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和冤种太子一同历劫后》 第141章 朱漆食案上的龙涎香忽然断了烟,皇帝屈指叩响九龙玉杯时,正殿三十六盏琉璃宫灯齐齐暗了三瞬。 "定北侯连破西覃十二寨,朕见裴卿白发更胜雪峰,李福海。" 李福海应了一声,拿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礼义之兴,家国同风;伉俪之道,人伦攸重。华宸公主,朕之爱女,秉性柔嘉,淑慎其身,蕙质兰心,堪为闺范。 定北侯世子裴昭璟,出身勋贵,才略出众,忠勇兼备,器宇轩昂。其祖其父,皆为我朝肱股,屡建奇功,保我社稷安稳。 今朕嘉其门风清誉,念其忠孝传家,为敦睦亲谊,结两姓之好,特使裴昭璟尚主,开府建牙,以彰肱骨之谊。” 内容跟裴昭璟在边关听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最后一句从许配为妻变成昭璟尚主。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贺道“定北侯带着世子平定西覃时,捷报与公主及笄吉日同至,实乃天作之合! 有了他带头,不少官员出声道贺。 裴昭璟起身谢主隆恩,唯独宁书澜捏碎了面前的杯盏。 “世子龙章凤姿,跟咱们悦儿甚是相配。” 端王捧起酒杯敬了北辰帝一杯。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闲散王爷,一生只追求诗和远方,北辰帝也愿意给他体面,让他封了爵位留在京城。 他还记得当年,北辰帝允他自己挑选王妃,不论出身高贵与否,只要他喜欢。 就这样,他如愿娶到了自己心悦的姑娘。 端王妃也往皇后跟前凑,沈静姝眉眼弯弯,明显就是满意驸马的意思“要臣妇说,满京城再寻不出比裴世子更标致的人物了。” 要她看,比起京城四大公子,裴昭璟一点都不逊色。 禾悦偷听了一耳朵,端王妃倒是跟她所见略同,她也觉得裴昭璟长得好看。 皇后执起青玉柄宫扇轻摇,可不是吗,她可是知道悦儿夸了人家像玉面小生。 在场有的官员面色铁青,不满又不敢说出来。 华宸公主这么一块香饽饽白白便宜了边关来的毛小子。 太后倒是意外,她看皇后跟禾悦都是一脸镇静,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都满意就好。 “上前叫哀家瞧瞧。” 盯着还跪在地上的裴昭璟,太后冲他招手。 裴昭璟跨过第三道云龙浮雕门槛时,华禾悦正巧将团扇偏了半寸——扇面绣的缠枝莲纹堪堪遮住她骤然泛红的耳尖。 "近些。" 裴昭璟走近单膝触地的姿势极稳,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是个好孩子。” 悦儿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永平公主一直暗中观察宁书澜的动作,看他捏碎杯盏倒吸一口凉气。 瞧太后露出笑容,永平公主扬起微笑开口“今日皇兄可否让书澜沾沾悦儿的喜气?” 听到母亲提到自己的名字,宁书澜猛的抬起头。 “书澜也一直没个着落,臣妹看杜丞相的小女儿杜若甚是喜爱,不知……” “不可。” 还没等永平公主说完,宁书澜率先跪地阻拦。 “哦?” 北辰帝把玩着腰间玉佩。 第142章 “书澜也确实到年纪了。” 永平公主脸色一僵,她没想到宁书澜能在宫宴上反驳她。 “皇上,臣还没有要成家的打算。” “你母亲说的不错,悦儿都要成亲了,你还没个着落,朕也觉得杜丞相家的小女儿不错。” 北辰帝手指在玉佩上摩挲,越是思考越觉得这桩婚事可行。 “皇上,臣日前前往大相国寺卜卦,弘远大师说三年内不宜婚配。” 太后用银匙搅动盏中羹,匙柄镶嵌的翡翠蜻蜓正对着宁书澜发颤的眼睫“弘远大师的话不得不信,书澜三年还是等得的。” 这个沾喜气,那个沾喜气,把她孙女的喜气沾没了怎么办。 “书澜既无心,皇上又何苦强人所难,不如听听杜若的意见。” 沈静姝也出声劝阻,几个人扯来扯去,竟无一人问问人家姑娘的想法。 “也是,杜若可在?” 北辰帝望向杜丞相那边,杜若从后面出来。 “臣女在。” “永平公主愿许你为宁书澜的妻,你意下如何?” 杜若脸色苍白,头低到了地下,她不明白永平公主为何看中了她,明明两人毫无交集。 “回皇上,臣女不愿,臣女已有心上人……他是我母亲族中后辈。” 杜若摇头,嘴唇发白却声音洪亮,她不愿攀附权贵。 杜丞相也跪地求情“皇上,小女确与臣妻族中后辈有情,且已开始纳彩。” 比起家中后辈,他更愿意让女儿嫁去宁国公府,奈何女儿不愿,他也不能强求不是。 “即使如此,此事就此作罢,永平再看别的便是。” 他让杜丞相父女起身,这不是什么罪过,不需要求情。 “是永平莽撞了。” 指甲都掐到了肉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不愧是她的好儿子,竟然用弘远大师当借口躲避三年。 “婚期定在何时?” 太后没那么多闲心去关心别人的事,现在在她眼里,华宸的婚事是重中之重。 “取了悦儿的生辰和昭璟族谱,由国师焚香卜算。” “催促国师要尽快,定了婚期哀家才好操持嫁妆。” 太后说的这一点沈静姝非常认同,开府的事不用她们操心,自有专人去做,她们能做的就只有操持嫁妆这一点了。 裴老夫人在府内接到圣旨才安心下来。 公主来他们定北侯府也好,昭璟去公主府也罢,反正只要能留在京城她什么都接受。 “儿臣去消食。” 在北辰帝面前告退,禾悦离开的时候看了裴昭璟一眼。 走到外面,抱琴轻轻摇扇“公主,世子当真能理解?” “会。” 不理解她这个眼神的人第一集就被下线了。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身后的裴昭璟就跟上了。 “世子。” 抱琴对人福身行礼,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世子了,这是有圣旨过了明路的世子。 “宴会结束后你去催促国师让他尽快定下婚期,就说,这件事过后我们就两清。” 国师欠她一个人情,提前婚期而已,对国师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裴昭璟接过抱琴手里的扇子,走到禾悦身旁给她轻轻摇扇。 “能问一句公主为何要提前吗?”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王掌柜传来最新的消息,说那日琼华宫的人去许府羞辱了许墨轩,还搬回了公主赏赐的东西。 “你不想早日回到边关吗?” 禾悦停下脚步,她记得剧情里提过,不久后会发生战事,西覃养精蓄锐反扑,朝中出了内鬼,镇北侯裴堰战死沙场,裴家军折损数十万才换来胜利。里面没提到裴昭璟,只说定北侯府自此后继无人。 她想提前婚期,就是想赶在一年内把朝中内鬼揪出,让裴昭璟早日回到边关。 他是天生的武将,应该自由的翱翔,而不是被困在京城这八角笼中。 第143章 “公主便看他羞辱我至此?” 许墨轩抬起头,眼神委屈又伤心。 “世子是未来的驸马,对你罚也是赏。” 抱琴翻了个白眼,让身后的侍卫把他弄到一边,挡在中间影响谁走路呢。 扶着公主走过去,嘴里还不忘吐槽一句真晦气。 “怎么这么大火气,不知道的以为你吃了炮仗。” 以前倒是没见抱琴对他有这么大怨气。 “奴婢就是瞧不上他那副做作的样子,公主都已经都驸马了,他还做出痛苦遗憾的样子给谁看,早知如此,赐婚的时候怎么不去乾元殿跪着。” 抱琴真是越想越气,搞得谁欠他的一样,其实就是自己胆小懦弱无能自私。 云竹倒觉得抱琴说的不错,他也是知晓这位许编修的,若他现在跪在乾元殿求陛下收回圣旨,他还敬他是条汉子。 结果呢,跑到公主面前来卖弄算什么。 还有他西郊小院的表妹和龙凤胎,瞒的了别人瞒不住他们。 他现在合理怀疑,许编修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他为什么会觉得他都有孩子了公主还会跟他在一起…… “说的对,他就是弱懦无能。” 这种男人放到现代叫什么,叫“贤妻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的软饭男。 父母二十多年扶不起你,自己二十多年扶不起自己,软饭男就软饭男,说那么好听干什么。 说完禾悦还扭头观察了一下裴昭璟,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说“看吧,刚才的人我根本看不上” “国师说,就定在下月初九。” 他岔开话题,前面有个台阶,裴昭璟抓着禾悦的胳膊把她拉在自己身旁,京城的人走路都不看前面吗。 “下月初九,满打满算还有二十天。” “公主不必忧心,皇后娘娘说公主大婚的事宜从两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从及笄那日开始,太后和皇后娘娘就开始做打算了。 所以说二十天,完全来得及。 乾元殿的北辰帝还在皱眉思考,国师是不是算错了。 知晓北辰帝在想什么,国师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忽悠本领都拿了出来。 在他快要缺氧晕厥的时候,北辰帝终于被说服了。 算了,早有早的好处,早日立皇太女他也安心。 皇后不急别的,她最头疼的就是嫁衣。 好在沈家有门路,请了江南二十位有名的绣娘连夜进宫。 * 六月初九·宜嫁娶 朱雀门九重宫阙次第开启时,禾悦的九鸾衔珠冠正簌簌作响。 东珠垂旒扫过织金云凤纹的广袖,她在铜镜前微微偏头,看见十二对鸾凤衔珠金步摇在朝阳里折出碎金般的光。掌事女官跪着捧来玄纁赤帛,朱红缎面映得她指尖透出珊瑚色。 "殿下,该启程了。" 漫天合欢花扑簌簌落在金砖御道时,裴昭璟正执雁而立。定北侯世子褪去银甲换上的玄端礼服,广袖上织着暗银麒麟纹,玉革带悬着的双鱼佩被风掀起,露出背面"长乐未央"的篆刻。他抬头望见九曲华盖转过宫墙角楼,惊起檐下栖着的白颈鸦。 "迎——" "跪——" 太常寺卿的唱礼穿透九重宫门。禾悦搭着裴昭璟的手背步下玉辇,触到他虎口粗粝的茧。二十四扇翟羽屏风次第展开,礼乐声中,她看见父皇将玉圭放入裴昭璟掌心。那方青玉刻着山河纹,是先帝亲征漠北时佩过的。 第144章 "朕的掌上明珠,合该永远映着朝阳。" 这句话是对裴昭璟说的,沈静姝眼中含着泪光,太后在上面满脸欣慰。 "臣愿作晷针。"裴昭璟突然伏身,"纵乾坤倒转,华宸公主目之所及——" 北辰帝的手猛地攥紧他肩头,裴昭璟续完誓言:"永是卯时三刻的琼华宫琉璃瓦。" “好。” 北辰帝松开他的肩膀,牵着沈静姝坐到上首。 他们要接受两人的跪拜。 百丈红绸垂落,礼官高唱却扇诗的尾音里,禾悦透过泥金牡丹扇面,望见母亲滑落的泪水。裴昭璟念《桃夭》的声音比平日低沉,诵到"宜其室家"时,眼尾染了霞光色。 合卺礼用的缠枝莲白玉杯,是皇后亲自从私库里挑的南朝古物。裴昭璟广袖拂过案上红烛,袖间松柏香混着合欢酒气,惊得禾悦翟衣上的金雀似乎要振翅飞去。交杯时他特意将杯沿转开半寸,免了胭脂沾染她唇上花钿。 "礼成!" 太常寺卿的声音透过宫门传入挑夫的耳中。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从琼华宫抬出去往公主府,第一抬嫁妆进了公主府的大门,最后一抬嫁妆还没出琼华宫的门。 与此同时,云影带着裴昭璟准备的聘礼也从定北侯府出发,沿途还不忘给百姓们发喜钱。沈老夫人的添妆早就在大婚前日就抬入了公主府。 明面上是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止这些。 除去太后皇上皇后的私下补贴,就连各宫妃子都添了不少。 公主府的库房足足扩建了三次才装下这些。 北辰帝念公主喜清净,特意让人把该摆在公主府的喜宴挪到了宫中。 就连她外祖父都去了宫中应付宾客。 到了公主府,司棋帮她卸下头上的九鸾衔珠冠,入画上前给她按摩颈部,被那么重的头冠压了一天,脖子不疼就怪了。 裴昭璟进来时,几个丫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他行了个大礼。 “驸马安好。” 今时不同往日,裴昭璟从今天开始也算她们名义上的半个主子。 “起来吧。” 许是察觉到驸马的不自在,收到禾悦的示意后,她们退了出去。 这揽月阁是按照琼华宫一比一建造的,父皇更是给她添置了不少宝贝,可以说比她之前的寝殿还要奢华。 “二十天准备了如此贵重的聘礼,可见裴老夫人对我这个孙媳的满意。” 抱琴之前来禀报过,说定北侯府送来的礼单花了不少心思,不仅裴老夫人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就连定北侯裴堰都让人从边关送来了不少东西。 “公主尊贵,合该配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他心中隐隐约约猜到北辰帝要做什么,只是不敢确定。 禾悦突然转头轻笑,烛火照亮她的侧脸,撒下一地温柔。 裴昭璟怔在原地,手中的玉扳指突然掉落在地,落地的清脆声响让他回了神。 突然想起父亲说过苗疆有种蛊,需以美人笑靥为皿。 他俯身捡起玉扳指,用手帕擦拭干净后递给禾悦。 “什么?” 这玉扳指成色很好,她私库里应该有几个。 “这是裴家祖传的,传给定北侯府的当家主母。” 这玉扳指本来在他母亲手里,他母亲逝世后,祖母便收了起来,大婚前日特意拿了出来,嘱咐他一定要亲自交给公主。 “这玉扳指能号令十万裴家军。” 这次换禾悦震惊了,能号令十万裴家军的信物就这么给她了? 裴家果然忠君。 “可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说了,一年后不论如何,我都允你回边关。” 这次盛元一定不会元气大伤,二十万大军也不会尽数折损。 “你是我裴昭璟的妻子,该有的尊荣,你一样都不会少。” 他拉起禾悦的手,把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好啊,世子这么说,我便收了。” 她握紧收回自己的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抱琴,沐浴。” 对外喊了一句,禾悦起身离开。 抱琴跟侍书同时进来,抱琴进去伺候公主沐浴,侍书跪在了世子面前。 “回禀驸马,奴婢问了云影云竹,说您并无贴身伺候的丫鬟,这揽月阁进不得外男,还请驸马自行沐浴。” 一般来说,通常人家妻子身边的陪嫁丫鬟是有一两个要做丈夫的通房丫头,但裴昭璟尚的是公主,自然没了这样的道理。 况且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在后宫是有品级的。 她们只能让驸马自行解决沐浴。 “下去吧。” 从他有记忆开始,身边就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一直都是云竹云影跟着他,更何况后面又去了边关,偌大的定北侯府除了烧火的婆子和洒扫的婢女,连一个丫鬟毛都见不到。 “驸马爷容奴婢再交代几句,殿下惯用的苏合香囊要压在枕左,亥初需燃伽罗香,殿下畏黑,夜明珠按北斗状悬在帐顶,若殿下夜梦呓语,需用辰州绿檀梳通发百次;若是惊哭,则换和田暖玉梳……” 侍书是想下去,可是公主交代了今晚不许人在床榻守夜,她只能把这些交代给驸马了。 说话间,司棋和入画一起进来,行礼后完全忽视了裴昭璟的存在,安心给公主整理床榻。 “我的好侍书,等你说完驸马恨不得明日就飞回边关。” 戏谑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禾悦让她们整理好了就下去。 公主的吩咐,她们一刻也不敢耽搁,侍书也停了自己的念叨。 他们离开后,裴昭璟也去沐浴,云竹云影在外面等的花都谢了。 “爷,咱们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两人想过公主府奢华,没想到奢华至此。 就这样还是只见了偏殿,没见公主的主殿。 裴昭璟走在前面没说话,任由云竹云影探讨公主府,如果他们听到刚才侍书的话…… …… “公主,当真不要奴婢守着?” 抱琴给禾悦擦拭头发,她还是不放心。 “有驸马爷在,你还怕有刺客暗杀不成?” 抱琴嘴角向下,公主尽开玩笑,这公主府到处都是暗卫,跟密不透风的铁桶似的,别说刺客了,就是连只陌生鸽子都不会放进来。 第145章 “下去吧。” “是。” 抱琴出门的时候碰到沐浴完的裴昭璟,低着头把门关上。 “愣着做什么,要站到天亮不成?” 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裴昭璟,禾悦放下手中的木梳。 “我睡榻上就好。” 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能铺在榻上的被褥。 “你要是觉得睡榻明天可以精神的去见我父皇母后,你就睡。” 那榻只够她堪堪躺上去休息一会儿,裴昭璟人高马大的,睡榻上还不如睡地上来的舒服。 裴昭璟犹豫了两秒,最后走到了床边。 "劳驾世子熄了这两盏。" 裴昭璟探身,烛剪撞翻缠枝香炉的刹那,裴昭璟嗅到伽罗香里混进丝缕硝石气。 黑暗漫上锦被时,北斗状的夜明珠开始流转柔光,裴昭璟一动不动,跟禾悦之间的距离还能足足再躺下一个人。 没一会儿,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今天累了一天,她实在撑不住了。 