而且他逼的是对自己赏识并有提携之恩的上司，心里不仅矛盾，还有些内疚。 曹兴旺还是他的战友和同盟，跟郝枫和刘静岚斗争，主要靠他，所以他也很犹豫。 最后，还是钱色欲望战胜良知，咬咬牙发了出去。 发出后，杨卫飞一边紧张等待着曹兴旺的回复，一边密切关注他的反应。 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才看到曹兴旺给“天马行空”的回复： 他真的把我咬出来了？我也很紧张，头脑里乱得像锅粥，不知怎么办好。 我反复跟他约定，不管谁先事发，都不咬对方。 没想到他进去不久就把我咬出来，真是气死我了，我恨不得去杀了他！ 但我还是向你保证，我进去后，就是死也不会说出你的。 杨卫飞看着这封邮件，呆在那里，想着怎么给他回复。 很快，他心里仿佛有个魔鬼在给他下令： 你要继续给他施压，还要用心理暗示让他自杀。 杨卫飞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在键盘上敲起来： 你进去后，就由不得你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坦白，你不要存侥幸心理。 现在要逃到国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是逃出去了，也要被遣返回国，接受审判。 我们国家的“红通事件”你知道吗？通过国际刑警组织，通缉一百名逃到国外的重大经济犯罪分子，现在大部分都被追回来了。 这叫红色通缉令！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跳楼自杀，一了百了。 现在跳楼自杀的人不少，又不是你一个。 到时我们说你不慎坠楼身亡，你就死得体面，名义上也好听。 要是被判死刑，或者无期徒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不仅还要遗臭万年，还要连累家人和后代啊！ 一瞬间的痛苦，换来一个好名声和永久的安宁，值得！ 不要再犹豫了，他们马上就要对你采取行动了，突然来把你带走，就像那天带走林德斌一样，你想死都来不及了。 杨卫飞打完这封邮件，看了一遍，觉得分量很重，压力不小，还是以“天马行空”名义发送出去。 随后有些紧张等待着曹兴旺的反应。 杨卫飞觉得这封邮件给曹兴旺的压力虽然大，还不足以让他马上作出自杀的决定，还要给他进行心理暗示。 杨卫飞在大学里选修过心理学课程，对心理暗示有所了解。 现在，曹兴旺的心理已经变得十分敏感和脆弱，对自己所面临的压力和自杀的臆想，让他变得神思恍惚，痛苦不堪，充满偏执的意念。 这时再给他一些心理暗示，就会加速他做出消极的决定。 怎么给他进行心理暗示呢？ 杨卫飞回想了一下心理学课上学到的知识，知道有环境影响，他人榜样和制造恐怖气氛等多种方法。 杨卫飞已经被金钱和美色弄得越来越疯狂，欲罢不能。 他说干就干，立刻在网上搜索有关跳楼自杀的案例，选择了四个典型的案例，还是以“天马行空”的名义发到曹兴旺的邮箱里。 然后又给他发了一段死后灵魂得到超度，能进入极乐世界的梵语。 发出后，杨卫飞耐心等了一天。 曹兴旺那里还是没有异常反应，杨卫飞有些等不住，想去县长室里看一下。 但白天没有捞到机会，晚上回到租屋，杨卫飞先后看到“敏”和“小雯”发来的邮件，都把手机号码发过来。 他也用蒙“梦梅”一样的办法，成功蒙到她们的住址，然后分别用曹兴旺的语气跟她们聊了一会。 第二天，也就是曹兴旺跳楼的前一天下午，县政府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由县纪委书记郭振兴传达上级有关反腐工作的会议精神。 杨卫飞作为中层干部，也去第一会议室参加会议。 他走进会议室，见曹兴旺镇静地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主.席位置上，但神思恍惚，神色不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卫飞不动声色坐到会议桌的末端，静静地听着郭振兴讲话。 郭振兴传达完会议精神，让大家讨论，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杨卫飞有意跟身边一个中层干部声音响亮说道： “我在网上看到，又有一个人跳楼自杀，好像是一个女副县长。” 他边说边用眼角关注着曹兴旺的神情，见曹兴旺听到这句话，身子猛地一震，同时眼睛里闪出一道诡异的亮光。 杨卫飞知道他的话起到了心理暗示作用，又加了一句： “这种事现在太多了，也见怪不怪了，事后说他不慎坠楼，反而好。” 曹兴旺身子又是一震，抬起眼睛，神情怪怪地看了杨卫飞一眼。 这是他看曹兴旺的最后一眼。 会议最后，郭振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曹兴旺道： “曹县长，你说几句吧。” 今天县委书记洪伟泽没来，县长曹兴旺就是会议室里的最高领导，肯定要讲几句。 可他听到郭振兴让叫他讲话，吓了一跳，随后神情有些尴尬出声： “好，我说几句吧。” 这是曹兴旺最后的讲话：“我的心情非常沉重，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第183章 引他坦白最关键的问题 曹兴旺平时是很会说话的，他经常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即席发言，脱口成章，话不仅说得洪亮流利，还中听，有水平。 可今天却结结巴巴地说不流利，甚至前言不搭后语，让听会者大感异常。 “林德斌东窗事发，对我们县政府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这句话出口，与会者才理解他的心情。 “我作为县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心里非常痛苦，十分内疚，一直在自责，反省......林德斌说明，反腐工作任重道远，真的永远在路上......” 曹兴旺的思路有些混乱，说得颠三倒四，让人听着难过。 他也尴尬得额上泛起汗光，最后匆匆宣布散会。 杨卫飞回到自己办公室，心里暗喜不已，觉得曹兴旺离自杀不远了。 但他还要在火上加一把柴，用恐惧法加速他作出自杀的决定。 下午四点多钟，杨卫飞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手机，给吉小梅发了一条微信： 给我老的手机号码打个电话，我看看是不是通了。 正窝在别墅里的吉小梅，收到杨卫飞这条微信，感到很奇怪，她犹豫了一下，翻出他的老号码拨打过去： “你的老号码恢复了？” 她按照与曹兴旺的约定，打电话不叫对方的名字和称呼，直接说事，还要尽量用暗语。 曹兴旺早就有了防查意识，与几个情人作好多种约定。 正在县长室里神思恍惚，痛苦挣扎的曹兴旺听她这样说，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老号码恢复了？” “你不是说，手机丢了，新买了一只手机，还新办了一个手机号码吗？” 曹兴旺更加惊讶：“没有啊，我没丢手机，也没办新号码。” “啊？” 吉小梅惊恐地叫起来：“那怎么有人加我微信号，还跟我聊天。” “什么？” 曹兴旺以为纪检部门的人已经查到他的小情人了，顷刻吓出一声冷汗，下意识喊了一声：“你打错了。” 说完赶紧按掉手机。 曹兴旺呆呆地坐在那里，心往一个黑洞里直坠，不仅万念俱灰，还惊恐万状。 吉小梅再打他手机，他抖着手不敢再接。 曹兴旺又呆呆地坐了一会，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麻木地走到南面的窗口，爬上那张茶水桌，一只脚踩上窗沿，眼睛一闭，一头栽下楼去。 “呯。” 一声巨响，他顷刻魂归西天。 在二楼办公室里的杨卫飞听到声音，第一个冲到窗口去看。 见曹兴旺的身体摔在楼下的水泥地上，他心头一喜，却装作惊骇的样子，转头冲另外两个副主任喊： “啊，有人跳楼了，好像是曹县长。” 高施两位副主任立刻扑到窗口来往下看，也都惊骇不已。 杨卫飞马上随大家到楼下去看曹兴旺的尸体，他混在人群中，与员工们一起惊恐，叹息，议论。 随后像没事一样，在主任吴卫东的吩咐下，积极做些相关事情。 待曹兴旺的尸体被运走，他连忙找来一个皮管子，接上一个水龙头后冲地上的血迹。 处理完这些事，杨卫飞回到办公室，坐到电脑前，一边跟另外两个副主任一起议论这事，一边忙着在电脑里删除相关东西和痕迹。 他第一时间将早已制作好的病毒攻入曹兴旺的电脑，破坏他的所有文档，删除邮箱里的邮件和收发痕迹，再删除他电脑里的相关东西和痕迹。 这一切做好，杨卫飞才松了一口气。 在郝枫带着警察来搜查曹兴旺办公室时，杨卫飞悄悄躲开，回到自己办公室。 但他坐在办公室里形似镇静，心里却十分紧张。 但紧张过后，杨卫飞不仅没有收手，还更加肆无忌惮去偷曹兴旺别墅里的钱。同时，更加注意防护和被查。 他把从网上买来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假脸，套在一根长竹竿上，在一天晚上，吓跑一个小偷一次。 第二天晚上，又吓了来查案的郝枫他们一次。 怕人跟踪，他新买的别墅被发现，杨卫飞只是四五天回一次别墅，平时一直住在自己的家里。 每次回新买的别墅，他都把假面假发放在黑包里，下班后先走进那个公用厕所，换了假面后才走出来。 他再谨慎地去外面的停车场，开车上高速，回临江县的别墅。 ...... 杨卫飞说到这里，又垂下头不说了。 “还有呢？说下去啊。” 听得专心致志的郝枫又一次催他。 杨卫飞说得有些累了，也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再说也是死刑，所以不想再说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郝枫摇头道：“你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譬如，吉小梅同意跟你处女朋友了，她也没有背叛你，那天她一个人帮你到街上买那双休闲鞋，既没有逃跑，也没有报案，你为什么还要掐死她？” “啊？她帮我买鞋子，你们都查到了？” 杨卫飞惊讶地张大眼睛，相信郝枫真的查清了他的全部犯罪事实。 “当然全部查清了，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来飞机上抓你？” 郝枫因势利导，引他坦白最关键的问题： “现在就看你坦白的态度，再决定你的量刑。对了，你先说一下为什么要让吉小梅买那双休闲鞋？” “你又为什么在掐死吉小梅后，要开车一百多公里路，把他的尸体抛进南兴河？还故意在河坡上留下这个脚印？” “留鞋印，是不是为了陷害朱兴扬？