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 第111章 卖惨装可怜 宇文拓的怀疑并没有错,裴云筝拿如厕当借口,其实是去了后院。 她进了安置邓勇的那间屋子,“紫苏,邓勇怎么样了?” 紫苏一直守在床边,看到裴云筝进来,立刻迎上去。 她朝床上昏迷不醒的邓勇看了一眼,语气凝重,“小姐,邓勇一直没有醒来,而且他好像发烧了!” “我看看!” 裴云筝走到床边,扒开邓勇的眼皮看了看,又把手摁在邓勇的手腕处仔细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情况不太好,得先给他退烧。” 紫苏这些年替她打理医馆药铺,也略懂些医理,“奴婢察觉邓勇额头发热后,便一直拿湿帕子替他降温,只是效果甚微。” “我给他扎几针试试!” 裴云筝昨晚回去后,又把她师父留给她的医书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 邓勇伤得太重,如果不想个法子让他苏醒,她担心邓勇再也醒不过来。 裴云筝是瞒着宇文拓跑来这里的,时间有限。 她说着,立刻取出银针,一根接一根地扎进邓勇头顶的穴位。 可惜邓勇依然毫无反应。 等扎完头顶,她又在邓勇足底扎了几针。 就在她以为银针刺穴也没有用的时候,床头忽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咳嗽声,“咳……” 裴云筝和紫苏立即扭头,只见邓勇在她们二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睛。 裴云筝和紫苏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王妃……”邓勇张了张嘴,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只能发出低哑的气音。 裴云筝点头,俯身往他跟前凑近,“邓勇,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邓勇咽了咽嗓子,缓了片刻,终于从齿间吐出几个字,“太子府……有人……私运铁矿……” 私运铁矿? 要知道大夏朝对私屯矿产都有严格的禁令。 由于铁矿关乎民生大计,谁敢私屯铁矿,那便是谋逆之罪! 太子竟然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是想在死前干一票大的,直接造反? 裴云筝在听到邓勇的回答后,震惊不已。 她思量再三,叮嘱道,“私屯铁矿是死罪,你被发现后,太子府那边必定会有所行动。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这段时间,你先安心养伤,我来善后。” “是。” 邓勇失血过多,还没聊几句,便再次陷入昏睡。 裴云筝叮嘱了紫苏几句,便离开后院,回到包厢。 在她回来之前,寒山已经先一步向宇文拓汇报情况。 “醉仙楼的后院藏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宇文拓听完寒山的汇报,桃花眼一点点眯起,“你暗中调查这个男人的来历,记住不要让王妃察觉。” 寒山摸了摸下巴,推测道,“王爷,从昨日起盯着凌王府的暗哨就变多了,那些暗哨会不会是冲着王妃来的?” “你适当拔除几个暗哨,探一探对方的底细和目的。” “是!” ………… 太子府,主院。 宇文振在听完儿子的话后,气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咳……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竟敢……咳咳咳……” “父王,您消消火!”宇文翊站在床边,眼眶泛红,露出几分孩子的姿态,“儿臣只是想替您分忧。” “你这哪里是想替本宫分忧?分明是怕本宫死不了,想气死本宫……咳咳……” 宇文振话才说一半,就再次咳嗽起来。 宇文翊被他严厉的表情吓得不轻,“父王,儿臣知错了!可是如今那个人逃掉了,儿臣连续找了两日都没有找到,这可如何是好?” 一旦私屯铁矿的事被暴露出去,太子府将来迎来灭顶之灾! “你现在知道怕了?”宇文振看着站在床边流眼泪的儿子,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给他几个耳光,“本宫处心积虑替你谋划,你倒好,尽干蠢事!” “那、那现在怎么办?万一被皇祖父知晓,儿臣是不是就要被关进大牢了?” 宇文翊哭得更凶了,见宇文振脸色紧绷,‘噗通’一声跪倒在床边,“父王,您帮帮儿臣吧,儿臣不要进大牢!” 宇文振睨着他,眼底一片冷冽,“本宫早就提醒过你,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没有那个脑子,也敢捅这么大的篓子?” 宇文翊被宇文振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敢顶一句嘴,而是哭得更凶了,“父王,儿臣以后一定听您的话,绝不自作主张!若是您觉得儿臣没用,儿臣愿以死谢罪,到了九泉之下,儿臣怕是也无颜面见母妃!” 宇文振听他提起已故的姜南惜,眼神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罢了,此事本宫会让隐风去办,你就不必操心了。” “谢谢父王!”宇文翊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又抽泣了两声,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父王,您打算如何处理那些铁矿?” 宇文振对他摆摆手,“你不必知道,本宫累了,你出去吧。记得好好背书,明日本宫要抽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儿臣立刻去书房温书,父王你好好休息,儿臣明日再来向您请安。” 宇文翊说完,巴巴地瞅了宇文振一眼,这才起身离开。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惊慌无措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与年纪不相符的阴鸷狠戾。 这次是他轻敌,才会让人抓住铁矿的把柄。 但是,他年纪小,朝中重臣认定宇文振去世后,他无法继承大统,便纷纷站队其他几位亲王。 他若不屯些铁矿,打造兵器,组建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他又有什么筹码可以跟几位皇叔抗衡? 宇文振总是怪他搞砸事情,却从不反思过自己。 难道他愿意冒险吗? 还不是因为宇文振的身体太不顶事,病了这么多年,害得所有人都轻视太子府。 他要是不想办法让自己强大一点,皇祖父又怎么放心把大夏朝的江山交到他手里呢? 铁矿的事确实是他没考虑周全,如今被人发现,也不知道宇文振打算如何善后。 不过,宇文振很擅长利用自己的病情搏同情,想来也不需要他操心。 有个重病的父王,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像这种他自己没有办法解决人的烂摊子,只要在父王面前掉几滴眼泪,再追忆一下他早逝的母妃,父王便会出手替他解决难题。 而父王要是求到皇祖父面前,大概也跟他一样,靠卖惨装可怜就能求得皇祖父对他这个皇长子的怜悯之心。 他出了太子卧房,隐风便迎面朝他走过来,“小世子,我们派过去监视凌王府的人被发现了。” 宇文翊抬起那双稚气中透着阴狠的眼睛,瞥了隐风一眼,“既然被发现了就把人都撤回来吧。” “那个人还没找到,万一咱们私屯铁矿的事被发现……” “没关系,父王会替我处理好的。” 他的五皇叔向来敏锐,不能让他抓到自己的把柄。 既然有父王兜底,他当然要继续跟五皇叔维持好表面上的叔侄情分。 “属下明白,这就去把人全部召回!”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自爆,还是自保? 裴云筝从邓勇那里得到铁矿的消息后,在心底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将此事告诉宇文拓。 男人等她说完,才抬起眼帘看向她,“所以,你这几日出府就是为了给你的手下治伤?” “对,他醒来便跟我说了有关铁矿的事。铁矿一事牵连甚广,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解决,所以只能求助王爷。” 太子府的人找不到邓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想保全邓勇就需要跟宇文拓合作。 宇文拓思忖片刻,回道,“此事很危险,你不要再插手。” 练私兵,屯铁矿,太子虽然重疾缠身,野心却昭然若揭。 只是他的父皇处处偏袒宇文振,他想扳倒太子,并不容易。 必须得尽快想个法子,把这两件事闹大。 只有闹大谁都无法袒护的地步,靖元帝才有可能舍弃太子。 然而,宇文拓不知道的是,在邓勇暴露后,太子那边已经提前行动了。 ………… 第二天,宇文拓正在校场指导裴云筝射箭,寒山突然疾步而来,“王爷,宫里来人让你即刻进宫。” 宇文拓看了一眼裴云筝,对她道,“你把这些箭射完就可以休息了。” “好。” 裴云筝点头,重新拿起一支箭,搭在箭弦上,瞄准靶心,拉满弓。 咻! 长箭飞袭而出,正中靶心。 “不错。” 宇文拓见状,欣慰地勾了下唇角,这才驱动轮椅离开。 眼下,朝局动荡,他哪怕成了‘残废’,有些人依然不肯放过他。 为了防止那些暗处的人把主意打到裴云筝和裴小辞身上,宇文拓给他们母子俩都布置了任务。 他们每日必须在校场待满一个时辰,风雨无阻。 宇文拓一走,裴云筝直接把手里的长弓丢给守在一旁的青萝,“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 裴云筝趁宇文拓不在,换了一身男装便溜出王府。 她知道之前在凌王府门外盯梢的那些人已经被宇文拓解决了。 她如今再去醉仙楼看邓勇就不需要再大费周章。 皇宫,紫承殿。 宇文拓刚到大殿门口,就看到宇文执跟宇文择也朝这个方向来了。 “五哥,你也来了?” 宣王宇文择快步走到宇文拓跟前,小声问他,“你知不知道父皇急召我们入宫是为了何事?” 宇文拓摇头,“不知。” 宇文择不由拧起眉头,“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父皇见我们肯定没好事。” 旁边的宇文执眼风扫过轮椅上的宇文拓,随口接了一句,“反正已经到门口了,进去不就知道父皇为什么急召我们进宫了。” 宇文择抬眼朝他看过去,“三哥说得对,那咱们赶紧进去吧。” 说着,他让寒山守在外头,自己推着宇文拓的轮椅,进了紫承殿。 大殿中,坐在桌案后的靖元帝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他们三人,脸上神色一片冰冷。 他们不明所以,只能先拱手行礼,“参见父皇!” 靖元帝冷哼一声,“你们还真会给朕惹事啊!” 宇文择一脸疑惑,“父皇,儿臣近日一直在府里修身养性,可没有闯祸。” 宇文执也道,“儿臣也一样。” 靖元帝见他们嘴硬,冷笑一声,直接把手边的几个奏折朝他们砸过去,“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闯祸,你自己看看!今日有不少弹劾你们私屯铁矿的奏折,你们如何解释?” “啊?什么铁矿?” 宇文择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顺手捡起脚边的奏折,越看越心惊,“这、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们怎么可能私屯铁矿?还有太子殿下,他一直在太子府里静养,哪有精力搞这些?父皇!您就算不相信儿臣,难道还不相信太子吗?这些奏折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想陷儿臣于不义啊!” 宇文执也随手翻了几本奏折,每一本都是弹劾太子,他,以及宇文择,说在他们三个人的庄子里发现了铁矿,说他们私藏铁矿。 而弹劾他们的奏折里,有好几个人曾经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靖元帝觐言,希望靖元帝能改立宇文拓为太子。 宇文执看完奏折后,不由轻轻笑了一下,“父皇,写奏折的人都是五弟的支持者,他们不仅弹劾了儿臣跟六弟,甚至还说太子也私屯铁矿,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儿臣以为,这是有人存心构陷,请父皇明察,还儿臣清白!” 宇文择也帮腔道,“是啊父皇,我们都是被冤枉的!您就算借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干私屯铁矿的事啊!父皇,您可千万别听信这些人的谗言啊!他们肯定居心叵测,想害我们!” 靖元帝没有理会两个儿子的辩解,反而将目光投向未置一词的宇文拓,“老五,你怎么看?” 这些弹劾的奏折里,将太子和两位亲王都弹劾了,唯独没有提起宇文拓。 而写这些奏折的人曾经又都公开支持过宇文拓。 也难怪靖元帝会把宇文拓也召进宫问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从表面上来看,如果太子和两位亲王私屯铁矿一事惹怒了皇帝,那么此事唯一的受益人便是宇文拓。 宇文拓想清楚这一点,眼底不由掠过一抹冷光。 玄夜刚从江南带回太子秘密操练私兵的消息,父皇这边就收到弹劾连太子在内三位亲王私屯铁矿的奏折。 宇文振这一招真是高明啊,以自爆来自保,不仅让宇文振成为被诬陷的受害人,还顺便摆了他一道,让他成为最大嫌疑人。 面对靖元帝的问话,宇文拓缓缓开口道,“父皇,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既然这几位大人口口声声说太子他们私顾铁矿,那就让他们拿出证据来!” 靖元帝盯着宇文拓,“朕一早收到奏折的时候,便命人去查了,结果就在他们三人的庄子里查到了铁矿和兵器!甚至,太子庄子里铁矿的数量最多!” 宇文拓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太子为了自保,不仅舍弃了这批铁矿,而且还想借此将自己拉下水。 而太子陷害宇文执和宇文择,就是想把他们都拉到宇文拓的对立面,让宇文拓腹背受敌。 宇文拓听出靖元帝话中的质问,眼皮一抬,桃花眼正对上靖元帝的目光,“父皇,您这话是何意?难道儿臣的庄子上没有查到铁矿也有错?” 靖元帝回道,“朕问你,此事与你可有关系?” 宇文拓在春猎时坠马伤了腿,当时参加春猎的亲王都有嫌弃。 靖元帝大概是觉得宇文拓因为自己腿残了,记恨上了所有人,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每一个可能害他的人。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桃花眼就这么一寸寸看进靖元帝的眸底深处。 从小到大,靖元帝都偏疼宇文振这个长子。 宇文拓为了得到靖元帝的一句夸奖,只能拼命努力,文能七步成诗,武能百步穿杨。 然而,即便如此,靖元帝的目光也不曾在他身上多停留半分。 父爱的空缺,让他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个窟窿,哪怕入了夏,他依然觉得手脚冰凉。 他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人终究会被其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可是,如今他想通了。 不曾体会过父亲的偏爱又如何? 他早已学会爱自己,以后他会好好爱护他的孩儿,绝对不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更不要成为他父亲这样的人。 放在轮椅上的手一点点攥紧,指关节狠狠泛白,可是宇文拓依然与靖元帝无声地对视着,带着年少的遗憾与固执。 宇文执和宇文择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气氛不太对,一时间都噤了声。 是啊,今日被参的明明还有太子,但是靖元帝却不曾叫太子进宫,反而把宇文拓叫过来了。 靖元帝的态度,不言而喻。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拓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地反问靖元帝,“是不是儿臣只要说没有,父皇就会相信儿臣的话?”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皇上犯病! 此话一出,宇文执和宇文择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桌案后的靖元帝。 同样也想知道靖元帝对此事的态度。 而靖元帝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宇文拓的脸上移开过。 说实话,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宇文拓这个儿子到底有怎么样的情感。 从小宇文拓就比其他皇子让他省心,无论是念书还是习武样样都拔尖。 然而,就是因为他太拔尖了,竟也让靖元帝逐渐头疼。 甚至,随着宇文拓年龄的增加,这种头疼一点点转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他好像有点嫉妒这个儿子。 好像不管什么事,只要宇文拓想,就能办得很好。 比皇帝还要优秀的儿子,实在是危险的存在。 靖元帝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给宇文拓使过多少绊子,却被他一一化解。 春猎当天的那场意外,其实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但是靖元帝暗中给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大开方便之门。 宇文拓‘残废’这个结果,不仅几位亲王想看到,靖元帝也乐见其成。 今日收到奏折的时候,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跟宇文拓无关。 但是,既然有人希望跟宇文拓有关,那么他为何不顺水推舟? 眼下,面对宇文拓的反问,靖元帝收敛了心神,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儿子。 他长得不太像自己,更像他已故的母妃。 那个女人也是个固执的,进宫前有个情郎,进宫后一直以各种理由不肯侍寝。 靖元帝一开始看在她长相绝色的份上,对她很有耐心。 可他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屈尊降贵。 既然她不识好歹,靖元帝干脆借着醉意强要了她。 那个女人要死要活,靖元帝去了她殿中几次,后来便腻了。 谁知那个女人也是算好,竟怀上龙种。 可惜她一直不肯向靖元帝低头,靖元帝在她生下宇文拓的当夜,就下令把宇文拓送去殷皇后身边养着。 那个女人产后郁郁寡欢,过了没多久便香消玉殒。 不知从何时起,靖元帝心底对那个女人有了厌恶之情,连带着也不喜欢跟她长着相似容貌的宇文拓。 “你虽然是朕的儿子,但是你若真做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朕决不姑息!” 靖元帝说出口的每个字都重重砸在宇文拓的心上,将他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砸得稀碎。 可是,宇文拓的心里却一下子轻松起来。 就好像曾经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也被一下砸得粉碎。 他缓缓抬手,对着靖元帝行了个礼,“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清白!” 宇文执和宇文择看看他,又瞟了瞟靖元帝,也跟着低头行礼,“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清白!” 靖元帝垂眸,睥睨着这三个儿子,心底无端生出一丝疲惫感。 他的长子在方方面面都极其出色,可惜天妒英才,他的振儿没几天好活了。 他有心想扶持他的长孙当下一任继承人。 偏偏孩子太小,在朝中既无威望,也无人脉,怕是难以服众。 其他几个儿子有什么心思,他自然也很清楚。 宇文拓能力强权势大,为了维持朝局的平衡,靖元帝不得不打压他,想方设法削弱他的势力。 如今这些官员呈递上来的奏折,其实是一把极好的刀。 只要好好利用,他便能让宇文拓永远翻不了身。 然而,靖元帝又有些犹豫,一旦宇文拓没了,其他几位皇子谁都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万一太子府那边再出事,只会让朝局更加动荡。 “咳!咳咳!” 靖元帝光是想着,便生出心力憔悴之感,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看着咳得越来越厉害,宇文执和宇文择脸色不由变了变,“父皇息怒!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靖元帝咳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朕会命人严查铁矿一事,你们如果都是无辜的,朕自当还你们清白。” “谢父皇!” “咳!” 靖元帝依然觉得不太舒服,冲三个儿子摆摆手,“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儿臣告退!” 三人对靖元帝行完礼,便一同离开。 “李德喜。” 他们一走,靖元帝就朝外头唤了一声他贴身大太监的名字。 李德喜连忙小跑着进了大殿,“奴才在。” 靖元帝吩咐他,“先前道长炼制的丹药呢?拿来给朕。” 李德喜觑了靖元帝一眼,小声回道,“皇上,丹药都没了。” “你说什么?” 靖元帝闻言,脸色顿时冷沉下去,“朕几天前看盒子里还有不少丹药,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是啊! 李德喜当然知道前几天丹药还有不少,却也禁不住靖元帝把丹药当饭吃啊。 皇上问他丹药怎么没了,他还想问皇上为什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呢? 不过作为奴才,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皇上,千机道长这几日不在宫中,丹药只有道长那儿才有。” 靖元帝抬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 他心里难受,又无法缓解,想了想,推开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奏折,“立刻摆驾永华宫,朕今日要在宁贵妃那里用膳。” “是!” 永华宫。 宁贵妃听说靖元帝马上要过来,连忙坐在梳妆台前,命宫女替她梳洗打扮。 待梳妆完,宁贵妃对着铜镜左瞧右瞧,怎么都不满意,“本宫眼角这边怎么有皱纹了?赶紧再替本宫多补些脂粉。” “是。” 待宫女把她的脸扑得比纸还白,她才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娘娘,您长得倾国倾城,是后宫中最貌美的,皇上如今每个月有大半时间都是来咱们永华宫呢。” 宁贵妃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在心底冷笑一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靖元帝来她宫里的真正目的? 