枕下传来的香气充斥裴昭璟大脑,禾悦突然翻身,手臂搭在裴昭璟的胳膊上。 "殿下..."裴昭璟的嗓音浸了伽罗香的涩,他小心翼翼扭头观察禾悦,发现她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才把她的手臂放入冰蚕丝褥中。 凉意蛇似的窜上后颈——禾悦的赤足突然抵在他踝间。 似是觉得不够,一只手又抚摸上他的胸膛,随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边。 禾悦睡得不老实,亵衣歪歪扭扭,露出大半个香肩,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鹅黄色的肚兜。 裴昭璟闭上眼睛,任由禾悦的手搭在他的身上。 耳垂发热,呼吸逐渐变重,他想一把推开禾悦,又怕她睡梦中突然惊醒。 想起侍书的交代,说要用梳子梳一百下…… 裴昭璟瞬间卸了心思,无妨,他忍着就好。 得了眼前人的放纵,睡梦中的禾悦更加得寸进尺。 …… 辰时的钟声荡开公主府的薄雾。 禾悦起身时,身旁已经没了裴昭璟的身影,四个婢女整整齐齐的站在面前。 “驸马呢?” 扫了一眼,这才惊觉自己睡到了裴昭璟的“领地” “驸马在外面和云竹云影切磋,叫奴婢们不必打扰公主。”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也在她们的意料之中,只是驸马晨起时眼下还带着淡淡的乌青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禾悦点点头,让人伺候她梳妆。 云竹云影此刻累的够呛,世子爷早上跟吃了炮仗似的逮着他们俩来回揍。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昨晚的事,看世子的模样,像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可是按道理说不应该啊,他们俩就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公主府的床榻可比他们镇北侯府舒服多了。 若是伺候的人不周到那就更不可能了,莫说世子从来都是一个人不需要贴身丫鬟,就单说他们俩昨天的观察,就连公主府的看门侍卫都处处透露的精细,更别提旁人了。 “爷,实在是来不了了。” 云影捂着脸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世子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驸马爷,公主请您过去。” 侍书及时赶来,打断了裴昭璟还未说出口的训斥。 睨了一眼云影,裴昭璟动身去揽月阁,云影在身后抱拳“侍书姑娘,大恩不言谢。” 侍书摆了摆手,无功不受禄,况且这根本就是巧合,她只是来告知驸马该去请安了而已。 云竹拍拍云影的肩膀,随后跟上侍书的脚步,他让云影记得给脸上的伤口涂药,今日进宫,他这样准是去不了了。 裴昭璟扶禾悦上轿时,瞥见后面的云竹,没看到云影的身影这才安心。 他嘴上没个把门的,脑子又经常转不过弯,留在公主府里好好学学规矩在进宫也不迟。 * 凤仪殿前,沈静姝早命人撤了九曲屏风。北辰帝握着请安折子,听见人通报时,禾悦已经跨过了门槛。 "儿臣恭请父皇母后圣安。" 北辰帝望着丹墀下交叠的影子,他放下折子,指尖摩挲着裂璺的雨过天青盏。 “起来吧。”沈静姝看见禾悦眼底便浮了笑意。随后她又问"昭璟昨夜可还惯京城的月色?" “公主府极好,驸马怎会不习惯?” 母后准是察觉到了裴昭璟眼底的乌青。 “你啊。” 用没带护甲的手戳了戳禾悦,有了她的打岔,沈静姝也没再多问。 北辰帝突然轻笑“看来华宸跟驸马相处的不错。” 李福海站在一旁拿出明黄色的圣旨。 第146章 “好,多谢。” 把书藏在身后,许墨轩勉强扯开一抹微笑。 他转身离开,绕了几个弯去找了韩学士。 “叩叩——” “进来把门带上。” 韩学士放下手中的书,他不用抬头便知道来者何人。 “驸马今日任职,如今就连我见了也要尊称一句裴侍郎。” 提到裴昭璟,韩旭不得不说一句命好,年少跟在定北侯身边在边关过的如鱼得水,到了适婚年龄,又被圣上一道圣旨召回京城,娶了唯一的嫡长公主,成了人人艳羡的驸马爷,在朝堂上又有沈烈大将军的扶持。 “表面功夫罢了,公主不喜他,和离只是早晚的事。” 许墨轩眼睛盯着棋盘上的棋子,他拿了一颗黑棋接着下这盘没下完的棋局。 “不喜他?” 韩旭冷哼一声,许墨轩做的什么春秋大梦,不喜他皇上会给他正三品的官职,不喜他太后会把他召入宫内千叮咛万嘱咐,不喜他公主府会扩建练武场和跑马场,不喜他沈将军还在朝堂上给他撑腰…… 这些都是不喜,那他无话可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公主对你最后的一点感情,能拿多少算多少。” 在韩旭看来,许墨轩不过是华宸公主身边的万千过客之一,公主身边不缺裴昭璟那样的世家公子,也见过不少市井里的泼皮无赖,像许墨轩这种落魄世家培养出来的清贵公子,公主难免会多看两眼。 有兴致时,哄上两句,没兴致时,管你是谁。 真正到了选驸马的时候,只要不瞎都知道选裴昭璟那样的世家公子,结两姓之好只会更上一层楼,而不是选许墨轩这样背后带着一家吸血虫的落魄公子。 许墨轩下棋的手一顿,能拿多少算多少,可是公主现在都不见他,即便见了也是对他百般羞辱。 尽管这样,他面上依旧掩饰的很好,装作风轻云淡是他这么多年练就的本领。 “我母亲说,你昨日见了雯雯。” 他有自己的想法,韩旭这种人怎么会懂他和公主之间的感情。 提起许雯,韩旭的脸色好了些,许墨轩生的一副好模样,他妹妹自然也不差。 “见了,我明日就请媒人上门。” 年纪小,模样好,这两样对他的诱惑是极大的。 韩旭摸了摸胡须,他巴不得许雯早日进门。 “不急,家母说还要再留舍妹两年。” 吹了一口眼前冒着热气的茶,许墨轩抿了抿,继续研究刚才没下完的棋局。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摁住许墨轩放棋子的手,韩旭冷着一张脸,出尔反尔可不是好习惯。 “急什么,家母是家母,我是我,舍妹的婚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喜欢跟聪明人聊天,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端王妃不久后会在府内办一场赏花宴……” “端王妃的邀帖我怎么可能拿到,别忘我只是个五品翰林院学士。” 韩旭气得不轻,许墨轩把他当什么。 端王妃的赏花宴,明面上是邀众人共赏这满园春色,实则是端王妃为京城世家的未婚男女们精心安排的相亲盛会。 他家中的儿女还不到年龄,端王妃如何会请韩家?更别提落魄的许墨轩了。 “你拿不到,你岳父可以。” 韩旭逝世的妻子是吏部侍郎的女儿,这些年因为岳家的存在,韩旭一直不敢再娶,前段时日是吏部侍郎发了话,允他再娶,他这才有了心思。 “你岳父疼爱你的儿子女儿,你家中并无当家主母在外交际,时间久了难免会让外人忘了他们的存在,予你一双儿女来说不是好事。” 韩旭捏着茶盏,许墨轩的心思让他害怕,这也是他欣赏他的一点。 “按你说的,邀帖我自会送到许府。”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许墨轩扔下棋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大人。” “见过大人。” “大人安好。” 裴昭璟跟在冯成身后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注目。 工部衙门的冰裂纹青砖上还凝着晨露,冯成将茶盏往裴昭璟跟前一推,釉里红梅纹映着案头三卷烫金文书:“洛渠、通惠河、清江闸,驸马任选两处挂个监理衔。” 裴昭璟指尖擦过文书上金粉未干的"监理"二字,这跟白捡功劳有什么区别。 "下官想去睢阳新渠。"他将文书推回檀木案,"昨日勘验时见夯土未实,想带工匠重制木硪。" 冯成端茶的手顿了顿,汝窑盏沿磕出轻响:"驸马可知这三处都是三年工期的大工程?"茶雾漫过老人眼底精光,"睢阳渠不过三十里小河沟,雨季前就得赶完的苦差。" "下官记得尚书大人早年写过——''堤防之要,不在冠冕,而在夯土''。" 冯成望着年轻驸马卷起袖口露出的麦色小臂,突然笑出声:"罢了!让刘主事拨二十个壮劳力给你。"他抽出舆图掷在案上,"丑话说前头,睢阳渠再不通水,本官可要参你延误农时!" 裴昭璟抓过图纸向外走。 冯成忽地笑出声。当年他初入工部时,也是这般愣头青模样。去年老太妃亲侄来挂职,连夯锤都不愿碰,嫌脏了织金袖口。 