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他步步紧逼求我嫁他》 第312章 什么呀。 哪有自己去找礼物的,而且也不说在什么地方。 孟九轶心里虽咕哝,还是口嫌体正推门下车,大衣披着根本不冷,她本来愁怎么找路的,纸条上面一点提示都没有。 但根本不需要她找,广场和庭院灯火通明,有条小径种满了橘黄色郁金香,花蕊饱满,朵朵簇拥,如同燃烧到尽头的火焰。 孟九轶踏上那条迎接她的道路,每每到尽头,就有个标识指引她往左或是往右,信箱里放着她最爱吃的巧克力,提醒她还剩多少段路。 鲜花从来没有中断过,每过一段尽头就是完全不同的花种,孟九轶不知道短短这些天他从哪里找来的,离别院会客厅越来越远了,还是没有见到他。 孟九轶站在路过湖畔的水汀前,望着不远处的山丘,突然就明白这是哪里。 是她险些丧命的地方,也是她奋力奔跑却仍然没有逃脱的噩梦。 所以如今哪怕周遭灯光流彩缔结,湖畔对面有专门为她铺就的山茶花道,孟九轶还是打了退堂鼓,手心也情不自禁冒汗。 倏忽,湖畔对面的假山上出现一道人影,他绕过遮天蔽日的油橄榄树,矮身时婆娑树影在他头顶擦过,周遭的灯光如同星河在他身后沉降,他踩过阶梯,音乐渐起,一身白色西服倒映在湖畔水波荡漾。 孟九轶看着他走到跟前,挺拔的眉骨和鼻梁也渐渐清晰。 随着音乐声而起的,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在琴键上喝醉了跳舞呢。 谈屿臣到她跟前,矮两个台阶眉眼和她齐平。 他揪了揪她的脸,意味深长道。 “我那方面不行?孟总有药给治吗?” 孟九轶脑仁发麻,立马找补。 “都是搪塞谈霓的。” 他都快将她的脸揉圆搓扁了,孟九轶说:“你总不可能想教坏小孩吧?” 出乎意料的,谈屿臣没和她计较,将她打横抱起往假山对面走。 这次踩上琴键的是首舒缓的曲子,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当初湖畔的琴键是最后竣工的,外公带外婆来走了这条路,和她共同听了这首肖邦圆舞曲,是他亲自弹奏,结果处故意停了个休止符,里面藏着一句不好意思出口的话,他爱她。” “他们的爱意永不休止。” 好浪漫。 真的好浪漫。 孟九轶搂着他的脖子,重走当年他们的路,心瞬间融成了棉花云。 “花为什么会这么香?” 这一路上她经过了弗洛伊德和晚香玉,连着拖尾的裙摆都染上了花香味。 “种在别院之前,先温室配置了会。” 谈屿臣问,“听到了什么声音没?” “有鸟叫,似乎还传来动物洑水的声音。”别院有专门的鸟林,湖畔也会放养天鹅,听到这种声音不足为奇。 “还有呢?” 孟九轶仰头看着他,“...还有你的心跳。” 比所有声音来得更猛烈的,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随着每次走动在她耳边有力鼓胀。 谈屿臣和她潋滟的双眸对视着,喉结轻轻往下滚,低声轻哄。 “以后只记得这些,只记住今晚。” 孟九轶忽然懂了他带她重走这条路的意图,覆盖困住她这么多年的噩梦,只记得一路鲜花铺就,灯光璀璨,只记得这条路上他在等她。 本以为刚才的鲜花已经够夸张了,然后越过假山走了段路,沿着台阶往上看是漫山遍野的紫玫瑰,一簇挨着一簇,层层叠叠,犹如波浪般起伏蔓延到天际,一眼望去仿佛置身童话仙境,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第313章 孟九轶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花?” 谈屿臣懒声道:“领奖嘛,当然得搞隆重点。” 这不像领奖,倒像是..... 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才一年不到,之前也说好的。 孟九轶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心慌意乱,玉瓷一样的肌肤染上薄薄一片红润。 到达山坡上原来只是领奖,搭起来的高台上放着无数个金蛋,旁边还搁着个锤子。 谈屿臣放下她后,戳戳她红扑扑的脸蛋,玩味道。 “想什么不健康的呢,脸蛋都缺氧了。” “是激动!砸金蛋领奖难道不能激动嘛。” 孟九轶掩饰性拿起锤子。 “现在可以砸吗?” 谈屿臣笑着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金蛋有大有小,孟九轶先砸了个小的,梆梆两下金蛋碎了,里面放着张卡片。 孟九轶翻过一看,上面写着。 【原谅卡】 做错了事,不论大小,男朋友无条件原谅。 ps:只限一次。 孟九轶悄咪咪瞅他一眼,男人已经装模作样看向别处去了。 呸,装什么装。 她欢喜地揣兜里,不停地砸,卡片简直五花八门,什么【角色扮演卡】【谈屿臣献身卡】【道歉卡】【吵架终止卡。】 孟九轶太喜欢这个礼物,男人还给她准备了钥匙扣。 轮到最大的那个金蛋,她还有没有见过这样体量的,忍不住问。 “这里面装的什么,布偶嘛?” 谈屿臣抬抬下巴,“砸开看看。” 砸开后她还没看清是什么,无数个红本本没有金壳束缚,通通掉在她脚下。 孟九轶往后退了几步,都震惊了,拿起一看封面写着不动产权证书。 全是。 上百本全是。 “这是你从哪里批发的吗?” 谈屿臣笑了声,“你男朋友有这必要,都是之前国内积压的一些房子。” 孟九轶问:“难不成你是在给我炫耀?” “打开看看。” 孟九轶打开后,猛地睁大眼。 上面写着无一例外,写的全是她的名字。 “国外过户会相对麻烦一些,不能代办,所以暂时转不过来。” 男人慢条斯理走进,阴影落在房本上,“孟总总是说我败家,以后你来当老板娘收租?” 这太夸张了,任何一套起码都能化身无数个零砸她脑袋上。 孟九轶头晕眼花,兼顾无法承受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这个我绝对不能要——” 谈屿臣低笑了声,吻压在她耳边,“这么好的日子,孟总可真残忍,不怕我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 “而且大礼过后,通常带着个无法接受的拖油瓶,你不要得这么义正言辞,我后面还要怎么给?” 他那说法像是后面藏着个大坑似的,孟九轶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什么房产了,很好奇他后面装的什么。 金蛋砸开后,是个音乐盒,精致的布偶娃娃随着圆盘旋转,身穿侍者的衣服,端着酒盘,脸上还装模做样贴了几个大痣—— 是他们认识的最初。 孟九轶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然而等娃娃转过来的时候,她的笑容轻微凝住,心跳随之剧烈。 只见她手里的托盘,放着颗硕大的紫色钻石戒指。 环扣如同藤蔓缠绕,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碎钻,而往中间延展,那颗少见的紫色钻石被衬托得如同银河星辰。 孟九轶一眨不瞬地看着,舌头发干手心冒汗,连看他都不敢。 一点没有猜到嘛,明明来之前已经想过无数次了。 谈屿臣拿过戒指,好小一圈,塞到他无名指第二节就卡住了。 第314章 这是他于年前请高珠品牌预定,因为预定期远远小于他们规定的时间,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赶工。 