同时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你跟朱兴扬有矛盾，或者说朱兴扬嫉妒你，你想借用我们的手把他搞掉。” 杨卫飞沉默了一会，咧嘴淡笑一声： “你们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不过，我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怕朱兴扬举报我。” “因为我发现，朱兴扬一直在背后关注我，很可怕，我想消除这个隐患。” “至于为什么远距离抛尸？当然是为了迷惑你们，转移你们的视线，保护我新买的别墅不被发现。” “另外，上次我把胡晓斌尸体抛入南兴河后，一直没有破案，也让我知道，抛尸入河，走那条没有探头的小路，是最不易被侦破的。” 第184章 他还想活命 郝枫看了其他人一眼，对杨卫飞道： “杨卫飞，你太狡猾了，弄得我们晚上都不睡觉，还一直破不了案，害得我差点辞职。” 杨卫飞竟然也得意地笑了一下。 郝枫脸色沉下来： “不过杨卫飞，你再狡猾，也逃不过浩浩天眼和恢恢法网。” “现在，你说一下两个关键问题，一是你为什么要杀害已经成了你同盟和女友的吉小梅？二是你把曹兴旺别墅里的钱，弄到哪里去了？” 怕杨卫飞不肯坦白，郝枫又采用蒙的办法提醒他： “我们已经搜查了你新买的逸枫雅居别墅，里面没有搜索到一沓钞票，只搜索到掐死吉小梅的几个证据。” “啊？你们已经搜查了我的别墅？还搜索到证据？” 杨卫飞惊讶地张大口眼： “我都清理干净了，还有证据？不可能啊，什么证据？” 郝枫又淡笑一下：“这就要你自已坦白了，我再说出来，就不算你主动坦白。” “好吧，反正你们都查清楚了，我都说了吧。” 杨卫飞爽快坦白： “说实话，我最后掐死吉小梅，是因为玩腻她了，不想再玩她，想换个新鲜的美女玩玩。” 郝枫与专案组成员都脸色一变，面面相觑。 这个回答让他们大感意外。 特别是陆玲玲，她气得红颜失色，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耳光。 杨卫飞不以为然解释：“因为我根本不爱吉小梅，甚至讨厌她。” “吉小梅尽管漂亮，身材也好，却是曹兴旺的情人，也被胡晓斌玩过了，还可能与其它男人有染。” “这样的破鞋，我怎么能爱她？又怎么能跟她过一辈子？” 专案组成员全都惊呆。 “再说，我现在有的是钱，这生再怎么花，都花不完。要玩美女多得是，还在乎一个花瓶和破鞋？” “我想到国外去玩洋妞，以后以外商的身份回国，可以再玩国内美女。再加上我要是带上她一起逃跑，也不方便，所以在最后一次玩了她后，就把她掐死了。” 郝枫听到这里，也气得一拍桌子，指着杨卫飞怒道： “杨卫飞，你简直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确切地说，你是高智商魔鬼，而不是高智商男人。” 杨卫飞一愣，随后不以不耻，反以为荣地笑了： “对，郝科，你骂得对，我后来自已也觉得变成了魔鬼，是个钱色俱得的魔鬼，也算是潇洒了一回，死也值了！” 郝枫气得扭着脸，真想破口大骂，却还是控制住，没有骂出声。 这就是这个高智商罪犯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完全扭曲，欲望也已彻底失控。 社会上有他这种思想的人，难道还少吗？ “现在你说一下，把曹兴旺的钱藏在哪里？” 郝枫有些紧张地看着杨卫飞。 这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要是他不说出来，这个案子就还没有破。追不回这些赃款，他们也不算完成任务。 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曹兴旺别墅里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它们的去向。 怕杨卫飞不说，郝枫只得再次用推测的话提醒他： “杨卫飞，我们已经查看到你用货车把它们转移走的视频，你不说也没用。说了，还属于你主动坦白。” 杨卫飞眼睛里真的射出两道求生的亮光，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着郝枫： “郝科，我说出来，真的属于立功表现吗？” 郝枫点点头：“当然。” 杨卫飞得寸进尺提要求：“你能保我不死，我就说出来。” 郝枫愣住。 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也没权回答。要回答，也是否定的。他身负三条人命，盗窃巨额赃款，还能保命？ “你如此要命，为什么不早点收手？” 郝枫禁不住怒骂：“你以为你用各种手段伪装自己，就能逃脱法律制裁吗？” 坐在他右侧的陆玲玲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脚，你这样骂他，他索性不说了，不就完了？ 郝枫会意点头，马上改口道： “不过，现在你主动坦白，真能将功赎罪，还可以减轻刑罚。” “爽快点说吧，就看你表现了。这次审讯，可是进行录像和录音的。” 杨卫飞犹豫一下，开口说道： “我没想到曹兴旺别墅里有这么多现金，总共有一亿三千五百多万。” “曹兴旺没死之前，我一个人去偷了三次，第三次碰到了胡晓斌。” “曹兴旺死后，我都是跟吉小梅一起去偷的，总共偷了八次。” “有两次碰到了人，一次是个小偷，一次是你们在别墅里守夜。这两次，我让吉小梅配合，一起用女鬼吓人，效果很好。” “开始三次的钱，都放在我新租的套间里。我用这些钱买了别墅后，就把钱全部藏在别墅里。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赃款，黑钱，要存到银行卡，再转到国外是不可能的。” “必须把这些黑钱洗白，怎么洗呢？只有投资项目，别无他法。” “于是，我开始在网上寻找合适的投资项目。很快，我就找到一个叫“晨兴”的新兴材料公司，要吸引民间资本，在龙江建设分厂。他们公司在澳洲有国外分公司，正合我意。” “我马上利用周末，与我的一个小女人，也可以说是我的小情人吧。” 郝枫看了陆玲玲一眼，这家伙也有小情人，真看不出啊。 “她叫林珊珊，我跟她一起去那里考察洽谈。他们热情接待，把我们当成大富豪。” “最后谈定，我们投资现金一个亿，占这个分厂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让林珊珊用她的名义，跟他们签订了投资入股协议。” “签好协议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就让那个公司派一辆货车，到沿江县来装运钞票。我把剩下来的一亿两千万现金，让他们全部装走，然后通过他们的澳洲分公司，返给我们两千万现金。” “这样，我们的钱就全部洗白了。随后，我马上让林珊珊办理辞职手续，再申办我们两人的护照，我是用施兴辉的身份证办的。” “我让林珊珊先行出国，做好迎接我的准备工作。” 第185章 反腐工作真的永远在路上！ 郝枫听到这里，禁不住感慨道： “不愧是高智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把这么多的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洗白，还能在国外提现两千万，太厉害了！” 审到这里，三个案件都真相大白，没有什么疑问可问了，郝枫宣布道： “杨卫飞，今天就审到这里。你可以再想想，看还有什么要补充交待的，下次审问时再交待。” “把他押下去！” 孙健华和王卫星站起来，走过去押他。 “慢。” 杨卫飞突然急起来： “郝科，我再举报几条线索，保我一命行吗？” 正要转身走出去的郝枫立刻站住：“你要举报什么线索？” 杨卫飞着急说道： “我查清了曹兴旺59号别墅的主人身份，她是曹兴旺与胡玉敏的私生女，叫胡晓晓。她现在在英国伦敦，曹兴旺先后给她汇过三千多万元钱。” “我还查清，曹兴旺另外两个情人的经济情况，我可以提供给你们。” 郝枫淡然出声：“这些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 “可我还通过黑客软件，查到另外两个上级的官员受贿情况。要是能作为立功表现，保我一命，我也可以说出来。” 郝枫与陆玲玲等人面面相觑，再回答他： “当然属于立功表现，但属于另外的案件。因为涉及到上级官员，我没权管，明天你可以向纪委的领导直接反映。” 他要紧出去，赶到龙江市去搜缴这一亿两千万的赃款，他好怕两千万被转到国外，让他的小情人林珊珊领走。 收缴到这些赃款，他才算真正破案，真正完成任务，才能对上对下都有个交待，也才能得到女领导刘静岚的大奖。 想到刘静岚的大奖和美妙的身子，他心里更加迫切起来。 “押走！” 郝枫向外一挥手，果断下令。 孙健华和王卫星走上前，抬起审讯椅上的横杠，将杨卫飞拉起来，夹住他的胳膊押出去。 看着杨卫飞有些苍老疲惫的背影，郝枫心里生出一个感慨： 一个高智商人才坠落成死刑犯，难道只是他个人的原因吗？ 他说的这两个上级领导是什么人？ 还是明天让宋汉章和郭振兴亲自来提审杨卫飞吧。 他马上要带着介绍信和专案组成员，开车往龙江市赶。 反腐工作真的永远在路上！ 杨卫飞罪恶滔天，有三条人命，不管他如何将功赎罪，也抵不了他的死罪！ 郝枫走出审讯室，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赶往位于江西的晨兴新材料有限公司，追回赃款，制止损失。 “走，我们连夜出发，明天上午，应该能赶到那里。” 郝枫对查光辉等三个手下说道： “现在必须分秒必争，与时间赛跑，不然钱被转走，就悔之晚矣。” 他们回单位开了介绍信，带了相关的手续，就开着车子上路。 三个男人轮流开车，只是在一个服务区里吃了一下客饭，其余时间全在开车。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他们赶到晨兴新材料有限公司。 郝枫带着三人直接走进董事长室： “洪董事长你好，我们是滨江县监察局的。” 董事长叫洪真伟，洪真伟大惊失色，以为他犯了什么罪： “你们，有什么事吗？” 郝枫让陆玲玲从包里拿出介绍信和相关手续，放到中年男人面前。 郝枫带着三人到会客区里坐下来，等洪真伟给他们泡好茶，端过来，他马上把杨卫飞和林珊珊的事情说了一遍。 洪真伟听后，惊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不好，林珊珊的两千万返回款，她一直打电话催着要，朱会计今天去银行汇款了。” 反应过来后，洪真伟惊叫一声，马上拿出手机打出去： “朱会计，你在哪里？” 郝枫一听，也紧张起来，与陆玲玲三人面面相觑。 “你在银行里汇款？快不要汇，江滨县的监察官在这里，说这是赃款，要全部追问。” 