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姐,拖家带口种田开荒》 第1章 生了个水性杨花的烂货 清明的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程家院子。 程安夏头破血流的跪在冰冷的雨水中,头发被程家老太狠狠抓在手心,似要连着头皮一并扯下来,一开口戾气横生,“好你个不干净的脏东西,都被人糟蹋了还敢跟小姑抢男人,你还要不要脸?”说着,啪啪啪给了她几个大耳光,呸声嫌弃道,“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自始至终,程安夏眼神空洞,麻木的跪着任打任骂。 好像满脸刮痕,十指开裂、满手冻疮的不是她一样,只是一直重复三个字,“我不脏,我不脏。” 程家四姑娘程美丽梨花带泪的缩着身子,柔弱的哭着,“我不要活了,明明是我先认识未哥哥的,怎么就成了她喜欢的男人?” 一旁书生气的郝未梭自责的开口,“丽丽,你别生气,是她勾引我的,我对她并无任何感情。” 听到这话,程安夏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青梅竹马的海誓山盟历历在目,她却苍白的笑了,“你们居然相信他的鬼话连篇!” 话音未落,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想到今日遭受的种种,满目腥红吼道,“程美丽,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若不是被喂了毒药和情药让她无法抵抗,不然一定拉着这对渣男贱女陪葬。 这是她第一次发疯,面目狰狞的笑,吼 因为早已习惯了被误会,打骂,即使再累被骂扫把星被关小黑屋也记得有个男孩说长大了要娶她,那是她人生唯一的光。 不知是毒发还是气急攻心,血从她嘴里汩汩冒出,五脏六腑像是被搅烂。 额头,脖子,手背青筋凸起,她狰狞的蜷缩起来,浑身开始抽搐,嘴里吐血冒白泡,模样甚是吓人。 见状,程家老太惊的手一松,便只见她曲着双腿,以跪着的姿势沉沉倒地,瞬间殒命。 她娘展月连滚带爬的赶来,抱着她哭成了泪人,“夏夏,我的夏夏……” 程家老太眸底满是厌恶的光,看着没有呼吸的程安夏凉声道:“直接埋了吧。” 展月瞳孔震颤,随即朝程家老太磕头求道:“娘,夏夏她还活着,我去找胡大夫,他一定能救夏夏的。” 见状,程美丽我见犹怜的道:“二嫂,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我们家现在拿不出一个铜板出来呀。”说着,目光瞟了眼郝未梭,为难的开口,“加上夏夏与人苟合脸上留下那么一道长疤,万一怀上的话……”后面的话,她给了大家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 再度和郝未梭暧昧眼神交流后,生怕被人发现般刻意后退几步保持距离,又自责的抽泣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和未哥哥情定终身,夏夏就不会一气之下做出这样出阁之事,可她害的是她自己呀。” 即使差点被侄女毁了姻缘还这么善良,旁人都忍不住同情她。 而展月却瘫倒在地,捂着绞痛的心口不相信道,“不可能,我的夏夏是干净的。”说着,她就去捋程安夏的衣袖,却被程家老太极力阻止。 她一把扣住展月的手腕,戾声道,“人都死了,你还要把她脱光让大家看看她身上耻辱的印记不成?”这话让展月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程家老太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谴责,“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自己不会生儿子就算了,生了个女儿还是个水性杨花的烂货,我老程家欠了你们的哟!”话落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的哭闹起来。 撒泼哭闹了一阵,又要来抢走程安夏的尸体。 向来逆来顺受的展月却发疯似的将早已断气的程安夏抱在怀里,一把推倒程家老太后指腹摩挲着程安夏脸上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若是往常,程家老太肯定打的展月哭爹喊娘,可今日乡亲们都在,便是悲呛大哭,“哎呦,不得了哦,媳妇打婆婆了,大家都给我老婆子评评理呀。哎呦,这杀千刀的,是要弄死我老婆子啊。” 可不管她如何哭喊,乡亲们如何劝说,展月都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在程美丽等人的“好心安抚”下,展月终于因为“二嫂,你就让夏夏体面的走吧,这样她在下面也不安心啊。”这句话而松了手。 程家老太趁机把破烂草席拿过来,可就在破烂草席卷起程安夏尸体的瞬间,她突然睁眼了。 猛地对上程安夏茫然无神的双目,程家老太惊的脸色一白,抖如筛糠道:“你,你居然没死?” 程安夏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片刻的呆滞,如若不是阵阵钻心的疼险些以为这是梦。 雨水不大,却依旧砸的她睁不开眼睛,和血顺着脸颊滑落,显得她愈发骇人。 见状的程家老太吓得扔了草席连连倒退,脚下一绊跌坐倒地,可她顾不上疼,连滚带爬的朝围观乡亲而去,惊叫连连,“诈尸了,诈尸了。” 乡亲们来的时间不同,很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议论的同时也劝说了几句,可程安夏每每要辩驳程家老太就动手,不是打耳光就是掐胳膊掐腰,还有撕她嘴巴,迫使她没机会说话。 这会儿大家也是吓懵了,纷纷后退,惊恐万分的看着雨水中浑身是伤,如同木偶的程安夏不知所措起来。 反应过来后的展月一把将程安夏再次抱在怀里,哭的声音都哑了,“夏夏,娘就知道你没有死。” 程安夏除了疼仅剩一丝清醒,看着满脸心疼的展月疑惑不已,刚要开口,一股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如惊涛骇浪让她猝不及防,不堪负荷再次沉沉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异样的展月大喊一声,“夏夏……”声音尖锐几乎穿透云霄。 这时,程家老太在众人的搀扶下稳住心神站了起来,忽地听到这叫声不禁回头,趁机疯狂的说道,“诈尸,诈尸,赶紧埋了,赶紧埋了。” 村民亦是面面相觑,良久才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这孩子死的不甘,怕是怨气太重,还是请个高人做场法事,消散孩子的怨气再下葬吧。” 第2章 我再也不敢跟你抢男人了 这样的荒年,死人是常事,可像这种既年轻又是横死或是被打死的大家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管是心虚还是善意亦或是其他,大部分村民纷纷赞同。 程家老太心有余悸,加上封建思想作祟,平时一毛不拔的她居然点头了,“谁去请一下法师,我,我去准备东西。”说着,都是绕着展月母女冲进屋。 这期间,谁也没留意郝未梭和程美丽两人后怕后而得逞的眼神交流。 彻底昏死过去的程安夏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脑海中隐约听到似有似无的电子提示音,声音断断续续,像卡屏一样。 【检测到…滋——生命垂危…启动急救措施…能量不足——滋滋…系统强制休眠】 瞬间,她像是被卷入一道无底漩涡,眼前却浮现各种画面。 原主出生在重男轻女的贫穷家庭、每天的日常就是被打骂欺压,言语侮辱。 干最多的活、吃最嗖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无数的气…人生完全看不到一丝光彩。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麻木的过下去了,但是郝未梭出现了。他对她嘘寒问暖、对她海誓山盟、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结果—— 他不但背信弃义,还和程美丽暗度陈仓,为了甩掉她两人不惜买通村里二流子张麻子玷污她。 玷污不成,张麻子怕事情败露便把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和情药逼她吃下,并且解恨般在她脸上狠狠划了一刀,看完戏的郝未梭两人“及时”出现,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这时,村民已经请来法师,程家老太几个也准备好了驱邪的香纸,还搬了张桌子过来,法师一来就把工具放桌子上,然后提着狗血淋在程安夏身旁,开始碎碎念的做法。 此时的程安夏看完原主悲惨种种只想骂娘,气得肝疼,人也瞬间清醒起来。 等到她再次睁眼,已是一片清明。 入眼是神棍在舞剑念念有词的跳大神,而她贴着黄符被一淋着狗血的圆圈圈着,对面的展月被几个村民死死按着,正绝望的看向这边。 见她突然撕了黄符坐起来,村民纷纷大叫起来,抱头窜逃,场面混乱不堪,一度发生踩踏事件。 就连跳大神的法师也如同被定格了。 唯独得到自由的展月,即是害怕又不忍心的爬像程安夏,颤声道:“夏夏,是你吗?” 短暂思索后,程安夏虚弱的向展月求救,“娘,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害怕。”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鬼医圣手,却因系统升级意外触电而亡,刚刚迷糊中,系统应该是救她被强制休眠,如想回去就必须激活系统。 如今有了原主记忆,在这种动不动就浸猪笼,沉塘的封建时代只能先自保。 听到她的声音,展月顾不上一地狗血,直接扑了过去将程安夏抱了个满怀,激动的大喊,“我的夏夏是有温度的,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说完,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见状,村民们都顾不上恐慌,小心翼翼的围了过来,程安夏却害怕的缩进展月怀中,倍受惊吓道,“娘,我害怕,有人要杀我。” 听到这话的程美丽两人一惊,赶忙上前,故作惊吓道,“夏夏,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女孩子的贞洁……”说着,眼眶一红,似不忍开口而转移话题,“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活着就好。” 有了原主的记忆,程安夏自然知道程美丽的不安好心。 她如受惊的小白兔,怯弱道,“小姑,我说的是真的,他掐我脖子,揪我手臂,撕我嘴巴,还拿刀划破我的脸。”程安夏一边说一边仰头,抚脸,撩衣袖将伤痕给大家看。 这动作快的程美丽反应不过来,展月却突然一把抓住程安夏手臂,破声道,“我女儿是清白的,你们看,守宫砂还在呢。” 瞬间,程美丽倒抽一口凉气,眸底如淬了毒,恨不得将这母女给撕碎了。 可好些女乡亲却凑近,看清后纷纷点头,“是啊,这孩子守宫砂都在呢,怎么会被糟蹋呢?” “这不是她奶奶亲口说的吗?安的什么心啊,不是要把人逼死吗?” “这对孩子多大的打击啊,怕是被打傻了都不知道是谁欺负的她。” 众目睽睽,掐脖子,揪手臂,撕嘴巴都是程家老太做的,估计程安夏死里逃生,惊吓太过这才出现了记忆混乱。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程安夏眸底一凝,好似更加害怕了。 她一把扯住程美丽的衣裙,半跪着哀声道,“小姑,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也不敢跟你抢男人,我配不上他,只有你才是她的良配。”她这支支吾吾语无伦次的样子怎么看也像是有冤情。 程美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当即脸色一白,恼羞成怒的扯回衣裙。 程安夏眸光一闪,顺势往前一扑,泥水四溅,她疼的直抽搐,却柔弱的不敢哼一声。 展月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她小心翼翼的去扶程安夏,自责道:“夏夏,都怪娘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姐妹三,都是娘懦弱,害的你变成今天这样子。” 见状,乡亲们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了,“这孩子,虽然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可也是一个人啊。” “可不是,这样得被逼疯。” 程家二房一家老实,在程家甚至整个村子存在感极低,大家只当他们不合群,如今看来不简单啊。 听着这些,程安夏突然抬头,无神的看着郝未梭,郝未梭吓的心肝乱颤,强笑道,“程安夏姑娘,我不知道哪里让你误会了,我和你真的只是一个村而已。”他是个书生,还要赶考当官的,绝对不能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而且,在众人眼中,他和程安夏一个地里的泥,任人践踏。一个天上的云,洁白无瑕,怎么也走不到一块的。 所以,在程安夏身子清白的情况下若执意说两人相互喜欢大家肯定会指责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虚弱且大方的点头,“我知道的,你和小姑天生一对。” 第3章 你要挂我身上到几时 程安夏突然这样说,郝未梭和程美丽均是一愣,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一没婚约,二没父母之命,纯粹就是郝未梭见原主好骗逗她玩,结果原主陷入情网不可自拔,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想着毁掉原主或杀人灭口,何等的恶毒。 而程安夏第一次醒来是诈尸,那么第二次醒来什么神学玄学都解释不了了,那法师也是恼羞成怒,指责程家老太几句甩袖离去。 程家老太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吃了程安夏的血肉。 程安夏权当没看到她愤恨的眼神,只当上辈子挖了她的坟,这辈子得给她立坟。 郝未梭思前想后,突然好嘴好脸的圆场,“既然是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程安夏姑娘大难不死,是个福气之人。”话落,略尴尬朝大家拱手让礼,衣袍一撩便匆忙离去。 因为他笃定,依着程安夏对他的喜欢,绝对不舍伤他一分。 读书人都这样说话了,法师又走了,村民们自是让展月照顾好程安夏而纷纷散去。 乡亲们前脚刚走,程美丽迫不及待去把门关了,然后母女叉腰,凶神恶煞的朝展月母女步步逼近。 展月一把将程安夏拉到身后,害怕的声音都在抖,“娘,夏夏受伤了。” 程家老太才不管那么多,给了程美丽一个眼神,只见她眉梢一挑,昂首挺胸的将带着细竹钉的棍子拿了过来,却是矫揉造作道,“娘,她腿太长了,追未哥哥时我赶不上。” 这意思是要打断程安夏的腿,让她再也没有资格跟她争任何东西。 继而,凑近程家老太,目光却看着展月母女,高傲的像只花蝴蝶,“未哥哥可是咱村的青年才俊,前途不可估量,他的孝心更是天地可鉴,” 刻意加重孝心两字,无疑抓住了程家老太贪财且虚荣的心理。 瞬间,程家老太目光一戾,高举棍子,骂骂咧咧起来,“不要脸的贱蹄子,什么人都是你这种扫把星可以肖想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说着,又把矛头指向展月,“就是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教出来的好女儿。”话音未落,棍子就朝着两人打了下来。 展月逆来顺受惯了,这种惩罚几乎隔三差五都有,便是挡在程安夏身前等着棍子落身。 程安夏嘴角一扯,在步步后退中已经抵到大门口,随手捞了门口的铁锹,在棍子即将落在展月身上之际举起铁锹挡住了这一击,并且和程家老太抗衡。 “夏夏……”见此情形,展月震惊不已。 平日里她最胆小怕事,更怕连累她和两个妹妹,都是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程安夏朝她浅浅一笑,却是虚弱道,“娘,我不想变成不能走路的残废,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话落,身子故意往下,带着哭腔道,“娘,我实在顶不住了,可是我怕疼,有什么方法能不疼且快速死去吗?” 展月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肩膀顶住铁锹柄,无形中和程家老太抗衡起来。 程家老太火冒三丈,尖声吼道:“我让老二休了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带着三个赔钱货滚出我老程家。” 展月浑身一软恐慌不已,程安夏却趁机松手,直奔院门口,程家老太母女反应过来时程安夏已经开门扑了出去。 “救命,我奶奶要杀了我们母女。”她也不知道扑进了谁怀里,只是满脸泪水的大哭着求救。 此刻,院门大开,刚刚程安夏故意绊了展月一下,导致她扑倒在地,程家老太的棍子正好落在她身上,疼的她惨叫的蜷缩着身子,抬头瞬间,满脸污泥,模样惨的不能直视。 村长李继面色铁青,尴尬的看了眼程安夏所挂之人,而后才斥声道,“大白天的,这是在干什么?” 程美丽心口一颤,立马抱住程家老太大腿,哭求道,“娘,夏夏出事不能怪二嫂,知道您心疼孙女,可不能把气转到二嫂身上啊。” 程安夏惊呆了,这茶色,不是一般的浓啊。 程家老太趁机顺杆子下,伤心不已的抚着心口,哀声道:“村长,我这是气急攻心啊,夏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气不过呀,恨不得这些都代她受过。” 村长早早出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恼怒道,“那你打儿媳妇做甚?” 程家老太站直了身子,恨铁不成钢道,“都是这个当娘的不称职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我打她让她长长记性。” 这一唱一和,程安夏都想拍手叫好。 突然,头顶一道疏离而冷冽的声音响起,“你是要挂我身上到几时?” 程安夏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如八爪鱼一样缠在人家身上,而且脸贴胸口,双腿缠腰,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下意识抬头,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这人简直好看的无法形容。 男子对上她惊艳却又疑惑的眼神,再看她血肉模糊的脸,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伸手将程安夏扯下来。 程安夏回神,尴尬的从人家身上滑下来,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而后立马看向村长,哀求道:“村长,您们别走,我奶还会打我们的。” 说着,撩起衣袖,细小的手臂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哽咽着,“我奶说我抢小姑的男人,还说我被人糟蹋要打死我,可我是清白的。再说了,我这样的身份哪里敢觊觎村里的读书人?” 村长听得一阵眩晕,心虚的一边朝那男子赔笑,一边朝程家老太几个招手,“老程家的,你们过来。” 程家老太闪烁着眸子,在心里把程安夏骂了个体无完肤。 可村长面前,还是要端着些,一改凶神恶煞的表情一把扯着程美丽走了过来,悲凉道:“村长,虽说家丑不外扬,可这孩子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就这一个女儿,盼着她嫁个好人家,可哪里有侄女跟姑姑抢男人的?” 面对村长审视的眼神,她铁了心要程安夏名声扫地,有些气急败坏起来,“我这气不过才动手的。” 第4章 肯定是你们害羞才这样的 须不知,程美丽此刻一双眼睛几乎粘在君临风身上,程家老太尴尬不已。 清咳着扯她胳膊程美丽才反应过来,立马用衣袖拭眼角,好不委屈道:“村长爷爷,我其实没关系的,只是郝公子他对夏夏并无男女之意,她若执意,只会丢了程家颜面,而且也影响她自个儿的名声。” “再说,郝公子是读书人,眼光高不说,万一夏夏这样胡闹影响他仕途,后果将不堪设想。”这其实才是重点,若真因程安夏误了郝未梭的前程,不说郝家不会放过她,就是村长也不会留情面的。 要知道,这样的贫瘠村子出一个读书人有多难。 程安夏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演技,表里不一女配的专属啊。 下一刻,她微微抿唇,看上去比程美丽更加无辜,委屈的泫然欲泣,“小姑,我都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了,你和郝公子天生一对,而且刚才那么多乡亲都在,你们都是相互表明了爱意的,你一直未哥哥未哥哥的喊,怎么现在反倒那么疏离的称呼郝公子了?”而且,他们既然划清了界线,那么好猥琐不管考的如何这罪名都按不到她身上。 忽然,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捂住嘴巴,“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害羞才这样的。” 程安夏这小动作,再配合小白兔的眼神,可谓滑稽又生动,可懂的都懂。 而且,既然当着全村人的面表明爱意,随便问问就知道了,这会儿程家老太母女竟是哑口无言。 可眼前这男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比郝家郎儿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看着面生,指不定是县令的人。 若能攀上他,以后吃香喝辣自是不在话下,郝家郎儿虽然优秀,可毕竟还要上京赶考,能否题名走上官途是个未知数。 在这方面,程家老太拎得清,很是歉意的福身,“村长请放心,我老婆子只是一时气急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女,还能真把她们怎么样不成?” 程安夏气的握紧了拳头,好像是彻底被激怒的一个大步挡在了展月跟前,抬着下巴却底气不足道:“那我也要保护我娘和妹妹,以后谁要对她们动手我就打回去,也请村长爷爷为我今天说过的话作证。” 村长气的想把这几个臭娘们扔出村去,可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家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而程安夏倔强的小模样让君临风有着片刻的恍神,随即却是低头失笑。 这时,村长急忙给他引路,“君老板,这边请。” 君临风颔首,便是随着村长离开。 瞅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程安夏自言自语道:“他身上怎么有那只小白狐的味道? 说起来,张麻子之所以没得手全是因为突然冒出来一只小白狐,并且抓伤了张麻子,导致他恼羞成怒才会给原主灌药毁她容貌的。 程安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倏然一阵风刮来,她下意识抬手。 程家老太这耳光没打着,气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大声骂道:“小贱蹄子,扫把星,真反了对吧。” 纵横惯了,突然被反抗,她恨不得吃了展月几个的血肉。 程安夏拇指一把按住程家老太的合谷穴,程家老太只觉得手臂一麻,疼的哇哇嚎叫起来。 “哎呦,哎呦,要命哦,大家来瞧瞧啊,恶毒孙女要我老婆子的命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程美丽见状,立马跑了过来,一把扶住程家老太,凄声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话落,我见犹怜的看向程安夏,哀求道:“夏夏,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奶奶她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折腾。” 眼看又有村民走了过来,程安夏立马松了手,受了惊吓般缩进展月怀里,怯声道:“奶奶,小姑,你们在说什么,我现在浑身是伤,一个碗都拿不稳,怎么会对你们动粗呢?” “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们各种棍子,柳条,插着竹钉的扁担,不是打我们就是让我们罚跪,两个妹妹双膝还有血印子呢,我们可曾还过手,顶过嘴?”话落,目光落在一旁带着竹钉的棍子上,不言而喻。 她声音不大不小,清清脆脆的,却让人听得尤为清晰。 不少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棍子和程家母女,小声的议论起来。 趁着这机会,程安夏又道:“家里所有重活,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娘四个包了,我爹做苦力活,过年过节你们可以上桌吃饭吃肉,我们四个却要等你们吃完了才能吃点残羹,有时候连一滴菜汁都没有,我们就只能喝几口清粥。我们从来都没有怨言,都做到这份上,你们若是还看我们不顺眼,就把我们一家分出去吧,反正我爹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连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说着,故意伸出自己的双手,两行眼泪直流,“我也是女孩子,也爱美,可是看看小姑的双手,再对比我的双手……”后面的话她哽咽的说不出来了。 平日里大家鲜少关注展月几人,今天细看还真不能比啊。 “这手,一看就是做脏活累活的啊。” “都什么季节了,怎么还在生冻疮?” “展月,作为孩子的娘,你给她弄点药擦一擦啊,虽说女孩子迟早是别人家的,可也要养好人家才看得上啊。” 展月一个劲的摇头,可在对上程家老太威胁的眼神时又什么都不敢说,无助极了。 程安夏却是虚弱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你们就别怪我娘了,她是最疼我们的人,只是命不好。在这个家,多拿一根针,一粒米都要征求奶奶同意的,我们是赔钱货,命贱,哪里有资格用那些呢?” 清清脆脆温温婉婉的话语,可却字字藏针带刺,把程家老太的强势和恶毒都给体现出来了。 加上这穿着和肤色各种对比,程家老太就是想狡辩都没人相信的。 “说起来也是,你们可曾见程美丽下田下地干过活?” 第5章 难道是受不住想反抗了 众人齐齐摇头,甚至有人道:“别说下田下地,衣服都没见洗过。” “倒是赶集每次都能看到。” “说是家里没一个子,这头绳是新的吧。” “李兰和青娘今天赶集买的,我都在边上看着哩。” “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就是想嫁户好人家好享福嘛,可这二房也是你老程家的骨血,不能这么偏心啊。” 一个村,总有和程家不对盘的,也有喜欢嘴碎挑事的。这不,一眼就看出来问题了,大家不怕事情闹大,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是没边,但程安夏却庆幸,因为这些话题都有利于她。 程美丽面子上过不去,可又要保持她美丽大方的形象,只能忍气吞声。 半晌,才无辜道:“大家误会了,我以为是夏夏她们勤快爱做这些才让给她们做的,早知道她们背地里这么多怨言,我就和她们一起下地干活了。”然后,又是一番控诉,“夏夏,你也是,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嘛,都是一家人。我是有些懒散,可每次一起来脏衣服不见了,我想洗也没得洗啊。” 程安夏:“” 这样一说,反倒是她们的错了。 程安夏深吸一口气,看着程美丽丑陋的嘴脸胃里直翻腾。 但面上也不生气,而是温言温语道:“我以为小姑不能做这些呢。”话落,怯弱的看了眼程家老太,才犹豫着开口:“既然是这样,那这些活今后小姑一起分担吧,我现在伤成这样,怕是没十天半个月不能下水,这段时间就辛苦小姑了。” 闻言,程美丽皮笑肉不笑的应下,“那是自然。”实则磨牙切齿的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更是恨不得将程安夏给撕碎了。 这时,程家老太惊觉自己手臂不麻不痛了,孤疑的瞅了眼程安夏,顺势道:“都是家事,劳大家操心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肯定做的不好,导致小辈怨气这么大,今后一定多加注意。” 她这样一说,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看笑话也都没意思了,都是敷衍尬笑的离去。 大家一走,程家老太戾声道:“进屋去。” 程安夏拉着展月先走进去,然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展月下意识回头,程安夏却道:“娘,不要怕,我反正现在连死都不怕了,大不了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一个人多孤单啊。”她这是鱼死网破了,反正丑话已经在村长面前说了。 听着她的话,程家老太一把拉过程美丽,低声道:“可有觉得不对劲?” 程美丽和她最为默契,点头道:“很不对劲,这贱蹄子不但会还口,还会还手,绝对不是她以往的表现。”话落,又不确定起来,“难道是受不住想反抗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因为哀莫大于心死,所以会疯狂。 程家老太也是意识到:“因为郝家郎儿?” 程美丽点头,“就怕因爱生恨。”突然,眼珠子一转,凑近程家老太,附耳道:“娘,我们早点把她嫁出去吧,我看村头的鳏夫就不错,留着祸患大,会误事的。”她现在有点后怕,程安夏这种人一旦爆发是很危险的,既然弄不死就让她去别人家受罪。 程家老太眸光一亮,“年纪是大了点,可这聘礼——”这十几年不能白养了,就李鳏夫那家境酒席都请不起,更别提其他。 程美丽忙道:“他家不是有块地吗?拿不出聘礼,就拿那块地抵押,我家人口多,早该换了大点的房子了。” 程家老太一喜,“这个好,这个好。” 那可是花钱都不给买的,如今给他一个媳妇,一块地不算什么吧。 来年要是给他添个新丁,还得重礼上门跪谢呢。 母女两一个默契眼神,算是计谋成功。 这边,回到屋子的展月心神不宁,越想越害怕,并且不时朝门外瞅。 程安夏正试着联系系统,可只有隐隐约约的滋滋卡机声。 【升——零点一…积分…慢速——激活中……】 “…”程安夏直接傻眼,零点一积分? 这要何年何月才能激活? 展月突然走了过来,忧声道:“夏夏,我左想右想觉得不对劲,你奶她们居然没来找麻烦,我这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程安夏听得个大概,很想怼一句:你这是被虐习惯了,突然不被打骂就不得劲。 实际温声道:“今天这事闹成这样,她们也会顾及名声,若那个好猥琐得知程美丽的真面目,还敢娶她?” 展月一惊,“夏夏,你对郝家郎儿——” 程安夏赶紧打断她,“娘,打住,在这之前我可能幻想过,可是在彻底认清了,断然不会再喜欢这样的人。况且,我只想好好活着。”说着,就去抚脸上的伤口。 若是一下子直接否定或是不承认,肯定会让展月多疑,还不如掺和原主感情说点实话。 看着她那么多伤口,展月又红了眼眶,叹气道,“也是,咱要认清事实,那样的好郎儿,志向远大,以后在哪里发展也不知道,我的夏夏自有人值得的人喜欢。”其实,就算程安夏不放弃郝家郎儿,她也会劝她放弃的。 人家谈感情欢欢喜喜,两情相悦,她这却要命,就是狠心打她一顿也要把她给打清醒。 还好她没有贬低自己,不然程安夏对她会大大的扣分,“行了,话也说开了,只希望他们不找我麻烦就行。”程安夏撅着嘴巴说完,然后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地铺上。 展月叮嘱着,“你小心点,别磕着伤口了,我去弄点草木灰或是香灰过来给你止血。”话落,就朝门口走去。 程安夏眉间一沉,刚要叫住她,门哐当一声被人给踢开了,进来的是大房李兰。 展月一惊,“大——” 嫂字还未出口,就被李兰截了话头,“呵,长本事了啊,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你们却在家打奶奶打小姑,回来冷锅冷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第6章 他们要这样,我就跟老程家拼命 李兰是大伯程建刚的媳妇,虎背熊腰大嗓门,因为生了程文程武两个儿子而在这个家耀武扬威,横着走都没人会说她。 一受点委屈就找两个儿子诉苦告状,两人便把程家老太哄的服服帖帖,也就导致李兰对展月几个颐指气使起来。 程安夏歪头,看着她忽而一笑,配合她那张脸显得阴森至极,“不过了,让爷爷做主把我们几个分出去吧。” 这话差点把展月吓晕。 这时代,没有父母在就分家的说法,这是大逆不道,会被戳脊梁骨的。 李兰也是惊得面色发白,看着程安夏血肉模糊的脸,斥道:“这是疯了?” 展月想说两句好话,却被程安夏截先,“差不多吧,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模样也嫁不出去,谁想死就来找我,我绝对奉陪到底。” 看来娘和小姑子说的没错,程安夏为了郝家郎儿疯了。 这种情况下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李兰动了动嘴却没说一个字,突然掉头就走。 并且一头钻进程家老太的屋子,一惊一乍道:“娘,那个程安夏她真的疯了,说要拉着我们一起死,这段时间你们可要提防点,弄不好真的会出人命的。” 她和老三媳妇青娘去赶集了,顺便给程美丽买了几根头绳,这会儿程家老太正在给程美丽系头绳,听到她这话,程家老太呸声道:“那贱蹄子,让她再蹦跶几天,等这脸上的伤口淡一些了,我就去找村头的李鳏夫,让他上门下聘,把这贱蹄子娶回去。” 李兰有些不敢相信,“村头的李鳏夫?都快五十了吧。”虽然有些残忍,可程安夏是扫把星,在程家只会碍了程家的运势。 程家老太道:“这脸你也瞧见了吧,比鬼都可怕,除了那鳏夫,还有谁敢要?” 想到程安夏刚才的话,李兰竟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门口飞奔而过,几人顾着高兴都未曾发觉。 程小雨一口气跑进自己几个的屋子,一把扯过躺在地铺上的程安夏,急躁道:“大姐,奶奶要把你嫁给村头的李鳏夫,她们太坏了,那个李鳏夫比爹都大呢,我们都能叫他爷爷了。” 一家子五口就这一间屋子,不得已只能打地铺,程安夏还没反应呢,展月已经扔了手中香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程小雨的双肩,严声道:“小雨,你说的可是真的?” 程小雨只有八岁,是她最小的女儿,这会儿被她抓疼的直皱眉,却笃定道:“娘,我回来时奶奶小姑和大伯母就在屋子里说这些呢。” 听罢,展月气的浑身发抖。 程安夏也不置气,而是捂脸哭道:“娘,我不活了,那个鳏夫驼背,满脸络腮胡子,疯疯癫癫的还会打人,我要真嫁过去,肯定活不过三天的。”既然展月夫妻愚孝,那她就逼着他们自动提出分家。 展月安抚着她,“夏夏乖,不要怕,咱等你爹回来,你爹肯定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她太没主见,况且关乎孩子的婚姻,肯定要当家的点头才行。 他若不点头,谁也没资格替孩子做这个主。 程安夏摇头哭道:“娘,爹耳朵软,向来只听爷奶的,他们若执意,或是拿命威胁,爹肯定会点头的。” 她爹程大山就是个愚孝的懦夫,但凡有点脑子,硬气一点,也不至于让妻女承受这些。 听着这些的展月明明在抖,可却坚定道:“那娘做主,带你们离开。” 程小雨听的云里雾里,程安夏却差点拍手附和,早离开早解脱,但她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现在无权无势,系统又强制休眠,离开想讨口饭吃不难,可也要考虑展月和两个妹妹。 毕竟用这个身体活下来了,总不能将她们卷进更难的处境,而且这时代名声比命重,弄不好真会害死她们的。 顿了顿才抿唇忧心道,“其实我们分出去的确是件好事,毕竟家里不待见我们,省的碍他们眼。可是父母在就不存在分家一事,而且爹那种性子,是绝对不会让您带走我们的。” 旁敲侧击,一步一步来。 展月眉眼一横,置气道,“这些娘都知道,甚至要背负骂名,可是娘做不到看你去受罪啊。” 程安夏眸底滑过精明的光,却是心死如灰的开口,“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们因此得了甜头,两个妹妹也是如此下场。”话落,很是仔细的考究展月的表情变化。 果然,展月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摇头,最后坚定道:“他们要这样,我就跟老程家拼命!” 适可而止,程安夏把握分寸安慰着,“娘,您先不要太过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话落,又是低下头去,眸底闪过狡黠的光,而后绞着衣摆,声音都低了好几分,“就是,如果我真的有一天因此而做了很大的错事,希望您不要怪我,我只想保全您和小雪小雨。” 展月这心绞着痛,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哑着声音道,“不会,并且娘会陪着你一起去做。” 程安夏释然了,展月虽然懦弱,可为母则刚,三个女儿便是她的底线,平时被程家人打骂苛待至少命在,也没拿她们的婚姻说事,可真到了那一天,她估计真的会发疯的去拼命。 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程小雨抖了抖瘦弱的身子,怯声道,“娘,大姐,我和二姐今天割了两担猪草,因为太重想让您们去帮忙的——”可是突然听到那些话她就忘了正事,听着这响声,应该是爷爷和大伯他们回来了,要是路上看到二姐肯定会责怪她偷懒的。 展月也是一愣,问道:“你二姐呢?” 现在饭没做,几个孩子又这样,免不了公公一顿打骂。 “我来时在对山呢。”程小雨几乎要哭出来。 程安夏眼珠一滑,道:“娘,你先随小雨去接下小雪吧。” 展月不放心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就被程安夏打断了,“放心吧,我现在这模样,除非他们真不想我活,不然是不会动手的。” 第7章 怎么,跑回来偷懒了 展月看着浑身是伤的她叹息一声,却是千叮万嘱,“要真找你了就好好低头认个错,兴许看在你爹能干的面子上骂几句就完事了。” 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道,“嗯,我知道的。” 她外伤虽然多,甚至看着惨不忍睹,但并不怎么疼,浑身也有力,可这就是她卖惨的最佳时机啊。 再说了,她爷程多收是什么人? 比程家老太更重男轻女,对她们几个的处境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只要程美丽一告状,程文程武一说话,她们几个就得松皮了,主要他下手没轻重,曾经一扁担将小雨打的昏迷了三天。 导致小雨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抖。 她觉得应该叫程早收,让老天爷早点把这种人给收走。 在程安夏的坚持下,展月带着程小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只是,还没到堂屋呢,就传来程家老太母女的哭声。 “爹,大哥,您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什么错都没有,现在整个村的人都以为我要跟夏夏抢未哥哥,虽然未哥哥对我表明了心意,可这事一闹,我怕耽搁他读书复习,影响他仕途。” 程家老太趁机道,“可不是,那可是颗官苗子,咱老程家何德何能能攀附上这样的人家?况且,郝家在村里条件也不差吧,那郎儿身高八尺,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他看中的无非是我家丽丽的品行,就这样貌,带出去也不给他丢人吧。” 说着,呸了一声,嫌弃道:“再对比那个扫把星,黑不溜秋,邋里邋遢,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搅和了丽丽的姻缘,我非把她活埋了不可。” 程多收拧着眉头,手里的烟杆敲得咚咚响,寒声道:“平日里后院如何乱我老头子都不插手,可这毁家风之事不得不管。”说白了就是偏心,平时展月母女几个不管被怎么打骂欺负他都不管,结果出事了收拾的还是她们几个。 程美丽撅着嘴巴,委屈的快要哭了,“爹,夏夏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我懒,不洗衣服不做饭,不种田不下地,把我贬的一无是处,不知道这话传到郝叔叔他们耳朵里他们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而且,我和未哥哥相互表明了心意,万一那边误会不让我们在一起,那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也许是动静太大,程安夏早已朝这边走来,霎一听这话,好家伙,这是趁热打铁逼婚啊,还把嫁不出去的罪都按她头上了,真能啊。 听着这些,程多收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李兰不停的给丈夫程建刚使眼色,几番下来程建刚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 他严声道,“夏夏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亲姑姑她也编排,老二媳妇怎么教的孩子?” 李兰冷哼道,“呵,老二媳妇?三个女儿不就是她的心肝肉吗?也不知道好好养身子努力一把生个儿子给夫妻两送终,这是故意打文儿和武儿的注意吧。” 越听越气,程多收烟杆一敲,吼道,“她们母女几个呢?” 程美丽眼珠一转,磕磕巴巴道,“我和娘气不过跟她们打了一架,她生气不做饭不做家务回房间了。” 李兰阴阳怪气道,“呦,当自己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小姐呢,我们家可养不起这样的大小姐。” 老三程建军想说点什么却被媳妇青娘拉住了,并且无声朝他摇头。 程建军知道媳妇所顾虑,她现在身怀六甲,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真把二哥一家逼死了,那么剩下的担子就落他们肩上了。 他现在做梦都在祈祷,希望媳妇生个带把的,这样他们三房在这个家里才抬得起头来。 而且,大嫂现在和青娘走的这般近,肯定是有目的的。 爹娘偏心大房整个程家都知道,虽然没有家财万贯,可田地各种都在,今后二房一家肯定是分不到一砖一瓦,而他们只有生了儿子才会被看中。 躲在拐角处偷听的展月此刻心肝乱颤,程小雨却是抖着声音道,“娘,爷爷会打我吗?” 小小的她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可是面对程多收不管她们如何开导她依旧听到他声音就发抖。 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纯净的眼睛里蓄着泪水,展月的心都要碎了。 她弯腰将小雨抱了起来,一边用衣袖给她擦眼泪一边道,“小雨不要怕,娘会保护你的。”记不清有多久没抱过她了,怎么越来越轻了呢。 这时,在外陶鸟蛋的程文程武风风火火的回来,见堂屋没人便是往这边跑,程武见小雨被展月抱着,不由做着鬼脸戏谑道,“程小雨你真不要脸,多大个人了还要人抱。” 程文十三岁和程安夏同岁,只比程安夏大一个月。 中间李兰怀了两个,都不明原因流掉了,反而落得个身体羸弱不宜做重活的油头。 时隔几年又生下程武,可把程家两老给乐坏了,如果不是程宝贝,程圪塔,程金子这些名字太引人注目,估计就取其中一个了。 最后,觉得文武双全也不错,就给取名程武。 虽然才七岁,那可是上房揭瓦的主,在家他就是老大,程家两老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给他,导致胖的有些另类。 而且不止胖,还丑的不忍直视。 程安夏虽然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可看到程武她真心忍不住胃里作呕,真的从来不觉得一个几岁孩子长相能这样凶的。 前世今生,绝对是她见过最丑的,因为心底也丑。 并且,见到真人后,她甚至怀疑这不是程建刚的种。 而听到声音的程家老太等人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展月想跑都来不及。 她急忙将小雨放下来,并且将她拉到身后,毫无底气道,“我,我和小雨要,要去接小雪,她跑不快,所,所以想抱着她跑快一点。” 程家老太眉心一拧,突然叉腰咆哮起来,“这两赔钱货不是去打猪草了吗?怎么,跑回来偷懒了?” 第8章 蠢蛋,被卖了还给我数钱呢 程小雨吓的头摇的如拨浪鼓,带着哭腔道,“我没有偷懒。” 展月双手朝后护住她,讨好道,“娘,不是的,是她们打的猪草有点重,挑不回来才让我去接的。” 李兰冷哼,“哼,不知道的以为你家两丫头捡了金子回来呢,就那松趴趴的东西能有多重?” 程美丽也是开口,“大嫂,小雨她们怎么能跟我们的小时候比呢?爹娘顾着家里柴米油盐,每天早出晚归。家里大小事务都是我和几个哥哥来做,我做的最多就是打猪草了,那一个篮子压紧了可以装六十几斤呢,我就一个人挑着一百多斤的猪草回来。” 说着,莫名伤感起来,“大家现在还在为我抱不平呢,说我就是担子挑多了,挑重了才长不高的。”然后,又是善解人意道,“所以,我们吃过的苦不能让她们再经历一遍的。” 在渔家村,程美丽的确算是出挑的,五官虽然一般,但不用风吹日晒,使得皮肤细腻白皙,大家都羡慕的紧。 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不高,可能一米五六左右吧,这对于一般农家女觉得很正常,可她心高气傲,一心想嫁高门大户享福,所以对这些要求也是非常高。 身高也是她的忌讳,谁提跟谁急。 眼看展月两人要受欺负,程安夏嘴角一勾,然后弄出一声巨响,等大家看过去之际,她正摔倒在地,并且虚弱满脸泪痕的朝展月伸手。 展月抱着小雨跑了过去,失声道,“夏夏,你怎么了?” 程安夏摇头,气虚道,“快去把小雪接回来,要下大雨了,每年这个期间村里事故多,雪儿她那么小,现在一定很害怕吧。”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要激展月。 果不其然,展月面色大变,一把抱起小雨就跑了出去,期间都没看程家人一眼,这可把程家老太鼻子都气歪了。 程安夏好像知道她又要发疯,立马开口,“爷爷,我虽然捡回一条贱命,可现在双腿没有知觉,这边脸也是麻木的,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样,能帮我请个大夫吗?” 说完这段话,程安夏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起来,表情痛苦极了,似随时要西去。 李兰冷眼旁观的冷哼,“还真是矫情,自家人互殴,能有多严重?我家福宝儿去年从几米高的树上摔下来都没看大夫呢?果然是扫把星,动不动就想花家里的钱。”福宝儿是程武的小名,听到他娘的话还配合的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程安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径自咳嗽着,最后还吐出一口血来。 见状,程多收眸色一沉,看向程家老太母女沉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说是打了一架,可也不能弄出人命啊。 而且都是大闺女了,随便找户人家都能给点聘礼,逢年过节还有东西拿,要半身不遂或是残废了,就是想卖也卖不起好价钱。 程美丽敛着眸子,很是愧疚道,“都是我们,以为夏夏皮糙肉粗的别人不会觊觎,哪里知道今早做活她去内急被人盯上了,差点就毁了清白。我们误以为她被人糟蹋了才恨铁不成钢的要拉她去受罚,可她说自己是清白的,只是被狠狠打了一顿还给毁了容貌。” 李兰一挑眉,掩嘴惊呼,“可是我们村里的人?若合适就成全了两人,这样既挽回了名声又给夏夏找了人家,两全其美。” 程美丽一唱一和道,“若是之前或许可以,可若真残废了,怕是对方也瞧不上吧……” 程家老太阴阳怪气道,“我家这种情况和身份,看上她的除了二流子和鳏夫还能有谁?”心里得意着,等下就把话题转移到李鳏夫身上去,到时找他通通气,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程安夏此刻的愤怒值是满格的,衣袖下的双拳紧握,突然眼珠一转,看向青娘问道:“三婶,下半身不能动是不是就不能生孩子了?” 这话不止惊呆了青娘,程家其他人表情如吃了苍蝇般难看。 良久,青娘才尴尬道,“夏夏,这个我也不好回答。” 程安夏苍白一笑,“也是,你又不是大夫,只是见你身怀六甲,所以想问问。” 青娘低头,满是爱意的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突然同情起程安夏来。 程安夏又道,“这肚子应该是个儿子吧。”说这话时刻意观察李兰等人,就是要让她们狗咬狗。 这年头生儿子才是女人的出路,特别是程家这种家庭,而且多多益善。 程家老太冷哼的讽刺,“你以为都像你娘,连儿子生不出来。” 程安夏犟道,“我娘还年轻。” 程家老太嗤笑不已,看程安夏的眼神充满了讽刺,“呵,年轻?她到是生个出来试试啊。” 程安夏不语,只是愤恨的瞪着她,程家老太莫名心一惊。 突然拉着程多收走去一旁,小声道:“当家的,我本意想让夏夏嫁去李鳏夫家,聘礼十两银子外加下园头那块地——” “现在程安夏半死不活的,要是让他知道怕是不肯答应。”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她怎能甘心。 程多收立马道,“所以必须请大夫来看看。”钱不钱他先不说,可是那块地他觊觎了好久。 李鳏夫最不好说话,惹急了他人都敢杀,而这是得到那块地最好的办法,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 这会儿程家老太也不小气了,“嗯,李鳏夫那人不好糊弄,但是咱可以笼络大夫,让他说点体面话。” 程多收点头,然后就让老三程建军去请村里大夫。 李兰不可置信,“娘,您们真要给她请大夫?” 平时福宝儿小病小痛都是自己找药,哪里需要花钱请村医? 程家老太朝她使眼色,端的一副慈祥口吻,“她虽然诸多不是,也败坏我程家名声,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着这话,程安夏直翻白眼,苛待了她们这么多年,突然对你好,当然是有目的的啊。 她也不道破,不动声色心口不一的道谢,“谢谢爷爷奶奶,就知道你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程美丽嗤笑,掩嘴嘀咕,“蠢蛋,被卖了还给我数钱呢。” 第9章 你就直接说,我能不能生养吧 程家老太突然慈眉善目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对你的好,养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他日若过上了好日子,可别忘了我们。” 这阴阳怪气的,也就这群人以为程安夏傻听不出来。 程安夏亦是伪善的笑道:“那是自然。” 程家老太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和程多收对视了一眼,便是捶着腿脚坐去一旁等着了。 程美丽虽然知道她娘的心思,可还是看不得程家老太对程安夏和颜悦色,当即跑了过去,蹲在她跟前撒娇控诉,“娘,就那么个贱丫头,你干嘛对她低声下气的。” 程家老太拍着她的手背,冷笑道:“得先安抚好她,不能让她一直疯下去,这两天咱家的事闹得够大了,村里村外都在传。她们几个如何我不管,可你要嫁人,小武小文他们要娶媳妇啊。” “娘,我知道了,先让她嘚瑟几天,往后有她苦日子过。”程美丽一笑,眼前似乎浮现出程安夏嫁给李鳏夫后生不如死的样子。 她之所以一直这般针对程安夏,纯属玩伴小时候的一句戏言,说她长得不如程安夏,命运更不如程安夏,迟早会被她夺取一切光芒。 所以,懂事起,她就开始盘算如何将程安夏踩在脚底下一辈子。 程安夏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只要关于自己绝对没好事。刚想爬起来,忽而,耳尖一动,好像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激活…受阻,需能量补充……】 程安夏蹙眉,用意识问道:需要什么能量? 以前从未遇到这种问题,一时间还真不清楚所谓的能量是什么? 许久之后,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放弃之际,却飘来了两个字。 【药能!】 程安夏瞳孔一缩,反复揣摩药能这两个字的含义,忽而灵机一动,伸手拨了一株草放在身侧,令她意外的是草瞬间消失在手心,并且听到滴滴滴的声音。 【加速…激活】 瞬间,她明白了,药能就是这时代的草药,因为她刚才随便一拨的是紫花地丁。 有了这个认知她很开心。 她做这些都是不动声色,而且本身倒的就是廊角处,那个角落常年阴凉潮湿,每年都冒出来几棵草,没几天就被鸡啄了,所以也没人在意。 在她暗喜之际,程建军急急忙忙请了村医胡枞茂过来,见状,程安夏立马收回心神,远远低喊了一声,“胡叔……” 一见是她,胡枞茂明显一愣,问向程建军,“这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让程建军拧紧了眉头,不禁问道,“胡大夫难道何时给她瞧过病?” 展月生小雨难产那会儿都没征求程家老太的同意请大夫,更何况的几个赔钱货的小病小痛,要是让爹娘知道她背着他们花钱请大夫,估计又得一顿闹腾。 胡枞茂摇头,“也得你爹娘点头啊,你家的事我听我家媳妇说了。”话落,叹气道,“唉,好好的一个姑娘,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程建军一顿,估计是他们不在家程安夏和娘以及妹妹那点不愉快的事吧。 他毫不在意道,“都是做苦活的人,皮糙肉粗的,打几下不会出事的,再说,我小妹不也受伤了吗?” 程安夏听着他的话牙齿磨的咯吱响。 她从来都不知道重男轻女能到这样的程度,正是因为程家两老的区别对待,才会让其他人也不把她们几个当人看。 胡枞茂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便走向程安夏。 程美丽却突然出声,“胡大夫,我家的条件您是知道的,并非不愿给夏夏治疗,而是——”忽说到这里一顿,犹豫着开口,“这药您就捡便宜的开,这样至少还能给她吃上几副,要开贵了,估计一口都吃不上。” 胡枞茂脚下一顿,脸上明显不好看,半晌才开口,“我给她看完开了药单你们自己去外面抓药,我那里药材有限你们是知道的。”他是聪明人,并非不想帮,而是不想惹上这个麻烦,毕竟上有老下有小,程家这锅要砸下来他背不起。 程美丽眉眼一弯,“我们知道的,知道的。” 然后,程家一家子远远站着,看胡枞茂给程安夏诊治。 可是,这时代,男女有别,被这样围观,他实在下不去手。 程美丽又一直说风凉话。 “胡大夫,我们都瞧着呢,您不要担心自己的名声,要是我家夏夏对您做什么出阁的事,我们定当第一时间上前阻止。不过,到时候您出门可要为我们说几句公道话哦。” 瞬间,胡枞茂只觉得脑袋嗡嗡嗡作响,他疑惑又震惊的看着程安夏,良久才出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程安夏虚弱道,“腰部以下没有知觉,头疼欲裂,脸上像是被针扎一般疼。” 看着程安夏血肉模糊的脸,胡枞茂一个趔趄,差点就摔了下去。 好久才畏手畏脚的给程安夏把脉。 此刻,可以说针落有声。 就在程美丽等不住的时候,他突然起身了,先是复杂的看了一眼程安夏,然后才走去程家人跟前,拱手道,“程叔,这孩子的情况很是严重,我医术有限,治不了。” 程多收有些意外,“当真这么严重?” 胡枞茂点头,忍不住提醒,“早些带她去镇上医馆看看吧,拖久了怕是会更严重。” 程美丽心里乐开了花,小贱人,敢跟我抢男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之前还怕程安夏会发疯报复,现在她都半身不遂了,拿什么报复? 瞬间,她心口提着的那块石头彻底落下,少了这块绊脚石,她就能稳稳抓住郝未梭。 慢慢靠近程家老太,不停给她使眼色。 程家老太立马会意,悲呛起来,“胡大夫,你已经尽力了,等大山回来,我们就筹钱带夏夏去医馆。” 然后又开始哭丧,“我的夏夏呦,命怎么这么苦呢,偏偏我们又没啥能力,实在不行,就只能挨家挨户借钱给你看病了。” 程安夏却很淡定,直接问道:“胡叔,你就直接说,我能不能生养吧。” 第10章 让李鳏夫赶紧娶了那小贱货 胡枞茂被问住,很不自在的回答:“这个我也不确定。”他只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术有限,特别是女性这方面。 程安夏悲凉的问道:“那要谁才知道?” “大医馆的名医。”胡枞茂都开始冒冷汗,是被程家十来双眼睛给盯的,一时间觉得程安夏无比可怜。 程家老太刚才那些话是故意唱给胡枞茂听的,别看他是个村医,可家里有个只想当老板的弟弟,各种投资,把胡爹胡妈的棺材板都赔光了。 一家子十几口的担子都落在他身上,别看平日里受大家尊重,可只要一提银子,必然跑的比谁都快。 这会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心生不好的预感,立马开口,“胡大夫,要不你借我家点钱,让我们先带夏夏去大医馆。” 果然,胡枞茂听到借钱后就借口家里老母身体不适而急忙离开。 同时,程安夏也是舒出一口浊气,幸好胡枞茂医术不精湛,不然把脉就会看出端倪的,而且她说的那么严重,结果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看来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医术一般。 这样,她就能继续演了。 看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程家老太一把拉走程多收进屋商量。 “老头子,这事拖不得,得想个法子让李鳏夫赶紧娶了那小贱货。” 程多收反而有一丝顾虑,“李鳏夫什么为人你是知道的,万一知道她不能生养,到时候找家里麻烦,我们是顶不住的。” 程家老太不以为然,“生养这事只是她自个儿说的,人家大夫都没说啥呢,而且我家好歹也有三个儿子,难道打不过他一个老家伙?”再说,一天到晚叼着根烟杆子,人都熏黑了,听说都咳了好几年,得了什么痨病都有可能呢。 听着这些,又想着那块地,犹豫一番程多收便是同意道:“那你来安排,我个大男人不好插手此事。” 程家老太一喜,拍着胸脯保证道:“得勒,保证让两家都满意。”这事,灌点药就乖乖听话了。 屋子外,展月不在家,程安夏又要死不活,只能大房三房去做饭了。 李兰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不能让两个孩子挨饿,便是阴阳怪气道:“青娘,咱去问娘要了东西做饭吧。”话落,还狠狠瞪了程安夏几眼。 照说这时代程安夏几个都干重活了,家里这些就该李兰几个做,可展月母女几个太能干太勤快了,给了李兰几个第一次钻空子的机会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后面直接撒手不管了。反正干完活回来有饭吃,有衣服换洗,男人们才不会在意谁做了事谁没做事。 青娘看了眼程建军,见他点头才应道:“好,大嫂,你去找娘吧,我去厨房把锅灶清理好。” 她也不傻,触霉头这事绝对不去做。再说,两老偏大房,李兰去给的东西都多一些。 李兰一阵得意,扭着腰肢去了,不一会儿,厨房升起袅袅炊烟。 自始至终,都没人搭理趴在地上的程安夏一眼。 就在这时,程武被一群蚂蚁惹怒,他一边跺脚一边尖声骂道:“臭东西,居然敢咬我,看我不踩死你们。” 他可能裤管上沾了野果酱,导致蚂蚁爬了上去,被咬疼后才发现,依着他的脾气自然是要把这群蚂蚁给全部踩死的。 可这蚂蚁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窝,从厨房外一直到厨房里头,怎么踩也踩不完,程武失了耐心直接扯头发嘶吼起来,“啊,怎么还不死光,怎么还不死光。” 说实话,这模样真的很恐怖,程安夏没靠近都觉得心惊肉跳,这性子要不扭转,今后可是大祸害。 本以为他累了会放弃,岂料断断续续的嘶吼一声盖过一声,“你们这些坏东西,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消灭” 这时,也不知道李兰和青娘怎么回事,居然传来了吵架声,并且一根烧着的柴被扔了出来。 落地还噼里啪啦的烧着,并且溅了一地火星子。程安夏不是趴着把脸埋进双臂之中这火星子就灼伤她脸了。 她弹去衣袖上的火星子,并且伸手将柴捡了过去,然后一边虚声责怪一边扔了过去,“臭蚂蚁,让你们咬我,我烧死你们。要是有油,我肯定淋一路,把你们老窝都给烧没了。” 她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并且保证程武能听到,“这法子可是我做农活时听人家说的,绝对不告诉外人,哼。” 程武一顿,随即抿嘴喜道:“蠢货,还秘密呢,我现在就去找火和油。”说着,就冲进了厨房。 李兰两人还在争吵,因此程武端走了半碗油也没发现。 他把油沿着蚂蚁一路淋着,见蚂蚁在里面挣扎,开心的哈哈大笑,“让你们咬我,看我怎么弄死你们,听到你们被烧的声音我才开心。”话落,把碗一放,又去灶里抽了根燃烧的柴过来,瞬间就点燃了地上的油。 滋啦一声,火舌瞬间从外面延伸到厨房。 厨房这季节可是堆满了柴,连屋顶都是稻草盖着的,一路都是半干半湿的树叶,枯草各种,再往里面一点就是火引——干稻草和干松针。 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兰两人才转头,结果吓得尖叫连连。 “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可彼时已经晚了,因为火已经彻底燃烧起来。 见熊熊大火,里面还有两个尖叫的人,程武吓的哇哇大哭,都忘了扔掉手里烧着的柴枝。 又是浓烟又是哭叫,立马引得其他人注意,纷纷跑了过来。 程家老太一拍大腿,大声嚎道:“哎呦喂,你们两个败家的,是要把我老程家给毁了吗?” 程建军顾着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忙道:“救火啊,还愣着作甚。”话落,自己脱了外衣开始扑火。 程多收则去叫人帮忙。 程安夏料定这火不会烧死人,便是趴在地上,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看来这残废了也挺好玩的嘛。 第11章 捧杀 程家的水都在厨房,所以只能村民提着水来救火,人是第一时间都跑了出来,可等火被扑灭时,厨房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 锅灶倒是都在,不过被熏的不成样,碗却因为碗柜烧散架而碎了一地。 主要是囤了一个冬季的柴几乎化为灰烬,这天气就算临时捡柴也得干它十天半月才能用,加上厨房被毁了,什么碗柜各种损失大半,瞬间让一家子陷入了困境。 程家老太拍着大腿各种骂,各种哭丧。 青娘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被程建军抱进屋歇息了,李兰头发烧成了爆炸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程多收已经烦不胜烦,结果还出这事,爆呵一声,“这谁放的火?”话落,第一时间看向程安夏那边,可她那样子,别说是放火,拿根柴都拿不起来吧。 可就在这时,程武跳出来指着程安夏哇哇大哭道:“是她,是她让我放火的。” 程安夏和其他人皆是一愣,面对程家要吃人的目光虚弱的摇头。 “我没有。”话落,忽而一惊,捂嘴道:“福宝儿,你是不是听错了?” 程武咬定道:“哼,我才没听错,明明是你说用油淋在蚂蚁身上,再用火去烧,可以把它们的老窝都掀了。” 程安夏眨巴一下眼睛,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这个蜈蚣,拨了腿用油炸一炸,绝对香。”说着,努力的伸手去拨开刚才李兰她们扔出来的柴禾,“你们看,这是刚才厨房扔出来的,正好扔在这蜈蚣身上,现在都烤焦了,可香哩。”说着,就要扒那条蜈蚣来吃。 可把大家给恶心死了。 有村民道:“你个傻孩子,这东西有毒,不能吃的。” 程安夏忽地红了眼眶,“可是我好饿,我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而后,看着程武道:“其实福宝儿很聪明的,虽然他误会了我,可是他能从我的话里来找法子灭掉这些讨厌的蚂蚁,这是我们都想不到的。而且蚂蚁的危害有多大你们是知道的,即便这厨房今日不烧,若是被它们松了土,迟早也会出事的。”别看她一直在说话,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也是半阖着,好像随时会晕倒或是咽气一样。 程武本还哇哇大哭,被程安夏这么一夸,擦了擦糊满脸的鼻涕眼泪,较真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程安夏点头,“嗯,你不止聪明,还很胆大,只是下次做这些事之前要先想到后果,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她这苦口婆心的模样让程建刚都忘记了要责怪。 因为程武的八字本来就好,肥头大耳,都说是有福之人。 自始至终程家人一句也没责怪程武,反而一个个死死盯着程安夏,大家心里有了底。想到程安夏还夸程武,肯定是怕被罚,于是都沉默了。 旁观者清,程家太宠这福宝儿了,即便再有福,若不好好教,将来也会出事的。 程多收深吸一口气,道:“今日多谢大家帮忙,家里近日事故多,改好好整顿整顿了,来日请大家喝酒道谢。” 这明摆着就是赶人了。 