如今驸马倒是与旁人不同,皇上召他去乾元殿商议此事时,户部尚书也在,皇上在他二人里面选了又选,最后敲定去他的工部。 挂个闲职,不久后就会离开,冯成对这些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况且这次来的是皇上的女婿,定北侯府的世子。 第147章 “是。”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韩学士哪里……” “该打,好好的提韩学士做什么?” 许雯故意瞪了小莹一眼,小莹也装作受惊的样子缩了缩脖子。 “可是夫人说,小姐嫁了就是去当正头娘子的。” “五品官员的夫人又如何?我瞧不上就是瞧不上,况且韩学士也没点名道姓让我去。” 特意加重了没点名道姓这几个字,许雯看容轻明显不在状态,心想目的达成了大半。 “我今天来呢,就是想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山鸡是飞不到枝头变凤凰的,在西郊小院养一辈子孩子就是你的宿命。” “我好歹给你们许家生下一儿一女,你何苦这样羞辱我?” 容轻眼眶湿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羞辱?让你认清现实就叫羞辱?那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珠胎暗结的人是要浸猪笼的!” 许雯用手重重的推了一把容轻,立什么贞节牌坊呢,当初有孩子的时候怎么不一碗红花灌下去。 “好好想想吧,我的——表姐!” 许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小莹也一副瞧不上容轻的样子扶许雯出门。 秋梧还在原地跪着,她的手指已经红肿,眼睛更是哭的像核桃一样。 “记得日头下山了再起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主仆不听话,我便日日光顾这里。” 裙摆狠狠拍在秋梧的脸上,心里不甘心,表面也要恭恭敬敬的送许雯离开。 上了马车,许雯靠在小莹身上闭目养神,演一出戏也挺累的。 “小姐,你说她会上钩吗?” 许雯冷哼一声“我兄长自打她生下孩子后一日也没来过,她要是还死心眼的指望着他,那才叫这辈子完了。” 要她说容轻能跟他哥凑在一起,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臭味相投,两人一样薄情不是吗? 容轻不是什么好东西,许墨轩就是了吗? 容轻可是给他生了一对儿女,他不闻不问就算了,竟然还谋划着如何将亲妹妹送出去谋取利益,如何发挥自己的魅力勾引一个高门贵女。 “那怎么确保她一定就会找韩学士?” 小莹脑子简单,许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自己的思考。 “那我问你,这京城里容轻可认识别人?” 小莹摇摇头。 “她一个破落户出身,养活自己都勉强,我把枝头都递给她了,不顺着向上爬,难不成真要在西郊小院养一辈子孩子。” 这么解释小莹倒是理解了三分,反正她认为许雯说什么都是对的。 “母亲还吹嘘许墨轩是许家最会读书的人,说他是许家的未来,我看他就是个连公主的心都笼络不住的废物。” 许雯越想越气,她索性睁开眼睛坐起来。 看看人家裴昭璟,得了公主的芳心,刚从边关回来就得了三品侍郎的官职。 许墨轩能做什么,现在不也还是个从七品的编修。 母亲还妄想什么高门贵女,还不如买个软枕睡一觉。 “小姐慎言,祸从口出。” 小莹还是有些害怕,如何说容轻都无所谓,可公子是许府的主人。 “怕什么,是他们先把我往火坑里推的。” 小莹低头不语,公子的事轮不到她言语。 …… 秋梧等许雯走后才起身进去找容轻。 “小姐,你怎么样了。” 容轻青丝如瀑般散落在榻上,几缕发丝轻贴在苍白的脸颊。她的双眼微红,满是哀愁。 她微微蹙着眉,那眉心的一点愁绪,如墨晕染在宣纸上,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轻咳几声,每一声都带着无力与娇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素色的锦被上,洇出一朵小小的泪花。她抬手,用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动作轻柔而缓慢,似生怕弄疼了自己。 瞧她这样,秋梧心疼的很。 “任凭她是谁,如何能说那般重的话。” 第148章 “是有驸马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殿下现在再收一个不太体面?” 她们四个可太了解彼此了,司棋在想什么,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司棋撇嘴,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她们三个愣是什么都比她强。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她们三个是不是长在她肚子里的蛔虫。 “好了,再闹司棋要恼你们了。” 禾悦拿起话本在她们三个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去告诉驸马,让他下职后去福满楼等着。” “入画也去打听一下书澜哥哥的行踪,让他也去福满楼。” 司棋觉得头更大了。 “公主想念福满楼的饭菜了?” “今儿不去福满楼,李御厨说他新学了西覃的烤肉做法,咱们一块儿尝尝鲜。” “是,那婢女去通知驸马,顺便告诉驸马,让他多劝劝宁公子。” 侍书起身拿着永平公主送来的画像离开。 这种事让公主劝只怕会适得其反,还不如让驸马去刺激刺激,毕竟“情敌”最知道怎么往对方心窝子上扎刀。 “那奴婢去寻宁公子。” 入画收起刚才说笑的面容,打听行踪她最在行了。 * 新阳村 侍书到的时候裴昭璟正站在新砌的堤堰上,五指插入糯米浆与三合土的混合物,黏稠浆液顺着掌纹漫过腕间束袖,凝成青灰色的河脉图腾。 “爷,公主身边的侍书姑娘说有要事。” "东段三十丈再加三杈木。"裴昭璟侧身对都水监说完后才看向云竹。 顺着云竹指的方向,老槐树下只有侍书一人的身影,旁边的车夫赶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车。 “爷放心,公主没来。” 裴昭璟朝着侍书走近。公主当然没来,这小马车怕是连公主的衣裙都装不下…… “驸马爷安好。” “公主有什么交代?” 他知道宫里派人送了几条稀有的鱼,按道理说,公主这会儿应该在喂鱼才对。 难不成是鱼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公主府的鱼池装不下那几条鱼。 “殿下让驸马爷下职后去福满楼一趟,今儿永平公主来,说了宁公子的婚事,殿下不便出面,希望驸马爷能劝劝宁公子。” 把手上的画交给云竹,裴昭璟摆了摆手,示意云竹这画不用给他看。 “驸马爷只管走这一趟,成不成不说,让永平公主知道驸马爷劝了就好。” 宁公子也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禾悦也只是想让裴昭璟走个形式罢了。 至于他成不成婚与公主又有何干呢。 “让公主放心。” 同为男子,他怎么会看不出宁书澜心悦公主殿下,只不过他们俩是永远不可能的。 “对了,李御厨做了西覃的烤肉,驸马爷可千万留着肚子。” 北辰帝和沈静姝知道禾悦最喜欢李御厨的菜,开府的时候特意让李御厨跟了出来。 裴昭璟听到西覃两个字一愣,随后点点头。 云竹倒是兴奋的紧,回京以后吃的饭菜大多不和胃口,世子未声张,他们也不开口。 第149章 “缺你吃的了?” 裴昭璟看到云竹不值钱的样子,心想自己平时也没亏待他。 “爷,咱们在边关待久了,口味哪里能和京城的人一样……” 不仅是盛元的人受到了西覃的影响,西覃也会模仿盛元的生活习俗。 “去拿一件公主备的常服,一会儿要换。” 两人大婚后,禾悦给裴昭璟置办了不少常服,原因很简单,她不想看到裴昭璟同样的衣服有好几件…… “啊?” 不是,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怎么还想着换常服了。 不过世子的话在他这里就是圣旨,他去拿就是了。 …… 福满楼鎏金博山炉里的沉水香已积了半寸灰。裴昭璟第五次用翡翠扳指拨动青瓷茶盖,惊得盏中明月碎成满池萍藻。 珠帘忽被夜风撞出碎玉声时,宁书澜的孔雀纹披帛正卷着几片叶子。 "刑部十二桩命案卷宗,倒比世子这桌八珍玉食更磨人。"他卸下披风时,袖口银线绣的獬豸图腾沾着墨渍,惊得候菜小厮打翻了莲花式温酒盏。