他挂了电话，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郝枫： “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她的两千万返回款，就汇到境外了。” 郝枫他们也都惊喜交加。 陆玲玲更加佩服地看了郝枫一眼，昨天晚上，她坐车太累，心里还埋怨郝枫，干吗这么急？你这是累死我们啊？ 现在一看，心里庆幸不已，幸亏郝枫抓紧开车过来，不然这钱就真的转到境外去了。 接下来谈一个亿的投资款，洪真伟恳切地望着郝枫他们： “现在要让我们把一个亿退给你们，根本不可能，钱全部用于建设厂房，购买设备等。要退，也要五六年才能退清。” “你们是不是把这笔赃款作为国有资产，入股我们公司，占股比例还是百分之十五，你们可以派人来公司任职，当总经理，副总经理都行。” 郝枫知道，这事他没权作主，于是就坐在会客区里打起电话来。 他先给局长宋汉章打电话汇报，再耐心等待他向上请示后的回电。 郝枫本想请当地监察局协助办理这事，现在看来暂时用不着。 一个小时后，宋汉章打来电话： “郝科长，县领导经过紧急协商，同意把一亿赃款作为国有资产，入股晨兴公司，把两千万赃款追问。” “你们先开始办理合法手续，包括赃款没收手续，重签入股合同等等。” “洪书记已经派副县长施志伟，带着相关部门负责人，和县政府公章等赶过来了，你们就在那里等他们。” 郝枫他们在那里开房间住下来，等施志伟等领导到来。 第二天上午，施志伟带着五个人，开来三辆车赶到。 他们赶到后，马上与郝枫四人一起办理各种手续，忙了整整两天才完成。 回到江滨，郝枫等办案人员受到县委县政府的嘉奖。 郝枫功劳最大，县委县政府正考虑提拔他当监察局第一个副局长，列在查晓雯的前面。 同时上级准备提拔刘静岚当县长。 可郝枫却一直记着刘静岚承诺给他的大奖，功亏一篑出了事。 这天，郝枫见刘静岚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像在装糊涂，就憋不住给她发微信： 刘县长，我完成了任务，你承诺给我的大奖，什么时候给我颁发啊？ 第186章 女领导晚上在房间里给他颁奖 微信发出后，郝枫也有些紧张等待她的回复。 过了一个多小时，刘静岚才来回复： 你一定要要，就给你兑现吧！ 口气非常勉强，甚至还有些无奈。 郝枫却非常迫切，想到能得到他向往已久的美女领导的大奖，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毕竟还是个未婚男子，对这事充满向往。 他激动地想了好一会，才给她发过去： 那刘县长，我什么时候，到哪里来领奖呢？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刘静岚发来回复： 明天晚上吧，你九点以后，到我招待所房间里来吧。 但一定要注意保密和安全，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不然为这个奖项付出的代价会很大，弄不好我们都承受不了。 郝枫看到这条微信，激动得热血沸腾，心跳加快： 好的，刘县长，谢谢你！ 于是，郝枫就开始做准备。 晚上回到租屋，他洗了个澡，换了一条新的短裤，穿上一身最好的衣服。 他不知道晚上去女领导那里领奖，还要做什么准备，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事。 第二天上午，郝枫像往常一样去监察局上班。 心里却一直在等待那个激动时刻的到来。 下午他准时下班，然后先骑车回租屋，吃完饭等到八点半，他才关门出去，骑自行车朝县政府招待所赶去。 一路上，他一边骑车一边观察四周。 郝枫推着自行车走进县政府招待所，把自行车停在另一幢小楼的山头边。 上次来给刘静岚送资料，遇到女领导的情事直到现在，他没有再到过她的房间。 刘静岗能让他直接到她房间里来领奖，肯定是感觉现在没人监视她，绝对安全了，才这样安排的。 但郝枫朝2号楼走去时，还是有些紧张。 走到2号楼前面，郝枫瞻前顾后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他才埋头走进去。 这时是晚上九点十六分。 郝枫从中间的楼梯往上走，走到三楼，朝306室走去。 他来过一次，差点被陷害，所以印象很深。 走到306房门前，郝枫激动得心怦怦直跳。 他见过道里没有人，才举手敲门。 谁知他的身影还是被一个招待所的内部眼线发现。 这个眼线是招待所的保安，一直在门房里留意着2号楼三层上的监控视频。 他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卫东安排的眼线，吴卫东是曹兴旺的人，但隐藏得很深，不像杨卫飞那样什么事都冲在前面，自觉充当马前卒。 所以曹兴旺出事后，吴卫东没有受到牵连，还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 他就野心膨胀，还想当副县长。他知道刘静岚当了县长，他就没有希望当副县长，所以他希望施志伟当县长，他与施志伟关系很好。 因此，他一直没有取销这个眼线，对刘静岚房间的监视。 眼线终于发现，今天晚上，目标人物突然出现在306房门前，惊喜不已。 他连忙走出门房，朝2号楼走去。 他边走边给二号楼的服务员小于打电话： “小于，目标人物出现在三楼过道里，你快去拍照。” 他早就跟小于说好，事成之后，他拿到的奖励，两人平分。 所谓事成，就是用手机拍到郝枫进出306房间的照片。 一张照片奖五万，两张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小于为了分到这笔奖金，也一直在关心着306房间的动静。 小于接到电话，正在洗衣房里整理东西。她连忙丢下东西，拿着手机朝三楼走去。 可她走上三楼，过道却没有人，就快步朝306房急走。 这时，郝枫已经进入306房。 “刘县长。”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打颤。 刘静岚也很激动，她起伏着高胸，两眼定定地打量着郝枫，没有说话。 她也做好了给郝枫颁奖的准备，新洗了澡，穿了一身宽松性感的睡衣，一头长发纷披在肩上。她睡衣的领子比较低，露出一条雪白的沟壑。 刘静岚站在郝枫面前，媚然一笑： “郝枫，瞧你激动的，脸都红了，真是一块小鲜肉，好可爱哦。” 郝枫看着她火爆的身材，洁白的肌肤，激动得鼻血上涌，嘴唇发干。 他正要扑上去拥抱刘静岚，刘静岚连忙用手势制止他： “慢，郝枫，既然是颁奖，就要做个颁奖仪式。” 郝枫笑了：“颁奖仪式？怎么做呢？” 刘静岚不知道外面有人在偷听，还用手机在搞录音，按照准备好程序认真出声： “你站好，我先给你说颁奖词。” “啊？还有颁奖词！” 郝枫惊艳不已。 刘静岚挺起胸脯，一本正经说道： “郝枫同志，你不负领导重托，到监察局工作后，忍辱负重，努力工作，为国家追问一亿两千多万的赃款，反腐有方，打虎有功，应予嘉奖。” 说着她就走进郝锋的怀抱：“这就是奖品，你领去吧！” 郝枫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就是奖品，这是最好的奖品啊！ “谢谢刘县长。” 说着就一把抱上去，不可遏制地把嘴巴凑上去吻她。 两人激动吻了一会，颁奖人主动颁起奖来，她把郝枫的身子带到床边，倒在床上，比领奖人更加激动地行动起来。 她尽管美不胜收，平时冷艳高傲，让身边的男人望而生畏。但她毕竟是过来人，颇懂此道，也喜欢郝枫这个帅哥男部下，未婚小鲜肉。 “笃笃。” 可她正气喘吁吁地用嘴和手启蒙这块小鲜肉......郝枫激动地要登台入门领奖时，房门上响起敲门声。 两人吓了一跳，立刻停止颁奖活动。 刘静岚反应过来，猛地将身上的郝枫推下去： “快，躲到卫生间里去，像上次一样。” 吓得头脑一片空白的郝锋马上拿着衣裤，躲到卫生间里。 他关上门，迅速穿上短裤，再穿上衣服。然后站在浴帘后面，将身子紧紧贴在后面的墙上，一动不动。 “笃笃。” 门上再次响起敲门声。 刘静岚拼命穿衣服，穿好才冲外面喊道：“谁呀？” “我，给你送瓶开水。” 刘静岚一听，是服务员小于的声音，感觉不对，晚上送什么开水啊？ 刘静岚走到门口，不满地对着门外说道： “晚上送什么开水啊？从来不送的，我不需要。” 第187章 他被发配到穷山沟去扶贫 门外的小于不肯走开，嘴里嘟哝： “刘县长，你开一下门。” 刘静岚吓得不行，但见郝枫已经关上卫生间的门，外面的房间里又没有郝枫的东西，应该问题不大，就打开门，只开着一条缝，看着外面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一个中年保安有些粗野地冲进来： “不好意思，刘县长，我刚才在监控里看到，有个男人进入你房间，鬼鬼崇崇的像个贼，我要查他，咦，人呢？” 刘静岚吓呆。 保安走到卫生间门前，拧门把拧不动，叫起来：“他躲在里面？” “我在上卫生间。” 里面传来郝枫镇静的声音。 他已经穿戴整齐，知道躲不住，只得将计就计： “你们是哪里的？晚上来查领导的房间，简直胆大包天！” 他说着从马桶上站起来，抽了一下马桶，系着裤子走出来。 他皱眉打量着两个神色慌张的男女，先发制人说道： “我是监察局的，因为反腐有功，刘县长招我谈话，对我进行嘉奖。” “你们以为什么啊？还来捉奸，是谁让你们来的？” 两个男女被他一说，更加难堪，也紧张不安，连忙退出去： “对不起，我们搞错了。” 他们走后，刘静岚和郝枫都站在房间里，余悸未消，再也提不起颁奖领奖的兴趣了。 郝枫没想到还有人在背后监视他们，连忙告辞： “刘县长，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看来县政府里，还有曹兴旺的人，你要小心！” 刘静岚一脸担忧，轻轻点头： “快走，看来又要起事了。” 郝枫知道有人还在看监控探头，索性打开门，大大方方走出去，与送到门口的刘静岚挥手告别。 郝枫走后，刘静岚靠在床背上，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会像上次一样持续发酵，对她和郝枫的前途带来严重影响。 果真，一封匿名举报信很快就寄到有关部门，也寄到县委书记洪伟泽的手里。 信里有两张郝枫晚上进入刘静岚房间的照片，有那天晚上的情况反映，和撤销刘静岚与郝枫职务的强烈要求。 洪伟泽收到这封匿名举报信，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在报复他们！ 如何处理这件事？要不要向上汇报？ 他心里矛盾开了。 第二天上班后，刘静岚越想越不安，马上改变想法。 不能再跟郝枫呆在一起了，不然迟早会出事。 索性把郝枫支到下面去，让他从基层锻炼起，提拔他反而会更顺当更快捷。 于是这天下午两点多钟，刘静岚主动去找洪伟泽。 