大家也识趣,纷纷离开,只是很多村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程安夏,心里疑惑不已,这孩子怎么大冷天的一直趴在地上,难道被打的起不来了? 乡亲们一走,程家忙着收拾残局,没人在意她的死活。趁机,她将周边的中草药全部拨了收进空间。 家门口,都是一些简单药草,纯粹是为了激活系统而操作。 程家老太一直骂骂咧咧差不多小半个时辰,雨也不知不觉越下越大,直到展月几个淋成落汤鸡回来,才将程安夏扶着进了自己屋子。 “夏夏,胡大夫来了吗?怎么说的?”展月给小雪小雨两人找来干净的衣服,三人一边换一边问道。 程安夏双手枕着自己的头平躺着,听到这话顿了顿才回道:“他说自己医术有限,看不出什么。” 展月一僵,转头看向她,“那你爷奶可有说什么?” 程安夏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况,干巴巴道:“他们想找胡大夫借钱。” “”展月直接语结。 别人不知道胡家什么情况,可一个村乡里乡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吗? 吸了口气,走向程安夏,宽慰道:“不急,等你爹回来,我便和他说,带你去大医馆看看。” 程安夏很是听话的点头。 这时,展月好像才想起来,惊呼道:“厨房是怎么回事?” “福宝儿烧的。”程安夏想也不想脱口说到。 展月一愣,随即面色复杂难辨,半晌才又问了一句,“刚才我还看到福宝儿拿着水煮蛋满院子跑,难道看走眼了?” 程安夏摇头,“没看走眼,吃水煮蛋的的确是他,他可是程家捧在手心的宝,即使烧了了这宅子也不会有事的。” 听到水煮蛋,小雪小雨都忍不住吞口水,均是眼巴巴的看着展月,因为她们实在太饿了。 展月抿唇,红着眼眶苦涩一笑,笑中是不可置信,随后又是释然。 她背过身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道:“我在路上摘了些野果,你们几个赶紧吃了,可别弄出声,被发现就不好了。”说着,就去刚才换下来的衣服里找来一堆野果递给姐妹几个。 小雨怯弱的开口,“娘,不上交吗?” 程安夏赶紧朝小雨招手:“小雨,你过来。” 小雨拿着野果走过来,并且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程安夏,“大姐,干净的,你吃。” 程安夏接过一个,摸了摸她的头,道:“小雨,今后咱自己得来的东西自己留着,该吃就吃,该存就存,你只需听我们的话就行,要他们问起来,你就把责任推我头上。” 小雨纯净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奶奶知道会打人的。” 程安夏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侧,“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她知道啊。” 这孩子,平时太听话了,以至于在程家人面前什么都不敢隐瞒。 知道她年纪小,又有心理阴影,几句话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程安夏干脆直接问道:“想离开这个家单独过吗?只有我们几个和爹。” 第12章 恨不得马上和他们断绝关系 这下,不止程小雨,就是展月和程小雪也惊呆了,均是走了过来将程安夏给围住。 展月更是严肃斥责,“夏夏,这话可不能乱说。” “娘,我没乱说,你问问小雪,她是不是早就想脱离这个地方。”程安夏直接把话题抛给程小雪。 三姐妹,她虽然排行老二,但性子最烈,而且越打越烈。 程小雪眼里有光,却是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恨不得马上和他们断绝关系。” 展月一滞,似乎第一次感受到女儿浓烈的恨意,她想劝说小雪,可程安夏的目光太无辜模样太痛苦,到嘴的话硬生生让她憋了回去。 好一会儿,才道,“娘会想办法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其实她很迷茫,对未来充满了恐惧,要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反正烂命一条,可牵扯到三个女儿,这样让她什么也不能做,也做不了。 程安夏内心冷笑,却不动声色道,“我们相信你!” 中午就这样靠野果度过,程家也没谁有这个空来找茬,倒是程家老太骂累了就去了李鳏夫家。 “老婶子,你咋来我家了?”李鳏夫正蓬头后面的喂着鸡呢,见程家老太不免有些诧异。 即使隔着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怪味,混合鸡舍那味道,令人窒息作呕。 程家老太极力压下去胃里那阵翻天倒海,和颜悦色道,“桃生,你先出来,婶子找你商量点事。” 李鳏夫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喊他名字了。 当即搓了搓手,提着桶子出来。 他瞧了眼程家老太,很是疏离道,“啥事,你直接说,俺娘正睡着哩。” 程家老太一阵尴尬,内心却是把他骂了个遍,哈着气搓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见你这么大年纪没娶亲,就想问问,可瞧得上我家孙女不?” 李桃生愣是想了半天,忽地一笑,“婶子,你说笑的吧,你孙女?” 程家老太也不捏着了,直接开门见山,“对,我孙女,程安夏。”说着,像是确定般问道,“你知道吧。” 李桃生心中一动,“十几岁那个?” 可他也有自知之明,不等程家老太开口,便嗤笑道,“说吧,啥条件。” 他这个人是狠,但有账明着算,既然是长辈亲自出面,那肯定是有所求。 程家老太一笑,“也没啥要求,就十两银子加下头园那块地,你看怎么样?” 李桃生嘴角一抽,讽刺道,“她值这个价吗?” 也没听说谁家娶亲给银子还搭块地的呀,而且那是祖上留下来的地,岂能说给就给? 程家老太腆着脸笑,“人是不值,可这肚子值啊。女大十八变,那孩子前凸后翘,一看就是个生儿子的料,你老当益壮,可得抓紧时间传宗接代啊。” 李桃生眉头一蹙,“可是被人睡了的二手货?这么急着甩手?” 他是没有这些洁癖和要求,但也隔应。 可程家老太也抓住了重心,他娘已经没多少时日,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看到他娶妻生子,想着便又问道,“人辣不辣,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 一个村,讲闲话的多,他可不想娶个骚娘们回来给他添堵。 一看这有戏,程家老太像极了窑子里的老鸨,喜上眉梢的开口,“听话,可听话了,而且人都是你的了,不得由着你怎么折腾吗?” 纵使李桃生都忍不住给她竖大拇指,“这狠还得是婶子您,这事我答应了,但也希望如您所说的听话,何时能把这人娶进门?”他要的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年轻好,能生。 趁着他还行,一年生一个,生个五六七八个,六十几岁就能靠着一众儿子媳妇养老享清福了。 见他迫不及待的样子,程家老太心里乐开了花,急忙道,“这好办,我张罗张罗,这几天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李桃生也是心情大好,“不摆酒?”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想不到他都快五十的人还能娶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管她几手货,熄了灯一样睡。 程家老太一阵乐呵道,“不是替你省钱吗?等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咱再大摆筵席。” 李桃生认可的点头,然后目送程家老太离开。 晚上,程大山回来了,第一时间上交了这半个月出工的钱,然后才问,“娘,月儿她们呢?怎么没见人?” 半个月,省吃俭用三百个铜板,程家老太双眼放光,哪里顾得上其他,当即道,“在自个儿屋吧,你顺便看看那个扫把星死没死。” 程大山心里落差挺大的,这是他第一次离家半月,本想着回来父母至少会给个笑脸,没想到却和往常一样。 他的存在就是做苦力交工钱。 踟蹰一番,还是去了自己屋。 此刻,展月找来些草药捣碎,正强行给程安夏敷上,程安夏疼的哇哇大叫。 程大山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几个大步上前,看着程安夏血肉翻出来的脸,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家里人打骂自己孩子,不严重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家和万事兴,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可这伤的太严重了,简直要夏夏的命啊。 程安夏见机会来了,朝程小雪使了个眼色,然后哇的大哭了起来,“爹,你总算回来了,女儿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程小雪立马插话,“姐,爹总归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次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可是他们冤枉我被人糟蹋,现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脸又被毁了,我如何活啊。” 程大山看着她手上大小不一的伤痕,心一抽一抽的疼,然后一把拉着展月走出屋子。 他们一走,小雪便凑近程安夏,“姐,爹这是去找奶奶他们吗?” 程安夏摇头,“不是,应该是问清事情原委,为了自由,咱可要继续努力啊。” “放心吧,哭还是闹全听你的。”程小雪拍着胸脯道。 程安夏给了她一个眼神,“静观其变。” 话音刚落,就见程大山两人回来了。 他看向程安夏的眼神除了心疼还有愧疚,良久才开口,“你们想要分家?” 第13章 只要空间被激活,她就能横着走 程安夏点头,坚定的开口,“不分不行,就算我成了废人,可妹妹两人呢?” 她的状况展月刚才和程大山说了,此刻的程大山连安慰的话也都说不出来,只是干巴巴的看着母女几个。 程安夏也不说其他,抚着自己的脸道:“我要求也不多,就想把脸治一治,只要活着,今后总要出去见人的。” 程大山佝偻着身子,双肩垂下,半晌抿唇道,“我去找你爷奶。”话落,就冲了出去。 堂屋,亮着油灯,一家子正吃着热气腾腾的窝窝头。 远远就听到他们的谈话。 “娘,老二今天交了几百个铜板吧,赶明儿让他去砍树弄材料,趁着这几天下雨不上工把厨房给搭建起来。”这是程建刚的声音。 李兰立马附和:“对对对,爹正愁这厨房请人要花钱呢,老二在家一个顶三,能省下不少钱呢。” 程美丽又道,“娘,我的衣服好几件都洗脱色了,穿出去都招人笑话。” “奶奶,我想吃红烧肉。”程武也过来凑热闹。 本以为厨房烧了,程安夏又出事,程家老太怎么着也会顾及一下。谁知她笑眯眯的道,“有,都有,等天气一好,老大就给老二报名去修河堤,听说工钱挺不错的。” 程建军忍不住插了一句,“娘,二哥不会泅水,这大冷天的要是感染风寒可不好受。” 河堤每年都修,但都是胆子大水性好的人,有时候冒雨都要守着,危险性很高。 程家老太不在意道:“那么多人每年都修,也没见出事,怎么到他这里就理由多?” 程建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娘止住了。 此刻的程大山离他们就几步之遥,听着这些话心里特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赚来的一个子都上交,可轮到妻女却连口饭都吃不上。 他吐出一口浊气,走了过去刚硬道:“娘,我想支点钱给夏夏看大夫。” 程家老太瞥了他一眼,嫌弃道:“看什么看,那伤口时间久了会愈合的,这疤就是大夫也看不好,再说了,大医馆花钱如水,就是贴上咱家所有都不够她吃一两副药。” 她的冷漠让程大山心寒,可他们是自己爹娘,总不能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拿钱。 最后,只能退步道:“算我借可以吗?” 这下,程家老太直接炸毛,“借,你啥意思,不想过了不成?你要知道,你所挣的那点钱交给我花在家里不正常吗?借了你打算怎么还?。”意思就是这钱借出去不得用自己挣的钱来还。 “娘,我们是一家人,夏夏现在这样一辈子算毁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她。”程大山试图用亲情来打动程家老太。 程家老太却冷哼,“很快就不是我程家人了。”现在愈加想把程安夏嫁出去了。 回头她得加快进程,明天就让李桃生来提亲。 程大山意识到什么,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什么意思?” “村头李家看上她了,明天就会来提亲。”这事瞒不住,也不想瞒,反正那赔钱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程大山有种不好的预感,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哪个李家?” 就在这时,展月跑了过来,大声反对,“我不同意,村头李家,就只有李桃生目前未娶,这是把夏夏往火坑里推,你们要这样就把咱娘几个赶出去。” 之前她还是不相信程家老太会这般狠心,怎么着也是亲孙女,断了骨头连着筋,没想到却是真把她往死路上逼,难怪那孩子非要分家不可。 程大山失望极了,看着这一家人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们在一起永远有说有笑,可只要他一出现气氛就会变得紧张,他以为只要自己能吃苦,把钱上交就会对他亲和起来,结果还是融入不进去。 程家老太没想到展月敢说这样的话,当即拍着茶几大声道,“老二,你媳妇怎么说话的?不想过了就给她一纸休书。”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让程大山休了展月,可这次程大山却较真了,“你连我一起赶出去吧。” 程家老太一凛,指着他大骂,“你个不孝子,良心被狗吃了对吧,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成人容易吗?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动不动就威胁我老婆子,这是不让我活了呀。”说着,拍着茶几大哭起来。 程大山心里难过,可程安夏嫁给李桃生这事他绝对不松口。 “只要不把夏夏嫁给那人,我做什么都愿意。”他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亏欠她们母女几个太多,断不能看着女儿被毁了。 更不想母女几个下半辈子怨恨他。 “除了做苦力一天挣几个钱还能做什么?”程家老太反问道。 程大山惭愧的低下头去,却又拗道,“大哥三弟连苦力都做不了,你怎么不说他们?” 当他说出这话来时,不远处偷听的程安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绝对是程大山第一次这样顶撞程家老太,而且是为了她。 可见,这对夫妻对女儿还是很重视的,那么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忽而,眉梢一挑手一勾,一条蜈蚣就进入了空间。 立马,传来电子音。 【加快升级中】 这是她的新发现,梅雨季节,到处都湿答答的,蜈蚣蚯蚓特别多,她无意收进空间发现能加速激活,所以就出来一路找这些。 只要空间被激活,她就能横着走。 而堂屋那边,程大山刚刚那句话彻底得罪了程建刚和程建军,这会儿几人围着程大山讨说法。 “二弟,试问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我不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做活吗? 程建军也道,“二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实在说不出其他理由,因为他每天都在外面鬼混,到了饭点就会回来。 程大山黑着脸道,“那咱三一起去修河堤。” 瞬间,程建刚目光闪烁,“我不会泅水。” 程建军也道,“我上次手受伤,做不了重活让。” 第14章 找蜈蚣蝎子 程大山摇头失笑,果然,人心不可测,特别是打着各种幌子的至亲。 他早该看清了的,却将自己困在不现实的梦幻当中,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失望,如若不是触及他的底线,可能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他也不说话了,拉着展月就走。 后面一家子不得劲,在他身后各种指责。 “嘿,这什么态度,不就是力气大能干活吗?我这招谁惹谁了?还要受他的气。” “可不是,这心向着外面,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一个连蛋都不会下的老母鸡,还能翻天不成?” “人家生了三个女儿才金贵呢,瞅瞅,把咱家搞得乌烟瘴气,哪里还像个家。” …… 这是第一次,一家子口无遮拦的在程大山跟前讽刺展月母女几个,平时他娘说就罢了,结果大嫂小妹,两个哥哥以及亲娘全部上场,不说展月个女儿,他一个男子都受不住。 他紧盯着展月问道,“他们平时都是这样对你们的?” 展月本来想着家和万事兴,息事宁人。 现在完全不这样想了,夏夏的未来还拴在她腰带上呢,当即点头,委婉道,“这还算好的,你常年在外,回来时他们自是会收敛一些,夏夏除了脸上那道伤,其他都是自家人打的。” 闻言,程大山红了眼眶,颤抖的骂了声,“没人性。” 展月也不说话,表示默认了。 走至门口,见程安夏泪眼汪汪的看着两人,程大山的心更加难受了。 程安夏却明知故问,“那边松口了吗?” 展月一阵尴尬,安慰着,“夏夏乖,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程安夏很懂事的点头,只是道,“爹娘明天能带我去镇上吗?” 暂时要求不高,只是镇上,而不是县里。 展月看向程大山。 程大山踟蹰片刻后竟是点头答应了。 然后,一家子饿着肚子睡觉,程安夏不知怎地,既不觉得饿也不觉得疼,反而精力充沛,可表面伤口没有一点变化。 翌日一早,一家子就出发去镇上了,程大山要背程安夏,她也不矫情,直接让他背。 “夏夏多大了?”刚出房门,程大山便苦涩的问道。 “十四了。”展月小声且责备的回答,因为天还未亮,其他人都没起。 闻言,程大山没有说话,再过一年及笄就能嫁人,可轻飘飘的着实让人心疼。 程家老太听到动静衣服都没穿好跑了出来,结果就看见朦胧的几道背影,吓的腿一软,又返回屋里钻进了被子里。 等天亮时分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扯着嗓子喊展月几个,昨天下了大雨,得去地里看菜苗。 可喊了几声都没反应,便是跑去踢门。 门是虚掩着的,她这一脚下去太过猛,惯性的脸着地,砰的一声可摔的不轻,人有着片刻的眩晕,好一会儿才鬼哭狼嚎起来。 其他人在睡梦中被惊醒,衣服都来不及穿都跑了出来,结果发现声音来自二房房间。 大家以为二房对程家老太动手,便愤怒至极的冲了过去,结果除了扑在地上起不来大哭的程家老太不见二房一个人影。 几人立马将人给扶起来,才发现程家老太鼻血流如注,额头一个大包,双手肘也擦伤厉害。 程多收叫道,“快,快去请大夫。” 程建军道,“还是背过去吧,这个时候不知道胡大夫是否上山采药了。” “那你背啊。”程多收咆哮一声,程建军便背着程家老太朝外跑去。 此刻的程安夏几人已经走出小渔村,小雨小雪哈欠连天,但特别兴奋,因为她们太久没出过村。 可是,程安夏却喊停了。 “怎么了,夏夏,可是哪里不舒服?”程大山流着汗水问道,展月也是担忧的看了过来。 几人面色憔悴毫无血色,估计是饿坏了。 程安夏却问道,“这里蜈蚣蝎子多吗?” 程大山吓了一跳,“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不是去医馆要医药费吗?这些都是药材,而且价钱可观。”程安夏抿唇笑道。 “真有这事?”展月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平时到处忙活,偶然捡柴的时候听人家采药的说的,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这样子,还是先试试吧,不然去了医馆人家也不给看的。”程安夏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程大山沉默片刻,最终认命似的应下了,然后一家子就抄了条小道进山。 啥工具也没带,只能徒手抓。 “爹,把我放下来吧,我想歇歇了。”看准时机,她突然开口,“你们去找点野果,或是捉几条鱼来烤,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大人能承受小雨她们受不了的。” 程大山一惊,“昨天一天没吃吗?” 他们昨天一个工程完结,所以老板请吃饭,但并不知道妻女早上中午也没吃。 展月忍不住抱怨道:“嗯,前面几天也是一口清粥,你看看她们,脸都是煞白的,哪里像个正常人。” 程大山一阵心疼,忙道,“我,我去抓鱼。” 等他们一走,程安夏便开始收刮周边的各种蜈蚣蝎子以及蚯蚓,但凡能入药的,不管动植物都收进空间。 耳畔器械声滴滴滴入耳。 【激活百分之五】 【激活百分之十】 【激活百分之十五】 程安夏激动不已,直接起身跑了起来,换个地方继续收刮。 等程大山几个捉了鱼去找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程安夏也是老老实实的回到原位,安安静静的靠着树杆坐着。 见他们回来,满眼星光,“抓到鱼了吗?” 展月脸上也是漾着笑意,“抓到了,好几条呢。” 程安夏又道,“去河边上烤吧,这里太引人注目。” 话落,又想起什么道,“火引就去附近破庙或是茅屋找找,应该会有的。”现捡柴是不行的,湿答答根本烧不起来。 几人目光一亮,觉得程安夏今天特别不一样,不仅话多,脑子还转的快。 “那爹背你去破庙或是茅屋歇息。”小溪离这里有点距离,不能把她一个人放这里这么久。 程安夏也不拒绝,“好。” 然后,一行人走了两刻钟就找到了茅屋,果然有柴,程大山带着几人去烤鱼抓蜈蚣蝎子,程安夏则在茅屋休息。 第15章 你奶有的是法子让他心软 当然,她把茅屋附近能入药的动植物一并收入空间,心情也是大好起来。 这时,展月送来一些野果,但大多数都是酸涩的,能吃下的就那么一两种。 程安夏吃了一点突然站了起来,展月被吓到后惊呼起来,“夏夏,你的腿?” 程安夏睁眼说着瞎话,“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知觉了,可能是这两天没下地干活,休息好导致的。” 她的情况就连胡大夫也诊断不出来,展月自是不会多想,但是却笑出了眼泪,“能走就好,能走就好。” 程安夏反倒为难起来,“娘,这事咱自己几个知道就好了,可不能让程家其他人知道,到时候肯定会把我嫁去李鳏夫家。” 这事瞒着人确实不厚道,可是为了她终身幸福着想就只能耍小心眼子了。展月对程家已经彻底失望,分出来啃树皮日子总归有盼头,而不是现在这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被欺负,甚至被卖,便毫不犹豫道,“放心吧,娘不会拿你婚姻大事开玩笑的。” 程安夏甜甜一笑,“谢谢娘。” 展月却道,“暂时不要让你爹知道,你奶有的是法子让他心软。” “好。”程安夏乖巧的应着。 之所以一早让程大山背她去医馆,就是为了激怒程家人,他们闹的越凶,程大山的失望就越大,人心总有凉的时候,她再添把火,分家便指日可待了。 见她突然不语,展月道,“你爹升了火,但是烤鱼这些咱不熟练,要不我背你过去帮忙?” 程安夏的胆子非常小,以往田地干活都得有个伴,今天却一直提出独处,这让她非常担心,这不找着借口让她一起。 周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收刮,程安夏便是点头了,“行,快到了你再背我吧,现在我自己走。” “行,都依你。”展月心口悬着的石头落下,便是由着程安夏来。 茅屋离小溪并不远,但山路不好走,速度也快不起来。 展月记着程安夏说的,一路找着蜈蚣蝎子,生怕错过任何一条。 可一路又觉得有些奇怪。 “夏夏,刚才这里有一片开着花的小植物,怎么现在不见了?还有那边,当时小雪还说那植物长的挺特别,会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现在都不见了,你可曾见人在附近采过药?”她认识很多花草树木,但对于哪些能入药却懂的很少,今天去医馆顺便打听一下市场,说不定会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程安夏眼珠一转,浅笑道,“我在茅屋没出来过,对这些并不清楚,不过这些都不见了说不定就是药材,今天去医馆我们顺便问问人家,可收药材。” 展月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你这丫头,跟娘想到一块去了。” 程安夏却是担心起来,不情愿道,“可是,这些钱可不可以不上交?” “不交,咱当私房钱存着。”展月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前面,像是怕程安夏再说些什么,急忙走至她跟前蹲下,“来,娘背你。” 程安夏一愣,张了张嘴最终趴在了她背上。 她很瘦,即使隔着冬衣都能感受到她肩胛骨磕人,程安夏也是有些心酸。 程大山虽然在外时间多,可回来总有夫妻独处的时候,就不信他不知道展月的情况,说白了还是不上心。 可能在他眼里也是只要活着就好。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直到到了小溪旁,似乎才回魂。 程大山正笨手笨脚的用树枝叉着鱼,火也升起来了,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烤。 听着潺潺流水,吹着寒意的风,程安夏却异常的清醒。 她开口道,“小雪,附近有芭蕉叶或是荷花池吗?” 他们对这里都不熟,程小雪被提问还真苦思冥想了会儿,好半晌才问道,“什么是芭蕉叶?” “……”程安夏一阵尴尬,而后讪笑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人说很大一片的叶子,不管包什么都能烤或是煨。” 展月也是意外,“你从哪里听来的?” 不怪他们见识短,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去看去学太多东西,每天的范围就是田地间,河边洗衣服,还有就是家附近的山上捡柴禾。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井底之蛙。 程安夏道,“不就是干活捡柴时听人家说的,这不出来了吗,想见见世面,想到那些便想试试。” 展月忍不住打趣,“你记性倒是好,人家说的都记着了。” 程安夏瞟了一眼还在纠结如何烤鱼的程大山,刻意道,“必须记着呀,说不定哪天就被赶出去就得靠这些技能生存呢。” 程大山终于抬头,紧抿的唇微微动了下,黝黑的肤色都盖不住他脸上的细纹。 说起来也才三十几岁,可却像快五十的大叔。 而且十指满是厚茧,关节粗大甚至有些变形。 对上程安夏满是期盼的眸子,程大山心中一涩,突然就开口道,“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指的是嫁人一事。 程安夏刚想说点什么,他却招呼小雪两人去找荷叶或是芭蕉叶了。 他们一走,程安夏便径自走至火堆旁,从兜里掏出一把嫩紫苏,洗净搓蔫开始往鱼肚子里塞。 这鱼被处理过了,而且是用手撕开鱼肚取出鱼胆内脏那些,口子不规则,但这力气不是一般大。 紫苏用处多,还能祛寒,展月看到也没多疑。只是静静的看着程安夏,总觉得她变了,而且变化挺大的。 想问点什么又怕刺激到她,最后只能默默陪着她。 一旁,是用各种草窜起来的蜈蚣和蚯蚓,此刻正扭动着自己的躯体,程安夏抬眼就看到了。 说实话,第一感觉是恶心。 随即是惊喜,“居然这么大一条蜈蚣。” 展月道,“这玩意现在可多了,有大有小,专门出现在潮湿的地方,还有树上,去年有幸见过一次,满树杆都是,至今都觉得毛骨悚然。” 程安夏笑,放到现代可值钱了。 希望这时代也一样。 突然,一条蛇窜了出来,就在程安夏身后,展月第一时间看到,整个人都定格了,指着她身后都说不出话来。 第16章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流浪 展月上山下河,挑百多斤担子都不在话下,唯独见了这软趴趴滑溜溜的玩意就浑身发软。 近四月,快是蛇出洞的时期,今天阴天温度尚可,遇到蛇也正常。 察觉到她的异样,程安夏下意识回头,就见一条手腕粗的蛇正在朝她靠近,她瞳孔一缩,大叫着朝展月扑去,趁着展月不留意直接收入空间。 展月捡了根树枝,一边护着程安夏一边闭眼用树枝扫打着地面,嘴里还念念有词,“畜牲快走……” 程安夏惊呆了,竟然觉得展月有点可爱。 她适时出声,“它走了。” 展月猛地睁眼,果然不见蛇影,忍不住向程安夏确定,“真走了?” 程安夏点头,笃定道,“朝那边走了,我亲眼看到的。” 那蛇可是乌梢蛇,但是它背上有伤,估计是从捕蛇人手里逃出来的。 突然,感应到系统的异样,耳畔也随之传来声音。 【启动救治任务】 就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空间的复苏,简直不要太开心。 不是展月在身旁她就去空间看个究竟了。 展月去搬了几块石头过来,让程安夏坐,并且不解道,“这冷天怎么会有蛇?不应该啊。” 程安夏忙道,“我见它背上有伤,估计是有人捣了它的洞穴,它逃出来的。” 即使怕蛇,展月都忍不住斥责,“真缺德。” 程安夏嘴角一抽,刚刚怕的要死,怎么还替蛇说起话来了。 这个念头刚过,展月的声音再度响起,“要也是等出洞了一把抓啊,现在好了,跑了,不是存心隔应人吗?” 村里遇到没有放过这说法,基本都是打死了,毕竟每天出门干活,要是毒蛇被咬了那是要人命的。 这时,程大山也带着小雪两人回来,每人手里拿着几片荷叶,小雨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将荷叶递给程安夏,“大姐,给。” 看得出,她非常兴奋。 程安夏接过后放溪水中洗干净才道,“你们和点泥,顺便在这里挖个坑,把炭火放进去。” 几人即是开心又是好奇,程大山倒是想赶时间,可是看着妻女脸上的笑都不忍心催促,而是拿着树枝默默去挖坑。 程安夏把鱼给包好,展月和好了泥,她便把泥将荷叶包裹好一并丢进铺着炭火的坑里,再在上面也捕一层厚厚的炭火,顺便丢进去一些柴枝。 看着她行如流水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是受伤半身没有知觉的人,展月不停咳嗽各种提醒她,程大山是个实在人,最恨人骗他,哪怕是亲生女儿也也是一样。 接二连三的提醒,程安夏也意识到了,刚洗净了手就开始哼唧起来。 展月第一时间关心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程安夏抿唇,却是坚强道,“还好,可能一时太兴奋忘了自个儿的状况,停下来就开始疼了。” 展月打掩护道,“你们呀,就是出门太少,一出来就像是放飞的鸟儿,控制不住了。” 听着她们的话,程小雪也是咧嘴一笑道,“这种感觉真好,在家可压抑了,每天都要面对那冷冰冰的脸,动不动就打骂。”说着,又感慨起来,“若是学了这些生存技能,流浪都比在那个家里好。” 小雨笑弯了眼睛附和,“我要和你们一起流浪。” 展月嗔了姐妹几个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程大山身上,程安夏也是看向程大山。 她们的视线很平淡,可程大山却蹲如针毡,那种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的很纠结。 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最终只是选择了沉默。 还好,鱼很快烤好了,也是打破了尴尬。 程大山很是主动,没几下就把泥敲碎打开荷叶,顿时一股紫苏的香味飘了出来。 小雪第一个凑了过来,看着被程大山处理好放在荷叶上的鱼肉,眼睛都亮了,“好香啊。” 程大山把鱼肉先弄了出来,带刺的放一边,招呼着几人,“快来吃啊,冷了腥味重,不好吃。” 他话刚落,小雪就上手了,但她不是自己吃,而是把第一块鱼肉递给展月,然后是程安夏,再是程小雨,最后才是程大山。 说实话,程大山心里有些不对味,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几个孩子心目中的地位。 他勉强一笑,“小雪吃,爹喜欢吃鱼头这些。”说着,便拿着一旁带刺的吃了起来。 鱼肉很嫩很鲜,但是没有盐味,他们吃的津津有味,可程安夏却有些难以下咽。 但为了身体,闭着眼睛都吃了半条鱼的肉。渴了大家就喝溪水,这水清澈见底很是干净,在这年代喝溪水也是常事。 两个妹妹很满足,小雨摸着八分饱的肚子满足道,“要是以后经常能吃到这些就好了。” 程安夏道,“以后姐经常给你做。” 小雨一把抱住程安夏的胳膊,亲昵道,“大姐真好。” 趁着他们掩埋火堆的瞬间,程安夏试图将附近药草收入空间,结果她惊奇的发现连溪流的鱼一并收了进去。 来不及收手,器械的声音已经传人耳尖。 【激活成功】 成功…… 听到这话的程安夏激动的差点尖叫起来,她以为要很久才能激活,结果才一天就被激活了。 同时,也陷入迷茫之中,激活后她是不是能回去了? 可看着两个妹妹,她开始犹豫了。 这边忙完的程大山突然走了过来,蹲在她跟前道,“夏夏,咱们走吧。” 程安夏回神,顿了顿才趴在他背上。 见她突然这样沉默,程大山心里不是滋味。 找着话题聊,“夏夏,你别担心,大医馆大夫医术好,一定能治好你的。” 程安夏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默默趴在他背上不出声。 展月时不时回头看两人一眼,只当程安夏为了让程大山分家才这样的。 约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镇上,程大山背着她直奔医馆。 已经快辰时,医馆人不多也不少,跑堂的挺和善的,让他们坐一旁等候着。 在他离开之际,程安夏开口问道,“大夫,请问你们这里收这些药材吗?” 第17章 祖传的养殖方法 跑堂小伙被尊称大夫,心里乐开了花,对他们的态度更加好起来,不过看着活的蜈蚣蝎子等物,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但还是如实相告,“小姑娘,我们只收炮制好的,不收活的。” 程大山几个不懂炮制的意思,面面相觑也不好多问,但脸上却为难,“我们就想拿这个换点医药费。” 跑堂的一听,音调都变了,“你们来看病没带钱?”话落,看向程安夏,叹气道,“她这样子,想留疤不明显,至少得二十两银子以上。” 医馆不是善堂,都是私人开的,除了治病救人还有就是赚钱。 而听到这个数字的程大山夫妻只觉得眼前一黑,别说二十两,就是二十个铜板他们都拿不出来。 程安夏也是唏嘘,二十两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小数目,就这一道疤,还不包括其他伤,着实不便宜。 就在这时,一人额头包着纱布往外走,边走边说,“码头卸货,现在招工人,一天二十个铜板包一餐,咱赶紧赶过去。” 听到这话,程大山一喜,看向展月道,“媳妇,我——” 展月明白他的意思,附和道,“我同你一起去。”话落,便叮嘱程安夏姐妹三,“你们就在附近待着,别走远了,我和你爹忙完就在医馆门口和你们汇合。” 程安夏却道,“让她们跟着你们吧,兴许中午还能吃上点东西。”继而,指着被荷叶包裹着的蜈蚣蝎子道,“这些留下吧,我或许能把它们卖掉。” 展月第一个不同意,“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呢。” 程大山也附和,“要么一起过去。” 程安夏却坚持,“相信我,傍晚我会在这里等你们来汇合。” 对上程安夏坚定的眼神,展月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们再耽搁就抢不到活了,而且我现在这模样,哪里也去不了。”程安夏却抓住重点再次开口。 程大山没多想,“也是,她现在不能走,在这里兴许人家大夫会发发善心给她看一看,两个小的我们带走吧,免得给人家惹事。” 展月也想赚那二十个铜板,便退步道,“行,那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们汇合。” 想了想又道,“我们就在码头,要是想过来就让人送一下,我们愿意付钱。” 程安夏点头跟他们挥手,“我知道了。”然后还叮嘱两个妹妹,“小雪,你看好小雨,不要乱走,就在爹娘身旁待着。” 小雪点头,“放心吧,姐。” 然后,四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医馆,瞬间消失在人流之中。 他们刚走不久,程安夏走了出去,跑堂的小伙看的一愣一愣的,自言自语道,“原来能自己走啊!” 程安夏选择了与码头相反的方向,溜进一无人胡同后便用意念进了空间。 进去的瞬间便吓了一跳,“我滴个乖乖,这是给它吃了什么?” 她指的是被收进空间的蛇,才那么会儿功夫体型大了三倍不止,这样反而不好入药了。 系统立马打脸。 【自带功能,药效倍增】 程安夏瞳孔一缩,破声道,“升级了?” 之前可没这些功能的,虽然设备各种都齐全,但是现在中药柜加了三排,而且还有了药园。 系统得意道: 【意外惊喜,不止升级成功,并且增加不少功能,比如中药种植地,再如生活区和储藏性能】 所以,她收刮的中草药此刻已经是一块小药地,几株月季花都开了,为空间增添了几分颜色。 程安夏暗喜,这本来只是医药空间,现在好像成了全能的了,怎么有种高大上的骄傲感? 她转头,果然在她身后出现一块无限的空间,但是除了一个鱼塘和一些野果和一口井暂时没有其他东西。 想到小溪收刮药材连鱼也进入空间她瞬间明白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她愿意,什么都能往里面种,往里面囤。 这金手指开的有点大啊。 收回心思后她将那些蜈蚣这些往一旁一放,道,“开始炮制。” 话音刚落,一个竹篮便出现在眼前,里面有三个纸包,一包蝎子,一包蜈蚣,还有一包蚯蚓。 这速度这效果,就是程安夏也是叹为观止啊。 随后,她拿出祛疤药膏往脸上一抹,又吃了点消炎药,喝了一小杯山泉水趁着没人便出了空间。 这次,换了一家医馆,直接找到人家柜台,开门见山,“小哥,我这里有炮制好的药材,请问要么?” 那伙计看了眼程安夏,然后又打开纸包看了眼,眸底闪过些什么便是开口道,“师父……” 现在已经快午饭时间,大夫也闲下来了,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歇息,听到这喊声便起身走了过来。 程安夏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像是他们在刻意等着这些东西一样。 果然,那大夫一见这些便问道,“姑娘这些从哪弄来的?” 经过空间处理,蜈蚣这些体型都大了一倍不止,正常估计很难找到这么大的,常年在医馆药柜干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安夏想了想道,“自己养的,时间有点长,所以比外面挖的要大一些,但是药效绝对不会差。”这大夫对她脸上的疤可以说是视而不见,这让她很意外。 闻言,那伙计嗤笑一声,不相信道,“这玩意还能养?” 蜈蚣蝎子可是剧毒之物,被咬了若不及时处理严重的可能命都没了。 程安夏道,“祖传的养殖方法。” 那大夫端视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开口,“我也不信,除非让我看到活的。” “你要是收活的,我明天就带活的过来,不收就免谈。”程安夏不打无用之战,这些用的并不多,但是价钱比较贵,主要还是来之不易。 而且,这大夫收集这些的目的不像是给病人开药用,反像是有其他用途。 程安夏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那大夫意外,也是放话道,“你要有我便收。” 程安夏一喜,将纸包推了推,讨好一笑,“那今天的呢?收吗?” 第18章 就是她,又丑又邋遢 程安夏现在这样子有点狼狈,毕竟出事到现在也没收拾一下自己,可是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却格外有灵气。 加上她的谈吐和胆识,见识多广的大夫觉得她不简单,当即道,“收。”说着,就去柜台拿了一两银子过来,“这是市价算的,可还满意?” 程安夏自然的接过银子,勾唇道,“公平就好。”经过空间加工的药材,有市无价,迫于生活压力她只能当普通药材卖了。 收了钱她就离开医馆,在镇上闲逛起来,不过没有委屈自己的肚子,在一个面馆摊上点了一碗肉丝面,大大方方的吃了起来。 码头这边,终于排到程大山夫妻,发现却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展月好话说尽人家都不要,于是她只能带着两个女儿去边上等着,程大山则去卸货。 “娘,我们要在这里等一天吗?”程小雪哆嗦着身子问道。 码头挨着大河,风大,除了运作的船和卸货工人就是一些管理人员,她们穿的单薄,光这样站着不动觉得特别的冷。 展月本还想等等,看是否能找到活做,见女儿这样还是放弃了,于是道,“我们去找你姐吧。” 程小雪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被展月牵着手去跟程大山打招呼说一声。 “大山哥,这里风大,我带孩子们去找夏夏,你忙完在那边汇合。” 程大山听的断断续续,但还是远远的朝他们点头,见状,展月才带着小雪两人离开。 而此刻的程安夏逛的不亦乐乎,集市很是热闹,琳琅满目的各种饰品让她目不暇接。只可惜钱有限,不然多买点东西囤空间去。 一路上,她看到最多就是卖小吃和农作物的。 当然,这季节没有什么新鲜蔬菜,瓜果也是少的可怜,卖干货的倒是不少。 而且,单从这些足以看出物资匮乏多严重。 突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张麻子又是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而张麻子也看到了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拿了程美丽两人的钱就出来潇洒快活,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按说这个时候的程安夏不是被沉塘了吗? 就算没沉塘也该毒发身亡了呀,怎么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程安夏目光太摄人,张麻子莫名紧张,竟是磕巴起来,“你…你是…” 话未说完,程安夏突然朝他明媚一笑,森森白牙再配以这张脸,大白天的都让张麻子浑身发软,感觉就是见到了鬼。 他想跑,可脚下像是被灌了铅无法动弹。 程安夏嘴角一直噙着笑,缓缓走向张麻子,经过他时衣袖一挥,张麻子只觉得鼻尖一股异香,待反应过来浑身开始燥热难耐。 他难受的开始扯着衣襟,甚至看到女性都露出猥琐的笑,一开始没人留意,可他开始蹭女性,边蹭边喘息。 直到一女子感受到他强烈而坚挺的欲望,吓的尖叫推开他,“啊…流氓。”他才意识过来,可刚要跑,那女子的同伴却愤怒的一把勒住他衣襟,直接给了他重重的一拳。 张麻子被打懵了,吃痛的吐出一口血水,混合两颗被打落的牙齿,也是来了脾气,如一头雄狮一样窜跳起来还手,然后两人扭打成一团。 不少路人前来围观,被他蹭到的女子边哭边劝架。 张麻子虽然身材不魁梧,但力气大,一会儿便占了上风。 可刚坐在男人身上,眼前便开始重影叠叠,身下的精瘦男子瞬间变成了搔首弄姿的美女,他倒吸一口凉气,二话不说便去亲那男子,手也在男子胸前摸索起来。 嘴里还不时发出吟哦的喘息声,众人直接看傻了,特别是那哭着劝架的女子,像是被雷劈一样,小脸堪比调色盘。 唏嘘过后,大家纷纷制止张麻子当街发情,男人却是对他拳打脚踢,女子则站的远远的,娇羞的不敢看这羞人的一幕。 被他占了便宜的男子本来七窍生烟,这会儿呆呆的坐在地上,突然用力擦拭自己嘴角和脖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啊…我脏了……” 不远处看戏的程安夏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她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不过这张麻子今天怕是要丢去半条命了。 想到他可能还要吃官司,程安夏就心情大好。 须不知,某二楼的雅间,君临风倚窗而立,怀中抱着慵懒入睡的白色狐狸,不经意间,把程安夏看到张麻子到张麻子发情的过程全部收入眼底。 身后,是购买程安夏药材的大夫——王全。 他毕恭毕敬的站在君临风身侧,详细描述了程安夏的样貌和两人的约定,最后忐忑的问道,“主子,这交易要继续吗?” 君临风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抚着狐狸的毛发,忽而眉梢一挑,指着下面的程安夏道:“你说的脸被毁容的邋遢女子可是她?”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王全走向窗子看了下来,一眼就认出了程安夏,猛点头,“是她,就是她,又丑又邋遢。” 一旁的护卫云鹰疑惑道,“这不是昨天村里的那个女孩吗?” 昨天他也跟着君临风去了小渔村,那女孩还占了主子的便宜,他当时就怀疑别有用心。 昨天要死不活,奄奄一息,今天活泼乱跳的,一看就不简单。 君临风眯了眯眼,目光在程安夏身上稍作停留,忽而,唇湾一勾,“和她签合同,长期交易。” 王全从不猜忌主子心思,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应下后就离开了雅间。 君临风也是看完了戏,重新坐了回去。就在此时下面的程安夏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忽地抬头,却只看到半扇开着的窗户。 她怪自己多疑的嘀咕了一句,再次看向被打放蜷缩成团的张麻子,心情更好了,麻溜的加快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处。 张麻子鼻青脸肿的被包围着,哭的尿都出来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是她,是程安夏那个贱人给我下药。” 第19章 吃面要钱的 可是,大家循着他所指处看去,哪里有什么人,都是几个环胸而立的大老爷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张麻子疼的快要窒息,可那种欲望更是强烈,两种折磨几乎要了他的命。可是他知道,若不控制自己今天肯定会被打死在这里,忽地,大叫一声,用着仅剩的一丝理智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只听咚的一声,柱子被撞歪,人也重重仰躺在地,额头直接撞出个血窟窿,正汩汩冒血。 大家都被吓着了,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更多的是愤愤离场的。 还有责骂的。 “这种人就该死,我孙女才十岁,何曾见过这种污秽的画面?” “可不是?这还是白天,要是晚上还得了?” “别说女子,连男子都不放过,简直畜牲不如。” “败坏民风,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经过一些人的轮番责骂,本来想扶一把或是救他的人都动摇了。 “还看什么?这种人不值得我们救。” “我就是贱,居然同情这种人。” 也有人顾虑起来,“这不会撞死了吧。” “那也是他自杀,与我们没有关系。” ……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议论声责骂声也逐渐消失,但天空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程安夏远远看到这一幕,心情愉悦的找了处地方避雨。 顺便把路旁能入药的植物和花一并收入空间。 人家穿越金手指收金纳银,她倒好,不是动物就是植物,突然在心里哀嚎:哪位有钱大爷快来得罪我,我好有理由收刮你全家…… 此刻的展月正带着两个孩子满街寻找程安夏的身影,她们第一时间来到之前的医馆,却被告知程安夏早已离开。 之前她觉得程安夏对镇上不熟,应该就在附近等他们,可出来找了会儿后根本找不到人,这才开始急了。 程小雪懂事的安慰她,“娘,姐姐指不定就是贪玩,走不远的。” 她也很稀罕来一次镇上,可是一年到头都来不了一次的,而且脱离程家那群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展月道,“她现在受伤了,不能跑不能跳,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程小雪忍不住泼冷水,“我姐现在那样,估计人家偷回去都怕是累赘,就是我不明白的是她能爬多快?” 一开始她就怀疑程安夏不能走是装的,为的就是想脱离程家,这也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必须得配合啊。 而且她天生反骨,程家想逼她姐嫁给那李鳏夫,那怎么叛逆怎么来,反正她永远都站在姐姐这边,让配合就配合,让演戏则演戏,若是可以还能打架。 听着这些展月一鲠,心虚道,“兴许她这会儿在某个角落躲雨呢。”毕竟是白天,又是热闹的镇上,还不至于出事的。 几人冒雨一路东张西望的找着,遇到人也会问一问,可一听是爬着走的大家都摇头。 最终,还是小雨指着一处开口,“那个身影好熟悉啊,好像村里的那个大坏人。” 张麻子在村里口碑很差,但又没人敢惹他,他好色又喜欢偷鸡摸狗,只要有人给钱,杀人越货的事都干的出来。虽然不富裕,但在村里混的风生水起,程小雨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在无人时摸过自己。 展月也是看了过去,而后脸色一白,拉着两个孩子就往回走。 程小雪不时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是张麻子之后心里直呼:这是哪位英雄做的好事啊? “娘,地上那滩血是他的吧,都这样了还能活吗?”更是忍不住问向展月。 展月生怕张麻子看到她们,怕知道她们见死不救日后来找麻烦,便是闷声道,“不知道,不该管的事不要管,特别是小雪你。” 程小雪立马老实的哦了一声,再回头,却吓的脸色煞白,因为不知何时,张麻子坐起来了,并且正死死盯着她们。 她抖着声音道,“娘,他好像看到我们了。” 展月也是害怕极了,强装镇定道,“没事,我们离他那么远,他肯定认不出我们的。”说着,拉着两人拐进一胡同。 结果和正在避雨的程安夏碰了个正着,程小雪瞬间把张麻子抛在脑后,惊喜出声,“姐……” 看到她们三的程安夏先是尴尬,然后是诧异,“你们不是在码头吗?” 小雨朝她一笑,奶声奶气道,“那边只要一个人干活,娘就带我们来找你。” 展月却是瞪着她责备道,“不是让你在医馆附近等着吗?可让我们好找。” 程安夏不好意思一笑,“你们刚走不久,人家大夫便发善心给我看病了。” 展月一喜,忙道,“真的,大夫怎么说的?” 程安夏把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说我这除了外伤其他都是心病,症状会根据心情时好时坏,别看我现在能站能走,说不定回到家看到那群人就又发病给瘫了。” 展月拉长着脸纠正她,“呸呸呸,瞎说什么,你们都会一直好好的。” 程安夏咧嘴一笑,看向那边面摊道,“走,请你们吃面去。” 三人皆是一愣,小雨更是吞着口水道,“姐,你莫不是淋雨淋糊涂了,吃面要钱的。” 程安夏摸着她的脑袋道,“我知道,所以才请你们吃啊。”说着,不管不顾的拉着几人走了过去。 并且落落大方的点了三碗鸡蛋肉丝面,付了钱才走向她们。 三人可拘谨了,就差没缩成虾米,更是不敢多看一眼旁人。见程安夏走来,展月一把拉住她的手认真问道,“夏夏,你哪里来的银子?” 程安夏道,“卖药材啊,不都是你们的功劳吗?” 然后又是叹息的口吻,“只可惜太少了,而且下一次未必能碰到收活物的人。” 展月惊呆了,舌头都捋不直,“还,还真有人买那些毒虫子?”光想她浑身寒毛竖起。 程安夏抿唇笑道,“自然,毕竟能入药。”说着,侧开身子,让人家把面端上桌。 程安夏立马递上筷子,“趁热吃,顺便暖暖身子。” 她话刚落,郝未梭的声音就在外响起,“怎么会是你们?” 第20章 她该不会觊觎您的美貌吧 程安夏也是懵了,本以为小面摊不打眼,结果竟遇到的是好猥琐这混蛋。 她翻了个白眼直接忽视他。 反倒展月一脸尴尬,想说话却被程安夏制止,“娘,吃你的面,等下我们还有事要做。” 展月微愣后果真选择了默默吃面。 她觉得夏夏现在还放不下郝家郎儿,虽然做过表态,那都是被逼的。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她不能加重她的负担,只要郝家郎儿一直忽略她,时间久了这份感情就淡了。 可郝未梭不乐意了,这不该是程安夏看到他该有的反应。 于是他走了进来,并且在他们隔壁桌坐下。 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听说你又欺负丽丽了。” 程安夏正眼都不给他,沉声道,“小姑爷,您老到底要闹哪样?” 这一声差点让郝未梭下不来台,因为这话面摊老板和几个客人都怪异的看向他们。 郝未梭恼羞成怒,“程安夏,你怎么说话的?” 程安夏啧了一声,嘲讽道,“怎么,要全村人来作证不成?我欺负了她,你来替她讨回公道,你怎么不说她四肢健全,浑身一点淤青都没有,而我受伤破相差点丢了性命?”最后,一字一字逼问,“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郝未梭被程安夏冷冽的目光吓倒,心虚的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推脱责任道,“这是你与她之间的矛盾,我,我怎么知道……” 程安夏冷笑,“那你又何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程安夏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刺骨的话,不说郝未梭,就是展月几个也是愣住了。 这可是郝家郎儿,夏夏最佩服的读书人,如今在她眼里好像一文不值了。 “我……”郝未梭说不出话来,即是气恼又是无奈,若不是镇上他可能就动手了。 程安夏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便是对着展月几个道,“我在外面等你们。”话落就起身走出面摊。 展月咂了咂嘴,然后催促小雪两人,“我们赶紧吃。” 这种情况,郝未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点了一碗清水煮面,食不知味的吃着。 最终,却是和展月几人一起出的面摊。 程安夏让他今日颜面尽失,他非的给她一点教训不可。 展月怕闹出事,便是推了两个孩子一把,“快带你姐去找你爹。” 小雪会意,拉着小雨就跑。 郝未梭也是看出了她们的心思,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刚对上程安夏冰冷的视线,就觉得不对劲,身上莫名开始瘙痒起来。 程安夏眸底染着丝丝笑意,招呼展月,“娘,我们走吧。” 刚刚出面摊经过郝未梭之时做了点手脚,无色无味痒痒粉,只要喝了热汤身子一热就开始发作,可有他好受。 不是空间刚刚激活,那种药限量拿出他的下场不比张麻子好。 大街上人来人往,郝未梭浑身痒的难耐,再好的控制力这会儿也是失了风格挠了起来。 一开始还是隔着衣物挠一挠,可一点也不起作用,而且还是越挠越痒,后面实在忍不住伸进衣服各种抓挠起来,在外人看来就是搔首弄姿。 路过一个笑一个,并且躲得远远的。 “今天怎么回事?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尽是这种辣眼睛的东西?”一路人忍不住吐槽。 “可不?之前那个撞柱子的死了没?” “那种人死不足惜,不死才是祸害。” “你他妈要骚就去窑子里,大街上骚给谁看呢?”一摊主捡了块石子扔在郝未梭身上,一手捂住自己女儿的眼睛骂出声。 郝未梭本就心高气傲,在村里都是人人敬重,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即一股腥味涌上喉咙,他委屈至极的压下这股腥味,衣衫不整的跑进人群。 最终进了一家医馆。 不巧,这一幕又落入君临风眼中,倒是对程安夏愈发好奇了,凡是接触过她的男人都出事,难道她是灾星体质? 云鹰却是上下打量着他,在他瞥过去之际,眸光一闪,梗着脖子道,“主子,属下没别的意思,就是那女人太神奇,但凡与她有过交集的男子都出事。”说着,后退两步,低眉顺眼道,“就您是个例外,她该不会觊觎您的美貌吧。” 话音刚落便是痛呼一声,他按住被打的地方侧身去接即将落地的棋子。 同时,君临风清冽的声音也传入耳尖,“下次就不是棋子了。” 云鹰一振,赶紧将棋子放回去,毕恭毕敬道,“属下不敢。” 然后,王全过来了,先是拱手行礼,而后沉重道,“主子,目前两名男子看不出病因,一个…性欲爆涨,一个则痛痒难耐,一抓一道血痕,而且以属下的医术解不了。” 见他欲言又止,君临风眼皮一抬,“有话直说。” 王全不敢隐瞒,直接道,“属下觉得那姑娘没有这个能力让两人毫无预警的中毒,若真是她,那么大家的毒就有希望了。” 君临风瞳孔一缩,吩咐下去,“好好查。” 王全和云鹰对视一眼,便领命退了下去。 医馆后堂,张麻子被泡在冷水之中,即使给了药作用也不大,找不到发泄口便是自我解决起来。 郝未梭则被五花大绑绑着,汤药和药膏都用上了,可只能缓解一刻钟,一刻钟后恢复原样,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着。 王全使劲浑身乏术也解决不了两人的问题,不服气的搬来各种医书学习研究起来,可一边是吟哦的喘息声,一边是难受的嘶吼声,他不耐烦的让人打晕了郝未梭,又将张麻子丢进马棚。 可想而知,见到马匹的张麻子露出了猥琐的笑,脱了裤子就要干,结果马儿一尥蹄子,张麻子直接被踢飞,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起不来。 而此刻的程安夏几人已经来到码头,即使下雨程大山也没停下来,她让展月几人找了地方避雨,自己则借口如厕去了河边上。 然后便开始往空间收鱼。 怕展月几个怀疑也不敢耽误太久,不到一刻钟就去找她们。 展月看到她缓缓走来,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只是目光触及她的脸时忍不住惊呼,“夏夏,你的脸?” 第21章 这可是富贵病啊 程安夏一惊,暗叫不好,该不会是空间药膏作用太好,这脸现在就结痂愈合吧。 展月将她拉近,凑上来看,好一会儿才蹙着眉头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 那道伤口还在,但是已经不再血渍渍的,伤口也干了,并且在愈合。 可按说不应该啊,没有用药又淋雨沾水,不加重就是好的了。 程安夏吐出一口浊气,笑道,“肯定是那大夫的药起作用了,他还送了我一小盒呢。” 原来如此,她就说伤口不对劲,心里也是跟着高兴,“遇到好大夫了,等有机会咱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程安夏干笑着敷衍两声,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叹气道,“这雨恐怕得下一天呢。”早知道她就去山里,至少还能收刮不少东西。 展月接话,“每年的这个季节都这样,不好出工。”出工是指程大山,闲着一天在家都要听闲话的。 程安夏眼珠一转,突然义愤填膺道,“我爹真可怜,大伯三叔都能在家休息,还有饭吃。我们累死累活都吃不上一口,爷奶太偏心。” 程小雪立马配合起来,“就是,哪里有这样的长辈,根本不把我们一家当人看,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被折腾死也会被他们当做换钱的工具给卖出去。” 程小雨懵懵懂懂的看着她们,似懂非懂的道,“小雨不喜欢他们,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说着,开始扯展月的衣袖,满眼渴求,“娘,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他们?” 村里不乏重男轻女的长辈,但至少把孙女当人对待,也没天天打骂,想着法子卖出去的。 而且,人家爷奶还有笑脸,唯独他们家,只要面对她们几个,一个个就跟吃了火药似的,炸自己就算了,还要拉着她们一起。 展月有些躲避几人的目光,她何曾不想几个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她没这个能力也做不了主。 程安夏懂她的心思,也理解这个时代妇女的处境,绝不逼太过,只是道,“娘,这不是您的错,相信爷奶有一天会赶我们出去的。” 展月凄冷一笑,“要这样也好。” 她无法想象脱离程家没房没钱的日子,但只要几个孩子愿意,乞讨她也不怨。 这种雨天,程安夏也不敢独自往山里钻,只能陪着等,好在因为下雨卸货那边加快了进程,天还大亮就卸完了。 程大山也是领着二十个铜板浑身湿透却一脸笑的朝这边走来。 见他走近,展月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担心道,“连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着凉了怎么办?” 程大山憨笑道,“不会的,都习惯了。”说着,将二十个铜板塞进展月手中,“这个你拿着,给夏夏去找个大夫看看。” 展月感觉这二十个铜板有千斤重,吸了吸鼻子,转头道,“夏夏,咱有钱看大——”话未说完,人却是一愣,因为程安夏不知何时又坐了下去。 程小雪朝她和小雨挤眉弄眼,两人居然都会意了她的用意,都没揭穿程安夏。 程安夏抬起苍白的脸,凄然一笑,“爹,上午有好心的大夫给我看过了,就不浪费钱了,她们都几天没吃东西,要不买几个热馒头吧。” 程大山忙问,“大夫怎么说的,这伤会留疤吗?” 程安夏垂着眸子道,“不确定,得看治疗效果,主要那药太贵,这二十个铜板可能够擦两次的药。而且我的腿会根据心情所变化,很有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连自己也不知道。” 程大山不傻,这意思就是程安夏精神出问题了,不能受刺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有些无力的垂下双肩,沉重的问道:“可有药治?” “大夫说只要保持好心情,生活规律,营养到位有可能自愈。”程安夏瞄了眼程大山,绞着手指说道。 程大山叹息一声,“这可是富贵病啊。” 一时间,程安夏竟是听不出贬褒。 然后,就见他要脱衣服,展月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程大山一顿,睨着她道,“脱衣服啊,总不能湿答答背女儿吧,她着凉了怎么办?” “……”事情好像总会让人出乎意料,前一秒程安夏还以为程大山怀疑她的话故意讽刺呢,下一秒他却要在这种大冷天光膀子背她,心口好像堵着什么,怪难受的。 展月突然蹲了下来,“我来背,你把衣服穿上。” 这又不是家里,可是镇上,被人家看到还不当疯子看? “那么远的路,你能背着走几步?”程大山嗤笑出声,然后继续解衣服。 程安夏扶额,吐气道,“让娘扶着我走吧,您这样我心里难受,总想做点什么发泄。” 果然,程大山停止了动作,并且把衣服穿好,看了眼展月,最终点头,“行吧,等你想爹背的时候爹再背。” 可是,雨还没停,几人只能站着继续等。 终于,天快黑的时候雨停了,几人也才开始上路。 虽说展月扶着她,但基本都是程安夏自己走,因为程大山牵着两个小的走在前面。 路过包子店,程大山突然回头,“去给孩子们买包子吧。” 是包子,而不是馒头,程安夏心里有些暗喜。 至少,他还不至于愚孝的离谱。 可展月没舍得,买了三个包子四个馒头,花了五个铜板,剩下十五个就像是心中的一根刺,给程家老太吧觉得不甘心。 花了吧,又舍不得。 自己留着呢,还不敢,真的是矛盾极了。 程安夏看出她的顾虑和纠结,便是道,“娘,这钱就给我拿药吧。” 展月看着手里十五个铜板,然后毫不犹豫给了程安夏,程安夏浅浅一笑,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那个大夫。”说着,都不要扶,自行走了。 看着她平稳的步伐,程大山目瞪口呆,挠着脑门道,“这又能走了?”他彻底给绕晕了,怎么卸了一天货,女儿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程小雪打着哈欠道,“就是心情好呗。” 第22章 只要价钱高就行 这让程大山找不到任何理由说什么,但是这病确实让人不好把握啊,农家人,哪里有天天乐呵的时候呢? 赶上灾年,不去逃难就好了。 但能怎么样? 只能惯着,毕竟关乎她的一辈子啊。 不一会儿,程安夏满脸笑意的过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细小的盒子,她朝大家扬了扬,“大夫人很好,平时五十个铜板的东西我十五个就拿下了。” 实际那铜板早已进入空间了,财不外露,特别是程家人面前,哪怕一个子都不能让他们看到。 展月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她现在就盼程安夏脸上的疤不明显。 程大山见妻女心情好,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趁热把包子馒头吃了。” 展月把肉包分给三个女儿,自己和程大山吃馒头,程大山却推辞道,“我中午吃得多,这会儿不饿。” 程安夏把肉包掰开,塞进两人手中,并且看着程大山道,“等下指不定要背我呢,而且这么晚,我们没走过夜路,路上可得您保护我们,不吃饱怎么行?” 程小雪见状便是把自己的肉包分出一半给程安夏,她摸摸小雪的头,欣然的接过,“谢谢小雪。” 程小雨见大家这样,到嘴的包子也放下来了,学着两个姐姐的要分,结果就被程安夏制止了,“小雨的自己吃,你要长个头,长高了才不会被人欺负。”实际想说,长高长得好今后才有资格挑选对象。 然后又催促其他人,“大家边吃边走,太晚了山路不安全的。”虽然没在外过夜过,可各种听闻不少,程安夏就是借助大家的心理说事。 想到都是女孩子,程大山也不犹豫,一口吃下半个包子,又接下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程安夏几个也是吃完肉包又把馒头分着吃了,肚子被填的饱饱的。 这时代的东西真实,肉包和馒头都是很大一个,这么多足够一家子吃饱。 两个妹妹都满足的笑了,太久没吃饱过,也没沾过荤腥。 程小雨打着饱嗝道,“小雨喜欢和爹娘姐姐们在一起。” 童言童语逗笑了一家人。 