随行的侍卫抱着成摞案牍退至屏风后,羊皮卷轴上的朱批还在往下滴着未干的辰砂。 “宁公子倒是忙,忙的母亲都求到公主府去了。” 裴昭璟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盛元没有公主开府的先例,禾悦是第一个。 宁书澜脸色一僵,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收紧,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点头带着人都下去。 “我母亲……都说了什么?” “不着急,宁公子奔波而来,先喝上一口热茶再谈。” 说完也不顾宁书澜如何,自己先抿了一口。 “欸,可惜时间久了。” 裴昭璟在可惜的同时,宁书澜的眼睛看向了他的常服。 察觉到他的眼神,裴昭璟故意露出袖口专属于公主府的牡丹标志。 “公主准备的,宁公子觉得可有什么不妥?” 展开双臂给他欣赏,裴昭璟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宁书澜心里气得要命,表面上也要装的风轻云淡,他跟禾悦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禾悦了。 能给他准备带有公主府标志的常服,就说明她从心底里接受了裴昭璟。 裴昭璟凭什么? 他连许墨轩都不如! “不敢,世子喜欢就好。” “那宁公子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喜欢的。” 裴昭璟拿出云竹给他的画像,展开放在宁书澜面前。 看到这个,宁书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母亲都求到了禾悦面前。 不是说三年等得起吗…… 没看画中的人,宁书澜端起裴昭璟递来的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公主与我又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百姓对他们这桩婚事很是满意,裴家是盛元的保护神,裴昭璟娶了北辰帝的掌上明珠,百姓们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 “世子为了劝我,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宁书澜冷笑一声,还一段佳话,裴昭璟可真敢说,他们才认识多久。 “话我带到了,宁公子看着办就好,另外别浪费了这桌菜,公主还在府里等我用晚膳。” 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裴昭璟起身离开。 第150章 打开门的瞬间,云竹往里面看了一眼,宁书澜脸色铁青,双手扶着桌子,似是要将桌角捏碎。 “爷,公主派人来催促咱们尽快回府。” 云竹别的不会,最擅长往别人心口上插刀,他看宁书澜脸色不好,自己索性再让这把刀插的更深一些。 裴昭璟倒是好心情的应了一声,路过抱着案牍的侍卫时,还贴心的提醒了一句让宁书澜注意身子。 侍卫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抱紧自己怀里的案牍。 出了福满楼,云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爷,您太狠了。” 几句话气的宁公子脸色铁青,偏偏宁公子还不能说什么。 “不过永平公主倒是为宁公子考虑长远。” 他看了画中的女子,黎家嫡女,比先前永平公主瞧上的杜若家世还高些。 果真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公主派来催促的人呢?” 裴昭璟上马后看了一圈,没看到公主府的人。 “啊?” 云竹后知后觉,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想起来世子问的是什么。 “那个……是我胡诌的,骗宁公子用的。”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云竹自觉离裴昭璟三步远。 裴昭璟没扭头,只是骑马先走一步。 …… 喂完鱼后,禾悦躺在贵妃椅上乘凉,裴昭璟走进来时,她已经眯着眼睡着了。 院里的丫鬟想要行礼,被裴昭璟挥手拦了下来,回去放鱼食的婢女突然手滑撒到了地下,禾悦被惊醒。 “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抱琴瞪了一眼手滑的婢女,婢女头磕在地上浑身发抖。 “不是什么要紧事,起来吧。” 禾悦起身打了个哈欠,愣了两秒才看到眼前的裴昭璟。 抱琴已经拉着婢女打扫干净后去了柴房。 公主不曾苛待下人,撒了一地鱼食而已,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这丫鬟明显心里有鬼。 “你回来了,快尝尝李御厨的做的如何,跟你们边关的比怎么样。” 裴昭璟尝了两块,仔细品味后发现竟不差什么。 “做得很好,跟我在边关吃的没什么不同。” “看来李御厨确实不曾骗人。” 禾悦不止给裴昭璟安排了,还给他的贴身侍卫们也安排了,保证他们今晚吃个够。 “怎么样,跟书澜哥哥谈的如何?” 禾悦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亮亮的看着裴昭璟。 “书澜哥哥?” 裴昭璟停下手中的动作,重复了一下禾悦的话。 禾悦点点头,没错啊,人家确实是这么叫的。 “看来公主殿下早已知晓宁书澜心悦您。” 裴昭璟怎么会想不到呢,王掌柜传来的消息,北辰帝怕华宸公主孤单,特意挑了伴读入宫。 宁书澜是禾悦姑姑的儿子,又是宁国公府的嫡孙,他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 “他与我是不可能的。” 禾悦不否认,宁书澜对她好的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公主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话,驸马未尝不会是他对吗?” 袖口的刺绣牡丹突然晃的人眼疼,裴昭璟不紧不慢的挽起。 “当然不对!” 莫说禾悦自己对宁书澜没想法了,就是北辰帝都不可能会同意,宁国公野心勃勃,让他的孙子娶了公主那还得了! 况且她没来之前,华宸公主喜欢的是许墨轩那个软饭男…… 斩钉截铁的四个字传入裴昭璟的耳朵,他停下挽袖口的动作。 突然觉得这牡丹也挺让人赏心悦目的。 讲了这么半天,禾悦才发现裴昭璟身上的穿的有些眼熟。 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标志,禾悦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死装男,置办那天还嫌多余呢,如今就穿到身上了。 “宁公子一心扑在刑部的事务上,怕是对婚事不太热衷。” 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袖口藏到下面,裴昭璟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已经把话带到了,其余的我们也不能做了。” 禾悦默默摊手,上一世华宸公主那么惨,也没见宁书澜做些什么。 他这种人,其实最爱的一直都是自己罢了。 “领的差事不错,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开口。” 裴昭璟虽然身份贵重,但常年不在京城,如今突然归京,难免会有人在暗地里使绊子。 “殿下,安嬷嬷来了。” 入画突然领着安嬷嬷给禾悦请安。 “嬷嬷,你怎么来了?” 安嬷嬷是她母后沈静姝的奶娘,沈静姝被钦点为太子妃后,安嬷嬷陪她一道入了东宫,北辰帝登基后,安嬷嬷又进了皇宫,禾悦跟沈静姝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凤仪宫的大小事务也都由安嬷嬷一手打理,只是前段时日安嬷嬷的孙女生产,沈静姝派人把安嬷嬷送回了老家照看了她孙女一段时日。 “老奴给公主请安,给驸马爷请安。” 安嬷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这些痕迹里渐渐装满了嬷嬷对禾悦的疼爱。 “这是做什么,嬷嬷可进宫见我母后了?” 禾悦起身把安嬷嬷扶起来。 