孟九轶仰头便撞见他比夜色还要悠长的眸底,谈屿臣深深看着她,“准备挺久的,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等你能够接受,毕竟被拒绝很丢脸,要自舔伤口,还得在你面前装作无所谓。” 孟九轶破涕为笑。 “那你还说。” “迫不及待想拥有你。” 孟九轶一愣。 谈屿臣道:“人生短短百年,我目前已经奔三,满打满算借命当个万人嫌的老不死,也勉强只能活到百岁,哪怕这样余下也不过七十年,撇开睡觉剩下三十五年,还要再除开吃饭工作,生老病死以外,能看到你的时间少之又少。” “以前作为局外客总觉得这种仪式挺傻逼的,像是在做给别人看,我肯定连沾都不会沾,但想把一切俗套的仪式感都在你面前演示一遍,万一你会喜欢呢?” 真他妈丢脸。 排练的时候说这些话谈屿臣成挺顺溜,没想到到关键时刻却卡壳了,他喉结咽了再咽。 “知道你想慢慢来,但前半生的经历变化太多,哪怕是挚亲人和人的缘分都太浅,我只想不顾一切抓住你。” 他的心潮澎湃掩在闲适的表情之下,没预想过这次会成功,但一回生二回熟。 不知怎么的,孟九轶眼里泪花闪烁。 “我和你说过,我不是个很相信爱情的人,这种东西变量太大的,就像是荷尔蒙堆积造就的谎言。” 谈屿臣“嗯”了声。 “我也觉得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相处里,任何感情都会消磨掉,最终相看两厌。” 这是从小的经历教给孟九轶的至理名言。 她甚至在给许衍之告白失败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格莫名松了口气,现在被拒绝总好过相爱两厌过后分开,她目前还能做她自己。 看吧,她顾前顾后,永远学不会真正去爱一个人。 谈屿臣接着“嗯”了声,很难听出声音里的艰涩。 是他做的不够好。 他也有的是时间等她做好准备。 除了戒指,谈屿臣还准备了个银色链子,若是失败了就当项链送出来,然而手还没收回来就被孟九轶牵住。 “我会摒弃任何杂念去喜欢你,摒除掉我人格里的戒备,冷漠,自私,利己去爱你。我说不了永远这个词,感觉太虚妄了,但我这个人念旧且无法适应新事物,我想只要心脏还跳动一天,我都会永远喜欢谈屿臣。” 是哪里的烟花绽开了,飞溅下来的火星烫进谈屿臣的心脏,眼里。 他手掌捧起她的脸,眼里的湿意来得无法控制,声音也跟着沙哑。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想错了?” 孟九轶也同样,被求婚的是她,她为什么要哭啊。 “比起项链,我还是更想要戒指。” 想吻她,想一直抱着她,但谈屿臣现在有更想做的事。 戒指套上她左手无名指的那一刻,远处的朵朵烟花随之在天空中,他在她指尖在郑重一吻,却抬眸看向她,万千星光都不如他的眼里。 当晚,在即将过年的各大拜年朋友圈里,谈屿臣几年未展示的动态出现了这样一张图片。 一望无垠的紫色花海里,他一身白色鎏金西服,打横抱着蓝色鱼尾裙的女人缓缓走上台阶,女人如藕段的胳膊紧紧圈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除了鱼尾裙摆看不见任何。 虽然只有背影,但能完全感觉到他的温柔。 原来照片也是会说话的。 书房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大照片,但什么也看不见,他真的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但许衍之就是能够看出来,她的脚跟轻轻晃悠,很幸福。 当晚谈屿臣的手机和微信可想而知都被打爆了,全部在探听他女朋友是谁,看这阵势都要求婚了,他们连个面都不曾见过,这合理吗? 岑东几十条消息飞过来。 【兄弟你还是人吗?】 【你谈恋爱凭什么遭殃的是我,你知道我被围追堵截成什么样了嘛?】 【你倒是狡兔三窟,现在老子连家都不敢回了!】 手机震动个不停,画面在闪亮后又归于沉寂,扔在沙发上根本没有理她。 卧室里隐隐传来哭声,夹杂着细细的哭求。 “够了....谈屿臣...” 谈屿臣“嗯”了声,“叫我什么。” “.....老公。”哪怕叫过很多次,她的脚趾还是因为羞耻不受控制地绷紧。 身后是冰冰凉凉的墙,身前是他滚烫的身体, 孟九轶被抵在墙上,连支撑点都找不到。 唯一的,便是他... 孟九轶吊着他的脖子,眼泪汪汪的,谈屿臣眸底更暗了。 热汗交织,他吮着她后颈最嫩的那块肌肤。 “给孟总留下了不行的印象,今晚我不卖力挣点印象分怎么行?” 王八蛋。 居然这么记仇。 -- 春节过后,除了跟谈屿臣回了橙园,孟九轶也将遗留下来髙弦月的画册处理了,或许是他们想多了,这些东西就是她记录生活使用,没有什么额外的信号留给她。 至于她是不是受谈正桀指使,这个问题随着两个当事人的离去,大概永远成为谜题。 到陵园脚下的时候,孟九轶依然没有往上走,她说不会去看髙弦月,就永远不会踏足她的陵墓。 孟九轶找守陵园的大叔借来火盆,画册一张张沿着活页夹抽出来,火还没点燃,一阵风吹来几张手稿顿时飞得老远。 她正要去捡,有位祭拜完由母亲牵着下山的小姑娘帮她捡了过来。 孟九轶眼睛弯了弯,“谢谢小妹妹。” 小姑娘看了眼画,好奇道:“姐姐,这匹马怎么悬在空中,摇摇欲坠的啊?” 孟九轶笑了笑,帮她把画拿正。 “不是,你拿反了,应该正着来看,这匹马就——”话音未落,孟九轶笑容突然消失了,一段突兀的记忆突然闪回到她脑子里。 “孟九轶,你没发现个奇怪的事情嘛?” 髙弦月倒吊在栏杆看世界,“6倒过来变成了9,9倒过来就是6,而1和8通过镜像,无论怎么变幻都不会有半点变化,像是藏着串密码一样。” 孟九轶见怪不怪,“大小姐,这不足为奇好吧,你有那点闲心不如好好写你的作业。” 她以前习惯顺着页码看画,从来没想过有些画倒着也能说得通。 孟九立马轶熄灭火盆,按照髙弦月说的顺序,将第6张和第9张调换位置,然而反着放第1张和第8张,将其举在阳光下一一细看。 她的瞳孔随之凝固了—— 每一张画作的角,都和旁边挨着的其他几幅画作的角,连成了一个图案。 圆圈里面展翅的老鹰:瑞德高中的校徽。 P:停车场 C:停车区域c 14:停车位14号。 髙弦月在指引她去瑞德高中停车场,C区域的14号位。 --- 晚安啦 第315章 瑞德高中分旧部和新校,新校区的停车场已经启动升降车库,停车时全自动化管理,根本没有所谓c区14号。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旧校区的停车场。 因为校区搬迁这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连停车场的守卫大叔都已经撤走,孟九轶站在停车场入口,望着里面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暗,脚步久久都不曾挪动。 周遭安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不安的呼吸声。 有些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孟九轶知道自己不该再有这样的好奇心,如果髙弦月真的给她留下了什么线索,十有八九也是关于谈正桀的种种。 