要不是她先前去静华寺上香的时候,结缘了千机道长,靖元帝哪里能来得这么勤? 正想着殿外传来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宁贵妃立刻领着一众宫女出去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靖元帝连忙上前,亲自将宁贵妃扶起来。 当视线落在宁贵妃脸上的时候,不由一愣,“爱妃脸色惨白,莫不是病了?” 宁贵妃抬手往自己脸上浅摸了一把,果然摸到掉落下来的脂粉。 她脸色微僵,只能顺着靖元帝的话往下说,“臣妾这两日确实受了风寒,脸色不太好,怕皇上瞧见了心疼,便在脸上多扑了些脂粉。” 受寒? 外面的日光正盛,这几天气温一日高过一日,宁贵妃在大热天受寒也真是个人才。 靖元帝在心里嘀咕几句,倒也没有点破,反而迂回地来了一句,“爱妃有千机道长给的丹药,那丹药包治百病,爱妃吃上一粒不就能药到病除了?” 宁贵妃闻言,立刻知晓靖元帝的来意。 她手一挥,遣退了殿中的宫婢,叹气道,“皇上,臣妾这里也没有丹药。” 靖元帝一听说没有丹药,呼吸微滞,“千机道长呢?他身上肯定有丹药!” 这些日子吃了丹药后,他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不仅腰不疼腿不酸,而且一口气连批几十本奏折。 如今他对丹药越来越依赖,没吃丹药感觉浑身不得劲,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宁贵妃回道,“千机道长出宫闭关了,等过些日子千机道长炼制好丹药,臣妾定让人请他进宫。” 靖元帝眉峰一拧,“闭关做什么?他人在何处?朕要命他即刻进宫!” 一想到千机道长不在,他有好一段时间吃不上丹药,靖元帝浑身哪哪都不痛快。 宁贵妃连忙安抚道,“皇上,千机道长闭关是为了炼药,只是他给皇上的丹药缺了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药引难求,千机道长正在为此事头疼。” 靖元帝问,“什么药引?” 宁贵妃美目转了转,低声回了一句,“紫河车。紫河车具有益气养血的奇效,若丹药中能加上这味药引,便能事半功倍,为皇上延年益寿。” 靖元帝眸光微动,“这味药引当真如此神奇?” 宁贵妃信誓旦旦,“当然,千机道长亲口跟臣妾说的,绝对不会有假。” 靖元帝道,“朕派几个人给千机道长,他炼丹上遇到有任何难题,朕都可以替他解决。” 若是丹药功效这般好,没准还能救太子一命。 宁贵妃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可是大量收集紫河车非常困难,也许会伤及人命。千机道长有好生之德,他说他恐怕没有办法取得药引。” “朕是一国之君,为朕炼丹捐躯是他们一生的荣耀!你告诉千机道长,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了也有朕顶着。” 靖元帝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吃了好几个月的药。 起初吃完药,他的精神确实大好,就连床事也更甚从前。 不过如今他对丹药似乎已经上瘾,一日不吃丹药就浑身难受,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现在听说千机道长炼丹还差药引,他当然要不惜代价地帮千机道长得到紫河车。 宁贵妃眼珠转了转,对着靖元帝欠身行礼,“臣妾会将皇上的意思传达给千机道长,让他尽快炼出丹药献给皇上。” 靖元帝闻言,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爱妃辛苦了。” “臣妾不辛苦,倒是执儿前几日进宫来给臣妾请安的时候,一直心忧皇上,希望能替皇上分忧呢。” 靖元帝盯着宁贵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爱妃放心,执儿的孝顺朕都看在眼里,定会对他委以重任。” 宁贵妃心中大喜,“臣妾替执儿谢过皇上!” 靖元帝张了张嘴还想再说话,突然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宁贵妃瞳孔一紧,朝地上扑了过去,“皇上!快来人啊!”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那就谁都别想活! 出了皇宫,宇文拓的马车刚在凌王府门口停稳,宫里便传来密报。 靖元帝去永华宫用膳时,突然昏迷! 听到这个消息,宇文拓俊脸上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 刚才在紫承殿,靖元帝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他彻底寒了心。 从今往后,他跟靖元帝之间除了虚假的父子情,再无其他。 进了王府,宇文拓立刻召见玄夜和寒山。 寒山忍不住问,“王爷,宫里传出皇上晕厥的消息,咱们可需要做些什么?” “不必,如今父皇疑我,本王做得越多,身上的嫌疑反而越重。” 宇文拓说到这里,抬眼看向玄夜,“本王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王爷请吩咐。” “你即将前往江南,把太子养私兵的事爆出来,记得一定要闹大,越大越好。” 玄夜一凛,看了一眼宇文拓冰冷的眼神,垂首领命,“是!” 宇文拓桃花眼缓缓眯起,眸底深暗如墨,下颌紧绷,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戾气。 父皇不是想让他死吗? 好啊,那就谁都别想活! ………… 靖元帝昏迷一事,虽然被封锁了消息,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太子府,正院的卧房内。 隐风正在向宇文振汇报情况。 作为储君,在宫里有眼线密探很正常。 而宇文振这两日精神似乎比从前好了不少,平时每天只能清醒一两个时辰,今日他居然在床头靠了半天都不觉得累。 “父皇在宁贵妃宫中昏迷了?” “是,据说皇上近日服食了过量的丹药。” 宇文振轻笑一声,“若是父皇能走在本宫前头,也是一件好事。” 他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如果靖元帝比他先死,并且在死前将皇位传给他,那会帮他省不少事。 宇文振从小便知道,在几个儿子当中,靖元帝最疼爱的就是他这个皇长子。 希望他的好父皇在临死前,也能心疼心疼他这个儿子。 ………… 醉仙楼后院。 经过几天的休养,邓勇的意识终于恢复清明。 虽然他还不能下地,但是精神明显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裴云筝来给他把完脉,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你已经撑过危险期,眼下只要卧床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就可以了。” 邓勇靠在床头,脸色依然很苍白。 他捂着胸口,缓缓开口,“小人有负王妃所托,险些暴露自己,连累王妃。” 裴云筝看着他脸上惭愧的表情,回道,“邓勇,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这次是我太轻敌了,差点让你丢了性命,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王妃言重了,这是小人该做的。” 裴云筝看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邓勇,你记着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她跟着师父行医五年,看过太多病人在病床上垂死挣扎的惨状。 她太清楚生命的宝贵。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邓勇愣了下,随即点头,“是!小人记住了!” 这时,紫苏煎好药过来了,“药在外头已经放凉了,邓勇你先把药喝了吧。” “多谢紫苏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必客气,先前咱们去鬼市的时候,你还救过我的命呢,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紫苏说到这里,抬头看向裴云筝,压低声音道,“王妃,奴婢今日去墨宝斋的时候,听说皇上前几日病倒被一个道长给救活了。” 墨宝斋也是裴云筝的产业,专卖笔墨纸砚给达官贵人。 而墨宝斋的管事经常跟来铺子里卖文房四宝的这些客人聊天,客人当中既然京中官员的家眷,也有官员府里的下人,他们每日伺候官员,自然也会听到不少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跟他们聊几句,再套几句话,很容易。 这也是裴云筝打听消息的重要渠道。 裴云筝听了紫苏的话,眼底不由浮起一抹深意,“这年头竟连道士都会医术?” “奴婢听说,那位道士很厉害,炼制的丹药不仅包治百病,而且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 “哦?那丹药如此神奇?” 太子府,宇文振也听说了此事。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 隐风把自己听来的情报一字不差地汇报给他,“不过皇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太医院那边毫无头绪。谁曾想那位千机道长进宫后,只是喂了皇上一粒丹药,皇上便活过来了。” 宇文振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所谓丹药,觉得都是道士骗人的鬼把戏。 可是他久病在床,太渴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好起来。 因此在听到隐风提及有丹药能让他父皇一下子从昏迷到清醒,他也心动了。 “隐风,你有没有办法能拿到丹药?” 隐风愕然,随即摇头道,“皇宫里守卫森严,丹药必定被皇上藏在隐蔽之处,想拿到丹药很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宇文振沉默了好半晌,才再次出声,“你说,本宫若是向父皇讨要丹药,父皇会不会给本宫?” “殿下是皇上的嫡长子,皇上素来对殿下宠爱有佳,若是那位道士的丹药当真有奇效,皇上定会将药送来太子府。” 宇文振又道,“隐风,你想办法找到那位道长,本宫想见他一面。” “是!” “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主卧外,一道小身影站在门外,他的耳朵几乎要贴到门板上,很努力地偷听房中二人的谈话。 当听到最后一句,他眼珠转了转,在隐风发现他之前,主动抬门叩响门板,“父王。” 宇文振听到儿子的声音,眸色变了几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进来。” 宇文翊推门而入,看到隐风时,眼底露出惊讶的表情,“隐风也在啊?父王,儿臣有要事禀告!” “何事?” 宇文振睨了他一眼,一副等着他下文的表情。 宇文翊瞅了瞅隐风,“父王,事关重大,能否让隐风回避。” “属下告退。” 不等宇文振开口,隐风便知趣地退出去,还将房门关严实。 宇文翊眼角余光往门口瞥了瞥,确定门口的人离开了,才往床跟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父王,儿臣听说皇祖父跟前有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宇文振眼底划过一抹惊讶,“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他这个儿子从小心思就比同龄孩子深,再加上靖元帝昏迷的事在宫里早就秘密传开了,宇文翊收到消息并不奇怪。 面对宇文振的追问,宇文翊一脸坦荡地回道,“儿臣在宫里有眼线。父王,既然祖父有这么厉害的丹药,儿臣想进宫找皇祖父讨要几颗回来!儿臣相信,只要父王服用丹药也会像皇祖父一样药到病除!” 他的话刚说完,宇文振便摇头道,“不可!” 宇文翊稚气的脸上浮起一抹困惑,“为何?难道父王不想早日好起来吗?” “你皇祖父如果真有起死回生的丹药,岂会对本宫藏着掖着?” 宇文翊眼珠转了转,“也许这丹药极其宝贵,皇祖父也只有那么一两颗呢。” 宇文振心里对丹药很渴望,却又害怕自己的希望会落空。 他内心很矛盾,同时对自己的父皇和儿子也没有完全的信任。 此时,他盯着宇文翊这张像极了他幼时的脸,低低开口,“你别轻举妄动,若是你皇祖父真有灵丹妙药,定会第一时间把丹药送来东宫。” “是,儿臣听父王的。” ………… 然而,宇文振还没等来丹药,江南那边就出了一件大事。 绍城一带山匪活跃,有位官员本想进山剿匪,却无意间发现有人在山中养兵。 而当绍城官府出动兵马搜山的时候,在山中那些私兵身上发现了太子府的令牌。 此事很快闹大,直接上报给了靖元帝。 亲王养私兵会对皇权产生严重的威胁。 而养私兵的人又是太子,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太子想干什么。 因此,当这个消息传回宫里,靖元帝大怒,气得当场摔碎了他用了整整七年的一块端砚。 太子宇文振得知此事,强撑着病体,连夜进宫面圣。 “父皇,此事定是有人存心栽赃,想陷儿臣于不义,求父皇明察……咳咳!” 宇文振卧床多年,双腿肌肉退化,早就无法正常站立。 此时,他坐在轮椅上,身体虚弱地靠着椅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靖元帝见他就差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也很心疼。 “振儿,你别激动。来人,传太医!” “不用……咳咳……”宇文振听到靖元帝要传太医,连忙出声阻止,“父皇,儿臣不要紧,儿臣进宫是想告诉父皇,儿臣绝无不臣之心。若是父皇不相信儿臣,儿臣愿以死、咳咳……以死明志!” 靖元帝见太子不顾惜自己性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振儿,你这是何苦呢?” 之前铁矿一事被爆出来,宇文振缩在太子府里按兵不动,像是笃定了有人会替他洗脱嫌疑一般。 如今养私兵的一事,他连夜进宫,这说明什么? 靖元帝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揣度他最中意的儿子,可是他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先前铁矿的事,宇文振有恃无恐,可是养私兵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子府,宇文振要是不来卖惨搏同情,只怕靖元帝一怒之下,会废了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太子! “父皇,儿臣感念父皇对儿臣多年的关爱,怎么可能私自练兵?儿臣这些年一心想替父皇分忧,偏偏身体不争气。请您相信儿臣,儿臣对私兵之事毫不知情,对父皇唯有一颗赤子之心!求父皇明鉴!” 靖元帝想到江南那边快马加鞭呈上来的证据,再看看自己维护至今的儿子,只觉得寒心。 他懒得再听下去,拿起搁在手边的令牌往宇文振身上丢去,“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何私兵手中会有你太子府的令牌?”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宇文振看着砸落在轮椅前的令牌,更是拼命摇头,“父皇,儿臣若是养兵,岂会落下令牌这么重要的证据!这必定是有人蓄意嫁祸!” 靖元帝锐厉的眸子重重一眯,“那你觉得谁会用这么大的事来陷害你?” 养私兵一旦被查到,就是杀头的死罪。 哪怕对方心眼再多,也不至于用在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太子身上。 宇文振知道靖元帝这是怀疑他了。 不行! 他必须打消父皇对他的怀疑! 若是在这个时候废了太子,翊儿也将无法继承大统。 那么将来他到了九泉之下,还有何脸面见翊儿的母妃? “父皇!” 宇文振急火攻心,张嘴想说话,可是一开口,便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噗——”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头一歪,就这么倒在轮椅。 “振儿!振儿!” 靖元帝看着昏死过去的长子,一下子慌了神。 他疾步冲到轮椅跟前,急切地唤了宇文振几声。 可是,轮椅上的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任凭他如何叫喊都毫无反应。 “快!快来人!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替宇文振把完脉后,直接跪倒在地上,“皇上,太子殿下怕是……怕是……” 太子已是强弩之末,纵然有回天之心,亦难挽将倾之颓势。 就算用银针为了吊着一口气,怕也活不过十天半个月了。 靖元帝哪里听得了这话,指着太医怒声道,“立刻给朕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太子!否则朕要你陪葬!” 太医听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求饶,“皇上,太子的身体本就岌岌可危,如今又受了刺激,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 旁边的李德喜见状,看着盛怒中的靖元帝小声提醒了一句,“皇上,先前您昏倒,千机道长一颗丹药便让你苏醒,太子殿下的情况是否也可以求千机道长帮忙?” 靖元帝被他这么一提醒,连忙下令道,“快!快去找千机道长!” 千机道长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姿挺拔如松,眉毛浓密,留着长长的胡须。 他的头发和胡须一片雪白,手上拿着拂尘,一身青色道袍瞧着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千机道长替宇文振把脉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靖元帝心脏一揪,急忙追问,“道长,太子的身体如何?” 千机道长轻轻摇头,“太子殿下脉象如残灯之焰,恐难久持。” 靖元帝无法接受自己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连忙追问,“道长可以医治太子的法子?” “本道还需要闭关几日,为太子炼制丹药。” 千机道长说到这里,面露难色,“只是药引……” 靖元帝表态道,“不管你需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另外,朕可以多派些人手借你差遣。” 千机道长摆手拒绝道,“皇上,老道炼丹也讲究一个缘法,不宜让外人插手。老道手下有几名弟子可以帮忙,只是炼丹的药材极其珍贵……” “李德喜,去拿五万两银票给千机道长,他若还有什么吩咐,你尽力满足他。若是满足不了,直管来向朕汇报。” 李德喜不由一怔,谁家好道长炼一次丹药需要花费五万两? 不过他是奴才,皇上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奴才遵旨。” “皇上,老道是出家之人,本不需要那么多银子,只是救命之药都在深山密林之中,需要重金采买。因此,老道先将银票收下,等丹药炼成,再将剩下的银两如数归还。” 靖元帝看着千机道长一副不为世俗银钱所动的模样,心底对他也越发信任。 “道长,振儿就交给你了。” 靖元帝眼下也顾不上旁的事,只希望千机道长能救活他的儿子。 “老道一定竭尽所能。” 千机道长拿了五万两银票,便领着他的两个弟子离宫,说是要闭关七天七夜,专心替太子炼制救命丹药。 宣王宇文择听说之后,立刻火速赶往后宫。 永华宫,宇文择一见到宁贵妃,便问她有关千机道长的事,“母妃,千机道长真的能救太子的命?” 宁贵妃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择儿,这件事你不要过问。你只要知道,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好。” 宇文择平时瞧着好像没什么上进心,其实心思缜密,“母妃,儿臣总觉得那个千机道长心术不正,你可千万别被他利用了。” “母妃心里有数,千机道长可不是普通的道士。” 宁贵妃说到这里,欲言又止,顿了下才道,“罢了,此事以后再同你说。你还没用晚膳吧?今晚留在宫中陪母妃说会儿话。” “好。” 宇文择进宫是为了打听太子的情况,而他母妃又是靖元帝身边最受宠的女人,他巴不得陪她多说一会儿话。 “母妃,太子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儿臣在外头听到不少有关太子的流言蜚语,说他因为养私兵被父皇训斥,结果吐血昏迷。父皇担心他的身体,养私兵的事就不追究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宇文择说到这里,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问出最想问的问题,“所以,太子到底是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装病?” 宁贵妃自然知道儿子在担心什么,“太子的病是真的,太医院的院判都亲自去替太子瞧过了。你父皇听到太医说宇文振没几日好活,心疼了,大概不想追究他私自养兵的事了。不过,养私兵乃是谋逆之罪,就算你父皇不愿意追究,朝中大臣和御史台岂会坐视不理?你且等着,这个时候切莫当那只出头鸟。” 宇文择微微勾唇,“儿臣听母后的,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对了,太子情况不太好,他若出事,你的婚事就得搁置。” 在大夏朝,太子去世也是国丧,六个月内都不允许举行任何喜庆的活动。 宇文择对此不以为意,“无妨,反正儿臣暂时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你的正妻必须选择娘家有实力的,才能帮你继承大统。”宁贵妃筹谋多年,就是要替儿子争上一争,“本宫替你物色过了,兵部尚书江世成之女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这段时间可以想办法跟江雁声接触。毕竟,想拉拢兵部尚书的人不少,咱们必须想法子抢占先机。” 宇文择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角,“儿臣知道了。” ………… 太子昏迷不醒,太子府里人心惶惶。 不少丫鬟小厮聚在一起议论起事。 “宫里都传开了,说太子吐了不少血,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那太子还回得来吗?万一回不来,太子府会不会易主?” “听说是太子养私兵的事惹怒了皇上,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也不知道会不会降罪太子府?” “应该不至于吧?皇上那么疼小世子,总不可能连小世子一起责罚?” “那可未必,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小世子!”