走进县委书记办公室，她压抑住激动和不安，镇静说道： “洪书记你好，我想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洪伟泽抬头见是她，不冷不热出声： “刘县长，什么事？你坐。” 刘静岚在工作椅上坐下，一眼不眨看着洪伟泽： “洪书记，郝枫被我们派到监察局后，不负重托，努力工作，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反腐有功，为国家追回了一个多亿的赃款。” “前天晚上，我就把他叫到我的房间里，对他进行表扬，并问他以后的打算。” “没想到背后还有人在监视我们，招待所里两个内部人员，竟然来我房间里抓奸......” 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不会说真正的颁奖行动： “我怀疑，已经有人利用这件事，在背后报复我们。” 洪伟泽犹豫了一下，告诉她： “刘县长，我确实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正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倒主动来找我了。” 他把匿名信拿出来，给刘静岚看了一下。 刘静岚一看，脸色大变，赶紧辩解： “洪书记，我跟郝枫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平时只是一些工作上的正常交待。” “这是他们在报复我们，不知道这个保安和服务员的背后，谁是主使，希望洪书记调查这件事。” 洪伟泽是相信刘静岚的，也是站在一边，跟她一起战斗的。这次反腐抓虎有功，他很有可能被提拔到市里当副市长。 他叹息一声：“我怕他们把这样的匿名信，还寄到有关部门。这样的话，我这里就压不住。” 刘静惊呆，俏脸大变，她怕这事让她升为县长的希望泡汤。 想了一会，她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洪书记，从郝枫的表现看，确实是个人才，应该得到重用。” “但现在出了这件事，马上就提拔他，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也不太可能。” “所以我想，索性趁这个机会，让郝枫下去挂职锻炼。一是让他将功补过，也对那个举报人，和背后关注他的人有个交待。” “二是正好可以进一步考察他，如果他真的有能力，以后提拔他到县政府来任职，就更加顺当了。” 她沉默了一会，又说下去： “至于对我的处理，我去市里解释，由上面来决定。洪书记，你看这样行吗？” 洪伟泽爽快同意： “行啊，很好，这样处理，两全其美。刘县长，你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他沉吟道： “那刘县长，对郝枫，你看让他到哪里去挂职锻炼比较好呢？” 刘静岚一本正经回答： “让他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才能真正锻炼他，也能看出他到底有没有能力，是不是真正的可用之才？” “洪书记，我听说，江滨县北部有一个最落后的山村，叫红梅村，就让他到那里去当驻村第一书记吧。” “要是他能在两三年内，摘掉红梅村的贫穷帽子，把经济搞上去，就提拔他当副乡长或者乡长。” “他要是再把穷乡搞上去，就把他提到县里来，任个什么职务。” “郝枫要是把穷乡搞好，就要提他当副县长了。” 洪伟泽高兴笑道： “我看这样行，刘县长，我同意你的建议。” 洪伟泽拍板道： “你去找他谈话，或者叫上组织部负责乡镇干部的施科长一起，招他谈话也行。” 刘静岚站起来： “那洪书记，你给范部长打个电话，让他派施科长过来，我们一起找郝枫谈话。” 第188章 路上的艳遇 “行，我这就给范部长打电话。” 刘静岚冲洪伟泽笑了一下，转身走出来。 走回自己办公室，刘静岚怕郝枫对她有想法，想先招他谈一下。 她有意打郝枫办公桌上的分机电话： “郝枫，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郝枫一惊，下意识朝科里三个部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问： “到你办公室？” “对，你不用怕，我跟你谈工作。” 郝枫挂了电话，呆了一下，才站起来走出去。 他来到县政府办公层，走进刘静岚办公室，在她面前的工作椅上坐下，一眼不眨看着她，心也提到嗓子口。 他不知道出了这事后，会有什么不测命运等待着他。 刘静岚斟酌着字句说道： “郝枫，县委县政府有关领导决定，让你下去锻炼，到茅山乡红梅村去当驻村第一书记。” “啊？” 郝枫惊叫起来，眼睛睁到最大。 他做梦也想不到，刘静岚会把他充军到江滨县的西伯利亚去。 那里是三县交界的穷山区，著名的穷山恶水，是全县最落后的地方，治安形势十分严峻，谁都怕去那里的乡村挂职。 刘静岚压低声道： “郝枫，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这样安排，是为你好，这叫以屈求伸。” “洪书记已经收到有人寄给他的匿名举报信，他还给我看了一下。” 刘静岚要做通郝枫的思想工作： “我们的背后有人在盯着，洪书记担心，同样内容的匿名举报信，还寄到了有关部门。” “不作处理，恐怕交待不过去，甚至对我们的影响更大。” “至于对我的处理，我要到市里去解释，活动，看能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再说，我们再呆在一起，也有危险，这次，我们差点出事。” 郝枫呆在那里不动。 刘静岚凝视着他，用目光和暗示性的话语给他鼓励： “你下去了，要是搞得好，我会来看你的。在外面，我们见面反而方便。” 郝枫一听，又振足起来： “刘县长，我以为你有意把我支开呢，原来是这样，那我去吧。” 刘静岚更加神秘出声： “我知道你会误解我，所以先找你说一下。我想对将这事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也为了跟你见面方便，才这样安排的。” 郝枫有些激动出声： “嗯，好，谢谢刘县长。” 刘静岚沉默了一下，继续做他思想工作： “你要是真有能力，把红梅村搞起来，我马上提你当副乡长。” “你把茅山乡搞好，我让洪书记把你扶正为乡长。成绩要是再出色，我让洪书记向上汇报后，把你调回来当副县长。” 郝枫静静地听着，心里开始翻腾。 刘静岚也适当给他加压： “可要是你搞不起来，那就有去无回了。真的，成绩平平，要想提拔上来，是很困难的。” “你的仕途要是止步于穷山沟，就太可惜了。” “呃，你下去后，实在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谢谢刘县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的底气就足了。” 郝枫笑道：“刘县长，我这也算是逼上梁山啊，没了退路，只能去穷山沟里背水一战！” 说着就站起来： “你给那里的村支书打个电话，我下星期一早就去报到。” “好吧，我马上给村支书魏雪霖打电话。” 说到这里，刘静岚暧昧地笑了，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不过，郝枫，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魏雪霖可是个美少妇，你这个大帅哥去，可不要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把我给忘了。” 郝枫眼前一亮，压低声笑道： “她再美，也不可能比您更美吧？” “真的，刘县长，您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女神！” 说着伸出手要跟她告辞： “刘县长，那我就走了。” 刘静岚没有跟他握手，而是撒娇般虚打了他一下： “小色鬼，下去当心点！据说那里虽然穷，美女可不少。” “我等你好消息，三四年之内，你能调上来，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这是什么意思？ 郝枫激动得心怦怦直跳： “刘县长，不是你在这里等我，而是你要下来看我！” “行，只要你干出成绩，我一定下来慰问你！” 刘静岚又说一句鼓励他的暧昧话。 第二天上午，组织部乡镇干部科科长施友斌又招郝枫谈了一次，给他办理了相关手续，开了一张介绍信。 星期六上午，郝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县城的出租屋退掉，将东西用自行车装回老家。 回到农村的家里，郝枫对头发花白的母亲说道： “妈，从下星期开始，我要到县里的北部山区去扶贫，平时很少回来，你自己要当心身体。” 五十岁的母亲，看上去很是老相，脸被辛苦和风霜过早地弄出许多皱纹。 叶枫看着有些心疼，母亲却笑着安慰他道： “小枫，你不用担心妈，只顾在外面好好工作。” “你有出息了，就是对妈最好的安慰。” “谢谢妈妈，能理解儿子。” 郝枫有些激动地抓了一下母亲粗糙的手。 星期一一早，郝枫告别母亲，背着一只双肩包，拖着行李箱，里面全是秋冬季换洗的衣服，含泪走出家门。 他走到村子东侧的马路边，踏上去北部山区的一辆108路中巴车。 中巴车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缓缓进入山区。 这个山区也叫茅山，但没有茅山道观，大部分是丘陵，主山也就八百多米高。 中巴车开上盘山公路后，道路还算平坦，是一条黑色的双车道柏油路。 很快就开到茅山镇，这是茅山乡所在地。 这个集镇在山脚下有两排参差错落的房子，山路从镇的中间穿过，镇上最高的建筑也就几幢六七层高的新砌楼房，看上去比较落后，但在发展。 中巴车在茅山镇公交站头上停下，“哧”地一声打开车门。 走上来两男一女三个乘客，两个男人是中年农民，脸色紫黑，衣着灰旧。 女的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清丽漂亮，身材火爆，应该是个未婚姑娘。 她一走上来，车厢里顿时为之一亮。 第189章 下车后的意外 这山区里真的有漂亮女人，刘静岚没哄我，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郝枫被发配到穷山区来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 女孩走在最前面，见郝枫椅子上没有人，她就在他左侧坐下。 女孩穿着一件圆点子的素色连衣裙，V领稍低，胸前露出一条洁白的深沟。 郝枫禁不住朝她那里看了一眼，女孩发现了他不安分的目光，讨厌地往外闪了一下身子。 