第151章 “老奴就是从娘娘那里出来的。” 安嬷嬷让禾悦坐回原位,眼睛不自觉瞥到裴昭璟身上。 “这是我的奶嬷嬷,你叫安嬷嬷就好。” 禾悦拉着裴昭璟的袖口介绍,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喊了一声安嬷嬷。 “早就听闻驸马爷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安嬷嬷对裴昭璟这个人是很满意的,长的就比许墨轩那个小白脸强很多 禾悦捂嘴轻笑了一声“嬷嬷,这些驸马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说点别的呗。” “殿下,公主让老奴在公主府住一段时日。” 禾悦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好事。 她提起精神深吸一口气,眼神转到安嬷嬷身上。 “凤仪宫那边……” “凤仪宫那边有几个丫头看着,倒也出不了什么错,殿下刚搬来公主府,老奴还是在府里盯一段时日才放心。”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安嬷嬷心里门清儿禾悦下一步想说什么。 “那倒也是,可是…” “殿下放心,等殿下和驸马爷圆房,老奴一早就回凤仪宫。” 抱琴四人站在禾悦身后不敢抬头,安嬷嬷可是她们的“童年噩梦” 听到这话,禾悦不自在的用手扇了扇风,这事儿别问她啊…… “听司棋说,府里抓了个不听话的丫头,老奴这就去看看。” 犀利的眼神扫到抱琴,抱琴自认倒霉带着安嬷嬷去柴房。 云竹云影站在远处,云影胳膊推了一把云竹“你说,那个嬷嬷什么来头?” 看了这么久,连公主都对她和颜悦色的。 “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据说是从沈府跟到东宫在跟到凤仪宫的嬷嬷。” 云竹表情淡淡,拍了拍云影碰到的地方。 “这就不稀奇了,我说公主身边的侍书她们怎么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她们四个,一准是在安嬷嬷的调教下长大的,不然也不能跟在公主身边。 …… 禾悦见安嬷嬷走远了,悄悄来到裴昭璟身边。 “殿下?” 裴昭璟抬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翡翠扳指在手中转的飞起。 “嬷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哦?”他装作不知,看向安嬷嬷的背影“嬷嬷说了什么?” 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还以为裴昭璟是什么直男大英雄,合着是个黑芝麻汤圆! 他都这样了,她不演一演怎么对得起他。 “嬷嬷说,让你跟我圆房,驸马今晚就寝的时候可别在绷着身体了。” 两只手攀上裴昭璟的脖子帮他整理衣领,突然用力让他靠近自己的脸。 真当自己不知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都是僵硬的吗。 “殿下。” 裴昭璟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与她这位在宫中娇生惯养、尊贵无比的公主截然不同,他那常年在边关挥舞长剑的手,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茧,与她那娇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手指不断在禾悦手上摩挲。 “你的扳指硌到我了。” 禾悦蹙眉,这手一摸就知道是练家子,她今晚可别玩脱了才好。 第152章 “现在还嘴硬吗?” 丫鬟的脸颊被安嬷嬷的两巴掌打得肿起,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她的眼神迷茫,仿佛还沉浸在刚刚被发现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她的脸像被火烧过一样,火辣辣地疼痛着,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人说过的话。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丫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安嬷嬷你放过我,我给你磕头,那药我还没来得及放,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给你磕头……” 身子被绑在身后的柱子上,丫鬟行动受限,别说磕头了,就是动一动肩膀都难受。 “说,背后的主子是谁?” 安嬷嬷突然想到贤妃那个毒妇,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她都蠢成那样的,现在还在冷宫里住着,手应该伸不到公主府才是。 丫鬟刚想张口说话,脑海里突然想到在许墨轩身边当书童的弟弟。 “在我这里,还没有撬不开的嘴,抱琴,跟管家去查,看她的父母家人身在何处。” 丫鬟猛的抬起头,眼中全是对安嬷嬷的恐惧,她怎么能…… “嬷嬷,我进府之前是签了卖身契的,自此跟我父母再无瓜葛,你这样是牵连无辜百姓。” “无辜?公主何其无辜?是不是真的无辜,找到了就知道了。” “别,我说。” 丫鬟每一次张嘴都要忍受脸上带来的火辣痛感。 抱琴走到门口的脚很自觉的转了个弯,回到安嬷嬷的身边。 “是……是许墨轩,我弟弟在他身边做书童,他允我只要我做成了这件事……” 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偶尔还会传来两声哭腔。 “做成了这件事,就让我弟弟进翰墨书院。” 终于说完了,丫鬟心里舒了一口气,靠在柱子上喘息。 “翰墨书院…许墨轩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自己都没进翰墨书院?” 抱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翰墨书院是除了公主皇子们读书的学堂外,名气最大的学府。 作为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都没进去,他还真敢开这个口。 “他说公主不会执着于眼前的驸马,还说驸马只是个粗人,他才是能陪公主走到最后的那个人,到时候进不进翰墨书院只是他在公主面前一句话的事……” “蠢货,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驸马是裴家独子,裴家是我盛元的守护神,轮不到尔等这番羞辱!” 安嬷嬷气的手抖,许家能养出来这样的孽障,落魄也就不奇怪了。 “今儿太晚了,派人看好她,等明日我回了公主再做定夺。” 抱琴点头扶着安嬷嬷出去,最后关门的小太监啐了一口绑在柱子上的丫鬟。 呸,什么东西。 再没有见过比公主还好的主子了,这府里的下人那个不是拿着比外面足足高了一倍的俸银。 就连平日里出门腰间挂着公主府的腰牌都能被旁人高看两眼。 第153章 气氛有些微妙,禾悦亲眼看着她还没看完的话本离她而去。 屋内烛光灭了几束暗了不少,几个丫鬟动作轻了一些。 安嬷嬷刚走到揽月阁门口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裴昭璟背对着禾悦解衣服,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安嬷嬷今天的话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一直到裴昭璟安安稳稳的躺到她身边没了动静,禾悦才发觉这真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看话本伤眼睛,殿下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殿下讲讲边关的故事。” 禾悦果断的摇摇头躺了下去,小时候外祖父就用这招哄她睡觉,她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裴昭璟嘴角微微上扬,她既答应他一年后离开京城,他就不该对公主抱有幻想。 半个时辰后,禾悦熟悉的把腿和胳膊搭在裴昭璟身上。 