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见宇文翊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 众人顿时吓坏了,立刻向宇文翊行礼,“参见小世子!” 宇文翊盯着他们,稚气的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冷戾,“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非议主子!” 听他发火,丫鬟小厮连忙跪地求饶,“小世子,奴才/奴婢知错了!求小世子大人大量,宽恕我们吧!” 宇文翊冷眼看着他们磕求乞求的卑微姿态,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来人,把他们全部押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板,再拔了舌头丢出去!” 打五十大板? 运气不好的话,当场就会丢了性命,还要被拔舌头! “小世子饶命啊!求世子饶命!” 他们吓得半死,磕头磕得更响了,恨不得把地上磕个洞。 可是,宇文翊的眼神根本没在他们身上多停留半刻,“隐风,让人把他们全部拖下去!立刻执行!” 当着他的面就敢说风凉话,背地里还不知道乱嚼了多少舌根。 他若是轻拿轻放,这些低贱的下人怎么可能悔改? 很快太子府的守卫就被人全部拖走了,哭喊求饶声一片。 可是宇文翊就像没听到一样,直接将隐风叫进书房,“宫里可有传出来什么消息?我父王怎么样了?” “小世子,太子殿下吐血后就陷入昏迷,太医院派人轮流守着太子,据说皇上已经下令让那位千机道长出宫准备丹药去了。” 宇文翊听他说完,轻轻问了一句,“隐风,你说千机道长的药真的可以救我父王的命吗?” 隐风摇头,“属下不知。” 宇文翊静静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道,“但愿能吧。” 其实,他既希望他的父王能活着,又不希望他的父王太活蹦乱跳。 恢复到从前微活的状态最好。 既能替他守着太子的位置,又不会活太久,影响他将来继承大统。 隐风抬眼,目光落在宇文翊脸上,眼底掠过一抹迷茫。 他是太子的护卫,只忠于太子。 然而,在一年前,太子身体越来越糟,便命他贴身保护小世子的安全。 尽管他已经跟小世子相处了一年的时间,却依然弄不清楚 小世子是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他天真得像个稚童,有时候他又残酷得像个魔鬼。 不过,他也能理解小世子。 毕竟太天真的人在皇家是活不长的。 ………… 最近几日,京城里都在议论太子府的事,鲜少有人关注城中出了几个命案。 大理寺少卿陆迟曾经在宫中伴读过,跟宇文拓有过数年的同窗之情。 此时,他坐在凌王府的书房中,一脸严肃地跟宇文拓提起京中的命案。 “死者都是即将临盆的产妇,她们死前被人开膛破肚,胎儿都已经成形,却被生生挖出,死状极其惨烈!” 宇文拓看着他手里的卷宗,“追查真凶是你的职责,你不去搜查线索,尽快破案,跑到本王这里来做什么?” 陆迟睨了他一眼,“今日一早,我收到宫中密旨,皇上命我想个理由尽快结案。” 又是一起需要尽快结案案子? 宇文拓五指微微收紧,“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陆迟眉头紧锁,义正辞严,“我是大理寺少卿,我的职责便是为死者申冤,将残害无辜的凶手绳之以法。此案疑点重重,我若草草结案,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怎么对得起惨死之人?” 宇文拓道,“你既然心中有了决断,来找本王倒显得多此一举。” “我找你,当然是希望你护着我啊!我若违背皇命继续调查,我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陆迟知道,此案凶手背后有皇帝这个大靠山,自己若是执意追查,没准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他如果贪怕死,当年也不会选择留在大理寺。 宇文拓自嘲地扯了扯薄唇,“本王如今涉嫌私藏铁矿一案,如何保得了你?” 陆迟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俊脸上神色冷肃,“如今朝局混乱,宇文拓,你还要置身事外到什么时候?”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本王替你兜底 宇文拓自然知晓他的意思,桃花眼眯了眯,眸底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你这是要陷本王不忠不义?” 陆迟与他对视的俊眸一片沉寂,只是平静地反问,“何为忠义?阿拓,告诉我,你忠的到底是什么?” 是啊,何为忠义? 他该忠心的究竟是他的父皇,还是大夏朝的江山? 过了好半晌,宇文拓才再次出声,“你查吧,本王替你兜底。” 陆迟等的就是这句话。 此时,听到宇文拓松口,他起身郑重其事地对宇文拓一作揖,“凌王殿下大义,下官替那些惨死的无辜百姓拜谢凌王殿下。” 先前归云村近一百口人被屠,他奉命前往江南调查此案。 可是他刚查出一点苗头,靖元帝就急召他们回京,并且下旨命令他们中止调查。 那个案子一直悬在陆迟心里,凶手残害了近百条人命,可是皇上却有意替凶手遮掩,实在是耐人寻味。 如今产妇一案更是残忍至极,陆迟不想也不愿再放过凶手! 所以,他想到了宇文拓。 眼下,大概也只有宇文拓才能助他顺利抓获真凶。 此时,宇文拓看着向自己行礼的人,直接一个白眼丢过去,“你少给我戴高帽,丑话说在前头,我能力有限,万一保不住你,往后每年你的忌日,我肯定给你多烧些纸钱。” “你少咒我吧,大热天的一句话说得人心里凉凉的。” “不早了,我该走了。” 陆迟站直身体,瞅了一眼他的腿,话中有话,“祝愿你的腿能早日好起来。” 宇文拓微微勾唇,“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春猎那天,陆迟公务缠身,并没有去牛首山。 不过,宇文拓坠马受伤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京城。 当时,他心底对宇文拓的腿伤便有所怀疑。 如今亲眼看到宇文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陆迟跟宇文拓交好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因为五年前,在宇文拓随军去南疆的时候,他们因为一起案子不仅在外人面前大吵一架,还大打出手,从那个时候起,他们表面上就闹掰了。 这些年,有不少人想笼络陆迟。 可惜都被陆迟拒绝了。 他不结党不营私,不与任何人交好,只专心查案破案。 这几年,破了不少大案子,口碑极好,也很受百姓的拥挤。 “走了。” “寒山,你送陆大人离开。另外,在陆大人调查产妇命案期间,你好好守着他。” 宇文拓将寒山留给陆迟,分明就是要保他到底。 其实,这起案子并不难查。 尤其是靖元帝施压后,陆迟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 只是查此案要做好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心理准备。 陆迟是正直,但并非不顾性命的莽夫。 他想替死者申冤,抓住行凶作恶之人不假,却也不想为此丢了自己性命。 所以,他来凌王府向宇文拓讨要一个保障。 他知道,宇文拓跟他一样,既然浸淫官场多年,心底依然还保留着那一点赤诚。 寒山是宇文拓的心腹,身手极好,有他保护,陆迟心里也踏实,至少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他从凌王府书房出去的时候,下巴上多了一缕胡须,手里还提了个空药箱。 哪怕宇文拓假装残废,坐上了轮椅,朝中不少人还是对凌王府不放心。 明里暗里有不少眼线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陆迟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假扮成医馆的大夫。 宇文拓想治好腿伤,时不时请一些名医进府,以此作掩护确实不容易被怀疑。 陆迟离开没多久,便到了午膳时间。 裴小辞吃完饭,回房午睡。 饭厅里,裴云筝主动跟宇文拓聊天,聊的也是轰动京城的产妇被杀案。 “昨夜死的是第五个产妇,听说大理寺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被挖出来的胎儿还活着,只是那个胎儿在被送去医馆的路上断了气。王爷对此可有耳闻?” 宇文拓淡淡点头,“嗯,本王听说了。” 裴云筝又道,“王爷,临盆的产妇被开膛破肚,胎儿也被挖出,随意丢弃在一旁。从这几起凶杀案可以看出,凶手极其残暴,他杀害产妇的目的是紫河车。” 宇文拓抬眼看向她,“紫河车?本王好像在哪里听过。” 裴云筝跟宇文拓对视一眼,“紫河车有补肾益精固气养血美容养颜的功效,药铺里也有卖。只是对方杀害产妇,似乎是为了取最新鲜的紫河车。我听说近来有位道士深得皇上青睐,皇上还命他炼制各种治病养身的丹药。” 她是学医之人,一下子就将产妇的案子跟那位千机道长联系起来了。 如果是那位千机道长为了炼丹对产妇强行剖腹,那么靖元帝便是此案的直接帮凶。 宇文拓盯着她的眼神深了几许,“这个案子大理寺已经在着手调查。” 裴云筝见男人不愿意多说,干脆把话挑明,“调查过后呢?会不会也像归云村的案子一样,不了了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归云村的案子,她已经猜到凶手是什么人,只不过凶手身份背景太强大,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绊倒对方。 除非…… 宇文拓感觉裴云筝看他的眼神里,似乎夹杂着一丝让他读不懂的情绪。 显然,因为归云村一案草草了结的事,裴云筝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 如今来质问他,也是觉得他会对此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男人俊脸上的神色不由沉了几分,“不会,大理寺的陆迟陆大人正在调查此案,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要查到凶手,他定会秉公办理。” 裴云筝也听说过陆迟。 此人年纪虽轻,却办过不少大案子。 裴云筝自然相信陆迟能查到真凶。 “陆大人的能力,我不怀疑。可是万一真凶是陆大人无法查办的人呢?” 宇文拓一字一顿地回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有例外。” 他说这话的语气不重,但是每个字听在裴云筝耳中都极有分量。 裴云筝与宇文拓对视着,“但愿如此。” 如果陆迟能破了此案拿下真凶,那么归云村的凶手被绳之以法的希望也能多一分。 宇文拓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你最近在暗中搜集太子府的罪证?” 裴云筝一愣,没想到他竟知晓此事。 不过她也没有隐瞒,大方地点头承认,“是。” “宇文振虽然病重,但是这些年他暗中培养了不少地下势力。你不要乱来,否则落在他手里,本王也未必能把你捞回来。” “宇文翊谋害小辞,端午宫宴那次,要不是小辞机警,恐怕已经被毒蛇咬死了。” 裴云筝提起儿子,眼神不由冷了几分,“我这个人向来小心眼,宇文翊敢打小辞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他。” “本王没说要放过他,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耐心等着,本王自会为小辞讨回公道。” 裴云筝咬咬牙,“王爷,事关小辞,我没什么耐心,这个仇我要亲手报!” 儿子是裴云筝的底线,宇文翊再三挑衅,她岂容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再蹦跶? 宇文拓见她态度坚决,思考片刻,回道,“本王知道铁矿一事,有你的手笔。但是太子如今把几位亲王都拉下水,父皇明显在和稀泥。而那些经手铁矿的知情人尽数被杀,如今死无对证。” 宇文振不仅对敌人够狠,对自己也狠。 那么多的铁矿,说舍弃便舍弃,丝毫没有拖离带水。 凭他的心机谋略,若没有病重,储君之位根本无人能撼动。 其实很多时候,宇文拓也想不通,他的父皇对宇文振这个长子为何能包容到如此地步? 裴云筝忍不住在心里骂靖元帝。 不过碍于宇文振的面子,话到了嘴里变成反问,“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止是铁矿,太子还在江南养私兵,可见他野心之大。 皇上再怎么偏爱太子,也不应该纵容他觊觎皇位才是。 宇文拓将她脸上的不满与怨愤收入眼底,“本王也想知道,他为何纵容那个道士替太子杀人炼丹,他为何宁可背上骂名也要帮太子续命?” 裴云筝眉心一跳,脑海里很快闪过一个念头,“王爷,你怎确定丹药就一定是替太子炼的?” 如今大家确实都在议论此事。 可是,大家都说的,难道就是真的吗? 也许是有些人希望大家都这么认为呢? 宇文拓这几日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听着裴云筝的反问,竟生出醍醐灌顶之感。 他惊觉,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靖元帝才是那个对丹药无比依赖的人。 他表现出为了救太子不顾一切的样子,恐怕只是在混淆视听。 如今大家都在议论,说太子明明只剩一口气,却草菅人命,妄想通过丹药续命。 而靖元帝为了留住太子,纵容道士杀人炼丹,也是德不配位。 这个案子已然激起民愤。 若是放纵不管,任由民愤继续扩大,最终定会酿出一场祸事。 宇文拓心里渐渐有了明确的答案。 靖元帝之所以给陆迟施压,并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为了包庇千机道长。 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在等千机道长炼成丹药。 他不在乎无辜产妇的性命是因为—— 真正想得到让人起死回生丹药的人,是他! 救太子,不过是他替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 宇文拓想明白靖元帝的用意,只觉得心底一片清明。 他竟不知从何时起,他曾经敬爱的父皇变得这般贪生怕死,甚至妄想通过丹药延长自己的寿命。 不过,自己定不会让他如愿。 想着,他突然生出一计,“你懂医术,能不能制一个对人无害也无益的药丸?” 裴云筝眼波微动,“王爷是想做一颗假的丹药?” “没错,陆迟那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真凶,到时候我们可以借他之手把假丹药送进宫。本王想看看,如果只有一颗丹药,父皇是选择救他心爱的太子,还是为了长生私吞丹药。” 裴云筝看着宇文拓冰冷的眼神,知道他到底还是下了决心。 靖元帝痴迷求仙问道,早已迷失了本心。 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再坐在那个位置上。 不过靖元帝服食丹药的时间不长,身体应该还没有亏空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他的身体不亏空,怎么对得起那么多枉死的百姓呢? 裴云筝垂眸,浓密的眼睫毛掩去她眼底的杀意,“王爷放心,我会尽快做一颗假丹药。” 只是假丹药用什么药材,每种药材用多少的分量才不会被太医察觉,她还得抓紧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她的小心思并没有逃过宇文拓的眼睛。 不过,宇文拓并未点破,只淡声提醒她,“宫中太医众多,每一位都医术精湛,你的药一定要好好配,别出什么岔子。” 裴云筝点头,“好。” ………… 陆迟作为大理寺少卿,办案能力超群,在比对过每位死者腹部的伤口后,很快确定作案凶器是京城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子里卖出去的长刀。 经过排除后,他很快锁定嫌疑人的所在位置。 就在城外十多里的三清观。 查到这处地址后,陆迟特意让寒山回凌王府问宇文拓要不要一起过去。 他这话正中宇文拓下怀。 于是,宇文拓带上裴云筝一同前三清观。 墨色苍穹下,暑气未散的夏夜里,连夜风都裹着温热之气。 路边的草丛里,蛙鸣虫吟此起彼伏。 裴云筝跟宇文拓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鸣叫声,心里反倒一片宁静。 “王爷,您上次说的那个药丸,我做好了。” 裴云筝说着,拿出一个小小木盒递给他。 宇文拓接过木盒,打开,看到盒子里静静摆着一粒圆圆的黑色药丸。 这药丸不论是形态还是大小,都跟千机道长炼制的丹药极为相似。 “挺好。” 宇文拓满意地点点头,将盖子合上后,突然想到什么,又抬眼朝裴云筝看过去,“这药丸吃不死人吧?” “正常人吃了对身体无害。” 但是靖元帝服食过丹药,这颗药丸里有几味药材跟丹药里的药材相克。 短时间看不出问题,但是日子久了,会耗尽人的气血,让身体越发亏空。 裴云筝的话只说了一半,宇文拓便听明白了,“如此,甚好。” 三清观虽然处在半山腰上,但是由于观中香火很旺,修了一条平坦的山道,马车也能轻松上山。 陆迟为了不打草惊蛇,领着手下先他们一步上了山。 夜深人静,三清观里的道童早就休息了,观中静悄悄的。 陆迟视线环顾一圈,手一抬,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那群手下便潜入观中,开始搜查。 可是,他们把道观中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倒是他们的搜查行为惊动了观中的道童。 “你们是何人?胆敢来三清观撒野!” 陆迟见三清观里的小道童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立刻抬手举起令牌,“放肆!本官乃大理寺少卿,奉命来此查案!尔等速速退开,若敢阻拦朝廷命官办案,全部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他虽然长得年轻英俊,但是板下脸的时候,整个人气场很足。 几个道童顿时被震慑住了,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嘀咕,“快!咱们赶紧去通知是你!” 有位官差见状,立刻想过去拿人,却被陆迟拦住了。 他给官差使了个眼色,“跟着他。” “是!” 就在这时,裴云筝和宇文拓也上山了。 “陆大人,怎么样了?” 陆迟侧目看了他们夫妻一眼,指着道童离开的方向对他们道,“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他们几人一起朝小道童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小道童到底太年轻,一直在山上跟着千机道长求仙问道,根本不懂人心险恶。 他以为自己跑去告诉师父,是为了让师父提前有防备,实际上却是引狼入室。 陆迟他们跟上去才知道,原来顺着三清观后门外的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处小院。 进了院子,他们发现屋子里放着一个八卦炉。 千机道长绕着炉子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抬头朝窗外夜空中的明月看了一眼,“时辰到了,开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守在一旁的道童立刻上前,协助千机道长将炉子打开。 外头的道童刚想进院子叫人,跟着他的官差已经快速出手,对着他后脖颈劈下一记手道。 道童吃痛,两眼一翻就这么昏死过去。 官差将道童丢在院墙边,然后跟着陆迟一起进了院子。 屋内,千机道长和几位道童正全心全意开炉取丹,并没有留意到外头的动静。 炉盖打开的瞬间,千机道长的手心被溅出的火星烫到。 “嘶!” 旁边的道童听着他抽气的声音,关切出声,“师父,您没事吧?” “小伤,不打紧。”千机道长说话的时候,低头看向自己手掌。 只见他的掌心被火星烫出一道焦痕。 开炉见血是凶兆。 千机道长脑海里浮起这个念头后,心中也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不不! 他把这枚丹药献给皇帝,不仅可以得到更多的钱财,而且还能让皇帝对他言听计从。 到那个时候,他可以请皇帝封他个国师当当。 将来呼风唤雨也未尝不可。 光是想到这里,千机道长内心就激动不已。 “快拿盒子来,将这枚丹药收好,明日我要带着它进宫面圣!” 嘭! 道童还没来得及答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巨响。 千机道长和屋内道童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地转头朝门口看过去。 陆迟踹开门后,没等千机道长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直接把他手中的丹药夺下。 千机道长脸色一变,抬眼怒瞪冲进来的几位不速之客,“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换我的丹药,你知道这枚丹药是为谁炼制的吗?” 然而,陆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抵在千机的脖子上,“千机,你涉嫌一桩命案,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抓你归案!” “皇上?不可能!本道炼丹就是受命于皇上,你敢打着皇上的幌子来抢仙丹,你居心叵测!等本道禀明皇上,赐你死……啊!” 然而,陆迟没等他把话说完,手中的剑在他肩膀上用力一划,千机道长的肩膀顿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陆迟冷冷盯着他,沉声道,“你个老道妖言惑众,还敢污蔑皇上,简直罪该万死!来人,把他绑了带回去!” 千机道长没料到陆迟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无视皇上的命令,想将他抓进大牢,“本道何罪之有?你凭什么抓我?” 陆迟冷冷道,“近来京中产妇频频出事,本官在案发现场查到有位死者手中抓着的一块碎布与你们道观的道袍一致。本官合理怀疑,你们道观与几起命案有关,现将你带回大理寺问话!” 千机道长早就跟靖元帝通过气,说炼制丹药需要最新鲜的紫河车作药引。 而靖元帝也说过,他想要什么尽管放手去做,自会有人替他善后。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他的丹药刚炼出来,怎么大理寺的人就来抓人了? 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 千机道长瞪着陆迟,怒道,“单凭一块布料,你就认定命案与我们三清观有关?真是笑话!” 陆迟也不跟他废话,对身后的官差使了个眼色,“搜!把这里每个角落都搜仔细了,也好叫道长心服口服!” “是!” 几位官差得了命令,立刻在屋中翻找起来。 很快就有一位官差从桌案底下找到一把带有血的长刀,“大人,这好像是凶器!” 千机道长闻言,扭头看向朝他们走来的官差。 当看到他手上那把刀时,瞳孔一紧,脸色当场变了。 怎么回事? 这把刀不是早就被扔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炼丹房里? 