女孩身上又飘过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刺激着郝枫的鼻孔。 车子开了一段山路，突然颠簸起来，中巴车像摇篮一样摇晃着。 “这段阎王路，怎么还不修啊？” 车厢里有人骂骂咧咧起来。 郝枫好奇地朝车窗外看着，山路的右侧是个废弃的石料场，左侧是用废石料填了一半的深坑，路面被载石头的车辆压坏了。 “原来是个废弃的工地，怪不得路面这么坑坑洼洼的。” 郝枫嘴里嘟哝了一句。 这时，中巴车的左侧前轮陷进一个水坑，车子大幅度朝左侧倾斜。 “哎呀。” 坐在郝枫右侧的女孩惊叫一声，上身猛地扑在郝枫身上。 郝枫肩膀上被一团结实顶着，感觉极好，还是伸手去扶女孩的身子，却不料右手正好推在女孩的饱满里。 他像被热水袋烫着一样缩回手，对还顶在他身上的女孩轻声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用右手支撑着前面的椅背坐正身子，狠狠地瞪了郝枫一眼： “我看你是故意的，哼，一个斯文流氓！” 车厢里的乘客听女孩这样骂郝枫，都掉过头来看他们。 郝枫被骂得红了脸，想争辩一下，却又不知如何说好。 “红梅村到了，有下的吗？” 在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山路边上，中巴车停下，司机打开车门，同时说了一声。 那个女孩气呼呼地站起来下车。 郝枫一听红梅村到了，连忙拖着行李箱跟下去。 中巴车“哧”地一声关上门，往前开走了。 山路上只剩下郝枫和那个女孩两个人。 女孩还在生他的气，头也不回地往前面那条进村路拐去。 “喂，美女，红梅村村委会在哪里？你知道吗？” 郝枫赶紧冲她背影喊道。 女孩身子一震，倏然止步，然后慢慢转回身打量着他： “你问红桃村村委会干吗？我就是红桃村村支书魏雪霖，你莫非就是来我们村里扶贫的郝枫？” “啊？” 郝枫失声惊叫起来，口眼张到最大。 同时感到说不出的尴尬，为刚才的暧昧情景羞红了脸： “你就是魏支书？哎呀，真是太巧了。” 魏雪霖也涨红脸，瞪大眼睛打量着郝枫： “你就是驻村第一书记郝枫？郝书记。” “县委组织部有个同志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有个叫郝枫的年轻人要来扶贫，当红梅村驻村第一书记。” “怎么那么巧啊？正好坐在一辆车上，还坐在一凳上。” 郝枫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魏支书，你这么年轻，就是村支书。” “我年轻吗？” 魏雪霖提着嘴角，有些骄傲出声： “别恭维我，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郝枫眼睛晶亮盯着她，不无恭维： “魏支书是当地人吧？这个山里，这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我已经结婚了，是少妇，不是女孩，我是从新石村嫁过来的。” 魏雪霖笑得像朵花： “我是滥竽充数的，村里没有搞得好，还没有甩掉贫穷的帽子。” 她想了想，掉头看着郝枫： “对了，郝书记，你来我们村扶贫，带来多少钱？” 郝枫一愣，随后笑道： “钱？没有啊，组织部门没有说到扶贫资金。” 魏雪霖俏脸一沉： “没有扶贫资金，那你来干什么？” 她倏然止步，不客气出声： “你还是回去吧，没有钱，来扶贫，没有用。” 她脸上泛起不屑，快言快语出声： “要来扶贫，不是带来扶贫资金，就是带来扶贫项目。” “而我们村太贫，光有扶贫项目，也搞不起来，没有钱，怎么搞得起来？” 郝枫被她说得有些难堪，连忙恳求： “魏支书，你不要急，我既然来了，就让我去村里看一看，再想法扶贫资金和项目。” 这样一说，魏雪霖的脸色才开朗一些，又带着他往村里走去： “郝书记，你看看，我们村的路就这么烂。所以你要来扶贫，就必须先帮我们把进村路修好，不然怎么脱贫致富？” “这石子路这么狭窄，坑坑洼洼的，车子开进来很困难，谁来开发投资啊？” 说着说着，来到一座山脚下，魏雪霖指着前面一块开阔地： “这就是我们村想办的农场，但交通不便，没有资金，没有搞得起来，现在上面只是散种着一些农作物。” 郝枫见这块地上种着一些庄稼，山坡上除了几片桃林外，都荒在那里，真的是块未开垦的处女地。 其实，这块地和山坡都不错，可以开发成特色农业，观光梯田，蔬菜大棚等。可这得要多少钱，才能开发出来？ “要让我们村脱贫致富，起码有一二个亿的资金，不然根本搞不起来。” 郝枫摸着下巴，沉吟出声： “这么多资金，估计有困难。” 魏雪霖脸色又阴下来： “那你来干什么？还是回去吧。你也搞不起来，真的，我不是小看你。” “你呆在这里，只能白白受苦，还可能有危险。名声上不好听，又会影响你的前途。” 郝枫呆住。 魏雪霖见他发呆，又告诉他： “以前，上面也派人来扶过贫，可根本扶不起来。人来了，马上又都走了。” “呆在这里最长时间的一个人，也只有一年，还是生了病回去的，他吃不了这里的苦。” 郝枫暗想，我不能打道回府，我没地方可回啊，只能背水一战！ 尽管是光杆司令，两手空空，只能跟这里的贫穷拼死一搏了！ “魏支书，让我在这里呆几天，我先看看，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尽快把红梅村搞起来。” 魏雪霖想了想，勉强同意： “好吧，你不怕苦，就在村里呆几天试试。” 第190章 女人这地方是碰不得 郝枫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就走吧，到我家里去。” 魏雪霖转身领着他往村里走去。 她边走边介绍自己：“平时，我都一个人在家，我丈夫在县城当上班，不回来的。” “你可不能像在车上一样，做色狼。要是你敢不安分，就休想走出这座大山。” 郝枫伸手搔着头皮，有些尴尬出声： “魏支书，车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魏雪霖领着他只顾往前走着，走到一幢两层小楼前，对跟在后面的郝枫说道： “这就是我的家。” 郝枫跟她走进院子。 魏雪霖掏钥匙打开小楼的底层大门，把郝枫让进去： “进来吧，这底层，就是我们红梅村村委会的临时办公室。” “啊？” 郝枫失声惊叫起来。 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委会？这也太穷了吧！ 魏雪霖小楼的底层用玻璃隔墙，隔出一个敞开式办公室，非常简陋。里面有四张办公室，五把椅子，一张三人沙发，一张茶几。 这幢简易的农家小楼和简陋的村委会，跟魏雪霖的美貌一点都不匹配。 魏雪霖脸蛋白净娇美，身材苗条丰满，柳眉杏目。她把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显得干练温婉。她的美貌和气质，就是在城市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郝枫站在那里，不敢看她身上凹凸有致的部位。 魏雪霖指着一张空的办公桌： “郝书记，你想在这里呆几天，就坐这张办公桌吧，坐在我的对面。” “你有手提电脑吗？我们村里只有两台电脑，我和村里的会计一人一台。不瞒你说，我们村里的账上连一万元钱也没有，还买不起新电脑。” “我有手提电脑。” 郝枫提了提手里的电脑包，想了想又问： “那魏支书，我住哪里呢？” 她一个人在家，两个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怎么行？ 魏雪霖没有犹豫，就说道： “我们村大多数人家都比较穷，只有前任村支书家，条件稍微好一些，也可靠，你暂时住在他家吧。” “走，我这就带你去。” 魏雪霖风风火火走到门外，把跳板车从车棚里推出来。 推到院子外面，她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郝枫：“你坐上来，我搭你去。” 郝枫犹豫了一下，抬腿跨上去。 魏雪霖坐上跳板车，用手绞开油门开出去。郝枫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魏雪霖连忙叫道：“你抓住我的座蹬。” 郝枫伸手去抓她屁股下面的座蹬，却不小心碰到她的蜜桃臀。 魏雪霖身子一震，惊叫出声：“你干吗？” 郝枫慌得手不知往哪里放好。 魏雪霖上身穿着一件真丝花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的休闲裤，都很单薄，手指碰到她身体，就很敏感。 路不平，跳板车有些跳。郝枫的手没有抓住稳固的支点，身子摇晃着要倒下来。 “快抱住我腰。” 魏雪霖目视着前方，嘴里喊道。 郝枫听话地把双手往前伸去，谁知位置伸得高一点，手指碰到她跳荡的温热，吓了一跳，赶紧缩回。 魏雪霖没有吱声，脸涨得通红。 郝枫知道自己的手放错了地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魏支书，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抱住我腰啊。” 魏雪霖边开车边笑道：“小伙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女人敏感的地方，是碰不得的。” 郝枫又羞又臊，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他把手移到她纤细的腰间，轻轻抱住。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馨感，从他手上传向全身。 他赶紧放开，对魏雪霖道：“魏支书，快放我下来。这样骑车，被人看见，不太好吧？” 魏雪霖镇静出声：“快到了，抱住我，不要摔下来。” 她挺直身子只管往前开去。 郝枫不好跳下来，为了稳住身子，他只好伸手搂住魏雪霖的细腰。 魏雪霖突然“咯咯咯”笑起来： “你不要放在那里，那里痒。” 郝枫不知道把手放在哪儿好，往上柔软，往下结实，放在中间她又喊痒，这也太难下手了吧？ 他只好轻轻摸索着，把双手抱在她肚子上。 魏雪霖浑身一震，又“咯咯咯”笑起来： “郝书记，女人的肚子不能摸，快放开啊。” 郝枫听她这样说，更加慌乱，两手悬在她肚子上方，不知如何安放下去。 这时，踏板车突然猛烈跳了一下。 郝枫的上身往后仰倒下去，他赶紧往下一抓，想抓住什么东西，竟然又抓错了地方。 “啊——你干吗？” 魏雪霖惊叫一声，踏板车龙头猛烈摇晃起来。 她把握不住，车子一头栽倒下来，两人都朝右侧的排水沟扑倒下去。 好在排水沟很窄，只有三十公分宽，人钻不进去，魏雪霖“啊呀呀”叫着要扑倒下来。 郝枫猛地跳下车，扶正她的车子后，红着脸不敢再坐她的车子： “不要再坐了，走过去吧。” “还是两里路，你抱住我腰，不要再摔跤。” 