虽然赶着夜路,但一家子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半路居然遇到了邻村的牛车,载了东西送去镇上饭馆,天黑便只能空着车回来,见路上有人,便是壮胆停下来了。 “你们哪个村地?可是回家?” 展月道,“大伯,我们小渔村的,带女儿看病来着。” “那上来吧,好做个伴。” 老人家花白胡子,看着有六十岁了,佝偻着背,衣服也是补丁加补丁,可见条件很一般。 他虽然热情,可展月却拒绝了,“多谢大伯好意,我们就不坐车了。” 坐车要钱,他们现在一个子都没有,即使有也舍不得。 大伯看穿她心思,笑道,“不收你们钱,就是这夜路我心怪荒的,有个伴好壮胆。再说,我空着牛车也得回去,载你们一程又何妨?” 看得出,大伯是个豪爽之人,至少,苦难的生活没压弯他的脊梁,还能那么乐观让程安夏有好感。 便是上前道,“那谢谢爷爷了。”说着,朝呆愣的家人招手,“你们倒是快点啊,别耽误人家的时间。” 程大山夫妻木木的哦了几声,一人抱一个妹女儿上了牛车。 见他们都上来了,老伯嘱咐着,“坐稳了。”然后赶着牛车往回走。 程大山坐在最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得知他是小渔村前面一点的周家村村民,送货才这么晚回家。 走至半路,老伯却是问道,“你家谁生病了?得的什么病啊?” 程大山本想说话,程安夏却赶在他之前开口,“我,这病大夫说不好治,得花很多钱。” 隐隐约约,听到老伯的叹气声。 在这方面,程安夏特别敏感,便是随意问道,“爷爷懂医术吗?” 老伯笑道,“我哪里懂这些啊,只不过家里也有个长期吃药的儿子,感同身受罢了。” 闻言,程安夏又道,“可也是在镇上医馆看的?” 老伯摇头,叹息道,“哪有那个条件啊,就村里大夫看的,虽然长期吃药,但药便宜,不至于断药。” 程安夏想了想开口道,“爷爷可以告知我家住具体地址吗?我有时间帮您问问给我瞧病的大夫,他人可好了。” 老伯只当是孩子好心,也没顾虑的就把地址给告诉了她。 一路上很是顺畅,很快到了去往周村的分叉口,程大山一家子下了牛车,再三道谢后便和大伯分道扬镳。 几人徒步约么两刻钟便到了家。 天彻底黑了,可程家堂屋却亮着油灯,程家老太负手踱步,来来回回的骂着。 “你们瞧瞧,这是什么态度,还跟我闹离家出走?这家都成什么样子了?” 李兰满是怨气道,“我不管,我反正不做饭洗碗了,今天忙了一天,腰酸背痛,怕是又要犯病。” 程建军也道,“青娘快临盆,不适合做这些,蹲上弯下的,怕出事。” 这个不行那个不能,就只有程美丽了。 接受到大家的目光,她气恼道,“我不可能做这些的,今天的衣服我洗的,鸡鸭我喂的,猪草也是我打的,再加做饭,是不让我活了吗?” 这声音都不小,站在院子外的程大山听的清清楚楚。 他心疼的看向妻女几个,“这些…往日都是你们做吗?” 他每次回来见妻女都是各种忙活,他娘就说是故意表现给他看的,怕他责怪她们不做活。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在骗他。 展月抿着唇道,“是的,我倒是不打紧,可几个孩子跟着受苦我不好受。” “我去说说。”程大山道。 程安夏直接泼冷水,“没用的,我们跟他们就不是一个档次,也不是一家人,又怎么会听您的呢?” 程大山口气有些重,“怎么不是一家人呢?” 程安夏无辜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奶奶自己说的。” 程大山拢眉,“她说什么了?” “先把我卖了,然后再找好下家把两个妹妹也卖了,而且不管是妾室还是通房,只要价钱高就行。” 第23章 价钱绝对是我的三倍不止 这话半真半假,即便程大山去问,依着程家老太的性子,不否认也不承认,反而会痛骂他一顿。 “先不说其他了,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展月催促道。 因为她发现小雨额头有点烫。 程大山看了几人一眼,欲言又止的拉开了院子的门,听到动静,程家人都涌了出来,一见是他们,程家老太就噼里啪啦讽刺起来。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呀,怎么?外面没得地方住,还得回我这破屋子呀?” 程大山心虚道,“娘,我们这是带夏夏去医馆了。”毕竟第一次挣钱没有上交,觉得愧疚。 展月道,“娘,小雨好像发烧了,我先带她进屋把衣服换了。”说着,便牵着有些迷糊的程小雨要进屋,却被程家老太给挡住了去路。 她推了展月一把,愤愤道,“我家可供不起你们几个大佛,都能让我儿子和我这亲娘离心,你这安的什么心?” 展月眼眶一红,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程家老太冷哼,“没有?没有他会跟你们跑?平时他多孝顺多听话你眼瞎没看到,就一个晚上,你就吹枕头风,怎么?就你能耐会骚,将他哄的团团转,存心要拆了我这个家对吧。”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严重,程安夏觉得她真能扯。 程大山过来说好话,“娘,阿月她不是这种人。” “她不是这种人那就是我的错喽?”程家老太得理不饶人,反正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他们回来发泄。 这时,李兰也是开口,“去了医馆,看到大夫没有?这镇上的医馆不便宜吧,你们哪来的钱啊?” 即便知道程大山这憨样不会藏私房钱,可她就是想试试。 程安夏赶在程大山夫妻开口之前道,“没有钱,人家大夫不给看,在外淋了一天雨,又饿又冷,赶明儿我去胡大夫家赊点药回来,等我爹上工后还。” 一听到要赊药,程家老太直接炸毛,伸手就要揪程安夏耳朵,却被她躲开了。 气的程家老太火冒三丈的吼道,“好你个贱蹄子,一天不折腾点事出来你就会死对吧,你爹那几个钱起什么用?还想赊药,我看你就是黑了良心,存心让这个家不安宁。” 程安夏直视着她,理直气壮道,“我爹的钱就是养家的,他的家就是我们。他老了得和我娘相伴,得让我们几个养老,赚的钱为何不能是我们用?一碗水端不平就不要指责谁的不是,你有三个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我爹一个呢,再闹咱就去村里找里正和村长,今后大房三房交多少钱我二房也交多少,你端不平这一碗水,我们就要一个公平。” 程安夏噼里啪啦都不带喘气的,不说程大山夫妻,就是程家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李兰更是指着她道,“疯子,疯了,疯了。” 程安夏冷眼看向她,“差不多吧,我现在这模样算是半个残废,脸还毁了,反正死也会拉着几个垫背的。” 说着,直接拉着展月几个回屋。 程家老太好久才反应过来,问向敛眸思索的程大山,“那疯丫头受刺激了?是不是大夫说了什么?”她担心的是程安夏到底能不能生。 因为还是有点害怕李鳏夫。 程大山摇头,“不知道,她去问了大夫,都不让我们靠近和听。” 闻言,程家老太看了眼程多收,程多收敲着烟杆道,“我们给夏夏找了人家,过几天就把她嫁过去。”免得夜长梦多。 程大山抬头,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磨牙切齿问道,“是哪一家?我们认识吗?” 自古女子出嫁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约。可他这个当爹的连女儿要出嫁都不知道,何其讽刺! 程多收直接道,“就村头的李鳏夫,聘礼十两银子外加下头园那里一块地。那地平而大,适合建房子,家里快添新丁,屋子越来越紧张,再攒几个月的钱,咱就在那里建栋大点的宅子。” 即使知道答案,可从亲爹口中听到这个残忍的消息,程大山还是不可置信的红了眼眶。 几乎字字泣血,“爹,您也有女儿,你捧在手心疼如宝。可我的女儿却如草,你们想打就打,想卖就卖,你们还有心吗?”在这之前,他对这个家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却彻底失望了。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松了这个口,他和阿月这夫妻也到头了,小雪小雨下场肯定不会比夏夏好。 所以,她媳妇用命换来的孩子是给他们卖钱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程大山不由悲凉的笑了起来。 见他疯癫如此,其他人心有窃窃,不会和程安夏一样疯了吧。 程多收却严厉道,“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们给的,没有我们,你能活到现在?能娶妻生女?不过一个贱丫头,你要喜欢可以继续生她十个八个。” 程大山气的嘴唇颤动,更是口不择言起来,“你当初怎么不生十个八个去卖?” 程多收一愣,然后烟杆直接打了过来,一下一下敲在程大山背上,发出咚咚响声。 他就这样纹丝不动,连哼都没哼一下。 敲了几下,程多收突然收手了,陌生又不敢置信的瞪着程大山,咆哮道,“你是存心跟我们作对对吧。” 程大山倔强的别过头去,“只要你们不卖我女儿,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一直沉默的突然程建刚冷哼道,“那你倒是给十两银子一块地啊。” 他两个儿子,再建屋好处都是他们一家的,巴不得二房几个女儿多卖点钱。 程大山瞥了他一眼,“暂时没有,但是我还年轻,还能赚。” 程建刚嗤声道,“赚,赚得了银子能赚回来这样一块地吗?” 程安夏早已换好衣服,在不远处听好一会儿了,实在忍不住了走了过来,凉声道,“儿子更值钱,大伯可曾想过卖掉一个,渠道你放心,我可以给你联系好,价钱绝对是我的三倍不止。” 第24章 自然,以恶制恶 程建刚瞪圆了眼睛,冲过去就要打程安夏,程安夏机灵的躲到程大山背后,还不忘探头道,“你儿子的命是命,我爹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要嫁也可以,但那是我的聘礼,这些得了都该在我名下,我想让谁用就给谁用,不服气就把你儿子卖了,卖来的钱给他,他给谁用我管不着。” 程安夏这番话听的几个长辈眼前一黑,程家老太更是悲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二,你怎么生出来这么个烂货,这是要我命啊。” 程安夏又道,“我就这么说几句话就要你命了,你们打我卖我,那我要几条命才能跟你们耗?” 说着,指向程建刚,大声道,“还有,你别想着打我,我不会再让你们欺负的,明天我就去找李鳏夫,谁开的口谁就嫁,要娶我可以,没一百两银子归我不嫁,不把脸上这道伤治好并且不留疤不嫁,另外,再治好我的不育之症,不然我就告诉他,是你们把我打不育的。” 闻言,程家老太两眼一黑,真晕过去了。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进屋,程安夏则心满意足的回自己屋了。 展月在照顾程小雨,见她进来有些激动道,“夏夏,小雨的烧好像退了,可真神奇。” 程安夏目光一闪,“应该是回来路上出了汗导致退烧快。” 之前趁展月给她们找衣服的时候她就从空间拿出退烧药喂给程小雨吃了,然后装模作样的给她按摩,说有利于血液流动,退烧快。 并且不让展月用东西捂热。 展月也说不准,因为小雨体质不好,经常生病。平时就是自己熬着,偶尔用一下老单方,自己挖药熬了给她喝。 但退烧这么快的还是第一次。 放下心的同时,坐在了程安夏身旁,仔细的打量着她。 程安夏被她盯的毛骨悚然,不由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娘为何这样看我?” 展月道,“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下次可不要总把不育挂嘴上,被人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这是大事,不管真假,一旦传出去,今后这十里八乡都不敢有人上门提亲的。 不过她今天这番话把程家人吓着了,若真让李鳏夫知道夏夏被他们打不育,依着他那性子,非三天两头来闹一次不可。 所以,嫁李鳏夫这事现在应该不用担心。 只是,以后这日子怕是寸步难行。 程安夏道,“我就没想过嫁人。” 展月沉着脸道,“瞎说什么,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说法。” 程安夏固执道,“我没有瞎说。”说着,认真的问向展月,“娘,你幸福吗?” 展月一愣,随即干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安夏很是沉重道,“其实父母就是我们的镜子,我们的处境如何都心知肚明。我不愿嫁个人还这样受气,更不愿连累孩子跟着吃苦,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嫁,这样就没有牵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听着像是赌气的话,可展月还是心惊肉跳,试图说服程安夏,“不是每个婆家都这样的,我就是个例外。” “那就等我遇到我心甘情愿的婆家再说吧。” 看着程安夏自信的脸上洋溢着浅笑,展月欣慰的开口,“夏夏,你变了。” 程安夏道,“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变不行啊,而且你没发现,我们反抗后他们反而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吗?” 换作以前,早就拳打脚踢跪板子了。 所以说,人善被人欺,但凡一开始就反抗,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程小雪凑了过来,“而且运气也好了呢。” 的确,展月婚后十几年才知道,原来可以不经过公婆的同意去镇上,原来可以有私房钱,并且能够在镇上呆一天。 她还发现,繁华地方即便是女人也能做活赚钱,而不是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种田。 程安夏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变化,然后朝程小雪挑眉,欢快道,“是吧,我也发现了。”说着,满是憧憬起来,“我发现镇上那些小摊贩根本不需要什么手艺和特长,只要有进货渠道就行,要是我们也能举家去做生意就好了。” 展月惊道,“做生意?我们?”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没本钱,没经验,更没门路。 程安夏道,“嗯,知道这对我们来说很难,慢慢摸索就好了。” 展月笑她异想天开,然后去打水几人泡脚睡觉。 出门才知道程家老太被程安夏气晕过去了。 见她一脸震惊,李兰更生气了,扯着嗓子尖声道,“怎么,装聋对啊,娘要是有个什么,爹和我相公他们绝对不会饶过你们几个的。” 程安夏过来说着风凉话,“与其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找我们的麻烦,还不如去找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李兰越看她越不对眼,戾声道,“你还敢说,不是你,她能晕吗?” 程安夏忍不住嗤笑,“我说了那么多又不是她一个人听到了,你们也听到了,怎么不晕?自己身体不行就多种地下田增强抵抗力,你看哪个干农活多的老人家听到几句话就晕的?” 李兰也差点背过气去,只是心里诸多疑惑,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程安夏吗? 最后,放着狠话,“小贱蹄子,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程安夏直接给笑出声来,“报应,咱俩就好好等着,看谁的报应来的快。” 李兰莫名一阵心虚,恼羞成怒的跺脚离开了。 展月一愣,话都说不利索,“她…就这样走了?” 程安夏耸肩,“这就是只纸老虎,你只要怼她,骂她她就怕了,所以以后咱饭得吃,打还手,骂还口,反正不能输。” 程小雪咦了一声,嫌弃道,“那不跟他们一样成了泼妇和恶人?” 程安夏赞同道,“自然,以恶制恶,不欺负好人就行。” “这是什么歪理?” “能让你不被打骂饿肚子甚至被卖掉的歪理,你服不服?” 程小雪被折服,“服。” 突然,抬眼看向程安夏,“姐,这是灵魂出窍回来了?” 第25章 您还是把我们几个分出去吧 程安夏一愣,然后将计就计,煞有其事的道,“还真被你说对了,当时我的灵魂就在上面飘着,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了很多场景,似过去,又像未来。然后一个声音一直问我,想死还是活,我当然想活着啊,那个声音说想活就必须反抗。” 展月几人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首先反应过来的程小雪恍然大悟,“所以,你现在开始反抗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吗?” 程安夏摇头,“不,是因为想活着。” 展月突然将她紧紧抱住,哽咽道,“对,活着就好。” 自始至终,几人都没去看一眼程家老太,夜深程大山回屋,她们也早已入睡。 翌日,除了展月,程安夏几姐妹都是睡到自然醒。 程家老太精神抖擞的叉腰大骂。 程安夏左耳进右耳出,洗漱完就出门了,但是什么工具都不带,完全不像是去干农活的。 “贱蹄子,你给我站住。”程家老太怎么会让她得逞,几个大步冲了过去,直接拦在程安夏前面,一副要吃了她的凶样。 这个时辰,勤快的家里已经吃完早餐又出门干活了,可程家还是冷锅冷灶。 反正各有各的理由去忙活,就是不去临时搭建的灶头做早餐。 路上村民来来往往,程安夏唇湾微勾,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道,“奶奶,我现在浑身无力,大夫说要适当走一走,不用您扶的。” 程家老太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程安夏还有另一副面孔,扬手就朝她打了过去。 程安夏眸底染着浅笑,不等她巴掌落下来,人已经跌跌撞撞朝后退去,直到碰到身后的草垛才停下来,她手抚着心口,我见犹怜的哭了起来,“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受伤不做事,我这就去做饭。”说着,又跌跌撞撞朝程家院子走去。 路过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又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更有熟人愤愤不平,“老嫂子,这孩子又做错什么了?怎么一天到晚都在挨打,这娇娇弱弱的,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是啊,孩子娇嫩,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比我们这样的老骨头,该养还得养。” “亏什么也不能亏孩——” 一村民的话未说完,就听到从程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程家老太大叫不好,一股风的冲了回去。 此刻,堂屋一片狼藉,满地碎片,都是打烂的碗勺,程安夏更是跌坐在地,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声若蚊蝇,“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没有力气,拿不住这些碗勺。” 说着,将脸埋进双膝,抖着双肩无声的哭了起来。 跟过来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即是心酸又是无奈,“说了吧,伤成这样走路都困难,你还让她做这做那,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快吗?” 程家老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龇牙咧嘴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咆哮着,“啊……”说了,就捞了最近的扫把,冲过去就开始打程安夏。 “我打死你个烂货,你就是故意的,想气死我对吧。” 扫把一下一下打下去,程安夏满地躲,连哭都不敢出声,看着一个打一个躲,实则扫把根本就落不到程安夏身上,可她却表现出很痛的样子,并且不断求饶,“奶奶,别打了,再打我就真废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有村民看不下去,上前拦住程家老太,一把夺过她的扫把,斥声道,“老嫂子,你怎么不讲点道理啊,孩子哭成这样了。” 程大山这时也是从地里忙完回来,远远就听到了哭声,进门就看到自己母亲用扫把追着满地爬的女儿,那一瞬间差点窒息。 他扔了锄头和一捆柴,几个大步过来扶起程安夏。 程安夏哭成了泪人,一抽一抽道,“爹,我不是故意不做饭不干活的,我实在没力气,家里又没吃的,就想去田埂找点能吃的草根……” 程安夏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沉重道,“爹知道,是爹不好,没保护好你们娘几个。” 程家老太听到这话火烧到了眉毛,指着程大山的鼻子骂道,“你个逆子,不过就是几个不值钱的烂货,只有你当她们是个宝。” 程大山忍住冲动吼道,“娘,这是我的妻女!” 他真无法忍受自己母亲一口一个贱人,烂货的形容自己的妻女。 程安夏躲在他怀里,心里不断祈祷,再闹大点,再闹大点,这样就离分家不远了。 因为,只有分家了她才能毫无约束的去干事业。 “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什么妻女。”程家老太已经忘了现在的处境,口不遮拦起来。 众人听着却是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在她眼里,展月母女几个是这样的。 这还是当真众乡亲们的面说的,要关了门还不知道如何欺负几母女呢。 一直装不舒服在屋里歇着的青娘实在忍不住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第一时间是去安慰程家老太。 “娘,您就别跟孩子置气了,本来没有的事,你这气话一说,人家都当真了。你自个儿不在意,可小姑他们还得嫁娶呢。” 毕竟还要一起生活,必须讨好她。 程家老太瞬间平静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当即罢手道,“谁让她激我?” 说着,就去拉程安夏,却被程安夏躲开了。 她打着哈哈道,“大家别当真,我就是一时糊涂,被刺激的乱说话了。我本意就是不让这孩子单独出门,毕竟这一身的伤呢,这到处湿答答的,一个不慎摔了可要怎么办?” 看着她这表里不一的面容,程安夏不得不佩服她的脸皮和演技。 她扯着程大山道的衣袖道,“爹,大夫说让我多走动一下,有利于恢复。” 昨天的话程大山可是记着清楚呢,当即道,“去吧,别走远了。” 程安夏一喜,这才艰难的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去。 见她出了院子,程大山才看向程家老太,抿着唇有些拘谨,良久才开口,“娘,您还是把我们几个分出去吧。” 第26章 那人是谁,眼神好可怕 这是他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下定决心才敢开口提的。 不等程家老太开口,一年长的老伯直接给了他一拳,斥声道,“你娘老了犯糊涂,你犯啥糊涂?父母健在,你想分家,这是盼着他们死吗?” 程大山忙摇头,满脸痛苦道,“我也知道这事不对,可是你们看看,这样像个家吗?我的妻女已经皮包骨,每天以泪洗面,伤再重不能看大夫。我每天辛辛苦苦在外做苦力,赚得每一个铜板都上交,可是她们在家却受着非人折磨,一口热粥都喝不上,更别提其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分出去,该尽孝的我一定做到,此番都是为了家里好。” 这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就是程家老太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他只是气头上随便说说,可现在看来是铁了心要分家啊。 青娘忙道,“二哥,别说胡话,娘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昨晚的事你难道忘了吗?再说,这事双方都有责任,不在哪一人身上,等爹他们回来咱坐一起好好商量商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怎还仇视起来了?” 她也是有私心的,二房若分家成功,那么多活就该落到她身上了。她做不来也不想做。 村民们也是说着好话劝着程大山。 而此刻的程安夏已经蹲在一水渠旁,意念起,田里的泥鳅鳝鱼全部进空间,就连水蛭也不放过。 收完田里就去河边了,两岸都是各种草药,鱼也不少。 不过她不贪心,毕竟这时代艰苦,吃饱都成问题,她收了一些就停手了。 然后去了山上,趁着无人拿出面包饱腹,然后才开始寻找草药各种。 回去已经是晌午后,展月几个急坏了,到处找程安夏。 见她回来,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无声得哭了起来。 程安夏有些愧疚,“娘,怎么了?” 展月松开她,擦着眼角道,“你这傻孩子去哪里了?把我们给急死了。”她回来就听说了早上的事,以为程安夏会想不开自杀,沿着河找了好久,不见人急得快要疯了。 程安夏道,“我太累了,所以不小心在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醒来就赶回来了。” 展月吸着鼻子道,“下次可不准这样了。”说着,牵着她的手往往堂屋走。 这时,程安夏才发现堂屋坐满了人,还有村长和里正。 这会儿不知道和程多收说什么,程多收脸色铁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程安夏有一点印象,不是李鳏夫是谁? 这会儿一双三角眼正色眯眯得盯着她看。 程安夏故意往展月身后一躲,扯着她的衣角道:“娘,那人是谁?眼神好可怕。” 展月一滞,安抚道,“不怕,有我和你爹在呢。” 她话刚落,就听到程多收笃定的声音,“男未婚女未嫁,我看他俩挺合适的,而且年纪大会疼人。我们做长辈的都同意了,村长就不必多说,总不能连我家这些事都要插手吧。” 李继一脸尴尬,“我倒是不想插手此事,可好歹是你孙女,听听她自己的意见吧。” 程多收拒绝道,“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意见,我们长辈做主就行。” 程家老太也是满脸笑意的附和,“对啊,我们都满意这门亲事,再说我这孙女婿年纪是大了点,可他身材魁梧,强壮能干,小两口的日子肯定不会差的。” 好家伙,说来说去还是要把她嫁给那个李鳏夫,她就说,李鳏夫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程安夏垂着眸子走了过去,头也不敢抬,经过李鳏夫时做了点手脚。 然后躲在展月身侧,静静得绞着十指盯着自己的脚尖站着。 但她离程家老太的位置最近,并且同样对她也做了点手脚。 李兰觊觎李鳏夫家的那块地,自然喜上眉梢得站在程家两老这边,“村长,我们一家子都同意这门婚事,再说这嫁得近,有事娘家好帮忙,嫁远了被欺负了我们都不知道哩。” 这已经耗了半个时辰,村长也是有些疲惫,程家坚持己见,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大山请我们过来就是想给那孩子主持公道,我虽然是村长,但也不好插手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说着,沉沉看了一眼畏手畏脚的程安夏,摇了摇头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程安夏却出声了,“我不嫁。” 这声音很小,清清脆脆的,莫名让人产生一股保护欲。 程大山也站出来道,“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 展月紧紧握住了程安夏的手,“对,我们不卖女儿。” 程安夏突然吐出一口血,凄凉得哭了起来,“爹,娘。是不是他们听到我已经病入膏肓不能生育,活不久才故意这样的?” 她这口血把程大山夫妻吓懵了,反应过来后夫妻俩围住程安夏,焦急的问着。 “夏夏,怎么回事,大夫不是说你只要好好养就不会有事吗?” “爹会做苦力,会赚钱,有了钱你的病就会好的对不对?”程大山急得哭了起来,脑海里又回想起程安夏说心情影响病情的话。 突然转身,拿起铁锹就去打李鳏夫。 “我告诉你,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看到一次打一次。” 这可是真打啊,一下一下打的李鳏夫哇哇大叫。 李鳏夫也是放下狠话,“程多收,你可要履行自己的承诺,聘礼你们收了,地也要,没有媳妇我杀了你们全家。” 听到他的话,展月尖声叫道,“聘礼?什么聘礼?” 李鳏夫道,“你家小姑几个中午去我家直接收了聘礼。十两银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人作证哩。” 李鳏夫疼得龇牙咧嘴想,愤愤不平的说道。 闻言,程美丽脸色骤变,无辜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二哥一家反对这门亲事,以为都是你情我愿的,本来就是让他好好对我家夏夏,可他说把聘礼给了,我也没多想,就收下了。” 程安夏壮胆道,“既然是小姑收下的聘礼就该小姑嫁才对。” 第27章 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这话一出,除了她自己在场的每一个都震惊不已,唯独李鳏夫是兴奋。 他本来想跑,听到这话脚都挪不动了,舔着舌头道,“好,好,这个我更喜欢。”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老了还有艳福。 程美丽可比程安夏好看太多,那快能掐出水的皮肤看着就让他心痒难耐。 程美丽也确实害怕了,因为他是李鳏夫,当即尖声道,“我和未哥哥已经情定终身,你怎么乱说话。”说着,委屈不已得哭了起来。 程安夏也撒泼道,“那我不管,反正我不嫁。” 李继恼怒的看向程多收,斥道,“看你们做的好事。” 程多收也没想到程安夏会说出伤害丽丽的话,气得鼻子冒烟,再三确定道,“程安夏,嫁的就是你。”话落,怕她做傻事,威胁道,“别想着死不死,你要不嫁就拿你两个妹妹替你嫁。” 程大山瞳孔一缩,忽地扑通跪在程多收跟前,痛声道,“爹……” 程小雪吓的脸色发白的躲在展月身后,光看李鳏夫就害怕,要嫁给他还得了? 村长气的说不出话来,真没见过这么狠心倔强的老头,他指着程多收的鼻子道,“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自古卖女的无数,即使官府也插手不了,毕竟是家里同意的。他作为一个村长,出面了,劝解了,现在只剩无能为力。 这会儿,李兰和青娘倒是聪明了,不掺和,但却都有些窃喜。因为程安夏的出嫁可以让他们换大宅子住,这屋子早就不想住了。 程安夏看似心灰意冷,实则是在耗时间,并且开出条件,“嫁也可以,那在出嫁前我需要分家,并且请大家做见证,此后我们一家贫富生死都与程家无关。” 虽然没有给李鳏夫把脉,但看他肤色,还有时不时咳嗽以及呼吸的鸣音可以猜出应该病的不轻,并且命不久矣。 不是她见死不救,而且这样的人不能救。 这个条件好像有点困难,但站在程安夏的角度大家都能理解,她这是打算牺牲自己来保护两个妹妹。 大家有同情也有无奈。 见程多收不说话,程安夏又道,“不分家我就不嫁,谁要为难我,我跟他一样杀谁全家,大不了一起死。” 这决绝的话出自程安夏之口,大家简直不敢相信。可见被逼到了绝路,连死都不在乎了。 李鳏夫还疼着,听程安夏要同归于尽的话,疼的哼唧道,“别,别别,我还等着你给我生——”话音未落,突然脸色骤变,大声嚎了起来,“哎呦,哎呦……” 说着,就去挠痒痒。 程安夏眸光一闪,静静的看了会儿戏,然后就听见程家老太也发出这样的声音。 接着,就见两人不停的挠痒,一挠一道血痕,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人露在外的皮肤已是血肉模糊。 程安夏适时的“呀”的一声,“你们…该不会得了传说中的花柳病吧。” 这病可是闻之变色,虽然大家没见过,但传言听过啊,不就是皮肤瘙痒,浑身溃烂吗? 展月怕出事,急忙捂住她的嘴,警告道,“夏夏,虚无此有的事别乱说。”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程安夏天真的道,“娘,我没胡说,昨天去看大夫就遇到一个,虽然大夫说的很隐晦,但是就是花柳病这三个字,而且那人一直挠,脸上,手背都是血痕,好像非常难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村长吓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手都不敢去拍屁股后面,只的有些暴躁道,“快请胡大夫过来瞧瞧。” 虽说程安夏说的恐怖,可这病应该不是突发性的,但花柳病是有传染的,不管是不是,没确诊之前这心里还是毛毛的。 因为程安夏这番话,程家人都不敢上前碰程家老太,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自己挠的不成人形。 程安夏又给自己台阶下,“娘,奶奶洁身自好,是不会有这病的,兴许是吃了什么或是被什么毒虫咬了导致的,我也不懂这些,就是昨天看到了,症状很相似,这才害怕胡说的,您别怪我。” 展月摇头,“不怪你,不过今后不要乱说话了。” 程安夏乖巧的点头,然后等待胡大夫过来问诊。 约么一刻钟,程家老太两人实在没力气耗了,只剩半条命的摊倒在地,可还是忍不住去挠,远远看去就是一个血人。 胡枞茂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两个血人躺在地上,吓的脸色发白,甚至不敢下手给把脉。 只是象征性的观察了一下,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摇头,“抱歉,属实瞧不出病因出来,我这里有些止痒的药膏,不妨让他们试试看。” 程多收一张老脸五彩缤纷,如果被程安夏说中了,那么程家老太和李鳏夫之间肯定不纯洁。两人还染上这种见不得人的病,这一刻他想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同时,更想他们确诊,这样也好断定自己是否被传染了。 村长看向程多收道,“老哥,您认为呢?” 程多收罢手,“涂吧,涂吧。”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闻言,胡枞茂从药箱翻出一小团棉花,沾上药膏用签子夹着给两人抹上。可是,好像病不管用,最终,他扔了这些,为难道,“还是去大医馆瞧瞧吧,耽误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他这话一出,村民纷纷目光躲闪着后退,不敢去碰触两人。 “大山,你来,背你娘去医馆。”程多收瞥了眼出神的程大山,直接命令道。 程大山一滞,“爹,我……” 程多收恼道,“你什么你,难道要我这把老骨头来?” 程大山沉默的低下头去。 程安夏倒也不制止,只是道,“大医馆的门槛费挺高的,爷,不给钱人家都不给看的,我昨天还被赶出来了呢。” 程多收牙齿磨的咯吱响,最终朝程建刚两人吼道,“没听见要钱才能进医馆吗?” 程建刚看向程建军,心虚道,“老三,爹问你钱呢。” 程建军嗤声道,“大哥,您说笑了吧,我的钱也上交了呀。” 第28章 有钱赚,自是要勤快些 两人默契的一个对视,干巴巴的看向程多收,异口同声道,“爹,我们的钱都上交了,这钱都在娘那里呢。” 程多收也不管家的,知道老婆子手紧,不会乱花。也知道她攒了不少钱,可就是想让几个儿子出点血,别以为他不知道大房三房偷偷藏钱。 程美丽害怕把自己的嫁妆花了,忙道,“就拿夏夏的聘礼去看大夫吧。” 这样一来,不管程安夏如何闹,这钱都花完了,也还不上,不嫁也得嫁。 程安夏倒是无所谓,稍微挪了挪脚步,靠李鳏夫更近一些了,抿唇道,“救人要紧,既然是聘礼,花了就花了,只是他怎么办?要是聘礼救回来奶奶,他出事的话我是不是就不要嫁了?” 李鳏夫家也是穷的叮当响的,程安夏都怀疑这十两银子的来路,都惜命,她就不相信李鳏夫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下一刻就见他东倒西歪的爬了起来,一字一字道,“把银子还给我。” 说着,就伸手去抓程安夏。 程安夏吓的急忙跑开,尖声道,“你不是说我小姑来拿走的吗?又怎么会给我?” 程美丽心肝一颤,对上满脸是血的李鳏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给,给我娘了。” 她太害怕了,若是这病会传染,只要李鳏夫靠近她,她这辈子就完了。 闻言,李鳏夫走向程家老太,一把掐住她脖子,“把钱还我。” 程家老太险些窒息,眸底满是惊恐,直到她出不来一丝声音,李鳏夫才仿徨的松手。 得到解脱的程家老太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待有了一丝力气后便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声音干哑道:“在,在这。” 她现在只想活着。 程安夏垂着眸子站在一侧,突然觉得这特级痒痒粉比情药啥的都好玩。 李鳏夫夺了荷包就跌跌撞撞往外跑。 程家老太却又开始剧痒难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胡枞茂急声道,“快,快打晕她。” 话音刚落,就见哐当一声,铁锹直接拍在了程家老太的头上,而她瞳孔一缩,来不及喊一声就彻底晕了过去。 “丽丽……”众人惊呼。 程美丽惊觉到自己所做的事,吓的尖叫一声,松了手中的铁锹。 如鬼附身一样哭道,“不是我,不是我。”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冲动了。 而且,那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 对了,在这之前和程安夏对视过。 她突然发狂的指着程安夏道,“是她,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程安夏很是吃惊,委屈的红了眼眶,“小姑,我和你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如何指使你?大家都在场,可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再说了,我指使你就会做,我还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的确,这事程美丽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人会相信的。 程美丽即是紧张又是害怕,程安夏这样一说她脑子里都是浆糊,一个字都辩驳不出来。 突然,灵光一闪,一把扯住程多收的手臂道,“爹,您还记得多年前一个道士的话吗?说她是我程家的扫把星,只要她还是程家人,程家就会厄运不断,您看,现在开始显灵了。” 这也是程家厌恶程安夏的原因之一,皆因她一岁时一个道士路过所说的话。 这话出现的还真及时,程安夏低眉顺眼道,“所以,还是把我们分出去吧。” 村长李继终于受不了这一家人,“你们打算眼睁睁看着这老婆子死对吧。” 他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一家。程大山一家不说,程家老太对其他人还是不错吧。 突然,程家老太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挠痒了,但是看程家人的眼神却充满了寒意。 “老嫂子,你……”村长吓的声音都颤抖了。 他一把年纪真不惊吓的,一会儿要死不活的,一会儿突然跟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来,而且一脸血痕配合这张毫无表情的脸,像是地狱来索命的一样。 程家老太动了动筋骨,发现还真没事了,可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搪塞,便只是沉默的进房间去了。 程建刚几人不知怎地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都不敢正眼看她。 好戏收场,程安夏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现在聘礼还了,李鳏夫估计短时间也不敢来找她,程家暂时也没心思找茬,她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了。 很快,程家老太洗净并且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脸上的血痕也都淡化了不少。 大家猜可能真的是干活时被什么毒物咬了。 她走过来第一句话便是,“我得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龌蹉。” 程多收脸上挂不住,“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说着,就把矛头指向程安夏,“都是这恶毒贱人,她不故意引导谁会想到那病上面去。” 程安夏何其无辜,“我,我也是碰巧遇见了,并未说奶奶就是这种病,是你们自己要往那病上面想的。” 程多收气的只想打人。 可这家丑闹的有点大,现在只想平息这事,不让大家乱传。 “村长,这事就是个误会,也辛苦胡大夫了,回头我会好好整顿家风,把这些个不孝子好好处理了。” 所以说,人心最难琢磨。 程家老太这一出可是折射出很多问题呢,程安夏就想看他们狗咬狗。 有村长圆场,大家也就散了,程家老太消耗太多体力,一家子开始讨好巴结她。 程安夏则偷偷出门了,继续找她需要的东西。 翌日一早,她和展月打了一声招呼就出门了,并且直奔镇上那家——无名医馆。 王全似乎在等着她,态度也是截然不同,“姑娘,挺早啊。”目光却在她脸上来回打量着。 程安夏浅然一笑,“有钱赚,自是要勤快些。”说着,便把竹篮放到台子上,里面赫然是几个大纸包,“看看,可还满意?” 王全牵强一笑,心惊肉跳的打开纸包看了一眼,果然拇指大的蜈蚣正朝他的手爬了过来。 他惊得手一缩,咽了口唾沫道,“挺好,挺好。” 第29章 多管闲事的人都短命 程安夏一笑,“我家还有很多呢,只要您这里收,我就能提供货。”这些都是在空间养了一天出来的,不管是药效还是个头都比普通的好。 按斤算的话还是划得来,如果按只算…… 程安夏小心翼翼的观察王全的表情,祈祷他千万不要因此而欺压普通百姓。 王全感受到她炙热的目光才回神,先是一愣,然后才清了清嗓子道,“还是按市价给你。”说着,就提着篮子去一旁称重。 称完便让伙计把这些活物拿去后堂,自己则从柜台拿出银子付给程安夏。 而就在他满脸笑意将银子递过来之际,程安夏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往柜台一趴,羸弱的气息不稳,“大夫,那我的脸和这副身体还能治吗?”话落,不停给王全使眼色。 王全有些措手不及,半晌才哦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三道声音异口同声而起,“程安夏!” 王全一愣,看着三个不成人形的玩意,不由蹙眉,“你们认识?” 闻言,张麻子第一个站出来,“我们同村的,我爱慕她。” 郝未梭不甘落后,“她爱慕我。” 李鳏夫瞪了两人一眼,满脸笑意道,“我,我是她未来相公。” 程安夏磨牙切齿的扶额,感觉这张脸可以不要了。如果不是怕三个大嘴巴看到她活泼乱跳还能赚钱的样子,肯定打的几人满地找牙。 王全一副见世面的看向程安夏,嗤声道,“你生活挺多姿多彩的。”年纪轻轻就跟三个男人好上了,有个能当她爷爷了吧。 而且看三人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她图啥? 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而且,多管闲事的人都短命。”最后,多多少少有几分威胁在里面。 王全好气又好笑,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主子要查她,早把她扔出去了。 李鳏夫这会儿将自己身上翻了个遍,将剩下的二两银子掏了出来,走过来道,“虽然聘礼我花去了大半,可剩下的八两我会尽快凑齐的,我们现在就去把日子定了。”说着,看了眼郝未梭和张麻子,怕夜长梦多。 程安夏真的忍不可忍了,咬牙切齿道,“你是没被打够对吧,我说了谁收你银子你就娶谁。” 李鳏夫也是恼火起来,“这个由不得你,地都划在了你大伯名下,你不嫁也得嫁。” 程安夏目光一冷,清冷的声音让李鳏夫莫名打了个寒颤,“我再说一遍,我不嫁。再胡搅蛮缠,当心你的小命。” “你……”李鳏夫无比陌生的看着她,半天支吾不出一个字来。 程安夏与他对视,勾唇笑道:“别挑战我的耐心。”说着,手心突然多出一根银针,继续威胁,“昨天的滋味好受吧,若不想比这更惨最好封住自己的嘴巴,不然,我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是你,原来是你。”李鳏夫心有余悸的惊声道。 程安夏瞬间恢复羸弱模样,“李爹爹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一冷一热两幅面孔快把李鳏夫吓出精神病来,想到昨天生不如死的经历,再到这血亏的八两银子,纵使再横也不敢对程安夏怎么样。 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这感觉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就在这时,程安夏突然朝他扑来,那银针很准的插入他脖子,李鳏夫发狂一样推开她。 程安夏被这么一推又趴回了柜台,有气无力道,“李爹爹,真对不住,我这副身体风吹就倒,连这里最好的大夫都无能为力,还请您不要见怪。” 不知为何,这样的程安夏很恐怖。 李鳏夫摸了下扎疼的地方,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瞳孔猛地一缩,不可思议的看向程安夏。 程安夏也是挑衅的看向他,无声无息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至于意思就看他如何会意了。 李鳏夫面色骤变,然后拔腿就跑。 不到十步之远的郝未梭两人本来等着看好戏,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鳏夫已经跑出了医馆。 两人一个对视,不敢在医馆闹事,便也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一走,程安夏便朝王全伸手,并且笑道,“让您看笑话了。” 看着她这张笑脸,王全只觉得毛骨悚然。 急忙将银子给她,程安夏落落大方的道谢便出了医馆。 而这一切都没逃过二楼凭栏而立的君临风之眼。 云鹰却是一脸疑惑,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问道,“主子,她那根针怎么出来的?” 那闪着寒光的银针,他见了都怕。 君临风睇了他一眼,不清不淡开口,“自己去查。” 云鹰:“……” 他就不该多嘴,留着悬念也总比被主子怼好。 出了医馆的程安夏首先去买了面粉白糖各种材料,然后找了家公共女厕进了空间。 医疗这边倒不操心,药园在一点点变大,药材也是肉眼可见的长着。 现在她把所有心思和目标都用在生活区域。 这不,第一时间便掏出谷子,“好多钱,这能做谷种吗?我需要大量种植粮食。”好多钱便是她给空间取得名字。 很快,器械声音响起。 【可是可以,但会消耗不少能量和积分,后续想要取物扩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程安夏撅嘴道,“就那么点积分,用了就用了吧,回头我多往里面加东西和救人把积分累起来。” 好多钱不多言,程安夏意念起,不远处就出现一块秧田,谷子也被浸泡着。 她喜出望外,指着一旁的面粉各种道,“回头我再来看,这些可否迅速变成烤饼和面包?” 【积分用完,这些请手动完成,方可增加积分。】 程安夏切了一声,空手出了空间。 路上,又遇到郝未梭张麻子两人,想避开都来不及,直接被两人挡住去路。 程安夏故作害怕的还胸,戒备道,“你们要做什么?”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第一时间就把这两人和李鳏夫给解决了。 第30章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张麻子步步逼近,骂道:“臭婊子,才几天又勾搭上李鳏夫那老头了,有点手段啊。”他至今都在为那日没得到程安夏而耿耿于怀。 程安夏故作听不懂,哭得梨花带泪,“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信不信我去报官。” 张麻子眼神一戾,恼羞成怒,“臭婊子,装聋作哑对吧。”说着,就要来抓程安夏。 程安夏却是蹲下去抓了一把石子往他身上砸,边砸边后退,“救命啊,不要过来,救命啊……” 她这放声一喊,立马遭到路人注目,并且有人过来看热闹。 结果才第一眼就认出来张麻子,一高壮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住张麻子手臂往后已反,然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张麻子疼得哇哇大叫地跪在了地上。 那男子已愤然出声,“混蛋,我昨天就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不长记性了对吧。” 程安夏眸底染着浅笑,脸上却满是担忧,“这位大哥,这是我们村里的混混头子,你别得罪了他,他手段很厉害的。” 那男子嗤的一声,“手段厉害,老子还真就不怕,有本事就冲老子来。”说着,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两声,张麻子手臂断了。 “啊,啊啊……”他发出痛不欲绝的声音,可那男子还不解气,一脚踹在他后背才松了手。 张麻子瞬间像无骨一样扑在地上,疼得浑身直抽,程安夏不由想到原主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含恨而终。 她一点也不同情张麻子,留着也是祸害,借他人之手惩罚他挺好的。 “小姑娘,赶紧回去吧,可别再遇到这种小人了。”那男子转身看了眼程安夏,好心提醒道。 程安夏如受惊的小白兔,含泪朝他道谢然后挤进人群。 远离是非整个人都豁朗起来,并且悠闲地逛了起来,直到申时初,才不情不愿的动身回去。 而她出来到回去都被云鹰监视着,这会儿回去禀报。 王全本来悠闲负手欣赏着君临风的盆栽,听到云鹰的话后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 “太奸诈了,这哪里是个女人所为,根本就是小人。”之前只觉得程安夏谈吐大方,胆子又大,现在才发现是蛇蝎心肠,恶毒不堪。 云鹰低眉顺眼的禀报完,又听完王全的批判才开口,“兴许她是被逼的呢。”总之,他从程安夏眼中看到了隐忍和无奈。 更多的是看不懂的复杂,反正这个姑娘的心思很深,深到他们都猜测不到。 君临风只是听着,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最终还是让两人盯紧程安夏,并且继续合作。 这边,程安夏一路走一路搜刮,到家天已经挨黑,程大山在修理厨房,展月带着两个妹妹忙上忙下。 其他人也装模作样的忙着其他事,程安夏安然自在的进屋,也不给人打招呼。 程家老太恢复了四成左右,却是闲不下来的监工,对程大山更是鸡蛋里挑骨头,这里做不好,那里做不对。 程大山忍气吞声,不发一言的做着手中的活。 露天灶,青娘正煮着东西,突然肚子一阵紧缩,她“啊”的一声,整个人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 程建刚急忙跑过去扶住她,担心道,“媳妇,怎么了?” 青娘擦拭了下额头的细汗,强颜欢笑,“没事,孩子皮,踢了我一下。” 今天气氛很紧张,让她觉得压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斟酌好,就怕点燃程家老太这枚炸药。 毕竟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程建刚还是很期盼他到来的,对媳妇自然也是谦让有加。 当即抓着她的手道,“你歇息一下,这里我来。” 青娘眼里满是幸福,却是笑问,“你能行吗?” 别看他是乡里人,但男子都不进厨房不烧火做饭的,不然这些女人做什么去? “这不快熟了吗?添把柴就行了。”程建军没耐心的说道。 青娘沉浸在幸福当中,也不纠正他,如他所言,反正快熟了。l 李兰那边就没这么和谐了,福宝儿又去捣鸟窝并且从树上摔下来,双膝血呼刺啦的,正张开嘴巴哇哇大哭。 李兰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责骂程文。 “你怎么当哥哥的,弟弟这么小,怎么能让他爬那么高?” 程文也是委屈,“他自己看上那窝尿崽子了,非要弄到手。” “你是做什么用的?不会帮他弄到手吗?这骨头都没长好,摔坏了怎么办?”李兰句句都是指责。 程文也是被宠大的,自从有了程武地位就一落三丈,当即吼道,“难不成还要我替他摔不成?” 李兰震惊不已的看向程文,伸手就推了他一把,“怎么跟娘说话的?难道你不应该让着点弟弟吗?” 程文咆哮起来,“我让他的还少吗?” 许是声音过大,惊到程多收两老,纷纷走了过来,见福宝儿受伤,程多收黑着脸道,“愣着做甚,抱回屋上药啊。” 程家老太却有些冷眼旁观,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事对她影响太大,程安夏总觉得她更加恶毒了。 “夏夏,你又去哪里了,怎地这么晚才回?”天还是阴沉沉的,到处都湿答答一片,院子铺着石子都是泥,程大山从厨房顶下来,洗了把手才看到程安夏,第一时间问道。 程安夏抿唇一笑,“去求大夫了,我不想一直这样废下去。” 闻言,展月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焦急问道,“怎么样了?人家大夫还愿意帮忙看吗?” 程安夏无奈摇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帮过一次了,后续肯定要钱的。” 展月夫妻对视一眼,有些心酸的低下头去,又怕程安夏想不开,程大山拍着胸脯道,“夏夏放心,爹明天就去修河堤。” 展月惊道,“大山哥,你不会——” 程安夏很是很感动的,不等展月说完便截话道,“不用了,虽然大夫没有答应给我治病,但是让我去医馆做帮工,以此来抵医药费。” 第31章 媳妇,快来给我捶捶背 闻言,程大山夫妻欣慰的笑了,这也是程安夏的运气,遇到好人了。 展月更是拉着她千叮万嘱,“医馆做帮工可得仔细了,不能偷懒,人家好心帮忙,打好这层关系,就算今后不在那里了也得记恩。” 程安夏有些嫌她啰嗦,“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经过程安夏这事,好像他们在这个家越来越透明了,程家母女倒是一直想着法子搞程安夏,可程安夏突然学会了反抗,还不断把事情扩大,她们怕影响太大,便暂时收手了。 很快,那边喊吃饭,可是好像与他们一家无关,等程大山拿着碗走过去的时候,锅里盆里干干净净,连口汤汁都没留下。 他虽然没去做工挣钱,但是一直在修建厨房,搬上搬下也是苦力活,中午也没吃两口,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程建刚端着一个大海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红薯粥,里面加了点青菜和盐巴,这冷天吃最合适。 见程大山巴巴望着他,不由心虚一笑,“二哥,娘就给了这么点东西,一锅不够每人一碗,青娘快生了食量大,这不就没法给你们留。”话落,显得好心道,“要不,你再去问娘要点东西自个儿煮。” 程大山心情沉到了谷底,也没回他,拿着空碗回自己屋去了。 展月几个习以为常,打算喝凉水充饥。 程小雨感染风寒才好,这会儿饿得直冒汗,半阖着眼睛迷糊道,“娘,我好饿。”说着,还咂了咂嘴。 看着几个女儿,展月心疼死了,恨自己没用。 程大山进来便颓废的做在地铺上,完全无法想象妻女平日是如何熬过来的。 这时,程安夏裹着寒风进来,她把门拴好才神神秘秘的掏出几个大纸包,小声道,“快点吃,可别给他们发现了。” 展月夫妻对视一眼,然后打开纸包,除了馒头包子还有几个饼,她一脸严肃问向程安夏,“夏夏,这些哪来的?”村里最有钱的人家都很难吃到白面馒头,更何况是这又大又软的包子和香喷喷的饼子? 程安夏胡诌道,“医馆给的呀,要不然我哪来的这些?”说着,拿了两个包子塞给程小雪两人,“你们看,还热乎呢。” 这是她用卖蜈蚣蝎子的钱买的,路上放进了空间,保温又保鲜。程家人吃东西避着他们,正好给了她时间和空间取出这些。 程大山没那么好糊弄,“不可能,这些对于有钱人并不贵,但绝对不会无故给这么多东西给你的。再说,人家已经答应让你做帮工抵医药费,现在还给这些,这种贴钱贴吃的事谁会干?” 程安夏自然也有理由搪塞。 “怎么会贴呢,我今天也捉了些东西去卖,但是太少没好意思要钱,所以人家才给我这些的。” 这个理由倒是说服了程大山,但快到嘴的馒头又被放了下来,垂着眸子道,“福宝儿摔了双腿,这肉包要不给他——” 程安夏脸一沉,立刻制止他,“打住,打住。” 程大山还一脸茫然,“怎么了?” 程安夏气愤道,“他们大鱼大肉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们呀,再说了,摔了腿又没残废,一家子围着又是吹洗又是上药,灶上鸡蛋都煮上了。你看看小雨,昨个儿烧成那样,可有一个人问一句,可给她留过半口吃的?” 展月也道,“这些都是夏夏负伤得来的,她拖着这副身体找那些毒物多危险啊,好不容易得来这些,为何要让给别人。” 今天去洗衣服遇到胡大夫了,他虽然支支吾吾,但展月还是听明白了。 就是几个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她就非常害怕,绞尽脑汁如何让她们脱离这样的困境。 可最终发现自己还是太无能。 程小雪两人也是异口同声,“我们的东西才不分给他们,哼。” 程小雨还不忘补一句,“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分给谁。” 这直接堵的程大山哑口无言。 最后,好像想通了般开口,“那咱自己吃。” 几个孩子嘻嘻一笑,然后大口的吃起来,这刚吃完,程家老太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大山,出来一下。” 程大山抹了下嘴巴,看了母女几人一眼,搓手出去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小雪小雨两人睡着了,程安夏也洗漱好躺在地铺的角落,听见门的吱呀声,她故意闭上了眼睛。 展月轻手轻脚的迎了上去,小声道,“怎么了?可是出啥事了?” 程大山摇头,“没有,明天修河堤,需要人运石沙,村里给我家留了两个名额。” “明天会有雨下吗?”运石沙是苦力活,没那个力气还真做不来,展月更担心的是他的安危。 “不知道,有应该也是小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听说有三倍的工钱呢。”程大山却独自兴奋着。 程安夏倒是觉得没必要阻止,毕竟村里那么多人参加,只要不冒雨涨水去修就行。 于是,第二天天不亮程大山就出门了,展月则田里地里的忙活,两个妹妹也没闲下来,也就程安夏两袖清风的要出门。 还没走出院子呢,李鳏夫便提着一坨肉大摇大摆的来了,扯着大嗓门道,“爷奶,我来了。” 程安夏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自觉的给他让路。 程家老太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呦,孙女婿来了,快屋里坐。”一双泛黄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坨肉,心口不一的道,“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了。” 李鳏夫“诶”了声,走至大门口,突然转身朝程安夏道,“媳妇,快来给我捶捶背,忙活了一早上,可累死我了。”说着,就进屋自来熟的坐了下来。 程安夏磨牙切齿,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她不动声色的捡了快尖角石头,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李鳏夫好像有记忆障碍症,完全忘记了她昨天的警告。这会儿紧提着手中那坨肉,坐在椅子了闭目养神等着程安夏伺候。 程安夏勾着嘴角上前,一根银针直捣他穴位,然后一石头砸在他脑门,当即一个血窟窿出现。 这一切不过眨眼完成,然后就偷偷溜了。 满面春风的程家老太正端着茶过来,抬眼就见李鳏夫一脸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吓的双手一抖,茶杯落地摔成几瓣。 然后抱头大叫,“啊,杀人了,杀人了。” 第32章 程安夏克他 她声音之大,叫的整个屋子都在振动,同时也将待产的青娘引了出来。 她一手扶腰,一手搭在肚尖上,霎一看到这幕,不知怎地一阵眩晕后胃里开始翻天倒海,然后一颠一颠如只鸭子一样跑去大门口吐了。 程家老太的声音还回荡在院子里,有路过的村民听到便问了声,“青娘,家里又出事了?” 邻居这么多年,也没见程家像今年这样,难道走霉运? 青娘吐的脸色煞白,断断续续道,“出,出大事了。” 村民一听,扛着干农活的工具就进了程家院子,结果就看到满脸是血的男子坐在堂屋的椅子里。 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朝着还在如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程家老太吼了声,“赶紧去找大夫啊。” 然后壮胆走近,下一刻尖叫出声,“妈呀,是李鳏夫,是李鳏夫。” 这人就是瘟神一般的存在,半疯半癫,惹急了可以砍人全家,村里谁都怕他。 许是动静太大,路过的村民陆陆续续得进来,听到李鳏夫后都停下了脚步。 “不是才出事吗?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是谁敢这么大胆。”程大山打李鳏夫的时候大家就心惊肉跳,怕他事后报复,这事还热乎得被大家讨论呢。 “这李鳏夫怕是这辈子折在程家手里了,钱没了,地没了,最后人也得去吧。”说起这事大家反而津津乐道起来。 “我倒觉得是程安夏克他,没这门亲事时他也没啥事吧。”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邪门。”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传进李鳏夫耳朵中,最后他只认定一条——程安夏克他。 在大家说的津津有味时,他却睁开了眼睛,然后如无事的人一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程家老太吓得尖叫一声,“啊……”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人也是默契的噤了声。 李鳏夫额头已经不出血了,就是模样特别的瘆人,他那双三角眼满是杀意的在人群中扫视着,最后戾声道,“谁对我动的手?” 闻言,大家面面相觑后齐齐摇头,更有人道,“我们都是听到呼救声和哭声才进来的。” 李鳏夫眉头一皱,突然破声道,“程安夏呢?” 他严重怀疑是程安夏干的,虽然她没那么大胆。 而且,就在医馆对他的威胁就足以证明那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好个程安夏,程家故意把这种货色塞给他,而且一直往医馆跑,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村民道,“回来路上见她出村了呢。” 但也不忘替程安夏说话,“就那病恹恹的模样,走路都怕她摔倒,估计不太可能对你动手。” 除非她真不怕死,被打成这样还没好又去惹李鳏夫。 李鳏夫沉思片刻,突然看向一脸煞白的青娘。 青娘被他这么一瞪,青娘一瑟,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突然肚子一阵紧缩,她尖叫一声,“啊,我的肚子好痛。” 她已经足月,被李鳏夫这么一吓怕是要提前生了。 这下大家也顾不上李鳏夫,手忙脚乱的找产婆,给青娘收拾地方生产,还有的去找程建军等人。 晕倒在地的程家老太也没人管。 李鳏夫顶着一脸血渍在程家转了一圈,能拿的能用的抱了满怀,骂骂咧咧的离开,“我呸,晦气。” 自古女人生孩子男人都是避的远远的,特别不是自己的孩子,听着那撕心裂肺的痛叫声都心烦意乱。 过于封建的李鳏夫就更不用说了。 在门口遇到了程建军几人,他直接将人推开,大摇大摆的离开。 程建军怔愣了片刻,直到青娘痛苦的尖叫声传来才紧张的往院子跑,逮着一婶子就问,“婶子,我媳妇怎么样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必须要母子平安。 对,是母子平安。 那婶子安抚着,“不用担心,生孩子嘛,不都这样。多生几个就顺畅了。” 话糙理不糙,对她们来说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全凭运气是否大小平安。 程建军听着这话还有几分兴奋,生孩子是喜事,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反正以后还得生。 此刻已经不那么紧张,并且在心里一直祈祷生儿子,生儿子…… 虽然没有什么招待,可一群妇女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纷纷说着自己生头胎二胎的事,好不热闹。 李兰一脸阴郁的去扶程家老太,刚半背半托将人弄进屋呢,青娘突然一声痛叫,程家老太瞬间从梦里惊醒。 她的记忆还在李鳏夫出事的那会儿,着魔般摇头,“不是我,我没打他,我没打他。” 李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娘,没事了,这是青娘生孩子的声音,没人说你打了谁。” 