千机道长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是你们!你们故意拿把破刀来陷害我?你好大的胆子,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陆迟冷冷瞥了他一眼,“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又吩咐官差,“把人带走!” “是!” “你们敢碰本道试试?放开!你们放开我!” 千机道长被两名官差押着,拼死挣扎,“我要见皇上!我是奉皇命炼丹,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我三清观受人香火,被万人跪拜,如今更是受命于皇上在此炼丹,你敢亵渎本道,便是藐视天道,藐视皇上!” 陆迟抬步上前,抬手用力扯下千机道长的道冠掷于地上,“道门贵生恶杀,你却残害产妇只为炼那虚妄的丹药!实在可笑!你口念三清,手沾人血,为天地所不容!律法昭昭,今日本官将你缉拿归案,便是要告慰冤魂,还死者公道!”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取舍! 裴云筝宇文拓都在屋外。 眼下一切发生得太快,裴云筝目睹千机道长被抓走,忍不住扭头看向宇文拓,“王爷,那把凶器是您安排的吧?” 宇文拓没有否认,“千机老道狡诈得很,他以为把凶器丢了就能脱罪,本王岂能让他称心如意?” 命案发生后,他跟陆迟不约而同地怀疑上千机道长。 不过千机道长杀人并没有亲自动手,他有皇上的口谕,剖腹之事他只需动动嘴皮子,便有人杀产妇取紫河车。 “王爷英明!” 宇文拓见陆迟已经将凶手抓走,扭头对裴云筝道,“陆大人擒住真凶,你推本王进去跟他打声招呼。” “好。” 裴云筝正准备推宇文拓进去,陆迟就朝他们走过来,“我从那个妖道手中缴获一枚丹药,这要如何处置?” 他嘴上说着,手已经将木盒送给宇文拓。 宇文拓打开木盒,盯着那枚丹药看了片刻,又将木盒还了回去,“此物你明日进宫的时候一并呈上去便好。” 陆迟点头,“王爷说得对,此物也算是赃物,确实该交给皇上处置。” 宇文拓淡淡应了一声,“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行,我也该将人押回大理寺。” 陆迟手一挥,领着众人离开。 “王爷,咱们也走吧。” 裴云筝亲眼看着这个妖道被带走,心情极好,脚步轻快地推着轮椅原路返回。 ………… 第二天一大早,大理寺抓到产妇被剖腹一案凶手的消息就传开了。 早朝时,陆迟出列向靖元帝禀报此案,靖元帝越听脸色越差。 他冷冷盯着陆迟,沉声质问,“千机道长是道门中人,他怎么可能是凶手?陆迟,你不会是随意抓个人来唬弄朕吧?” 陆迟当即跪倒在地,“皇上,微臣向来秉公执法,昨夜在三清观搜查到凶器有多人可以作证,还请皇上明察!” 靖元帝不为所动,“千机道长乃是天赐仙师,炼制的是九转长生丹,你竟然污蔑仙长?” 还好陆迟早就跟宇文拓谈过靖元帝对千机道长的态度。 此时,他跪在大殿上,说出口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皇上!千机那个妖道为炼丹生生剖开临盆产妇的肚子,只为取出紫河车做为炼丹药引。他目无王法,草菅人命,杀害产妇的手段极其残忍,铁证如山,依我朝律法应凌迟处死!” “住口!” 靖元帝怒喝一声,撑着身子从龙椅上站起来,他垂眸盯着跪在殿前的陆迟,眼底投出狰狞的暗影,“千机道长一心为朕炼丹,朕若身体康健,天下万民皆可享永世太平!你鼠目寸光,岂能明白道长用心良苦?” 这话一出口,朝堂上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谁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断案能力一流。 他既然找到千机道长杀人的证据,可见这位千机道长就是京城近来几桩命案的真凶。 可是听靖元帝言语间对千机道长的维护,可见他根本不想处死千机道长。 陆迟缓缓抬头,看向站在龙椅前的靖元帝。 龙袍下,他的脊背佝偻,就连面容也透出无法掩饰的憔悴枯槁。 是啊,曾经那个发誓要励精图治的帝王早就消失不见了,如今的靖元帝昏聩荒唐,忠奸不辨。 若是千机妖道真的能炼制出延年益寿的丹药,那也绝非大夏之幸。 相反,靖元帝如今为了追求长生,漠视苍生,若是再任由他这般昏庸下去,早晚有一日大夏王朝会毁在他手里。 “妖道不除,民心不稳,还请皇三思!” 队列里,宇文执瞥了一眼身侧未置一词的宇文择,小声道,“六弟,本王听说这个妖道是你母妃引荐给父皇的,如今闹出命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宇文择侧目看着宇文执,回道,“三哥,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臣弟的母妃引荐道长,是为了替父皇分忧解难。眼下命案真凶是否跟三清观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至于如今处置千机道长,父皇自有圣断,不是你我能置喙的!” 而朝中文武官员看着眼下情形,谁也不敢贸然插嘴。 陆迟见靖元帝想保千机道长,想起宇文拓的叮嘱,干脆将怀中的丹药拿出来,双手举过头顶,“皇上,这是微臣从妖道炼丹房里搜出来的丹药,也是他害死那么多无辜性命的直接证据!” 靖元帝听说他手里有千机炼制好的丹药,眼神微动,“李德喜,你将丹药呈上来。” “是。”李德喜连忙走过去,接过陆迟手中装着丹药的木盒,恭敬地递到靖元帝手中。 靖元帝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顿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光是闻着便觉神清气爽。 靖元帝看着木盒中那枚圆润饱满,又泛着光泽的丹药,眼神不由亮了。 这就是千机道长口中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丹药? 想到吃下这枚丹药后,自己的身体便能年轻几十年,他心情激动不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咳咳!咳咳咳!” 然而,他先前情绪波动太大,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李德喜连忙上前,“皇上,您这些日子为了京中的命案日夜操劳,还请多注意龙体啊!” 靖元帝握着手中丹药,视线环顾一圈,缓声问道,“诸位爱卿对此案可有什么见解?” 朝堂上文武百官相互对视一眼,没有人愿意当这只出头鸟,倒是刑部侍郎直接出列,“皇上,此案我们刑部也有参与协助调查,千机妖道残害无辜百姓是事实,陆大人在三清观查到了铁证,还请皇上及时处置千机道长,以告慰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有他开了这个头,旁边的几位官员立刻附和道,“请皇上严惩凶手,安抚百姓!” 而先前一直没吭声的官员见状,也跟着道,“请皇上严惩凶手,安抚百姓!” 靖元帝既然已经得到丹药,自然也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千机道长,在文武百姓面前颠倒是非黑白。 于是,他大手一挥,对陆迟道,“既然这个案子一直是陆爱卿在查办,那么如何处置罪魁祸首就由你说了算。” “是!” 陆迟见靖元帝终于松了口,心下一喜,“微臣定会秉公执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靖元帝又咳嗽两声,“其他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他问完,等了片刻,见没有人答话,便摆手道,“那便退朝吧。” 众人立刻下跪,恭送他离开。 陆迟出了宫,在马车上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常服,趁人不留意,他下了马车,直奔凌王府。 宇文拓像是料到了靖元帝的态度,早就等候在书房了。 陆迟跟他说了今日朝堂上的情况,“我看皇上拿到丹药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快贴到丹药上去了,只怕他未必舍得拿这颗丹药救太子。” 宇文拓微微颔道,“父皇他向来多疑,从前偏爱太子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太子身体不好,对他的皇位无法构成危险。而如今,他自己的身体也被丹药掏空了,若是他把丹药留给太子服用,他便会担心万一太子醒来后对他的皇位有想法,他未必是太子的对手。” 当年太子身体好的时候,朝中大臣对太子极其拥护。 那个时候,太子才二十出头,对登上皇位并没有那么迫切,二人倒也算得上父慈子孝。 可是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太子重病多年,每日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英年早逝,他心里对那个位置怎么可能没有渴望? 陆迟对宇文拓的话深以为然,“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宇文拓拿起手边的茶盏,吹掉浮在水面的茶叶,浅浅喝了一口,“等。” 宇文振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且看他还能撑多久吧。 陆迟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好茶。”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喝茶。 室内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让人闻着便心生愉悦。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太子醒了! 下朝后,靖元帝便第一时间去看望太子。 宽阔的寝殿内,燃着薰香,却驱不散浓重的药气。 纱帐后的床榻上,宇文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守在旁边的太医是先前替宇文拓治疗腿伤的任太医。 “皇上驾到——” 听到唱诺声,任太医立刻跪伏在地,“微臣参加皇上。” 靖元帝走进来,目光扫过床上面色惨白的宇文振,沉声问道,“太子如何了?” 任太医触及靖元帝幽沉的目光,后背莫名一凉,急忙磕头道,“老臣无能,求皇上责罚!” 靖元帝早就知道太子身体撑不住了,而任太医是整个太医院中医术数一数二的。 他命任太医守着太子,也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对太子的病情很上心。 哪怕太子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没有放弃过太子。 靖元帝负手站在床榻边,低低问了句,“任太医,你如实跟朕说,太子还有多少日子好活?” 任太医看着靖元帝不辨喜怒的脸色,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不过眼下太子的情况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因为,太子随时可能死。 任太医在心底斟酌了一下,才颤着嗓音开口,“回皇上,先前给太子殿下用的续命汤药如今已全然无效。恕老臣直言,殿下怕是撑不过……十日。” 说十日已经是最长时间。 其实在来的路上,靖元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然而,当从任太医口中得到准确答案,靖元帝心口还是狠狠一揪。 宇文振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花费心血培养多年的儿子。 他认定宇文振会成为大夏朝下一任君主,所以从宇文振三年启蒙开始,便不停请名师来教导这个儿子。 而宇文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文武双全,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 谁曾想,天妒英才,居然让他患上重病。 这些年,他为宇文振寻遍名医,可是宇文振的病情丝毫没有起色,反而愈发严重。 靖元帝长袖一甩,指着跪在脚边的任太医,“治!给朕想办法治!朕不允许太子死!” “皇上,老臣无能,老臣罪该万死!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回天乏术,还请皇上早做……早做打算。” 靖元帝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沉默良久,对任太医道,“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跟太子单独待一会儿。” “是。” 任太医还以为等待他的是靖元帝的怒火,见靖元帝并没有降罪,提起医药箱疾步退了出去。 宫里的宫人也都被遣退,偌大的寝殿里,只有靖元帝跟太子二人。 靖元帝垂眸,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苍白身影,眼睛一点点模糊了。 他从身上掏出那枚丹药,放在鼻尖嗅了嗅,视线又恢复清明,原本泛起的泪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振儿,你别怪父皇狠心。任太医说你病入骨髓,随时可能咽气。就算有千机道长的丹药,对你恐怕也起不了作用。千机道长为了炼制这枚丹药,不仅耗费无数心血,更是连命都搭进去了,父皇总不能白白糟蹋了这枚丹药。” 说到这里,他往前几步凑到床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宇文振的脸,“振儿,你从小便很懂事,肯定能理解父皇的一片苦心对不对?” 病床上,宇文振早就没了意识,自然不可能给他回应。 而靖元帝丝毫不在意,贪婪地嗅着丹药的气味,又接着道,“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了,朕也不会亏待翊儿,翊儿永远都是朕最疼爱的皇孙。朕可以答应你,等朕百年之后,就将皇位传给翊儿。有了朕的承诺,你应该能瞑目了吧?” 说完,靖元帝将手中的丹药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丹药被咬开,浓郁的药香味瞬间盈满他的口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靖元帝每嚼一下,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的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就连走路都更加轻盈有力。 不愧是千机道长炼制的丹药,果然不同凡响。 他咀嚼了许久,才将丹药咽下去。 “振儿,你放心去吧,等朕将大夏朝交到翊儿手中的那一天,必定是海清河晏太平盛世!” 没有人知道靖元帝在跟太子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对着昏迷不醒的太子说过什么。 只知道他离开寝殿的时候,满脸泪痕,悲痛得几乎站不稳脚。 宇文翊进宫了,他去拜见靖元帝,道明来意,“皇祖父,孙儿想看看父王。” 靖元帝睨着宇文翊幼嫩的脸蛋,长长叹了一口气,“翊儿,你瘦了。” 宇文翊对上靖元帝的视线,言辞恳切地回道,“皇祖父,您也清瘦不少。翊儿听说您为了父王的病情已经好几日没合过眼了。您是一国之君,朝堂上有很多事都需要您劳心伤神,还请皇祖父好好保重身体。” 靖元帝没有将那枚丹药留给儿子,而是自己服食了,对宇文振有些愧疚,看到宇文翊时,心底自然多了几分疼爱怜惜,“翊儿,比从前更懂事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皇祖父,这些天翊儿少了经书,替您和父王祈福,相信佛祖一定会保佑父王早些康复。”宇文翊说到这里,仰头看向靖元帝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期盼,“皇祖父,翊儿想留在宫中为父王侍疾,可以吗?” 靖元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道,“好,皇祖父便依了你。” “多谢皇祖父!翊儿相信,父王一定会好起来!” 宇文翊进宫前就收到消息,他的父王没几日好活了。 而近来,铁矿和私兵的事已经传开,他知道这事是他五皇叔的手笔。 可是,他如今孤军奋战,根本没有胜算。 而京中不少人都在谣传,说他父王被恶疾缠身,担心自己熬不到靖元帝传位,便想造反逼宫,在死前坐一坐龙哥椅,过把当皇帝的瘾再死。 宇文翊担心靖元帝听信谣言,连他都不待见,这才进宫到靖元帝面前卖乖。 靖元帝命人将他送到太子养病的住处,宇文翊一进寝殿就被刺鼻的药味呛得咳嗽不止。 “小世子,您没事吧?” 旁边的小宫女准备上前,却被他拦下了,“没事,你退下吧,我想单独跟父王待一会儿。” “是。” 小宫女离开后,宇文翊走到床前,看向床榻上的宇文振,眼神冰冷又厌弃,“父王,你为什么要无能地躺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不是说过,将来一定会扶持我登上皇位吗?为什么你说话不算话?你躺在这里算什么本事?你回答我啊!”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不是我父王,如果我的父王是五皇叔的话,我将来想继承大统应该很容易吧?” “虽然你是我父王,但是我真的很恨你!你既然是个短命鬼,又何必生下我跟你一起遭罪?” 宇文翊一个人站在宇文振的床上说了很多话。 可惜床上的人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宇文翊咬咬牙,“父王,你活着的时候,没能为我铺平前路。儿臣有个不情之请,你若撑不住了,能不能托梦给皇祖父让他立我为太子?” 他有信心,只要他当上太子,他一定可以比他父王做得更好! ………… 两天后,宫中传来消息。 太子醒了! 宫内宫外都在传,说是小世子宇文翊衣不解带地陪在太子床前,一片孝心感天动地。 所有人都在夸他有孝心。 老百姓都是健忘的。 原本对太子府不利的传言渐渐被新的传言所取代,宇文翊这个小世子年纪不大,但是竟也凭着此事悄悄在老百姓心底占了一席之地。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太子死才是众望所归! 裴云筝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心里对宇文翊倒是多了几分认识。 这个孩子太不简单了。 若是他心怀仁德,未必不能成为大夏朝下一任君王。 可是,回想起端午宴上,他对自己幼弟都能痛下杀手的场景,可见他骨子里的残暴。 为了天下百姓,也绝不能让这种人登上皇位。 “娘亲,你的兔肉要烤焦啦!” “呀!”裴云筝正在走神,耳畔响起裴小辞的提醒,“还好,没烤糊!” 她当即回神,将烧架上的兔子肉翻了个面。 自从进京,她已经好久没有下过厨了。 今日难得裴小辞提起想吃她亲手烤的兔子肉。 “娘亲,你在想什么呢?” 虽然裴云筝跟宇文拓已经成婚,不过裴小辞在私底下还是喜欢叫她‘娘亲’。 总觉得叫她‘母妃’太生分了。 裴云筝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 裴小辞闻言,清亮的大眼睛黯了下去,眼底也流露出几分伤感,“其实,我也经常想起我们在归云村生活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每日并没有那么多功课,夏天跑去小溪边捞鱼,冬天跟娘亲一起在湖边滑冰打雪仗,日子别提有多快活了。 裴云筝睨着小家伙伤感的小耍花样,温声道,“将来若是有机会,咱们还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从前的日子,好不好?” 上辈子她心有不甘,可是该报的仇已经报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便是她离京之时。 太子眼看着快不行了,在几个亲王当中,宇文拓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 若有朝一日他成为皇帝,他就算愿意放她离开,也未必能让小辞跟她走。 她得想个法子脱身。 身处皇室,每日活在钩心斗角当中,很容易让人心生疲惫。 她不希望裴小辞将来也过这样的日子。 裴小辞仰起小脸蛋,对上裴云筝的视线,“好啊,我们把父王也带上,就像当初在归云村那样。你负责给人治病,我跟父王可以帮你采药,提药箱。” 裴云筝沉默了下,“那你以后可以问问你父王的意思,他未必能跟我们一起离开京城。” 如今局势不明,但是裴云筝对宇文拓的能力很有信心。 一旦宇文拓坐上那个位置,他又怎么可能跟他们母子离京? “为什么不能?等我去问问父王!” 裴小辞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男人低声磁性的问话声,“小辞,你要问我什么?” 裴小辞扭头,一眼就看到厨房外驱动轮椅朝他们而来的男人。 “父王,我跟娘亲……” 不过,他的话还没出口,裴云筝已经率先出声,“我们今日中午吃炙烤兔肉,小辞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尝尝?” 宇文拓点头,“本王就是闻着烤肉的香味过来的。” 裴云筝将烤兔肉装进盘中,才抬头看向门口,“今日下厨做了几道菜,王爷若是不嫌弃,便留下一起用午膳吧。” 菜很快便端上桌,烤兔肉,红烧排骨,清炒藕片,茄子肉沫,清炒豆角,莲子羹,荷叶蒸饭,还有冰镇西瓜蛊。 摆在桌上,红红绿绿瞧着就很美味。 宇文拓已经许久不曾尝过裴云筝的手艺。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脆嫩的藕片在齿间轻响,清甜的汁水裹着淡淡的酸漫上舌尖,带着丝丝葱香,清爽至极。 “王妃的厨艺比之前更好了。” 裴小辞也点头道,“我也觉得!” 裴云筝也没谦虚,“那可不?这些藕是清晨厨娘新采回来的,蔬菜也是最新鲜的,自然怎么做都好吃。” 宇文拓又尝了一口米饭,“荷叶蒸饭也好吃,能吃到荷香味。” 裴小辞点头,“荷叶蒸饭我以前也经常吃!我能吃两碗饭!” 裴云筝的厨艺受到他们父子俩的一致称赞,心情很不错,“你们若是喜欢,下次我再做。” “好呀好呀!我最爱吃娘亲烧的菜啦!父王,你呢?” 宇文拓点头,“嗯,我也喜欢。” “那咱们以后每天都一起吃饭吧!”裴小辞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娘亲跟父王成亲后,总是很难凑到一起,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弟弟妹妹呀?” 此话一出,饭桌上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裴云筝跟宇文拓会成亲,并非因为喜欢,而是一场交易。 他们表面上看着相敬如宾,其实根本没有感情基础。 裴小辞等了好一会儿,见两个人都没有接话,忍不住再次出声,“父王,娘亲,你们怎么了?” “没事。” 裴云筝对裴小辞摇摇头,夹起一块排骨给他,“你再尝尝这个排骨,味道也很好。” 裴小辞虽然看得出来裴云筝是在转移话题,却乖乖将碗递上去。 他咬了一口排骨,“排骨也好吃!父王,你也尝尝!” “好。” 于是,他们一家三口默契地都没有再说话,专心低头吃饭。 饭后,宇文拓经过园子的时候,想到花圃里还有几块地没有种花,便对管家吩咐,“这边几块地不必再种花,你去问问王妃有没有什么想种的菜,在这边搭菜棚种菜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管家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以前园子里种的都是最名贵的花草,怎么如今改种菜了? 