而且髙弦月这个人性情古怪,你对她贴心贴肺,她转头捅你一刀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说不定留下的是什么陷阱。 但探寻真相是人类的本能。 谈屿臣如今正在回国的路上,有过岁岁和李真的悲剧,孟九轶不想再将任何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她踌躇半刻后,最终走进了停车场。 周遭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墙边的老式排风扇由于多年未工作,结满了蛛丝网,漏进来的光像是恐怖片的转场。 偌大停车场周遭半辆车也没有,孟九轶站在c区十四号位前,墙壁和停车位全部结灰了,她打开手机灯,沿着四个角和墙壁到处找,什么东西都没有。 突然,她目光停留在墙体的角落,有类似于美工刀的东西在上面镌刻下一句—— 如果你能找到这,那么我就当你接受了我的忏悔。 落款一个小月牙。 太像小孩非主流时随意的涂鸦,又刻在停车场的墙壁上,美工刀雕刻还得仔细去辨别字眼,根本没人会注意。 但孟九轶此刻无比确认,这就是髙弦月写的。 她过去常常会用月牙当成名字缩写。 她到底留下了什么,墙体上除了胡乱涂鸦外,就只有这句话。 孟九轶左右对比之后发现个奇怪的点,这堵墙似乎比旁边的要稍微厚一些,扣手轻敲的声音也更清脆,仿佛里面有段是中空的。 她去外面找了个榔头和铁锹,一榔头用力地砸下去,整面墙体哐当而落。 里面才是真正的承重墙。 是什么东西? 孟九轶打开手机灯,是关于谈正桀的种种吗? 她举着手机灯照向墙体,整整一分钟的死寂里,手机灯光若有若无照亮着她惨白惊恐的脸。 是一幅人像画。 画上的男人宽阔的额头下,眉毛浓密而乌黑,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是前两天送给她一万零一块的红包,让她不要拘束,以后也是你家的人。 是从谈屿臣那里听说她的遭遇,表示同情慰问的人。 是一身正气,看起来就清正廉洁,为国为民的人。 是周从谨。 居然是周从谨! 手里的铁锹哐当砸在地上,孟九轶浑身都在颤抖,停车场的阴风拂到她后颈上,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乃至全身汗毛直立。 孟九轶知道该头也不回赶紧走。 髙弦月一定是故意的,连死了都要想尽办法让她不得安生。她知道自己和谈屿臣的关系,所以故意栽赃陷害。 但她牙齿咯咯作响,腿脚发软半步也挪动不了。 手机灯照射的范围尽头,墙角似乎放着个黑色皮包,孟九轶拉开拉链后里面只有个DV机,开关打开,一段视频跳了出来。 第316章 似乎是偷拍的,机位隐蔽,周从谨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十六七岁的髙弦月光着脚坐到他腿上。 “下去!”他轻声斥责。 当年的他比起中年男人这个称呼,克制端方的英俊更适合形容他,半分看不出年龄差。 “不嘛。” 髙弦月吊着他脖子,“你上个月就没有来看我,你还要我不要相信其他男的,大叔你也一样。”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髙弦月不懂,“你身份地位都那么高了,还有什么需要忙的吗?直接交给他们不就行了。” 面前这个男人随便一句,那个老登便再不敢安排她去接待其他男人,其他人面对他都点头哈腰的。 “人得到的越多所受的牵制自然越多。” 周从谨低眸看着她,“有很多人虎视眈眈,时时刻刻准备把你拉下来,也有的人时刻在你身边耳提面命,教你做事,变着花样告诉你,当年你是怎么被他提携上来的,普通人终其一生跨越的路,都不如某些人的原地踏步,所以时刻都不能放松。” 大概是平时压抑本性久了,周从谨才和她多说了两句。 髙弦月听得似懂非懂。 “对了,你把我的补课老师安排到瑞德干什么?我看到他成为我的数学老师还挺不习惯。” 周从谨低眸看她片刻,没急着告诉她。 “以后你会知道。” ....... 视频结束后,屏幕熄灭,有晶莹的水滴砸落到黑色屏幕上,越来越多。 孟九轶眼前已经模糊了,耳鸣的声音由远及近,震得她脑子嗡嗡嗡地疼。 那种本能的抗拒和恐惧让她拿起电话,下意识打给谈屿臣,但电话里一次又一次传来绵长的嘟声。 谈屿臣接电话啊! 她掐断后又重新打,反复地打,眼泪早已成串的往下落,早已忘了谈屿臣这个时候应该在回来的飞机上。 孟九轶在六神无主中,后知后觉回忆起,朱利建死刑前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这些年在狱中,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是那个人想要你死。” 孟九轶一直觉得是髙弦月。 但髙弦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让他这么多年都不敢反应。 周从谨是用什么诱惑朱利建的,让朱利建以为周从谨就是他未曾找到,位高权重的父亲吗? 孟九轶浑身发冷,寒意和毛骨悚然让她哪怕咬住手掌,咬出深深的牙印,咬出鲜血都无知无觉。 她透过微光,仰头看着这幅正义凛然的画像,直接吐了出来,吐得胃液都出来了。 是周从谨要杀她。 从来都不是什么谈正桀。 为什么? --- 还有一章 傍晚,一场暴雨打断了今天的好天气,车窗外狂风大作,压得街头的树枝猎猎作响。 许衍之随意往外瞥了眼,正要收回却在某处顿住,庄叔听到他沉声命令。 “掉头,开回去。” 庄叔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转动方向盘开了回去。 车子停在公交站前,鸣笛声引得匆忙路过的行人回头细看,自然也让如同木头人一样的孟九轶,愣愣地抬起头。 车窗降下,许衍之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 “下这么大雨,呆呆坐在这干嘛?” 孟九轶迟钝地“啊”了声,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头发和衣服全湿了,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和惨无血色的脸上狼狈滴下。 她努力表现自己像个正常人。 “我叫了司机来接我,车子马上就来了。” 第317章 许衍之:“上车!” “不用了,他待会来要是找不到我人——” 许衍之怎么会听不出她是搪塞之言,轻描淡写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却是不容抗拒的。 “上车,不然我下来抱你了。” -- 一上车的水汽瞬间将整个后车座的座椅弄湿了,孟九轶尽量占据着座椅一角,不让水滴沾湿更多的地方。 许衍之让庄叔开了暖气,拿毛巾给她擦,她肩膀上有个黑色包包,很明显已经全湿透了。 他正要拿过来放到一边,孟九轶猛地攥住,如同惊弓之鸟。 “别碰!” 许衍之目光一凝。 孟九轶反应过来,眼神避开后,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对不起。” 许衍之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状态明显不对,像是根拉崩到极致的弦,随时都要断了。 “没事...没事。” 