他们都在外面,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呢,突然被叫回来结果是青娘生孩子,她能高兴吗? 程家老太还在恍惚,霎一听生孩子,猛地一僵,“生,生孩子?” 李兰不情愿的点头,“嗯,听说青娘被吓着了,所以提前发作了。” 程家老太一听,哼唧哼唧两声道,“扶我去那边坐着吧。” 李兰扶着她边走边试探着,“娘,您不用担心,青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大小平安的。” 程家老太倒是不在意道,“她已经足月了,早晚得生,我高兴还来不及,担心啥?最好是生个大胖孙子,家里才会人丁兴旺。” 说着,扫视着屋子,忧心问道,“李鳏夫呢?” 李兰听到说生孙子,脸更黑了,在心里骂了一句才道,“他来过吗?” 程家老太叹气道,“可不,还提着肉来的呢?”说着,不甘心道,“去瞧瞧,这肉是否放下了。” 李兰听到有肉,眼里都有光,应了声就去满屋找了。 听着青娘阵阵叫喊声,程家老太一点也不关心,对大家的话题也是充耳不闻,反而意识到家里丢东西了。 “我放在这里的盘子呢?”她突然惊叫出声,可是把还在八卦的一群女人吓了一大跳。 反应过来才有人道,“盘子,不是被李鳏夫拿走了吗?” 第33章 让你把她们三都卖了也愿意吗 一听是李鳏夫,程家老太到嘴破口大骂的话都吞了回去,人也蔫了。 这哪里是喜事,分明是引狼入室啊。 必须,马上把程安夏弄他家里去,不然会没完没了。 好一会儿,李兰焦急地走了过来,一脸哭相道,“娘,不好了,不但没有肉,家里还丢了不少东西。” 程家老太一阵眩晕,结巴道,“丢,丢啥了?” “灶头的新锅子,才买的几个碗,还有一床半新的毯子,还有,还有两匹没用的布……”越说李兰越激动。 平时这些东西程家老太都锁起来了,可这几天家里事太多,她房间又有点漏水就拿出来该洗洗,该晾晾。 两匹布本来是程美丽闹着要的,拿出来看就没放回去,现在好了,全没了。 程家老太气得捶胸顿足,“好个杀千刀的,这是穷的碗筷都要来我家抠,这可怎么办呦。” 李兰出着馊主意,“娘,您先消消气,让夏夏去要回来吧。不管怎么说,夏夏是他今后的媳妇,应该会给几分面子的。” 那个贱蹄子都没给家里捞一点好处呢,反倒倒贴了,那地她势在必得,就这破屋,今天烧厨房,明天漏雨,两个儿子今后怎么办? 程家老太停止了嚎叫,觉得李兰这主意可行,磨牙切齿道,“她要敢不去,我就把两个小的卖了。” 李兰嘴角一弯,喜道,“那是自然,女孩子嘛,早晚都是别人家的,早去晚去都一样。”反正程安夏姐妹几个卖的钱越多,她儿子就受益越大。 她巴不得青娘也生几个女儿出来,这样她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此刻的程安夏已经绕进林子转了一圈出来,在空间吃饱喝足带着东西赶去镇上。 王全正拨弄算盘算着这几日的进出账,见程安夏到来立马停了手中的活,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姑娘,又来了。” 程安夏笑,“是的,不会嫌弃我来得太频繁吧。”话落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因为急需银子而来的太频繁。 王全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姑娘家里养这些,是为了卖还是其他呢?” 程安夏模棱两可的回答,“一半一半吧。” “?”王全一愣,觉得程安夏心机深,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可任务在身,不得以与她周旋,甚至用着讨好的语气道,“就是我家里有病患,长期需要这些毒物入药,时间久了药方不变,现在越来越不管用了。” 程安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以毒攻毒,她也没立马显露自己的本事,只是道,“是何病?你可知道?” 王全摇头,“说不上来,感觉是中毒,但以在下的医术无法查出,更别说医治。而且一直都在寻求各地名医,可效果甚微。” 程安夏眼珠一滑,“你且把症状告知与我,回头看是否能帮上一二。” 她现在只想分家,不然展月几个脱不开身去,她也就无法带着她们致富。至于医术各种,以后有的是机会展现出来。 王全有些无力,这姑娘防备心太重,从她嘴里套不出一点可用的消息来。 便只能把症状说出来。 “这病大概六到十天发作一次,发作时浑身通红如被火烤,生不如死,必须用冰水泡着。发作时间大概是三到六个时辰,这期间要一直泡在冰水之中,出来后就会发烧,耗尽浑身精力如同无骨,吃不得睡不得,必须靠坚强的意志力才能撑着自己活下来。” 程安夏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忍不住嘀咕,“分明就是中毒,说什么生病。” 声音虽小,可王全耳朵精着呢,但他不动声色的等着程安夏回复。 见王全一直盯着自己,程安夏清了清嗓子才道,“嗯,我记下了,会去帮忙咨询的。” 王全干笑两声,然后接过她的东西过秤,并且给予市价。 程安夏得了钱就离开医馆,路上继续买了些吃的,到无人处丢进空间。 然后又买了些辣椒,豆角,白菜等种子丢进空间。 还是申时初动身回去。 一路走走玩玩,连野果树都不放过,到家天正好挨黑。 远远就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她转动着眼珠,放慢脚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走进院子。 入眼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展月和两个妹妹。 地上躺着一脸苍白的程大山,而他洗的发白的衣服沾裙摆满了血。 胡大夫刚刚给他诊治完,很遗憾道,“很抱歉,他的膝盖骨应该碎了,大腿小腿均有断裂的迹象,估计无法站起来了。” 展月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 村民围了一层又一层,纷纷感叹这家人的命运。 程安夏眼眶一酸,走近问道,“怎么回事?我爹他怎么了。”话落,无力的跌坐在地,伸手去抓程大山的手臂。 两指不经意间给他把脉。 程建军虚闪着眸子道,“二哥被在运沙石时被山上滚落的石块砸到了。” 程大山本来负责运输,他们就负责装运,因为青娘生孩子,他舍不得那点工钱,就让程大山一人干两人的活,导致他下工都不能回家。 而且,那石块也是他没留意挖空下面导致松动滚下去的。 当然,这些他不可能说出来。 程大山疼晕过去又醒来,听到自己的腿断了后又晕了过去。 展月伤心过度,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两个妹妹只知道哭,现在也就程安夏镇定一点。 她看向胡大夫道,“胡叔,真没一丁点儿办法吗?” 胡枞茂道,“也不是没有,镇上大医馆,虽不能让他恢复如初,但拄拐杖还是可以的,就是这银子……” 他话未说完,程家老太已经跳起来道,“我家没钱。” 才被李鳏夫拿了东西的气还没消呢,现在又闹这出,一条腿进大医馆,得多少银子? 展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娘,您救救大山吧,我今后一定听您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程家老太冷眼看着她,突然扫向程安夏几姐妹,嗤声道,“让你把她们三都卖了也愿意吗?” 第34章 你们没有心 展月瞳孔一缩,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认命地含泪苦笑,“呵,呵呵,呵呵呵……”最后,撕心裂肺的吼道:“她们可是您的亲孙女,流着程家的血。” 程家老太别过脸去,冷哼道,“那又怎么样?我家又不缺孙女。” 展月崩溃大吼,“你们没有心。” 平时被欺负都不敢反抗的人连骂人吵架都不会,她精神还能正常程安夏都觉得不可思议。 程家老太骂了句“疯子”后懒得理她。 展月崩溃的大哭,见那边坐着的程多收,眼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刚要跑去求他,手突然被抓住了。 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僵,转头看了过来却发现程大山正半阖着眼睛看她,并且虚弱道,“阿月,别求了,没用的。” 他虽然一直迷迷糊糊,但发生的事情都知道,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展月咬着下唇,泪如雨下的摇头,即使心里知道答案还是不甘心。 程大山眼眶也红了,想说点安慰妻女的话,可想到日后自己是个半废之人便不知如何开口。 程安夏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娘,我们先把爹弄进屋,给他换下这一身湿衣服吧,腿受伤不能让他再着凉了。” 胡枞茂倒是支持程安夏的观点,帮腔道,“对,给他把衣服换了,头发也擦干。” 展月吸了吸鼻子,这些她懂一点,怕伤口感染会更严重。 便是压着哭腔道,“胡大夫帮我抬一下吧。” 胡枞茂也没多想,当即和她把程大山抬进屋去,交代完一些事情便第一时间出来,有程安夏几姐妹跟着,倒也没有人说闲话。 屋里,程安夏支开展月几个道,“娘,您去准备热水吧,小雪小雨跟着她,我把爹的衣服找出来。” 展月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靠人支配,听到程安夏的话木愣的应着就走了。小雪拉着小雨追了过去,因为她知道,姐姐也需要休息。 她们一走,程安夏便去把门关了,立马从空间掏出消炎止痛的药,一并溶于山泉水中,用竹筒端了过来道,“爹,您先喝口水。” 程大山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哪里还有喝水的力气,可程安夏根本不给他摇头或是拒绝的机会,话落就直接灌他喝下。 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所以只给一口。 他虽然受伤,但味蕾还在,看着程安夏怔愣了片刻才虚弱问道,“这水怎么是苦的?” 程安夏安慰道,“应该是你受伤口里苦导致的吧,我刚也喝了,并不苦的。”说着,就去给他找衣服。 等她慢吞吞把衣服找过来,展月几个也提着热水进来了。 这事程安夏几个不方便,便是道,“娘,您给爹擦好换上吧,我和妹妹她们就在外面站着,有事您唤我们。” 展月低头“嗯”了声,程安夏也不废话,带着小雪两人出了屋子。 那边,青娘还没生出来,但是产房已经没了痛叫声,这都快一天,大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情凝重的停止了说笑。 程建军焦急的来回走动,彻底失去了一开始的镇定。 程家老太被影响心情,便把责任推给二房一家。 “扫把星,一屋子灾星,人家生产他被石块砸,冲撞了我家喜事,一家子就没一个好的。” 她这话一出,程建军当真了,猩红着眼眶道,“青娘和孩子要是有个什么,我一定跟你们家没完。” 这一波一波的事情发生,纵然想帮程大山几个说句公道话的村民也不敢说了,只觉得那一家子太惨了。 这些,程安夏几姐妹听得清清楚楚,小雪忍不住义愤填膺,“他们太坏了,这种事也能怪在我们头上,怪不得生不出来。” 程安夏也不制止她,因为小雪性子本就如此,也因此让她少吃不少亏。 突然,产房的门开了,产婆焦急的出来,“这生不出来啊。” 程建军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抖着声音道,“生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产婆被他要吃人的表情吓到,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我们都尽力了,她开了五指就不开了,产妇也精疲力尽,我们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实在没办法呀。” 程建军脸一白,语无伦次起来,“那,那青娘呢?” “累的睡着了。”产婆如实告知。 顿时,大家唏嘘一片,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生孩子生一半睡着的。 产婆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再等等,实在不放心就带去大医馆吧。” 程建军看向程多收,哽声道,“爹……” 程多收正抽着旱烟吞云吐雾,听到这声爹便是放下烟杆看向程家老太,一字一字道,“拿钱去医馆吧。” 程家老太也没犹豫,当即起身去拿钱,不一会儿就在大家的帮助下准备好东西,程建军和村里一个中年男子抬着架子直奔镇上。 程家老太带着两个产婆和胡大夫一行人跟在了后面。 他们一走,整个都安静了,有人开始询问程大山的情况。 程安夏一律摇头,“我娘在里头照顾,具体我们也不知道。” 大家也不好进屋去问,安慰了几句便都走了。 里面久久没有动静,程安夏不得已推门而入,发现展月不知何时趴在了地上,看样子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程大山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吃了药这会儿也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 她朝小雪道,“小雪,你们把娘弄去地铺,自己洗漱好睡觉。” 小雪害怕道,“姐,爹和娘会不会有事?”说着,眼眶就红了。 程安夏摸着她头顶道,“不会的,明早我就去医馆,尽量求大夫给点药,我多做几个月的帮工。” “我能去帮忙吗?”小雪一脸渴望的说道。 程安夏抿唇,“人手够了,你们在家好好照顾爹娘,别让他们受欺负了。” 小雪抹了把眼角,觉得程安夏说的对,便带着小雨去洗漱,睡前,程安夏给她们每人一个竹筒,“今晚没吃东西,喝口水再睡。” 两人也没犹豫,接过竹筒一口喝下,躺下去没多久,眼皮一沉便陷入深眠之中。 程安夏取出银针,给展月程大山扎上,然后才开始清理程大山的伤口。 清理到一半,门砰砰砰直响,福宝儿的声音在外响起,“扫把星,我饿了,给我煮东西吃。” 第35章 小样,还治不了你 程安夏只想破口大骂,可又不得不去开门,展月几人虽然用药深睡,但保不准会被吵醒。 忽地,她唇角一弯,端起一旁的血水去开门。 福宝儿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站在门口,举手又要拍门的瞬间,门嘎吱一声开了,然后程安夏披头散发端着一盆血水走向他。 浓郁的血腥味窜入鼻尖,福宝儿清醒了大半,睁眼的瞬间便看到了程安夏呈现在眼底的一盆腥红,他瞳孔震颤的捂住自己的口鼻,随即哇的一声转身就跑。 程安夏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小样还治不了你。”话落,回屋继续给程大山清理伤口各种,顺便做了个小手术。 忙完,已经累到虚脱,洗了手倒头就睡。 夜半,一阵哄闹,程安夏把被子蒙头都睡不了。 突然,一声幼猫般的叫声传入耳尖。 她一愣,这是生了? 当时并非她见死不救,就算站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把她当疯子抓起来就好了。 而且,程建军绝对不会放任媳妇不管,本来程家两老也只是不喜欢二房,对于三房还是有些偏宠的。 陆陆续续听得程家老太叮嘱的声音,听得出来很高兴,想必是生了个儿子。 以至于忘了他们这边的事,程安夏乐得自在,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眼皮打架没撑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被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展月几人拿着竹筒摆了一屋子,见程安夏起来,便道,“夏夏,赶紧把铺卷了,不然该湿了。” 程安夏揉着眼睛看了眼屋顶,大大小小的洞口都射光,她不急不慌的爬起来卷地铺。 小雨看着竹筒里的雨水,稚嫩的声音响起,“娘,这个能喝吗?” 她好饿,刚才出房门就被奶奶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现在水也不敢去喝。 展月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口气有些冲,“你傻吗?这水能喝吗?” 这的确是常识,按说小雨是知道的,之所以这么问应该是想引起展月的注意。 可是,被她一声责备,小雨明显一缩,红着眼眶不敢说话了。 程安夏理解此时的展月,便是朝小雨招手,“小雨,姐姐带你出去喝水。” 小雨不敢看她,躲闪道,“奶奶会骂人。” 程安夏放轻了声音,“有姐姐在,不会的。”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有人壮胆,小雨好像也没那么怕了,任由程安夏牵着她离开屋子。 雨如瓢泼,不止他们的屋子漏水,整个宅子都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盆瓢碗,连尿桶都用上了。 程家老太不动手,叉腰指使这个指使那个。程美丽一脸不耐烦,“娘,您别说话了,走来走去晃的我头晕。” 她昨晚被吵醒几次,不是三嫂生了个儿子就要发火了。 今早又被雨淋醒,憋着一肚子火,就被叫过来做这做那。 程家老太心情也不好,斥声道,“我不说话你们知道要怎么做吗?早就让你们几个把屋顶修一下,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住水帘洞了。”这还真是程建刚程建军偷懒造成的。 程美丽不敢正面与她吵,只是唉声叹气道,“要是有地方建新宅子就好了。”她做梦也想住新房子。 闻言,程家老太目光恶毒的看向程安夏几人的屋子方向。 程安夏正好牵着小雨出来,对上她阴狠的目光心口一凛,小雨则往她身后躲去。 对上她毫不畏惧的目光,程家老太目光一闪,戾声道,“来了就赶紧干活。” 程安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牵着小雨绕过她去喝了水,走回来时不忘说道,“我爹饿了。” 她不说自己几个要吃,而是以程大山的名义问吃的。 程家老太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都残废了还想着吃,没看到屋子都快塌了吗?” 程安夏故作一惊,“哎呀,快塌了呀,那不行,得先把我爹转到安全的地方去,他现在不能动,塌下来跑都跑不了。”说着,求向程家老太,“奶奶,我爹这么多年没给家里做活挣钱吧,您就帮他一次吧,我只要二十两,二十两足够他在外面租间屋子养伤了。” 程家老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气得唾沫横飞,“二十两?你有脸管我要二十两银子?” 其他人也是震惊后如看傻子一样看着程安夏。 程安夏才不管那么多,撒泼起来,“我反正不管,就算不给我爹治腿也得让他吃饱吧。伤成这样,还要饿着,你们想过后果吗?” 程家老太呸了一声,“滚,再在我面前晃我就连你的腿一起打断。” 程安夏吓得赶紧牵着小雨就回屋。 后面的几天,她们几个也是什么都不做,展月就是个活死人,谁敢惹她她朝谁发气,跟疯了一样。 程安夏呢也是个伤者,让她做饭她砸了锅子,让她端菜她摔碎了碗,让她洗衣服衣服被水冲走了。 但是到了吃饭时间,她连端带抢把食物拿回屋子关门吃。 程家老太每天哭天抢地,除了骂还是骂。 因为她要动手,程安夏捞着什么就摔什么,她心疼家具,不敢动手,就只能动口了。 程美丽和李兰气得牙痒痒,到处编排程安夏,说她坏话。这一传十,十传百,程安夏名声更臭了。 第五天,雨还没停,中饭刚过,程建军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程家老太也顾不得家里添新丁的喜悦,冷着脸问道,“咋咋呼呼的又怎么了?”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青娘已经吃了一只鸡,半斤肉。她心疼的睡不着觉,现在见着老三就烦。 “娘,鸡舍的鸡都死了。”程建军紧张的舌头打卷。 程家老太拍桌而起,“你说什么?”话落,就冒雨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十几只鸡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 她一屁股坐在泥水中,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哪个杀千刀的呦,你不得好死呢……” 声音之大,都盖过了雨声,闻讯而去的程家人都气的浑身发抖。 程多收烟都不抽了,咆哮道,“去村里,一定要把这歹人抓出来。” 第36章 爷爷的意思是程家人都死光了 然后,一家子淋着雨去了村长家。 因为雨天,村长一家都没出门,有在搓草绳,有在纳鞋底,也有剥花生选豆种的,村长则跟几个长者坐在门口吞云吐雾得说着什么。 远远,瞧见程家一大家子气势汹汹的过来,村长和几个老者不由对视一眼,纷纷站了起来。 一人更是摇头叹息,“这程家祖宗的坟是不是因为下雨有了裂缝,冲坏了家运,怎么一天到晚不得完呢。” “谁知道哩,瞧这阵势不简单啊。” 话落,就听程多收气愤而悲痛的声音已经传来,“村长啊,您可要为我家做主啊。” 村长一愣,好脾气道,“老哥,又发生啥事了?” 程多收衣服湿了大半,几个健步走至屋檐下站立,悲愤交加起来,“不知何人看我家不来,居然下毒毒死了我家十几只鸡,那可是养了整年的鸡呀,家里月婆子要吃,受伤的也要补,这让我们一家子如何活啊。” 程家老太已经哭的没力气,被程建刚夫妻扶着,走了那么远的路而气喘吁吁,一口气憋在胸口,话也说不出来。 村长和几位老者也是震惊,“还有这等恶劣之事?”农家人,家里养点家禽,除了过年过节能吃点好的之外还能卖了补贴家用。 程多收点头,“可不是。” 村长神色一凛,小渔村就算是伤残人士家里也不缺家禽,但是毒死人家家禽之事还是第一次听闻。 这是相当恶劣的,必须找出下毒之人严惩。 但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无法找出凶手,只能先去程家找线索,村长一甩衣袍,道:“走,去你家里看看。” 程家自是配合,找到那歹人,不但要赔偿损失,还得全村公示,不然就报官。 这事很快在村里传开,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去看热闹。 程大山在榻上躺了快六天,整个人都是颓废的,时不时对着小小的窗子发呆。 这会儿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不由开口,“怎么这么吵?是家里又出事了吗?” 他的腿不怎么疼,打着厚厚的石膏,程安夏让他这半个月都不要动,但内心认定已经残废,因为没有知觉。 可心更寒,出事至今,除了展月母女几个,程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一眼,关心他一句。 这会儿雨停了,程安夏去把窗子打开,想了想才道,“说鸡舍的鸡被人毒死了,现在找了村长等人过来主持公道。” 程大山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怎么可能?” 这时代,家家户户温饱都是问题,毒死家禽的罪可不小,被抓到一辈子就完了。 谁会冒着这个风险做这种傻事? 程安夏耸肩,“反正鸡死了是事实,能抓到就给村里除了毒瘤,是幸事。” 展月几个收拾着地上的竹筒,痛心道,“这些鸡都是我们几个喂大的,唉,说没就没了。” 六天的时间,程家不给话,也不拿钱治程大山,她心彻底死了。现在听到这些,除了可惜也没多余的情绪。 程安夏道,“村长会处理的,我们再怎么伤心这些鸡也活不过来。”只是可惜,毒死的鸡不能吃,不然也能大餐一顿。 然后,去取了黑乎乎的豆豉大的药丸递给程大山,“爹,把药吃了吧。” 程大山半信半疑的接过,“夏夏,这药丸真是镇上医馆大夫给的吗?” 程安夏掏出一张纸,道,“都说了很多遍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要无偿在那里做两年的帮工,而且五年内还清后续的药费,不然就签下卖身契,给医馆做一辈子的无偿帮工。” 说着,指着那红印章和自己按下的红手印,“喏,您不识字这印章和手印看得懂吧。” 即便一直都知道,程大山还是愧疚不已,“苦了你了。” 程安夏小心翼翼的把纸折叠好放进胸口,哈着气道,“不苦不苦,在那里有吃有喝至少饿不着。” 因为有这个,她每天不管何时都会离开几个时辰,回来就是跟程家抢食物,再掏出医馆“给的”,一家子晚上这顿都吃的饱饱的。 两个妹妹也达成了默契,嘴巴紧的很,一个字都不往外说漏,因为程安夏说了,要是被发现以后就没得吃。 突然,门被李兰踹开,她冷着脸道,“都给我出来。”话落,看向程大山,寒声道,“你也一样。” 展月一顿,忙道,“大嫂,大山哥他现在动不了——” 李兰才不给面子,沉声道,“那就背过来。” 展月还想说什么却被程大山制止了,“阿月,别说了,过来扶我。” 程家应该是怀疑他们对鸡下毒,不去不行的。 展月气的摔了手中的竹筒,即是担心又是心疼的来背他,“疼就说出来,别硬撑。” 程大山苦笑着安慰,“知道的。” 在程安夏的帮助下,程大山才趴在了展月背上,感受到她身子不稳,心疼又无奈。 展月却哽着声音道,“又瘦了。” 程大山喉咙一堵,逞强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安慰道,“做活时吃得多,现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轻一点正常的。” 展月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吃力的背着他朝外面走去。 程安夏几姐妹跟在他们身后。 后院这时热闹非凡,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围了过来,讨论的很激烈。 大多是谴责,必须严惩下毒之人的话题。 程大山几个的出现也没让他们终止话题。 一看到他们,程多收二话不说就给了展月一个耳光。 展月背着程大山,措手不及,踉跄几下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程大山趴在地上,浑身是泥,怒视着程多收,用着这几日最大的力气质问,“爹,您为何打阿月?” 程多收目光一凛,龇牙咧嘴道,“你还好意思问?她最近偷懒打滑,对家里大小事情不管不问,这些鸡本来晚上该归笼的,可是她却放任它们在鸡舍,这才让歹人有了下毒的机会。” 程安夏怒极反笑,“爷爷的意思是程家的人都死光了,这些就必须是我娘来做对吧。” 第37章 拿了聘礼才能分 程安夏这话就严重啊,在场的每一位都唏嘘不已,甚至好一会儿都只能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程多收直接被气得没了声音。 程家老太要过来打程安夏,她转身就躲,并且有理有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大家给评评理,我爹伤成这样,没有一人关心一句,问一声。每天疼得在榻上打滚,精神不好还闹自残,我娘怕他出事,没日没夜的守着。” “可是这些四肢健全的却看不住十几只鸡,这能怪我们吗?我们喂养它们的时候还好好的,才给他们管几天这鸡就出事了,您们说说,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程安夏一番话直接引爆全场。 虽然不相信程家人为了诬陷程大山几个自导自演,可这事的确蹊跷。 再说,一家人,这些事情不是你做就是他做。展月几个不做了就没人做,不明摆着欺负他们一家残的残,伤的伤吗? 可程安夏这姑娘太虎了,这是把家丑到处宣扬啊。 程安夏才不管呢,议论越大分家希望越大,继续道,“婶婶难产,第一时间就去医馆,我爹伤成这样,一个子都不肯拿出来,大家凭良心说话,还把我们当一家人吗?” “大家接触过我爹,是干活的好手吧,风雨无阻,挣来的每一个子都上交,他现在的下场却凄凉无比,不是我发疯不让他饿死每天跟他们抢点东西喂他吃,今天吹唢呐上山的可能就是他了。” 程安夏越说越有劲,虽然气息不稳,可这嘴硬的很。 程家老太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烂货,你有本事别跑呀。” 程安夏呸了一声,“我是傻子吗?站着给您打,之前太听话导致我一家生不如死,现在想都别想。”说着,还粗蛮的朝程家老太吐口水。 余光却是瞄向人群中的李鳏夫。 此刻的李鳏夫也是怀疑人生,不是说这娘们好拿捏吗? 可跟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泼辣不说,连长辈面子都不给,逮着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还要闹的全村皆知。 娶媳妇就如看风水,这风水不好,坏了家里运程,还要连累孩子,这样的女人不能娶。 这时,有人气道,“不是找下毒之人吗?怎么自家人还杠上了?” 一句话将事情转回,而在给鸡做检查的胡枞茂也是走出鸡舍,大家巴巴望着他。 村长李继道,“可查出来是啥毒吗?” 胡枞茂看了一眼村长,然后看向程家人,问道,“你们昨晚给鸡喂食的什么?” 程美丽莫名一个寒颤,结巴道,“就,就平时用的草和米糠。” 程多收情绪平稳了些,也是抓住了重点,“与家里喂食有关系吗?” 胡枞茂道,“在下医术浅薄,但确实在鸡的食袋里找到了毒素,至于何种毒物暂且不知。”说着,他取出一鸡的食袋,将未消化的食物倒出来。 一股臭味立马飘了出来。 程多收一怔,“这…怎么可能?” 程美丽也是摇头道,“不是我,这草还是我昨天在门口打的,米糠是家里现有的,水也是水渠临时提过来的。” 胡枞茂道,“所以,这事就不好说了。” 这时,人群中的李鳏夫想走,却被眼尖的程建军发现,他一把叫住他,“李桃生,是你对不对?”目前,与自家有仇的就只有他了。 李鳏夫脚下一顿,理直气壮的冷哼,“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在你家栽的更头还不够多吗?吃多了闲着才会去招惹你们家。” 话落,还意有所指骂道,“扫把星,摊上你我这日子就没好过过。”说着,大摇大摆的离去。 程安夏觉得这人命真硬,先是痒痒粉,再是一石头,还能每天顶着伤口到处蹦哒。 不过她就喜欢看狗咬狗的场面,咬的越厉害越好。 村长也是为难起来,“这事怎么办?看着不像是人为,倒是无心之举啊。” 程美丽突然大哭起来,“爹,我没有,家里的鸡跟我也是有感情的,它们那么可爱,我平时连它们一根毛都舍不得拨,怎么会下毒毒死它们呢?再说,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程安夏不得不佩服这推脱责任的能力,只要我哭,我耍赖就没有我的事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程多收叹息一声,“无心之举,怪不得你,只能是运势不好,活该倒霉啊。” 程家老太这会儿也哑巴没声了。 程安夏忍不住嗤笑,这就是偏心。 不知道此刻的程大山是什么心情,心死如灰吧。 果然,在大家要散去之际,程大山毫无波澜的开口,“把我们几个分出去吧。”他太累了,身累心累,恨不得立即死去。 换作以前,程家老太肯定又是捶胸顿足,一番不孝之各种,这会儿却冷笑出声,“大山,你可知分出去的后果?” 程大山点头,有气无力道,“知道,无房无粮,不如乞丐。”既然开这个口,就想到了后果。 程多收也道,“你们五个人就三分地,八分田,孝敬就不期望了,直接给一分地,三分田买断一切吧。” 他决裂的话一出,村民忙劝程多收,“你这傻孩子,这是闹脾气的时候吗?就这点田地,你一家五口,交了赋税一粒谷一颗豆子都不得剩,赶紧给你爹说说好话,别意气用事。” “就是,一事归一事,不能拿一家子的安危开玩笑,到时候你们连个栖身的地方也没有,带着三个女孩子要怎么办?” 刚损失十几只鸡,必须要用别的办法补回来,想到程安夏的聘礼,程多收又威胁道,“可想清楚了,跟李家的婚事还没了解呢,你确定分出去后李鳏夫会放过你们吗?”他小人得志的模样程安夏只想把他脑袋也砸出几个窟窿。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家老太,顿时疾言厉色道,“对对对,得先把婚事办了,拿了聘礼才能分。”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程大山看向妻女,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程安夏,“夏夏,你的看法呢?” 第38章 分家 程安夏毫不犹豫道,“分,现在就分。” 程家老太冷哼,“大家作证啊,这家要是分了,以后就各过各家的,彼此讨米病死那都是命。”她现在就怕程安夏几个赖上他们。 就这几天的阵势,恨不得将几人轰出去,已经是忍无可忍。 程多收也道,“我们健在,是他们自己要出去,除了那点田地,碗筷也别想要一套。”意思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村长有些为难,“这大冷天,他们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万一出点什么事要怎么办?” 程多收别过脸,冷哼道,“那也是他们自找的,到时候别赖着我们两老就行。” 程大山气得青筋凸起,“就算如此,也得给我们一间栖身的屋子吧。” 程家老太瞪着他,疾言厉色道,“屋子?有本事自个儿赚钱去建啊,这一砖一瓦都是我们两老累死累活建起来的,你们一没出力二没出钱,还有脸要屋子?” 程建刚伪善得劝着,“老二,要不给爹娘认个错,兴许他们就答应不分家了。” 实则喜翻了,程大山残了,早晚都是累赘,趁早分出去一块砖也得不到,到头来这些他家占大头。 程建军则劝程家两老,“爹,娘。二哥现在都这样了,今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真分出去了,您们让二嫂几个怎么办?” 话里藏针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程大山废了,今后就只能在家混吃等死,不但不能帮家里,还是负担。 程家老太阴阳怪气的说道:“她们如何关我们什么事?几个赔钱货不都当宝宠着吗?过不下去就随便卖一个呗。” 程多收更是狠心道,“现在分,今晚就滚出去。”又怕乡亲们偏向程大山一家,便补充道,“让郝家郎儿给立字据,大家作证,我们两家互按手印。” 闻言,程美丽一喜,娇声道,“我去请未哥哥来帮忙。”说着,就娇羞的跑了。 大家恨铁不成钢的说着程大山几个。 “大山,孩子不知轻重,难道你们夫妻也不知道吗?这气堵了,回头有你们后悔的。” “程安夏她知道什么?再怎么能干也没有当过家,不知柴米油盐难,把你爹娘惹急了,看你们今晚住哪里去。” “趁着还能挽回,赶紧给两老道个歉,说点好话。哪有一家闹成这样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着,程大山也是有点动摇,孰轻孰重至少现在有个落脚点,分出去就得露宿外头,天寒地冻的连抗寒的棉被都没有,着凉是小事,万一落得个大病可不得了。 程安夏就等着这一刻,绝对不能让大家给搅乱了,一副懂事的模样道,“大家的好意我们就领了,我爹现在是个废人,要吃要喝,还要营养。这样只会让爷奶添堵,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压力,还不如分出去,各过各的,他们也不会愧疚。” 程家老太破天荒的夸道,“对对对,这样他觉得对不起我们,我们又觉得愧对他,不如分开,各自心安理得。” 话都说到这份上,程大山要还低头讨好就真是他不懂事。 直接跟村长说,“分吧。” 该说的都说了,大家也不好一直掺和他们的家事,到时候出事还怪他们。 村长也是点到为止,当即点头,“行吧。” 话落,就让人去他家里取纸笔过来,等纸笔取来,郝未梭也被程美丽请了过来。 路上,她矫揉造作道,“未哥哥,真不好意思,打扰你温习功课了。可是夏夏他们非要闹着分家,总得有个公正人写好字据,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 一路上,郝未梭好像心事重重,听着程美丽的话,不由蹙眉,“程安夏最近变化大吗?” 程美丽一愣,随即酸溜溜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郝未梭摇头,“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程美丽看他对程安夏并无留恋之意,这才眉眼一展,笑着转移话题,“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纸笔村长也贴心准备好了。” 郝未梭看了她一眼,抿唇走了过去。 对于他,村长还是很给面子的,亲自上前递上纸笔,“有劳郝公子。” “村长莫要客气。”郝未梭也是一副书生气的说道。 然后,在程家两老的口述中开始了。 这纯粹就是霸王条款,没有一条是利于程大山几人的,断绝关系之外连田地都要拿去一部分,郝未梭都觉得有些过分。 他仔细看了一眼后问道,“那他们住哪儿?” 程家老太嗤声道,“那是他们自己的事,由不得我们做主。” 说着,就朝程大山道,“来按手印吧。” 在她眼里,除了冷漠就是讽刺,连程大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他们亲生。 他爬了过去,咬牙按下自己的手印。 村长叹息一声,“好了,你们各自一份,村里留一份,以后生死贫富各不相干。” 有村民道,“这哪里是分家,根本就是断绝关系嘛。” 对此,程家两老不做表态,反正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程大山也不说话,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李兰突然阴阳怪气开口,“今晚你们怎么办?村里夜里冷,在外冻一晚不死也得病,反正两手空空,不如去镇上吧,乞丐堆里至少比村里暖和。” “不劳大嫂费心,我们冻死也不会找你们的。”程大山咬牙切齿道。 李兰呦的一声,“可别乱叫,我现在可不是你大嫂,别把我的运气给叫走了。再说,我家跟个筛子一样,地上都能养鱼,就算冻着也没地方给你们歇息。” 村长无奈,“村头那猪栏你们愿意进去吗?” 展月一瑟,头摇的如拨浪鼓,“不,不去了。” 那猪栏曾经出过事,据说闹鬼,她不敢住。 程安夏将分家字据一字不漏的看完,舒出一口气,不疾不徐的将纸折好放进胸口才道,“多谢大家的关心,既然答应了自生自灭就不劳大家费心了。山上有茅屋,我们还能将就一下。” 第39章 打起精神,开始抓老鼠 大家骂程安夏不知人情世故,村长是好意,况且那边虽然闹鬼,但人多怕啥? 既然不领情,那便由着他们了。 趁早,展月磨磨唧唧地收拾了几人的衣物,很是不舍道,“大山哥,真的要离开了吗?”怎么着也是住了十几年的屋子,真的舍不得。 程大山硬着头皮说着违心的话,“走吧,这里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村民们纷纷让道,对他们同情不起来,都是自己作的。 自始至终,也就程安夏偷着乐。 山里茅屋离村里并不远,主要是防止下雨,受伤时让人进去歇息的,住不了一辈子的。 白日里时不时会有人进去歇一歇。 他们一走,李兰献着殷勤道,“娘,福宝儿和文儿都长大了,住一间屋子都挤,不如把那间屋子给我们吧。” 程家老太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李兰兴高采烈地拉着程文兄弟去收拾东西。 少了程大山几个,除了没人做事之外程家一点也不受影响,这会儿鸡的事也抛在脑后,一家子有说有笑,好不和睦。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分开是好的,或许程大山几个就不该生在这个家里吧。 这边,程大山在展月和小雪的搀扶下慢慢的行动着,为了迁就他,几人走的很慢,跟踩蚂蚁似的。 到了上坡处,展月又要背他。 看着她消瘦的双肩,程大山红了眼眶,执意道,“试试看,兴许能走的。” 其实他很奇怪,这腿躺着没啥知觉,可走路居然会疼,自身觉得很累,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但是,能迈腿,能行走。 让他觉得这腿应该还有救,只是现在不敢说出来,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更加不想让妻女跟着空欢喜一场。 程安夏道,“歇息一下再走吧。”她倒是想掏点吃的出来,怕误事还是忍住了。 展月同意的点头,“对,那就歇一歇再走吧。”她其实也怕自己体力不支,一直强撑着,自己可不能病倒,不然一家子怎么办? “我去弄点水给你们喝。”程安夏趁机道。 话落,就下了田埂,走向靠山的渠道。 “阿月,你有没有发现,夏夏成熟了很多。”一举一动都出乎他的意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展月看着程安夏前去的方向,抿唇苦笑,“可能之前太苦了,所以想换种方式活着吧。” 程大山一鲠,良久才道,“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害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展月摇头,“只要我们一家好好的,吃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程大山牵强一笑,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了约莫一刻钟,还不见程安夏身影,小雪担心道,“前面就有水能喝,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 展月猛地起身,吓的脸色都白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程大山虽然担心,但还是觉得不可能,“大白天的,应该不会。” 虽然他家发生很多事,也有不少村民在场,但田地间还是有劳作的村民,就算真有人想做什么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程小雨道,“笨呀,姐姐肯定是找东西装水去了。” 几人失笑不已,真的是越紧张越出乱。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程安夏的身影终于出现,她一手抱着荷叶,一手提着一条大鱼。 下雪眼尖看到后兴奋的跳了起来,“你们看,姐姐抓了一条大鱼过来。” 小雨眨巴着眼睛欢呼,“大姐真厉害。”然后,两人飞奔过去迎接程安夏。 最终,两人先喝了水,鱼由小雪提着,小雨好好跟着就行。 上了路,程安夏便把荷叶递过去道,“爹,娘,先喝点水,到了山上我们再想办法把这鱼弄了。” 这可是空间的灵泉水,效果不一般。 程大山一人喝了几口才问道,“这鱼得四五斤吧,你咋抓到的?”再说,就这水渠不会有这么大的鱼吧。 程安夏道,“运气好吧,近日一直下雨,不少鱼塘都涨水,这鱼估计就是这样出来的。”说着,催促道,“先不管那么多了,我们赶紧走,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偷的呢。” 程大山实在,贪不得小便宜,展月了解他,赶在他开口之前说道,“夏夏说得对,这鱼可是我们现在的救星,几个孩子一定很饿了吧。” 程安夏配合的点头,两个小的也跟着她学。 并且,暗地里达成共识,“小雨,以后只要是姐姐的决定都是对的,都说我姐是扫把星,我看她就是锦鲤附体,好运不断。”话落,又呸声道,“呸呸呸,不对,是离开程家后锦鲤附体。程家就是耽误我姐发财的狗屎。” 小雨点头,“你说的都是对的。” 展月还是要背程大山,可他觉得这会儿又有力气了,扭了扭腰身,意外道,“我怎么觉得现在浑身是力气啊。” 展月也是意识过来,“我也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可又想不通为什么,程安夏怕他们多疑,便是道,“可能是脱离程家觉得轻松了吧,人一旦轻松,身体就会这样的。就如大夫说我的病情会根据心情变化一样。” 这都是灵泉的效果,还好她兑了井水,效果不那么明显,不然就该她头大了。 最终,程大山还是选择了让他们扶着自己慢慢走过去,除了速度慢倒也没有其他。 一进茅屋,小雪就带着小雨收拾起来,突然,小雨尖声大叫,“啊,老鼠,好大的老鼠。” 程安夏看了过去,双目一亮,好家伙,肥嘟嘟的少说也得八两一只。 她问向展月,“娘,镇上可有卖老鼠的?” 再大的老鼠展月都见过,没啥大惊小怪的,只是对程安夏的问题有些疑惑,“这个我倒没听说过,买这个有啥用啊。” 程安夏露齿一笑,“当然是吃啊。”她还有一项技能,就是会做吃的,不管什么食材,到了她手里那都是美味。 程大山好像想起来什么,“我好像听说过,有些酒楼和饭馆会收。” 程安夏眼睛一眯,打了个响指,喜道,“打起精神,开始抓老鼠。” 第40章 巴掌大还想两扇门 “抓,抓老鼠?”展月再累这会儿也吓精神了,见过打死老鼠的,却没见过抓老鼠卖的。 程大山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然后好笑的吐出四个字,“不务正业。” 程安夏眉梢一挑,“先捉了再说嘛,卖不出去就自己吃呗。” 闻言,几人的脸都绿了。 但还是很配合她,展月站在门口,程安夏带着两个妹妹在里面抓,这么大一只抓起来确实费力,程安夏在大家不经意间掏出一个网,一捕就准。 “呵,还逮不到你。”看着在网中挣扎的老鼠,她露出两排白牙,森森开口。 小雪莫名觉得毛骨悚然,看着程安夏手中的网摸不着头脑道,“姐,这个哪来的?” 程安夏一顿,毫不在意道,“不知道啊,就刚才在枯草堆里看到棍子,伸手就捞了过来,哪里知道是这么好的东西。”茅屋不缺枯草和干柴,都是备着临时救急用的。 老鼠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在网兜里乱窜,好几次都要窜出来,程安夏嫌麻烦便道:“现在还早,我去镇上吧。” “……”几人又是一阵无语。 程大山想到情绪影响精神状况,连阻止都不敢,和展月一个对视后小心翼翼的问,“让小雪跟着一起吧。” 小雪眼巴巴看着程安夏,眼里满是渴望。 可程安夏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顺便去医馆帮点忙讨点药。”说着,又道,“小雪两人去挖个坑,我们把鱼煨上。” 闻言,小雨好奇道,“煨…鱼…”而后开心一笑,“我都没吃过煨鱼呢。”不止是她,程大山几人也没吃过。 程安夏道,“那就赶紧行动啊。” 话落,就见小雪两人跑去外面找树枝挖坑,程安夏又朝展月道,“娘,你去附近捡点柴过来吧。” 展月没多问,直接去了。 程安夏则提着鱼去处理了,然后用刚才的荷叶将鱼包好再去和泥。 等用泥把荷叶包好,坑也挖好了,程安夏去茅屋抓来枯草和一些干柴点上烧了起来。 展月很意外的问道,“夏夏,你哪来的火折子?” 程安夏毫不在意道,“灶上随手拿的。”说着,就把展月捡的柴架起来烤,手把手教道,“你们多捡点柴架起来烤上,等半干就放火堆里,烧的差不多了就往坑里铺一层木炭,然后把这团泥放进去,再往上面铺层木炭,铺完上面继续用柴烧,等这团泥干了就取出来敲开,鱼就能吃了。” 展月失笑,“这不是烤鱼吗?哪里是煨。” 呃…… 这次轮到程安夏无语了。 不过该说的都说了,她进去将网拎着,“在这里等我,我忙完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带吃的。”说着,不等几人说话就大步离去。 展月气的想抓她回来训一顿,“这孩子,这脾气不知道像谁,说一不二,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武断。” 程大山叹息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由着她去吧。” 她现在这副面容也出不了什么事。 快午饭时间,程家老太坐不住,总觉得亏了。 一会儿去院子转,一会儿又去程大山几个之前的屋子。 李兰刚刚收拾好,把程文两人的东西搬进去,见程家老太进来还不忘吐槽,“娘,他们几个太不卫生了,一股子霉味臭味,这铺都起黑霉,根本不是人能住的。” 福宝儿也是捂着鼻子,“这屋子不通风,我不喜欢。” 程家老太哄道,“要不把窗开大一点,再不然就弄张门,这样就通风了。” 李兰立马点头,“这个好,再打扇门出来,我们出入也方便。” 下一刻又纠结起来,“刚哥和三弟都不擅长这个,是要请人吗?这得花钱吧。” 程家老太也是眉心一凝,沉声道,“这事我来想办法,总不能亏着我两个孙子。”说着,就离开了屋子。 临时厨房,程美丽在做饭,许是太久没下厨,生疏不少,被烟呛的眼泪直流,咳嗽不停。 嘴里却还诅咒着程安夏几人。 “贱人,烂货,想偷懒都闹分家,把这些累活脏活都推到我身上,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我看你们离开这个家怎么活,到时候可别眼泪鼻涕糊一脸的来求我们,到时候我要你们跪着给我擦鞋。” 锅铲被她弄得乒乓响,远在屋里做月子的青娘都听见了。 她看了一眼坐床头打瞌睡的程建军,伸脚踢了他一下,“你去帮丽丽做饭吧,我在这里都能感受她的怨气。” 程建军不情愿道,“这做饭本就是女人的事,哪有男人进厨房的说法。”要不是她生了个儿子,就那一脚就够她受的。 青娘别过脸去生闷气。 这个月子做的太闹心,就没安生过,结果丈夫还这样对她,让她很伤心。 可能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生儿子的工具,生完就往边上一丢,随你自生自灭。 程建军见她这脸色就来气,“你看看你,每天拉着个死人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一样。你每天躺着有肉吃有汤喝,我还得处处迁就你,这都不满意,你还要怎么样?” 青娘顿时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不生孩子会这样吗?再说了,肉和汤我都分一半给你了吧,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程建军不想和她吵,站起来道,“懒得理你。”话落,就走出屋子。 青娘捂脸痛哭。 她产后情绪波动太大,动不动就想哭,整个人都是丧的。 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程建军不理解她,认为她矫情。 走出屋子的程建军见程家老太在堂屋,便是过去道,“娘,给我十个铜板。” 他这几天过得憋屈,弄点钱去潇洒潇洒。 程家老太瞪看了他一眼,道:“福宝儿两个的屋子要打通一扇门,你去办了就给,这钱请人是给,还不如给自家人。” 程建军嗤笑出声,“就那屋子,巴掌大还想两扇门,也不怕半路塌了。” 程家老太伸手就要打他,“混小子,说什么呢你。” 程建军耸肩,“我说的是事实,你们自己不知道把握机会,早把程安夏弄进李家,这聘礼和地不就到手了。” 第41章 跟你比,谁厉害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能甘心吗? 他们倒是走的轻松,可这一屋子的活谁来做,这才刚开始就听到各种埋怨,今后怎么办? 程家老太也是悔不当初,“谁知道他们家这么背时,又是毁容又是断腿的,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该卖掉两个。” 程建军哼唧着不说话,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 鬼使神差的,程家老太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就往外走。 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李鳏夫家。 李鳏夫刚吃过午饭,这会儿去喂猪,见了程家老太冷哼一声,黑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程家老太一脸讨好的问道,“我就想问问,你还想讨媳妇吗?” 李鳏夫脸更黑了,“讨谁?你家丽丽?”他也知道,程美丽是不可能跟他的,但就是气不过。 觉得程家坑了他。 没去找麻烦就是好的。 程家老太心里狠狠骂了他一顿,面上却始终带着笑,“你可真会说笑,丽丽她有心上人,还是郝家朗儿。” 李鳏夫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是谁,不会还是那个程安夏吧。” 程家老太眉色飞舞起来,“夏夏是个好姑娘,这不受了点刺激才导致这样,等这段时间一过就好了。” 说着,朝他勾手,“你近一点,我有事跟你说。” 李鳏夫瞅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走近,程家老太环顾四周见没人才小声的耳语起来。 话落,塞了包东西放李鳏夫手里,“想生儿子,就把这个喂她服下。女人嘛生了孩子再烈的性子都温顺了。” 李鳏夫脑子里就剩儿子两字,作为男人,不留后怎么行呢?哪怕是个疯子,只要生的出,他都会试试。 程家老太端视着他,也不去揣摩他此刻的想法,因为自我认为了解男人,笃定李鳏夫一定会去试的。 怕别人看到说闲话,便又道,“我先走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考虑,到时候可别忘了我的好处。”话落,就快速离去。 这边,程安夏半路将网放进空间,又弄了根绳子出来将老鼠给绑了,提着大摇大摆进了镇上。 这会儿早已散市,只剩熙熙攘攘的路人,见着她手中的大老鼠均是一愣,然后交头接耳起来。 程安夏大大方方的问着路人,“请问知道哪里收老鼠吗?” 大家纷纷摇头,觉得她不正常。 程安夏一点也不急,逢人就问一句,最后直接进酒楼饭馆去推销。 结果,第一家酒楼就有意外收获,“姑娘,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程安夏一愣,随即抬脸笑道,“王大夫好,又见面了。” 王全失笑不已,如果不是巧合他真怀疑程安夏的目的。 王全笑道,“改行卖老鼠了?” 程安夏一尬,随后嬉笑道,“这不是生活所迫吗?”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老鼠,吹嘘起来,“可别小看我手中的老鼠,可是用药喂大的,而且它吃的不是毒药,而是补药。” 王全哭笑不得,“你家富到用药喂老鼠,结果却要卖老鼠讨生活。姑娘,你觉得是我傻呢,还是我傻?” 程安夏就知道他不相信,衣袖中的手一动,几种药材出现在手心。 “你看,我可没骗你。” 王全一愣,“党参,山药,田七……你居然拿这些补药喂老鼠?” 程安夏嘿嘿一笑,“你要是想要这些药我可以大量提供的,只需市场价就行。” “你家不是养蜈蚣蝎子吗?”王全对程安夏愈发好奇起来。 程安夏摇头,“是养啊,但养这些的同时也能种植药材吧。” 她古灵精怪的,王全都不好深问,反正有了生意来往,不怕摸不清她的底。 便是转移了话题,“那这个你打算让谁吃?” 程安夏一本正经道,“当然是客人啊,你要是怕味道不好我亲自做。” “包杀和清理?”王全试探的问道。 程安夏点头,“没有问题,但是钱得到位。” 王全有点为难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信得过我就随我去和老板说吧。” 程安夏一愣,“这不是您的酒楼啊。” “我没那能耐,涉及范围这么广。”王全谦虚道。 这些都不是程安夏该关心的,直接道,“那带我去见老板吧,我与他谈。” 王全正要找理由让她和君临风见面,这不正好,当即道:“请。” 程安夏颔首,“好。”然后跟在他身后去了酒楼后堂。 君临风刚刚喂完小白,就见王全引着一女子过来,走近才有些惊讶:“是她?” 程安夏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他,明显一愣,心里怨道:怎么是他? “您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最终,还是她失态的先开口。 君临风目光一敛,看着她手中的老鼠,眉头一凝,“这是?” 王全忙道,“这是程姑娘用药物喂大的老鼠,据说功效很不一般,特来酒楼推销。” 程安夏觉得王全是个大好人,接他话道,“这是能吃的老鼠,与外面的不一样。而且我会烹饪,知道怎么做最营养味道又好。” 君临风看向王全,王全低眉顺眼道,“要钱的。” 程安夏怕他不肯,忙接话,“这个也看情况,如果味道不好,你们不满意我就不收钱。”大不了弄点药材出来卖给无名医馆。 刚刚王全的表情证明了一切,他肯定会收的。 “那去做吧。”君临风倒是想知道她有多大能耐,毫不迟疑给她表现的机会。 程安夏一喜,“谢谢老板。” 话落,就有小厮过来带她去后厨。 君临风王全跟在他们身后,默契的不说话,并且隔着后厨的屏风观察程安夏。 厨房刀具比程安夏想象中的更加齐全,她找到相对应的刀具,手起刀落直接给了老鼠一个痛快的死法。 两人都没看清她如何下手的,老鼠皮已被剥的干干净净。 纵使刀口舔血的君临风都觉得不可思议。 王全更是牙齿打颤,“主子,这非正常人类,手法太残忍,不忍直视。” 君临风冷眼睇着他,凉凉道,“跟你比,谁厉害?” 第42章 不服你也试试 王全一愣,谦虚摇头,“不敢比,不敢比。”他是会医术,但不动刀。 看着程安夏娴熟的动作,王全不由疑惑道,“主子,您当真要让客人吃老鼠肉?” 就怕这事传出去对酒楼名声不好。 君临风挑眉,“你先试。” “……”王全委屈的想哭,“要不让云鹰试吧。” 一旁的云鹰直接给了他一个刀眼,顾名思义道,“我必须在主子身旁保护他。” 王全冷哼,“臭屁精。” 说话间,程安夏已经将老鼠肉过油,然后开始加姜片爆炒,这香味隔着屏风都能闻到。 王全吸着鼻子道,“好香啊。” 就凭这香味,今天就是毒药他也试定了。 这边,程安夏一气呵成,很快将炒好的鼠肉装盘,然后端着走向门口。 君临风给了王全两人一个眼神,在程安夏即将走到门口便撩开屏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见程安夏手中的盘子,眸底一亮,“这是刚才那只老鼠做出来的?”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让他不免吞口水。 程安夏点头,“正是。”目光却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问道,“你们试味吗?” 王全都不敢去看君临风,急忙点头,“我来,我来。”说着,伸手就从旁边竹筒拿出一双筷子,嫁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放。 从他熟练的程度来看,不止是常客那般简单。因为常客不熟悉厨房摆设,可他却清清楚楚。 程安夏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样?可还满意?”其他不说,对自己厨艺还是有信心。 王全觉得一块肉不够,再次夹了一大筷子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嗯,好吃,太好吃了。你这怎么做出来的?” 程安夏勾唇道,“祖传厨艺,不可外漏。” 君临风睨着她,语带嘲讽,“祖传?”在程安夏蹙眉看过来之际又道,“你家祖传的东西还挺多的。” 不是那日在村里遇到她指不定还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点本事在身的。 程安夏从竹筒抽出一双筷子,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服你也试试。” 正吃的意犹未尽的王全猛地一鲠,然后剧烈咳嗽起来,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去拿水瓢舀水。 舀了水就咕咚咕咚大口的喝了起来。 君临风瞥了他一眼,淡然的接过筷子,云鹰都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眸底有着一闪而逝的诧异,却是给予中肯评价,“的确不错。” 程安夏嘴角一弯,朝他伸手,“那是不是该给钱?” 她一不看脸二不看条件,唯独看钱。 就凭这身本事,只要遇到愿意给她机会的人就绝对不会做不成生意。 换作以往,敢这样对君临风,他早就掉头走人。今天却破天荒的道,“四十个铜板,可还满意?” 一只老鼠四十个铜板,在整个犀城都找不到第二家了吧。 程安夏也不贪心,“够了,多谢信任。” 可君临风也有疑问,“那我要怎么样把这道菜推销出去?” 总不能在菜单上加上老鼠肉三个字吧。 程安夏想了想随口道,“吱吱肉。” 君临风抿唇一笑,“通俗易懂,倒是有点意思。”老鼠吱吱叫,取名吱吱肉,也只有她想的出来。 程安夏有些意外,他居然懂她的意思。 菜嘛,好吃就行,她亦是笑道,“含蓄,又不让人恶心,问及原材料就说是店里新招牌即可。” 君临风敛眸思索片刻,“你每天都能供应吗?” 这倒是把程安夏问住了,的确是个难题,今天运气好在茅屋逮到一只,可要每天供应有点困难。 总不能人家试味给了钱就爽约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不好意思,我忽略了这点,我先回去试试看一天大概能出几只你看可行?” 云鹰不相信她道,“你这就是诈骗。” 程安夏叉腰道,“兄弟,诈骗的意思你懂吗?” 云鹰一愣,居然还给他咬文嚼字。 不等他再次开口,程安夏便伸出五根手指,“五只,明天一早我给你们送五只过来。” 对于这个数字君临风是不满意的,“太少了。”就她这做法,五只只够做五盘,既然是招牌就不能这样。 程安夏扶额,觉得搬了石头砸自己脚,“大哥,你们要知道养这个有多难吗?” 君临风道,“我不管你有多难,我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能这样诓骗客人。” 程安夏给气笑了,“你诓骗他们什么了?这菜限量难道有错,物以稀为贵,不行你让自己的人去养去找,看一天能弄几只回来。” 君临风突然一笑,“那我们打个赌,可好?” 程安夏不傻,第一时间摇头,“不赌。” “那就没意思了。”君临风认为她赌不起,开始用激将法,“还是你认为自己一定会输。” 程安夏不吃这一套,直接道,“我就是赌不起,会输,所以不赌。” “……”生平第一次,君临风觉得女人也是有智慧的。 至少,这个女人就很稳。 既然这样,那一切免谈,“即是如此,在下也不为难姑娘,四十个铜板就当在下施舍给你的吧。” 程安夏忍着不去扇他耳光的冲动,伸出食指戳着君临风胸口道,“施舍?是我没提供货源还是让你们吃的不满意?一边夸厨艺好,一边又给我挖坑跳,真的是又当又立。” 王全刚刚缓过劲来,这会儿又觉得喉咙堵住并且头皮发麻。 这姑娘太不知轻重,哪里有戳人家胸口的,不过这胆子和尖牙利嘴倒是有趣,不是年纪大了他都想娶回家。 作为一个全能医者,程安夏对别人的目光特别敏感,就如此刻的王全。 君临风确实也生气了,他一把抓住程安夏的手,微微用力,程安夏小脸微皱,在心里骂了一句混蛋,嘴上却嗲声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您放尊重。” 君临风一僵,却并没放下程安夏的手,而是冷声道,“收起你的伪善,这些小伎俩在我这里不管用。” 第43章 这是要杀人还是杀牲畜 王全扶额叹息,主子今日不对劲,这么沉不住气就撕破脸皮,今后想要查清程安夏就更难了。 而且,那群兄弟也等不起。 想了想,便是圆场道:“有话好好说,生意嘛,合得来则做,合不来就不做,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怒呢。” 君临风一愣,他好像没控制好,便立马松了程安夏的手。 程安夏却手腕一转,翻手给他把脉。 然后严肃道,“他应该是提前毒发,没能控制住自己,你们平时怎么解决的,赶紧做准备。” 这一次,不止云鹰两人,就是君临风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程安夏瞪了几人一眼,“看我做什么?再不做准备就来不及了。” 王全焦急起来,“我也想,可是我那里药不全,缺蛊虫啊。” 程安夏凝眉,“你们一直用蛊虫给他解毒?”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毒若是用蛊虫,只会让他依赖蛊虫得到暂时的解脱,但后期不但更麻烦,甚至还会更严重。 王全惭愧道:“我没办法,这是唯一能缓解他们痛苦的方式。” 程安夏抓住字眼,“他们?” 王全说漏嘴,急忙转移话题,“姑娘可有什么方法,我们一定重酬道谢。” 程安夏想也不想道:“一次五两,包干二十两。” 云鹰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掏出五两银子给她,“赶紧的解毒。” 程安夏挑眉,伸手接过银子道:“把他扶去医馆吧。”然后,趁着两人去扶君临风的时候将银子放入空间,再若无其事的跟着两人。 一到医馆,她就去了药柜那边,脱口道:“水蛭五十克,蝎子五十克,蜈蚣五十克……” 一路报下来有四十味药,四分之一剧毒,四分之一微毒,二分之一即使没有毒,也是烈性药。 柜台药童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这是要杀人还是杀牲畜,这药量能毒死几个人你知道吗?” 程安夏点头,“当然知道啊,你赶紧抓就行,耽误了正事你老板肯定饶不了你。” 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开方子,再排队来抓药。 若是随便抓点补药药童可能就顺手帮忙了,可这没有方子,药量和药效根本不敢下手,摇头道:“姑娘,您还是另找他家吧,我不敢抓。” 程安夏叹气,扬声道:“王大夫,您再不来,可要出大事哦。” 一听王大夫,药童脸色一变,小声道:“姑娘,您认识我家师傅,可别吓我。” 程安夏道,“不止认识,这些都是他认可的,你先抓,不信等他出来再质疑我也不迟。” 看她这般认真,药童没敢耽搁,“好,但是后果你也要想清楚呢。” “放心吧,清楚的很。”程安夏朝他抬了抬下巴,很是淡定的说道。 药童也没再犹豫,直接开始抓药,期间忘记一些便继续询问程安夏。 程安夏倒背如流的告诉她,刚抓好,王全便走了出来,劈头盖脸就责问药台,“怎么这么慢?” 药童恭恭敬敬的呈上药包,“好,好了。” 王全一把接过,便对程安夏道,“姑娘,走吧。” 程安夏嗯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 路上,王全道:“已经照你的吩咐在烧水。” 程安夏道,“把这些药全部倒进去熬两刻钟再来找我。”说着,手中多出一个银针包。 王全明显一愣,“怎么之前不见姑娘随身带了这个?” 这银针包别致又好看,跟他们所用的大不相同,最主要是她这东西出现的很古怪。 程安夏道:“女孩子嘛,衣服宽松就是好,这些不能轻易外露,会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一时间,王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至一屋子门口,他道:“君老板就在里面。” 程安夏嗯了一声就走了进去。 云鹰在里面照顾,程安夏看了眼君临风突然涨红的脸,又给他把脉后道:“你出去吧,我行医时不希望有人打扰。”才道云鹰会质疑,便先声制人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会医术但不会武功,若真他有个什么,你们再找我也不迟。” 