不过,作为下人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是!” ………… 后宫,永华宫。 宣王宇文择在得知千机道长已经被处死,便第一时间进宫。 “母妃,父皇近日可有到你这里来?他没有因为千机道长的事迁怒于你吧?” 他最担心的就是此事。 靖元帝因为太子病重,心情一直不佳。 要是他拿千机道长的事,借题发挥,只怕不仅是他的母妃,就连他也会受到牵连。 宁贵妃摇头,“当然没有,千机道长虽然是本宫举荐给你父皇的,但是本宫跟千机道长又不熟悉,也没有任何来往。” 还好她留了个心眼,表面上跟千机道长并没有表现出相熟的模样。 宇文择听他这么说,不由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太子大限将至,咱们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宁贵妃听他这么说,眼波微动,“你是说太子真的不行了?” 其实,这几年时不时就会传出太子不行的消息,但是每次宇文振都能挺过去。 如今凌王也成了废人,宁贵妃巴不得太子赶紧死。 只要太子死了,凭着靖元帝对她的宠爱,她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将自家儿子扶上储君之位。 宇文择回道,“太子府最近闭门谢客,没有人知道太子到底怎么样了。” 别说是他了,就连宫里的太医都被太子遣出去了。 宁贵妃听到这话,眼底不由折射出一抹异样的神光,“择儿,我们的机会要来了!这次太子恐怕撑不过去了!” 宇文择看着宁贵妃,像是想到什么,小声问道,“母妃,我听说千机道长临死前炼出了一颗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丹药。你可知丹药的下落?父皇有没有将丹药送去太子府?” 虽说宇文择不太相信这些道士,可是万一丹药真的能救人性命,那太子的病也许已经好起来了。 否则太子府为什么连太医都不给进了? 宁贵妃不由一怔,“丹药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路子。” 宇文择从前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对争权夺利也丝毫提不起兴趣。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深知自己没有贤王的名声好,文韬武略也比不过凌王,因此只能先当个闲散王爷,韬光养晦。 现如今,他的对手只剩贤王一人,以他母妃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只要他母妃想办法在他父皇跟前多吹吹枕边风,也许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储君之位。 宁贵妃也没有刨根问底,试问哪位亲王在宫里没有安插眼线? 她若问得太多,反而容易暴露她儿子在宫里安排的人手。 “贤王那些所谓名声,不过是他自己经营来的。他既没战功,也没政绩,你父皇未必看得上他。倒是凌王……” 尽管凌王的腿残了,可是老百姓最任何的人依然是他。 宇文择回道,“母妃放心,咱们大夏朝历代就没有让瘸子当皇帝的先例!五哥是很有能耐,可是他现在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父皇怎么可能会将江山交给他?” 说到这里,他俊眸眯了眯,眼底折射出一抹幽冷的暗芒,“我最担心的还是那枚丹药,母妃最近见了父皇,帮儿臣打听一下丹药到底有没有被送去太子府。” 现在只有太子死了,才是众望所归。 相信其他几位兄弟跟他一样,肯定也不希望太子服用丹药,继续苟延残喘。 宁贵妃眼珠转了转,点头道,“好,你父皇那边本宫去打听。你近日收敛着些,别再去万花楼那些地方,免得被人挑出错处。” “儿臣从前去那些地方,不过是为了让几位皇兄对儿臣放松警惕。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儿臣自然不会再去。”宇文择这几年一直在演戏,他表面上风流不羁,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他跟其他人一样,都在等太子去世!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太子薨了! 太子府,正院。 宇文振从宫里回来后,精神确实好了两天。 可是到了第三天,他的所有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一般,再次卧床不起。 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便落在了宇文翊身上。 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宇文翊的脸肉眼可见地瘦了。 府上谢绝太医,是因为太子知道自己的病没得治,不想在死前折腾自己。 这日清早,太子醒来后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儿子。 儿子的五官长相跟已故太子妃姜南惜更相似。 他垂眸,凝着儿子的脸,心底生出无限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啊,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儿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而他如今一闭眼,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他跟姜南惜大婚那日的场景。 他盯着儿子看了许久,儿子这张稚气未脱的脸蛋跟他记忆中那张脸一点点重合。 宇文振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枯瘦如干柴的手,一点点靠近儿子的脸蛋。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儿子脸蛋的时候,宇文翊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他视线跟宇文振对上的那一刻,心头一喜,“父王,您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厨房那边一直温着您平日喝的药,儿臣这就让人……” “翊儿!” 宇文振见儿子要去叫人,立刻出声叫住他,“我不想喝药,你过来,我还有些话想同你讲。” 宇文翊见他今日说话不仅没有咳嗽,而且每个字吐出来都很清楚,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父王,儿臣瞧您今日精神极好,想来应该是身体有所好转了。” 他对宇文振这个父亲其实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 毕竟,他出生后没多久,宇文振便缠绵病榻。 在宇文翊的记忆里,他跟他五皇叔相处的时间都比跟宇文振多。 但是,他又不希望宇文振死得这么早。 毕竟,他的年纪还小,宇文振一死,太子这位空悬,他的几位皇叔个个都有想法。 而他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些长大。 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他不想被任何人抢走! 宇文振大概也能猜到自家儿子的一些心思,看向他的眼神中渐渐生出愧疚,“翊儿,父王怕是没办法再陪你长大了。你要答应父王,以后就算只剩你一个人,你也要好好长大。” 宇文翊听着宇文振一副交代遗言的口吻,心脏狠狠一揪,“父王!你答应过儿臣,你会陪儿臣长大,你千万不能食言啊!” “父王当然想亲眼看着你长大,可是父王大限已至,没有办法再陪伴你左右了。” 宇文振抬手,轻轻碰了下宇文翊的发顶,眼眶一下子红了,“翊儿,父王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一切,父王若是撑不过去,隐风会代替父王陪着你,保护你。” “父王!儿臣不要隐风!儿臣只希望父王能好好的!” 宇文翊跟他对视着,看着床榻上被病痛折腾得骨瘦嶙峋的年轻男人,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滚落,“我从小就很羡慕那些有爹娘陪着的孩子,每次去街上看到旁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我羡慕得不得了。我总在心里告诉自己,总有一日,父王的病会好起来,到时候父王也会带我去街头闲逛,去买最甜的糖葫芦给我吃!” “好,父王让隐风……” “不要!我不要隐风!”宇文翊一把抱住宇文振的手臂,用力摇头,“我谁都不要!我只要父王!” “你……咳咳!傻孩子,父王何尝不想多陪陪你,可是老天爷他不让啊!” 宇文振的声音哽咽,薄唇颤了几颤,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你仔细听父王说,铁矿的事,父王已经安排妥了,你皇祖父查不到你头上。但是私兵的事,定是有人故意爆出来的。父王别的不担心,就怕父王不在了,有人会按捺不住对你下手。” 铁矿是宇文翊搞出来的,宇文振为了帮儿子,只能狠心舍弃了铁矿,把铁矿分散到几位弟弟的庄子上。 法不责众。 靖元帝查出来几个儿子名下的庄子上都有铁矿,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不会降罪。 可私兵一事,犯了靖元帝的忌讳,偏偏证据又直指太子府。 宇文振只能自己扛下此事,并且以自己的性命替宇文翊求得靖元帝的怜惜。 宇文翊抬起手背,用力抹去眼角的泪痕,“不会的!儿臣不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父王,你要相信儿臣有能力照顾自己!” “翊儿……咳咳……你听着,待父王离世,你能依仗的只有两个人,一是你皇祖父,还有一个便是你五皇叔……咳咳……” 宇文翊抽泣一声,吸了吸鼻子,“可是五皇叔已经有了亲生儿子,他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一心一意疼爱儿臣了。” 宇文振见儿子如此委屈,沉吟片刻,缓声道,“你五皇叔最重情义,如果我们想办法离间了他跟那对母子的关系,相信他最后还是会站在你这边。” 宇文翊瞳孔微微一紧,追问道,“父王,您有什么法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宇文振道,“本宫记得五弟娶的那位王妃医术不错。” 宇文翊点头,“是的!端午的时候,儿臣本想趁机解决掉裴小辞那个麻烦,就是被那个女人识破了!” 宇文振这段时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他确实很用心地在替儿子铺路。 他知道宇文拓一直很看重他们的兄弟之情,所以他打算利用这一点,将宇文拓拉到自家儿子的阵营。 宇文拓腿废了,但是脑子还在。 只要他能帮宇文翊,那么剩下的那几个弟弟根本不足为惧。 想着,宇文振再次开口,“她既然会医术,那必定也懂如此制毒,所以我们可以……”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喉咙就感觉一阵腥甜,“咳咳!咳咳咳……噗!” 宇文翊看着宇文振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场吓坏了,“父王!父王!你怎么了?” 宇文振张了张嘴,一觉没来得及回答他,喉咙里的鲜血便无法控制地往外涌。 他一口接一口地往外吐血,很快身上的被褥就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 宇文翊脸都吓白了,“父王,你忍着!儿臣去叫人!去叫大夫!” “没用了……”宇文振伸手溅到鲜血的手拉住儿子,对他道,“翊儿,父王撑不了多久,你不要走,父王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咳咳……” “父王,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宇文翊见他话还没说多少,便吐出一口又一口血沫,哭得更凶了,“我去叫人,让太医来给你开药!前几天父王的精神已经好很多了,太医肯定会有办法,让父王好起来!父王,你等着我……” “翊儿……噗!” 宇文振见儿子跑到门口,急得伸手想抓他,可是还没有抓到,口中就再次喷出鲜血。 下一刻,他身体往前一倾,竟直接从床榻上滚了下去。 咚! 宇文翊已经跑到门口,听到动静,忙不迭扭头看过去。 当看到滚到地上的宇文振,他连忙折回去,扑到宇文振跟前,想把人扶起来。 见宇文振一动不动,他吓坏了,“父王,父王!你快醒醒!” 不知道喊了多久,宇文振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眼睛。 可是,他的眼神已经浑浊无光,却抬手摸索着想去抓宇文翊的手,“翊儿……记住父王的话,找你五皇叔……他的王妃和孩子不能……不能留……”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戛然而止。 他举起来的手一僵,在半空中停顿了下,紧接着便重重摔回地上。 宇文翊看着在自己怀里咽气的宇文振,大叫一声,“父王!” 宇文振的头无力地垂向一边,再也无法给他回应。 ………… 太子薨了! 裴云筝在听说此事后,立刻去书房找宇文拓。 没等她开口,宇文拓视线扫过她身上的衣裳,先她一步道,“你去换身衣裳,叫上小辞,我们去太子府吊唁。” 太子有自己的府邸,他的丧事在太子府进行。 宇文振死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消息从太子府传进宫时,靖元帝正在庄嫔的玉芙殿用膳。 在听完李德喜的话后,他的手一颤,手上的瓷碗顿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靖元帝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可能?振儿离开皇宫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怎么就……” 其实,任太医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宇文振的身体已经毁了,哪怕用再好的药汤也难以续命。 前几日突然能下地,也许只是回光返照。 庄嫔还从来没见过靖元帝如此失态的模样。 她对朝堂上的事知道的不多。 虽说她也有个儿子,但是她出身低,她儿子又没有成年,哪怕有心想争那个位置,也没有那个实力。 此时,她见靖元帝一脸悲痛,连忙宽慰道,“皇上,您再伤心也要保重龙体啊!太子府里的小世子年纪还小,他还需要您这个皇祖父的照顾。” 靖元帝闻言,缓缓点了下头,“对!你说得很对!朕还要照顾翊儿!”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李德喜,“你立刻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去太子府!” ………… 蝉鸣刺破暑气,太子府朱红檐角却垂满惨白的招魂幡。 滚烫的日头下,素纱在廊柱间飘荡,蒸腾的热浪裹着艾草熏香,混着冰棺散出的寒意,凝成令人窒息的沉重。 灵堂前,宇文翊跪坐在青砖上,单薄的孝衣早被冷汗浸透,手中青铜磬几次滑落,在死寂中砸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黑沉沉的棺椁映在他的瞳孔里,他眼泪像是决堤一般,不停地往外涌。 靖元帝赶来太子府,看着眼前场景,眼眶一下子湿了。 灵堂里还能闻到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可见他的振儿临死前依然遭受了不少苦。 他盯着宇文振的棺椁,还没说话,身体突然一个踉跄。 “皇上!皇上请节哀!” 守在他身侧的李德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靖元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靖元帝站稳身形,目光依然死死盯着棺椁,玄色龙袍下露出的手背青筋暴起。 “是朕不好……是朕无能……没能救回振儿!” 这时,宇文执走上前,“父皇,您要保重龙体!若是大皇兄看到您如此,他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 宇文择也走过来,“是啊父皇,你想想翊儿,他年纪还小,如今没了父母,他还需要仰仗您。” 翊儿? 靖元帝眼珠动了动,慢慢将视线投向跪在棺椁旁的单薄身影,“翊儿,你要坚强些。” 宇文翊一直在烧纸钱,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慢慢抬头,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蛋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皇爷爷……” 他悲痛到了极点,嗓子早已哭哑了,喉间发出如小兽般的低低呜咽,“我再也没有父王了……呜呜……呜呜呜……” 他哭得肝肠寸断,靖元帝的心都快碎了。 他最爱的长子已经离世,翊儿是他的嫡长孙,他小小年纪,就再也没有父母的庇护,实在可怜。 “乖,别哭,别哭……” 靖元帝说着,自己的声音倒是哽咽起来。 庭院中,百官跪成白浪,哭号声此起彼伏,“臣等恭送太子殿下——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宇文拓一家三口也站在百官之中,他们看着灵堂上早已泣不成声的宇文翊,心情很是复杂。 宇文翊虽然狠毒,到底还是个孩子,遇上这样的大事究竟也绷不住了。 靖元帝哄了许久,宇文翊的情绪才一点点平复下来,“翊儿,有朕在呢,会没事的。” “翊儿以后便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父王在世的时候,翊儿还奢望有朝一日,父王再添几个弟弟妹妹,也好让太子府热闹起来。可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整个太子府只剩一个翊儿……” “谁说你没有兄弟?你五皇叔家的小辞不就是你弟弟?” 靖元帝说着,扭头环顾一圈,视线扫到吊唁人群里的裴小辞,立刻对他招手,“小辞,你过来。” “皇祖父。” 裴小辞应了一声,扭头瞥过裴云筝和宇文拓,“父王,母妃,皇祖父叫我,我过去一下。” 裴云筝看着儿子,轻声道,“去吧,小心些。” “嗯!” 裴小辞应了一声,转身朝灵堂那边走去。 灵堂上,穿着孝服的宇文翊看着走近的裴小辞,手指反复摩挲着衣袖里藏着的药瓶,稚气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小世子中毒了! 裴小辞走到靖元帝跟前,“孙儿拜见皇祖父,请皇祖父别太难过,孙儿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家说,去世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太子殿下也去天上当星星了。夜晚只要我们抬头,就能看见他。” 靖元帝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浑浊的眼泪砸在裴小辞胖乎乎的手背上。 他心里对这个长子是有愧疚的。 在得到太子去世的消息时,他就在想是不是只要当时将那枚丹药喂给宇文振服下,他的振儿就不会死? 此时,听着裴小辞软糯稚嫩的童音,他的心底好受不少。 这个孩子虽然在民间长大,却很纯良,说话也格外讨人喜欢。 靖元帝看向裴小辞的眼神也软了几分,“小辞,你多陪陪翊儿,也开解开解他。” “好,孙儿尽力。”裴小辞还记得端午宫宴宇文翊给他下套,差点害他被毒蛇咬伤。 不过,今日太子过世,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只能暂时放下两人的恩怨。 “翊哥哥,我听别人说,如果你想逝去的亲人可以放风筝,到时候太子在天上就能拽到风筝线,知道有人在想念他。” 宇文翊抬眼看向裴小辞,轻轻点了下头,“多谢小辞弟弟,我心里好受多了。” 晚上宇文翊留在灵堂里给太子守灵。 一身素白的孝衣下,他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 靖元帝该回宫了,他看着灵堂里不吃不喝的宇文翊,心中愈发沉痛。 “李德喜,你去拿些吃的过来。” “是。”李德喜应了一声,过了没多久就端着一碗小米粥过来了,“皇上,老奴听说小世子一日都没吃过东西,便让厨娘盛了一碗小米粥过来。” 靖元帝应了一声,对不远处的裴小辞招招手,“小辞,你过来帮朕一个忙。” 今晚,不仅是宇文拓一家,还有另外几位皇子都会留宿太子府,跟宇文翊一同守夜。 裴小辞原本是打算跟裴云筝先回王府,明日一早再过来。 此时,听到靖元帝叫自己,他立刻上前,“皇祖父,您需要孙儿帮什么忙呀?” 靖元帝瞥过李德喜手上的托盘,对他道,“你翊哥哥一天滴米未进,你替皇祖父把这碗粥给他送过去,劝他多少吃一点吧。” “孙儿尽力一试。” 裴小辞不太想送,毕竟他跟宇文翊有仇。 可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托盘。 棺椁前,宇文翊低着头,似乎在一心一意地烧纸钱。 但是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裴小辞和靖元帝那个方向。 等裴小辞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依然不停往面前的瓷盆里丢纸钱,仿佛对裴小辞的靠近一无所察。 “翊哥哥,皇祖父说你一天没吃过东西,担心你身体吃不消,特意从厨房端来一碗粥,你多少吃点吧。” 宇文翊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继续烧纸钱。 裴小辞只能往他耳边凑近,提高音量,“翊哥哥,你该吃点东西了!” 宇文翊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小米粥,“我没有胃口,不想吃。” “你多少吃点吧,身体是自己的。太子殿下若是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副模样,也无当安心啊。” 宇文翊听到这话,抓着纸钱的手一僵,终于拿正眼看他了,“可是,我什么也吃不下。” “这小米粥跟水一样稀,你就当喝水。” 裴小辞视线瞅了瞅他干裂的嘴巴,将粥碗往前递了递,“哪怕只喝一口也行。” “知道了,你先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裴小辞忍不住提醒一句,“这粥不烫,若是放在这里,很容易沾灰,到时候就脏了。” 宇文翊被劝动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粥碗接过去。 裴小辞见他捧起粥碗,也没有逗留,转身朝靖元帝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宇文翊肯吃东西了,那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裴小辞转身,准备出去。 