他一开始还会挣扎一下,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 第二天一早 禾悦起身的时候难得裴昭璟也在。 他靠在软枕上翻阅禾悦昨晚看的话本。 她定睛看清楚话本的名字后,禾悦伸手扑过去。 早有准备的裴昭璟一把抓住禾悦的手把她禁锢在身边。 “放肆。” 男女力量上有天生的悬殊,更何况是裴昭璟这种自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 “殿下看的话本,写的有些奔放啊。” 想起刚才里面令人耳红心跳的画面,裴昭璟掌心微微发烫。 “是吗,看来驸马对此多有了解。” 裴昭璟卸了力气,禾悦一脚踹到了他的身上。 她刚睡醒,这一脚到裴昭璟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禾悦比平日里冷淡尊贵的公主殿下更让人觉得有“活人气息”。 敲门声响起,安嬷嬷站在门外问了一句殿下是否起身了。 禾悦嗯了一声让人进来。 “公主,驸马,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收拾妥当后,坐在一起用了早膳。 安嬷嬷把昨晚的事儿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听到慢性毒药几个字后,裴昭璟明显变了脸色。 “他胆子倒是大的很。” 裴昭璟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编修今日敢给公主下药,明日就敢起兵造反。 “那药吃了有什么后果。” “短时间内使人精神不济,长时间服用会导致身体亏空,久而久之……” 安嬷嬷没继续说,太医说那里面还有几味药是来自西覃的。 “先别告诉父皇母后,那个丫鬟也先摁着别声张。” 她隐隐约约觉得,许墨轩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可是……” “嬷嬷,我知道你担心,可我已经成亲了。” 她这个年纪,就是有两个孩子在盛元也不足为奇。 “别脏了公主的手,这事交给我。” 当他裴昭璟是摆设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相国寺的时候他还没忘那人是如何给禾悦上眼药的。 “有驸马出手,老奴就放心了。” 安嬷嬷低头福身,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裴昭璟去处理这件事。 “别闹太大,事情没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禾悦抓着裴昭璟的袖口,他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第154章 “我表哥姓许,在翰林院任七品编修。” 韩旭抬眼,若他没记错的话,翰林院姓许的七品编修只有许墨轩一人。 在容轻面前,韩旭微微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开口说道:“我跟翰林院编修许墨轩相当熟悉。”容轻微微挑眉,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 韩旭接着讲道:“许墨轩这人学识渊博,为人也很是谦逊。他刚入翰林院的时候,我就与他结识了。我们常在文会之上碰面,一来二去就相熟了。每次文会,大家吟诗作画、畅谈古今,他的见解总是独到深刻,让我钦佩不已。” 韩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回味那些与许墨轩相处的时光:“我与他虽身份有所不同,但志趣相投,交情也算深厚。” “没想到你竟是他表妹。” 韩旭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许墨轩的表妹,也算半个许家人。 “那公子可否送我去许府,我与姑母表哥许久未见。” 容轻眼角湿润,眼泪要落不落。 “这是自然。” 韩旭拿出手帕递给容轻,抿了一口自己刚倒好的茶。 “事不宜迟,我这就送姑娘去许府。” 容轻跟在韩旭身后,捏着手中的帕子。 “姑娘请。” 车夫看到家主身边跟了个女人,困意减了不少。 容轻扶着秋梧的手上车,进去之前还不忘回眸看韩旭一眼。 “去许府。” 车夫点头,先前听说家主去了许府提亲,没想到姑娘竟如此貌美。 * 许府 许母看着耳边不停哭喊的两个孩子,瞬间觉得头脑发昏。 身边的嬷嬷察觉到许母的情绪,自觉的把两个孩子抱走。 “夫人,门外韩大人和表姑娘……” 门童进来结结巴巴的传话,许母蹙眉大声怒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夫人,韩大人送表姑娘回来了。” 门童在门外缓了缓,这才顺畅的解释清楚。 “什么!?” 许母瞬间站起身来,头也不昏了,躲开嬷嬷拦着她的手飞快的走出去。 门外 韩旭站在马车前扶着容轻下车,秋梧拿起帽围戴在容轻头上。 两人相视一笑,容轻微微红了脸。 许母出门刚好看到这幅画面,她扶着门向后退了两步。 喘了口气,扯起一抹笑容走到韩旭身边。 “韩大人这是?” “伯母,贤侄在福满楼正巧遇到容表妹,见她千里寻亲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便做主把她送了过来。” 许母两眼一黑,千里寻亲是什么!?她哪里需要千里寻亲! “姑母,许久未见,轻儿想您。” 容轻立马留下两行清泪扑到许母身上,肩膀微微抖动。 秋梧也装模作样的拿起怀里的帕子擦眼泪。 “今日多亏韩大人,不然……” “容表妹客气了。” 看着两人隔着帽围还眉来眼去,许母气不打一处来。 她要发作的时候,容轻掐了她一把,胳膊上传来刺痛,许母忍着没发出尖叫。 “想必容表妹有很多心里话想要跟伯母倾诉,韩某先行告辞。” 第155章 “想好了,要嫁去韩家?” 许墨轩的话让容轻的心彻底碎了,她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表哥,你的好脸色,给过华宸公主,给过数不清的高门贵女,唯独没有给过我。” 容轻双手紧握,是许墨轩对不起她,她没有做错。 “容轻,人不能什么都想要。” 他答应过,以后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嫁入韩家也好,母亲继续为许雯寻更好的人家便是,至于孩子便放在许府,劳烦母亲费心。” 许墨轩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没有一丝对容轻的留恋。 许母跌坐在榻上,孩子养在许府,她要付出多少精力去看顾,府里又要增加多少开支。 想到这些她的头晕就愈发严重。 讨债的,都是来讨债了,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出去,留着我请你出去吗?”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朝容轻扔过去,容轻侧身躲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秋梧见到容轻时,她的脸色苍白了不少,刚才听到屋内的声音,她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小姐,你别吓我。” “秋梧,我马上就是韩旭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日后再也不会被人随随便便的欺辱了。” 容轻眼神坚定的让秋梧害怕。 只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小姐…… …… 许墨轩回到书房,谨慎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件。 西覃的人也太大胆了些,在大街上就敢给他传信。 看了信的内容,他放到烛火上点燃。 西覃的人说,想办法让北辰帝处置了裴昭璟,这样裴家军就会军心涣散,到时候在边关攻破裴堰就容易的多。 他们已经伪造了裴昭璟和西覃合作的往来信件,为了让北辰帝相信,他们还训练了士兵学习了裴家军招式的皮毛。 到时候西覃出兵打裴堰个措手不及,假装失败留下两个不大不小的将领出来,承认自己与裴昭璟互通。 自古帝王多猜疑,西覃的人就不信这样北辰帝还会留着裴昭璟。 许墨轩的手指在桌上敲出规律的声音,裴昭璟啊裴昭璟,当了驸马又如何,我看着私通西覃的罪名落到头上,华宸公主还护不护得住你! 这算是他这几个月以来,收到的最让人痛快的消息。 