魏雪霖坚持要搭他：“刚才多亏你灵活，跳下来，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有摔倒。” 这次，郝枫把手撑在车子后座上，与她的身子保持着一二公分的距离，不至于肉贴肉。 魏雪霖绞着手把，把踏板车开出去。 很快就来到胡兴邦家的院门前，魏雪霖把跳板车推进去，脆声叫道： “胡支书，在家吗？” 胡兴邦老婆朱玉琴闻声从堂屋里迎出来： “魏支书，来来，进屋坐一会，老胡出去打工了。” 魏雪霖站在场院上，往后看着郝枫： “他是县委组织部派来我们村的扶贫干部，驻村第一书记，郝枫。” “没地方住，我想让他暂时借住在你们家里。你们不是有一间空着的厢房吗？村里每天给你们补贴三十元钱。” 朱玉琴眼睛亮亮地打量着郝枫：“驻村第一书记？” “他比前几次来的人还要稚嫩，能扶贫吗？” 郝枫被说得脸火辣辣的，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魏雪霖笑道： “我也让他回去，他坚持要看几天，就让他呆几天，试试吧。” 朱玉琴犹豫回答： “让他住没问题，村里出三十元一天，太多，算了吧。” 第191章 访贫问苦的驻村第一书记 魏雪霖又是一笑： “他不光在这里住，还要在你们家吃饭，住宿十元一天，搭伙二十元一天。” 朱玉琴一愣，随后笑道： “搭伙？可以啊，我正好闲在家里没事干，帮他烧饭。” 郝枫说道：“不要专门为我做什么菜，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也是农村里长大的，什么都能吃，只要能吃饱就行。” 魏雪霖笑道：“小伙子很朴素，也随和，不难伺候的。” 郝枫笑道： “我是来扶贫的，不是来享受的。而且苦点反而好，苦能磨炼人。” “玉琴嫂，那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魏雪霖推了跳板车走出院门，“呜——”地一声开走了。 朱玉琴打开东厢房的门，手脚勤快地开始收拾起来。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床铺整理得清清爽爽，把郝枫叫过来： “郝，郝书记，你看怎么样？房子和床铺都太小，委屈你了。” 郝枫扫视着这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很是满意： “跟宾馆房间差不多，不错。以后，我就要在这里麻烦你们了。” 于是，他就在这里安顿下来。 没想到吃晚饭的时候，就他和朱玉琴两个人。 好在朱玉琴跟母亲差不多年纪，不然也很尴尬。 朱玉琴客气地给他烧了四菜一汤，虽然都是自留地里种的蔬菜，却也很是丰盛。 吃好晚饭，郝枫正坐在一间西厢屋的小床上玩手机微信。 这间厢屋有十多个平方，像一间私人旅馆，虽然简陋，却收拾得比较干净。 这时还不到八点钟，山村里就静得像没人一样，院子里更是说不出的宁静。 三间正屋里只住着女房东一个人。 她四十多岁年轻，身材丰腴，脸蛋白净，风韵犹存。 她是前村支书的老婆，她老公退下来后，到外地去打工，女儿在城里工作，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小山村跟大城市真的不一样，什么也没有，周围除了山，还是山，太冷清了。 郝枫感到很孤独，只得在手机微信里寻热闹。 他先给刘静岚发了一微信，向她汇报下来报到的情况。 跟她聊了几句，就去水龙头洗刷了一下，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郝枫早早出去，到村口的小商店里买一包面包，一瓶矿泉水，有滋有味地吃着，去村里考察。 郝枫先到山脚下去看那个农场。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岙，里边有块开阔的平地，上面只是种着一些普通的庄稼，中间搭了几排塑料薄膜的棚子。 棚子大都坏了，有的只剩一个骨架，像巨兽的排骨。 郝枫在农场四周转了一圈，再往上面的山坡走。 半山腰是漫山遍野的杨梅树，杨梅树上挂满鲜红的酸梅，硕果累累，煞是美观。 名不虚传的红梅村。 郝枫沿着一条窄窄的石子路，走进一个巨大的杨梅园，真的有进入世外桃源的感觉。 拐过一个山弯，郝枫看见一个平缓的山坡上，有座老旧的小庙，眼睛不觉一亮。 他走进去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古庙，木头腐朽，油漆剥尽，不知是什么古庙。 郝枫站在小庙前环顾四周，又走到一个山势最高处往山下眺望。 西边的山上有个水库，水库旁边有个小学。 从风水来看，要是建一条水渠，把这个水库与山脚下那个山沟相连，就是打通龙脉，接通财运。 既做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又形成一道奇特的旅游景观。 再修复古庙，建设观光梯田，开发特色农业。山中各个景点上架索道相连，下铺轻轨相接，沿途随山势建设一些不同的景观和商业一条街。 不就是最美山村，旅游景点吗？ 可是建设这样一个最美山村，需要多少钱呢？ 郝枫预估了一下，没有十个亿，绝对下不来。 他自嘲地笑了，你现在身上连一万元钱也拿出来，哪来的十个亿？ 郝枫胸中有了开发计划，就决定到村民家中去看看。 既然来当驻村第一书记，就要了解村里情况，体察民情。 郝枫冒着酷暑，拎着一只小包，弯着腰，流着汗，在村里的山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看见路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屋，墙皮剥落，屋瓦残缺不全。 门开着，郝枫走进去：“屋里有人吗？” 里屋发出悉悉瑟瑟一阵声音后，门开了，走出一个老妇，满脸皱纹： “你是谁呀？” 郝枫说：“我是村里新来的驻村第一书记，来看看你们。” 老妇仄着头：“哈？驻村第一书记？” 这家人家真可谓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副烧饭的小灶，一张吃饭的方桌，什么也没有。地面是高低不平的泥地坪，高凸的部分被踩得光滑可鉴。 “你们家几个人？” 郝枫走到里屋门口，见里面那张双人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动不动。 屋子里扑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郝枫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就转身问老妇： “这是你老伴吧？他有病？” 这家人家是被老人的病拖穷的吧？ 郝枫见里边脏得插不进脚，又没有地方可以坐，就到饭桌边掇了一张条凳，顿在里屋的门口。 条凳上满是灰尘，他也不擦一下，一屁股坐上去。泥地有些坑洼，条凳的一只脚一滑，侧翻下来。 郝枫冷不丁往后一仰，划着手，“哎呀呀”地叫一声，狠狠地跌了个仰八叉。 “哎唷唷，这孩子，摔痛了没有？” 老妇有些难为情地上来要扶郝枫：“这地不平，一直没钱铺一下砖。” 郝枫的后脑勺撞在门槛上，痛得有些发麻。 但他还是一骨碌爬起来，没有拍身上的泥土，也没有擦手上的灰尘，就把条凳顿好，小心地坐下。 “我是驻村第一书记，来为村里办事的。” 郝枫亲切地说：“你老伴生的什么病？怎么不弄到医院里去看啊？” 老妇犹豫着没有回答，郝枫起身到床边去看老人。 老妇叫施兰香，施兰香见他亲切地问长问短，感动得眼睛一红，竟然哭起来。 她伸出粗糙的手背，去抹眼泪。 郝枫拿出包里的纸巾，递给她两张： 第192章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施兰香，你不要伤心，有什么苦，就跟我说，我替你们办。” 施兰香听他这样说，更加感动。她抹干眼泪，向他倾诉起来： “郝书记，我们家有两个儿子。本来，我在家种田，老王在外打工，能拉两个儿子上学。” “可是前年，老王突然中风，瘫在床上不能动，我只好在家照顾他。” “大儿子前年考取大学，但没钱去上，就放弃了。他不舍得，在家里哭得像死了人。” “我这个做娘的，看着也心疼。可我除了眼泪，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郝枫的心被深深震撼。 他们夫妻俩都只有四十多岁年纪，就老得像老头老太。城里人四十多岁，看上去还像年轻人呢。 “那你儿子，现在干什么呢？” “在城里一个建筑工地上做木工。” 施兰香说：“去年，他还能每个月，给家里奇些生活费回来。今年，就很少有了。” “他说那个工地没钱，平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钱给民工发生活费？” 郝枫又问：“你小儿子呢？还在上学？” 施兰香告诉他：“他今年初中毕业，成绩比他哥还好，考取了县重点中学。” “他也是吵着要去上学，可家里没钱供他上，我就叫他不要上了，像他哥一样出去打工。他气得跟我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郝枫想起自己的经历，心里充满感慨。 他家也是农村的，也很穷，当初在上高中的时候，也有交不起学费的时候，可他还是想办法坚持了下来。 上大学时，他是靠自己勤工俭学，业余挣钱交学费的。 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上学的机会十分珍贵，千万不能错过。 错过机会，就是对他一生不负责任。 “还有这样的事？” 郝枫惊讶不已：“施兰香，你赶紧把你小儿子找回来，让他去上学。学费，由我们村里想办法。” “村里想办法？” 施兰香皱起眉头：“村里哪有钱啊？除了吴村长家有些钱外，村里还有谁家有钱？” 郝枫恳切出声： “村里没钱，我可以向乡里申请。还有，我们村里也要想办法修路，办厂，开发农场，建设旅游景点。” 施兰香不相信地摇着头： “说都是这样说，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谁来真正做过实事。唉，村长不为村里着想，只干他的私事，村里能好起来吗？” 郝枫听她这样说，心里格登一下。 看来这里的村长有问题啊，他还没见过村长，要去见一下他。 郝枫从包里拿出六百元钱，递给施兰香： “这个钱，你拿着。凑一凑学费，先让你小儿子去上学。他后面的学费，包在我身上。” 施兰香坚决不要。 郝枫好说歹说，才把钱留在她家里。 从施兰香家走出来，郝枫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弯下腰，有些吃力地朝另一个村民家走去。 郝枫从山上最高处的一家人家走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到租住的地方，已经七点多钟了。 