然而,他才走了几步远,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他听出来了,是瓷碗砸在地上的声音。 裴小辞右眼皮快速跳了几下,心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往身后看,就听见灵堂中传来丫鬟的惊呼声。 “小世子!” 裴小辞的心脏又是一揪,迅速转头往身后看过去。 正好看到宇文翊捂着心口倒地的场景。 而站在灵堂外的靖元帝见状,三步并两步冲进灵堂,“翊儿!” 棺椁前,宇文翊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的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似乎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翊儿!” 靖元帝冲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扶起来,“翊儿,你怎么了?” “孙儿……咳咳!” 宇文翊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剧烈咳嗽起来。 他捂着嘴巴,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沫。 靖元帝面色大变,“翊儿,你怎么了?” 宇文翊的手紧紧抓碰上他身上玄色龙袍,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皇祖父……孙儿难受……好难受……浑身都疼……好疼好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着,他像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太医!太医呢?” 靖元帝扭头冲外头大声喊话。 原本一直在灵堂外候着的太医不知何时不见了。 而作为宇文翊贴身护卫的隐风冲进来,看着宇文翊咳血的模样,大声道,“小世子好像中毒了!” “怎么可能?”靖元帝眼神一沉,疾言厉色道,“翊儿一直守在灵堂里,哪儿也没去过,他怎么会中毒?” 隐风立刻跪倒在地,“皇上息恕,卑职并非胡说,你看,小世子嘴角吐出的血沫颜色暗沉,嘴唇也发紫,的确是中毒的症状。” 靖元帝低头,盯着宇文翊的脸看了又看,发现隐风所言不虚。 宇文翊的脸色惨白,嘴唇却呈乌紫色。 “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皇上,微臣来了!” 眼看着靖元帝要发作了,任太医终于提着药箱一路小跑着冲进灵堂。 他本以为太子病逝后,他能休息两日。 谁曾想太子还没下葬便又出事故了。 真是作孽啊! 任太医看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宇文翊,立刻放下药箱,伸手替宇文翊把脉。 他诊了片刻,面色不由重重一凝,“皇上,小世子确实是中毒了!” 靖元帝看着宇文翊痛苦打滚的模样,脸色更难看了,“查!好好查,翊儿突然中毒,其中必有蹊跷!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对翊儿下毒手,朕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回皇上,小世子中的是蚀骨粉。中毒者浑身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痛苦难当。若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全身的骨头都会被毒药腐蚀,最终全身溃烂而亡!” 任太医每多说一个字,靖元帝的脸色就黯沉一分,“蚀骨粉?何人如此歹毒,对翊儿下这种毒!” 任太医刚想回话,视线不经意瞥到地上洒落的残粥,脸色又是一变,“皇上,是这碗粥有毒!” “粥?” 靖元帝低头,目光扫过洒在地上的粥,眼底露出一抹疑惑,“这粥是朕让人去厨房拿的,怎么会有毒?”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李德喜,“李德喜,你立刻把厨房里经手过这碗粥的人全部叫过来!一个一个排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狗胆,敢对翊儿下毒?” “是!” 裴云筝看着李德喜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眼底浮起一抹疑惑。 太子才刚刚过世,怎么会有人对宇文翊下手? 实在奇怪! 想到这里,裴云筝脑海里忽然想到靖元帝让裴小辞去给宇文翊送粥的场景。 糟了! 宇文翊中毒是冲着裴小辞来的! 裴云筝想到这一层,再看向宇文翊时,不由攥紧双手。 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豁得出去。 为了陷害小辞,竟然不惜以亲自服毒! 想着,她低头对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拓道,“王爷,小世子中毒,我们过去看看吧。” 宇文拓也一直盯着灵堂那边的情况,听到裴云筝这么说,正想过去,就在这时,只听‘啪嗒’的一声,有个小瓷瓶从裴小辞身上掉落。 瓷瓶骨碌碌滚出去,一直滚到靖元帝的脚步才停住。 靖元帝听到动静,往脚边的瓷瓶看了一眼,“小辞,这是何物?” 裴小辞面对靖元帝的问话,也是一脸茫然。 他盯着瓷瓶看了两眼,疑惑地拧起小眉心,“孙儿、不知道啊。” 这个瓷瓶猛地一看,很像他家娘亲用来装药丸的瓶子,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瓷瓶的颜色泛青,而他家娘亲用的瓷瓶更白一些。 靖元帝和在场不少人都看到瓷瓶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可是他却说他不知道? 靖元帝想着,眼神一沉,厉声道,“李德喜,把瓷瓶拿给任太医瞧瞧。” “是!” 李德喜上前捡起瓷瓶,将它递给任太医。 任太医打开瓷瓶后,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随即脸色就变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裴小辞,又朝宇文拓的方向瞅了一眼,欲言又止,“这、这……” 在任太医看来,宇文翊如今只是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 凭宇文拓的本事,他应该犯不着对宇文翊赶尽杀绝才对。 为何会在太子的灵堂之上借儿子的手做如此残忍的事? 靖元帝见任太医眼神闪烁却没有说话,当即加重语气,“任太医,这瓶子有什么问题,你尽管直说!” “这……” 任太医左右为难,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心一横牙一咬,大声回禀道,“皇上,这个瓶子里装着的正是毒药蚀骨粉!”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难道他会给他自己下毒不成? 蚀骨粉? 竟是蚀骨粉! 靖元帝闻言,看向裴小辞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小辞,你为何要毒害你的翊哥哥?” 裴小辞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用力摇头,“皇祖父,不是我!这个瓷瓶不是我的!” 宇文执和宇文择听到动静,立刻赶到灵堂,通过旁边的下人了解了前因后果。 宇文执瞥了宇文拓一眼,替裴小辞说话道,“父皇,小辞才五岁,他哪有那个能力弄到蚀骨粉这种烈性毒药?” 宇文择也点点头,附和道,“对啊,小辞一个孩子又不懂医术,他怎么可能害人呢?” “哼!你们都住口!” 靖元帝视线扫过他们,当即冷哼一声,“灵堂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瓷瓶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他还有什么可狡辩?” 他也不想相信裴小辞会对宇文翊下毒手,但瓷瓶是铁证,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容不得裴小辞抵赖! 裴小辞扭头看着任太医手中的瓷瓶,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自己给宇文翊送粥的场面。 “是你!是你给你自己下毒!” 他抬起小胖手指着地上的宇文翊,眼神愤怒,“我好心给你送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坑我?你有什么目的?” 宇文翊明明疼得冷汗直冒,却咬牙硬撑起眼皮,看向裴小辞,“小辞弟弟……我又没疯……怎么会对自己下这么阴狠的毒……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痛苦地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痛……好痛……” 靖元帝立即对任太医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想办法救翊儿啊!” “是、是!微臣这就配制解药!” 任太医连忙将药箱拿过来,开始翻找所需药材。 虽然蚀骨粉的毒性很强,但是配制解药所需的药材都是最常用的一些药材,所以只要抓紧时间解毒,小世子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在任太医配制解药的时候,靖元帝侧目看向宇文拓,“老五,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对自己的兄长手足下毒!” 宇文拓见靖元帝还没有调查,便急于给裴小辞定罪,立刻替裴小辞辩解道,“父皇,翊儿中毒一事实在蹊跷。父皇也知道,小辞向来乖巧懂事,绝非心肠歹毒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翊儿下毒,您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靖元帝眼底顿时露出几分迟疑,又转头看向裴小辞。 裴小辞受了委屈,眼眶微微泛红,但是与他对视时的眼神却很坦荡,“请皇祖父明察,小辞给翊哥哥送粥是不希望皇祖父担心,也是不想翊哥哥不吃不喝伤了身体。小辞没有害人,那瓶毒药也不是小辞的!” 靖元帝听着小家伙清脆率直的嗓音,再次动摇。 是啊,方才是他要求裴小辞去给宇文翊送粥的。 裴小辞不可能未卜先知,他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地上,宇文翊看出靖元帝眼中的迟疑,再次惨叫出声,“啊!” 他在地上打着滚,痛得额角和脖子处的青筋都暴起了,“小辞弟弟,端午宫宴时,我带你去御花园险些害你被毒蛇咬伤。经过那天之后,你便有意疏远我。可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御花园里有毒蛇纯属意外,并不是我有意为之,你为何不信我,还要挑选今天这样的日子来报复我……啊!皇祖父,孙儿好痛苦啊……求皇祖父给孙儿一个痛快……让孙儿去九泉之下陪伴父王和母妃……如此我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圆了……啊!好痛啊!”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最终倒在靖元帝的脚边,‘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翊儿!” 靖元帝立刻把宇文翊抱起来,对着任太医发火,“你怎么回事?配个解药还磨磨蹭蹭?若是翊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必要了你的狗命!” 任太医连忙道,“皇上息怒,微臣在找配制解药所需药材!” “你还需要什么都写下来,朕命人去找!” “微臣本就随身带了不少药材,万幸所需药材这药箱里全部都有。不过眼下熬制解药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小世子怕是还要再受一个小时的苦。” 宇文翊痛得孝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抬起苍白的脸,朝任太医看过去,“不必劳烦任太医……翊儿本就不受待见……与其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翊儿想父王和母妃……啊!” 他每说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脆弱得好像一个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娃娃。 靖元帝透过被剧毒折磨的孩子,不禁想起了他的皇长子,他的振儿。 “翊儿!朕不会让你死!” 靖元帝说着,亲自把宇文翊抱起来,大步朝正院的卧房走去,“任太医!有没有法子让小世子减轻痛苦?” “有!微臣先让人熬制解药,马上就来!”任太医把药材交给随行医女,交代她熬制解药的步骤后,小跑着往靖元帝抱着宇文翊走远的方向追过去。 灵堂外,裴云筝没有管他们,而是快步走到裴小辞面前,“小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裴小辞刚才一直忍着没有哭。 此时听到自家娘亲的声音,小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他一下子扑进裴云筝怀里,当场哭出声,“呜呜……娘亲,我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下毒!” 裴云筝伸手揉了揉裴小辞的发顶,轻声安慰道,“娘亲知道,娘亲知道小辞不会下毒!你放心,娘亲绝不叫你蒙受不白之冤!” 宇文拓的轮椅也到了近处,看着儿子哭花的小脸,低低开口,“小辞,父王和母妃相信你。这事交给父王,父王会查明真相,不让你受委屈。” 他刚才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但是一切都看得分明。 裴小辞不会主动去害人,这一点他非常肯定。 至于那瓶毒药,大概是宇文翊事先准备好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侄儿竟变得如此疯狂。 为了得到继承权,竟连自己也不肯放过。 裴小辞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父王,我根本不知道那个毒药的瓶子为什么会在我身上。皇祖父也不相信我,要是翊哥哥死了,我是不是就会被当成杀人凶手?” 裴云筝蹲到儿子面前,伸手捧住他的小脸蛋,“不会,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着,她扭头看向宇文拓,“王爷,你可听过蚀骨粉这种毒药?” 宇文拓颔首,“本王自然听过,不过蚀骨粉虽然有剧毒,但是险少会有人用它来害人。因为它的解药配制极其简单,而且每一味药材都极其常见。就算中毒,只要在一天之内得到解药,便能把人救活过来。” 因此,但凡是真的有深仇大恨,便绝不可能选择用蚀骨粉害人。 “是啊,端午宫宴的时候,我就觉得宇文翊挺狠的。不曾想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裴云筝说到这里,眼底浮起一抹不解,“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害小辞。” 宇文拓敛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后,才低声道,“也许他是担心有小辞的存在,会威胁到他在本王心里的地位。” 裴云筝也猜到这一层,“是啊,在你跟小辞父子相认之前,跟你最亲近的人就是宇文翊。这些年,他应该也觉得他是你最亲近的人。而小辞出现后,他担心他跟你会越走越远,所以想找机会除掉小辞。” 上次他以药粉把毒蛇引去御花园却失手了,这次干脆对自己下手。 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城府,实在可怕! 宇文拓沉吟片刻,扭头招来寒山,对他道,“寒山,刚才后厨那些人你再去查查,宇文翊若是下套,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 以他对宇文翊的了解,既然他敢自己服毒,肯定还留了别的后手。 毕竟,蚀骨粉的毒药配制再简单,只要解药一刻配不齐,他的身体就会饱受摧残。 而宇文翊定然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因此他这边肯定也准备了解药。 “是!属下立刻去!” 寒山得了命令,快步朝后厨而去。 宇文拓又对裴云筝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好。”裴云筝应了一声,牵起儿子的手,“小辞,我们也过去。” 这个时候,裴小辞如果躲着不出现,反而会被人说是心虚。 卧房,宇文翊躺在床上,任太医拿出银针扎进他身体的各处穴位。 任太医的医术极好,尤其是一手银针刺穴更是出神入化。 待所有银针扎完,宇文翊的痛苦也缓解不少,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 站在一旁的靖元帝这才松了一口气,“翊儿,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好点儿?” 宇文翊的脸上依然看不到血色,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让皇祖父担心是孙儿不孝,多亏任太医的医术精湛,孙儿感觉好多了。” 靖元帝又道,“那便好,你安心休息,朕定会查明你中毒一事!绝不叫你白白受苦!” 宇文翊却摇摇头,“皇祖父,孙儿既然没事,便算了吧,别再查了。孙儿相信,下毒的人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极度虚弱的模样。 靖元帝哪里肯答应,眉头一皱,沉声道,“不行!今日要不是有任太医在,你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朕绝不能放过下毒之人!” “可是,孙儿相信小辞弟弟也不是故意的。他年纪还小,哪里懂什么是蚀骨粉?” 宇文翊的潜台词分明是有人利用了裴小辞。 而裴云筝懂医术这件事,从来没有刻意保密过。 他这么说,分明是把矛头转向了裴云筝。 而裴云筝一家三口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听到的正是这句话。 裴云筝眼神往床上一扫,率先迈进卧房,“皇上,儿媳恳请皇上务必彻底小世子中毒一事!下毒之人不仅心肠歹毒,更是有意将装了蚀骨粉的瓷瓶藏在小辞身上,想嫁祸小辞,还请皇上还小辞一个公道!” 靖元帝先前看到瓷瓶从裴小辞身上掉下来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认为瓷瓶就是裴小辞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眼下,宇文翊体内的毒素已经稳住了,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此时,他的目光扫过宇文拓一家三口,最终落在轮椅旁边那道小小的身影上。 “没错,小辞才多大,他哪里接触过蚀骨粉?定是有人存心栽赃,朕已经命人去追查下毒一事,不会让小辞蒙受不白之冤!” 床榻上,宇文翊听到这话,眼睫低垂,敛去眸底冰冷的幽光。 再抬眼时,他已经换上纯粹又清澈的眼神,“我也相信小辞弟弟是被冤枉的,就算我跟小辞弟弟先前闹过不愉快,小辞弟弟也不会狠心地想毒杀我!” 他每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替裴小辞求情,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提醒靖元帝,裴小辞跟他闹了矛盾,关系并不好。 裴云筝道,“这是自然,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有只狗咬了小辞,后来狗被村里的大白鹅追得四处逃窜,还是小辞救了它。小辞心地善良,总是爱干一些以德报怨的事。” 宇文翊点头,“这一点跟我倒是很像,我也不爱记仇。就像这一次,我既然死里逃生,希望皇祖父抓到凶手也别要了他的性命。” 靖元帝看着宇文翊居然帮凶手求情,无奈又心疼,“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裴云筝还是头一次遇到宇文翊这样的孩子,他的心计怕是很多大人都望尘莫及。 不过,她也懒得再跟宇文翊逞口舌之争。 等查明真相,也让靖元帝好好看清楚他这位嫡长孙的真面目! 几人在卧房中等了没多久,奉命去调查的侍卫便前来复命。 “皇上,后厨的人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下毒的嫌弃。” 靖元帝视线一转,重新投向裴小辞,“小辞,你说那个瓷瓶不是你的,那你好好想一想,瓷瓶为何会在你身上?你这段时间都跟哪些人接触过?” 裴小辞抬手往床榻上一指,“皇祖父,您让孙儿给翊哥哥送粥的时候,孙儿只接触过翊哥哥!” 靖元帝听到这话,一张脸顿时拉得老长,语气更是冷得不像话,“翊儿从中毒起就一直在替你求情,你呢说的每句话都在暗示你翊哥哥就是把瓷瓶放在你身上的人!你当朕是老糊涂了吗?中了蚀骨粉的人有多痛苦,刚才你也看到了,难道你翊哥哥为了陷害你,会给他自己下毒不成?” “是……” 裴小辞年纪太小,遇到被人嫁祸的事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云筝一把捂住了嘴巴,“皇上所言极是,真相如何还需进一步查证。” 宇文翊也点头,“是啊皇祖父,查案也需要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靖元帝听到宇文翊这么说,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还是你懂事。”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上,解药熬好了!” 靖元帝立刻道,“赶紧送进来!” 医女前脚刚进卧房,寒山后脚也到了。 “王爷,属下抓到一个嫌犯!他刚才想翻墙从太子府后门逃走,被属下抓住了!此人形迹可疑,属下还在他身上找到一个瓷瓶!这个瓷瓶跟装蚀骨粉的瓷瓶一模一样!”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边关告急! 此话一出,房中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寒山和被寒山抓住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厨娘的衣服,但是身形魁梧,一看便是个男人。 靖元帝立刻上前,沉声追问,“瓷瓶在哪里?拿出来给朕瞧瞧!” “是!” 寒山应了一声,立刻把从这个男人身上搜到的瓷瓶呈递上去。 靖元帝视线瞥过瓷瓶,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床边服侍宇文翊喝解药的任太医道,“任太医,你过来看看,这个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床榻上,宇文翊扭头,视线落在被抓的男人脸上,眼底神色变了又变。 