不是为了这可观的收入,她还真没这么好脾气。 她的话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云鹰纠着眉头想了片刻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程安夏不忘道:“记得把门关好,我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想他毒解恢复正常就听我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云鹰紧握着衣袖下的双拳,控制住一拳砸扁程安夏的冲动将门给关上了。 君临风是毒发难受,浑身如同火灼,但人却是清醒的,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难受。因为要清醒着承受这一切,简直生不如死。 对上他腥红的眸子,沉安夏撇了撇嘴,直接一银针下去。 君临风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出声,意识已经涣散,随即失去知觉。 程安夏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抽了几管血放入空间去检查,同时,用仪器将他全身给扫描了一遍。 看到结果都忍不住唏嘘,“真的是骨骼新奇,应该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等待出结果的时间,可谓把君临风从头到脚给研究了一遍。 到最后都有些脸红心跳。 好在,空间出结果快,因为长期受剧毒的攻击,导致他体质越来越差,炎症也是严重。 她直接给上了吊瓶先消炎,等血液结果出来,吊瓶也打完了,看完结果又给他施针,完后才开门问向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王全,“水烧好了吗?” 王全首先确认君临风的安全和气息才道:“好了。” 程安夏道:“都舀出来放进大浴缸,然后把他放进去。” 王全道:“现在还在锅里翻滚着,需要冷却后再进去泡吗?”平时君临风发作都是用冰水冰块镇住他,何曾泡过热药浴? 但既然选择了相信,那也相互尊重。 程安夏道:“不烫坏皮肤就可以。”说着,便朝外走去。 并且看着云鹰将药水全部倒入浴缸才往里面撒了些药粉。 天寒,水冷的快,一刻钟左右程安夏亲自试探水温后道,“把他弄进去吧。” 第44章 你们再不把他放进来他就该熟了 云鹰依旧犹豫不决,看向王全焦急道:“你是个大夫,即便不能解主子的毒,可这好坏分辨得清吧,确定主子这样下去不会有事?”此刻的君临风浑身烫得厉害,碰到他都怀疑自己会被灼伤。 主要还从未在毒发之时碰过热水,他真的很纠结。 王全被他这么一说更加紧张起来,手心都是汗,摇摆不定道:“应,应该没事的。她用的以毒制毒的法子给主子医治,看药方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这量和味数他开不出来,可细看后再综合一下居然是个好方子。 即便不是她,自己也会找新的法子给主子医治,只是他尚未研究出来。 程安夏看着磨磨叽叽的两人,忍不住提醒,“你们再不把他放进来他就该熟了。” 的确,君临风的状态越来越差,透过皮肤都能看到红色的火焰状,似在燃烧他的每一寸皮肉,光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受不了。 而他一直都是紧咬牙关,整个人都在做最后的煎熬,可即便如此,脑子依旧是清醒的。 也是知道云鹰和王全的顾忌,便虚弱开口,“听她的。” 简短三个字代表他的决定,云鹰抖着唇瓣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深深看了程安夏一眼,然后顺着君临风的意思,和王全将一个对视后便将他抬进了那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水之中。 进去的第一时间,君临风额头脸上青筋凸起,像是无数条火色虫子在窜,甚是骇人,他双手紧紧抓住浴缸,仰头嘶吼一声。 不等云鹰两人有所反应,程安夏直接一针扎了下去,他不止安静,并且歪头紧紧阖上了眼睛。 云鹰惊吼,“你给他用了什么?” 王全觉得他太急躁,可却没有阻止,而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程安夏,手不动声色的给君临风把脉。 不过瞬息,他眸底有着千变万化,纠结而复杂,却又夹杂着惊喜,更是先安慰云鹰,“不必担心,只是昏睡过去了。” 云鹰一脸震惊,“昏睡?”怎么可能? 每次发作治疗时他们用尽了各种法子让主子睡过去,甚至是晕过去。可没有一次成功,因为太难受,太痛,都是意识清醒的熬完整个过程,这种疼痛和难受他无法想象,因为有两个兄弟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自杀。 王全也是好奇,“我也想知道姑娘用的何种法子。” 就那一针的原因吗? 可好像并没什么奇特之处啊。 程安夏将麻醉针藏起,戒备道:“可别偷师哦,这样我去哪里赚银子?”说着,便又开始赶人,“你们去外面候着吧,等好了我再叫你们进来。” “我们又要出去?”这下不是云鹰抗议,而是王全。 不过他确实抱着私心的,从医数十年,程安夏医治人的法子还是第一次见,现在对她尤为的好奇。 如果可以,想将人关起来研究研究。 程安夏不多话,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我出去。” 王全一怔,老老实实地拉着云鹰出去了,还不忘说一句,“有个性,我喜欢。” 云鹰直接给了他一拳,这么多年还改不了最贱,要知道在这事上吃了多少亏,栽了多少跟头,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连个媳妇也没有。 这情况下,王全也不敢矫情,哎呦一声不忘把门给带上。 门一关,程安夏便开始给君临风放血。 放血过程中,明明有机会将那好不容易现身的蛊给弄出来,可她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时机不成熟。 很难想象,这放出来的黑血恶臭难闻,她忍不住掏出口罩带上,将黑血放入空间检查。 并且忍不住嘀咕,“这下毒之人可真狠,幸亏你遇到了我,不然就该被折磨到死。” 等她忙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开门的瞬间,就见已经吐过至少两轮的王全和云鹰脸色苍白的看向她。 王全更是忍不住问道:“姑娘,何东西这般恶臭难闻?”好几次,两人都差点没忍住冲了进去,最终为了君临风的安危还是忍住了。 程安夏将碗奉上,直接道:“他的血。” 闻言,两人瞪大了眸子,满脸不可置信。 王全更是摇头,笑的比哭还难看,“怎么可能,我也给他放过血,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的确,在他的医术范围了试过不少法子,放血也不止一两次,但血液都是正常的,根本无恶臭一说。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我正要说你呢,治标不治本,并且将他的毒素积累在体内,导致毒发越来越频繁,时间一久,所用之药剂量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无效,到那时他必死无疑。” 听完,王全浑身一软,如若不是云鹰扶住他就跌坐地上去了。 他惭愧的低下头去,无力道:“这些我都知道,可实在没其他法子,只能暂时控制,然后没日没夜的研究,可都半年多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说着,居然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真没用。” 程安夏一愣,难为情道:“我并非贬低你的医术,只是实话实说,你已经尽力了,相信他是知道的。” 在这方面,云鹰没有资格指责什么,但是知道王全为了主子的毒费尽心思,他真的很努力了。 所以,即使真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他。 所幸,老天保佑,居然遇到了能解主子毒的人,他敛下眼眸,突然朝程安夏跪了下去,“姑娘,之前多有不是,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程安夏往后一跳,直接抱住了门板,干笑道:“你,你们别这样,我受不起。” 云鹰两人对视一眼,居然觉得这女孩挺可爱的。 这时,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程安夏转头看了过去,掩饰住眸底的诧异道:“醒的挺快的。” 云鹰两人也是冲了进来,看到君临风坐直的瞬间两人抱头痛哭。 看着这画面,程安夏竟不知说什么好。 反倒是君临风,一直看着她,让她莫名头皮发麻。 良久,他才困难的吐出一句话,“是被臭醒的。” 第45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话落,空气瞬间凝固,就是抱头痛哭的两人也是一僵,那表情比吃了苍蝇都难看。 不知为何,程安夏居然不敢与他对视,她一把拉着王全出去道,“剩下的交给你了。”说着,掏出三颗药丸,“喏,一两银子一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全此时对她只有崇拜,哪里会抠钱,立马掏出八两银子给她,“诊疗费加药费,一共八两,没错吧。” 程安夏眸底一亮,表面却淡定如初,“没错。”并且叮嘱道:“药丸三天吃一颗,等下就让他吃下。” 王全点头,然后,就见他一手从她手心取走药丸,一手将银子塞给她,却不忘打听道:“姑娘,你家住哪里?” 程安夏看着手心的银子道:“他半月内不会发作,再说我们不是有生意来往吗?不会找不到我的,若我三天没出现在医馆或是酒楼,你去小渔村找我便是。” 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保障吧,现在一家子最不安全的时候,而这几人非富即贵,身份可能还不一般。万一真大意着了那边的套,他们会在最快的时间去找自己。 “小渔村”王全琢磨着几个字,然后点头,“行,我记下了。” 程安夏抿唇一笑,与他道别而去。 她一走,王全便拿着药丸进去,却见君临风正伸长脖子往外看,他一顿,有些不知所以道:“主,主子,程姑娘已经走了。” 君临风眼珠一动,不在意的“哦”了声,然后收回目光看向身下黑乎乎的水。 王全三步并两步走近,“主子,我给您把脉看看。” 君临风掀眸看了他一眼便伸手,王全弯腰毕恭毕敬的给他把脉,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他眸底满是诧异,“主子,神了,您的脉象非常平稳。” 一旁的云鹰都快急死了,直到他这话还不放心道:“你再把一次试试。” 以往至少是两个时辰,可今天不到一个时辰,他怎么能相信? 王全白了他一眼,“其他我不能保证,把脉还是能保证的。”说着,就递给君临风一颗药丸,“主子,这是程姑娘交代的,您必须立马吃一颗。” 君临风看着黑乎乎的药丸,不知在想什么,就在王全打算继续说服他的时候,君临风却伸手接过一口吞下。 云鹰立马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君临风也是喝下,然后道:“去取套新的衣服过来。” 云鹰应了一声立马就去了,王全把药丸装进随身携带的精致盒子里,瞅了眼君临风一眼,小心翼翼的道:“主子,我看程姑娘并无异心,好像真的就是出来讨生活的,可她的能力以及谈吐包括胆识与她那身穿着又格格不入。” 这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 比起来君临风应该才是最熟悉程安夏的,他这人一项对女性都是过目就忘,唯独程安夏,见面方式太特别,脸上那道伤口也太醒目,所以一眼就让他记住了。 并且好像如何也忘不了。 顿了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道:“尽量保护她安危,不要让人发现她为我解毒之事。” 王全点头,“那是自然。”在他看来,君临风的意思是在他毒彻底解完前程安夏必须是安全的。 这边,出了酒楼的呈安夏就去买了些包子馒头,剩下的钱全部放进空间,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因为回去的早,路上人不少,倒也顺利回到了茅屋。 展月带着两个妹妹捡了不少柴,挖了些野菜,还在茅屋旁边用泥糊了一个灶,此刻灶里烧着柴,半湿的柴呛得跑得远远的。 瞧见程安夏回来,小雨第一个跑了过去,牵着她的手走进茅屋道:“姐,你怎么出去那么久,这鱼都冷了。”说着,从一旁将荷叶抱了出来,里面正是上午煨的鱼,并且踢出了刺,都是白白嫩嫩的鱼肉。 程安夏眼眶一涩,摸了摸她的头道:“不是让你们都吃了吗?怎么给我留这么多?” 小雨道,“我们都吃了很多,你肯定很饿了,快点吃了吧。娘挖了野菜过来,等下寻个竹筒过来煮上就能喝汤了。” 程安夏捻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眼里含笑道:“真好吃。” 这时,展月抱着些青色的野果回来,老远就招呼几人,“小雪,小雨,快点出来接果子哦。” 她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飞奔而去,嬉笑的接过她裙里的野果,欢呼着进了茅屋,一边分给程安夏,一边分给刚刚醒来的程大山。 程大山怕酸,“你们吃,爹就不吃这些了。” 程安夏走过去把鱼递给他,“咱换着吃。”说着,从宽大的衣袖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道:“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程小雨欢呼着,“包子和馒头。” 展月这会儿进来,看到白花花的包子和馒头眸底也是一喜,“夏夏,你当真把那只老鼠给卖了?” 程大山也忍不住看向她。 程安夏一边分给他们包子馒头一边说道:“卖了,老板还嫌少,让我今后有多少送多少过去。”说着,却是为难起来,“就是这老鼠太难抓,也不知道哪里有。” 展月一喜,“这个我来想办法抓。” 程安夏也不逞能,“行,不过得以安全为主,可别为了抓这些而伤到自己。” 展月咬了一口馒头道:“放心吧,我不会的。” 小雪两人举手异口同声,“我们一起帮忙。” 程大山眼眶湿润的看着妻女,突然觉得这个家分对了。 小雪童言童语道:“真好,没人扣我们的粮食,也不用挨骂挨打,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小雪也是咧嘴一笑,“我也喜欢。” 展月看向程大山,良久也是开口:“我,我也喜欢。”这是发自肺腑之言。 她的底线就是几个女儿,只要女儿好,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程大山亦是笑道:“我也一样。” 程安夏掏出几粒药出来,叮嘱道:“爹,吃完包子一刻钟后把这药给吃了。”她这快速的吃完手里的东西往外走去。 展月追上去问,“夏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第46章 您愿意去做点小生意吗 程安夏道:“没事,就在周边瞅瞅,顺便弄个竹筒过来煮野菜。”她看过了,那些野菜确实能吃,但现在没有可以煮的工具,便是以此为借口。实则却是去找老鼠,不管如何,找到一只是一只。 听到这话,展月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本想着在附近谁家借把刀砍根竹子清理一下,摘野果子就忘记这回事了。” 程大山则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双腿,眸底满是歉意,若自己没受伤这些他就做了,哪里需要妻女去受这些苦。 展月没注意到他,一心挂记着程安夏的安危,便是道:“山哥,天色不早了,你看着小雪小雨,我跟夏夏一起出去看看。” 程大山收回思绪,看着她点头,“嗯,小心点。” 展月点头后便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程安夏的身影。 她现在也不敢大声喊,怕程大山几个听到会担心,心思一动突然大声道:“夏夏,别跑那么快,娘和你一起去。”说着,却是漫无目的的找了起来。 既然是想找竹筒,那么肯定得去有人家的地方,而下了这斜坡拐弯就有几户人家,于是便沿着那个方向去了。 她能想到的程安夏自然能想到,收刮了一路,倒是有几只老鼠,但是并不大,她捉了一并放入空间,然后找到最近的竹林,捡了一根竹子回去。 生活空间刚兴起,之前考虑不周,只储备了鱼塘,果园以及粮食。却忽略了各种工具,不过这些也得有原材料才能自己制作,不然就是买了往里面放,总不能随便偷拿。 医药这边倒是不少刀具各种,但不适合砍竹子,只能上手术台和自保。 这竹子刚上手,就见迎面跑来的展月。 看到安然无恙的程安夏,展月眼眶一红,激动道:“你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这可是山里,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白天不好说,晚上一个女孩子敢在山里这样走的估计也就程安夏一个人。 程安夏倒是忽略了这点,后怕道:“我只想着找个竹筒回去,并未考虑其他,以后不敢了。” 展月道:“这也不能怪你,是娘没提醒。”说着,就上来帮忙。 “捡柴时我也发现这竹子了,以为是人家砍了没拿走的,也就没弄回去,现在看来是砍了不要的。”说着,突然一笑,“夏夏,不过你运气挺好的。” 小雪两人白日里就跟她提问过,说姐姐离开程家是不是锦鲤附身了,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现在她也意识到了,以后谁敢说她女儿扫把星,她撕烂对方的嘴。 展月莫名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何时她变得这般泼辣了? 程安夏干笑两声,“我也这么觉得,其实就是程家破我运势,离开他们就好了。” 展月有些哭笑不得的转移话题,“现在还煮野菜汤吗?” 程安夏无所谓道:“随便吧,看你们想不想吃。”走了一天的路,又救了人,的确累了,这会儿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回去再说吧。”展月不好拿主意,问了大家再做定夺。 程安夏也未多言,倒是拨了几株药草带回去了。 一回到茅屋,展月就发愁怎么把这竹子锯断磨出竹筒,程安夏则在茅屋周边种下几株药草。 程大山知道她们回来了,让小雪出来看看情况再去告诉他。 小雪听话的做了个情报员,程大山便在里头出声,“阿月,今天就别忙活了,我们都不饿。”渴了喝点雨水就行。 展月办法想尽,还是无法将竹子锯断,便也放弃了,走进茅屋道:“我倒是想,可手里没有工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现在开始发愁,这一两天倒也罢了,可时间一久不是办法。 总不能一家子不洗澡不喝热水吧。 程安夏这时也忙完,洗了手进来道:“不急,明天我再去镇上,看能买把刀子回来吗。” 闻言,展月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孩子,一把刀得几十个铜板,你上哪去找这么多铜板。” 程安夏眼珠一动,道:“总会有办法的。”说着,便试探的问道:“娘,您愿意去做点小生意吗?” 不止展月,就是程大山也诧异的看着程安夏,苦笑道:“傻丫头,生意哪里有这么好做?先不说这本钱各种,至少先得有门手艺吧。” 不是他贬低展月,除了简单的女红和手工编织,她就只会下地干活,而且整个村子的妇女基本就会这些。 程安夏道:“你们别急,这些我来倒腾,到时候你们只管照我教的做就行。” 展月亦是笑了起来,“这孩子,去了几次镇上都开始异想天开了。”然后去将枯草铺地,再用衣服铺上去道:“大家都累了吧,早些歇息吧。”话落,又搬了柴挡在门口,以防万一。 小雨趁机给了程安夏一个加油的手势,鼓励道:“姐姐加油,小雨相信你。”说着,就脱了鞋子爬去地铺。 小雪则和展月去扶程大山。 见程安夏发着呆,展月道:“夏夏,快来休息吧。” 程安夏应了声走过去,和衣躺下。 展月侧身对着她,语重心长地道,“夏夏,娘知道你的想法,可咱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虽然现在苦,但娘相信,总有一天会比现在好的。” 她的心不大,所求也不多,只希望几人有个安生的地方休息,有口东西填饱肚子,不再被打骂,被侮辱。 程安夏嘴角一抽,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嗯,知道的。”然后侧身背对着展月。 她还年轻,不知柴米油盐和当家的难,展月能理解,今后经历了就会明白,她说的都是现实。 很快,茅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程安夏却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尖,她心思一动,便悄悄起身,并且拿了一根粗树枝朝门口走去。 心想着,若是动物就收进空间,若是歹人,就打他个屁滚尿流。 门口的柴开始有所松动,并且看到一双很丑的手。 程安夏瞳孔一缩,衣袖下的手腕一动,一支麻醉针落入手心,然后趁着柴被移开前,猛地朝前一扑,迅速的针一扎。 对方甚至来不及叫一声,就瞪大瞳孔倒了下去。 第47章 叫的太惨了,没事吧 借着微弱的光线,程安夏也看清了来人,不是李鳏夫又是谁? 她人迅速一转,伸腿挡了一下,李鳏夫摔下地的声音不至于那么大,可程安夏力气有限,拖不动他。 她甚至在想,把他大卸八块直接丢了算了,可后面还是觉得杀人不适合。 便是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居然摸到了一点碎银和一包药粉。 碎银收入空间,打开纸包闻了闻,然后一脚踩在李鳏夫脸上,并且用力碾了碾,压低声音道:“浑蛋,我们都搬出来了还贼心不死。”话落,头一歪,计上心头,眸底染上狡黠的笑。 随即从空间取出一轮椅,吃力将李鳏夫弄上去,顺便给自己补了个僵尸妆并且穿上白大褂,推着他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刚走一刻钟左右,不远处似乎有声音,她醒了李鳏夫的麻药,并且将那包药粉加点料喂他服下,眼看李鳏夫睁眼,她突然露齿一笑,手中手电筒一亮,侧身对上李鳏夫。 李鳏夫脑子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突然冒出一张鬼脸,吓得鬼叫一声,撒腿就跑。 程安夏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已入十八层地狱,跑哪儿去?” 李鳏夫哪里敢回头,边跑边叫,声音响彻云霄。 程家老太正引着村民往这边走呢,焦急道:“大家走快点,我家丽丽白天说来找他们几个送点吃的,可现在还未回去。肯定是他们记恨我们,把我家丽丽绑起来了,要她有个什么,我要怎么活啊” 李鳏夫在她前半个时辰动身的,做这事必须是程大山几个睡着了,偷偷摸摸的进去将药给程安夏那贱蹄子服下才可行事。所以需要时间,她这才不疾不徐的跑去村里召集了人过来。 只是,她这还没哭出声呢,李鳏夫就朝这边跑了过来,并且边跑边哭,“救命,有鬼呀。”说着,和程家老太撞了个满怀。 被他这惯性一撞,程家老太连痛叫都来不及,直接晕了过去。 而李鳏夫这时药性上来,整个人除了想发泄兽欲连命都顾不上了。 直接去撕程家老太的衣服,大家刚想制止,可对面突然一道强光射来,村民们均是朝那处看了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就是一个白衣僵尸正朝这边走来。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啊,鬼呀” 然后,几十人抱头乱窜,期间,李鳏夫的脊椎骨都被踩断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程家老太给扒了个精光。 见两赤条条的活体,程安夏唇湾一勾,手电筒一关,掉头就走。 没了强光,前面漆黑一片,程多少带着村长等人举着火把赶来,看到的却是两个赤条条的人在做活塞运动,场面不堪入目。 程多收只以为是程安夏和李鳏夫,当即呸了一声骂道:“这是谁家两头畜生,居然做出这等苟合之事。” 村长等人也是不敢直视这画面,可不能任由两人当众这般出丑,可去拉开两人又不现实。 便问向躲在四处的村民,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躲什么?” 有村民魂不附体道:“鬼,有鬼,我们都看到了。”其他人均是附和。 村长骂道:“瞎说什么呢,这么多人被一只鬼吓到,说出去谁相信。” 后来的呈建刚也道:“我看是有人刻意装神弄鬼,怕我们知道他们的丑事吧。” 李兰过去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可程建刚反而越说越带劲,“媳妇,我知道你善良,可做了就要承认,如今就大山一家住那茅屋,若真有鬼,为何夏天咱半夜给田里灌水都没发现,偏偏他们进山第一天就出现了。” 见过的村民才知道那一幕有多吓人,劝道:“是真的,我们都看见了,白色衣服,披头散发,那张脸白的瘆人,就是戏台的僵尸一个模样。” 程建刚心中一凛,逞强道:“你们胆子小,肯定是看岔了。” “我们几十个人都看到了,一个人眼花尚可,可几十个人怎么会眼花?”一青年站出来说道,随即指着还在做活塞运动的李鳏夫两人道:“而且李鳏夫也是叫着有鬼朝这边跑的,这不撞上了你娘,然后”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程多收心口一梗,瞪大眼睛道:“你,你说什么?”说着,捂住自己的心口,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程家老太突然大叫一声,“啊,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程建刚兄弟身形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所见到的。 程建刚更是甩了李兰一个耳光,“你是怎么看着娘的?” 李兰半边脸瞬间肿大如猪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建刚,然后撕心裂肺的嘶叫起来,“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李继铁着脸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去将两人拉开啊。”这事闹大发了,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李鳏夫怎么收场。 程建刚兄弟冲了过去,费尽力气拉开李鳏夫,并且将他拳打脚踢一顿。 李鳏夫被打的只有哇哇叫的份,丝毫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李兰则脱了自己的外套遮住哭的不能自己的程家老太,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程大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话落,他便由展月背着朝这边走来,程安夏几姐妹举着火把畏惧的跟在他们身后。 见了程家老太几人,程安夏缩着身子道:“娘,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真的是奶奶的声音,叫的太惨了,没事吧。”话落,又很是吃惊道:“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又来找麻烦吧,我们都搬出来了,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吗?” 程多收听到这话,一股腥味涌上喉咙,突然喷出一口血,两眼一翻直直朝后倒去。 砰的一声后,世界好像安静了,程安夏故意躲去展月身后,眸底却染上了快意的笑。 第48章 不然还有谁会这般卑鄙 这还真不能怪她心狠,而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让程家老太处处针对她,甚至都被赶出去都不打算放过他们一家,那就让她自食其果。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却是心惊肉跳,后怕不已。 程家一下子倒一个,伤一个,程建刚兄弟顾爹顾不了娘,只能先急后缓,叫了几人七手八脚将程多收抬着朝家里跑。 李兰则抱着失魂的程家老太不知所措。 即便不是程家老太自愿的,可跟她在一起觉得别扭,而且,好像已经有人在取笑议论,她尴尬的连头也不敢抬。 临走前,李继看了程大山几人一眼,问道:“那茅屋可能住人?”他们只是跟程家断绝了关系,可还是小渔村的人,该担的责任他还得担着。 程大山心情很是复杂,隐忍着情绪道:“还好。” 程安夏忍不住插嘴,“我也觉得挺好的,至少晚上喝上了热乎乎的野菜汤呢。”她这是故意把几个的处境说给大家听。 村庄虽然贫瘠,粮食交了赋税,可地里还有收成,应季瓜果蔬菜都会有,连吃野菜汤都能满足,可见之前过得有多苦。 李继疑惑道:“程美丽没给你们送吃的?”他们之所以大晚上跑这里来,就是程家人说程美丽给程大山一家送吃的而未归,担心她才会一起来找的。 程大山很是意外:“没有啊,我躺在茅屋一整天,都没见其他人来过。” 展月也自证清白,“我一直在捡柴,还用泥糊了个灶,现在还用炭火烤着哩。我家夏夏去医馆做免费帮工,两个小的一个照顾山哥,一个跟着我忙上忙下,白日里可是有不少乡亲看到了哩。” 李继觉得这事蹊跷,便是看向李兰沉声问道:“李兰,你给说句实话,程美丽到底在哪里?”其他人也是愤怒的看向她。 李兰总不能把自己几个的计划给说出来吧,想了想,装得一副无辜道:“我,我一天都在忙,哪里知道这些?” 闻言,李继好像知道点什么,凛声道:“回程家找。”后又对着其他村民道:“把李鳏夫拖回村里祠堂。” 李鳏夫这次太过分了,当众奸污了程家老太,大家对他的所作所为痛恨至极,几人当即过去粗鲁地拖着赤条条的李鳏夫便下山去。 李兰也吃力的扶起还在恍惚中的程家老太离开。 而程大山几个就这么被忽略了。 还是程安夏刻意打了个哈欠,喊累道:“好累啊,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明早我还得去医馆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大山夫妻,瞧见他眼底的犹豫,展月道:“这会儿可别去,一家子都在气头上呢,你去这事就该推到你头上了。” 程大山也是了解程家人的,长叹一声,“回去吧。”话落,便是带着姐妹三个回茅屋。 这边,村里一行人赶去程家,却看到程美丽点着油灯嗑着瓜子看福宝儿嬉闹,瓜子壳吐了一地,直到一群人涌进来她才诧异起身,嘴里的瓜子壳都没来得及吐掉。 程建刚上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骂道:“败家玩意,就没你办不砸的事。” 程美丽被打得脑袋瓜嗡嗡响,捂着红肿的脸推了程建刚一把,发疯似的嘶吼道:“你就是个疯子,为何要打我?”话落,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疼着的,爹娘说话重一点都怕伤着她小小的心灵,程建刚却不分青红皂白给了她一巴掌,这亏她不吃。 程建刚愤怒的咆哮,“你看看爹娘为了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 自己妹妹几斤几两他清楚地很,这次换谁也忍不了。 果然,程美丽这才发现程家两老,一个一脸血的躺在地上,胡大夫正在给他诊治。一个则失魂落魄的被李兰扶着,最主要是里面居然没穿衣服,而且脖子处都能看到淤青。 程美丽猛地倒退一步,心都在颤抖,“怎么会这样?” 李继似乎听出弦外之音,沉着脸责备道:“你明明没去给程大山几个送吃的,为何要撒谎?” 程美丽被看穿,语无伦次起来,“我,我迷路了。” 这话骗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因为那茅屋一直都在,但凡干过农活的村里人都知道,又怎么会迷路? 李继对她失望至极,“也不知道郝家郎儿哪只眼睛瞎了居然会看上你。”说着,一甩袖,“你们自家的事自己去处理吧。”话落,便让人拖着李鳏夫去祠堂。 村民们也不好留下来看笑话,便都跟去了祠堂。 他们一走,程美丽跑去程家老太身旁放声大哭,“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触及到她冰冷的手时,彻底说不出话来。 李兰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现在开心了。” 这耻辱是洗不掉的,不仅影响程家,更影响孩子们。如果可以,她都想分家,不然福宝儿两个以后怎么办? 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 程美丽泪眼婆娑的摇头,“我没有,我不知道会这样。”她只是想毁了程安夏而已。 胡枞茂还在,两人就说这事,程建刚铁着脸道:“还不把娘扶进屋去休息?” 李兰敛了敛眸,便扶着程家老太进房,程美丽则去打了水,让程家老太清洗。 看着李兰为程家老太擦完身子换上衣服,她忍不住问:“大嫂,是李鳏夫吗?” 李兰白了她一眼,“不然还有谁会这般卑鄙?” 闻言,程美丽手脚冰凉,浑身发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兰道:“娘最疼你,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她,我去看看外面有啥要帮忙。”话落,就匆忙走了出去,实则就是不想和她们两个待在一起。 堂屋,胡枞茂也已经诊断完,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气急攻心导致的,你们谁随我去抓点药,这几天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有事随时去喊我。” 这次程建刚高傲不起来,低声下气道:“好,辛苦胡大夫了。”说着,就让程建军随他去抓药,自己则留在这里照顾程多收。 他们一走,李兰便一屁股跌坐在地,欲哭无泪道:“完了,彻底完了。” 第49章 人间绝色,不卖可惜了 程建刚斥声道,“别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这个家还好好的呢。”他认为事情不大,主责在李鳏夫,他娘是受害者,应该得到同情和理解,而不是揭她伤疤。 李兰还从未见过这么凶的程建刚,猛地一颤,抽泣着背对着他去擦眼泪,却满腹怨气道,“你们就是太宠着丽丽,导致她做任何事都没有分寸,这样下去还会出事的。”她现在深刻的意识到了。 这个家,没有程美丽才会安宁。 而且公婆宠她,早已为她攒下丰厚嫁妆,不早点嫁出去,给她的只会越来越多。 昨天听她哄着婆婆建了新宅子要给她留一间房,方便她随时回来探亲。 她听着就很生气,哪里有出嫁女儿经常回娘家探亲的? 程建刚不耐烦道,“知道了。”这些他又不是不知道,可爹娘疼她有何办法? 再说,就这么一个妹妹,能宠一天是一天。 李兰不去触怒他,而是走过来道,“把爹也背进屋吧,地上凉,容易着凉。” 程建刚这才脸色好一点的点头,然后将程多收抱着进了屋。 须不知,此刻的李鳏夫正受着极刑,因为这件事太恶劣,祠堂有惩罚的工具,这会儿被绑的扎扎实实,又是辫子抽打又是用铁板烙,而李鳏夫已经疼得出不来声音。 有人狠狠踢了一下他膝盖骨骂道,“贼心不死,这么龌蹉的事也做的出,就不怕被发现拿你浸猪笼沉塘?” 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李鳏夫一字一顿道:“我是被陷害的。”话落,头一歪,疼的晕了过去。 大家打累了,也就放下那些惩罚的工具离开。 村长慢悠悠的踱步进来,看着浑身是伤的李鳏夫,无奈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事,高官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样罚虽然受罪,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不然就该拉去沉塘浸猪笼。 翌日天刚露鱼肚白,程安夏就起来了,她简单收拾一番便去了镇上。 半路进入空间洗漱梳头,顺便洗了个澡,出来后一身清爽。 她第一时间去了无忧酒楼,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王全和云鹰,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君老板的下属。 见到她,王全眼底一亮,而后落在她手中草篮上,“真给带来了?”说她种药养毒物他还能接受和相信,但是养老鼠真的是闻所未闻。 程安夏扬了扬手中草篮,“当然,我这人从不说谎骗人。” 王全嘴角一抽,笑道,“我看你这小丫头片子满嘴谎话还差不多。”说着,便接过她手中草篮,努嘴道,“喏,先和云鹰去看看君老板吧。” 程安夏也未拒绝,而是让云鹰带路。 云鹰对她态度相较于之前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绷紧的脸也有一丝松动,“程姑娘请随我来。” 程安夏转着眼珠点头,然后跟他进入后堂。 远远,就瞧见一道月色身影凭栏而坐。 君临风此刻正凭栏喂鱼,姿态慵懒而优雅,纵使见多识广的程安夏也忍不住惊叹一声,“人间绝色,不卖可惜了。” 竖着耳尖的云鹰差点失足掉入水池,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但凡见过他的女子无不倾心。 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口中这般说他,若是被他听见,不知道程安夏会以什么样的死法去喂鱼。 听到动静,君临风转头看了过来,那一刻天地皆失色,程安夏心口也是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暗自拧了自己一把,疼得脸只抽,心里却是默念:程安夏,现在不是被美色迷惑的时候,你的目的是钱,钱啊…… 果然,提到钱,程安夏就现实了,连眼神也都变了。 走近,便是一副大夫的口吻道,“气色还不错,再休息两日就可自由活动了。” 君临风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还得感谢程姑娘妙手回春。” 程安夏怎么听不出一点诚意,顿了顿才干笑道,“过奖了,专业有术攻,不过巧合看过类似病例罢了。” 不到半个月时间吧,程安夏变化挺大的,人清爽不说,皮肤明显白了,气色也好了。 最主要是她脸上那道伤口,看着不像是真的。 被他盯的浑身发毛,程安夏赶紧道,“既然君老板已经没事,那我便去忙其他了。” 说着就要转身,君临风却冷不丁开口,“他们还打你吗?” 闻言的云鹰直接惊掉了下巴。 程安夏也是脚下一顿,转头看了过来,好久才木愣的开口,“没有了,我家搬出来了。”话落,居然落荒而逃。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君临风眸底染上云鹰看不懂的笑意。 但他还是忍不住替程安夏说话,“主子,您的毒还得靠她解,而且她好像没有什么动机,您——” 不等他说完,君临风似笑非笑的道,“你怕我杀了她?” 云鹰一顿,结巴起来,“难,难道不是吗?” 君临风风趣起来,“那你得保护好她。” 云鹰一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巴巴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就怕自己好心办坏事,医术这么好的一个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死了。 接下来几天,程安夏不是送老鼠就是送药,隔三差五的来一趟,赚了钱就往空间囤物资,吃的喝的用的一样不落。 这天,买了一堆东西回茅屋,却发现茅屋坐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村长李继和里正勇伯。 瞧见她满手东西,村长有些意外,“你家这是做什么发达了?”就是他家,也都没舍得买把好斧子和柴刀。 程大山的腿已经恢复不少,现在不用人扶都能走几步,听到村长这话,便不隐瞒道,“也没啥,这孩子不是去医馆做帮工吗?见医馆收药材,便是好说歹说让帮忙收下我们的。” 程安夏舒出一口气,她爹还不算傻,知道挑话说。 这时,一村民道,“难怪,我爹好几次跟我说她们在林子里挖草木吃,原来是挖去卖呀。” 程大山牵强一笑,“正是,生活所迫,不然一家子就该饿死了。” 第50章 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大家能理解,但是卖草药这么赚钱的吗? 程安夏放下东西,很是好奇道:“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都来这里了?”能来茅屋绝对不是做客的。 村长道:“倒也没啥,不是村里要新分田地吗?来给你们说一声。”村里五年重分一次田地,就是把所有田地重新量好,再按人头划分,至于远近靠不靠河就靠运气了,因为都是抓阄,不存在不公平一说。 程安夏点了点头,突然道:“我们家田地少,还得分出一部分出去,不如就把前面山脚下那块划分给我们吧,地也是,越近越好。” 她话刚落,展月便见她拉去一边,并且朝大家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咱还是按规矩来。”山下的田地最不好,泥沙多,一下雨就闹灾,都是大家最怕抽到的。她就怕村长把程安夏的话当真,到时候那点收获连赋税都不够。 程大山也是附和,“是啊,还是按老规矩来吧。” 村长体谅他们一家,倒也没为难,“那是自然。”说着,仰头瞅着茅屋四周,又一次问道:“你们真要一直住这里?” 程大山苦笑道:“他们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况且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都互按了手印的,要真舔着脸求着住回去,她们几个的处境只会更难堪。”谁有家不想回呢? 这不是被逼无奈吗? 村长紧抿着唇,良久才道:“你娘从那事后每天都疯疯癫癫的,都不怎么识人。李鳏夫也废了,据说那玩意再也挺不起来,村里也给了最严重的惩罚。” 程安夏觉得好笑,所以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程大山也是铁了心道:“相信他们几个会照顾好她的,至于李鳏夫,那是他的报应。”出事那会儿他就有感应,李鳏夫应该是奔着夏夏来的,当时他气得浑身颤抖。 如果不是他们心思不正,又怎么会出现这事? 村长没资格怪程大山无情不孝,毕竟是程家错在先,逼得他们一家子无路可走。如今,他们的冷漠也是有情可原,便是道:“行,后天你们去村里抓阄。” 程大山朝他点头道谢:“谢谢村长和各位乡亲。” 村长摆手道:“那我们先回去了,夜里凉,有条件先添床棉被吧。” 程大山又是点头道谢一番,然后看着他们离开茅屋。 程安夏倒是觉得他们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分田地一事,便是问向展月,“娘,他们到底来做什么?不可能为了分田地来这么多人。”听那话像是村里关心他们,可又是空手前来,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展月看了眼程大山,得到程大山的允许才道:“让我们近期搬出这里。” 程安夏气的想爆粗口,“凭什么?” “说这是公共的,我们住这里耽误大家休息和躲雨,出事村里还得担责任。”展月忧心忡忡的道,“这和程家有何区别,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而且现在知道我们卖草药为生,回头肯定会效仿,甚至还会让你去医馆说好话,到时候挖点植物也成问题。” 程安夏觉得这一家子搬出来都带脑子了,见展月焦急的样子,缓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若真这样,你们也算是看透了这群人,今后不管他们如何来求,切莫心软。” 本来气氛挺紧张的,被程安夏这么一说,程大山嗤笑起来,“你这孩子,他们怎么会有求于我们?我们不求他们就算好了,就算如此,一定是见到我们就跑吧。” 程安夏笑笑不说话,让他们体会这些社会险恶也好,不然那群人都是挡她财路的障碍。 果不其然,五天后午时后就有人来了,提着篮子背着背篓,里面是各种植物。 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大山,都在呢,听说你家都开始卖草药赚钱,能不能帮我们把这些也都卖掉啊。” “不卖也行,那给我们引引路,我们自己去找老板谈。” “哟,这都吃上馒头了,挣了不少钱吧。你们看,这出来了就是好,自给自足,有多少都是自己花,哪里像我们?挣得再多也要上交。” “虽说你们和老程家分家了,可好歹是养育你们的父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程家老太疯疯癫癫的,你们难道真不去看望一下?” 都是些七嘴八舌的长舌妇,程安夏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此刻正用工具辅助程大山做洗澡盆,被她们一吵,直觉得脑袋瓜嗡嗡响。 展月看她脸色立马说好话道:“卖药这事我们也就是碰碰运气,今天收明天就不要,而且我们也没那能力帮这忙,要的话大家自己去镇上或是县里的医馆问问看。” 这可是程安夏用免费做帮工的机会换来的,隔三差五带一点去人家看面子收了,可这一筐一筐的,真当人家是提钱的工具呢? 别怪她自私,山哥的药现在不能停,若是得罪了医馆,那之前做那么多努力就白费了。 一妇女脸色一变,阴阳怪气的说道:“都是一个村的,顺口提提的事情,怎么就这么为难呢?该不会你们这机会用别的途径换来的吧?”说着,便上下打量起程安夏来,啧啧道:“你们瞅瞅,这程安夏才出来多久,人的气质都变了。脸上那道疤都快看不出来,不是用了贵重的药,怎么会有这效果?” 闻言,程安夏一把夺过程大山手中的锤子,咚咚咚的捶着固定澡盆的竹钉。 这一下一下好似敲在人的心尖上,她的沉默更是让这群妇女有所害怕。 那妇女又干笑道:“你这孩子,不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程安夏抬眸看向她,亦是笑得灿烂,“没有,只是几人好些天没洗澡,这澡盆必须今天做出来而已。”话落,又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她这举动却是彻底惹怒了这群女人。 一个个将背篓篮子放下,不脱鞋袜去踩展月辛苦铺好的地铺,甚至还有人搓着手道:“这天怪凉的,大家烧点火取取暖吧。” 第51章 选择性眼瞎? 说着,就把枯草拢成堆,甚至连火折子也带在身上,直接点燃枯草,围坐一起八卦起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们晚上要睡的地铺,现在外面的草都湿的,临时烤也烤不干呀。”展月急得眼眶都红了。 可她除了干巴巴的说几句什么也做不了。 一妇女故作不知道,“哎呀,真对不住,听说你家卖药草赚了钱,以为不要打地铺呢。”说着,掩嘴讽刺一笑,“也对,就这公共的茅屋,怎么放得下床榻?路过的人瞧见还不睡上去?” 展月一愣,没想到这人的心思这般龌蹉,当即朝几人吼道,“几位婶子,我家也没得罪过您们吧,怎么能这样刻薄?” 被程家欺负就算了,结果还来一群不想干的人,让她能不生气吗? 再说,没了这些枯草,晚上会很冷,要是再下雨的话肯定得着凉。 程安夏利索,不等她们对峙展月直接一盆泥水泼了过去,哗啦一声,火不但灭了,连着几个妇女的身上也湿了脏了。 不等她们发怒,程安夏又端的一副虚弱模样道,“哎呀,真对不住,我这身体还没好,使不上力,这不手滑了。” 话落,还不忘赔笑,“要不再给你们把火点上?把这衣裙洗净烘干再走,不然这样回去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几人气的大眼瞪小眼,指着程安夏各种开骂。 “难怪会被程家赶出来,我看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 “遇到你准没好事,亏我们还想着去程家替你们说几句好话。” “说啥子说,他们有今天就是活该。” 展月突然抱起一堆湿枯草朝她们扔去,红着眼睛骂道,“你们也是当娘的人,还有没有良心,孩子她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样诅咒?” 几人愣住了,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展月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等反应过来,龇牙咧嘴的来抓展月的脸和头发。 展月一个人哪里抵得过几个壮实女人,当即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小雪小雨去帮忙,也被推的远远的。 程大山急得不知所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女被欺负,不管怎么说好话几人都不撒手。 一切发生的太迅速,等程安夏把盆放好回身过来时,展月已经被几人骑在身下打。 她抓了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就朝几人打去。 下手之狠,一时间整个茅屋只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来来往往劳作的村民不少,听到声音都跑过来看究竟,其中就有村长和李兰以及程美丽。 见到村长,几个妇女如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过去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村长救命啊,程大山纵容妻女对我们施暴,是要打死我们啊。” “大家给我们评评理,主持公道,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呜呜呜……” 村长李继铁着脸咆哮,“程大山,你一家搬到这里还不安生,非得让我把你们逐出村吗?” 程大山神情痛苦的张着嘴巴,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程安夏扔了手中棍子去看展月,忽然怒目瞪向他们,平静又透着几分威严,“您是村长,我敬您,处处给您面子。可您呢?二话不说倒打一耙,首先不是质问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您只看到了她们的伤,却看不见我娘的伤,选择性眼瞎是吧。” 村长一鲠,第一次被一个小辈这样对待,鼻子都气歪了。 明明理亏,可对程安夏的不敬让他失去了以往的风度,反而理直气壮道,“这里是公共场地,谁都能进来,何时成你一家的?” 这话引得其他人共鸣,纷纷谴责他们一家。 看着这一副副丑陋的嘴脸程安夏怒极反笑,“心眼比鸡小,难怪会贫瘠成这样,活该走不出这大山。”说着,就去收拾东西,“爹,娘,我们走。” 程大山和展月均是一愣,异口同声,“走去哪?” 他们的田地户籍都在这里,不管走去哪里都要交赋税,眼下快播种插秧时期,他们却连种子都没有。就这情况,还能去哪里? 本来还在打算去村长那里借点种子以后还,现在看来连他都开始偏心。 程大山夫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导致村里人这样。 程安夏道,“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睡这里夜里不安。”她愤怒的说着,目光扫像往日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讽刺道,“人心比鬼更可怕。” 平时,程大山夫妻肯定捂住程安夏的嘴,不让她乱说话,可今天这句话却直击人心。 之前他们也不知道原来人心可以丑陋到这样,只有经历了才知道。 看着几个女儿,展月看向程大山,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山哥,听夏夏的吧。” 大家觉得程大山夫妻着魔了,大人没主见什么都由程安夏做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程大山犹豫片刻,最终也是点头,“走吧。”说着,竟是自己站起来了。 见他走向自己,展月惊的眼睛都直了,“山,山哥,你,你的腿……” 程大山一顿,低头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用搀扶而走了起来,随即双腿一软,又跌坐下去。 吓的展月要去扶他,程安夏却先她一步,并且道:“娘,我们遇到神医了,这药真管用,相信爹不日就会恢复到行动自如的。” 展月激动的哭了,“你这孩子,可真是我们的福星。” 程安夏咧嘴一笑,“放心吧,我一定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说着,扶着程大山往门口走去,并且不忘提醒小雪两人,“小雪小雨,把咱们的东西都收拾好带上,柴也不留。”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便去收拾。 直到他们一家子走出茅屋,李继还没反应过来,“真,真走了?” 几个挑事的妇女道,“不走哪里还有脸呆在这里?”说着,背又开始痛起来,她皱着脸哎呀哎呀哼唧起来。 另一人则反应过来,暴躁如雷,“不能走,把我们打成这样,这医药费和营养费得赔吧。” 第52章 我耳朵有过滤功能 说着就冲出茅屋,其他人亦是跟上。 离茅屋五米处,程安夏正和两个妹妹将囤着的柴给烧了,浓烟顺风飘向茅屋方向,顿时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也呛得他们眼泪直流。 大家纷纷捂住口鼻远离浓烟,到了安全处才大声制止程安夏。 首先,李兰直接来个下马威:“程安夏,放火烧山可是犯罪,够你吃一辈子牢饭。” 乡亲们也是纷纷指责起来,“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这山可是我们的依靠,万一真烧了,就她那贱命,死一百次都不够。” “也不知道程大山夫妻怎么教出个这么恶毒的货色?”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肯定都是他们唆使的。再说,住这里这么多天,就囤了一捆柴,不是懒又是什么?幸好大家来的及时,不然她放火烧了茅屋也不是不可能。” “哎呦,你这么一说我这背后凉飕飕的,幸亏交集不多,不然哪里惹得他们不快,是不是还拆了我的家?” “这很难说,没瞧见人家程美丽和郝家郎儿一句话都没说吗?肯定是领教过她的厉害,不然一个姓怎么会闹的连仇人都不如。”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程大山一家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置身事外如说的不是他们一样,这样反而让他们更是生气。 有人忍不住道:“村长,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太不像话了,我们几个老人还等着您给讨个公道呢。” 村长李继被一群长舌妇搅得一个头两个大,朝大家吼了一句,“都眼瞎呀,这是放火烧山吗?”他虽然气程安夏对他不敬,可没像这些人一样丧失理智,毕竟还要管理一个村子,做的太过分失去民心损失的是他自己。 而且这明显就是在烧柴,怎么扯了到烧山? 不过这行为却是太过小气,不但不会让人同情他们的遭遇,反而会觉得活该。 程安夏听到这一声,不由诧异看向这边,对这个村长愈发不解。 可即使这样,那群人还是有话说:“还说我们小心眼,看看他们,一根柴都容不下,难怪处处招嫌弃。” 程安夏沉得住气,可展月却忍不了了,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却还不忘安慰程安夏:“夏夏,他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些都是同小姑子一路的,最擅长的就是挑事,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 程安夏淡笑道:“无碍,我耳朵有过滤功能,只能听见人说说话,畜生不如的东西说什么我管不着,更不会往心里去。” 展月嗔了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怎么说也是长辈,你这一杆子打死,今后不是更难相处?” 在她看来,不管现在去哪里,可根还在小渔村,早晚会回来的。 程安夏嗤笑道:“还有什么可相处的,你不会还想着回村子吧。” 展月目光闪烁道:“早晚得回,这可是我们的根。” 程安夏摇头,“得了吧,就这地势,指不定哪一天一场洪灾就把这村子给淹没了。” 听到这里,程大山也忍不住斥责起来,“夏夏,生气归生气,可不能乱说话,更不能拿人家生命开玩笑。” 程安夏耸肩,“你们认为是玩笑就是玩笑吧。” 那边不知他们一家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也没见什么情绪波动,被程安夏打了的几个妇女便是朝这边走来,并且边走边哼各处痛。 程安夏朝展月眨眼,“娘,快躺地上,一定要比她们装得更真。” 展月本还不明程安夏的用意,可那群人一边喊疼一边说赔钱什么的,她猛地一僵,直直朝地上倒去。 咚的一声,把程安夏都吓着了。 让真,可没真成这样啊,本来没伤的,这一摔不伤也得伤。 可下一刻,立马发挥她的演戏功能,凄叫一声,“娘。”话落,已经连滚带爬过去检查展月,边哭边道:“一定是她们刚才下手太重把你打成这样的。” 程大山和小雪三人不知两人暗中的交流,均是吓懵了,两个妹妹也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程大山直接爬过来,坐在地上将展月抱进怀里,担心的眼眶都红了。 程安夏硬是把眼角给揉红,害怕道:“爹,娘会不会有事啊,你看她呼吸都弱了,不会怎么样吧。要是我娘有个什么,我一定去官府击鼓申冤,为她讨回公道,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过她的人。” 来找麻烦的几个妇女脚下一顿,面面相觑,似乎在指责对方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事了。 可当时大家都在气头上,几个人十来个拳头,谁知道哪个拳头轻哪个拳头重? 程安夏那边还没问罪,她们自己已经杠上了,窃窃私语地相互指责起来。 李继铁青着脸警告,“让你们找事,万一真闹出人命,这官府肯定少不了。” 一听说官府,几人双腿一软,哀求道:“村长,我们真没用力,也没打她要害之处,就是平日里一样的嬉闹玩玩。” “对对对,肯定是她身子弱导致的。” “也有可能是常年遭受程家打骂积累太多伤导致的。” 为了推脱责任,几人已经完全忘了李兰几人还在场,只要不去官府被问罪,让她们现在给程大山一家道歉也行。 程美丽本还有着淡笑的脸立马拉下来,走出来道:“几位婶子,我们两家已经断绝关系半个月,如果真要出事早就出了,不可能在您们打完她才出事。您们这样倒打一耙,推脱责任,令我好伤心,乡里乡亲几十年,试问我爹娘没得罪您们吧,我们做小辈的也敬您们吧。” 李兰也站出来道:“就是,都几十岁的人,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认,怎么给你们家小辈做表率?” 扯到家人和小辈,几个女人也来气了,纷纷怼着李兰,“我呸,别以为说几句话就证明你们是什么好货色,乡里乡亲几十年,谁几斤几两难道心里没数?” 一妇女更是叉腰指着李兰两人道:“他们一家落得今天这下场你两敢说没你们的功劳?” 第53章 而且你们是互殴 听着那边撕心裂肺的哭声,李兰和程美丽两人的气势逐渐弱下去,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几个妇女。 而她们并非在意展月的生死,而是害怕展月死不瞑目连着她们一起记恨上。 她们的表情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几个妇女在村长警告的眼神下也没再多嘴。 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看热闹的人这会儿才开始担心展月。 “去找胡大夫看看吧,别耽搁真弄出人命来。” “就是,几个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娘。” “爹残废,娘被打成这样,她们三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黄泉路上,希望孟婆多给她一点糖,来世投去好人家,有个好婆家。” 这越说越悲凉,到最后,竟是有人掩面哭了起来。 程安夏已经满脸抽搐,果然有人的地方都是戏,这一黑一白的把她都绕晕了。 而且,本来无事的展月听着这些,脸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这下就连程大山也都痛哭起来。 村长怕真出事,忙道,“大山,村里出钱租牛车,你们带去镇上医馆看看吧。”实在救不回来,村里出安葬费,至少给他们一点安慰。 也希望去了官府给几人留点后路…… 闻言,程安夏伤心道,“去了又能怎样?她们起早贪黑半个月找挖药材才卖了几十个铜板,想着茅屋也是个落脚点,便是把简单的需用品给买了,现在身上只有三个铜板,牛车钱村里出,三个铜板连医馆的门也进不去。” 话落,一抹眼泪,狠下心道,“还是去官府吧,该罚罚,该赔赔,不能让我娘不放心。” 她句句不带死,可句句都让人觉得展月会死。 几个女人吓的脸色苍白,话也说不出来。 村长眼珠一滑,对着所有人使眼色,“大家带了钱的都拿出来,回头让她们几个还给你们。” 大部分村民摇头,“哪有带钱出来干农活的?” “我家娘们管钱,打成亲我就没见过银子长啥样。” 说这些的基本都是男人,其他女人都不发表意见,但也没有掏钱的意思。人不是她们动手打的,到了官老爷面前也定不了她们的罪,掏了这钱,再去找几人要回来以后这邻居就没法做了。 “你们掏。”村长无奈,看向几个惹事的妇女说道。 几人确实带了些铜板,想着卖草药可能得找零,若是收入可观便置办点东西回来,零钱带着备用。 所以,每个人腰间有个小荷包,李兰和程美丽也不例外。 见她们犹豫不定,村长斥声道:“难道你们真想吃牢饭?现在出点钱,真出事,到了公堂上,大家也好为你们作证说话,虽然失手,但并没有见死不救,而且你们是互殴。” 就是有一点让他很不解,展月当真这么弱,被打一顿就活不了? 几人闻言,思索再三,最后痛心又不舍的取下荷包递给村长。 有个妇女不甘心,粗鲁的扯下李兰和程美丽的荷包一并递过去。 这一切都落入程安夏眸底,她不动声色的扎了展月一针,展月来不及反应就彻底晕了过去。 村长拿着几个荷包过来,走近几人,见展月脸色苍白,连气息都感觉不到,内心大震,急忙递出荷包,“这是她们几个凑的银子,你们赶紧带她去医馆。” 程安夏可没客气,她起身,一把接过荷包,然后把里面的铜板全部倒出来,并且把荷包狠狠丢在地上,愤怒道,“别指望我会原谅她们。”说着,就让小雪和她一起去扶展月。 可展月软绵绵的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哪里是她们能扶的,小雪哭道,“姐,要不我来背娘吧。” 程大山想起来,可双腿麻了,如数只蚂蚁在啃食,刚撑起半个身子又跌坐回去,然后无力的砸着地面。 看着这场面,程安夏内心还是有一丢丢小愧疚的,可是为了逼真嘛,不然今天肯定走不出这群人的包围。 小雨懂事的学着程安夏教的给他揉腿,还吸着鼻子问道,“爹,这样是不是好过一些。” 力道虽不大,可还是管点用,至少不再麻木,也没有了蚂蚁啃食的痛。 他摸了摸小雨的头,吃力的撑着自己起来,在小雨小小的帮助下慢慢追着程安夏三人。 他们一走,大家才敢上前,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李兰他们和几个妇女却去捡自己的荷包。 村长叹息一声,“刚刚你们也看到了,人都快硬了,去医馆那么远,恐怕很难撑到。” 如果程安夏听到这话肯定会认为村长是最佳笑话选手,展月明明是软趴趴的,而不是硬邦邦。 本来想找抢她们荷包的妇女发脾气的李兰在听到这话后眼神一闪,默默的拉着程美丽回家去。 几个妇女也觉得背后凉飕飕,展月刚刚躺着的地方似乎有邪气,越看越害怕,最后惊恐的逃离。 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人提议道,“下午一起来这上柱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大家纷纷附和,然后一并下山去。 这边,程安夏估算着时间,气喘吁吁的将展月靠着一棵树歇下,看着焦急追来的程大山道,“爹,娘刚刚动了。”说着,取下腰间挂着的竹筒,小心翼翼的喂了展月几口水。 这水刚喂下,展月便轻咳了两声,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陌生的环境以及焦急的家人,很是疑惑出声,“我这是怎么了?” 程安夏不敢表现太开心,而是一把抱住展月,激动道,“娘,您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您……”说着,又松开她,擦着眼泪看她,破涕为笑,“没事就好。” 程大山却担忧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现在更害怕展月是回光返照。 展月摇头,“除了被打的地方有点疼倒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不止没有不舒服,反而浑身畅快很多呢。 程大山还是不放心道,“还是去医馆看看吧。”不然他总不放心。 一听医馆,展月就不依了,“没事,去什么医馆。”说着,径自起身,大步的走了几圈。 第54章 怎么?拖家带口来投靠我 程大山一脸震惊,说话都捋不直舌头,“真,真没事?”心里还是很忐忑,当时被几人骑着打,拳头悉数落下,他都不敢想象有多疼。 而且,这鼻青脸肿的伤也还在呢。 展月点头,可又忧心起来,“连茅屋都不让住,现在我们能去哪呢?” 也就对自己村那边的山熟悉一点,离了那里只剩陌生,不担心是假的。更让她不解的是一项还算公平的村长今天怎么也吃了猪油蒙了心,既然被那群人牵着鼻子走。 程安夏扬着手中用丝草刚窜起来的铜板,笑出两排白牙,“打尖住店去。” 