郝枫开门走进自己的宿舍，按亮电灯，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心久久不能平静。 “郝书记，你回来啦。” 门口响起女房东朱玉琴清脆的声音。 随着一股香风，朱玉琴身子妖娆地走进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吃饭。” “去堂屋里吃饭，饭菜都快要凉了。” 朱玉琴说着，转身往堂屋走： “好在这是夏天，凉了没有关系。” 郝枫走进堂屋一看，见那张四方形的饭桌上顿着五个菜，四菜一。 有红烧肉，有鲫鱼，还有河虾，炒豆苗，小青菜，很是丰盛，食欲大开，馋得口水直咽。 但他没有立刻坐上去吃，而是站在那里不动。 这么多的荤菜，补贴二十元一天，朱玉琴不要亏本吗？ “坐下来吃吧，给你第一天烧饭，我特意去镇上买了几个菜。” “以后可就没有那么好了，不然我哪里贴得起？” 朱玉琴这样说，郝枫才坐上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第二天，郝枫继续在村里走访。 第三天上午，郝枫去村委会汇报情况，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他第二次走进村委会。 郝枫在自己空空如也的办公桌前坐下，等魏雪霖从楼上走下来，他要向她汇报工作。 等到八点半，魏雪霖还不下来，郝枫等不得了，走到楼梯口仰着脸往上喊： “魏支书，你下来呀。” 魏雪霖在楼上应声：“有事吗？” 郝枫认真说道：“我要向村委会汇报情况和想法。” “好好，那我下来。” 魏雪霖一身清香地走下来，她换了一身衣服，还稍稍打扮了一下，变得更加年轻漂亮。 郝枫有些奇怪问她：“这里怎么没人来上班的？” 魏雪霖告诉他：“村委会不要求天天上班，有事来说事，没事可以不来。” 郝枫惊讶地张大眼睛：“这怎么行？村委会也要天天上班，才能办得好事情。” 魏雪霖笑道：“你知道我们村干部，一年有多少报酬吗？” 郝枫好奇看着她：“多少？” 魏雪霖摇头苦笑：“我这个村支书，一年才四千多元报酬，还不如人家一个月的工资多。其他村干部更少，让他们天天来上班，不要喝西北风吗？” “报酬这么低？” 魏雪霖还是苦笑：“这就是命，谁让我们出生在贫穷的山村？” 郝枫笑道：“魏支书，这个想法，我认为是不对的。” 魏雪霖没想到这个稚嫩的年轻人，第一天来上班，就当面批评她。 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怎么不对？你说说看。”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想听听这个年轻的驻村第一书记，能说出些什么道道来。 说实话，她根本看不起郝枫，觉得他呆不满一个星期，就会溜走。 郝枫认真出声：“魏支书，现在一些搞得好的农村，不仅村委会办公楼建得非常漂亮，农民的收入也越来越高。” 魏雪霖点头认可： “这个情况，我也知道。可我们这里，穷山恶水，交通不便，没有工厂，也没有可以赚钱的项目，还像自给自足的原始社会，从哪里富起来？” 第193章 说出他的开发计划 郝枫微笑出声：“魏支书，通过这两天走访，我了解到一些情况，形成了一些想法，先向你汇报一下。” 魏雪霖连忙摇手：“吴永伟昨天晚上多外地回来了。我把另外三个村干部也叫来，我们索性开个村委会会议。” 说着，她拿出手机通知他们。 不到半个小时，村委会成员都赶到。 待大家坐定，魏雪霖看着大家说道： “呃，我先介绍一下，他叫郝枫，是县委组织部派来的扶贫干部，职务是驻村第一书记。” 四个村干部都愣愣地打量着郝枫。 郝枫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招呼。 村长吴永伟和村妇女主任韦玉芳，见他太年轻，脸上泛出不屑。 魏雪霖继续下去： “郝枫很勤奋，一来就到村里走访。了解到一些情况，形成了一些想法，要向我们村委会作个汇报，下面就欢迎他发言。” 她说着带头鼓了一下掌，其他三人也跟着伸出手拍几声。 只有吴永伟愣愣地打量着郝枫，没有拍手。 村委会没有会议室，五个人坐在办公室一侧的会客区里。 魏雪霖，王雪英，韦玉芳三个女人坐在三人沙发上，吴永伟和治保主任施兴武坐在左右两侧的单人沙发上，郝枫坐在茶几前面的椅子上。 “我先向大家汇报一下，这两天在村里了解到的情况。” 郝枫声音平稳，非常老练： “红梅村山地面积20511亩，可耕地面积903亩。” “目前村内工业企业没有，农业示范园也没有，畜牧业养殖户2家，3亩以上的种粮户7家，2亩以上的杨梅园67户......” “啊？郝书记，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数据？” 魏雪霖叫起来：“有些数据，我们也不知道，你短短两天时间，就掌握得这么正确。” 其他村委也都瞪大惊奇的眼睛，对面前这个稚嫩的年轻人刮目相看起来。 只有村长吴永伟拧着眉头，依然一脸不屑。 “总之，一句话，我们红梅村还是个贫困村。” 郝枫总结道：“又地处三县交界的丘陵地区，地形复杂，治安形势严峻。” “但这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可资利用的条件不少，只是我们没有利用起来，开发出来。所以我认为，红梅村这么贫穷，我们村干部是有责任的。” 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 魏雪霖见气氛不对，赶紧表态： “我觉得，郝书记的意见是对的。我这个村支书，对红梅村的贫困落后有领导责任。” 王雪英眨着眼睛，有些狡黠出声： “你当村支书还不到一年吧？要说有责任，也不在你身上啊。” 矛头直指当十年村长的吴永伟。 吴永伟驴脸发黑，眯眼看着郝枫。 他坐正身姿掐灭烟头，阴阳怪气说道： “郝枫，你只是驻村第一书记，而且才来两天，就直接批评我们。” 办公室里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郝枫想到村民对他的反映，眉头皱起来： “吴村长，你只顾自己发财，不顾村民死活，还像个村长吗？” 吴永伟恼羞成怒指着他： “姓郝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郝枫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点出来： “所有村民都对你很有意见，说你只顾自己发财，不顾村民死活。” “啊？” 众人惊嘘出声，连吴永伟也愣住。 “姓郝的，你不是来扶贫，而是查你的。” 吴永伟反应过来，难堪极了，扑上去要打郝枫。 赫枫抬手轻轻一搁：“吴村长，你心虚了是不是？” 吴永伟被他搁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后面的沙发上。 吴永伟恼羞成怒，指着郝枫： “姓郝的，请你马上滚出我们红梅村，红梅村不需要你这狂妄无知的家伙！” 郝枫淡淡一笑：“你让我滚，我就滚了？” “我是来扶贫的，也就是为你们村里做好事，你不要搞错哦。” 吴永伟气急败坏道：“我们村里不需要你扶贫，我们自己能脱贫致富。” “我是村长，我有权让你滚。你不滚，村里的事，我不会让你过问。” 四个村委都吓呆。 吴永伟想了一会，身子一震，想起来了： “对了，你来扶贫，带来多少钱啊？” 郝枫还是平静回答： “我没带钱，只带一双手，一个头脑。” 吴永伟狠狠地看了魏雪霖一眼：“这不是开玩笑吗？” “跟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费什么口舌啊？还是让他走吧！” 魏雪霖唬着眼睛埋怨他： “老吴，你怎么这对等郝书记？” 吴永伟两眼一瞪，以老买老疲乏：“小郭，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中这块小鲜肉了？” 魏雪霖气得脸色煞白，猛地跳起来： “老吴，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啊？！” 吴永伟也跳起来，吐沫飞溅： “没带一分钱来穷小子，一来就应该把他赶走。你竟然把他留下来，想干什么？” 魏雪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是县委组织部派来的，我哪里有权赶他啊？” “再说他一来，我就赶过他两次，他不肯走，你让我怎么办？” 两人差点打起来，另外三个村委开始拉架。 他们分成两派，村会计王雪英站在魏雪霖一边，妇女主任韦玉芳支持吴永伟，关系有些暧昧。 治保主任施兴武是中间派，两派势均力敌。 他们越吵越凶，眼看要打起来，郝枫大喝一声： “好了，都不要吵了，像什么样子！” 五个村委都怔在那里不动。 郝枫笑道：“我带你们去村里走一遍，边走边说说我的开发设想。” “我保证你们听了，个个心花怒放。” “我要化三年时间，把红梅农场开发出来。同时，把红梅村打造成最美乡村，旅游景点。” 他说着就走出去。 魏雪霖也跟出来：“他有这样的雄心壮志，真心想帮我们村脱贫，难道我们不应该支持他吗？” 王雪英和施兴武也跟出来，吴永伟和韦玉芳僵了一会，也阴着脸走出来。 郝枫朝山上走去，边走边说他的开发计划： “你们看，这片光秃秃的山坡上，可以搞光伏发电。” “这边的山坡，可以建观光梯田，这就是两个景点。” “要是把这座小山打通，与那边的农场相连，就打通了龙脉，接进了财神......” 第194章 对他有崇拜之意 五个村委都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然后大家又走回村委会，郝枫坐下来说道： “我们继续开会吧，我来说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 吴永伟盯着郝枫：“什么方案？说来听听。” 郝枫声音更加沉稳： “我们村里虽然穷，但资源很多，利用起来，就是财富。” 吴永伟的眉头又皱起来： “我们村里不就是山和林吗？还有什么资源啊？” 郝枫不紧不慢出声： “资源很多啊，第一，我们村里杨梅很多，我们可以利用它，办个酸梅汤饮料厂，通过直播带货销往全国。” “第二，山上有个小庙，已经朽坏得不成样子，我们可以将它开发成一个旅游项目。” 吴永伟不屑地提着嘴角问：“还有吗？” 郝枫滔滔不绝说道： “山脚下的农场，可以建蔬菜大棚，搞观光农业。一些光秃秃的山坡上，可以引进光伏发电项目，也可建成观光梯田。” “我们可以在山脚下建个高档住宅小区，把村民集中起来，再建个养老院。” “哈哈哈－—” 吴永伟禁不住仰天大笑。 郝枫被笑得莫名其妙：“吴村长，你笑什么？” 吴永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哎唷，笑死我了，真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年轻人，想像丰富，却不合实际。” 