就连撑在枕边的手都不由抓紧了床上的被褥。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抓的男人身上,并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是!” 任太医把手中药碗递给医女,并叮嘱医女给宇文翊喂药。 接着,他走过来,伸手便想将瓷瓶拿过来。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宇文翊像是被药汁呛住了,捂着心口位置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的声音又急又响,众人不由侧目,看向他。 没等靖元帝询问他如何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起身,二话不说就去抢寒山手中的瓷瓶。 还好寒山反应敏捷,不仅没让他得逞,反而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没等他爬起来,寒山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就踩在他后脖颈上,用力将他压住。 寒山的功夫极好,看似这么轻飘飘的一脚,却让地上的人动弹不得。 “任太医,劳烦你快看看这瓷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好。” 任太医接过瓷瓶,拔掉盖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即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靖元帝见状,立刻追问,“任太医,瓶中装的是什么?” 如果还是蚀骨粉,那此人必定就是真正的下毒之人! 任太医对靖元帝拱了拱手,“回皇上,这个瓷瓶中装的是蚀骨……” 任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床上的宇文翊就抢着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世子下毒?皇祖父,此人虽然是太子府的人,但是孙儿绝对不会替他求情!还请皇祖父秉公处置!” 靖元帝也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敢假扮厨娘,趁太子府人多眼杂对宇文翊下毒,“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你若说出幕后主使,朕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任太医见靖元帝已经准备问罪此人,连忙抢着道,“皇上,微臣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上这个瓷瓶里装的并非蚀骨粉,而是蚀骨粉的解药!” “什么?” 靖元帝震惊地睁大眼睛,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任太医,你可闻仔细了,这瓶中真的是解药?” 任太医点头,语气笃定,“皇上,蚀骨粉之毒无色无味,倒是解药味酸苦,微臣绝对不会弄错!” 任太医的医术靖元帝自然信得过,只是他被弄糊涂了。 他沉吟片刻,低头问抓住的嫌疑人,“既然你身上带着的是解药,你为何要逃跑?” 地上的人费力地抬头,目光瞥过不远处的床上的宇文翊。 见宇文翊不动声色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才回话道,“太子已死,小人不希望小世子成为下一任储君,这才对他下毒!” 眼下人赃俱获,他已经无从狡辩,只能硬着头皮认了这下毒之罪。 否则,此事必定会牵连到小世子。 “你好大的狗胆!” 靖元帝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皇位。 “朕还没死呢?谁敢你的胆子竟然替朕挑起储君来了?” 那人怔了下,随即扭头朝轮椅上的宇文拓看了一眼,然后才道,“是、是宣王殿下,不对,是贤王殿下!对!就是贤王殿下让小人这么做的!” 靖元帝见他先说是宣王指使的,接着又改口说是贤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指着地上的人,脸色铁青,“一派胡言!你竟敢在朕面前睁眼说胡话?信不信朕立刻将你大卸八块!” “小人不敢欺瞒皇上,确实是贤王殿下让小人下的毒!” 宇文执和宇文择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太子府了。 谁知宇文翊突然中毒,他们才没走成。 刚才靖元帝把宇文翊抱回房间后,宇文执和宇文择也派对人了去调查此事。 他们心里有数,宇文翊在太子府出事,下手之人极有可能是冲着他们两个去的。 所以,心里也多了一分警惕。 当听说宇文拓的手下抓到一个嫌疑人,他们赶紧追来卧房想打听情况。 谁曾想还没踏进卧房的门就听到地上的嫌疑人果然在攀咬他们! 宇文择是个急性子,哪里听得下去旁人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自己头上。 “放你爷爷的狗屁!”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礼仪了,冲进卧房指着地上的人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狗东西竟敢在我父皇面前血口喷人地构陷本王,你简直罪该万死!本王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指使你下毒?你颠倒黑白,胡乱攀咬,本王不会放过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扭头对靖元帝一拱手,“父皇,儿臣恳请父皇立刻将这个无耻卑鄙的狗奴才碎尸万段!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走在他后头的宇文执此时也停在他身侧,跟他同仇敌忾,“是啊父皇,此人竟敢栽赃皇子,其心可诛!不过,儿臣以为他区区一个后厨之人,定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请父皇将他打入诏狱,严刑逼供!务必让他供出幕后主谋!主谋不除,就算翊儿今日能逃过此劫,谁又能确保对方下次不会再对翊儿动手?” 他的话里字字句句都是替宇文翊的安危着想。 可是,宇文翊却听得出来,他其实在暗示只有亲王才有能力在今日这个场合布局下毒。 反正只要不是他,不管对方是宇文择也好,宇文拓也好,又或者是宇文翊自导自演也好,除掉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自己都将少一个竞争对手。 这是好事。 宇文翊知道这个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要是再追查下去,自己陷害裴小辞不成,反而会惹得一身腥。 他在心里权衡一番,以退为进,“三皇叔说得没错,此事确实应该好好彻查。” 他的话刚说完,被抓的那个男人突然大声道,“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惯小世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凭什么他一个九岁的孩子都能对我呼来喝去?凭什么我们生来就要低人一等?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我不服!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断子绝孙!我要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哈哈哈……啊!” 靖元帝越听越愤怒,冲到寒山跟前,抽出寒山腰间的佩剑直接从后背扎进地上人的身体。 靖元帝扎的位置正对着心脏,此人惨叫着吐出一大口鲜血。 “父皇,咱们还没有从他嘴里问出幕后主谋呢!” 宇文执觉得就算问不出来任何东西,至少也要把宇文拓拖下水。 可是,靖元帝就这么把嫌犯捅死了,所有线索也都跟着断了。 靖元帝将剑丢在地上,沉声道,“此人对朕大不敬!还敢毒害翊儿,罪该万死!朕杀了他,是替翊儿出气!来人,将尸体拖出去喂狗!” “是!” 很快便有人过来将尸体拖出去。 床榻上,宇文翊喝了解药,中毒的症状已经缓解了许多。 他瞥过跪在地上擦拭地上血迹的下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皇祖父没有再继续追查那位假厨娘的幕后之人。 其实假厨娘是他安排的,在假厨娘身上放解药也是为了防止太医万一缺少药材配不出解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也能自救。 只是他没有想到,宇文拓的人居然能把假厨娘揪出来。 万幸假厨娘死在了他皇祖父的剑下。 既然人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他也不用担心会受到牵连。 这次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没有弄死裴小辞,真是气人! “翊儿,你体内的毒刚解,一定要好好休息!” 靖元帝经过这么一折腾似乎也累着了,咳嗽了几声才道,“朕先回宫,明日再过来。” “孙儿恭送皇祖父!” 卧房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行礼,“恭送皇上!” 夜已深,靖元帝离开后,宇文拓他们也都陆续离开。 在回去的马车上,裴云筝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皇上真的看不出来那个假厨娘背后的人是宇文翊吗?还是说他其实就是故意包庇宇文翊?” 那个厨娘如果真的有心想下毒,又怎么可能会把解药带在身上? 这一切分明都是宇文翊搞的鬼! 他担心自己中毒后,太医没能在最短时间内配制出解药,为了以防万一,才让假厨娘把解药带在身上。 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那个假厨娘必定会想法设法将解药给他送来。 宇文拓显然也看出来了,“父皇向来偏心太子府的人,从前太子在世的时候,他偏心太子,如今太子刚过世,他怎么可能责罚宇文翊?” 裴小辞撇了撇小嘴巴,“不过宇文翊今日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呢!” 他原本也有一肚子的委屈,不过想到宇文翊自讨苦吃地服了毒药,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真叫人痛快! 裴云筝伸手轻轻摸了下儿子的小脑袋,“刚才瓷瓶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时候,你怕不怕?” 裴小辞摇摇头,“不怕,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如果皇祖父真的昏庸到不分好歹的地步,那咱们大夏朝迟早得完!” 裴云筝闻言,连忙对儿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种话你在外头可别乱说,要是被人加油添醋传到你皇祖父耳朵里,就危险了!” 裴小辞用力点头,“娘亲,我就是在你跟父王面前抱怨两句,下了马车,在别人面前提起皇祖父,我还是会夸他英明神武!” 那晚,送走了所有来吊唁的客人,宇文翊强撑着病体重新跪到了宇文振的棺椁前,替自己的父王守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隆! 轰隆隆! 子夜时分,天际突然响起闷雷声,清脆声响惊起檐下素燕。 很快豆大的雨点砸在白绸上,晕开深色水痕,像是苍天也在垂泪。 宇文翊抬起眼眸盯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雷雨,眼底一片冰冷。 父王不在了,这场夺嫡的硬仗不知道还得打多久。 只希望老天爷能眷顾他这个没了父母的孩子,让他成为下一任储君,坐稳太子之位! ………… 太子宇文振病逝,靖元帝下诏辍朝以示哀悼。 太子的丧期安排很复杂,从初丧、大殓、成服、虞祭、卒哭、小祥、大祥,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 八月下旬,太子的棺椁下葬,不过他并没有被葬进皇陵,而葬在离皇陵不远的恭陵,太子妃的墓也在此处。 靖元帝知道太子妃生前与太子感情深厚,便将他们二人合葬。 小世子宇文翊在太子下葬时,哭晕过去好几次。 大概是因为他上个月刚中过蚀骨粉的毒,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利索。 再加上伤心过度,竟是落下了咳疾的病根。 一旦情绪激动,便会咳嗽不止。 靖元帝感念他一片孝心,便让任太医暂住太子府,帮他调理身体。 然而,太子下葬后没几日,南疆那边就传来急报,南昭与西凉大军联合突袭了南疆边境! 太子宇文振才刚死,南昭和西凉便瞅准了时机联手搞突袭,分明是蓄谋已久!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若是儿臣愿意陪七弟领兵出征呢? 早晨上朝,宇文拓也去了,哪怕他还坐在轮椅上,但是靖元帝提前让人传来口谕,让他进宫上朝。 裴云筝原本还在睡懒觉,听到外头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她见外头天才蒙蒙亮,忍不住唤了一声,“青萝,外头怎么如此吵闹?” 青萝推开房门,恭敬地答道,“回王妃,宫里派了人来接王爷进宫。” “这么早?为了什么事?” 青萝摇摇头,“奴婢不知为何,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出了大事。” 裴云筝迟疑片刻,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你立刻帮我更衣梳妆,我等会儿过去看看!” “是!” 青萝动作麻利,很快就给裴云筝换好衣裳。 裴云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让她简单替自己挽了个发髻便快步朝宇文拓住的院子走去。 然而,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寒山推着宇文拓的轮椅迎面而来。 宇文拓看到她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裴云筝倒也没有客套,直接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宇文拓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父皇急召本王进宫,今日本王得跟文武百官一起上朝。” “为何?” 宇文拓解释道,“南昭和西凉得知太子病逝,派兵攻打边关,如今边关告急,父皇应该是想派人前往边关御敌。” 裴云筝听到这里,眼皮跳了跳,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爷,您腿伤未愈,这种事皇上为何还要你去参加?他不会是想把你派去边关吧?” 宇文拓听着她的猜测顿时笑了,“你多虑了,本王如今坐在轮椅上,如何能持枪上阵?” “我从醒来起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是我多想了。” 裴云筝说着,往旁边退了几步,“时辰不早了,王爷既然要上朝,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好。” 宇文拓对她点点头,“寒山,我们走。” “是!” 裴云筝站在原地,目送着宇文拓的轮椅渐渐远去,心底的不安更浓了。 她平时的精力都放在做生意上,却也知道南昭和西凉对大夏朝的边境向来虎视眈眈。 这几年,他们经常派兵滋扰挑衅。 边关的百姓们都说,要不是有宇文拓和几位将军镇守边关,只怕南昭和西凉的军队早就打过来。 而他们两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显然就是看准了大夏朝太子去世后,其他几位皇子谁都不服谁,都想成为下一任储君。 而靖元帝如今对丹药愈发痴迷,虽然千机道长被斩首,但是上个月宫里又来了一位万法道长。 靖元帝每日除了批奏折,连后宫都不愿踏足,就跟这位万法道长一起讨论如何修仙问道,如何能够长生不老。 宇文振的死让靖元帝对死亡产生了恐惧,他不想自己最后也像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他希望自己能寿与天齐,能够长长久久地坐在皇位上。 只要他能一直康健,他的几个儿子就没办法打皇位的主意。 “娘亲,你在看什么呢?” 裴云筝也不知道自己在宇文拓的院子门口站了多久,当耳畔传来儿子的问话声时,她才回神,“没什么,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刚才饿醒了,娘亲,你用过早膳没?” 裴云筝摇摇头,“还没有。” “那正好,咱们一块儿去用早膳!”裴小辞拉起裴云筝的手,牵着她往饭厅走。 裴云筝想着既然宇文拓已经进宫了,她一个人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先填饱肚子,等他从宫里回来再问问他,南疆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进了饭厅,她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粥和点心,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青萝,你替我出府一趟,去找紫苏。” 青萝连忙欠身,“是,王妃有什么话要带给紫苏姐姐吗?” 裴云筝想了想,回道,“你让她用手上所有现银屯粮,屯越多越好!” “是,奴婢记下了。” 青萝离开后,裴小辞仰起小脸蛋看向裴云筝,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娘亲,你为何要紫苏姐姐屯粮食呀?” 南昭和西凉想攻打大夏朝,侵占大夏朝的国土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们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肯定是谋划了许久。 一旦战争爆发,边关的百姓流离失所,哪里还有人会继续种田。 到时候食粮之类的物资必定短缺,她虽是商人,却也是大夏朝人,得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小辞,娘亲吃好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吧。娘亲还有事,要去书房。” “好。”裴小辞乖巧地应了一声,“娘亲你去吧,等我吃完也去书房!” 裴云筝进书房后,立即研墨,给在江南的外祖父写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让她外祖父多屯一些粮草外,还让她外祖父购买大量马匹,并且提前备下冬天所需的棉衣棉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待她把信写好,立刻让管家派人将信尽快送去江南。 而此时此刻,宇文拓已经被寒山推进了宣政殿。 他的身影一出现,文武百官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凌王怎么来上朝了?太医不是说他的伤至少要静养百日吗?” “是啊,我听说皇上免了他上朝,他今日怎么过来了?” “如今储君之位空悬,皇上膝下就这么几位皇子,凌王若是不尽快来皇上跟前露脸,皇上岂不就把他给忘了?” “可是,他如今残了一条腿,哪里还有争皇位的资格?” “你这话可不对,咱们大夏朝也没说过腿脚不便就不能成为储君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宇文拓突然来上朝是有何目的,寒山作为习武之人,听力比普通人好,听到有人这么说宇文拓,气得伸手握上腰间的佩剑,“王爷,这帮人怎么敢当着您的面就乱嚼舌根?” 宇文拓扭头看了一眼他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淡淡提醒,“寒山,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便随他们说,横竖我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 “可是……” 寒山还想再说话,就在这时殿内响起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站在大殿上的文武百官,立刻下跪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元帝坐在龙椅上,垂下眼眸,目光扫过众人,“众卿平身!” “谢皇上!” 待百官起身,靖元帝也没有废话,直接切入正题,“今日天未亮之时,朕接到南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情,说是西凉和南昭已经联手,他们集结了十万兵马,想要攻下岭南十三城!”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西凉和南昭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想想昔日他们主动向我大夏进贡美人和金银,就是为了寻求大夏朝的庇护,如今怎么敢对我们大夏兵戈相向?” “此言差矣!南昭和西凉这些蛮夷小人向来崇尚以武为尊。我朝太子病逝,新的储君未立,他们便以为我大夏朝无人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次务必要杀一杀西凉和南昭的锐气!让他们对大夏朝俯首称臣!” “没错!这帮自以为事的东西,如果当年没有我们大夏朝,他们哪能过得这般舒坦?皇上,老臣以为正好可以借此次机会给南昭和西凉一个教训,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姜太傅说得对!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领教一下我大夏朝的天威!” 姜太傅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元老,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出声附和他。 靖元帝见所有人都主张迎战,轻咳一声,缓缓发问道,“既然诸位爱卿都希望大夏出兵正面迎敌,朕想问一问,你们觉得何人可以出战?” 他话音刚落,大殿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是啊,谁不想杀光这帮惦记大夏国土的贼人? 可是,朝堂上大部分都是文官,就算是武将也都从没有出过皇城。 “皇上,微臣知道镇国大将军赵琰用兵如神,让他率兵抵御外敌,定能将贼人尽数赶出大夏边境!” “对对对!赵琰将军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用兵奇人,有他在谁敢侵犯咱们大夏?” 