顿时,一家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她,这啥条件啊,窜个铜板就去住店? 程大山在外面待过,知道没钱的艰难,不由苦口婆心起来,“傻孩子,住店哪里有这么容易,人家都是看人来的,出门在外,只要不在乞丐堆里,处处都得花钱。”说着,目光在那串铜板上稍作停留,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道,“这铜板到时候还是还给人家吧。” 一个村的,说出去多丢人。 几个孩子还得找婆家,那几个妇女嘴巴厉害,最会挑事编排人,还喜欢无中生有。这事后肯定记恨上他家了,回头还不知道怎么使绊子呢。 程安夏将铜板往衣兜里一兜,抬着下巴道,“这怎么可以?不是表明我们讹钱吗?您这样做人家不但不感谢您,可能还认为您是故意的,到时候这问题可大可小,小则牵扯人品道德,大则上升敲诈欺骗。试问,您要如何解决?” 程大山一愣,当真没想这么多,更不可能想那么远。 展月也是一滞,后怕道:“有这么严重吗?” 程安夏朝她努嘴,“您看看我爹的表情就知道了。” 展月急得脸都白了,“那要怎么办?”突然觉得这串铜板是烫手山芋。 程安夏眼珠一滑,“当然是自己用啊,咱先去医馆,真假都让大夫看一下,反正只要这钱花在给您看病上,他们就找不上麻烦。” 铜板是她在经手,几个人才凑了四十几个,她放了一半进空间,这一串稀稀散散二十二三个,够他们去医馆转一趟了。 夫妻两再三斟酌程安夏的话,最后居然觉得有理,便赞同了她的说法。 然后,一家子便徒步去镇上,程安夏倒是想租个牛车,可五个人得五个铜板,展月夫妻不同意。 她只好作罢,路上正好搜刮些东西,空间需要充实起来,不能偷不能抢,只能先把大自然产物先弄进去慢慢发展。 依旧是无名医馆,碰巧王全在,见她带着几个“瘦猴”进来不由一震,更是开玩笑道,“姑娘,这就开始组团了?”说着,还去捏小雨的脸蛋。 小雨害怕的躲去程大山身后,一双纯净的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程安夏挡在几人跟前,看着王全道,“你这头牛太老了,不适合啃嫩草。” 王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气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她哪只眼睛看出他是那种不正经的猥琐怪癖之人? 在他们身侧,隔着门帘看热闹的云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看着正在治疗的君临风道,“主子,程姑娘真有趣。” 君临风背上插着银针,此刻整个人都在冒热气,自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不由神情一动,薄唇轻启,“确实有趣。” 能让王全吃瘪的人不多,程安夏算个例外。 当然,王全也不是吃素的,势必要扳回一局,倒不再打人家小女孩的主意,而是嬉皮笑脸道,“怎么?拖家带口来投靠我?”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确实有事找你帮忙。”现在君老板的命可是在她手里握着呢,虽然不知几人身份和利害关系,可光这个筹码,她相信,小小要求,王全绝对不会拒绝。 王全眸底一亮,很是乐意道,“何事?” 他行医十几年被一个黄毛丫头打败内心很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程安夏的厉害。医术比不上,厨艺比不上,总能在其他地方扳回一局吧。 “我娘被人打伤,你象征性给她看看,把症状说严重些,但是不要让她惊吓太过。再帮忙开一张方子,可行?”程安夏凑近小声说着。 话落,手中便多出一坛酒来,“这是我去年泡的果酒,可助眠,算是报答如何?” 王全直接定格了,这女孩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他会谈条件,索要报酬? 而且她是如何知道自己有失眠症的? 可看着这晶莹剔透的坛子,加上那饱满的果子,他心动了。隔着瓶盖都闻到了香味,就是…… “你这坛子真够大呀。”说着,伸手接过,并且用手掌比了比,“当真只有手掌大。” 程安夏笑,“这就叫巴掌酒坛,可别小看了这酒,三滴管醉,切莫贪饮。” 王全切了声,然后去给展月把脉诊治。 把着把着眉头一凝,沉声道,“太虚了,这是受到长期虐待还是厌食症啊?” 展月低着头,良久才小声问道,“大夫,我还能活多久啊?” 大夫凝重的神色和问题表明了一切,她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虽然很难过,可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他们知道。 王全一愣,看了眼程安夏,顿了顿才道:“我开点药,回去调理看效果。” “多谢大夫。”展月抿唇道谢。 很快,王全开了一张方子,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正调理身体的方子。直接递给程安夏,不自信的道,“你看看,怎么样?” 程安夏接过看了一眼,做出中肯评价,“虽说我娘亏虚厉害,但什么洋参人参就免了,直接换黄芪党参,再配以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方即可。她这个需要慢慢调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突然这样大补,怕她身体遭受不住,适得其反。” 说着,程安夏执笔,在药方上改了几味,又加了几味。 王全看后直呼妙。 可也疑惑,“明明你自己可以,为何非要我多此一举?”这不是故意打他脸吗? 何止打,简直就是按在地上踩。 程安夏道,“我会医术这事他们不知道。” 第55章 请问这山有主吗 王全不相信,“怎么可能?”如果要养那些毒物以及种植药材,不可能她一个人可以完成。 程安夏小声道,“祖上规定传男不传女,我偷学的。”说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爹憨厚不受宠,所以也没继承,我不服气就偷学了。” 王全笑的比哭还难看,“偷学也能这么好?”程安夏要再说下去他可能会寻个地洞钻进去,人比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程安夏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天赋吧。”话落不忘提醒,“我爹还是个愚孝,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我偷学医术,不然会打死我的。” 王全已经听不见程安夏说什么,此刻已经不想什么胜负欲,只想自闭。 一坛酒换三副药程安夏还是觉得自己亏了,临走前向王全打听,“这里最便宜的客栈远吗?在何处?大概多少钱一间屋子?” 王全一凝,看着她道,“真穷到这地步了?” 程安夏抖了抖衣袖,“两袖清风,还能假不成?” 王全耸肩,“我这里还有一间屋子,不嫌弃的话挤一挤?” 程安夏露齿一笑,“当然不嫌弃。”她是个很现实的人,现在能省一个铜板是一个,别说屋子,柴房都可以。 王全还有事要忙,没跟她闲聊太久,让小厮领着几人去了后院闲置的屋子,至于要怎么住就看他们自己了。 而君临风听完云鹰一字不漏的汇报后,只是嗤笑一声,“谎话连篇。” 待拨了银针,他亲自去了后院。 展月带着两个小雪两人在收拾屋子,程大山在揉腿,程安夏则坐在屋子外的石凳上规划人生。 石板地上,是她用木炭画的房车,君临风走过去就看到了这个,很是震撼,不由轻咳出声,“咳咳……” 程安夏一手支着下巴正算着这样的房车需要多少钱和时间,霎一听到这声音不由吓了一跳,不禁朝后看去,眸底闪过诧异,“你这么会在这里?” 君临风扬了扬手中的药包,“来配点药,正好王大夫说你在这里便是来瞧瞧。”说着,朝屋里看了一眼。 然后又指着地上的画问,“这是什么?这般别致。”像马车又像房子,着实第一次见到。 程安夏瞥了一眼那画,脱口道,“房车啊。”突然,灵机一动,讨好地问道,“君老板,您见多识广,我想问一下,打造这样一辆房车得多少银子啊?” 君临风认真起来,“纯木的吗?” 程安夏微愣,而后道,“根据条件来吧,如果是最便宜的呢?” “二十两银子吧。”君临风也是脱口而出。 程安夏直接破声,“二十两?”这木材也这么值钱吗? 跟她预算的差价有点远。 君临风一副生意人的口吻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房加车,下面还有轮子,你要的是可以移动的吧。倘若这样,这轮子就必须用好的材质来做。房子,遮风避雨很重要,但得透气吧,窗子,顶部都不能封死可又不能漏水,最重要的还是防火……” 程安夏:“……”他所说的正是自己所想的,因为房车主要用来做移动生意的,等同能移动的摊位,想去哪里拖家带口去就行。 这样免不了做饭各种,如果全木确实容易出事。 她突然问道,“这里附近可有荒山?” 君临风一滞,好像看出她的用意,“你们要住荒山去?” 程安夏点头,“我们一家的处境你看到了,现在只有荒山可以拯救。” 君临风:“……”这是什么歪理?住荒山处境就能好了? 思绪一转,“我帮你做房车,你做我贴身丫鬟半年如何?” 程安夏果断拒绝,“不好意思,我粗手粗脚的不会伺候人。” 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展月走出来道,“要不去你外婆家吧。”话落,低下头去不敢看程大山。 去岳母家借住并非光荣的事情,被笑话看不起都是轻的,可为了几个女儿她只能做这决定。 程安夏道,“先缓缓吧,我爹是不是会木工?” 程大山一惊,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你怎么知道?” 程安夏一喜,看了眼君临风才道,“不是很确定所以确定一下。”然后,跳下石凳朝屋子跑去。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程安夏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因为是笑着出门的。 看到她纯净的笑脸,君临风心中一动,突然开口,“程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安夏想也没想就是他走了。 走至君临风刚才治疗的屋子,他才伸手让程安夏把脉,“不是不能让你家里知道你学医吗?那么就在这里帮我把把脉吧。” 王全果然是个可靠的情报员,这个也跟他说了。 她浅然一笑,落落大方的伸手替他把脉,完后问道,“我给你的药今天吃了吗?” 君临风摇头,“晚点吃。” 程安夏点头,“嗯,恢复的还不错,不过要彻底解毒至少得半年时间。不过这期间你的毒发时间相隔越来越长,症状也会逐渐减轻。” 君临风颔首道谢,“多谢。”他把自己当个试验品,效果好再去让兄弟们试。 “承诺你能治好就一定会做到。”程安夏抿唇道,而后又腆着脸问,“那个,这里最大的木材厂远吗?” 君临风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道,“我在郊外有座闲置的宅子,若信得过我可以过去住一段时间,何时你的房车做好再离开,你看怎么样?” 当然心动啊,现在都快无路可走了,程安夏内心嘀咕着。 面上笑意不减,“收租金吗?” 君临风敛眸道,“看你能力吧,若我的毒真解了,不但不收租金,还有丰厚的报酬。如若你骗我,拿我性命开玩笑,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程安夏一瑟,呵呵道,“那是自然,更不会拿我一家性命做赌注。” 君临风勾唇一笑,“你很聪明。” 程安夏当仁不让,“彼此彼此。” 于是,几人立马转换地方,并且是君临风亲自送他们过去。 当几人下了马车,看着这半新的宅子时惊呆了,程大山更是拉着程安夏走去一旁,小声问着,“夏夏,我们当真要住这里?” 程安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宅子后的山林上,敷衍的嗯了声便问向君临风,“君老板,请问这山有主吗?” 第56章 我喜欢有钱的姐夫 君临风一愣,第一次听说山还有主,顿了顿才道,“你若想就归你吧。” 程安夏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她只是因为小渔村那群人的骚操作有了阴影,所以先问清楚。 想了想,便解释道,“没其他想法,纯粹是想开荒种地维持生计,也有可能在某处搭个木屋,往后四季三餐,我们一家也算有个落脚处。”说着,连自己都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她开始操心这些琐事了? 展月最为开心,要是能在这里安家那可是最好的选择。 君临风倒是想看她有何业绩出来,这里不是村子,周边居民不少,但都以生意或是其他为生,所以后山很荒凉。 “那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你们若是想,把后山夷为平地也没人管。” 闻言,程安夏眼睛笑成一条线,“那我可就放手干了哦。” 君临风口吻也不由轻快起来,“好。” “有什么需要跟云鹰提,只要不太坑人,一律满足。”就当给他解毒让兄弟们看到希望的暂时奖励吧。 再说她欠自己越多,对解毒应该越上心,这样自己也彻底放心。 这点程安夏就有点不懂,但也没拂了他的好意的颔首,“多谢君老板。” 君临风点头,便和云鹰一起离开。 他们一走,一直憋着不敢说话的程大山几人开始叽里呱啦起来。 “夏夏,我们真的可以住这里?” “夏夏,你和这君老板很熟吗?怎么对你这么好?” “姐,你真厉害,那个君老板好好看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要是能做我姐夫就好了。” “姐姐,我喜欢有钱的姐夫。” 程安夏:“……” 最终,必须让他们知道并且认清现实,“你们听好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卖药和卖老鼠认识后帮了他一点点小忙,他当时拿了很多银子答谢我没有收——” 程安夏话未说完,程小雪惊叫起来,“没有收?” 看她满眼冒金光的样子,程安夏满头黑线,觉得她比自己还现实,不过这样才不会被欺负。 “好了,别瞎掰扯,咱收拾收拾,看看需要添些什么,这宅子不小,我们只选两间房就行。”借住就得有借住的觉悟,不能损坏人家任何东西,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即使不收房租,也会用其他方式还回去的。 这点,展月最配合,“我们知道的。”她深刻的知道自己几人的处境,弄坏人家任何一样东西都赔不起。 就这样,一家子开始收拾各种,程安夏临时去了镇上,回来时带了一堆农具和种子。 并且当时就分配起来,“爹,耙子锄头还得麻烦您将柄斗上,带柄的贵就没买,这里有刨子和木头。”话落,又看向满眼冒光的展月三人,“娘,明早我们去弄些竹子或是柴枝回来,把后面和侧面围起来,开一片菜地出来。” 一家子欢呼着应下,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生活的光。 这里有粮食,厨房厨具也是齐全,程安夏买了点菜,在借住的房子做了第一顿饭。 展月把他们能用的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直忙到夜深才去休息。 彼时,程大山已经刨出几根柄,就等着明天一早把这些农具都斗上。 榻上,展月摸着软绵绵的毯子总觉得不真实,轻声道,“山哥,你睡了吗?” 程大山何尝不是睡不着,翻身过来道,“我睡不着,总觉得不真实,跟梦一样。” 展月拧了自己一把,疼的吸了口气,“我也觉得在做梦,夏夏那孩子太镇定,总觉得他们之间不一般。” 程大山道,“相信孩子吧,人家若真想怎么样,也不会等到现在还不行动。” “说的也是。”就那穿着和长相,一定非富即贵。 夫妻两怀着忐忑和不安睡了过去,程安夏却趁着两个妹妹熟睡进入空间。 她先把能采收的药材收了,并且炮制放好。然后又去收农作物,不过没有想象中成熟的快,但收成肯定不错。 临走前又去喝了一杯山泉水,往脸上涂了药膏才道:“好多钱,继续努力,我走了。” 【去吧,去吧。】好多钱给予回应。 程安夏呵呵一笑就出了空间,并且倒头就睡。 翌日一早,展月几人就起来了,程大山乒乒乓乓斗着农具,展月则带着她们三个进山。 程安夏本来可以不来的,可她们对这里的一切都陌生,不放心她们便跟着一起,并且叮嘱两个妹妹:“你们两个跟紧了,别乱跑。” 小雨小雪很是乖巧的点头,陌生地方她们也害怕,不敢随意乱跑。 程安夏又道,“我们就在边上看看,等以后熟悉了再往里面去。”内心却召唤好多钱搜刮动物。 展月拿着砍刀在边上看着杂乱的草木,能用的都挑出来用,不能用的就晒干当柴烧。 一个上午,靠着宅子的一片就被清理干净了。 展月问向程安夏,“夏夏,这里清理出来挺大的。”话落,又蹲下去看了看泥才问道,“能开荒种植吗?” 以前在小渔村就想这样做,可是不敢,因为她一个人这样大家就都这样,到时候肯定会出事。这附近都是富人,不在乎这点农作物,而且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可能也吃不了那个苦。 程安夏道,“应该可以的,我们先把这里种上花生豆子吧,正好我昨天买了些种子回来,过十来天就能下播。” 两个妹妹均是附和,“这个我们也会。” 展月笑得见齿不见眼,“好,我们等下就来松土。” 闻言,两个妹妹欢呼起来,“好耶。” 程安夏则叮嘱,“大概再往里面一米再松,前面是住宅,靠树和其他植物的根固定这些土,一旦松土必然是长期的,时间一久下雨怕崩塌。” “我们再在农作物边上栽些简单的花类,固定土囊,这花我今后也用得上。” 她一番说辞把展月几个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还是小雨开口,“大姐,你好厉害啊。” 程安夏摸了摸她的头,“你以后会更厉害的。” 第57章 有钱还怕没地方埋骨? 展月满眼都是几个女儿,以前可能会羡慕人家生了儿子,现在一点也不羡慕了,说她命不好也行,没人送终也罢,只要她们三个好好的什么都值了。 她将草木分类,把多余的刺各种用刀削掉,然后搓了草绳分别捆好。 然后对着几人说道:“小雪小雨你们拖两把小的回去,夏夏身子还没好,别干这种活,回头我再来跑几趟就行。” 程安夏想逞强也放弃了,倒是帮两个妹妹托着处理好的小柴枝回去。 程大山把农具斗好,提醒展月,“咱今天得去分田呢。” 展月一拍脑门,“哎呦,差点忘了这事。”说着,将柴往院子一放,在外面的桶子洗了手,边往身上擦干边去厨房,“我这就去煮点东西,吃了咱们就出发。” 程安夏不动声色的将草绳解开,把柴摊开晒,那些处理好的柴枝就围菜地,当篱笆用,种上豆角还能当架杆。 展月煮了几碗清水面端上桌,“快来吃东面了。”心里也是琢磨着,把人家粮食吃完了回头一定要补上。 这些程安夏都是经过君临风同意才动的,当然,也不会白吃他东西。 桌上,几人吃的很是开心满足,程安夏却有些难以下咽,因为就算是清水面也太没技巧了。 最后,甚至跑去厨房加了一丁点盐和醋进去才勉强吃完。 看着展月忙前忙后,她还是开口了,“娘,你不能去。” 展月一愣,不解道,“为啥呀?”她可是盼着呢。 “你现在可是重伤呢,这样出现在村民面前,不但昨天的铜板要收回去,可能还要被扔臭鸡蛋,烂菜叶子,甚至遭到全村的驱赶。”程安夏没有夸大其词,而是真的会这样。 小雨咦了一声,很是纯洁道,“他们没有臭鸡蛋的,吃都没得吃呢。” 程安夏突然就想笑,孩子才是最真实的,而厉害关系她已经说明,相信他们自己会考虑。 程大山也道,“夏夏说的对,你不能去,去了要出大事的。”好不容易定下来,可不能再出事了。 展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一番斟酌便点头答应,“好,我不去。” 程安夏道,“嗯,我和爹去,你带妹妹她们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好,万事小心,安全就好。”经过昨天,村里肯定不会给好脸色的,只要该得的田地和他们父女平安就行。 程安夏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爹的。” 这话却是让程大山夫妻哭笑不得。 而后程大山催道,“这里去村里得两个时辰吧,我们得动身,大家不可能等着我们一家的。” 闻言,程安夏去厨房灌了两竹筒水出来道,“走吧。” 他们一走,小雨童言童语道,“娘,我们不是准备在这里种地种粮食吗?为何还要去分田地?” 她觉得这里比村里好。 展月失笑道,“傻孩子,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人呀,总要落叶归根的。”她们是女孩子,出嫁从夫,根就会在夫家。 可山哥和自己的根却在小渔村。 小雪却道,“都是您们认为的,姐说要带我们做生意,等赚了钱,我们就换个户籍地,到时候您们跟着我们就行,我们三姐妹一定会好好孝敬您们的。” 展月摇头道,“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父母为何非要村里的田地。不管走多远,今后过得如何,那都是我们要归去的地方,就是埋也要埋在那边的山。” 小雪撅嘴嘀咕两字,“迂腐。” 她现在觉得程安夏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思想远大,有钱了还怕没地方埋骨? “你姐说要带你们做生意?什么时候说的?”展月又抓着问题道。 小雪眉色飞舞的说道:“就您清理那些草木的时候啊,让我们把后山开发出来,土豆,地瓜各种能种多少就种多少,等手头宽裕了就请人种植。” 展月失笑不已,“还请人,先把咱们的日子过顺了再说吧。” 但是有一点没有错,离开村程家后几个孩子明显开朗起来,笑的也多了。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这边,因为程大山腿脚不便,刚走不远程安夏就看到了牛车,走过去问了价钱便直接租了。 程大山上了牛车还在问,“夏夏,这么远的路程,得多少钱啊?”他和展月身上都没钱,也不知道程安夏手里还剩多少钱。 “平常价,总比您晚去人家直接给最烂的田地给您好吧。”程安夏一句话直接堵的程大山哑口无言。 “放心吧,日子都是慢慢过好的,只要我们一家齐心就一定会越来越好。” 听着程安夏的安慰,程大山很是欣慰,抿唇笑道,“女儿长大了,都会安慰爹呢。” 程安夏也是笑了,然后看着一路的风景道,“爹,这路真宽,也没有一道又一道坡。” 程大山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何会说这个,只是道,“越是靠近镇上这路越好,跟村里还是有区别的。” 程安夏笑笑不语,打了个哈欠道,“我眯会儿,周家村那个分叉口咱就下车。” 程大山立马会意,“好,爹到时候叫醒你。” 程安夏一睡,车夫就逮着程大山说话了。 “老弟,你这养了个好闺女,知道心疼你走路不便,看你们穿着条件也不好吧。” 虽然是好心的随意问话,可程大山很是尴尬了。 他牵强一笑,“是啊,家里都揭不开锅,这孩子非说我腿脚不便,把所有钱用来租个车。”话落,又是叹气。 “你这腿摔得?”车夫又问。 “是啊,修河堤时摔得,成了个废人,爹妈都瞧不起。”说起这事,程大山还是很伤心。 “修河堤?那是公家事,有补偿吧。”自古不管修路还是其他,只要是公家的,出事都有赔偿。 程大山摇头,“哪能啊,给报酬的,运气差,怪不得谁。” “有偿修河堤的话确实不好要赔偿。” 听着这些,车夫也是个实在人,两人话题越来越多,倒像是忘年之交。 不过到了分叉口程大山很是让停车了,“老哥,我们到了。”绝对不能让村里知道他们坐牛车来的。 车夫也爽快停车,程大山叫醒程安夏,程安夏付了钱两人便朝村里走去。 突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叫住了两人,“程大山,程安夏,真的是你们!” 第58章 你竟敢打我 张扬的声音让程安夏一顿,转头,瞳孔一缩,居然是张麻子。 程大山也是意外,“张麻子?你也是去分田地的?” 这人长期在外打流,偷鸡摸狗无所不作,一口黑牙吐气都满口恶臭。这会儿,一副手摩挲着带胡渣的下巴,轻浮的盯着程安夏看。 见他不回答,程大山紧张的挡在程安夏身前,小声道:“夏夏,先走。” 他现在打不过张麻子,他若对程安夏不轨的话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好了伤疤忘了疼。”程安夏嘀咕一声,而后才在程大山背后道:“没事的爹,我不怕他。”说着,便捡了根树枝给程大山,“当拐杖吧,这样走过去没那么累。”话落,自己也捡了一根防身。 父女俩刚迈步,张麻子几个大步挡在他们前面,舔着舌头看程安夏,贼兮兮道:“一个多月不见,倒是出落的更加标致了。”当日到嘴的鸭肉都飞了,至今都耿耿于怀。 虽然一路经历过不少怪事,可他不信邪,并且命硬,对程安夏更是志在必得。 程大山木枝敲在地上咚咚作响,沉声道:“张麻子,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 村里就两个混子,一个李鳏夫,一个张麻子,怎么都跟他家不对盘? 张麻子勾着肩膀一笑,“就是好玩罢了,老哥你紧张啥?” 尽管如此,可是他的表情甚是骇人,带着一股癫狂的劲,程大山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也就程安夏清楚,张麻子这是嗑药了。 走路摇摇晃晃,神情疯癫而可怖,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状态。 此刻张麻子面对着他们父女,在他身后,几个粗布大汉扛着农具往这边走来,瞧着也是面生,程安夏眼珠一滑,突然尖叫道:“救命,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农家女子,你还是人吗?你再无礼,我,我就去村里告状,到时候让村长罚你跪祠堂。” 张麻子晃了晃脑袋,眼前谍影重重,看谁都是美女,而程安夏那张红唇一张一合,更是让他心痒难耐。 当即嘿嘿一笑,“别犟了,贞洁值几个钱?再说,这十里八村的爷想玩谁不行?爷技术好,一定让你欲仙欲死,用过一次便日夜都想。” 程安夏唇角一勾,估计连他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清楚。 可这话彻底惹怒了程大山,举着树枝就对着张麻子身上抽了下去,“你还要不要脸,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道这对女孩子有多宝贵吗?” 张麻子吃痛地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啊疼疼疼,你敢竟然打我?”同时,人也清醒了大半,一看是程大山打他,气得头冒青烟,抡起拳头就砸了过来。 程安夏当然是帮忙啊,手中树枝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张麻子身上,嘴上却凄厉地叫着,“救命啊,有人要轻薄我,救命啊”喊着,叫着,趁机用臀部撞了下程大山,程大山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懵圈的看着程安夏两人。 程安夏却继续尖叫着,甚至和张麻子扭打一团,还随手扯松了自己的衣襟。 看着她脖子处洁白肌肤,不知怎地,张麻子浑身发热,大口吞着口水色眯眯的看着程安夏。程安夏却是一树枝抽中他手腕,“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就是程大山的心也抖了三抖。 然而,这痛呼声还未落下,各种锄头耙子柄就落在了他身上,张麻子双手抱头,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随着咚咚咚挨打的声音和他的痛叫声倒地不起。 待安静下来,程安夏以袖掩面,哽声道,“谢谢各位正义的叔伯,他是我们当地有名的混混,最是记仇,趁着他没看清你们的长相赶紧离开吧,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想。您们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绝不给大家添麻烦。” 几人当时听见女孩哭救声和那浑蛋侮辱女性的言语并未多想,跑过来就打,打欢了,现在听着程安夏这番话确实有点后怕,毕竟普通农民哪有不怕混子的呀,上有老下有小,顾忌太多。 偏偏这时的张麻子不甘心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日定带着兄弟们砸了你们的家,奸了你们的妻女。”说着,便松开抱着自己头的双手要看几人。 程安夏手快的抓了一把泥丢眼睛上,对着几人做手势,“快走。” 几人一愣,最终都扛着农具走了。 他们一走,程安夏又狠狠抽打了张麻子一番,打得他都没力气叫才停下来警告,“今天我饶你狗命,他日若还轻浮,对我不敬,我定要你小命。”说着,就去扶目瞪口呆的程大山,甜声道,“爹,我们走。” 程大山一颤,陌生的看着程安夏,“夏夏,你……” 程安夏扶着他边走边解释,“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与其被欺负还不如反抗。这种人就是欺弱怕强,你见他欺负过村里厉害的人吗?” 程大山摇头,“好像还真没有,每次还好声好气的。” 程安夏咬牙切齿地说道:“对,这就是势利眼。这种人啊,就得以等同的方式还回去,最好是比他更狠。” 虽然程安夏说得都对,可毕竟是一个村的,传出去对夏夏名声不好,“可这打得是不是有点重了?” 程安夏耸肩,把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又不是我打的,怎么知道重不重?而且人家帮了我们,我们可不能寒了人家的好心,嫌弃人家下手轻重,要这样下次再遇到谁还敢伸出正义的手?” 程大山说不过程安夏,频频回头看了好几次,直到张麻子摇摇晃晃爬起来往这边走,他才不动声色地拉着程安夏大步走起来了。 程安夏看破不说破,只是叮嘱,“爹,您慢点走,他追不上来的。” “追不上来也得快点走。”即便如此,程大山还是不放心。 现在想起程安夏那打人的劲都心有余悸。 程安夏拗不过他,便由着他去,到达村里,大家已经拿着量尺各种集合在了祠堂。 村长李继洪亮的声音更是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今天大家非常配合,这田地分的还满意吧。” 第59章 你的腿没断啊 程大山心口一提,扯着嗓子出声,“村长,听您意思是这田地已经分了?”话落,失望的瞪大眼睛,无比委屈:“我们才刚到呢。” 李继让村民让道,走至程大山父女跟前为难道:“你们迟迟不来,大家都急着忙其他,便早早去测量,都抓阄了。剩下的就是你家的,阄在这里呢。”说着,让人把木盒子拿过来,到处里面的东西,打开道:“哎呀,真不巧,居然是最后一个。” 程大山焦急的问道:“那是哪出啊?” 李继还没说话,李兰却已经嗤笑出声,“就隆坡那边,都是石头不长草木的山,夏天干农活热死,冬天没有树木遮风冷死。” 程大家不解道:“那怎么能种植农作物呢?以前不是没有那边的田地吗?” 李继道:“这个昨天下午村里开会临时加的,傍晚几十人又去刨挖,整出来一片地。只要水到位,想种田种地都可以。” 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就是将这没人要的地方留给了他们。 程安夏无所谓,急的是程大山。 毕竟关乎自己的利益,大家都抽到了满意的田地,不管程大山一家如何不满意,那都是他们自家的事情。再说,抓阄,各凭运气,又没做手脚开后门。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劝”起来:“我们一村的人没法等你一家啊,家里事多着哩。再说,那地方是偏远了点,可给的是两倍的面积,打理得好,收成不会差的。” “我们昨天可是跟着月亮回来的,村里添了不少新丁,田地也就这么一点,尽量缩减每一个人的数量,可最终还是不够,这不,开会经过大家同意开出来那块地的。” “你们不在村子住,谷子这类不适合种了,种些其他的吧。” 更是有人岔开话题,“对了,展月怎么样了?不是拿了大家的钱去医馆了吗?” “对呀,听说受伤挺严重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程安夏还真不相信他们不知道昨天的事情,就李兰和那几个女人,肯定把他们贬得一无是处。 她叹息一声,满是悲凉道:“她现在在医馆住着呢,大夫说伤得有些严重,治疗起来有些棘手。” 她这话一出,就没有声音了,生怕他们再提银子。 程安夏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要真问了银子,他们可能就会要去医馆看望,到时候可不好圆场。 想了想又道:“那块地在何处,你们能指个路吗?” 村长亲自带头,“行,我随你们一起去。” 程大山是不乐意的,可他清楚的知道,村里绝对不会为了他们一家重新抓阄,便只能先去看看。 结果,一行人跟着,半路遇到了不成人形的张麻子。 村长吓了一大跳,指着鼻青脸肿的他道:“你是何人?” 张麻子开口漏风,“村长,死了我呀” 这时,人群中有人出声,“这体型,好像张麻子呀。” 村长一惊,“张麻子?” 张麻子丧着脸点头,然后指着程安夏,满是戾气道:“是她,是她把我打成这样的。” 程大山一震,刚想说话,程安夏却扯着他的衣袖,很是茫然道:“爹,这人是不是被打出幻觉出来了,就如我当初一样,已经不知道被谁打了。”说着,无辜的伸出双手,“再说了,我现在这样,别说打人,提只鸡都困难。而且您腿脚不便,傻子才会站着任您打。” 她这番话直接将两人责任推脱的干干净净。 程大山到嘴的话也都收了回去,突然觉悟起来般道:“我和女儿一路走走歇歇爬爬,花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这里,哪里有时间去打人?”他身上的泥证明了一切。 这时,有人发现程大山是独自站着的,手中只有一根木枝。 不免惊呼出声,“大山,你能走了?这腿没断啊?” 这话一出,无数双眼睛都落在程大的双腿之上,盯的他头皮发麻,只冒冷汗。 程大山突然一滞,看了眼程安夏才道:“我们也不知道这腿没断全,到了镇上的医馆大夫说还有救——” 不等他把话说完,有人已是迫不及待道:“那花了多少银子,你们又哪来这么多银子?” 毕竟当初可是胡大夫说诊治不了的,大家自然相信了。 搞得都和程家分家,两个落脚地都没有,不知道程家知道他腿没断会不会后悔。毕竟他可是干活的好手,就程家那群懒鬼,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比程大山更能干的人。 程安夏怕程大山说漏嘴,便是替他回道,“加我娘赊了人家医馆几十两银子了,没办法,我自作主张把我们姐妹三抵押在那里,只希望爹娘好了后打点零工慢慢还,也希望利息不要太高,不然一辈子都还不上。”说着,低头抽泣两声,又倔强的抹了抹眼角才抬头平视前方。 一听说她用姐妹三抵押了几十两银子都给程大山夫妻治病了大家惋惜不已。 程大山紧抿着唇,看着心情很沉重,这样更加笃定了程安夏的说辞。 自古欠债之人必须远离,大家便是不再多问,连看笑话都不敢,就怕程安夏一家赖上他们。 从而将张麻子被谁打一事抛之脑后。 等张麻子反应过来,他又被纳下了,恼的直跺脚,然后疼的直抽。 看着人群的背影咬牙切齿,“程安夏,有生之年,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程安夏打了个喷嚏,默默的去扶程大山。 走了差不多三刻钟才到达目的地。 放眼望去,地方偏僻,满山荒石,连树都看不到几棵。 倒是能清楚的看到那块被打平的地。 程大山不可思议的道,“就那里,怎么种植?”连土壤都看不到。 这就是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接受,所以对程大山的话置之不理。 程大山却是拍着手掌道,“这里就这里吧,不过我有要求。” 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可基于愧疚,村长还是答应了,“你说来听听。” 程安夏眉梢一挑,浅笑道:“很简单,就是这山随我们怎么用可否答应?” 第60章 你为何不进去 听到这话,不说村民,连村长李继都想笑,当下应着,“那是自然。”只要有这个能力,把这些石头搬空他们都没意见。 程安夏不放心的样子道,“口说无凭,得立字据。” 闻言,李兰和程美丽噗嗤笑出声,内心都骂着程安夏这个蠢货。 有妇女凑近两人嘀咕道,“你家这大侄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头。 李兰小声地呸了声道,“别乱说,我家可没这样的侄女。” 那妇女见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更加笃定程安夏脑子不正常,难怪一家子经常出事,原因就在这呢。 李继和村民更怕程大山一家反悔,有了这字据到哪里都是证据,哪里还会嫌麻烦,当即就说,“回村给你们立字据。” 程安夏也没再提其他要求,而是对着山观察好一会儿,才跟着大部队回村。 程大山心情低落的很,轻声说着,“让你娘失望了。”他没怪程安夏,而是把责任推给自己。 程安夏安慰道,“这不能怪您,即便我们半夜来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利益面前谁都会先想到自己。”即使不公,又能跟谁去讨公道? 就算是官府来了,也会问,为何一个村就你家例外? 他们人不在这边住,即使有了好的田地,种出来的东西未必会有收成,既然要搞你,那便想尽办法也会让你不好过。 程大山突然讽刺一笑,“也是。”这样想,反而更难过。 程安夏没心思顾及他的心情,而是跟着村长一起立了字据,一式两份,一份归村里,一份归她。 她小心翼翼的把纸折叠好藏进衣袖,然后放进空间才和程大山离开。 程美丽突然追了过去,手紧张的绞着衣裙道,“二哥,你们回家看看娘吧。” 哀求的声音让程大山脚下一顿,亦是看着程美丽道,“她——真的如传言那样?”疯这个字说不出来。 程美丽咬着唇瓣道,“时好时坏。” 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怜惜不已。 只有程安夏在翻白眼,真想不通,明明分家井水不犯河水,却还要想尽法子整他们一家。 程大山看向程安夏,她别过头去,一副不可原谅的说道,“您别看我,反正我不会去。” 听着她绝情的话,程美丽又拖长声音喊了一声,“二哥~~” 闻言,程安夏只起鸡皮疙瘩。 程大山耳根子软,心里也是牵挂着程家老太,顿了顿道,“去看看吧。” 程美丽一喜,便激动的环着他手臂,开始说着他们分家后的事情。 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二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哥三哥至今都在怪我,可我也不想娘这样啊。” 虽然没有她说的这样严重,但程家父子几个确实因这事迁就与她。 “爹每天心情低落地抽着烟,都好几天没出门。我们也不敢劝他,年纪大了,就怕他不通承受不了。” 程大山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很是难受。毕竟是爹娘,即使对他再不好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其实程安夏也是很意外,那么多村民居然没看住一个中药的李鳏夫。而且在众人面前做这样的事,她觉得疯了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清醒着更难受。 可怜吗? 也许吧,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不然,疯的就是他们一家,至少村里没有因此对程家指指点点。 “你们照顾好他。”程大山不知道说什么,才离开几天竟觉得物是人非,好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程美丽一愣,明显对他的表现不满意,但没表现的明显,而是转移话题,“二哥,你们现在住哪里啊?二嫂伤得那么严重,没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怎么行呢?” 家里的事摊到他们头上,想推都推不了。程美丽觉得才开始,手已经粗糙不少,脸上皮肤也无光泽,竟开始怀念程安夏几个被奴役的日子。 程大山差点就脱口说出实情,“借住——”突然一顿,思索再三道,“借住在医馆一天,今晚打算找个山头,等寻着适合的地方,便搭间茅屋先住下。” 在这之前,程安夏就再三交代,借住一事纯粹是看她帮忙的面子上,若是被程家知道肯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宅子,到时候损坏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他们一家赔尽一切都还不起的。 程大山心里有顾忌,所以才想的多,也就没让自己犯错。不然依着程安夏的性子,会直接把他扔程家。 程美丽半信半疑,“哦。”看两人虽然有些狼狈,可衣服还是很干净的,而且也没那种臭味。 程安夏气色好了不少,虽然瘦,可五官很精致耐看,她嫉妒疯了。 张麻子当初怎么你在她脸上多划几刀? 离程家不到半柱香的路居然碰到了从县里回来的好猥琐。 程美丽眸底一亮,娇声道,“未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猥琐似乎不是很待见她,可也耐着性子道,“刚刚回来的。”说着,目光转向程安夏,明显愣了一下。 程安夏平视前方,对他视而不见。 这让好猥琐很不是滋味,明明之前的她不是这样的,每次偷偷见面恨不得躺在他怀里不动,这才多久? 都说男人薄情,他看程安夏过之不及。 察觉到他对程安夏的异样,程美丽恨得牙痒痒,特不是滋味。 更是找着话题聊,“去家里坐吗?我二哥他们回来分田地,顺便去家里看看。” 程家老太是家里的耻辱,她绝对不敢在好猥琐面前提及。 因为读书人最恨这种,而且极有可能影响两人的关系。 好猥琐委婉的拒绝,“不了,我娘他们还在等着我呢。” 程安夏不耐烦的催促,“爹,我们要早点赶路,这天怕是要下雨。” 程大山自我认为不配和读书人说话,一直都是沉默着,直到程安夏出声,他才独自走去程家大门。 程美丽恋恋不舍的跟好猥琐道别也是跑了过去。 程安夏看也不看好猥琐,径自走去一边等程大山出来。 好猥琐本来想回家,看程安夏在门外竟是走过去主动搭讪,“你为何不进去?” 第61章 你伤了娘就想走 程安夏径自看着田间风景,对好猥琐的话置若罔闻,她这不清不淡的样子让好猥琐很恼火,很是不耐,“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程安夏不咸不淡的看了过来,嗤声道,“你在跟我说话?” 这让好猥琐很尴尬,瞪着她道,“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他都拉下面子跟她说话,她居然一副不理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程安夏毫无波澜“哦”了声,然后继续看风景。 好猥琐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还不忘回头看几眼,心里骂骂咧咧。 都被赶出村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不是看她有些变化哪里会拉下脸去搭讪。 好猥琐刚走,程家院子就响起乒乒乓乓骂骂咧咧的声音。 然后是程美丽痛哭的声音,“二哥,你怎么能够打娘呢,她都这样了,早知道我就不叫你来了。” 然后是程多收咆哮的声音,“滚,给我滚出去。” 接下来说了什么程安夏已经听不进去,门也不愿进,站门口喊道,“爹,我们回去吧。” 程大山尴尬地看了程安夏一眼,然后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泥也不拍,疾步走了过来。 程建刚却是跑过来挡住他去路,厉声道,“你伤了娘就想走?” 程大山也是愤怒不已,大声辩驳,“我没伤她。”是程家老太看到他就伸手抓他脸,他就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她就倒下喊疼。 然后大家一致认为他对她动了手,纷纷责怪起来,从房间推到堂屋,又是打又是骂,最后直接被推了出来。 程建刚强词夺理起来,“没打?没打她会哭闹,会害怕?” 程建军也走出来道,“娘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花了大量精力才让她接受我们,二哥你这样一闹,她又开始封闭自己。要知道,照顾这样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有多难吗?” 但他口吻很平淡,不像是指责,可这样越让程大山心虚。本来没有的事,程建军这样一说,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他来了娘才失控,所以,起因还是他。 “那也是你们的事,不是你妹妹求着我爹,他会来吗?再说,为何不提前说明她症状让我爹有个心理准备,你们这样难道不是居心不良?”程安夏气不过怼道。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这群人就是想讹钱。 程大山好欺负,可不代表她那么蠢。 程建军被拆穿心思,顿时气的跳脚,“你们就是不想负责,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黑呢?平时我两口子待你们娘几个也不薄吧。” 程安夏冷笑,“不过仗着有几分小聪明扮笑面虎而已,别以为人人傻都好骗,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总会有人知道的。” 现在什么里子面子都不想给,以前没分家,总有顾忌,现在才不管那么多。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程建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吼道。 心里害怕极了,就怕这事之后老大一家开始防自己,二房一家搬出去的处境就表明了一切,他绝对不能让妻儿流落街头。 “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程安夏白了他一眼,扯过程大山就走。 并且把院子的门给关好从外面拴上。 “夏夏,你……”程大山对她的操作震惊不已。 程安夏懒得跟他啰嗦,催促着,“赶紧走,被追上非扒掉你一层皮不可。” 其实很想说他一顿,都不带脑子出门的吗?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她敢保证,这一家子活不过五年。 听着身后拍门威胁的谩骂声,程大山后悔不已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本只是好意,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好像是专门为自己挖的坑。 “她真疯了?”程安夏脚下没停,却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现在整个村都说程家老太疯了,可她觉得这是做局。 而且那么不要脸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事直接疯了。 程大山还真的认真想了起来,“说不上来,行为不说,眼神没有飘忽不定,见着我也没有疯言疯语。” 程安夏不由笑了起来,“观察得还挺仔细的。” 程大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亲娘,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出工在外时间多,见过真正的疯子,绝对不是她这样的。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程家的大门也终于开了,但是并没有追上来,程建刚几人的骂声却依旧能听到。 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程安夏道,“你还是长时间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然准找你算账,而且这次闹大了。” 程大山岂会不明白,叹息道,“在他们眼里我早已是个外人,那地能看不能用,不回也罢。” 程安夏暗喜着,走至周家村又去租了一辆牛车,不过没让牛车停现在的住处,而是靠近住处不远的山脚下停了下来,付了钱走了半个钟才到。 这样,即使有一天被说起来,也是他们住无人的山里,而不是现在的宅子。 这一天,程大山累麻了,回家腿脚就受不住,并且因为心情缘故躺下就睡着了。 展月和两个女儿在清扫院子,听到动静回来程大山已经睡着了,她一脸担忧的问向程安夏,“夏夏,可是出啥事了,你爹他……” 程安夏喝了一杯凉开水才道,“嗯,的确出了点事,田地黄了,中了村里的套,给了隆坡的一块临时敲出来不平的石地。然后爹被程美丽骗去看那老太婆,结果被诬陷打了老太婆,一家子追着他打骂讨说法要赔偿。” 展月一惊,急声道,“那他有没有受伤?”这腿还没好,要是再受伤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有了住处,可都是借来的,指不定哪一天就住不了。而且,欠下这么大个人情,总要还的,所以说,处境还是很艰难。 程安夏眼珠一滑,“还好,我把他拉出来了。”可没把自己拴门各种给说出来,怕展月受不了。 “那就好。”展月这才放心一点。 程安夏扭了扭腰身,打着哈欠道,“我也累了,去休息会儿。娘,你去陪陪爹,到现在我们都没吃点东西呢。” 展月点头,“去吧。”然后就去看了眼程大山再去做吃的。 程安夏进房就把门拴好进入空间,洗澡,喝山泉水,擦药。 最后才去收已经成熟的农作物和药材,顺便又都种上。 看着一望无际的空间,有些惋惜,“什么时候才能升级种高级一点的东西?” 好多钱给予提示。 【多收获,多打怪。】 程安夏一愣,“打怪?”她的穿越之路还有这玩意吗? 不是种田? 难道还有妖怪,猛兽? 【指虐渣。】 程安夏目光一亮,随即喜道,“是不是动手了积分长的更快?”如果是这样,她现在开始后悔没打程建军几人。 并且,下次遇到一定打。 第62章 大家看看,可有什么变化 有展月的开导,程大山倒也没消沉几天,只是程家在他心口插了一根刺,想拨出估计是不可能了。 有了住处,可以开荒种植,日子倒也平淡而安稳。 程安夏每天按时出门说是去医馆帮忙,回来就会把自己关进房间研究什么美颜膏各种,连院子一侧都成了她的地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不曾见过的工具,每天就对着那些捣鼓。 展月则带着两个妹妹在后山忙活,本来只是一块小菜地,半个月逐渐开荒出两亩地出来,柴也是把院子堆得满满的,闲暇时刻将刨土挖来的虫各种都给带了回来,因为程安夏要。 这天一早,展月灌了几竹筒水,见程安夏又在捣鼓什么,便是问了声:“夏夏,后山的种子都发芽了,要去看一看吗?”两个妹妹背着背篓提着竹篮,兴高采烈地跟在展月身后,用着期盼的眼神看她。 “我回来再看,时间不早了,得赶去医馆,不能让人家说闲话。”程安夏找了个由头,然后把自制的瓶瓶罐罐给装好放进竹篮,提着就往外跑。 程大山的腿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展月担心没好全,便不让他做重活,这段时间就守着院子收晒东西,别看现在农作物各种没丰收,可程安夏的东西多啊,就是簸箕都有十几个,花花草草都给晒着。 程大山手艺不错,闲着也会编织一些竹制品,就如这些簸箕撮箕竹篮背篓等物。然后把院子两侧开辟一条水沟出来,即使下雨也不会积水。这样一来,这个院子看上去精致了不少,连花草都添加几分生机。 此刻,见着程安夏远去的背影,不免叹息,“这孩子,心大。人家医馆都是学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有成就,她才多久,居然学着人家研究各种东西。” 展月笑道,“让她倒腾吧,累了失败了就会收手了。”她理解程安夏,乡里人进城看到什么都想学,可她没经验,低估了学这些的天赋和条件。若是阻止了,今后可能就没兴趣学任何东西,对她并非好事。 经历多了就会知道哪些是她能学的,哪些是她不能学的。 程大山无奈道:“你就宠着她吧。” 两个妹妹异口同声,“我们也宠着姐姐。”因为没有程安夏就没有她们脱离程家的机会,所以,只要是姐姐想学,认为对的,她们都支持。 程大山说不过她们母女几个,便是拿了把锄头出来,“趁着现在还早,我与你们一同去后山瞅瞅。” 这一次,展月倒是没反对,刨土下种子不是重活,他是个男人,得担起家里的责任。而且腿脚好得差不多了,就不能一直在家做家务,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也伤他自尊心。然后就是如夏夏说的那样,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浑蛋。 联想到程家几个男人,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所以他身体好了,就得回归现实,融入劳作之中。 这边,程安夏走出展月几个的视线就跟人家拼了牛车去镇上,并且就在无名医馆的侧面开始了她的摆摊生活。 人家有摊位有帮手,她倒好,一块灰布往地上一铺,然后将竹篮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好,扯着嗓子就开始叫卖。 “走过的路过的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刚研制出来的护肤品,对各种敏感肌,皮肤粗糙,容易长豆有特殊功效。还有各种粉底液,护肤水,贵妇膏” 她这嗓子清清脆脆的,吐字清晰,听到声音的都忍不住看她两眼。 可她叫了好一会儿都只是凑热闹的看两眼,连问一句的都没有,这让她有些气馁,更后悔没带小雪出来,这样至少有个模特,她可以当场给她上妆。 “不骗你们啊,祖传秘方,不相信的可以先试试。”她揭开几个瓶子,很是真诚的推销着。 说着,突然眼眸一亮,将唯有的三瓶花露水给拿了出来,忍痛喷了一点,香味立马飘散开来。 “这个呢,叫做驱蚊水,清香又好用,最主要是不伤皮肤,老少皆宜。” 这香味留住了不少人的脚步,纷纷围了上来问。 “驱蚊虫水?当真有这么厉害吗?”即便是大户人家,房间熏着香,可到了夏天蚊虫就多。许多公子小姐都被咬出几个包,疼痒的哇哇大哭,最累的就是丫鬟婆子以及夫人们。 要真有这样的好东西,那岂不是会抢着买。 这一刻,程安夏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这时代缺的不是胭脂水粉,而是这些有用的东西,并且是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的东西。 当即眉色飞舞道:“当然,不信你捉几只蚊子过来,我可喷给你们看,效果如何不就一目了然。” “可这时候没有蚊子啊。”这时也有人提出质疑。 程安夏嘿嘿一笑,“这不很快立夏,天一热蚊子不就来了吗?”再说,这时代大户人家又是花园又是假山鱼池的,越是夏天蚊子越多。 见程安夏穿着各种都一般,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有姑娘摇着扇子说道:“那你得这些胭脂水粉能用吗?我们都是名店买的。”那眼神,就是对程安夏产品不相信。 程安夏抿唇一笑,“这个好说,谁带了镜子,借用一下。”没带模特,那自己来。 有人好笑道:“谁出门还带镜子啊。” 闻言,程安夏眯眼一笑,突然就从衣袖掏出一枚镜子,不好意思道:“忘记了,我自己带了。”说着,就挑了几样东西,对着镜子给自己上妆。 她手中镜子很小,适合随身携带,而且不是这时代的铜镜。 镜中映出的人很清楚,连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少姑娘小姐对她的镜子感兴趣,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镜子的出处。 而程安夏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待她转脸,彻底惊呆了围观的人。 她眉眼一弯,笑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大家看看,可有什么变化?”说着,将口脂涂上。 第63章 姑娘不会把在下给忘了吧 程安夏这妆一上,整个人气质大变,清冷而纯净,特别是那唇色特别适合她,眼睛亮如天上星星,一笑,又如弯月,真的太好看了。 就连她自己也意外这效果。 人群中哗然一片,有经验有质疑。 “天啦,好美啊,那道疤也不见了,时间当真有这等好用的东西?” “那我脸上的斑点是否也能遮住?” “怎么可能,我用过的胭脂水粉不下十种,效果都不错,但像她这样的根本不可能。” 听着这些,程安夏眉眼一勾,指着那位长斑点的姑娘道:“小姐姐,你来,我给你上个妆。” 那女子指着自己,在程安夏确定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和期盼走了过去。 程安夏把镜子插进腰间,先给女子卸妆,然后再给她上妆。 差不多也是一盏茶的功夫,她收回眉笔,笑道:“转头吧。” 那女子当真转头,然后看到数双惊艳的眼睛和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程安夏把眉笔各种收入盒中,浅笑道:“说了是祖传秘方就不会骗人,这可是当着大家的面给上的妆,不会有假。” 说着,掏出腰间镜子递给身旁女子,“小姐姐,看看效果。” 那女子看到镜中的自己,惊得捂住了嘴巴,激动不已的道:“这,这,这真的是我?” 程安夏点头,“当然,要对自己有信心。腰挺直,把发饰再变一下,保准回头率百分之一百二。” “那你有什么好的发饰意见吗?”女子急切地问道,而后又怕程安夏不给意见,便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差钱。” 程安夏就等这句话,当即笑道:“今天不行,后天吧,我将发饰和衣着的画给你,到时候你自己搭配,不过都得收钱哦。”她可真庆幸父母当时逼她学国画,虽然不是很精,但也有一定的基础。 没想到这些技能到了这里都成了她的金手指啊。 “行,那这个你给我配一套,多少钱?”那女子爽快地说道。 她可是美妆界的忠实粉丝,虽然每一次都没能让自己完全满意,但一直追捧。 有了这些,她不当粉丝,直接当大佬,想想就开心。 “好说,这个是水,这个是液,先涂这个,再涂这个,随后再涂这个膏。这是晚上的免洗面膜,睡前摸上,早上醒来再洗,这是唇脂,一整套三两银子。”程安夏介绍完,忐忑地伸出三根手指。 虽说东西不少,但份量少,都是十毫升十克左右,差不多就是一个月的量吧。 这时代,三两银子不知道算不算多,她也不敢多抬价,低了又觉得对不起她的辛苦。 女子一敛眸,学她的伸出三根手指,不相信道:“才三两?” 程安夏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道:“这不家里最近落难,才将祖传秘方偷出来制作嘛,我也不知道价钱,就是花了很长时间没日没夜制作出来的,也没算过有没有亏。” 看她一副好骗的样子,女子大方地掏出五两银子,“行,为了不让你吃亏,这一套我出五两买下,用得好再找你。” 程安夏一喜,忙点头道谢,“谢谢小姐姐,你可真是好人。我的产品你放心用,用得不好随时找我,若是找不到就去无名医馆,他们知道如何找到我。”说着,指向无名医馆的方向。 这一指,脸色骤变,那个君老板和王全何时出现的? 而且看她的眼神,好像是案板上任他们宰割的肉。 可那女子并未去看无名医馆,只是道:“有无名医馆做担保还怕什么?说着,蹲下身子将程安夏刚才拿出来放一边的护肤品全部装进自己的包里面就离开了。” 她这一操作,其他人纷纷涌了过来递出银子,“姑娘,帮我也配一套吧。” “给我也配一套。” “我也要。” 程安夏尴尬地朝君临风两人颔首,然后去招呼客人,“大家别急,今天只有十套,卖完我立马回去研制,五到十天出一批货。” 说着,就根据每一个人的肌肤配一套护肤品。 其实有那贵妇膏就够了,遮瑕效果不是一般好,她搞研究那会儿就专门针对这个做出各种数据,针对各种皮肤。 现在这款虽然有所改良,可用的原材料可都是顶尖的,要知道这时代的药材各种都是纯天然,加上山泉水的效果,只会更好。 不过小半个时辰,东西全部卖空,没买到的人还幽怨的说了她。 程安夏一不恼二不气,接受这些不足和批评。赔笑道歉,并且欢迎下次再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被她这样一对待,有怨言的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她太诚心,也不是不给货,而是货不够。 于是纷纷定了下一批的。 十套就是五十两,沉甸甸的连她自己也都不敢相信。 而客人散去,君临府却还在。 所以,程安夏抬眼就看到了气质出尘的他,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这钱也不好藏进空间,却是尬笑着打招呼,“君老板,你还在啊。” 那人家手短,她一家可是住着人家的呢,而且被当面看着赚钱了,这房租总得付吧。 君临风一抬眸,淡声道:“在等姑娘为在下瞧病。” 程安夏眼珠一滑,折着手指算了算,猛地惊道:“半,半个月了呀。”她每天去医馆就是幌子,基本就是上山收刮东西然后再进空间,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君临风抿唇,强扯出一抹弧度,“姑娘不会把在下给忘了吧。”如果是,这绝对是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居然有女人将他的话忘记。 程安夏一鲠,干笑着摇头,“怎,怎么会,呵呵”实则心虚不已,因为真忘了,而且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君临风风度地侧身,“那请吧,王大夫还在等着我们呢。” 程安夏嘿嘿一笑,“请,请。”说着,却是走在了君临风的前面。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君临风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结果,程安夏一进医馆就拉着满脸迎笑的王全道:“王大夫,您家茅厕在哪里?” 第64章 骗我们分家自己却在外吃香喝辣 王全直接傻了,如同木偶给指了个方向,程安夏道了声谢便疾步走去。 君临风也听到了程安夏说的话,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形容。等他走来,王全才回神,很是委屈的控诉起来,“主子,那女人真的是太,太”简直无法形容。 哪里有未出嫁女子这样豪放的,完全不顾男女之别。 君临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王全自觉闭嘴,退出几步等待程安夏回来。 程安夏并未去如厕,而是找了个角落取银针等物。今日虽然赚了三十两银子,可本钱没少花,之前存的上十两银子用得干干净净,还借了王全五两银子呢。 毕竟那些瓶瓶罐罐各种都要买,她的空间所缺之物太多,除了医药这块全一点,就只有农作物和鱼塘。为了节省时间,做护肤品的很多东西都是买的,药材五两银子就是赊的。所以,总得算下来,赚了不到十两银子。 她掏出银针包,整理下仪容便去了前厅。 一见到她,王全连忙说道:“君老板在里面等你呢,需要什么尽管说,我让人备上。” 程安夏直接塞给他五两银子,“喏,还你的。”话落,转身朝后院走去,独留王全揣着五两银子原地发愣。 程安夏走至后院,猛地脚下一顿,彻底呆住了。 君临风一袭绯色长袍,衬的长身玉立,此刻负手立于后院的枣树下,美的如一副画,让她不忍打扰。 可君临风早已察觉她的到来,等了片刻都不见她有所动静便是转身看向程安夏。 却是对上她正花痴的模样,不由勾唇道:“姑娘在看什么?” 程安夏尴尬的小脸爬上两朵红云,指着枣树道:“这枣树长得可真好啊,都快顶上天上的云朵了。” 君临风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半晌,却是岔开话题,“姑娘的医术还包括制作那些胭脂水粉吗?”虽然对这些了解不多,但知道女人都会用,而且程安夏脸上的妆没卸去,当真给她加分不少。 他甚至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化了妆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程安夏转了转眼珠道:“这些都是自己捣鼓出来的,觉得效果挺好的,又能造福美女。” “如此甚好。”君临风顿了顿才道。 她对他一直都说不信任的态度,彼此之间也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利益关系。可她的这身医术真的能造福百姓,他想将她纳为己用,可一个女孩子,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要给你治疗吗?进房吧。”总觉得两个傻子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程安夏归于正题。 君临风深深看了她几眼,才折身进屋,程安夏抬头看了眼高大耸立的枣树,亦是跟着进去。 然后叮嘱着,“先脱了鞋袜和外衣躺下吧。” 君临风照做,在程安夏落针前却皱眉问道:“又要将我麻醉吗?” 说实话,他讨厌这种感觉。 程安夏瞅了他一眼道,“不用。”说着,手中银针已经落下。 君临风只觉得一阵刺疼,然后便失去了知觉,但是意识是清醒的,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程安夏。 这小模样还挺可怜的,可程安夏没心软,一针一针扎下去,然后便开始引出蛊虫,在这期间是很痛苦的,如千万只蚂蚁啃食,浑身燥热难耐,比第一次难受不知多少倍。 程安夏却是凉声道:“这就是不麻醉的效果,不过受了这个罪,后面的症状就会一次比一次轻。” 君临风不信她,“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上次你被麻醉了,感受不到这份痛苦。” “” “哎,你那酒楼开多久了,生意有没有低潮过,有没有想过出更多新菜式来吸引更多的客人?”等待当中,闲着无聊,程安夏搬了条小板凳坐在君临风身侧,兴致勃勃地问道。 她说话时顺手扒开了君临风的衣服,露出胸前大片肌肤,君临风脸上一热,说话都结巴起来:“你,说话就说话,为何靠这么近?” 毕竟是练武之人,即使身上插满银针,但若有人想对他动手,还是能应付的。之前就对程安夏的动机各种有所怀疑,见她这样靠近,有几分迟疑又有几分期盼,希望她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胸前戳了两下,“不靠近怎么可以看到蛊虫的动向?再说,你皮肤是不错,但我的也不差啊,而且比你细嫩,看你的还不如看自己的呢。”肉体,她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都麻木了。 再帅都只会花痴一下,动不了凡心的。 君临风哪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连说话都不会了,“你,你这个女人简直,简直色胆包天。” 