从裴昭璟回京开始,他发现禾悦离他的掌控越来越远。 现在更是摆脱了他。 她不嫁给自己,他的鸿图伟业怎么实现呢? * 端王府 今儿是端王妃办赏花宴的日子,下人们有条不紊的穿梭在前院干着自己的活儿。 端王妃的贴身嬷嬷更是早早的等候在大门口。 远远瞧见公主的仪仗时,嬷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等到马车走近时,嬷嬷展开笑容说着吉祥话。 “老奴给公主请安,王妃盼星星盼月亮可把公主给盼来了。” 此时日头正好,阳光洒在禾悦繁复的珠翠之上,折射出的光芒晃到了嬷嬷的双眼。 “公主当真是仙子下凡,这珠翠在公主头上都比平日里耀眼了三分。” 这话不掺假,全是嬷嬷的内心话,她在宫宴上远远的瞧过公主一回,远不及今日给她带来的震撼。 第156章 “不过模样倒是不错。” 端王妃这人做事最先看的就是脸,她身边的丫鬟模样没一个差的。 禾悦没跟着附和,陈夫人远远瞧见端王妃,带着许墨轩来请安。 “见过公主,见过王妃。” “这是…?” “这是贤婿在翰林院的同僚,到了适婚的年龄,带他来见见世面。” “多日不见,公主愈发端庄了。” 陈夫人这人没什么心眼,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端王妃脸上的笑容消失,身为皇家公主岂能是无品级的夫人能够点评的。 何况是端庄这样形容。 许墨轩站在陈夫人身后一动不动的盯着禾悦,像一只剧毒的眼镜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禾悦目光淡淡地从陈夫人和许墨轩身上扫过,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今日这园子中的花开得正好,可不能辜负了这美景。”禾悦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眼神并未在陈夫人和许墨轩身上多做停留。 随即,她转头看向端王妃“皇婶,招呼着众人去园子里赏花吧。让大家都好好领略这园子的风光,机会难得,莫要辜负才好。” 端王妃连忙点头,声音亲切:“悦儿说的不错。”说罢,她挺直身子,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热情地招呼起来:“各位夫人、公子小姐,咱们随我一同去园子里赏花吧,公主殿下体恤大家,大家尽情游玩便是。” 众人纷纷应和,陈夫人和许墨轩见状,也只能跟着人群往园子走去。禾悦看着众人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淡定,似乎刚刚忽略两人的举动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抱琴轻手轻脚地走近,低垂着头,走到公主身后,轻声问道:“公主,可要移步园子里。”她的声音极小,仿佛怕惊扰到公主的思绪。 “再等等,等他先露出马脚。” 抱琴有些迟疑,等谁,许墨轩? 他还能在端王府有接头的人不成。 “抱琴,你瞧许墨轩。”禾悦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笃定。抱琴顺着公主的目光看去,许墨轩一袭青衫,正漫步于花丛间,神态悠然,目光却时不时地打量着周遭。 “殿下,他真有这么大本事不成?。”抱琴轻声说道。公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看到许墨轩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地来这赏花宴。他素日里精明算计,怎会有闲情雅致来此赏景?” “况且他都能混进这赏花宴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抱琴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殿下,那他此番前来,怕是有所图谋。”接着轻轻叹了口气,“更不会无准备地来。他背后定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禾悦抬手轻抚着鬓发,眼神变得愈发犀利,“可抓到与他在大街上接头的人?” 抱琴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我们的人没抓到,不过驸马的人去追了。” 公主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从许墨轩身上移开,“我们且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昨日在府里便接到了探子来报,盯着许墨轩的人说他在大街上收了一封信,来人打扮和走路习惯不像是盛元的人。 今日又在端王府看到他,莫不是真要为自己寻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不成。 “走吧,皇婶那边该等不及了。” 第157章 “殿下。” “下去吧。” 粉衣女子打了个喷嚏反应了过来,她跪在地上对着禾悦行了个大礼。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粉衣女子的丫鬟跑过来抱着她,对着天宁磕头感谢。 “请端王府的府医来看,换身干净的衣服。” 抱琴领命退下。 粉衣女子的丫鬟又突然跪在禾悦面前“公主,求公主做主啊,我们小姐冤枉啊,那蜜蜂怎会无缘无故盯着我家小姐。” 她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蜜蜂明显是有目标的攻击。 “事情发生在端王府,调查清楚后我一定会给孙小姐一个交代。” 没等禾悦说话,端王妃赶来先行一步回答。 在端王府发生的事,求华宸也没用啊。 “奴婢多谢王妃,多谢公主。” 让人把粉衣女子主仆搀扶下去,端王妃揽着禾悦来到凉亭。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好好的赏花宴,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否则我定饶不了他!” 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又发觉禾悦在一旁有些不妥,端起来又喝了两口掩饰尴尬。 “皇婶别急,府里这么多人,叫过来挨个问就好。” 许墨轩啊许墨轩,你还真是急不可耐。 端王妃细想觉得可行,让嬷嬷下去办。 躲在假山后面的许墨轩一脸怒容,不愧是他的克星,本来不想用的,这是是你逼我的!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走到后院,敲了敲墙角的砖头,等到对面有人回应把砖头拿开后,许墨轩拿起药包递了进去。 “放一包?” 墙的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掂量了一下药包的重量,又凑近闻了闻。 “西覃的含情香,指甲盖大小的量足以迷倒一个壮汉,全放了你是想整个端王府的人遭殃?” 许墨轩背身观察了一下四周,来人是潜伏在盛元的西覃探子。 “在盛元时间久了,都快忘了这玩意儿带来的销魂感觉了。” “那份量足够你销魂一段时间了,办好了事,后面少不了你的。” “放心。” 砖块被放回原位,两人默契的一同离开。 回到前院时,禾悦已经坐到了上首,在场的人都默契的闭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儿。 “殿下,驸马爷到了。” 丫鬟话音刚落裴昭璟就被管事嬷嬷领了进来。 “瞧我,开宴前还问驸马怎么没来,这不就让我说到了,快给驸马看座。” 裴昭璟配上华宸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般配。 “皇婶。” “自家人不拘这些。” 挥着团扇让人坐下,扭脸又看到了宁书澜和黎小姐。 这对虽比不上华宸他们,但也是人中翘楚。 “昭璟还不知道吧,小时候书澜可是最喜欢跟华宸黏在一起了,连你皇叔有时候都忍不住调侃。” 宁书澜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黎小姐红着脸坐到他的旁边。 “略有耳闻,在宫里时父皇常说怕公主孤单,宗室里又只有宁公子一个适龄的人,接他进宫实属别无选择。” 裴昭璟夹了禾悦最喜欢的菜放到她面前,漫不经心的回答端王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