孟九轶眼神坠坠的,又仰脸看他,道,“许师兄。” “嗯?” “你父亲回国后,是不是涉及到了很多生意往来,需要应酬....需要和政府打交道?” 许衍之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嗯”了声。 “华国是人情社会,想要在这片做大宗生意,离不了职能部门的通融。” 难怪... 难怪啊。 孟九轶不知道作什么表情,都快凄惨地笑出一声了,许云乾到处不惜损害集团的声誉也要送髙弦月出国,让渡这么大的利益,肯定周从谨给与他的好处远远比现在更多。 之前剩下这么多无法理通的线索,她是疯了才会觉得是早已移民海外的谈正桀。 她这副随时都要丢魂的样子,许衍之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将她带到商务会馆的某个套房内让她好好休息,这家会馆是许云乾为了社会交际开设出来的高端会馆,只接待VIP客户,平时不会有几个客人。 他没有进去房间,将房卡给了她,同时叫客房部拨人去亲自照顾。 大少爷平时鲜少看到,更不用说一下午坐在水帘垂落的会客厅里看书了,侍者给他端来咖啡会听到他礼貌道谢,回去和同事激动说他多有涵养。 期间倒是碰上岑东孟泊几人,都是听闻会馆的白毫银针上新,来尝尝鲜的。 许衍之去他们的包厢略坐坐。 周泊还在纠结谈屿臣那晚的朋友圈,“谈三藏得这么紧,兄弟几个谁要把人揪出来了,下一辆车哥包了。” 他后来几次三番找谈屿臣透底,对方一句下个月订婚少不了你的份子钱,便将他打发了回来。 自家小妞妞不想和这帮人碰面,谈屿臣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 周泊后来在他房子外面蹲守了很多次,但有谈霓的前车之鉴,谈屿臣不会再让他捞着半个人影。 于是大半月过去,周泊连谈屿臣都没看到。 有人道:“岑老板,你和谈三大小一条裤子长大,真没见过,不太可能吧?” 岑东,“我特么指天发誓好吧,有违此誓让谈三出门被车撞死,这厮发了朋友圈我才知道这事。” 他叫苦不迭,同时偷偷觑了眼旁边风波不动的许衍之。 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撬了女朋友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许董之前有听那乌龟王八蛋提过吗?” 许衍之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没听说。” 岑东:“........” 正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照顾孟九轶的侍者急急忙忙进来。 “大少爷,孟小姐发烧了。” 他顿时起身,旁边兄弟几个知道他去看谁,当然没有阻拦。 就岑东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什么情况? -- 被子轻轻一拉开,里面的她脸蛋滚烫,眼里不停在淌泪,连眼瞳都有些涣散。 要不是整个下午孟九轶都没叫人来帮忙,侍者给她推来吃的,根本发现不了。 许衍之摸她额头滚烫,脸色随之一沉。 “去叫医生,快一点。” 医生不到十分钟就来了,给她量体温近四十度也吓了一跳,目前相比吃药肯定是输水要退烧更快,于是配好药之后,针头取开,在找她手背的静脉血管。 但她手背上的血管不明显,第一针扎进去的时候没成功,孟九轶在半梦半醒中,发出轻微疼痛的呓语。 许衍之微微皱眉,“小心点,没听见她在呼痛?” 医生感觉他那表情像是要吃人,保险起见又换了只手,塑料管缠紧胳膊,拍打手背片刻后才扎了进去。 医生离开后,侍者也跟着出去,旁边的茶几上放着这几天要吃的药。 她睡着了在说胡话, 许衍之俯低听了一会,才听到她在低喃着岁岁,过了一会又低低地呓语着干妈,眼泪不间断地往下落。 人脆弱的时候都会不停地叫牵挂的人,但这些人都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许衍之根本擦不完她的泪,坐在床边,拂开她脸颊的碎发。 “不是都准备订婚了吗?” 前段时间谈屿臣的朋友圈,言外之意那么明显。 她跑向他的背影那么幸福,如果这么短的时间都能变,他的放手又算什么。 他眸色如雾一样晦深,藏着苦苦压抑的克制,在她手掌上落下轻轻一吻。 “孟九轶,你在他身边这样,会让我觉得还有机会。” -- 晚安 第318章 傍晚,空客G550放下起落架,准备落地九州。 谈屿臣将手机开机,瞥了眼窗外,雨帘闭幕,阴云翻滚。 去时还是好天气,回来就变天了。 桌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都是谈正桀这几年的行商轨迹,包括他接触的人脉乃至资金动向。 江周看他还在调查这事。 “三少爷对这件事还有怀疑?” 谈屿臣划拨手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你说巧不巧,他一死后面的线索断得一干二净。” 谈屿臣这次还回了趟伦敦他住过的地方,事发前他因为F1赛事离开,老爷子和他妈后继就来了,因为是外孙一直住着的别墅,所以不曾叫人提前检查。 能在这些时间差里天衣无缝完成这些事情的人,而不是像谈渊那样在院子里松松土,起码要对他们家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才行。 他也想相信,她安慰时的那番说辞。 但他不能再接受身边安个定时炸弹,尤其是他有了软肋。 飞机滑行的时候,谈屿臣正要给她打电话,屏幕突然跟跳弹珠似得,跳出她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起码有二十几个。 谈屿臣心口莫名一缩,回拨过去只有机械的关机提醒。 谈屿臣打给了海滨别墅的佣人,对方接通后,他问。 “少奶奶呢?” 佣人道:“少奶奶说要处理一些之前留下来的东西,中午的时候就出门了。” “有说去哪没?” “没有。” 谈屿臣眉头微皱,打给李真和闻琪都说,她今天没找她们。 那些未接让他很不安,正让人查天眼她的行踪。 孟泊这时却拨了电话过来,掐了他又打,跟狗屁膏药没完没了。 谈屿臣接通后道。 “有屁快放。”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孟泊道,“来许家的会馆坐坐,新上的毛尖香气一流,顺便把你的准老婆也带来怎么样,兄弟几个已经迫不及待想准备见面礼了。” 旁边地岑东眼神平移到他脸上,又跟看傻子似的挪开。 “没空,也不缺你这三瓜两枣。” 谈屿臣语气冷淡,“有许衍之招待你这追着喝奶的,还嫌不够?” “滚,他要去照顾他媳妇,哪有空甩我。” 谈屿臣微怔:“.....你说谁?” 岑东要飞扑过去捂住孟泊的嘴巴,但是晚了一步,他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你忘性够大啊,除了孟九轶还有谁?” -- 输液管里传来微不可闻的点滴滴答声,连着吊完几瓶之后,她的高温才慢慢退下来,意识仍然是不清醒的,泪落个不停,在说胡话。 “什么怎么办?” 许衍之分辨了很久才听清她在说这三个字,隐晦不明看着她。 “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是不是?” 