程安夏嗤笑出声,“得了吧,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只对银子感兴趣。”说着,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狡黠道:“要不要一起合作,我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君临风刚想拒绝,可却又犹豫了,他不差钱,但差程安夏这样的能人。 可也没立马给她答案,“这事日后商量。” 程安夏撇嘴,看来这厮不好骗,不然还能骗个有钱有势的当保护伞。 想了想,也不勉强,等时间一到就给他把针拨了。 又给放出半碗黑血才问道:“感觉怎么样?” 君临风捂住鼻子,嫌弃道:“这真是我体内流出来的?”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这么难闻。 程安夏道:“比上次已经好闻多了。”上次云鹰两人可是吐了又吐。 不过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她都丢进空间制出好几种毒药防身了。 君临风拉胯着脸不想说话,见程安夏收拾东西,踟蹰一番才开口:“去找王大夫领钱吧。” 不打自招,还说两人不是主仆关系,程安夏也不道破,撇撇嘴便走出屋子。 王全很自觉的将五两银子还给她。 可这银子还没到手呢,就被人给夺走了。 然后,是程家老太的声音,“好几个贱货,骗我们分家自己却在外吃香喝辣。” 第65章 我的脸在这里呢,不用你给 程安夏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程家老太果然是装疯,她眯了眯眼,沉声道:“把银子还给我。” 程家老太将银子往胸口一放,一副干架的姿势,叉腰瞪眼,“这是我的银子,怎么成你的了?” 程安夏被逗笑了,“你还要不要脸?” 程家老太拍着自己的脸道:“我脸在这里呢,不用你给。”说着,对着王全道:“你就是这医馆的大夫吧,我儿子儿媳不是都在这里看病吗?怎么没瞧见?” 她在村里装疯卖傻,可出来就不一样了,毕竟这镇上没几个人认识她。 刚刚有人说程安夏在这边摆摊做生意他们还不信呢,结果赶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居然赚了不少钱。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吃喝都成问题,还要被外人指手画脚的议论,又怎能让他们在外逍遥自在呢。 今后她每天守在镇上,收纳她赚的每一个子。 程安夏刚露脸做生意,不想把事情闹大,耐着性子道:“我们已经分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生死不相干。你们就这样不讲信用的?非要我带着字据去村里去官府闹对吧。”她用着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气死人的话。 程家老太脸皮已经厚如城墙,完全不受程安夏威胁,“去吧,去吧,我就一个疯婆子,怕什么?” 短短个把月的时间,程家老太这是经历了什么,完全已经不要脸到了极致。 这样的赖皮,让程安夏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打吧,人多不合适,不打吧,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索性直接上手抢。 这还没动手呢,程家老太就惊恐的后退,又哭又喊起来:“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医馆病人本来就不少,抓药的都在排队呢,被她这么一哭一闹,全都朝这边看过来。 程安夏紧握着拳头,沉声道:“你偷我银子,现在还恶人先告状,还有没有天理了?”恶人就该用恶法子对付。 程家老太一鲠,心虚道:“谁,谁偷你银子了?就你这样,能有银子吗?” 这时,李兰几个也来了,青娘甚至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起,见到程家老太,纷纷去查看她才质问程安夏:“夏夏,娘都被你们逼疯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程美丽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道:“就是,今天天气好,我们好不容带她出来一趟,你就别找她麻烦了,她还不够惨吗?非得把她逼死你才甘心对吧。” 青娘则看着怀中的孩子,带着哭腔道:“夏夏,我们不知道你们在外经历了什么,可终归是老人家,你们就不计前嫌,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我们已经山穷水尽,经不起她的折腾,再这样下去,家都要散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指控,把所有不是都推到程安夏身上,不明情况的病人都开始凑热闹,小声议论起来。 “几个人指责一个人,那肯定是那一个人的错。” “年轻嘛,就喜欢叛逆,这是伤了家里人的心吧。” “我可是见她从医馆后面出来的,难道跟医馆熟悉?” “哪能呢?这医馆门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岂会跟这样一个丫头扯上关系。再说,看她这缝缝补补的穿着,想必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攀高枝吧。” 程安夏十指捏的嘎吱响,愤怒的看向王全,正在看戏的他猛地一惊,举手道:“你的家事,我真不好参与。” 这几个女人不像是好惹的样子,还抱着这么小一个孩子,万一今天插手以后赖着他怎么办? 再说,他想看看程安夏的实力,毕竟之前两个男人那么惨都是出自她手。 程安夏都要被他气死了,对他所有好感大打折扣。 可就在这时,君临风出现了,并且支持程安夏道:“抢回来,即使到了官府我也给你作证。” 不止程安夏,就是王全也都瞪大双目看向君临风,不可思议的道:“你,你认真的?” 他家主子最不喜欢多管闲事,可程安夏的事他好像一直在管。 程家老太和程美丽打击最大,这不是当初去过村里的男人吗? 想到程安夏抱住了这么棵大树,程美丽嫉妒的快要疯了。程家老太更是口不遮拦起来,“好你个贱人,我说怎么这么有底气,说分家就分家,原来是被包养了。”说着,呸了口唾沫道:“小伙子,你可别被她清纯的外表给骗了,她手段可厉害着呢,抢堂姐男人,勾引村里鳏夫就没有她使不出的手段。” 程安夏彻底被激怒了,“叔可忍婶不可忍。”话落,冲上前就甩了程家老太两个耳光,啪啪两声后一把撕开她的衣襟,直接去掏银子。 银子一到手,她将程家老太狠狠一推,疾言厉色道:“真当我是病猫,任你们欺负十几年都不还手。早上说过,分家后就不会给面子,今天打的是脸,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王全眼睛都不敢眨,吐出几个字,“这妞真虎。”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会这般彪悍,而且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的亲人,还是至亲。 君临风却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她。”那日在村里就感觉她不简单,没想到这么辣。 病人已经唏嘘一片,王全不敢置信小辈打长辈,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程家老太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 “大家瞅瞅啊,这就是我黑了心肝的孙女哦,在家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不够,在外还要打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养出来这么个不孝的混账东西,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程安夏对她炉火纯青的演技无动于衷,很是平静道:“这种戏码你都演了几十年了,能不能换种花样?”说着,一屁股坐进一旁的椅子,顺便抓了把瓜子嗑起来。 她这举动再次刷新了王全的三观,一脸无奈的看向欣赏程安夏的君临风,小声道:“主子,我这医馆还保不保?”再这样闹下去,他觉得真的保不住了。 第66章 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程安夏罢了 君临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很是平静道:“若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就弃了吧。” 王全莫名打了个寒颤,嘿嘿道:“怎么可能呢?今后还得和程姑娘多合作呢。”他是捋明白了,程安夏在主子这里的份量不一样,至于是哪一种还没看出来,但今后一定全力保她,绝对不会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程家老太坐在地上嚎了半天,程安夏却嗑瓜子嗑的欢,并且不受丝毫影响,这让她很意外。当真伴上了男人,脸皮都这么厚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但凡说她一两句都会红着眼眶摇头。 她声音戛然而止,程安夏一把瓜子也嗑完了,满是笑意的看向程家老太,拍了拍掌道:“这就哭完了,渴吗?” 她这样一提,程家老太还真觉得嗓子有些干痒,心里一阵得意,“当然,还不给我倒杯水来!” 程安夏娇作的两指捂唇一笑,随即还真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程家老太冷哼一声,粗鲁的接过水仰头就要喝下去。 这杯子刚挨着唇,程安夏却看着自己的手指,很是无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君老板的茶杯,二十两一只,并且从不给外人碰。这茶叶呢,也是天价吧,这样一杯茶加一个杯子,少说也得二十五两银子?喝之前可做好了心理准备?” 程家老太手一抖,茶水顿时就撒了出来,滚烫的茶烫得她哇哇大叫了几声,拿着杯子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瞪着程安夏爆呵道:“小贱人,你就是故意的。” 程安夏无辜的眨巴几下眼睛,“你都说我攀上高枝被人包养了,总得维护那个包养我的人吧。”说着,上前几步,一把夺过程家老太手中的茶杯,端视了片刻,才不急不缓地道:“而且,我与你是什么关系?递茶你就喝,万一毒死了是不是又要找我的麻烦?再者,你们就是这样随便的?在人家医馆丢人现眼,连人家的茶杯都觊觎,啧啧啧李鳏夫知道吗?程多收知道吗?村长又知道吗?” 本来程家老太被说的怒火攻心,到最后满是皱纹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去,特别是说起李鳏夫的名字时,那可是她的禁忌,谁提跟谁急。 见她紧握的拳头,程安夏突然一拍嘴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张嘴啊跟你们一样有点漏风,有些事情吧传一传就全城皆知了,而且呢,我不扯虚无的,只说真实发生过的。”说着,还朝几人挑眉。 程美丽心快跳到嗓子眼,就怕程安夏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来。虽然愤怒到了极致,表面却梨花带泪,我见犹怜,“夏夏,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可你看在奶奶年纪大的面子上别再刺激她了好吗?”说着,瞟了眼面无表情的君临风,抿唇瑟瑟道:“如今,你遇到了良人,我们自是为你高兴,未哥哥那边你就不用挂记,我会照顾好他的。” 程安夏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给面子,“你和那个忘恩负义的渣男还真的是天生一对。还有,收起你这副虚伪的嘴脸,白莲花的角色演多了会忘本的,到时候你可能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内心原来是这样的丑陋。” 她这风轻云淡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利剑刺入程美丽心口,不见血,却疼的让她窒息。 甚至,为了维持自己淑女的形象,她连反驳都做不了。 只是楚楚可怜地瞪大一双水眸看着程安夏,不可置信的道:“夏夏,你怎可这般想我?” 程安夏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有些无奈道:“真诚点吧,下次遇到一起对骂,要么打一架不是更好?非得端这种白莲花人设,姐是不想跟你玩,论这手段,你还真不如我。” 看着她牙尖利嘴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样子,李兰蹙眉道:“莫不是串魂了?”这样的程安夏,去哪里都会被人记上的,而且说话一套一套的,是她们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 当即扶起程家老太道:“娘,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如果她真走运有能力有钱了,还得从程大山几人身上下手。 程家老太见程美丽挂着两滴泪,再大的气也憋了回去,却是威胁道:“别以为就会这么算了,你爹是我生的,他就得孝敬我,你们赚的每一个子都是我程家的,没有我就没有你们。” 程安夏耸肩,毫不畏惧道:“那我等着,下次排练好再来,可别让我失望哦。” “你”程家老太见程安夏这得意的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可周围病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这次却倒戈程安夏,开始说她们的不是了。 程美丽不想让大家记住她的脸,便是拉着程家老太往外走,“娘,我们走。” 青娘抱着孩子与程安夏擦肩而过,突然转身,对着程安夏道:“夏夏,你真的变了好多。” 程安夏看出了她眸底的无奈和心酸,并没有同情,只是道:“离开那个让你满是伤痕的家,人就正常了,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程安夏罢了。” 青娘满目伤感地看了眼怀中的孩子,似懂非懂地扯嘴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程安夏正为自己的功绩而自豪,却莫名一个激灵,一抬眸,便对上君临风炙热而审视的目光。 她一凛,看了眼手中的茶杯,朝一旁发愣地完全使眼色。 王全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她的目光,伸长脖子“啊”了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可是叫我?” 他现在可不敢随便拿捏程安夏,因为她是主子要罩着的人。 程安夏挤眉弄眼的道:“这杯子真是他的?”不然干嘛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王全本想说实话,可君临风突然清了清嗓子。 他一震,表情突然一崩,新通道:“程姑娘,你摊上大事了,这杯子可是君老板五百两淘来的,可是一陶艺大师的临终制作,世上仅此一。”话落,又认真的想了想,“放到现在的话应该翻了三倍吧。” 第67章 你这是房车不是马车吧 他表情完全不像是在撒谎,程安夏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可疑点挺多的,“这么贵重的杯子,还是独一无二的珍藏之物,不放家里供着,却放在你个毫不相干的医馆?” “不说这里人来人往,就这不牢固的小茶几,三岁孩子都能推到吧。”程安夏越说漏点越多,到最后连自己也都笑了起来,“王大夫,说谎需要技巧的。”说着,还朝他抛了个眉眼,“这个我能教,基于你是熟人,可打八折。”话落,做了个可爱的八折手势。 王全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骂道:“掉钱眼里去了。” 程安夏嘟唇点头,“诶,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就掉钱眼里去了。”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君临风有些吃味,他低头看了眼心口,暗骂自己一句有病,然后走向程安夏,认真的问道:“今后打算怎么做?” 程安夏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道:“什么怎么办?” 君临风气结,耐着性子道:“看刚才的情况,她们不会轻易收手的,你不是还要买胭脂水粉这些?有他们在,这生意还能做吗?” 程安夏也想过这个问题,今天算是和平的撕破了脸皮,她们还不知好歹也不能怪她不客气了,当即罢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们就不会顶着流落街头的压力分家了。” 君临风哭笑不得,口吻却是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我看你是巴不得分家吧。”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当日见死不救的是谁?” 君临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莫名心虚起来:“我就是一路人,根本不了解情况,再说当时也没到见死不救的程度吧。” 程安夏无所谓的摇头,“反正我这人很记仇的,人家对我好一分,我必二分还回去。反之,便十分打回去。” 一旁的王全忍不住抱怨,“暴力狂。”他就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嘴上功夫厉害就罢了,还动不动就打人,这怎么嫁的出去哦。 君临风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顺便去那边宅子取点东西,要一起吗?” 程安夏目光一亮,“是不是有马车坐?” 君临风点头,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让王全嫉妒疯了。 他们跟着主子这么多年都没这样的待遇,这暴力女才认识主子多久啊,居然可以拿捏主子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能给兄弟们解毒吗? 他怎么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呢? 不过,这两人怎么看都不配,身份悬殊就罢了,容貌相差也甚大,而且主子的未来夫人,那可是琴棋书画都要精通的,不然怎么过得了那些老女人的关? 君临风岂会不知王全在想什么,但这一次并未责备,而是朝程安夏点头,“自然。” 程安夏一喜,娇笑道:“那可否等我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好。” “谢谢啦,其实你人还挺好的。”程安夏笑眯眯的吹着彩虹屁,然后欢快的蹦跶出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君临风转头,对上目瞪口呆的王全,深吸一口气道:“还不去准备马车?” 王全苦拉着一张脸,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而是折身去准备马车。 当成安夏提着一堆鱼肉骨头出现时,王全捂住鼻子惊声道:“你不会是要带这些跟君老板一起坐马车吧。” 程安夏点头,“有何不可吗?”随即又好像意识到什么开口,“放心吧,我可以付马车钱的,但是你们不能欺负人,狮子大开口。” 拼个牛车至少是五个铜板,只能说地区不同,价钱不同,都是看地方来的,少了人还不拉呢。 她想着,君临风反正也是顺路,虽然是马车,比牛车档次高,可也是坐,给五个铜板不算少吧。 王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的马车岂是载这肮脏之物的?”说着,朝程安夏竹篮一看,险些吐出来,“你你你,你居然买了猪下水?” “猪下水?”程安夏一愣,亦是低头看了眼,而后眉眼一弯,“你说的是猪大肠吗?” 她倒是忘了,这时代猪下水很便宜,吃的人少之又少。因为洗不干净,除不了味道。 王全受不了这味道,捂住口鼻哀声连连:“苍天啊,大地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居然买这东西?” 程安夏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这样,沉声道:“我换个牛车坐就行,也不是非坐你们的马车不可。”就算不喜欢,要不要这样夸大自己的表情吧。 看上去一点也不男人,反而像个矫揉造作的娘们。 她这利落的转身让王全呆住了,这也太有个性了吧,可又怕君临风责备,便叫住了她,“等等。” 程安夏头也不回的道:“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回家做饭的时间。”今天必须大吃一顿,穿过来这么久,都没好好吃一顿荤腥。 “给,给我吧。”王全走近她,然后伸手。 程安夏终于转身看他,“给你了,然后呢?”她真怕这假男人把她的东西给丢了。 可是寻了几个猪肉铺才买到的。 而且还很便宜,大骨头家一副猪大肠才六个铜板,还不如半边鸭子贵。 王全皱着脸道:“我,我替你拿回去,你去坐马车。” 程安夏很是不解:“你呢,租牛车?还是走路?” “骑马。”王全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话落,就夺过程安夏手中的东西转身去牵马。 程安夏正好说他两句了,马车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帘子,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还不上来?” 程安夏一僵,她竟不知道君临风在马车里。 所以,王全的操作他都知道,并且没有反对。 也就是说,他不让那些东西上马车 程安夏说不出的滋味,这就是金钱的待遇啊,可是等她爬上马车时,整个都惊呆了。 “天呢,老哥,你这是房车,不是马车吧。”难怪王全会大惊小怪,坚决不让那些东西进马车。 因为马车里整个都是薄荷的清香味,还有软榻,小几,茶盏等。 第68章 我更喜欢你设计的那款 君临风给她倒了杯茶,不轻不淡的道:“我更喜欢你设计的那款。” 程安夏一顿,去拿茶的手都僵在了半空,很是认真的看了他几眼才道:“我那是生活所迫,你房产多,坐马车不是更安逸?” 君临风随手抽了本书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声音隔绝在书外:“以后你就知道了。” 隔着书籍,程安夏满脸不解,端起茶就喝了个精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看的居然是兵书。 心中莫名一凛,小心翼翼的打量起这车厢的布置,其他不说,这书还真不少,而且看着都像是翻阅了很多次。见君临风看的认真,也没去打扰,静静地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风吹得车帘呼呼作响,小窗也是发出细微的声响,透过小窗,依稀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风景。 她有些恍惚,外面竟已姹紫嫣红一片,近日的忙碌让她险些忘了这可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许是她太过安静,君临风突然抬头,露出那双深邃如渊潭的双眸,清洌的开口,“你可曾出过县?” 程安夏一愣,良久才看向他,而后抿唇摇头,“我连县里都没去过。”她没说谎,记忆里原主就没去过县里,她的认知很浅,一心只有那个渣男和家人。 “有机会带你出去走一走。”君临风沉默片刻,突然说道。 程安夏心口莫名一慌,震惊的看向他,可他却又将书挡住了她的视线,以至于她为这句话伤脑筋了很久。 两人好像并没有熟悉到那样的程度吧。 马车缓缓行驶着,只听得见车轱辘的声音,一颠一簸中,程安夏竟是昏昏欲睡。她努力让自己撑开眼皮,最终都没顶住周公的召唤,歪着头沉沉睡了过去。 君临风像是在书的封面外长了一双眼睛,程安夏刚睡过去,他的书也随之合上。随即一手支着下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程安夏。 她很纤瘦,瘦到身上藏不住任何东西,可明明之前是从银针包中取出银针为他治疗,可现在那银针包却不见了。 突然,马车剧烈晃动一下,程安夏没坐得稳,朝一旁倒去。君临风也不知怎地飞速过去,以胳膊接住了即将碰上车壁的她,眼帘之下,是程安夏恬静的睡颜,君临风有着片刻的恍惚,忽而却又摇头失笑。 也不知多久没睡觉了,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得这般香。 以往,要是有女子同行,他都时刻警惕怕她们犯花痴,对他用手段。这是平生第一次,在他清醒着的时候,居然有女子在他面前呼呼大睡。 轻叹一声,给程安夏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贴心的为她盖上自己的披风,然后出了车厢。 云鹰一边掌控马车,一边竖着耳朵听车厢内的动静,因为太安静,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君临风突然出来,他差异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主子,你” 君临风风轻云淡的开口,“许久没欣赏这一路的景色了,顺路看看。” 呃 云鹰有些无语,在心里腹诽:想看花草,自家院子多的是,用得着看这些野的? 见他没披披风就出来了,于是收起心思,关心道:“外面风大,要不把披风披上吧。” 君临风眸底似有什么一闪而逝,拢了拢衣襟道:“这风,挺能让人清醒的。” 云鹰听得一头雾水,往车厢里面瞅了瞅,不禁脱口问道:“程姑娘呢?今日怎么这么安静?”这可不是他认识程安夏的性子,而且她应该是第一次坐马车吧,按说很兴奋才对。 难道 主子嫌她聒噪将人打晕了? 想到这里,云鹰担心的道:“主子,程姑娘出生贫寒,第一次坐马车稀奇问题多正常,您可别跟她计较。”万一把程安夏惹毛了,不给解毒怎么办? 自己武功虽好,可程安夏的底摸不透,而且擅长用毒,他可不敢保证她对主子下黑手。 君临风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计较她在车厢里睡得香?” “”云鹰一鲠,嘿嘿干笑道:“原,原来睡着了呀。” 话落,又是解释起来,“主子,众所皆知您不喜女子,可程姑娘是个例外,她可以给大家解毒,即使你再不喜欢她,也要忍着。”反正毒一解,钱一给就分道扬镳,今后能否再遇到也难说。 君临风吐出一口浊气,“聒噪的是你。”话落,就撩开车帘进了车厢。 独留云鹰赶着马车风中凌乱。 他怎么就聒噪了,这不都是为了主子着想吗? 这时间,但凡有点本事的性格都怪异,程姑娘也不例外。主子和一帮兄弟的命都在她手里攥着,在毒解之前必须迁就她呀。 在云鹰的多愁善感中,马车终于停下,程安夏好像掐准了时间醒来,睁眼便是君临风正襟危坐的身姿,不由一愣,好半晌才睡眼惺忪开口:“这是到了吗?”说着,便掀开披风坐了起来。 看着厚实而保暖的披风,一声谢谢卡在喉咙不知怎么说出来。 君临风却是合上书籍,瞅了她一眼道:“怎么?还没睡醒?”说着,便朝她伸手。 程安夏低头看了眼被她揉的起皱的披风,尴尬的将其递了过去,心虚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弄皱它的,呃,谢谢你。” 跟他说这样的话还真别扭。 说完,她逃似的冲出马车,猛地跳了下去。 她这突然的举动把云鹰和王全惊的目瞪口呆,两人皆是疑惑,这是在躲着他们家主子吗? 破天荒第一次啊,难道她知道自己不够优秀,家世不够,相貌不配,所以早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程安夏这一跳差点崴了脚,等这股钻心的痛过去才动了动踝关节,刚要进院子,却瞧见云鹰两人都盯着她看。 她摸了摸脸,莫名道:“我哪里不对劲吗?你们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云鹰定定的看着她,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程姑娘,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值得赞赏。” 第69章 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 程安夏只觉得莫名其妙,看向王全指着云鹰的头道:“何时撞坏的?” 其实君临风两个下属挺有人性的,比她看过的小说中的侍卫什么更真,更像人。而且君临风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傲和不近人情,至少在她睡着了会给她盖东西,这样的男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毕竟,她身上无利可图啊。 王全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程姑娘,你可真幽默。”兴许,程安夏对他家主子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吧。 可他家主子的心思就不知道喽。 展月几人已经回家,此刻正在院子收着东西,听到声音便是走出来瞧了眼,见到程安夏的第一时间惊道:“夏夏,何时回来的?” 程安夏很想翻白眼,这不明摆着才回吗? 脸上却扯出一抹笑意,“刚回来的,君老板来这里取点东西,我便坐了他马车一程。”希望展月他们不要异想天开的乱说话。 虽然没有程安夏想象中那样失格,可展月的热情却能用火来形容,满脸笑意的哈腰开口:“君老板来了,快屋里坐。” 君临风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瞥了眼程安夏才朝展月点头,“婶子好。”话落,在程安夏云鹰以及王全三人定格的表情中大步走进院子。 展月推了发呆的程安夏,“还愣着作甚,赶紧进去呀。”说着,还朝王全两人点头赔笑。 程安夏一把拉过展月,“娘,我们是借住,而且我会付房租,你无需这般殷勤,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我心怀不轨的。” 她声音很细,可三个男人都听见了。 王全两人很是欣慰,果然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姑娘。 君临风却冷着一张脸,心口莫名堵得慌。 展月戳了戳程安夏的额头,嗤声道:“你这孩子,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呢?就人家这身姿,长相,家世。你就是死缠烂打人家也不会瞧你一眼的,娘这样做纯粹是让你在他们面前好做人。” 毕竟住着人家的屋子,不管夏夏对他们有多大的恩情,就凭人家这报恩的心,一切都值了。 程安夏气结,可又不好说些什么,不然真以为她对君临风有非分之想了。 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去给人家倒茶吧。”说着,自己去收晒着的药材各种。 院子里大大小小摆了十几个簸箕,里面都是各种花和药草,王全简直惊呆了。 看着簸箕惊喜的开口:“天呢,两面针,接骨草,牛膝,居然还有麦冬和地黄,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云鹰不认识药,但认识花,他也是惊呼起来,“怎么晒这么多花?你是要将这山上的花都给摘了吗?”后山他取过,每年的春天百花齐放,漫山清香。 但都是花开花谢,偶尔有人喜欢摘几多欣赏,可像程安夏这样将其全部往家里摘的还是头一次看到。 君临风看着两个笨蛋有些无奈,“应该是制作胭脂水粉用的。”就那口脂他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程安夏道,“我买不起那些香料就只能自己摘采,自己提取了。”说着,就把簸箕端进屋去。 云鹰不可置信的凑近王全,“原来她的那些胭脂水粉是花草制作的呀,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他一个大男人不懂这些,可王全是大夫,虽然不涉及这一块,但应该是了解的吧。 王全也是甘拜下风道,“我知道一些,但比起程姑娘,远远不够。”也算让他见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快别站着了,你们进屋去吧。”几人都这样站在院子里,让程安夏干活都不方便,便是催促着。 君临风突然接过她手中的大簸箕,很是自然道,“你去给我泡茶。” 程安夏一僵,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端着簸箕往里面走。她只能小跑着跟上,也不去揣测他此刻的用意,而是道,“花茶,你喝吗?” 王全两人今天已经惊吓过度,回神后一人端着一个簸箕跟了上去,正好听得君临风的声音,“可以试试。” 然后就见程安夏蹦哒着进了厨房的方向。 两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学着君临风的把簸箕放好。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等着,顺便瞄着屋子的陈设。 这时,刨着木头的程大山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活,低眉顺眼道,“夏夏说这是借住的房子,不能乱动这里的东西,我会点木工,也不知道要借住多久,就自作主张做了一点小家具,等我们在山里搭了木屋就把这些都搬过去,绝对不损这里的一点东西。” 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腿脚不便,除了夏夏需要的东西,有时间就做点能用得上的桌子,小几,板凳等物。 君临风注重细节,“这竹钉倒是挺别致。” 程大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都是夏夏指导的,比我以前做的好用多了。” 君临风勾唇,“她还懂这些?” 程大山一愣,“不是你们教的吗?”程安夏本就没出过大山,见识少,哪里懂得那么多。 不过这孩子聪明又好学,能力还强,基本看一次教一遍就会,这段时间在他们的帮助下学会了不少东西。 君临风扯嘴轻笑,“是吗?” 程大山道,“这孩子每天回来都夸你们呢,虽然在医馆当无偿帮工,但都值得呀。现在人开朗,还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被他人左右,我们甚是欣慰。”说着,给君临风福身一拜,“真是谢谢您,大好人啊。” 君临风急忙虚扶他一把,一本正经道,“那是她有这个心学。” 王全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程安夏撒谎,主子居然帮她圆谎。 这要传到将士们耳朵里,不得炸啊。 这时,程安夏提着茶壶过来,依次给大家倒了杯茶,开心道,“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茶色金黄,一股清香溢出,王全熟悉的道,“菊花的香味。” 程安夏抿唇,“你尝尝看。” 王全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一皱,“为何有股甘甜?” 第70章 都等着我给钱开锅呢 程安夏道,“你们男人可能不喜花茶,所以对这味道很是陌生。其中有甘草,味道自是甘甜。” 王全摇头道,“不是男人不喜,而是都不喝花茶。” 程安夏有些意外,“不是吧,那么好的东西居然无人赏识?要知道,这些美容养颜比你们喝的龙井这些都不差的。” 这个王全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或许真有地方喝,但他没见到过。 听着他们的对话,君临风也是轻抿了一口,回味后开口,“或许以后可以喝。”味道确实可以,可能他口吻淡,反而对那些浓茶不是很爱喝。 程安夏眼眸一转,“那…有意向合作吗?” 君临风看她满眼放光且自信的模样,忍不住悦色道,“如何合作?” 程安夏想也不想道,“就是从你酒楼开始,花茶各种口味我来调配,根据季节可供不同口味不同作用甚至是温度的茶,你出场所,除开本钱人工各种,所得盈利四六分,可行?” 君临风嘴角微扬,挑眉道,“你四我六?” 程安夏一愣,随即纠正他,“我六你四,不然不公平。” “可我那里的茶都是免费的,如何说服人家花钱喝这一杯茶?” 这个不假,去酒楼都是吃饭住颠的,茶水一直都是免费,虽然算不得什么好茶,但这是业内规矩。 至今,还无人破这个规矩。 程安夏眼眸一转,“这个好说,带动这个词听过吧,我们可以每桌赠送一壶花茶,还想喝就得出钱买,而且我可以将花茶分包分袋,有喜欢的可以随时买回家自己喝。” 云鹰都忍不住嘀咕,“有这脑子不做生意真的是可惜了。”这带动,今天可以卖花茶,明天是不是就能卖其他东西了? 好好一个上档次的酒楼变成卖大杂烩的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妥? 君临风也承认程安夏有点脑子,但这样做不符合实际,不赞同道,“恐怕会适得其反。”话落,看向正垂眸沉思的王全,“和医馆合作胜算可能更大一些。”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这个真行不通。 程安夏叹了口气,也不勉强,“那等过些日子再说吧。”这里行不通,自有行得通的法子。 眼看天色不早,便是邀请几人道,“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吃晚饭吧,你们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我也没什么可谢的,不如尝尝我的厨艺怎么样?” 老鼠肉几人可是尝过,回味无穷。 突然被邀请还有点意外,又怕唐突。毕竟男女有别,人家爹娘也在,免不了会想些没有的。 君临风却是开口道,“正好想请教一二,在下可否厨房观摩?” 王全:“……” 云鹰:“……” 内心同时问道:您何时进过厨房? 程安夏根本没想那么多,既然是开酒楼,那对吃这块应该很讲究,也许对厨艺感兴趣也说不定,当即点头道,“当然可以。” 心里却补充,只要你不嫌猪大肠脏臭。 君临风颔首,“现在就去吗?” 程安夏一愣,想了想才道,“一刻钟之后吧,我先去准备准备。”说着就冲去了厨房。 先入空间将大料和干辣椒拿出来,然后才开始搓洗猪大肠。 君临风很准时,一刻钟之后按时进入厨房,程安夏刚刚把猪大肠搓洗到第三遍,用了不少面粉和盐,都有些心疼。 还好就她一个人,要是被程大山夫妻看到她这样浪费估计得急哭。 可尽管她很认真的搓洗,空中依旧飘着没散去的味道,君临风皱了皱鼻子,蹙眉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他是明知故问,但就是想听程安夏如何作答。 而且,她买的都是猪身上最便宜没人吃的东西,可能是因为钱的原因,可是明明可以买其他的,为何偏偏是这些呢? 程安夏呵呵一笑,“暂时的,等做好了你就会知道这是何等的美味。”不是她贪便宜,而是去的晚,好点的肉都卖完了,就剩这些猪下水。 她随口问了一句,人家老板热气似火的说了个数全带走。这等好事当然不能错过呀,虽然做起来麻烦了点,可也都是她爱吃的。 君临风瞅了她两眼,然后扫视厨房一圈,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就是柴堆都摆放的很有规则。 这时,程安夏已经洗锅点火,然后把猪大肠再清洗几遍往锅里一放,再加了一堆大料进去,盖上锅盖洗净手就去准备其他菜。 她动作麻利,行云流水,像是经常干这活。 当细长而均匀的土豆丝被放入清水中时,哪怕是君临风都有一丝吃惊,忍不住开口,“这刀工,你学了很久吗?” 纵是他也做不到这程度。 程安夏头也不抬的道,“有些年了吧。” 这双手毕竟拿手术刀的,再细的血管各种都处理过,切土豆丝,小事而已。 听着她敷衍的回答,君临风不再自讨没趣。 而是转移话题,“这些我在王全医馆看到过,你都用来做菜吗?” 灶旁有两个盘子,一个里面放着花椒,桂皮,八角,茴香等。例外一个则放的姜片和大蒜子以及葱和蒜苗。 程安夏切完土豆丝,将刀和砧板洗干净开始剖鱼。抽空回着君临风,“嗯,这些即可以入药也能做大料,想必酒楼厨房不缺这些吧。” 君临风心神一凛,继而摇头一笑,“我鲜少进厨房,倒是经常用药,对这些有点熟悉罢了。” 程安夏突然抬头看他,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道,“其实在我面前你不必隐瞒太多,我就一个普通百姓,露面就是为了讨生活,没有多余的想法,更不可能觊觎高高在上的您。如果愿意合作,我这里点子各种倒是不少,而且我做人很有原则,更有良心。” “至于你们认为我身上的秘密,那就是秘密,谁也查不到,也不会查出来。但是你们必须知道,我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同伴。” 君临风轻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想合作一起赚钱。” 程安夏点头,“必须的呀,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给钱开锅呢。” 第71章 小?从何而来 君临风一愣,“小?从何而来?”她干瘪瘪的身材不像是生过的吧…… 程安夏忽地一笑,“两个妹妹啊,难道不是小吗?” 呃…… 君临风扶额,有些无奈,“好吧。” 然后就见程安夏已经给鱼改好花刀放入盘中,如果没记错的话,来的路上他甚至都没见过篮子里有鱼,不是骨头就是猪大肠,也没这些大料。 难道是厨房本来就备有的? 不过其他的不能保证,抓鱼还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就在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一到夏天鱼虾泛滥。这边住的都是富人家,不会去捞,倒是成了小孩的玩宠。 程安夏揭开锅盖,用筷子夹出变色的猪大肠,然后舀去锅中水,将锅子清洗干净放一边,再端了一个汤锅过来,装水后将大骨头丢了进去,再加几片姜便是盖上了锅盖。 再就是切猪大肠。 经她这么一处理,什么异味都没有了,甚至还有股香味,他倒是好奇,程安夏会如何烹饪。 程安夏把菜都备好,突然问道,“你的酒楼辣椒用得多吗?” “还,可以吧。”这个回答很不肯定,因为他不进厨房,也不管这些。 程安夏一听就知道,便没再多问,而是开始洗米煮饭。 在这之前,她将散在背后的长发盘与头顶,随便抽了一根干净的树枝固定,然后捋起衣袖便忙活起来。 一时间,君临风满眼都是她忙碌的身影,整个厨房亦是如此。 他娘曾说过,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和自己的爱人、儿女过着平淡的生活,四季三餐,有他们足矣。 此时此景,再想起那番话,竟让君临风有些恍惚,又有些向往。 可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呀。 在他走神之中,程安夏已经炒完了两个菜,猪大肠和水煮鱼,这会儿正在炒土豆丝。 盘子不多,但份量很足。 君临风懊恼自己刚才走神,竟没看到她如何烹饪这些菜的,可是看上去很有食欲。 程安夏都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厨房看她做菜,问题问得简单不到位,偏偏炒菜时又走神,期间她可是看了他好几眼,发现他心思早已飘远。 猜不到他的本意,那就吃了饭赶紧走人吧,想到这里,程安夏心情大好起来,扬声道:“饭菜差不多了,你去堂屋吧,我这就把菜端过去。” 君临风本想帮忙,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便是出了厨房。 他一走,两个妹妹就跑了进来,程安夏朝两人招手,“来得正好,帮忙端菜。”厨房有托盘,怕烫着两人,她将菜碗放入托盘,小雪端水煮鱼,小雨端肥肠,并且叮嘱道,“慢点哦,别摔了。” 两人眼睛就没离开过托盘上的菜,亦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菜。两人都有很多问题想问,可看程安夏又转身去忙了便乖乖的端着菜离开。 然后,展月进来帮忙。 不过片刻功夫,饭菜全部上桌,程安夏把碗筷都烫洗了一遍才招呼几人,“家常便饭,还请不要嫌弃。” 王全眼睛都直了,这鱼汤,奶白奶白的,酒楼大厨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啊。 这个肥肠就更意外,居然没有一点异味,看着用油炸过,还放了干辣椒和蒜叶,土豆丝看着滑溜溜的,简直就是视觉盛宴。 见大家都不动筷子,展月热情的开口,“趁热吃吧。” 她一说,君临风便拿起碗和汤勺给自己盛了半碗鱼汤。喝下一小口,不由震惊的看向程安夏,毫不吝啬的夸道,“确实不错。” 见状,云鹰两人终于动筷子。 程安夏则露齿一笑,“好吃就多吃点。”说着,给两个妹妹夹菜。 两人很懂事的端着碗去一边吃,程安夏想叫她们一起坐下吃,程大山却开口了,“家里没有酒……” 王全吃的嘴上冒油,欢快道,“我们不喝酒,有茶就行。” 见他们这么好说话,程大山彻底放松,“多谢你们对我家夏夏的照顾,没想到她出去这段时间学了这么多东西。” 程安夏夹着菜的手一顿,瞄了眼君临风三人,呵呵道,“爹,吃菜。”说着,还给程大山使眼色。 程大山不知道是否会意了她的用意,竟是笑着不说话了,程安夏狂跳的心也才回复正常。 但仍然能感受君临风若有若无的眼神,让她有些坐如针毡。 幸好,菜好吃,大家都顾着吃饭,后面也没怎么说话。 饭后,展月带着两个妹妹收拾和洗碗,程安夏却陪着君临风几人,内心一直在催促,快走快走。 毕竟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程大山突然将她拉去一边,小声道,“夏夏,我们把院子和屋后以及墙根都做了整改,这君老板会不会有意见啊?”毕竟人家的宅子,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可是见他前院后堂都看了个遍程大山开始担心。 程安夏心中一突,之前还真没想这么多,现在听她爹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想法。 却还是安慰道,“不会的,他是个大好人。” 虽然是悄悄话,和刚进院子的君临风还是听到了,忽而嘴角上扬。 大好人! 呵,也就她这样认为吧,战场上他可是活阎王,有多少敌人惧他却又想将他碎尸万段。 见他进了院子,程安夏给了程大山一个安定的眼神便是走路过去。 “君老板,很抱歉我自作主张将院子做了整改,你若不喜——” 程安夏话未说完,君临风已开口,“那些花草都是驱蚊虫的吗?还有驱蛇的药草,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 程安夏一愣,他居然知道驱蛇草,随即眼珠一滑,说道:“我经常进山找药草,觉得合适的就挖过来种下来。” 君临风沉沉看了她一眼,“这后山,你进去过?” 程安夏笑了笑,“你刚才不是去了屋后吗?难道没发现后山被开荒出来了吗?” 君临风眉头一拢,“我并没去后山,只是在门口站了会。” “呃……”程安夏都有些不会说话了,想了想便是邀请道,“要去看看吗?” 第72章 挖笋子 说实话,君临风对这些兴趣并不大,来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程安夏一家在这里是如何生活的。现在看着她清澈而真诚的眼神,居然不忍拒绝,鬼使神差的点头,“可以。” 程安夏一喜,便在前面带路,因为对于这座山她有问题要问。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已经上了后山,入眼是青翠一片,偌大一块山,此刻都是刚冒出尖儿的嫩芽,有的已经长出一点点叶子,除此之外就是树木。 程安夏兴奋的围着小块小块分割好的地转了好几圈,看似心情非常好,又拔了两株杂草才开口:“我们几人没有田地,对周围的居民也不熟悉,见这后山几乎无人进入,便在附近开出这块地来,这样算违法吗?”最后一句可是小心翼翼问出来的。 君临风还在震惊中不曾反应过来,“这么短时间,你们居然开辟出这么一块地出来?”而且,他不知道,林子也能农作。 程安夏道:“我没做什么,都是我娘和两个妹妹的功劳,离得近,早出晚归的成果。” 种植的都是应季的菜和瓜果,分类规划得很好,这只是欣赏效果,具体成果他不懂,“种地不是讲究土壤肥沃,地势高低吗?这样收成会好吗?” 民生一直是一个大问题,看似每年都在进步,可一年比一年的难民多。天灾,战争都是人们无法预料的,也是他心头大患。 若是在粮食和农作物方面可以改进,那真的是举国同庆的一件大事。 这一刻,他看程安夏的目光都带着炙热。 程安夏理解他没种过庄家,但是这种基本知识不会完全不懂吧。 疑惑地看了他几眼道:“这些土壤也很肥沃啊,每年的落叶各种腐烂后都是肥料,可养植物了。而且一般第一年种收成都会很好,除非是种下后扔下完全不管的。”展月是个非常勤快的人,发现土里有一株草都要拔除的人,怎么会让收成不好呢? 除非是天灾没办法。 君临风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蹲身开始捏土,观察这些农作物的长势。 “这些这么密,到时候是要分开重新种吗?”看着一块地都是密密麻麻的秧苗,不由问向程安夏。 程安夏这会儿捡了一根树枝正翘着臀部努力的挖着一根笋子,听到他的话,头也不回的答道:“当然,不然长不大。” 说着,有些懊恼:“怎么不带个锄头过来呢。”差点忘记,这时候已经有笋子,早知道做饭之前上来找一找,说不定饭桌上就会多出一道美味出来。 君临风走了过去,见她挖的吃力,忍不住开口,“我来试试。” 程安夏这会儿正双手拨住笋身,用力一扯,只听啵的一声,笋断了,她也是狼狈地跌坐在地。可她并未抱怨,而是举着笋子明媚一笑:“终于到手了。”说着,一股脑儿起来,拍着屁股后面的泥土,继续找着笋子。 更是对着君临风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看。” 眼看天都要黑了,她胆子还真大,君临风却道:“明天一早来挖不是更新鲜?”这个他知道,酒楼每年都会有,销售的也还行。 听他语气,程安夏忙问:“那你酒楼收这个吗?我也可以提供不同的烹饪方法哦。” 君临风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个大夫还是个厨师。听着她家里人的对话,好像她彻底变了一个人,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难道换了一个人? 可他也试探过,没有带人皮面具,也没有武功底子。 除非说这世间还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程安夏也意识到他的怀疑,可觉得解释太多也是徒然,索性不说话了,找到第二根笋继续扒。 看她这较劲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君临风破例道:“收,明天你带去酒楼,照市价给你。” 酒楼的一切都有专人管理,他从来不管事,账到了就去钱庄。上次老鼠一事就破例了,遇到她不知道还会破例多少次。 程安夏一喜,又给摔了一跤才把第二根笋给拔出来,随即一手抱一根道:“那我们走吧,明天我一定早点到。” 君临风看她抱笋子的姿势特别的好笑,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两人一起回到宅子。 直到他们离去,程安夏还在疑惑:他不是来拿东西吗?拿了吗? 展月忙完,见地上有两根笋,不由笑道:“前天我也看到了,想着过两天挖回来呢,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 程安夏道:“看到忍不住。” “娘,你们这段时间在后山多,可知道这笋子多吗?” 展月笑道:“这个每年的山上都很多的,不管是竹笋还是春笋,一个味道涩,一个麻,即使挖了去卖也卖不了多少。等季节一过,就都长成小竹子,大家砍了去立豆架,瓜架。” “那酒楼饭馆呢?没人送吗?”她就是想知道,这餐馆酒楼的销量有多大。 “这哪里轮得到我们呀?都是有门路有关系的人才有那个机会和酒楼饭馆打交道,我们去了不被撵出来就不错了。”夏夏就是运气好,遇到了君老板和王大夫那样的好人。 听到这里,程安夏突然笑了,“娘,那你们最近可要努力挖笋哦,我可是和君老板说好了,把这些都送到他的酒楼去。” 展月一次,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眸子,“真的?” 程安夏挑眉,拍着胸脯道:“当然,你们尽管挖,我有的是法子销售出去。”说着,连她自己都笑了起来,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医者还是餐饮者。 好像自己学的那些在这时代都用上了。 “行,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你爹去。”展月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湾,喜滋滋的去了后堂。 程安夏则去了厨房,身后都是泥,她得好好洗个澡,睡个美美的觉,明天赚钱去。 翌日,天不亮,展月夫妻就出门了。 两人挑着箩筐进山挖笋子,程安夏则是天蒙蒙亮才和两个妹妹起来,洗漱后也是去了后山。 路上,小雨牵着小雪的手,却是问向程安夏:“姐,你今天真的带我们去镇上吗?” 第73章 你呢 程安夏道:“不止是你们,娘也可能要一起哦。” 程小雨还记得上次在镇上那碗面的味道,兴奋地手舞足蹈,“好耶,又能去镇上了,那里好热闹,好多人。”她对村里人多聚集有阴影,可镇上不同,都是不认识的人,不会对他们指指点点,反而会有很多稀奇的东西摆在那里给她们看,所以她喜欢镇上。 孩子的想法最简单,甚至昨天被打了,今天给一颗糖都会很高兴,忘记那些人之前做过的恶。 几人很快来到后山,听到锄头挖东西的声响便走了过去,发现展月两人已经挖了很多,这让程安夏有些意外,“这么多可以了。”说着,带着两个妹妹走过去剥掉外面一层笋衣道:“装箩筐里吧,我们早些送过去,到了饭点人家就用不上了。” 听到这里,展月立马放下手中的锄头,利索的来剥笋衣,然后装箩筐。 不一会儿,两个箩筐都满了,地上还有不少,展月对着程大山道:“山哥,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去镇上。”说着,就挑起箩筐下山去。 程安夏跟在后面追,看着她衣服上有不少泥,鞋子也很脏,便是道:“娘,你去换一身衣服再走吧。” 这一担少说也有三四十斤吧,就这样挑着去镇上,何时才能到? 放空间又不现实,况且还带着她们。 “没事,我不进酒楼就行。”展月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 程安夏几个几乎是小跑着在追,说话都赶不上她的脚步,最终只能由着她挑着担子去。 路上,遇到一牛车,程安夏想坐,展月又拒绝了,“这点不算重,去镇上都不要歇息的。” 人家车夫也不想等她们,展月这话一出,就黑着脸走了,程安夏叫都叫不停。 她无奈叹息,“娘,分点给我们吧。”哪怕一人抱两根都能减少重量。 展月的声音在前面飘来,“你们能赶上我再说吧。” 然后,这样一路,程安夏三人还真没赶上她。她就挑着这一担笋子一口气走到镇上,连口水也没喝。 程安夏笑她打了鸡血似的,太拼了。 展月喘着气道:“那可不,我和你爹都没见过世面,更没做过生意,如今还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说着,已经在酒楼门口停了下来,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的泥道:“夏夏,我就不进去了,你搬进去吧。” 这酒楼太高档了,她这身不配,怕影响人家生意,更怕人家骂她叫花子。 程安夏也不勉强,“行,你们在这里等我,不然去面摊也行。”说着,取出荷包到处一点碎银塞展月手心,“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饿了,带她们去吃个早餐。” 展月舍不得钱,笑着道:“我们吃几个馒头包子就行。” “钱挣来就是花的,而且必须保持营养和体力才能有力气干活,她们两都在长身体呢,以前亏的太厉害,现在咱自己做主了就不吝啬这饭钱。”程安夏试图说服展月,“而且这才刚开始,今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我们不止要赚钱,还要有自己的店铺,宅子。” 两个妹妹听得眼冒金星,完全沉浸在未来的美好当中。 展月比较现实,毕竟是吃过生活之苦的人,但也没笑话程安夏,而是道:“只要咱肯吃苦,会越来越好的。” 她也没想到离开程家会有这样的成果,幸亏当时没有心软。 程安夏抿唇一笑,便挪着筐子朝酒楼走去。 此刻已经快辰时,因为程安夏昨天那番话君临风头一次一大早就来到酒楼,使得酒楼做工之人人心惶惶,管家那边也问不到可靠的信息,人人自危,生怕做错什么被惩罚亦是被开除。 可老板来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二楼的专属包间歇息,这会儿才下楼,并且直接朝门口走去,这倒是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君临风等了快一个时辰还不见程安夏到来,便准备出去办点事,结果刚走出酒楼的门,就见程安夏拖着个箩筐往这边来。 他不由眉心一皱,这女人平时不时很聪明吗? 怎么今天变得这般蠢? 竟然走路过来,哪怕让人帮一把也不至于这样。 他脚下一停,朝门口小厮招手,小厮走来毕恭毕敬的对他福身。 君临风根本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直接指着程安夏道:“你去帮她把那筐笋子搬进厨房。” 小厮微微一愣,然后应了声就去帮程安夏。 “姑娘,我来吧。” 程安夏正低着头呢,眼底突然多了一双普通布鞋,然后是一道浑厚的声音。 她诧异的抬头,一眼就瞧出是酒楼小厮的穿着,便是道:“谢谢你啊,是君老板让你来的吧。” 君老板叫的这般顺口,小厮都不敢对程安夏说重话,忙道:“我家老板就在门口等着姑娘您呢。” 小厮不傻,老板从不管酒楼的事情,如今却为了一筐笋子等一个姑娘,这不得了啊。 程安夏眸光一亮,抬头朝台阶上看去,然后兴奋地朝君临风招手。 君临风并未过去,而是朝她勾手。 程安夏以手当喇叭道:“再等一等。”说着,就跑回去把例外一箩筐笋子挪过来。 小厮直接惊呆了,今天是要做笋宴吗? 然后,就见君临风几个大步走了下来,提起程安夏那边的箩筐就朝酒楼走去,程安夏蹦跶着跟在他身后,“真不好意思啊,让你亲自来搬,其实我也可以的,只是有点慢——”见君临风看了过来,她一顿,声音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而已” 君临风看着一身干净的她道:“你一个人来的?” 程安夏如实道:“不是,还有我娘和妹妹,她们去吃早餐了。” 君临风眉头一拢,“你呢?” 程安夏一愣,“啊?”她根本就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而且,这个时间点不算太晚吧,毕竟还没客人呢,这个菜也比较好处理。 君临风深深的看着她,再三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第74章 那她这么早来找您? 程安夏脑子里一嗡,有着片刻的炸热,然后转为空白。 偏偏,君临风就这样直直看着她,好似非要她给个回复。 程安夏回神过来嬉笑道:“我等下就去吃。”说着,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 她也是肉体凡胎,面对君临风的眼神真有些招架不住。他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可那眼神就像是拉丝了一样。 程安夏甚至在心里嘀咕:他看谁都这样吗? 君临风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轻轻浅浅的吐出四个字,“等下一起。” 程安夏差点石化,好一会儿才跟上他的脚步。 但后面的小厮确实石化了,整个人如被雷劈,不是跑堂的喊了他一声,估计要在台阶边上当门神。 东西一到厨房,君临风便道:“走吧,先去吃早餐。” 程安夏眨巴着眼睛,干笑道:“不如早点称好让我回去吧。” 君临风轻嗤一声,“不是说好会教不同的烹饪方法吗?难道都是糊弄我的?” 程安夏恍然,难怪会这么热情,原因在这里呢。 突然间就不紧张,爽快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破费,毕竟帮了我那么多,现在又请我吃早餐。” 君临风一副你想得美的神情道:“你误会了,是你请我吃。” 程安夏表情一滞,瞪大双目张着嘴巴看他,好半晌,才哈哈干笑起来,“哈哈哈,你怎么不早说。” 这一顿,不请也得请啊,不然不跟她合作怎么办? 好不容易抱个大腿呢。 看着她笑道比哭还难看,君临风居然心情大好,朗声道:“对面一家面馆还不错,趁着现在没人排队,我们去占个位置吧。” 程安夏嘴一撇,“还要排队呀。”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荷包,也不知道里面的碎银够不够这一顿早餐,早知道就多留一点银子在外面。 在他面前可不好去空间掏银子啊。 君临风挑眉道:“已经过了早餐时间,所以不要排队了。” 程安夏“喔”了一声,抿嘴道:“你带路吧,我不熟。” 君临风抿唇点头,然后大步带路,程安夏迈着小步跟在他身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出酒楼门口就遇到了王全和云鹰,两人见了她都很吃惊,云鹰第一个问道:“主子,可是您身体——” 话未问完就被君临风伸手制止了,君临风瞥了他一眼道:“我身体无事。” 王全把云鹰拉去侧边,仔细的瞧着君临风的脸色,不解道:“那她这么早来找您?” 昨天不是还夸她有自知之明吗? 怎么今天就主动来勾搭,难道欲擒故纵? 君临风余光斜了眼低头看自己脚尖的呈安夏,似笑非笑道:“程姑娘请我吃早餐而已。” 王全目光一亮,举手道:“正好,我也没吃呢,程姑娘一起请吗?”说着,还用手肘顶了下云鹰,朝他眨眼道:“云鹰,你一早就去执行任务了,可吃了早餐?” 这话一出,云鹰肚子应景的咕噜噜叫了声,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还,还没有呢。” 这不赶着回来汇报吗? 闻言,君临风看向程安夏,揶揄道:“程姑娘,要不一起请?” 程安夏并非小气之人,但是她看不懂君临风此举的用意,眸光一转,爽快道:“为了我们日后的长期合作,何止是一顿早餐,十顿也值得。” 不就是银子吗? 她也不是没有。 对呀,一顿早餐而已,能花多少钱。 可是,等她结账的时候差点爆粗口,也就四个人一顿早餐吃了她六十个铜板,味道虽然不错,可程安夏的心在滴血,在她这里算是天价早餐了。 却还要强颜欢笑,“君老板,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做大事者就要有格局,懂得舍取,程安夏的表现倒是出乎君临风的意料,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很吸引人。 后面也没再为难程安夏,而是让她去厨房和厨师交流。 酒楼外,展月三人不敢走远,吃了早餐就在边上走一走,然后在和程安夏分开的地方等她。 结果,没等来程安夏,倒是等到了程家老太几人。 第一个看到她们的是程美丽,见展月身上有泥,可小雪两人却干干净净,气色也是比之前好不少,心机一来,很是吃惊的出声:“二嫂?你们这么会在这里?” 程家几人本是去医馆门口蹲程安夏,结果没蹲到就来逛街,可手头拮据,只能看不能买,这让几人很是不悦,甚至有了怨气。 如今看到展月几人,都目的不纯围了过来。 展月护着两个女儿,眼神坚定,“你们不也在这里吗?”她不想连累程安夏,希望她这时不要出来。 李兰看了眼酒楼,噗嗤笑出声来,“不会是在等人家客人吃完的剩饭剩菜吧。”不然,就算程安夏赚了钱,也得付医药费各种,还不至于来这样高档的地方用餐。 而且,几人衣服还是之前的,若真赚钱了,第一件事应该是换掉这些缝缝补补的衣服才是。 这里不比村里,即使想钓金龟婿,也得穿着得体,不然谁会愿意扶贫? 程家老太本来还想质问,李兰这么一说心里突然好过了不少,看着几人愤恨的道,“我呸,以为离了我程家你们能翻身,翻去乞丐堆里吧。” 展月紧抿着唇,一直不明白她为何这般针对自己。 即使生了三个女儿又当如何? 得好处的是他们,没人送终的是自己和山哥。 程美丽装好人道,“娘,您别这样说二嫂她们。”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不见程安夏便是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夏夏?今天没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虽说她们没赚到钱,可穿着梳妆都很干净,说明不是睡乞丐堆里,那么又是住哪里呢? 见展月不理她,便又好言好语起来,“二嫂,你们这些日子过得好吗?没个地方落脚,你们睡哪里啊?” 她这伪善的样子让展月有点心软,但住处绝对不能说。 “二嫂,您们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见展月迟迟不答,程美丽用起来激将法。 第75章 刚才就应该从她手里抢的 面对突然温柔的程美丽,展月很是纠结,过往种种即使浮现在脑海,可见她们如今这般艰难,竟是有了丝怜悯。 而程美丽用着最无辜的眼神等着她回答,眸底甚至是浓浓的关心。 展月紧攥着十指,支吾着,“没有,我们现在很好。”终归不敢透露住处,万一真找过去毁坏人家东西他们赔不起。 话落,一手伸进袖子,捻着剩下的十几个铜板,纠结着给不给。 程美丽放在背后的十指捏的咯吱响,几次都问不出任何消息,这让她很气愤。 何时,她们这么难对付了? 程家老太见小雨衣襟上有根面条,嘴上还油油的,眯了眯眼睛,突然捂住心口“哎呦”一声。李兰你个立马围过去嘘寒问暖。 “娘,您这是怎么了?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又没钱看大夫,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兰假哭着开口,时不时用余光瞄一眼展月几人。 