靖元帝听着这帮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沉声道,“赵琰将军月初的时候被南昭和西凉的突袭,他为了救下无辜百姓,被敌军包围,最终死于乱箭之下!” “什么?赵琰将军死了?那、那胡忠将军呢?他也是一员猛将!” “朕收到的急报中,胡忠将军也受了重伤,如今南疆边境已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诸位爱卿,你们当中可有人愿意前往南疆,支援南疆?” “这……” 除了宇文拓,大夏朝最厉害的将军就是赵琰和胡忠。 如今这两位将领一死一伤,他们谁敢请命去南疆啊,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 靖元帝等了好片刻,见朝堂上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脸色顿时沉了,“怎么?刚才你们不还说我大夏朝是泱泱大国,现如今你们当中居然连一个能领兵打仗的人都挑不出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半步。 连赵琰和胡忠这种骁勇善战的将军都不是西凉和南昭大军的对手,他们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文臣要是去边关战场,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贤王,你怎么看?” 靖元帝又咳了两声,抬眼看向站在前列的宇文执。 太子没了,宇文执便成了几位亲王中最年长的。 然而,宇文执被点到名,心底没有任何欣喜。 在百官的注视下,他咬咬牙,往前几步,走到殿前对龙椅上的人拱了拱手,“父皇,儿臣从来不曾去过边关,对南疆的地形气候也不熟悉,儿臣若是去战场,岂不是拖各位将士的后腿?不过儿臣知道战事一起,边关那边粮草便会短缺,儿臣愿意以个人名义捐一万两给边关的将士们!” 他宁可破财也不会选择去边关。 万一他去边关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京城里的某些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坐上储君之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南昭和西凉一共有十万兵力,他就算现在率领大军出发,等赶到南疆已是人疲马倦,在这种情况下,哪能有胜算? 他又不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仗,他才不会去打! 靖元帝视线一转,落在宇文择身上,“老五,你怎么说?” 宇文择的身手虽然还不错,但是跟宇文执一样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战场。 而且,宇文执已经往后缩了,他何必逞能当出头鸟呢? 到时候被南昭和西凉打得落花流水,不仅回来会被靖元帝责骂,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父皇,儿臣跟三哥一样,也愿意捐一万两给保卫南疆的将士们,让他们在前线冲锋陷阵时,没有后顾之忧!” 靖元帝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往后缩,气得当众咳嗽起来,“你、你们……咳咳!咳咳咳!” 守在一旁的李德喜连忙上前,小声劝道,“皇上,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好好好!好样的!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靖元帝用手指着他们,气得脸色愈发难看,“都说我大夏朝能人将士众多,竟找不出一个能领兵打退敌军的将军……咳咳!既然如此,干脆就由朕御驾亲……咳咳……亲征!” “父皇/皇上,万万不可!” 殿中百官纷纷下跪,对着龙椅叩首,“皇上!您是万金之躯,岂能前往前线,这实在太危险了!” “皇上,您是国之根本,请您三思啊!” “咳咳!这个也不去,那个也不去,南疆战场无可用之将,朕要去,你们又不让,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南疆,助各位将军一臂之力!”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在大殿中响起。 靖元帝往声源处看过去,当看到出列走到自己跟前的宇文搏,眉头顿时一拧,“胡闹!你还是个孩子,谁允许你跑来这里的?” 宇文搏又往前走了两步,言辞真切,“父皇,儿臣已经十五岁了,如今有贼人想大夏朝的国土,为父皇分忧!” “你滚出去!打仗不是过家家!” 靖元帝只当他是个孩子,根本不想听他说话,抬手就对守在殿外的侍卫道,“来人!给朕把七皇子拖出去!” 宇文搏不服气,据理力争道,“父皇!五皇兄十三岁就去过战场,为何当初五皇兄可以去,儿臣却不可以?” “你怎么跟你五皇兄比,他十岁的时候就能在赵琰手底下过十五招,你行吗?咳咳……你立刻滚出去,朕不想听你废话!咳咳!” “父皇,你为何不相信儿臣?儿臣不走,儿臣要去南疆!” 靖元帝对他彻底没了耐心,指着他的鼻子怒骂,“混账东西!这里已经够乱了,你还要给朕添乱吗?” 说着,靖元帝指着旁边的侍卫疾言厉色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立刻马上把他丢出去!” “父皇,若是儿臣愿意陪七弟领兵出征呢?” 就在靖元帝气愤之际,大殿上响起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 下一刻,随着轮椅滚动时发出的沉闷嘎吱声,宇文拓缓缓停在宇文搏身边,一字一顿道,“儿臣自请前去南疆,还请父皇允许儿臣跟七弟带兵前往南疆!儿臣当年曾与守在边疆的几位将军一同并肩作战,熟悉每位将军的用兵之法,由儿臣前往南疆再合适不过!”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你说我五皇叔的腿有没有可能没有瘸? 宇文拓的话刚说完,朝中文武百官齐声附和,“皇上,凌王殿下所言极是!他曾经在南疆待过数年,不仅熟悉南疆战场,更是与南疆的将士们早已有了默契,凌王殿下是前往南疆的不二人选!” 难道靖元帝不想让宇文拓去带兵打仗吗? 他当然想! 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想! 可是,宇文拓已经是个瘸子了。 试问军中将士谁会对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言听计从? 他担心派宇文拓去前线,会影响到大军的气势,到时候不战而败,岂不更糟? 于是,他厉声道,“凌王,朕明白你的孝心和忠心。但是,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朕怎么忍心让你前往南疆?” 宇文拓太了解靖元帝了,岂会不清楚他的顾虑? “父皇,儿臣知您不忍心儿臣拖着一身伤病前往南疆。可是大敌当前,儿臣守卫南疆多年,如今大敌当前,儿臣想去南疆协助诸位将军!哪怕儿臣的腿无法上战场,儿臣也可以跟诸位以性命守护南疆的将士一起同谋划策,击退敌军!” 他这番话字字恳切,饱含对南疆那些将士们的感情。 靖元帝盯着轮椅上的这个儿子,陷入天人交战。 从前宇文拓手握重兵的时候,靖元帝心底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些忌惮的。 他担心这个儿子不服太子,也不服自己,没准哪一天就反了。 春猎的时候,他知道有人想对宇文拓下手,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非就是想借旁人之手,除掉宇文拓这颗眼中钉。 虽然宇文拓没死,但是瘸了腿的老虎就算被放回山林,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靖元帝权衡过后,终于点头同意了,“好,凌王,朕便任命你为兵马大元帅,率领八万大军增援南疆!” 宇文搏听到这里顿时急了,“父皇,那儿臣呢?” “老七,既然你有一颗报国之心,朕命封你为庆王。由你协助凌王,一起抵御外敌!” 宇文搏精神一振,双手抱拳,铿锵有力地回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靖元帝定下主帅后,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掏宝似的,格外疲惫。 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对李德喜道,“朕累了,无事便退朝吧。” “是!” 李德喜恭敬地点了下头,转身面前文武百官,尖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元帝从龙椅上起身,李德喜赶紧上前扶着他离开。 出了宣政殿,靖元帝身体摇晃了两下,险些摔倒。 还好李德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稳,“皇上,您怎么了?” “朕刚才被那几个逆子气着了……咳咳!”靖元帝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咳嗽起来。 李德喜连忙道,“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然而,靖元帝却直接拦住他,“朕不想听太医唠叨,你扶朕去紫承殿,再把万法道长叫过去,朕想跟道长探讨道法。” 他近来时常心神不宁,但是只要跟万法道长交流道家延年益寿的法子,他便觉得心情舒畅,什么病痛都没有了。 李德喜知道近来那位万法道长在皇上面前特别得宠,哪怕是他也不敢多说道长一句不好。 得了靖元帝的命令,他只得服从,“是,奴才这就去找道长。” ………… “什么?你要去南疆?” 凌王府,当裴云筝从宇文拓口中得知他要领兵去南疆的消息,震惊地瞪大一双杏眸。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与她对视着,“不止是本王,你们也同本王一起去。” 裴云筝微怔,“我们?你说的不会是我跟小辞吧?” “嗯,把你们单独留在京中本王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们跟着本王更安全。” “王爷,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去战场那就是刀口舔血刀光剑影,难道会比在王府里每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安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上个月太子府里,宇文翊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都敢对小辞使绊子,如果本王不在,你觉得他会不会再动手?” 宇文拓一旦离京,他的两大护卫玄夜和寒山肯定也会跟着他一起走。 到时候,凌王府的人能不能保护得了裴云筝母子确实不好说。 裴云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好,我们跟你一同去南疆。我会些医术,去军营里可以帮忙照顾受伤的将士。” 宇文拓点头,“嗯,本王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南昭和西凉大军压境,时间紧迫,去南疆的时间定在明日,你跟小辞也准备一下。” “好。” 裴云筝跟男人聊完也没有耽搁,立刻去书房找儿子。 ………… “你是说,皇祖父已经同意让五皇叔领八万大军去支援南疆?” 此时,太子府里,宇文翊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隐风低头回话,“是!今日早朝前皇上便派人去凌王府传话,想来是早就有了让凌王带兵去南疆的打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尽管宇文翊年纪小,没有资格上朝,但是他们在宫中有眼线,朝堂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太子府这边都能在最短时间收到消息。 宇文翊眯起双眼,稚气的脸上浮起一抹若有所思,“朝中武将不少,皇祖父为什么偏偏要让五皇叔去南疆?” 他的五皇叔腿都瘸了,竟然还如此受皇祖父的器重吗? 这也是宇文翊视宇文拓为最大竞争对手的原因。 他的五皇叔太过优秀,一旦皇祖父动了让五皇叔继承皇位的心思,他便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隐风回道,“属下听说早朝的时候,皇上问谁愿意领兵出战,无人敢应,最后只有凌王一人应下了。” 宇文翊的脸色更凝重了,“所以,皇祖父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看重五皇叔。现如今五皇叔得了兵权,万一将来他凯旋,以他的赫赫战功,只怕我们的太子府就要保不住了。” 隐风看着他忧心忡忡的表情,回道,“小世子,皇上对您一直寄予厚望,只要咱们趁着凌王离京,尽快收买人心,未必不能扳回这一局。” 宇文翊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突然,有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隐风,你说我五皇叔的腿有没有可能没有瘸?” 他的问题把隐风问住了,“小世子,凌王受伤后,是任太医替他医治的,任太医的医术有多好,您也清楚,应该没有误诊的可能。” “可万一他们合伙骗我们呢?” 隐风迟疑了下,“……若是小世子不放心,属下可以今晚找机会试探一下凌王。” 宇文翊瞥过隐风,抬手示意隐风不要再说话,“算了,我再好好想一想,你先出去吧,有需要再叫你。” “是!” 隐风离开后,宇文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迹可循。 不行,在五皇叔离京前,必须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 如今,大敌当前,朝局愈发紧张。 太傅府。 姜太傅把姜恒之单独叫进书房,“今日早朝凌王向皇上请命,愿意率军出征南疆。” 姜恒之闻言,震惊地瞠大俊眸,“凌王殿下的腿不是……” 姜太傅点头,“没错,皇上竟然将退敌的重担交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实在可笑!” 他若不是文官,定然一马当先,请命前往南疆战场。 只是他没想到大夏朝培养出来的官员尽是孬种,在边关面临危机之际,那些武将无一人能够独当一面,上阵杀敌。 靖元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宇文拓为兵马大元帅的时候,姜太傅真想出声反对。 可惜他推荐不出比宇文拓更适合的人选。 姜恒之对南疆的事也有所耳闻。 听说皇上把兵符交给宇文拓,眼底也浮起一抹担忧,“祖父,以凌王的身体情况,根本上不了战场。他若被南昭和西凉打败,那又当如何?” 姜太傅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残废,就算败了,皇上应该也不会降罪于他。” 姜恒之反问,“若是凌王赢了呢?” 若是宇文拓这次能大败敌军,必定能为他自己搏下一个好名声。 不仅能够在军中重塑威望,而且还会成为整个大夏朝的英雄。 太子已逝,储君之位空悬,凌王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姜太傅在心里思量再三,再抬头时,已然做下一个决定,“恒之,你自幼习武,却缺少磨砺,祖父替你争取一个机会可好?” 姜恒之微怔,心底隐约猜到了什么,“祖父请讲。” “你即刻跟我一同进宫面圣,告诉皇上你愿意追随凌王前往南疆,杀退敌军!” 眼下,太子刚去世不久,姜家适龄孩子的婚事都得耽搁一段时间。 而朝局变化莫测,姜太傅自然得做几手准备。 姜恒之是姜家嫡长孙,姜太傅不仅从他三岁起就亲自教导他读书认字,更是为了请了最好的师父教他习武。 虽然他文武双全,姜太傅却提早给他安排了文官的路。 打算让他明年参加科举考试。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要是凌王能打赢这场仗,他未必没有机会再争一争储君之位。 为了姜家百年昌盛,姜太傅决定让姜恒之先追随凌王。 这一场仗若能胜,姜恒之也能立下军功。 这一场仗若失败,凌王是首要责任人。 所以,这次去南疆是一次机会。 都说富贵险中求,朝堂上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两个都贪生怕死,他们注定得不到皇上的信任和重用。 姜恒之没想到他祖父竟然愿意让他去南疆,眼底划过一抹惊喜,“是!祖父请稍等片刻,孙儿去换身衣裳!” 姜恒之虽然比同龄人看着要稳重,但是依然有一颗想报效朝廷的热血之心。 姜太傅看出他眼底的欣喜之色,出声提醒道,“恒之,上战场不是儿戏,祖父让你去,是希望你跟在凌王身边好好学习,好好历练。但是你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贪功冒进,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重。等你凯旋,姜家会给你摆一场庆功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儿谨记祖父教诲,定然不会让祖父失望!” 姜太傅很了解这个孙子,他处理任何事都张弛有度,是最不需要自己操心的。 “你快些去换衣服吧,凌王明日便会起程去南疆,时间很紧迫,咱们也抓紧些。” ………… 安国公府。 裴云筝跟儿子裴小辞说了他们要上战场后,便领着小家伙回娘家。 裴青柏得知他们母子回来,立刻将人领去正厅说话。 而谭淑韵得知女儿回府,也赶紧来到正厅。 “父亲,娘。” “祖父,祖母。” 裴云筝向他们行了礼,裴小辞也跟着叫人。 裴青柏甚至都没有跟他们寒暄,便直接问道,“筝儿,今日皇上在朝堂上封凌王为兵马大元帅的事你可听说了?” “女儿正是为此事回来的。” 裴云筝抬头对上裴青柏询问的目光,再次出声,“不仅是凌王殿下要去南疆,我跟小辞也会随行。” “什么?” 谭淑韵听说女儿跟孙儿也要随大军南下,脸色顿时变了,“筝儿,你可知道战场有多凶险?而且我听说这次南昭和西凉是蓄谋已久,为的就是抢夺咱们南疆的几座城池。那些蛮夷个个杀人不见血,可怕得紧,小辞才多大,他怎么能去战场?” “娘,你放心,我跟小辞就算去南疆也只是在后方,不可能上战场的。真正危险的是那些在前线冲锋陷阵的将士们,而我会留在后方帮王爷照看受伤的将士。” 谭淑韵光是听到她说要去南疆心里就突突的,“娘亲虽然没去过战场,却也知道哪怕是留在后方也不是绝对的安全。筝儿,你向来主意大,娘亲知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心意。但是小辞还小,你怎么能把他也带去战场呢?” 她顿了片刻,又接着道,“这样吧,你将小辞留在我这里,娘替你照顾他,可好?” “祖母,是小辞自己想跟娘亲和父王一同去南疆。” 裴小辞仰起小脸蛋,乌亮的大眼睛里神情一本正经,“小辞从小跟着娘亲上山采药,认识很多草药,小辞想跟在娘亲身边,帮娘亲整理草药!大敌当前,小辞也想出一份自己的力!” 谭淑韵看着他认真的小表情,鼻子忍不住泛酸,“真是个好孩子。” 裴青柏面色严肃,眼神扫过裴小辞,最终还是看向自家女儿,“筝儿,你考虑清楚了吗?你确定把小辞带去南疆比留在国公府更强?” 尽管他手里没什么实权,但是多照顾裴小辞一个孙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裴云筝点头,“父亲,带小辞去南疆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女儿会照顾好小辞,你们也请多多保重。” 这场仗没那么容易打完,她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如果把小辞留在京中,万一出什么事她没办法及时出现在儿子身边,反而容易胡思乱想。 谭淑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小辞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身边,跟着你也好。不过你要答应娘亲,到了南疆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受伤,别让牵挂你的人担惊受怕。” 裴云筝光是听到谭淑韵这么说,鼻子就酸了,“嗯!女儿记住了!一定不让你们担心!” 谭淑韵看着女儿微微泛红的眼眶,嗓音也忍不住有些哽咽,“今日便留下陪我们一起用个晚膳吧。” 打仗不是闹着玩,在战场上稍有不慎便可能丢了性命。 女儿虽然再三保证他们不会有事,但是当娘的哪能不担心? “好!” 晚上,谭淑韵特意交代后厨,做了不少裴云筝和裴小辞爱吃的菜。 自从许氏和裴若雪母女死后,安国公府少了那些鸡飞狗跳的事,裴青柏瞧着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他是凌王的岳父,而凌王如今又成了兵马大元帅,一旦打胜仗,整个凌王府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到时候,安国公府自然也能水涨船高。 “筝儿,你跟我交个底,凌王殿下的腿伤真的治不好了吗?” 裴云筝听着裴青柏的问话,夹菜的筷子不由重重一顿。 饭桌上,所有人都停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裴云筝。 尽管裴青柏并不清楚裴云筝的医术到底有多好,但是今日他在心里琢磨了一天,总觉得宇文拓腿残废了一事有些不对劲。 靖元帝又没老糊涂,如果宇文拓真的残废了,他怎么可能把兵符交给一个残废呢? 西凉和南昭这次南兵,就是想侵吞大夏的国土,靖元帝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儿子不能上战场杀敌的情况下,还将兵符交给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猜测,其中必有蹊跷! 裴云筝见饭桌上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 “父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殿下的腿没有受伤。但是任太医说了,殿下的腿伤到筋骨,恐怕很能再恢复如初。” 她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听起来好像回答了他的问题,实际上又什么也没有透露。 甚至,她还把责任都推给了任太医。 反正将来不管宇文拓的腿是好是坏,那都是任太医诊断的,她并不知情。 裴青柏听到这个回答,眼底不禁划过一抹失望。 其实,他巴不得凌王的腿没有受伤。 若是凌王这次挂帅能够得胜,没准皇上一个高兴就让他当太子。 那自己将来不就是国丈? 到那时,他的身份贵不可言啊! 不过,裴青柏转念又一想,哪怕宇文拓真的站不起来,只要脑子好使就行,反正当上皇帝,多的是人为他赴汤蹈火! 反正他只要安心等着宇文拓打胜仗,别的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喜欢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请大家收藏:()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