认识这么多年,许衍之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亲人不管不顾,童年又遭受霸凌和重创,十多岁就开始背负人命债。 可她身上那股生命力像是枯枝不停在抽出能力。 如今像是受到了重创,精神也跟着垮了。 他手指抹着她的泪,根本抹不完,那一串滚烫的湿润淌到他掌心,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潮湿。 她周身滚烫,身体却是畏寒的,循着热源脸蛋往他掌心里钻。 像是只畏寒,无意识往怀里钻的小猫咪。 许衍之看着看着,心口突然抽紧,疼意沿着热源让他的胸口一缩一缩的。 “你可真是......” 他喉结咽动,抚摸着她的脸蛋,她睁开了条眼缝,眼神却是涣散的。 许衍之问:“知道我是谁吗?” “......谈屿臣。” 她泪水更多地涌出了眼眶。 许衍之觉得自己无比卑劣,因为他没有否认,握住她的手。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孟九轶没反应。 “说话。” 许衍之看着她的眼,没有任何事情比知道她的境况来得更重要。 正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服务生离开的时候只是将门虚掩着,是许衍之特意交代的。 许衍之回过头,就见谈屿臣进门时一身冷冽之气,瞥见他握着她的手,眼眸瞬间一沉。 “手拿开。” 许衍之起身,“来这有何贵干?” 谈屿臣说:“当然是来接我老婆,多谢许董帮忙,剩下的就不劳你费心。” 许衍之冷哂了一句,“你说的是这种暴风雨天气在外面淋了一下午的人,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如今尘埃落定你又出现了。” 短短一小时的车程被谈屿臣硬是二十分钟开了过来。 两人身上那股剑拔弩张的意思很明显。 房内安静,孟九轶有听到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她迷蒙的睁开眼,可视的范围有限,远处男人的轮廓渐渐清晰,正是她想了一下午的人。 她本能地朝他伸出手,眼泪瞬间积蓄到了眼眶里,依赖又无助。 只一瞬间,谈屿臣周身的那股凌冽之气就敛散了,像是融化在了奶油里。 他抱起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周身都是汗,软得没有支撑。 “怎么烧这么严重?” 孟九轶:“.....难受。” 谈屿臣将外套裹在她身上,声音严厉,眼神却温柔得不可救药。 “小王八蛋,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他单手抱着孟九轶出去,左手勾起她的鞋,和许衍之擦身时看也没看他一眼。 走廊早站着闻着味不对来的一众狐朋狗友,当看着谈屿臣抱着孟九轶出来的时候,除了岑东表情还算正常外,其他几个都快惊掉下巴了,看看屋内身影融在夕阳里的许衍之,再看谈三恨不得金屋藏娇。 彼此面面相觑,这个世界凌乱了。 -- 发生这件事后,其余哥几个哪还有脸在许衍之这待,生怕贴脸开大戳中他的痛处,早早就溜了。 许衍之离开的时候,有佣人递了个黑包上来。 “大少爷,这是我刚才收拾套房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小姐留下的。” 孟九轶进了套房便特意放进了柜子里,就是不想让进出的任何人发现。 然而她后来病糊涂了,被抱走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 许衍之瞥了眼,当然记得这个黑包。 “你现在跑一趟,送到——” 话音未落,他自动停住了,想起上车时她的一惊一乍,他轻轻碰到她就如同惊弓之鸟。 他神情渐渐隐晦,沉默,凝重。 整整几分钟的时间,服务生都在等着他的回答,在他的气场里只觉得无法呼吸。 许衍之最后什么都没说,拿走了包。 楼上的套房,他坐在书桌前,垂着桌旁的手夹着根烟,不是抽的第一支了,不然房内不会如此烟雾缭绕。 他眼眸晦暗不明,盯着桌上的那个包。 直至一根烟燃尽,许衍之碾灭在烟灰缸里。 修养和道德屈居下风,他决定做那个卑劣的人。 黑包拉链拉开,许衍之打开了DV。 -- 晚安,今天一更。 明天给大家加更。 第319章 谈屿臣将孟九轶抱上车后,车子随之驶离商务会馆。 她倚在他怀里,浑身软趴趴的,道路两旁的零星灯光从窗外划过,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谈屿臣将她抱在腿上,她额头上都是汗,他轻轻抹掉,下巴在脸蛋上蹭了蹭,还是有些不放心,叫医生先去湖滨别墅候着。 孟九轶在这种触感中醒来,稍稍恢复了意识,只一眨不瞬地看着他。 谈屿臣和她如清水般的眸子对视着,乖得不像话。 他喉结咽动,“看什么看,再看收钱。” 孟九轶不说话。 “昨天晚上打电话还好好的。” 谈屿臣很轻地揪了揪她的脸,“说说,今天下午为什么要去淋雨?还有那二十多个电话,当时遇到了什么事?” 孟九轶被他唤醒了记忆,浑身上下都好痛,连着鼻尖里呼出的那一息都是惊恐无措的。 她眼里蓄满了泪,顾左右言其他。 “想抱抱。” 她说抱就要抱,谈屿臣故意不动,她手臂就主动环住他脖颈,脑袋也贴在他肩膀深处,跟树懒一样不停他怀里深处蹭。 谈屿臣因为她一番主动,心早已软成了水,感受着她的体温,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他搂着她,拖着腔调。 “回来就被你揩油,连个休息日都没有,还打算做什么,说全乎了。” 他俯下脸看她,唇慢慢贴近,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在抛钩子,不动声色蛊惑着她。 想亲亲的意思很明显。 孟九轶生病更肆无忌惮了,慢慢贴上他的唇,谈屿臣往后一靠,她便更紧地贴上来,双手都搂着他。 嘴唇呡着嘴唇,她并没有往里探的意思,只是轻微的呡动摩擦,舌头不时舔到他唇边,谈屿臣被他勾得后颈都麻了,握着她的腰不断在收紧。 他启开唇,她舌头就顺势滑了进来,彼此的气息瞬间相融。 分开的这些天谈屿臣想她想到身体发疼,立即反客为主,捧住她的脸用力往下吻,她腰都快被折断了,仍然揪着他的衣领回应他。 就是这股乖巧劲让谈屿臣愈发没了理智,用力地吮着她的舌头,将她嘴里的所有呼吸连同津液都卷了过来。 车厢本就安静,那股水渍声越来越明显。 江周开着车,眼神入党,目不斜视,都快蹦成一根电杆。 大哥,你是不是忘记升起挡板了? 他正在想办法无限降低存在感,谈屿臣手摁向旁边,挡板终于升了起来。 不能再吻了。 谈屿臣浑身如火烧一般,下一刻直接就要炸了,他捧着她的脸往后撤,埋在她肩膀上平复呼吸。 孟九轶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去吻他的耳垂,颈侧,手指越过风衣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谈屿臣猛地攥住,眸底氤氲着要吞噬她的风暴。 “不行,你正在发烧。” “想要....” 孟九轶要哭了,发红的眼尾缀着万种风情,浑然不管这句话对谈屿臣意味着什么。 她怕羞,平时在床上无论怎么逼她脚指头扣紧了,都咬死不说,如今这副妖精模样让谈屿臣头皮发麻。 她去解他的皮带,被他攥住手腕动弹不得,就去咬他的唇和脖子。 