魏雪霖又埋怨他： “老吴，你不要打击人家积极性好不好？” 郝枫一脸认真问： “吴村长，你凭什么说我不切实际？” 吴永伟脸一拉，不客气道： “你说了这么多项目，我问你，钱呢？钱从哪里来？” 说到钱，郝枫傻眼了，一时回答不上来。 吴永伟转脸问王雪英：“我们村里的帐上，还有多少钱？” 王雪英回答：“总共还有2395元钱。” 吴永伟得意地看着郝枫，提高声音道： “郝书记，听到了吧？我们村里只有2395元钱，出差一次的差旅费都不够，还谈什么开发项目？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说着猛地站起来，大大咧咧说道：“走吧，还是务实点，回去做家务，比坐在这里空谈强。” 大家都呆住。 郝枫心里有些生气，可他还是平静说道： “吴村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这样做是不礼貌的，希望你以后注意。” “请你坐下，下面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和打算。” 他平静老练的话，让吴永伟尴尬起来。 郝枫的表现，让魏雪霖他们都对他刮目相看。 魏雪霖说道：“老吴，你坐下！听郝书记把话说完。” 吴永伟重新坐下，脸色阴得要下雨。 郝枫更加镇静说道：“我们要穷则思变，不能安分守穷。我们要为村民着想，不能只顾私人利益。” 吴永伟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从一件件实事做起，建设最美乡村。” 王雪英有些激动：“郝书记，你说得具体点，我们应该怎么做。” “好吧，我具体说一说，我们应该怎么干。” 郝枫看了一下笔记本，抬起头来看着大家： “要致富，先修路，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我们村里的进村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要是有投资商来考察，都会被吓跑的。所以眼下，我们最紧迫的任务，就是修这条路。” 大家都屏住呼吸听他说话。 “修路的钱从哪里来呢？” 郝枫越说声音越高亢： “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筹措：一是问县里乡里要，二是向村民集资，三是向上申请扶贫资金。” “第二条，我反对。” 吴永伟感觉郝枫在抢他的风头，又是在说梦话： “村民哪里有钱啊？再说集资，摊派，也是不符合政策的。” 郝枫继续不动声色说道： “村民没钱，怎么办呢？就让他们集杨梅。他们不是有杨梅吗？熟起来卖不掉，价格便宜得要跳楼。” 郝枫越说越自信：“杨梅集中上来后，村里负责去销售，价格不能太低。要想办法让人家来抢购，把价格抬上去。” “用直播带货的方式，手机上建一个APP，专卖我们村里的杨梅。” “这件事，就由我来负责。这样既解决了老百姓卖杨梅难的问题，又能解决我们修路的一部分资金，一举两得。” “啪啪啪。” 除了吴永伟外，其余村干部都伸手鼓起掌来。 魏雪霖称赞道： “郝书记，不愧是个科级干部，跟我们这些土包子，就是不一样！” 郝枫进一步说道： “我要为红梅村搞个APP，让红梅村的产品，项目和名声，通过它走向全国，走出世界。” “郝书记，你真是我们村的福星啊。” “老天有眼，看来我们红梅村有希望了。” 村干部都一脸认真说道。 只有吴永伟表面上也跟着鼓掌，心里却对郝枫恨得咬牙切齿： 哼，郝枫，你一来就把属于我的利益，不露声色地剥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永伟暗暗下着决心，要尽快把这个郝枫赶出红梅村，不然就没有他的好日子过。 郝枫荣继续说下去： “路修好以后，我们再招商引资，开发项目。” ...... 会议整整开了半天，效果很好。 魏雪霖高兴说道： “中午，大家就在我家吃饭，我请客。一是对郝书记表示欢迎，二是庆祝今天会议开得很成功。” “老吴，你有车子，辛苦你跑一趟，去镇上买几个熟食和生菜回来，我们好好敬郝书记一杯酒。” 说到喝酒，吴永伟也来了劲。他开着桑塔那，驶出院子。 吃饭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吃完饭，在郝枫的提议下，全体村干部徒步出去考察进村路路况，尽快提出修建方案，向上申报。 六个人沿着进村的山路往外走，边走边看。 大家都摇头，咂嘴，对这条路的路况感到汗颜。 郝枫站在路边，对大家说道： “修这条路，我们要做到二十年不落后。所以要修得宽畅，达到一级公路标准。” “要多少资金？” 魏雪霖看着他，眼睛里多了敬佩和崇拜之意。 郝枫的感觉越来越好，说话也越来越有底气： 第195章 他感觉说不出的爽快 “我初步测算了一下，从306县路修进来，涉及我们村的路段大概有四公里。” “一级公路，每公里至少需要五百万，所以我们需要两千万万的修路资金。” “两千万，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王雪英和韦玉芳等人都惊得嘴巴大张：“这么多钱，从哪里来啊？” 郝枫继续说道： “等修路方案批下来，我们就可以先动工干起来，争取在年底前修好。” “什么？年底前修好？” 大家都以为听错了： “没有钱，怎么动工？” 郝枫带着一些神秘色彩，笑道： “这件事，我来运作一下，看行不行？” 五个村干部看他的目光都不同起来。 特别是魏雪霖，脸上荡起春色，眼中闪着波光，心里越发喜欢这个有些稚嫩小伙子。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 郝枫带着手提电脑来到村委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前，开始办公。 魏雪霖穿着一件又薄又凉的真丝衬衫，太透明，里边的轮廓非常清晰。 她正在厨房间里忙，见了郝枫，热情地招呼他： “郝书记，你好早啊。” 郝枫看了她一眼，打开手提电脑，在上面写修路报告。 写好，修改一遍，他叫魏雪霖过来看。 魏雪霖站在他身后，微弯着腰，认真看起来。 郝枫闻到她身上一股好闻的麝香味，回头一看，只见魏雪霖漂亮的鹅蛋脸就在他右脸旁边，站起来道：“魏支书，你坐下看。” 他往椅子左侧退出去，却因为后面位置太小，一退就退到她胸前，又触到她身上敏感的部位。 他被她起伏的波浪弹了一下，感觉温柔极了。 郝枫红着脸退到后面，魏雪霖坐到椅子上，凑上去看起来。 她是高中生，也没写过这种公文，看不出什么毛病： “写得不错，毕竟是大学生，科级干部，与我们高中生，村干部就是不一样。” “那就打出来吧，打印四份，乡，县，还有交通局，建设局等有关部门都送一份。” 郝枫边说边扫视办公室：“这里没有打印机？” 魏雪霖说道：“原来有一台旧的，后来坏了，修不好，没钱买新的。” “那就到乡里去打印吧，你要把村里的公章带上。” 魏雪霖看着他：“你让我一起去？” 郝枫笑道：“你不去，盖章怎么办？另外，这里的乡级政府，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好好，我跟你一起去。” 魏雪霖眨着眼睛：“怎么去呢？总不能骑踏板车去吧？” 想到那天两人在踏板上的尴尬，郝枫掻着头皮： “这是个问题，路不平，还没有车子。” “让吴永伟一起去。” 魏雪霖说着拿出手机，打吴永伟的电话： “老吴，你今天有空吗？跟我们一起去乡里，送修路报告。你有车子，就一起去一下吧。” “小郭，不好意思，今天我没空。” 吴永伟狡猾道：“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一早就去丈人家了。” “好好，那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魏雪霖有些不高兴地挂了手机：“我们乘公交车吧，没有车子，求人难哪。” “我们早点走，赶上第一班从村里经过的汽车。” 说着拿了一把伞，拿了包，打开办公桌抽屉，将村里的公章放在包里，锁上门，带着郝枫走出院子。 八点半，太阳光就很毒辣了，照在人身上，有灼烤的感觉。 魏雪霖打开阳伞撑着，郝枫跟在她后面，往前走着。 到公交站台要走两公里多路。 郝枫不怕晒，却怕高低不平的石子路。 郝枫脚上的皮鞋底被山路磨得很薄，踏在石子上，非常硌人。 他怕硌穿鞋底，走得很小心，就落在魏雪霖的后面。 “你走快点呀，我们要赶上头班车，再晚就来不及了。” 魏雪霖见他踮着脚走得很慢，几次回头喊他： “太阳光毒辣，快来伞下躲一躲吧。” 郝枫像跛脚一般，一脚高低地往前追着她。 终于走到小商店门前的公交站台边，两人站静静地在那里，等公交车过来。 商店女老板林小琴见了他们，连忙出来，跟他们打招呼： “魏支书，郝书记，进来坐一会吧，车子还要有一会才过来。” 林小琴边说边掇了两张方凳到门口，让他们坐。 她去冰柜里拿了两根棒冰，送给他们吃。 魏雪霖接过吃了，郝枫不肯吃。 林小琴笑眯眯地看着郝枫：“郝书记，你做到不吃老百姓一根棒冰。” 又等了半个小时，公交车才开过来。 他们跨上去，车子里人不多，有几张椅子上都没人。 郝枫在一张没人的椅子坐下，魏雪霖犹豫了一下，跟他坐在一张椅子上。 两人坐在一起，郝枫闻着她身上的幽香，觉得好温馨。 他正襟危坐，拿出手机看微信。 他翻出一个微信群，送到魏雪霖面前： “魏支书，这是我刚刚建的一个微信群，专门销售我们村的杨梅。” 魏雪霖伸手接他手里的手机，手指碰到他的手，郝枫敏感地一震，感觉有股电流从她手上传来。 “已经有人开始跟我交流了。” 魏雪霖看着微信上的聊天记录，心里更加感激，她把嘴凑到他耳边，悄声道： “郝书记，你好敬业。” 伴随着一句温馨的赞语，一股香风吹入他的耳朵，郝枫的身子一阵震颤。 突然，车子猛烈摇晃起来，进入山脚下那段“阎王路”。 车子开始颠簸，跳跃，扭秧歌。魏雪霖与郝枫的身子也随之开始碰撞，摩擦。 郝枫感觉很好，能碰触女人芳香温软的身体，真的很美妙。 车子里却有人呜呜地骂起来： “真是一条阎王路！” “这里的干部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差劲的路，也不修一修，怪不得这里这么穷的。” 郝枫看了魏雪霖一眼，脸红了。 这时，车子的右轮陷进一个深坑，车身猛地往右侧大幅度地倾斜。 车子里发出一片惊叫声。 坐在郝枫左侧的魏雪霖身体向右侧飞扑过去，结结实实扑在郝枫身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头撞着他的头，脸蹭着他的脸。 郝枫的头和身体被挤在车身上，有些疼，但被一个美女抱在怀里，还被她脸贴脸地蹭了一下，感觉说不出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