肌肤之亲后,不仅是他熟悉她,她也一样。 谈屿臣周身燃起了无数团火焰,喉结不停咽动,鼻腔里哼出笑意。 “和我说说,干嘛突然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好吓人,妖精出洞要吃唐僧肉了。” 他话里虽没个正形,但却握着她的手,让她半分挪动不得。 第320章 让她亲,让她摸,但是要动真格就是不行。 孟九轶力量不如他,上下不得其手,一番折腾后居然什么都没吃到。 她眼里蓄满了泪,身体的难受,加上今天的事情让她直接扛不住哭了出来,眼泪直接成串似的往下落,喉咙呜呜咽咽的声音直接哽住了。 “宝宝。” 谈屿臣手足无措,捧起她的脸要看看。 孟九轶直接挥开,哽咽着泣不成声,“我不找你了,以后我都不会找你。” 说完她就要从他身上下来,谈屿臣直接摁着,扣住她的臀部半分挪动不了。 “你打算去找谁?” 他笑意已经敛尽了,最听不得她说这种话,刚才许衍之握着她手那一幕十足碍眼,连同扣住她臀部都很用力。 孟九轶埋头不语。 倏忽,一滴晶莹砸在他的手臂上,烫起余温,继而越来越多。 谈屿臣直接慌了,捧起她的脸抹泪。 “错了宝贝,我混蛋,我不该那么说,不哭了宝宝。” 他让她看着她,声音微哑,“你发烧了知不知道,稍不注意就会加剧,等病好了我任你处置行不行,你把我翻来覆去,十八个不重样的姿势奸尸我都乐意奉陪。” 他真的挺没脸没皮的。 孟九轶突然仰头看他,泪珠挂在脸上,“我比你所有在乎的人都重要吗?” 谈屿臣没懂。 “是不是?” 她抓着他的衣领,急于要求一个答案,也不管前后有没有逻辑。 此刻的她像是头受惊的小兽,哪怕谈屿臣从不相信这些诺言,但仍然不厌其烦说给她听。 “是,你比所有人都重要。” 孟九轶眼角沾着泪,问:“比谈升重要?” 谈屿臣嘴角微扬,轻轻“嗯”了声。 “比谈霓都重要?” 孟九轶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从他身边所有人挨个确认。从前她最不屑问的问题如今都反复确认,变成了她最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可如果她连这些问题都不确定,都没有百分百肯定,她要怎么鼓起勇气和他坦白。 哪怕得到他的明确答案,孟九轶湿润的眼里仍然是茫然的。 “那....如果我和他们,你只能选一个呢?” 谈屿臣不说话了。 车厢内灯光昏暗,映照着他幽暗沉晦的眼,他字字肯定,不容置疑。 “不会有这么一天,我永远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发生。” 他咬着她的唇,又轻轻地舔弄,急于知道她今天到底为什么去淋雨。 “....回去的时候就下暴雨了,我没有躲避及时。” “当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孟九轶“嗯”了声,“当时看到别人出了车祸,想到你在飞机上,特别想看到你。” 她感受着勒住她腰间的力道慢慢收紧,孟九轶将脸埋在他肩膀上,背着他一滴泪悄无声息滑下。 确认了又怎么样? 语言在真正的抉择面前当不得真的,一边是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一面是才认识不到一年的感情。 至亲至疏夫妻,男欢女爱在情浓时说过的话不能当真的。 “我会摒弃任何杂念去喜欢你,摒除掉我人格里的戒备,冷漠,自私,利己去爱你。” 求婚时她的诺言言犹在耳,说到底其实她也一样,诺言是当不得真的。 自始至终她都是那个保有防备,害怕破窗效应的孟九轶。 她还在发低烧,谈屿臣很早就把她哄睡了。 卧室一盏微弱灯光下,刚才哭过的痕迹还在她脸颊缀着淡淡的粉,谈屿臣轻轻抚摸过,爱不释手,末了在她微阖的唇瓣落下温柔一吻。 第321章 出去的时候谈屿臣关上了灯,同时带上门,去到阳台时,给江周打去电话,让他查查她今天都去了哪。 她状态不对劲成这样,谈屿臣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江周道:“三少爷,有重点区域嘛,如果挨个翻找天眼的话估计得半个月以上。” 阳台风大,吹起男人的浴袍一角。 谈屿臣微微凝眉,片刻后道:“从许衍之那辆车开始追踪,倒推回去。” -- 清晨时分,天已经渐亮,但因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并没有几丝光亮漏进卧室。 孟九轶是侧卧的姿势,蜷缩成小小一团,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腿弯并拢到她蜷缩的区域,以极有占有欲的姿势将她揽进怀里。 她眼睛虽然闭着,但睡得很不安稳,额头慢慢渗出了汗。 无数个过去的场景在她面前闪回,她置身在三角梅开满的小巷,远远看着岁岁载着她骑单车路过,童真的笑混着指头小鸟的叫声不绝于耳。 孟九轶搂着她的腰,“你刚才在课堂上为什么说你想当医生?” “因为我要想办法治好我妈的眼睛,让她看见这世界有多绚烂多姿。” 章岁扭头对她展颜一笑,“我查清楚了,想要进入之华大学医学院起码高考起码得660以上,为保险起见我必须得以700分以上的成绩先考进数一数二的高中才行。” 初三的几次模拟她的分数从来就没有下过七百,白天帮干妈干活,晚上挑灯夜读。 孟九轶就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有恒心,明确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别人的十五岁,在玩,在攀比,在顾忌自尊心。 可章岁早就将这些抛之脑后了。 她是孟九轶的榜样。 “你肯定可以的,我保证。” “你呢,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耶。”孟九轶道,“要不然我也跟你去当医生吧,不过我这个成绩只能去三本院校学个牙医了。” “不行,你得有自己的梦想。” ...... 骑着自行车的两个少女欢声雀跃,从孟九轶身旁擦过,她脸上怔怔然,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摸她们,可所有幻影都化作了一缕烟雾。 画面跳转,四周是熊熊的火焰和浓烟,呛得人下一秒就要窒息。 章岁砸开了排风管道的风扇,将孟九轶拼命往上推。 孟九轶说什么都不同意,泪流满面,“岁岁你先,你先出去,求你!” “不行!” 章岁第一次对她发脾气,“我是姐姐,你要听我的。” 她托举着孟九轶,让孟九轶踩在她肩膀上,脑袋上,手上,哪怕蹭到手掌的伤口也不曾停下。 孟九轶上去后就迫不及待伸手拉她,可入目满是火焰和浓烟,根本没有章岁的身影,浓烟不停往孟九轶鼻子里钻,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哭着喊。 “岁岁....岁岁!.....” ....... 孟九轶猛地从床上,哭声尖锐。 “岁岁!” 一只大手突然摁亮旁边的台灯,房内灯光骤亮,谈屿臣见她将脸埋在膝盖深处,一动不动。 “做噩梦了?” 他摸着她的脸,全是汗,孟九轶任由他擦,没有丝毫闪躲。 谈屿臣用被子裹着她,将她抱在腿上。 “又梦到她了?” 孟九轶轻轻“嗯”了声,眼神有些避开他的。 谈屿臣并没有让她忘记释怀,下巴抵在她头顶,手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滑。 “告诉我,梦到她什么?” “梦到她说想做一个医生,说要治好章妈的眼睛。” 孟九轶靠在他胸膛,眼神坠坠的,“梦到章妈在学校外面摆摊,听到有人远远在喊章岁的名字,她就迫不及待推着推车想走,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丢脸,可章岁拦住了干妈,帮干妈一起干活,还喊住班上的同学,问她们要不要吃她妈妈做的糯米团,味道很好的。” 一滴泪无声无息滑进谈屿臣的衣服里。 生命的个体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人出身贫寒,却自强不息,有人权柄滔天,正翻手为云。 她最最要好的朋友,姐妹,亲人。 人命如草芥,或许十七岁鲜活生命的消失,在那个人跟前连眼都没眨过,他只会斥责他的棋子没有发挥作用,让孟九轶被警方保护,不能再随意动手。 孟九轶突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看着他。 “我....我的手机呢?” 她居然把那个黑包忘拿了,还放在商务会馆衣柜最底层的柜子里。 要是被人看到结果不堪设想。 孟九轶翻被子下床,跟翻鸡窝一样到处找。 满脑子都是给许衍之打电话。 谈屿臣道:“昨天给你收拾的时候没看到,是不是丢外面了?待会我让人送个手机过来。” 她嗯嗯啊啊了几声,大半心思不在这,踩着拖鞋就要出门。 手臂突然被谈屿臣拉住。 “这副样子去哪?” 孟九轶毫不犹豫,“我去找许衍之有点事。” “有什么事?” 谈屿臣拉着她没动,眼底也迅速降温,“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孟九轶脑子乱成一团,仿佛有两个她在撕扯打架。 一个说告诉他,相信他;可另外一个无比清晰在她耳边重复,那个人是他父亲。 她不知道周从谨的动机是什么。 仅凭一段视频就想指证生他养他,他敬重的父亲,更何况视频还没在身边,这太玄乎了。 孟九轶眼神避开, “以后你会知道,我现在先去——” “就现在说!” 他掷地有声,分毫不让。 有关许衍之的问题永远能成为他的爆点,每听到许衍之这几个字就不断提醒谈屿臣,那个人才是她喜欢了整个青春的人。 孟九轶站着没动。 “孟九轶,那晚你怎么答应我的?” 谈屿臣紧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跟前,眼底晦暗一片,“两个人绝对不能再有秘密,你不说我就把你昨天见过的所有人,所有地方翻个底朝天。” 他有时候真的霸道得可怕,明显她今天不交底,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走的。 孟九轶眼底瞬间涌出了热泪,那一瞬间什么都不顾了,“什么都可以说?如果我告诉你——”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响。 佣人在门外敲了敲门。 “少爷,先生来了。” -- 晚安。 第322章 冲动和不管不顾的勇气只能有一瞬间,只简简单单这几个字,恐惧化作灌铅的水泥,将孟九轶所有的不顾一切堵得严严实实。 周从谨忙,平时鲜少会来湖滨别墅。 谈屿臣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踩着拖鞋,有些老神在在。 “爸,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宾客名单,顺便问问你婚礼筹备得如何?” 谈屿臣敷衍“嗯”了声。 周从谨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吵架了,你又怎么招惹人家了?” “怎么就成我招惹了?” 谈屿臣不耐烦“啧”了声,“你儿子在你心中成什么人,一天天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揽。” “不是你还能有谁,她温温柔柔一直在我们跟前谨小慎微,哪像你跟个霸王横着走。” 周从谨道,“上去给人道歉。” 谈屿臣现在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脸色更不好。 “凭什么要我去道歉,温柔小意那是她对你们,有些人就是喜欢窝里横。” 他自小被捧惯了,哪怕平时变着花样似的哄,看到她掉颗眼泪就服软了。但骨子里还是大少爷脾气。 此刻脾气上头要他服软想都别想,懒靠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那脸都快臭成驴脸了。 无论周从谨怎么说就是不动。 孟九轶拎包下来的时候,看都没往他那看一眼。 她步伐半点没停,往门口走,也没跟谁打招呼,以至于根本让人察觉不到她周身流露出的恐惧,连着抓着包包的带子都在出汗。 谈屿臣看她拎包脸色都变了,“去哪?” “回家。” 她是知道怎么气人的,就两个字能戳他肺管子。 谈屿臣随意问:“这婚还结不结了?” 孟九轶语气淡淡,“不结了,你找别人吧。” 她还没有踏出这个房间,自然能够察觉到身后气场瞬间地冰封,连同她的后颈也觉得发凉。 他的勃然大怒夹杂在掷地有声里。 “孟九轶,以后再找你我就是狗!” 孟九轶睫毛颤了颤,走了。 客厅里那股低气压都快冻死人了,佣人识趣都离开了。 谈屿臣捞过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既然人都不在了他还戒个毛,然而火轮几次都没打燃,他周身的戾气却越来越明显,在火焰跳起来那顺直接被他折断了。 金属钢响发出清脆的喀嚓声,边缘锋利的利刃割破他的手掌,有鲜血渗在地毯上。 周从谨还从没有见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 “还不去追?” 谈屿臣不屑撂话,“追什么追,没听见你儿子刚才说的?” 江周远远旁观了这幕,心里默默腹诽。 你今天当狗,和明天当有区别吗? 但男人全身上下嘴最硬,靠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他听力非同一般,自然能够察觉到她的脚步穿过庭院越走越远了,远得连同脚步声都开始模糊。身后蓝色玻璃有鱼群游过,蓝色的光芒落在谈屿臣煽动的鸦羽上,那一瞬间,空茫连同撕扯感涌上胸膛。 他不爱固定在某个地方住,住久了就会觉得寂寞。 是她很喜欢这里,喜欢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日出,喜欢来到露台感受海风吹来,池水荡漾的气息,喜欢鱼群游过,探听它们的心事。 谈屿臣已经习惯把这里当家了。 周从谨正要开导两句,男人已经撑跳过茶几,大步走了出去。 -- 她做的很棒,没有让那个人察觉。 直到离开别墅很远的距离,孟九轶才勉强能够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手心的汗渐渐风干,那阵让她窒息的惊恐慢慢退却。 第323章 她不确定再留在别墅里,会不会让周从谨看出蛛丝马迹。 毕竟这个人有多可怕,想杀你却可以表现得很和蔼。 乃至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都是伪装的,毫无破绽。 但她再不是多年前听到秘密,就惊慌逃跑的人了。 孟九轶每走一步,眼眶也越来越酸涩。 仿佛有种大树被连根拔起的感觉,扯出根,连着筋脉,鲜血淋漓的。 明明知道和他无关,他是无辜的,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身后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男人拖着腔调的声音传来。 “这里大着呢,某人就这么走怕是走到天黑吧。” 孟九轶脚步一僵,头也不回。 “出去可打不着车,公交也不太可能会有,听说动物园里最近有两只熊跑出来,大概就躲在外面准备吃人呢,就你这种身板碰上了连骨头都不会剩。” 不管怎么说话她都不理,谈屿臣有些烦躁,揣着兜跟在她身后。 “真不打算理你老公了?” 他越殷勤,孟九轶越不想理他。 谈屿臣直接拦在她跟前,她往左他也跟着往左,往右也跟着往右,把她堵得严严实实。 “你让开!”孟九轶红着眼眶瞪他。 谈屿臣厚脸皮得很。 “不让。” “你刚才还说如果再来找我,你就是——” 话音未落,谈屿臣折下颈低眉看她,突然“汪汪”了两声。 孟九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周遭安静,刚才那两声如此清晰,怎么可能听错。 这个人好没脸没皮哦。 她用力瞪他,可瞪着瞪着眼泪莫名落了下来,吧嗒两下砸在包包上。 谈屿臣咬紧下颌,心脏被搅得稀巴烂,大手一勾将她搂了过来。 “指着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该哭的难道不是我?你一跑我就巴巴追了过来,你这小王八蛋很得意吧,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拿捏他的人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包包摔在地上,孟九轶抱着他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 他又恨又气,用力在她肩膀一咬。 “说你刚才不应该讲那些气话。” 她刚才那句让他去找别人结婚,把谈屿臣肺都气炸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先不理我的。” 孟九轶哭到打嗝,眼泪渗进她的喉咙里,“你还不让我走,限制我自由,我只是.....去找许衍之拿个东西而已。” 谈屿臣捧着她的脸,下颌紧咬。 “只是拿个东西为什么刚才不和我讲明白,明明知道我在乎得要死,偏偏气我是不是?” 孟九轶摇着头,泪不断往下落。 她没想气他,她只是煎熬,任何一个他冷淡的时候,仿佛都在提醒她,坦白真相后他绝对不会选择她。 天平不断倾斜碾压,要把她压垮了。 “以后不准再气我。” 谈屿臣吻落在她湿润的脸上,耳垂上,“我给了你那么多卡片怎么不用,你甚至都不需要招手,我都屁颠屁颠跟你跑了。” 明明吵架不过十来分钟,分开也只有小小一段,他的眼神却带着后怕和空洞,光影凌乱破碎,孟九轶仰头望着他眼瞳里的自己。 她也一样。 孟九轶用力地吻住他,不过片刻谈屿臣就反客为主,舌头根本不用撬开她的齿关,她已经自觉张开了嘴。 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在上下窜动,本能想靠掠夺来确认她就在怀里,可他吻得却那样温柔,舌头辗转在她的唇和齿尖,不舍得她憋红脸,更不舍得她闭气,啄吻着她的唇。 分开的时候,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瞬地盯着她,气息滚烫。 他声音低哑,“昨晚那副白骨精的模样今晚续上?” 孟九轶没有因为闭气憋红脸,反而因为他灼灼的眼神脸涨红,漾着诱人的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孟九轶后背都僵了。 谈屿臣只当她是害羞,揽过她的肩膀,瞥了周从谨一眼,没个正形道。 “还没走?没发现自己当了电灯泡。” 他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这副便宜样,周从谨眉眼看。 “就走。” 周从谨叹了口气,“可能是我老了跟不上时代,记得当年我和你妈谈恋爱也不这样。” 他说完就走了,谈屿臣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 孟九轶埋在他怀里,问:“叔叔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纯嫉妒。” 谈屿臣道,“当年他追我妈追了那么多年,如今看着他儿子感情顺利酸死了。” 孟九轶知道他是在逗她,艰难牵了下唇。 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窜进她的脑子里,昨天今天她一直都在想周从谨的动机是什么,想来想去都毫无头绪。 但她只有一件事情偏离过人生轨道。 之前她都在猜测是谈正桀和周从谨达成了某种交易,要周从谨来杀她,而周从谨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谈正桀杀了他的丈人,妻子,和未出生的女儿。 但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这下孟九轶不止后背发凉,浑身都僵硬了。她听到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问谈屿臣。 “叔叔既然这么爱阿姨,但当年我在停车场的时候只见到了阿姨,她那个时候还怀着孕这么辛苦,当时叔叔没在谈家别院陪着她吗?” 谈屿臣道:“没在,似乎当天他因为有个视察工作去了领省。” “他后面一直有在关心我的情况,你当初请心理医生的时候他提前知道吗?” 谈屿臣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这些。 “好奇宝宝怎么关注这些?” “就随便问问嘛。” 谈屿臣吻了下她的鼻尖,“不知道,我之前没有和他说过。” 孟九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劫后余生,还是更加一头雾水。 她只是祈祷或者庆幸。 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不要他落进这种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她不知道未来会因为他父亲,她和他会闹成什么样。 或许没有未来,或许决裂。 但她不要他进入这种会发疯的崩溃。 孟九轶仰头看着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们去找许衍之拿东西好不好?” 拿完,然后告诉你。 爱会生出软肋,也会搭建起坚不可摧的信任。 她想试着去相信他一次。 谈屿臣就是这么好哄,眉头瞬间舒展开。 “现在就去。” 然而还没回别墅换身衣服,谈屿臣的电话就响了,司机告诉他周从谨出了车祸。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