程美丽道:“娘最近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喜欢热闹和叫卖声我们才带她来镇上的,万一发病怎么办?” 李兰一唱一和着开口,“要不背她回家吧,至少还有胡大夫可以帮忙看一下,医馆我们进不起。” 程美丽摇头,“不行,家里路程太远,赶回去也没用了。” “那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在这里发病吗?” 话中掺和太多让人猜测的内容,可程家老太看着不像是装的,展月深吸一口气,不忍心问道:“如果不看大夫会出事吗?” 她真没想过程家老太死之类的,毕竟是山哥的亲娘,他要知道今日对她见死不救会不会很生气? 程美丽有几分无助,“我们也不知道。” 话落,突然一把拉住展月的衣袖,展月一个不慎,抓在手心的铜板就这样掉了几个出来。转了几个圈停了下来,在微微阳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晕。 展月紧张的蹲下身去捡,可李兰和程家老太比她更快一步。 见程家老太突然跟正常人一样,展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目,“你”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可程家老太的心思不在展月身上,而是嫌弃看着手心的三个铜板,突然瞪向展月,斥声道:“还有呢?拿出来。”说着,便朝展月摊开手心,等着她乖乖交出铜板。 展月气急了,脸都黑了,“你们太欺负人,居然装病来骗我。”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就该听夏夏的话,对他们生死不离的,偏偏动了恻隐之心着了她们的套。 李兰不以为耻,“话可别这样说,虽然分家,但她们几个流的还是程家的血。这段日子我们出钱出力有多难熬你们是没看到,但我们几个做了自己应做的,你们不出力,也该尽一份孝心,几个铜板不算什么。”说着,朝展月伸手,“还有多少,拿出来吧,我们几个连早餐都没吃呢,你看看娘,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 在展月眼里,这几人无疑就是在跟自己讨饭。 她气得瞪了几人一眼,三个铜板她不要了,对着小雪两人道:“小雪,小雨,我们走。” 程家老太几人直接傻眼,阔别三日,当真刮目相看啊。 刚要追,程美丽却拉住了她,“娘,先缓一缓,等下我们偷偷跟着她们就行,看她们住哪里。” 李兰附和,“对,如果是野男人家,那必须以长辈的身份去压一压,不管如何,两人都没成亲吧,要是敢甩脸色,咱就让男方一家都看清楚这母女的嘴脸。” 青娘一直抱着个奶娃娃不做声,甚至连自己都在想,为何要跟着她们一起出来。 怀中孩子突然哇哇哭了起来,她哄了哄道:“娘,我带麟儿去喂奶。”程麟这个名字是他们夫妻花了私房钱找人取的,觉得特别衬他。 程家老太眉眼一柔,“去吧,去吧,可别饿着我的小乖孙。” 虽然没抱几次,甚至看都没正式看几眼,可每天都是小乖孙小乖孙的叫着,让李兰很是吃味。 当然,青娘是欣慰的,只不过因为孩子和程建军闹得不是很愉快,现在觉得距离越来越远。 每天晚上她都以泪洗面,孩子换洗,吃喝各种都是她。 偶尔让帮一下忙都会被吼几句,她心很凉,已经理不清两人是何关系。 月子早已做完,身体也恢复了,可他却从未碰过自己。 作为人妻,失望而失败,可是她能怎么样呢? 现在唯一就是寄希望于麟儿身上。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李兰阴阳怪气的道:“这光天化日的,在外面如何喂奶?说了她这期间不跟着好,非要跟着来。” 程家老太知道李兰善妒,可谁让青娘生了个大胖孙子呢? 李兰不会再生,他们家男丁远远不够,就只能寄希望在青娘身上。赶明年再给他添个大胖孙子,后年继续添,这样一家子才在村里立得住脚。 便是做起了和事佬,“她想来就来吧,反正孩子自己抱,路自己走。” 李兰撅了撅嘴巴没说话。 程美丽却觊觎程家老太手里三个铜板,可又觉得太少了。依着大嫂这样的性子,刚才应该去展月手里抢才对,可是她却没有,这让她有些意外。 眼看这边往返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她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等三嫂吧,就这样站在这里怪别扭的。”她最怕别人的眼光。 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得体,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可看她们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她是村里的村花,家里捧在手心的宝贝,哪里经受的起这样的打击。 程家老太在左顾右看的扫视一遍,没见着展月几个的身影,有些气愤道:“就这几个铜板,够一人吃半个馒头,刚才就应该从她手里抢的。” 李兰道:“这么多人不适合,咱也是要脸的。” 程家老太理直气壮的道:“媳妇孝敬婆婆天经地义,说去哪里都是我们有理在先,她不给就是不孝,把事情闹开了,人家只会指责她们。” 第76章 搁这儿玩老鼠逃跑的游戏呢 展月几个并未走远,因为还要等程安夏,只是不想争吵而找了个不打眼的地方站着。 小雨等的有些不耐烦,抬头问道:“娘,姐姐都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啊,我不想在这里了,她们跟鬼一样,老出现,烦死了。” 展月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脸,“小雨,不能这样说话,怎么着她们也是长辈,我们不惹她们就行。”她的素质是刻在骨子里的,虽然有几分懦弱。 小雨不认同她,摇头绘声绘色的说道:“我们不能这样懦弱,要抵抗,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展月溺笑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听你姐说了什么吧。”说着,引导起来,“女孩子要温柔,今后可是要掌家的。” 小雨眨巴眼睛道:“姐姐说我们要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不依附任何一个人,就是掌家也是掌自己的家,而不是去伺候别人一家老小。” 小雪附和,“而且,你的能力就是价值,一旦有了价值,就没人敢使唤你,瞧不起溺。” 虽然不切实际,可展月却觉得这个思路挺好的,不说其他,至少要有主见。 然而,几人沉浸在有希望的未来之中,程家老太几人却为了避开酒楼那边也是朝这边走来。 小雪第一个发现,小声道:“娘,她们真是阴魂不散,又来了。” 展月笑容僵在脸上,甚至有了一丝慌张,对着两人道:“我们去那边绕到酒楼门口去等吧,再不然就去问问之前的替夏夏搬笋子的小哥。” 她是真不想面对程家几人,骂不过只能躲。 可是,这刚转身呢,就被眼尖的程美丽给发现了。 一把环住程家老太的胳膊道:“娘,她们还没走,应该是在等人。” 李兰恍然大悟,“肯定是程安夏那个贱人。” 程大山脚不方便肯定不会出来,那就只有程安夏了。 程家老太加快脚步道:“走,不能让她们跑了。”她非得找出程安夏背后那个男人的住处。 一把年纪被钉上耻辱,其中程安夏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放过她。 既然让她不好过,那对方就更别想好过,就是死也要拉她们几个一起。 展月似乎看出了她们的用意,带着两个孩子跑了起来。程家老太几个也是追了起来,一时间,几人就围着酒楼门口的花圃打圈圈。 这样一跑一追,倒是引起周围人的好奇,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哈哈哈,三个女的追三个女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不会是背地里偷了人家男人被逮着了吧。” “可两个小的又要怎么说?” “难道是恶婆婆逼嫁寡妇媳妇,媳妇不依,便带着两个女儿逃跑?” “这个有可能,前几年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后面闹去了官府,官府居然帮着恶婆婆,最后酿成一桩惨案。” 不管哪个时代的人,最热衷的便是八卦,即便有过这样的惨案,可现在被提及,反而回味的津津有味。 程安夏这会儿结了账和君临风道别走出酒楼,一出门就看到展月几个被程家老太几个追的画面。 当时就黑了脸,几个大步下了台阶然后跑过去拦住展月几人。 看着气喘吁吁的三人,她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搁这儿玩老鼠逃跑的游戏呢。” 展月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夏,夏夏,她们,她们实在太难缠了。” 小雨义愤填膺的开口,“还抢我们钱。” 程安夏不管她们两人,而是看向程小雪。 小雪一直,有些没底气道:“我倒是想动手,可娘不让啊。而且她们几个那么虎,我们打不过。”说着,又拿程安夏的话道:“姐,你不是说万事以安危为重吗?”现在又用这种眼神看她们。 程安夏沉声道:“就那么几步的距离,你们不知道去酒楼找我?”说着,指着围观的人冷哼道:“现在好玩了吧,都被当猴子看。” 的确,那一张张看戏的脸表明了一切。 听到她的话,三人才意识到居然被围观了,怎么这些人也喜欢凑热闹? 此时,程家老太几人追了过来,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脸通红一片。 可看程安夏的眼神并不善。 程安夏都不想给眼神,对着展月几人道:“走,我们回家。”说着,便带头走在前面,直接与程家几人擦肩而过。 程家老太以为是找她说道的,结果来个视而不见,当即就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大家给我老婆子评评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几个儿子拉扯大,现在成家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对我这个娘不理不睬。” 说着,朝展月道:“媳妇,我就是想讨几个钱去看大夫,抓几服药,你不给就直接说,为何要这样对我啊。你们一家发达了,可也不能忘本啊。” 展月听着这话慌张不已,尖声道:“你少血口喷人。” 李兰戾声反驳:“娘她骗谁了?难道大山不是她儿子?难道你们不该尽孝?我们大老远的跑来,你呢,就三个铜板打发我们,当我们是叫花子就罢了,还言语侮辱。” 程美丽又开始装烂好人,“大嫂,你别这么大声,夏夏几个还没找婆家的。” 展月气的说不出话来。 程安夏冷冷看了几人一眼,突然掏出分家的字据出来,扬声道:“大家别听这几个女人胡说,这可是在全村人的见证下照着他们的要求立下的分家字据,一式三份。” “具体内容就是我爹残废不能给这个家出力,我毁容不能卖个好价钱,就把我们一家分出去。本来分出去我们也没意见,该尽的孝道不能少,可是他们的要求是以我们一家五口差不多一半的田地作为交换,交货的条件便是贫富,生死都不相干。” 这话一出,人群中唏嘘一片。 “天啦,这是什么戏剧性的家庭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程安夏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澄清的机会,“现在我们遇到了好人,给我爹看了腿,给我治了脸,并且我们开始到处打零工,卖点野菜各种赚点生活费,被她们知道了就追着说我们所赚的每一个子都是他们的,不给就抢。” 第77章 都糊了,你该学厨艺了 日后要做生意,来镇上是常事,不给点厉害的这一家估计每天都会来闹事。 程美丽已经将脸埋进了脖子里,程安夏在村里闹就罢了,可这是镇上。以后跟了未哥哥,在这里安家也有可能,届时绝对不能让大家认出自己来。 程家老太再橫那也是在村里,可这是镇上,根本没几个认识她。大家也只会站在镇里的那一边,让她更没想到的是程安夏居然随身带着那个分家字据。 最终,几人在大家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的走了。 展月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见程安夏将分家字据叠好放入衣袖,不由好笑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随身携带这东西?”不过今天幸亏有这个,不然几人非缠着不放。 其实这个一直在空间,今天正好取出来作为挡箭牌罢了。 程安夏却是给了个十足的理由,“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光我们几个是没有用的。只有让围观的人集体指责才有效。”她真不知道,为何程家几个女人的脸皮这么厚,真的刷新她三观一次又一次。 既然她们走了,那自己几个也该好好逛逛了。 程安夏牵起两个妹妹的手,扬唇一笑,“走吧,我们也去逛街买东西。” 两个妹妹欢呼着抓紧了她,然后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离开,展月则挑着空箩筐好心情的跟在几人身后。 不远处,君临风看着这一幕没去打扰,反而王全吸着鼻子同情道:“原来这丫头这般不易,那几个丑女人太可恶了。” 云鹰也是义愤填膺,“上次程姑娘打她们那是打轻了,下次还有这事我第一个上去帮忙。” 王全附议,“我也帮忙。” 君临风瞥了两人一眼后径自返回酒楼。 而程安夏几个此时逛得不亦乐乎,这一刻她可没吝啬几个碎银,一路买买买。 小雪对银子没概念,此刻抱着几匹布跟在程安夏身后,很是好奇的问道:“姐,那笋子这么值钱吗?”还是说她们所买的这些东西便宜? 展月也是意外,“是啊,这都花了很多银子了,夏夏,你笋子当真能卖这么多钱?”要真这样,早该发家了,毕竟每一年山上到处都是各种笋子。 程安夏道:“没有啊,就是市价,那点也就几斤肉的钱吧。剩余都是我卖胭脂水粉的钱,你们都参与了呀,反馈不错,第二批应该会有回头客。等生意做顺了,咱就盘铺子打造自己的品牌。” 这个是她目前的第一个计划,不管是建房还是在镇上买宅子,都需要大量的银子。 有了自己的铺子,她们算是安定下来了。 这不是程安夏第一次异想天开,展月都免疫了,现在都不想打击她,笑笑完事。 程安夏买完就回家,展月还是坚持走路,可这次程安夏就不依了。 “娘,路上万一被打劫,那损失的可不止那点牛车钱哦。”她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走一个多时辰回去。 果然,展月脸色一白,忙道:“那我们还是坐牛车吧。” 这箩筐里面有吃的用的各种,不轻与来时的重量,但性质不一样。 一批布就够她们做好几趟牛车了。 程安夏挑眉一笑,“就是嘛,钱赚了就是用来花的。”说着,就去前面租牛车。 两个妹妹等她离开,才朝展月挤眉弄眼,异口同声:“娘,我姐她脑子聪明,应该是要发了。” 展月绷着脸道:“还不是为了我们好,这孩子没日没夜的比谁都累。” 两人一个耸肩,一个做鬼脸,然后同时递上手中的零食。 展月心口一暖,声音都变了,“你们吃,娘不饿。” 她的夏夏很会顾及人,不管买什么大家都有份,就连山哥也有。可这些她舍不得吃,带回去存着,明后天还能分给孩子们。 很快,程安夏领着一牛车过来,几人很快坐上去。 回来正好是午时,后厨炊烟袅袅,展月第一个跑了过去。 程安夏几个跟在她身后,结果,就瞧见程大山正笨手笨脚的在做饭。 见她们回来,自豪的笑道:“挺准时啊,饭菜马上就好了,你们先坐着歇一歇。” 展月不放心道,“你会做吗?”嫁给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他下厨房做饭的。 程大山道:“不会也做的差不多了,总比没得吃好吧。”说着,又看向程安夏,“夏夏,堂屋那堆笋子看到了吧。” 程安夏一愣,摇头道:“没有看,回来路上见这边有烟,怕走水,就先来这里了。” 程大山把黑乎乎的菜装进盘子,道:“不急,先去吃饭吧。” 展月不忍心批判他的厨艺,有些尴尬的去帮忙。两个妹妹则看着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忍不住问道;“爹,你这做的是什么菜啊?” 小雨甚至捏住鼻子嫌弃道:“都糊了,爹你该学厨艺了。” 程大山有些尴尬,故意虎着脸道:“不吃就饿肚子。” 两人才没理她,笑着跑了。 不过,最终,这所谓的菜除了展月给面子的吃了两口,几个女儿都没伸筷子。就连程大山自己也吃不下去,更是安慰自己,“还好不是什么好菜,不然就糟蹋了。” 土豆块,野菜汤,还有一点昨天的剩菜。 “吃这个吧,夏夏特地给我们买的。”展月拿出程安夏买的点心和饼递了过去。 “这贵么?”程大山一愣,好久才接了过去。 他和展月一样心疼银子,毕竟刚出来,花钱的地方多,就今天这阵势,估计把这些日子赚的一点都花完了。 虽然夏夏一片好意,可还是过于大手大脚了。 可是这钱是她赚的,关系也是她找的,程大山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能闷头吃着手中的东西。 然后,忘记了对程安夏的怨念,一口满足的道:“这饼在哪买的?可太好吃了。” 展月给他倒了杯水道:“都是夏夏买的,我们不知道。” 其实她也意外,程安夏的品味如此之高,选的东西都是实用又好的。 程安夏亦是喝了口水道:“都是他们推荐的,我们便买来尝尝。”说着,突然凑近几人问道:“这饼子真好吃吗?” 第78章 随我出城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许是在现代吃的东西都太美味了吧。 程大山几个同时点头附和,“好吃,非常好吃。” 程安夏抿唇,“你们喜欢就好。”说着,就看向那堆笋子,既是吃惊又是好笑,“爹,您莫不是将后山的笋子都给挖了回来。”真的多,至少百斤以上。 展月却将注意力放在程大山的腿上,“山哥,你的腿?” 程大山伸直双腿,做了几个幅度大的动作,开心道:“好像真的好了。”主要是今天跑上跑下,还挑了胆子也没觉得什么。 展月眼眶一红,激动道:“好,真好。”话落,居然起身洗手去烧香跪拜。 程安夏有些无奈,这又不是你祖宗,拜了未必有用。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入夏后逐渐开始热起来,程安夏上次买的几匹布就适合做夏衣,外面手工费不便宜,展月毛遂自荐自己做。 然后,拉着几个人量尺寸,身高各种开始了挑灯织衣服。 程安夏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笋子没卖完的她就做成了酸笋,昨天还给君临风吹嘘会有新菜品,就不能让他失望。 于是,带了两坛去酒楼。 中午,酒楼推出一道新菜,酸笋炒肉,反馈效果不错,两坛一顿就给用完了。 这倒是出乎君临风的意外,追着程安夏问,“家里可还有酸笋?” 程安夏点头,“还有几坛。”她也没想到这么畅销,早知道就多做一点。 君临风点头,“等下我让人送你回去,顺便将酸笋带过来,你也再做一点。” 有钱赚,程安夏当然无所谓啊。 但是今天她有事请教,“君老板,可否打听一下落户容易吗?” 君临风眉心一皱,“为何会问起这样的问题?”其实内心有数。 在镇上,程安夏也就这条大腿能抱,趁着彼此都还有用之前让他帮忙把落户的事情给定下来,这样他们才好选地方建房子做其他。 所以,她也没隐瞒,“我家的事你知道一点的,现在已经被村里除名,直接变成了黑户。” “一个村长有这么大的能力吗?”君临风冷哼道。 程安夏摇头,“不知道,程家是最大的原因吧。但这是我想要的,只有彻底脱离,我们才有机会重生。” 看她这样悲观,君临风忍不住打趣,“说的好像你打不过他们一样。” 在他看来,程安夏泼起来可是没几个人能顶的。 程安夏故作害羞道:“那我也不能打一辈子吧,迟早要嫁人生子的,没了我,我爹娘怎么办?” 听到她说嫁人生子,君临风心口莫名一窒,清了清嗓子才道:“那你想落户在哪里?” 程安夏也打听过了,乡下落户到城里非常难,除非是你条件各种够优渥。她暂时达不到,便是道:“就我们现在住的那里吧。” 君临风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到时候把家里人数各种总结一张纸交于我,我去找人试试。” 一旁的云鹰暗骂自己主子真腹黑,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非得为难人家小姑娘。 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他对程安夏是与众不同的。 说是迁就不如说是宠溺,他一向不喜热闹,酒楼就是偶尔来一次,可自从程安夏送货开始,几乎就住在酒楼了。 程安夏一喜,“谢谢君老板。” “你上次带来的蕨也不错,后山应该不少吧。”君临风颔首表示接受后转移了话题。 他发现程安夏真的是个小宝藏,总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呈现在你面前。 程安夏哦了声才道:“好像不少,我都忙忘记这回事了。”她的确忙,忙着各种渠道赚钱。 现在护肤品这些和无名医馆合作,直接整了个专柜销售。 并且在她的提一下请了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做销售员。 这让两个妹妹有些吃味,因为她们觉得自己适合销售员的任务。 君临风看着她突然笑道:“这是赚了不少钱吧,准备落户建房子吗?” “是的,总不能这一辈子吧,要不然我分这个家做什么?”她不想被别人掌控,只想靠自己而已。 “你的落户和建房我都能帮你解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程安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他,说话都捋不直舌头,“什,什么事?” 君临风定定的看着她道:“随我出城一趟。” 程安夏有些意外:“出城?”不是吧,出城带他的心腹就好了,为何带上自己? 突然想到这不是他的祖籍,不会是要带自己去他家吧? 程安夏有些凌乱,脑子也是空白一片,他们之间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 “倒是你你就知道了。”君临风点头后又抛出诱因,“基本报酬五十两如何?” 莫名的,程安夏居然觉得脖子凉飕飕一片,亦是摸了摸脖子道:“那个,你还不会拉我下水给你敌人做诱饵吧。”好像也不现实。 君临风忍不住伸手弹她额头,“你想多了。确定时间我差人告诉你。” 程安夏还真不去想了,权当为了那五十两。 不过三天,几人户头落了下来,就在君临风宅子的村落,程安夏简直不敢相信他这速度,从而更加笃定他身份不简单。 君临风也是道:“还有半个月随我出城,这半个月你做好一切准备,把货都上齐了,免得医馆那边缺货。” 至于菜这些,程大山夫妻可以搞定。 程安夏也没矫情,一口应下:“好。” 接下来半个月,程安夏真的就一头扎进护肤品的制作当中,两个妹妹跟着打下手,程大山夫妻则负责酒楼送菜。 每次拿着热乎的银子,夫妻两都觉得在做梦。 这天如往常一样,送了菜,结了账本两人就匆匆忙忙往住处赶。 然后,程大山就和急色匆匆的好猥琐撞了个满怀,两人双双跌坐与地。 程大山第一时间要道歉,结果却愣住了。 好猥琐也是瞪大了一双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大山夫妻。 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叔,你没事吧。” 第79章 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对于读书人程大山夫妻还是很尊重的,不管他和夏夏之前的种种,现在换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夏夏也不再沉迷于他,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程大山面带微笑的开口,“没事。”话落,还关心道:“你呢,没事吧。”自古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被他这个糙汉一撞那才吃亏呢。 好猥琐回神过来,亦是摇头,“没事。” 而后在两人身上细微的一番打量,发现他们的发饰干净利索,展月头上有了发簪,而程大山头上也不再是一根布条,而是木簪固定。最主要是这木簪不是劣质的便宜货。 然后是穿着,衣服都是新的,虽然做工都一般,可也能看出来他们现在的生活条件大有改善。 想了想便是道:“你们出来后还好吗?” 程大山点头,“挺好的,现在也有固定的活做——”程大山还想继续说,却被展月扯着衣袖示意。 已经在程家人面前吃过几次亏了,说的越多祸越大。 而且,程美丽和郝未梭两人关系不一般,谁知道底下见面是不是什么都说呢。 程大山被她这么一扯,微微一顿,便是看着郝未梭尴尬的笑了笑。 郝未梭却是拐弯抹角套话,“就你们两人吗?” 程大山没理解他的一丝,当即回道:“就我们两人就够了。”送的都是山上现采的野菜,什么笋子,蕨,皮皮菜等物。听说在酒楼还挺畅销的,但是这些刚开始还挺多的,现在却是越来越少了,两人忙活大半天也就只能弄两担,只够酒楼一天的量。 郝未梭也是要面子的,问多了肯定会引起他们怀疑,便也只是笑了笑就走了。 出城前一晚,程安夏终于腾出时间和家里人闲聊,实际上责是叮嘱。 “胭脂水粉各种护肤品我都用箱子归类装好了,明早王大夫会来拿。至于山上的菜,有多少就送多少,不要涉险去危险的地方,咱不差这点钱,出去多久我也不知道,反正君老板说是带着我做生意,他身份不一般,不会让我吃亏的,这点你们放心。”她连自己被带出去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以这种方式安慰家人。 展月给她收拾东西,夏季衣服能带的都带了,还特地给她做了一件厚一点的。之前的衣服是穿不出去的,干活时穿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这天气是否多变,听说每个地方的气候不同,你要冷了就自己买衣服。还有这些干粮,都是这几日赶出来的,带在路上吃。”这是程安夏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离开他们,她担心而不舍。 程安夏抿唇,“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说着,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进展月手心,“娘,这个你拿着。地方你们也去看了,不忙的时候给做活的工人煮点绿豆粥解暑。”虽然君临风说自己包了,但钱还是她自己出。 毕竟是自己家那必须是要时刻关注的呀,她了解程大山两人,肯定比她都激动。所以,煮点绿豆粥过去,一来表示点心意,二来则是可以让两人光明正大的去看这过程。 样式结合她的意见有点创意,或许会成为未来盛行的风格。 小雪突然给了程安夏一个拥抱,鼓励道:“姐,女孩子就该多出去见世面,扩展自己的眼界,做女强人。”她跟着程安夏学会了制作胭脂水粉,并且得到了程安夏的认可,现在只差一个开店的机会。 所以,程安夏要出城她是很羡慕的。 而且,她总觉得君老板对她姐不一样,指不定真能成为姐夫呢。 程安夏摸了摸她的头,“对,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也带着你们到处游玩,览遍各地美景,吃遍各地美食。” 程小雪眼神坚定的道:“好,会有这么一天的。” 程大山看着几个女儿既是欣慰又是宠溺,都说女子不如男,他家的可不一样呢。 程安夏思想太过突出,不是他们一个层次的,这的确跟见识有关。 而且,好像这样之后他们一家越来越好,那便鼓励她,支持她。 夜半,程安夏在这个时代做了她的第一顿烧烤,当一盆烤串油滋滋的被端入一家人面前时,小雪两人几乎要尖叫的欢呼。 展月准备了凉茶,叮嘱道:“大半夜的,也不见你们疲惫。吃了这些上火的记得喝点凉茶再睡觉。”姐妹几个异口同声,“谢谢娘。”然后,对着一盆烤串大快朵颐起来。 “哇,简直人间美味,姐,你可以出师了。”程小雪吃的满嘴是油,看着程安夏的眼里放光,对她已是崇拜的地步了。 小雨却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含糊不清地道:“又是人家教的吗?他们可真好。”在她看来,凡是程安夏认同的人都是好人。 程安夏皱着眉头道:“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几人嘻嘻笑作一团。 而这烧烤的味道传的别人家都能闻到,好几家都馋的口水直流,就差没去向程安夏几个讨要几串来过个嘴瘾。 宅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云鹰已经抬头看了君临风好几次,很是不解道:“主子,真不进去了吗?”其实他也不知道主子抽什么风,执行任务结果就走到这里来了。 闻着香味不走正门直接窜树上了,他还馋那烧烤呢,可主子好像没有要进去的意向,这让他有几分焦急。 君临风敛眸,“不去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非得来这里一趟。 若是他们睡着了,便只当是路过。 可居然还亮着灯,还有嬉笑声,他没忍住就上树了。 看到那温馨的画面,冲击还是挺大的。 云鹰收了表情,羡慕道:“可是这味道好香啊,程姑娘可真是万能的。”活了二十几年,程安夏绝对是他见过的奇迹。 听到他这话,君临风心头莫名一软,继而摇头失笑。 此刻,有风拂过,连着院子里的树叶都翩翩起舞,程安夏抬头看了眼黑星稀月朗的天空,忽而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 第80章 昨晚做贼去了 她的直觉一般很准,住这里一个多月也认识几家人,但都是表面上的客套,甚至只是点头之交。 毕竟,身份悬殊,想融入他们还是很难的。 除非…… 是被烧烤的香味所吸引,不过这个点也该睡了吧。 她声音轻飘飘的,被风吹散,顾着吃的几人都没察觉她说了什么,倒是展月护住食物道,“这风怪突然的,咱还是进屋去吃吧。” 说着,又开始碎碎念,“明天会不会下雨,好像家里也没一把能拿出去的伞。夏夏,要不明天你去镇上买一把吧,跟着人家君老板,可不能丢了人家的面子。” 说实话,有时候程安夏有些恼她,她把君临风看的太神圣了,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每次都把君老板挂嘴上夸。 须不知,这些都是靠她的能力换回来的。 跑去喝了杯茶,她提前离场,“娘,我吃饱了,洗洗睡了。” “也好,明天要赶路,早点休息也好。”这次是程大山说的。 展月拍着脑门道,“忘记了,还有两双鞋垫没给你带上。”说着,就去拿鞋垫了。 程安夏则去洗漱,等她回房间时,发现包袱边上多了两双鞋垫,可左看右看不得劲。 一双是她的尺码,另外一双却大很多,明显是男子的尺码。 展月突然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夏夏,那双鞋垫是给君老板的,娘手艺粗糙,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收下。” 程安夏叹气,“娘,他真不缺这些,而且男女有别,您让我给他这个,可曾想过后果?” 展月道,“还有啥后果,纯粹是我为了感谢他纳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说着都不顾程安夏的心情,径自把鞋垫装进包袱里。 走之前还不忘道,“你别有心理压力,人家瞧不上咱们这种家庭的姑娘的。” 程安夏忍不住翻白眼。 翌日天刚亮,王全的马车就来了。 程大山夫妻早就起床,把东西搬出门口,就等着他来。 这会儿却是点头哈腰的讲客套,“王大夫,这些都是胭脂水粉,夏夏已经分类整理好,只等着搬上车。” 王全比他们还客套,“辛苦了。”话落,就和车夫开始搬运,程大山想帮忙都被他婉拒了。 主子他们是半夜回来的,但是云鹰却不睡觉,一直坐房间唉声叹气。他好奇晚上发生了什么,结果就是主子半夜飞树上看人家女孩子吃烤串。 他当时就呆了,现在哪里敢对程家有半点架子。 程安夏很会卡点,在他们忙完准备离开时出现,然后和家人道别后爬上马车。 为了赶时间,马车很快行驶起来。 路上,程安夏一直向王全套话,“老王,君老板这次是要带我去哪里啊?”说着,搓着自己的手臂道:“你和云鹰都去吗?第一次出远门,还怪害怕的。” 王全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不去,云鹰会去。” 程安夏自是不相信他的话,可口风这样紧,问也是白问,索性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补眠。 因为装了不少东西,马车空间变小了很多,程安夏再这样一睡,王全感觉自己彻底被挤进了角落。 可他敢怒不敢言,就怕这姑娘半路出幺蛾子,万一改变注意不走了,岂不是他的责任? 所以,现在什么都忍着,迁就她。 可嘴上却没那么听话,“这才刚起,你又睡,昨晚做贼去了?” 程安夏含糊道:“昨晚吃烧烤吃太晚了,第一次离家心情很复杂,睡不着。” 王全忍不住吐槽,“昨晚睡不着,现在却打瞌睡?” 程安夏突然睁眼,瞪着他道:“谁规定白天不让睡觉?” 王全无奈投降,“没有,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就是觉得无聊,想说话。” 程安夏直接忽视他,继续睡觉。 马车一路颠簸,没几下还真睡着了。 直到东西都被搬下去,车厢内换了人程安夏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君临风一身月牙长袍,清尘的不似凡人。 本以为程安夏会被他的美色所震惊,结果却是她呼呼大睡的画面。 一时间君临风直接黑了脸,更加不解自己这作为。 睡梦中,程安夏突然斥声道:“王全,你一定是骗我的,肯定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无心看书籍的君临风心有些乱,看着那不雅的睡颜,竟是慌了神。 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暗骂自己不正常,索性合上书,闭目养神。 结果,程安夏却醒了。 映入眼帘是一张清尘的脸,她有着片刻的恍惚。 再三揉了揉眼睛才确定马车上换了人,不过不得不说,这厮真好看。 但凡看过他的容貌,那什么好猥琐根本不能入眼。 所以说,还是得出去见世面,指不定遇到的下一个更好看。 感受到程安夏的目光,君临风突然睁开眼。 程安夏莫名心虚的闪烁着眸子,然后呵呵两声,坐身起来舒展四肢。 看了眼窗外的风景才道,“我们出来多久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君临风道:“见你睡得沉便没叫。”话落,将小几上的纸包递给她,“还有点温热,刚好吃。” 程安夏定定的看了他几眼,心里有些怪,这么贴心的连早餐都准备好了,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她现在都在怀疑,这趟出来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过,不能饿肚子,万一真遇到不好的事,吃饱了也有力气跑啊。 当即接过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君临风见她吃的急,又将小几上的清粥推了推,道:“这个也凉的差不多了。” 程安夏吃着包子的动作一顿,凑近看了几眼清粥,突然问道:“加糖了吗?”她不喜甜食,但是喝粥喜欢加糖。 君临风回道:“加了。”其实他也不知道程安夏的口味,出门时才给里面加了一点糖。 程安夏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低头喝了一大口,果然很不错。 见君临风一直盯着她看,忍不住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突然问道:“你神神秘秘的,不会真的要把我卖掉吧。” 第81章 你去洗吧,我守着你 君临风上下打量她一番,无声的摇头。 这让程安夏很是气恼,觉得他就是鄙视自己,但也笃定此番出门对她并非坏事,便狠狠咬着手中的包子,以此泄愤。 看她吃得鼓鼓的脸颊,君临风忍不住勾唇。 第一天,一路上很顺利,风景优美,就是马车有点闷热,君临风还挺细心的,为此专门将小窗打开,车帘也挂起一半,这样风就能吹进来。 欣赏了一路的山水,晚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可第二天就完全是另外一种心境了,才出门一个时辰不到,风中就夹着恶心的臭味。这种味道对于程安夏不陌生,她捂住口鼻,看着淡定如初的君临风道:“这里尸体的臭味,我们现在在哪里?” 君临风震惊她的淡定,亦是轻声吐出两个字:“荒城。” 程安夏头一歪,眼里有着迷茫,“那是什么地方?”从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确挺荒芜的,没看到什么平整的田地,一山环一山,植被也是稀稀落落的。 还有就是特别的热。 君临风睇了她一眼,没有隐瞒:“我娘出生的地方,但因地势原因不被重视,加上农作物收成低,导致百姓落难。去年一场干旱,树皮都被剥光了,还是遍地死尸。” 听他的话好像很在意这个荒城,可程安夏也是不解,“既然不能生存,为何不都迁移呢?”这时间好山好水的地方不少,集体迁移打造一个村子出来就行。 路不都是人走出来的吗? 君临风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忧伤,“说得轻巧,荒城的人都是早年流放的罪人,被流放一律刻字改姓,导致他们的姓氏不被世界认可,想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就让程安夏更加不懂了,“既然是这样,为何离我们的县城只有一天的路程。”是不是有些不现实。 “因为你住的县城就是交界的城市,不然为何会这般贫瘠?” 贫瘠,这是程安夏第一次听他这样评价,不过想想确实挺贫瘠的,可问题也来了,“那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不会让她开发这地方吧 光是想,程安夏就打了个寒战,他这是别有用心。 “无他,这世间不止我一人中这毒,还有一帮兄弟,他们快撑不过了,所以——”说到这里,他略停顿了一下,有些歉意的看着程安夏,突然抱拳,“没有与你说清楚,是我的不是。” 程安夏现在很乱,既然是被流放的,那他也是罪人? 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不敢问,定了定神道:“来都来了,先去看看吧。” 结果,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又过了五天才到达目的地,程安夏快在马车里坐废了,“不是第一天就进入荒城了吗?怎么五天才到?” “因为这才是他们被流放的目的地。”君临风伸手拉她下马车。 路上的确见过几条队伍,好像就是被流放的队伍,而他却能来去自如,可见身份不一般。 毫不客气的搭上他的手顺利下了马车,立马一股热风吹来,汗水如暴。 她伸手扇风,“怎么这么热?”说着,还抬头看了眼太快,白次次的日光正照射下来,却是让她不解,“可也只是一个太阳啊。” “因为植被少,建筑少,石头还多导致。”君临风又把水壶递给她。 这一路他对自己照顾有加,虽然是为了救治那些中毒的人,可程安夏还是有些感动的。 至少,他尊重自己。 喝了几口水道:“现在去哪儿?”她想速战速决。 “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洗一洗换身衣服吧。”君临风看着她有些乱的头发,轻声说道。 程安夏觉得他还是有点良心的,闻了闻自己,嫌弃道:“确实,都快臭了。”一开始住的客栈,至少有吃有喝还能洗。 可后面就是马车上度过了,男人倒是好打发,遇到河啊,溪流啊都能去泅个水,她就悲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空羡慕。 很快,在君临风的带领下来到一老旧的宅子里,但是里面除了一个白发婆婆再无他人。院子里的杂草都快半个人高,她怀里却是抱着一个布娃娃不停地哄着,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程姑娘,请随我来吧。”云鹰把空间腾出来,主动朝程安夏开口。 程安夏不傻,看君临风的眼神就知道这老人家与他关系不一般,便识趣的点头,“好。” 然后,云鹰打水,生火给她烧水洗澡,程安夏实在不好意思,一度要代替他,可他却说这是他应做的。 程安夏打量着厨房,无意问道:“他不是很有钱?为何不给老人家请几个下人?” 云鹰苦笑道:“他给的一切婆婆都不会要的。” 程安夏很是不解:“为何?”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是主子欠他们的。”云鹰话中有话,却不愿透露太多。 程安夏也不多问,水有点温度就让他停了添柴,“可以了,大夏天的,水温不要太高。” 云鹰点头,然后给她准备水倒入浴桶,出门前道:“我就在门外守着,要是有什么异样你大声喊就行。” 他不说话还好,话一出,程安夏就觉得凉飕飕的,总觉得这屋子里有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个这里当真只有婆婆一人?”这可比荒郊野外还让人害怕啊。 “是的,一直如此。”云鹰肯定的回答。 程安夏无奈叹气,罢了,也不能让人家守着自己洗澡吧。 这时,君临风突然走了过来,细细看去,脸上明显多了五指印,程安夏不由瞪大眼睛道:“你被打了?”说着,就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他,“喏,擦擦吧,一个时辰后就会好了。”不是她吹嘘,而是经过山泉水制作的药膏真的有奇效。 不是她刻意延迟进度,脸上的疤早就消掉了。 君临风接过药膏,很是仔细的研究一番才用手沾上往脸上抹去。 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抹完,见程安夏还一直看着自己,便是道:“你去洗吧,我守着你。” 第82章 我会负责的 这话,有些暧昧过度啊,程安夏都惊呆了。 而君临风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便解释道:“里面的屏风很厚,我隔着屏风背对着你,你无需担心。” 程安夏纠正,“我没有担心,只是这里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而且,你们说这里只有一个婆婆住,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她多想了,见君临风沉思,便又道:“哎,不管了,守着就守着吧,反正我怕死。” 她可不是来丢性命的,纯粹就是被骗过来的。 难怪他一直不跟自己说清楚,要知道是这么一个鬼地方,就是给她五千两都不来。 君临风看着她,有些复杂的说道:“去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冲动将程安夏带过来,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毒吗? 程安夏不情不愿的去了屏风后,然后脱衣下水,泡的正起劲,突然脖子处一股冰凉,她毛骨悚然的睁眼,然后尖叫一声,“啊” 听到尖叫,君临风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结果屏风刚一撩开,一条青蛇对着他的脸飞了过来。 他瞳孔微缩,一个侧身与蛇擦身而过。 然后那蛇稳稳落在木板地上,发出重重的一身,随即敏捷的逃跑。 君临风沉声一呵,“云鹰。” 云鹰闪现,拨刀利落的将蛇斩成两段。 回头,程安夏还在浴桶发呆,君临风脸上一热,别过脸道:“你,洗好了吗?” 程安夏不怕蛇,但怕这地方,声音也是软了不少,“腿,腿麻了。”她可是有过丛林历险的经历,按说不该这样胆小,可今天就是怕了。 君临风一脸黑线,背对着她道:“你的衣服在哪里?” 程安夏一凛,不会是想给她穿衣服吧,忙道:“不,不用了,我歇一歇就好了。”不就是坐久了脚麻吗? 缓一会儿就好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替你取衣服,然后你自己穿。”长这么大他也没看过女人洗澡,事发突然,连他都慌了神。 程安夏想把脸埋进水里不出来,尬笑着道:“不,不用,我伸手就能勾到。”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腿,然后扶着浴桶吃力的站起来,伸手去拿衣服。 但是,衣服必须在外面穿,所以,还得爬出浴桶。 偏偏,戏剧化的,这双脚刚出浴桶落地,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把浴桶给掰倒了。 哗啦一声,浴桶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痛呼一声。 君临风此刻再怎么端着也不能不回头,然后就见程安夏赤条条的被浴桶压着。 他有着片刻的呆滞,却不得不上前搬开浴桶,并且脱下自己的纱袍盖在程安夏身上。 程安夏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狼狈和羞愧。 可是,不等她说什么,君临风却已经开口,“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程安夏一惊,而后不解的问道:“负责什么?” 君临风低头看她,“男女有别,既然有了肌肤之亲,那便是今后的夫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好像生气了,眸底是化不开的幽深,程安夏缩了缩身子,岔开话题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吧,我的衣服湿了,干净的在包袱里面。” 扯太远了,她才不要他负责呢,不就是看了一眼吗? 她现在才十几岁的身体,完全没发育好,负个毛线责。 君临风扫了眼四周,直接忽略程安夏的话,“我包你过去。”说完,就抱着她大步走出这里。 外面的云鹰很识趣的背对着两人,直到君临风抱着程安夏离开自己的视线,才抚这心口,重重叹气。 这简直太刺激了,他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现在不是人家姑娘不知廉耻缠着他家主子,而是他家主子要主动负责? 这到底是感情还是因为恩情? 如果是后者,他觉得大可不必,给钱就能解决问题,因为程安夏最喜欢钱。 而且,当时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可是人家女孩子根本没哭没闹,也没大叫,说明不在乎的。 君临风不知道自己的心腹还有这么多想法,要知道云鹰准会被累死。 到了这里,任务就多了起来。 这边,君临风将程安夏抱回房间,又低头看了她两眼才道,“需要我拿衣服吗?” 虽然隔着纱衣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真的发育很慢,好像连小馒头都不如。 不知道这正不正常。 “不用,你放我下来就行。”丢脸都丢到荒城来了,程安夏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有心思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当时如果不是君临风在,她就藏空间了,有吃有喝有睡,用得着跟他委身在这里吗? “好,我在这里等你。”君临风也没勉强,而是将她稳稳放下后背过身去。 程安夏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径自去找衣服换上。 “那个,你不需要负责,我还是个孩子,女人基本特征都没长好,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就行。”的确,她从未想过未来之事,特别是嫁人恋爱一事。 他虽然各方面优秀,但只是他,而不包括他家人各种。 今天这一出就展现出了好多问题。 君临风执意道:“我说了会负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执拗什么,可就是听不得程安夏这样说。 感觉她把自己清誉看的很轻,这让他很不爽。 程安夏无奈,“随你。”话落,便是穿上鞋子,越过他朝外走去。 君临风小步的跟上,并且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这里只有婆婆一人,长久没有修葺和打扫,有蛇也正常。” 程安夏脚下一顿,倒是想起来了,“那条蛇呢?”是条青蛇呢,正好和空间的大蛇去作伴该多好。 君临风一鲠,“被云鹰解决了。”他看不懂程安夏,眼里居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好像很感兴趣。 程安夏蹙眉,有些惋惜,“下手太快了。” 君临风唯能想到的就是,“是想抓它入药吗?” “呵呵,你倒是挺了解我的,这蛇不止能入药,还能制度。” 第83章 小命要紧 君临风再次看了眼房间的陈设,避开程安夏的话题说道:“饿不饿?要去吃点东西吗?” 程安夏摇头,“坐了那么多天的马车,现在只想睡软绵绵的床榻。”话落,亦是问向他,“今晚我住这间房吗?”内心却打着小算盘,若真这样,她肯定钻空间去睡。 “不会,等下再带你去住处。”君临风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 本来还想在这里将就一晚,可自从那条蛇出现他就改变了主意。 看着外面杂草丛生,程安夏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而且君临风这样的人被打了还不还手,可见那个婆婆不一般。 住这里危险大,还是小命要紧。 她几下就收拾好包袱,急切的道:“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君临风看了眼天色,还是应了程安夏,“走吧。” 还没出这宅子,他便提醒,“这里是荒城,这类的蛇可能会经常遇到,不过大家有专门解它毒的药草,所以你不必担心。” 程安夏东张西望,可一眼看过去就还是杂草树木,给人一种凄惨荒凉的感觉。 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所以对蛇也失去了兴趣,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也没主意君临风说了什么,背着包袱大步跑了出去。 云鹰走在两人身后,很是意外,“她这是害怕了?” 程安夏一向胆大,所作所为不像个女孩子,一条蛇就把她给降服了,倒是有点失望呢。 结果,两人刚走出大门,就见程安夏手里捏着一条蛇,朝他们兴致的开口,“果然如你而言,这玩意这里还挺多的,刚才不是我速度慢就抓两条了。” 云鹰脊背一阵凉意,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女人就是个魔鬼。 要知道,这小青蛇可是有剧毒的。 可是…怎么会在她手里这么乖呢? 居然没有一点攻击性。 君临风也是看着她手中的青蛇,不解的问道:“现在又不能制药各种,难道你要一直带着它?” 程安夏咧嘴一笑,“那倒不至于,清理一下,做个蛇羹也是不错的。” “…” “…” 这是君临风和云鹰共有的反应,还是第一次听说要用毒蛇做蛇羹的。 就这样,程安夏捏着一条蛇大大刺刺的进了客栈。 小二见了她都不敢靠近,对君临风倒是毕恭毕敬的。 云鹰要了两间房,并且叮嘱送些酒菜几人就上楼了。 “这是荒城最好的客栈了吧。”即使不去了解也猜得出。 刚刚来的路上都是难民,浑身邋遢,面黄肌瘦,但是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求生的欲望。 “既然猜到了,哪有什么感受?”君临风给她倒了一杯茶,抬眼发现她手中的青蛇不见了,便是蹙眉:“你将那蛇放了?”何时的事,他居然没留意。 而且,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过客栈,难道恶作剧丢客栈某个角落了? 程安夏撒谎道:“被我用了毒,活不了就丢了。”话落,又补充道:“你无需担心,它伤不了人的。”实则被她偷偷丢空间去了。 君临风瞥了眼云鹰,云鹰表示他也不知道,便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程安夏喝了茶,吃了无味的糕点,还是憋不住问道:“你究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荒城真如其名,根本做不了生意。而且,瞧着那些难民,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她有怜悯之心,可没这个能力帮他们呀。 君临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解毒,这里还有一批人中了和我一样的毒,再不解就坚持不住了。” 程安夏总算明白了,她就说,才认识多久就带她出远门。 先不管其他,吃饱喝足去看看再做决定吧,不过她埋怨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早告诉我我也好做准备啊。你真以为几根银针就能压制你们身上的毒?那可是靠着很多药提取后再煮银针的效果。” 他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君临风道:“这里不缺药。”出事后他就让王全开医馆,方便囤药,然后命人偷偷运送。 “好吧,那带我去瞧瞧吧。”程安夏放下手中干果,起身拍了拍屁股道。 君临风也没客套,直接带着她去了。 花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来到君临风所说的地方,一眼望去,都是山洞。 程安夏好奇道:“他们都住这个里面吗?” 君临风点头,“荒城石山多,又常年干旱,根本不适合农作,所以这一片都是荒芜的。” 所以被流放过来的人能生还的很少。 一路上程安夏也是观察过的,倒是不赞同他的说道,纠正道;“倒也不是不能农作,就看他们种什么了?”饭都吃不上,哪里还会挑剔这些,反正只要有收成,能够填饱肚子就行,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呗。 听着她这些话,君临风眼睛一亮,“可有什么好法子?” 看来这里的人对他很重要,程安夏便是道:“比如梯田啊,开河道引水啊,也可以种容易饱肚子的土豆,玉米各种,不一定是稻谷。” 君临风如提醒灌顶,他怎么就忽略了这点,当即吩咐云鹰,“去交代大族长。” 云鹰领命离开,程安夏却是打量起他来,“你不是很有钱吗?为何不在这里开酒楼,建客栈?” 君临风失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说着,就领着她进了石洞。 里面三三两两躺着一些人,程安夏一眼几瞧出来,扯着君临风的衣袖道:“怎么和你中的毒一样?”难道是一起被下毒了? 那对方也太厉害了吧,而且这些都是男人,高壮的像是战士。 君临风道:“不然也不会带你过来。” 他们可是寻了那么久才有的结果,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他们。 程安夏走过去给几个人把了脉,然后道:“不是有很多药吗?带我过去吧,事不宜迟,他们确实撑不了多久了。”并且吩咐他,“让人烧水吧,越多越好。” 君临风一喜,亲自带着她去了药库,并且跑上跑下的打下手。 程安夏个子不高,很多药够不这,便只能他代劳。 第84章 讨价还价 “那个,我不知道这次任务这么重,你那五十两根本不够。”一边使唤他做事的同时,程安夏开始讨价还价。 毕竟那么多条人命,就被他轻轻松松五十两打发了,今后想做他的生意岂不是变成廉价了。 君临风拿着药材的动作一顿,突然大方的道:“那你说个价吧。” 程安夏想了想道:“少说也得两百两吧。”其实她想说五百两,可又觉得不合适,索性委屈一点,二百两。 “如果成功解了他们的毒,我愿意付二百两酬劳,也与你成为真正的生意伙伴。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安夏觉得这个交易尚可,都不给他说明的机会道:“你想让这里的人活着,但是这里环境恶劣,他们想要吃穿医,可这里一样也不达标,听了我刚才的建议,你呢有了不同的想法,就把我拉上你的船。” 君临风有些震惊的看着她,“你……”是会读心术吗?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几分狼狈,心事这般容易让人看透。 简直不可思议。 程安夏瞥着他道:“你也不必多疑,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想赚钱养家发大财。” “至于你的野心和其他就不要让我知道了,我能做的就是生意上的伙伴。” “行,都依你。”君临风现在只想困住她,让她为自己所用。 “那你现在出去吧,我要制药了。”得到满意的答案,程安夏看了药材也都齐了,便直接赶人。 “在这里?”君临风看着偌大的药库说道。 这是地下层,温度比外面低很多,在这炎热的天气最为合适,程安夏便是借了这个由头道:“对,就在这里。太热会影响我制药的进度。” 君临风也不傻,毕竟王全是开药铺的,制药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得很多东西。 “你要是不听我的那我就去热火朝天的地方慢慢制吧,不过需要多长时间可不能保证了。”说着,还递给他一大包药材,“这个,拿去熬,熬好了让他们泡着。” 君临风杯安排的明明白白,没有半句怨言,提着拿包药材道:“这里有铃铛,你要是有事只需扯那边的绳子即可,我就在外面等你。” “知道了。”程安夏朝他挥手,意思就是嫌弃他话多。 君临风无奈,提着药材离开。 门刚关上,程安夏便进入空间,药材直接倒入机器自制,她则去收农作物,种植,顺便吃瓜果睡觉。 两条蛇被她用屏障分离起来,一大一小很是明显,不过好像相处的还不错。她暂时没想到它们的用处,就这样先关着吧。 然而,谁也不知道,她这一炼制就是一天一夜,外面的中毒之人也是泡了一天一夜。期间。君临风无数次想进来,可最后都忍住了。 因为药库只有一个出入口,周边都是石头,不可能藏得住人。 而且程安夏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一旦有事会第一时间大喊。由此推测,只能说明她在专心炼制药材。 第二天午时左右,程安夏神采奕奕的出来了,手中抱着一个大木盒,里面装着黑漆漆圆乎乎的药丸,纵使君临风也瞳孔震颤,“你是如何做到的?” 药库没有其他设备,需要将药材炼制成药丸想要很多步骤以及工具,那么她是如何做到的? “别这样看着我,我都是靠自己本事炼制出来的,没偷没抢没作弊。”见他眼神不对,程安夏瞪着他说道。 “还有,不要窥探我的隐私,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她觉得空间真的是万能的,要是出事她第一时间躲进去。 有吃有喝有收成,主要还不要自己动手,多舒服多惬意。 君临风回神,“不会的,他们已经泡了一天一夜,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心系那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先给他们吃下药丸,然后我去扎针放血。” 说着,转向云鹰,“这次可要做足准备哦,那么多人的血,肯定比上次更臭。” “那你呢,在里面岂不是闻到的更浓?” 程安夏一笑,“我自有我的办法。” 然后,君临风两人又是等,程安夏则给几十个男人扎针,放血等各种。 “主子,你带上吧,我真的受不了。”云鹰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往鼻子里塞了纸,可还是抵挡不了那股臭味。实在没办法,去找了条赶紧的帕子过劳递给君临风。 君临风结果并且系上,至今都在想,程安夏和兄弟们如何忍受这味道。 而且,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血这么臭就犯恶心。 从中午到夜半,程安夏终于忙完了,整个人接近虚脱。 当她跌跌撞撞走出去的时候,君临风正负手仰望苍穹,看向天上那一轮弯月。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回头,看到的却是程安夏疲惫而苍白的一张脸。 说不出的愧疚,几个大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心道:“你还好吗?” 程安夏翻了个白眼,“在里面闻这么久,你说呢?”确实,累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受不了那个味道。 即使带着九五口罩都没用。 想了很久,他才憋出这么几个字:“辛苦了,我带你去休息。” 程安夏带着撒娇的口吻道:“我要洗澡。”现在浑身黏黏的,还很饿,只想洗个舒服的温水澡。 君临风眉头一挑,“这里有温泉,泡吗?” 程安夏眼睛一亮,竟是精神了几分,“当然啊。”说着,还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好饿,有东西吃吗?” “等下让云鹰送过来。”他轻声说着,然后一手搂住程安夏的腰,脚尖一提,直接飞了起来。 程安夏还在恍惚之中,突然双脚离地,吓了一大跳。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低头,是一片荒芜,但却很漂亮。 猛地,她双手紧紧环住君临风精瘦的腰,大声道:“实在太刺激了,飞远一点,飞高一点,我喜欢。”要知道,她骨子里就有冒险的因子。 第85章 挖吧,试试看有什么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直到双脚落地她才有真实感。 抬眸,星月好似就在眼底。 垂眸,整个荒诚一览无余。 “这便是荒城最高处,白日里太热,上来人会烤个半焦,但夜里却很凉快。即便是酷暑,温差也是挺大的,所以,有热死的,也有冷死的,更多是饿死病死的。”君临风望向头顶苍穹,浑身镀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口吻却异常的平静。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可作为血肉之躯的她很同情这些流放之人,当然,罪大恶极的不在其中。 “被流放的都是坏人吗?”她不懂这时代的制度,甚至是流放的原因。 君临风摇头,“不是,仅仅因为他们的姓氏和血脉,真正罪大恶极的一般会斩首或是在牢里一辈子。” “那百姓多吗?”仅仅一个姓氏,程安夏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一路走来见到的老人小孩都不少。 “基本都是普通人,有大身份背景的往往会逃过这一劫。” 所以,不管哪个时代,关系才是硬道理。 所以,带她过来其实就是想看她有什么法子能让这里种出粮食来。不然,即使他有再多的钱,也养不活这群人。 程安夏都不知道要如何评价他。 她找了块石头坐下,双手托腮欣赏这异样的夜景,风吹起两人衣袂呼呼作响,衣袂绞织,平添一份暧昧。 两人皆不言语,直到云鹰带着食物过来,才打破这份宁静。 两人一站一坐,静的如一副画,云鹰敛了敛眸子,硬着头皮开口:“主子,这已经是这里最好的食物了。”说着,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块上。 打开,是几个窝窝头。 君临风看了程安夏一眼,低头道:“委屈你了。” 程安夏倒是没多大怨念,拿起一个窝窝头用力咬了一口,顿时假笑都敷衍不起来了,捏了捏这窝窝头,表情怪异道:“委屈倒是谈不上,就是这窝窝头做的太没技术含量了,居然硬的咬不动。” 云鹰立马倒了杯水递给她,“他们说要配着水一起吃,这样才饱肚子。” 程安夏捏窝窝头的手一顿,心里忒不是滋味。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云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刚要将水放进食盒,程安夏却突然伸手一个夺过,然后用力咬了一口窝窝头,再喝了一口水。 果然,有了水,窝窝头好下咽一些,但依旧是木头一样没有一丝味道。 吞下一口,她抿着唇道:“果然好下咽一些。” 君临风本想夺了她的窝窝头不让吃,可干粮各种在路上用完了,而且将就这一餐,明早就去酒楼,虽然没有美味,但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见程安夏又咬了一口窝窝头,他也终于拿起一个,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这样学着她吃了起来。 这是他懂事以来的第一口粮,永远都记得。 以至于成了之后的禁忌,今天却因程安夏破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云鹰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声主子卡在喉咙出不来。 半个窝窝头,程安夏却喝了三杯水,肚子也被涨饱了。她在想,孩童也是以这个为生吗?他们要如何吃下去? 叹息一声,便是随口问道:“荒城一直都是这样荒芜吗?” “不是,据说很多年前这里山清水秀,繁华堪比皇城,也是诸多国家想要抢的一块肥肉。可一场自然灾害后它就变成了这样,活着的都离开了这里,然后被挖出身份,继续往这里赶。” 这…… 程安夏感觉在听改朝换代的历史故事,但疑问就来了,“那它不是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吗?”那挺有意思的。 “不属于,只是一个部落,富庶而充满爱的部落,也是各国觊觎的地方。” “这历史还挺曲折的,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但是我说的那些可以组织人种植下去,加以时日,你们一定会感谢我的。” “好,我明日便让人下令开荒种植这些。”君临风看着她坚定的说道。 程安夏心跳漏了一拍,干嘛用这种拉丝的目光看她,她也只是觉得这里的人可怜,随口提了个建议而已。 “好了,风吹了,景也看了,我是否可以回去睡觉了?”眸光闪烁的同时,她猛地起身,自我攻略的做了几个伸展四肢的动作才开口。 云鹰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两人中间,对两人的话好像懂又好像不懂,直到君临风揽着程安夏飞身下去,他才回神,然后收拾好东西下去。 客栈,简陋却不至于不能睡觉,君临风送程安夏到房间门口,“一个人,会怕吗?” 毕竟陌生地方,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要照顾好她的。 程安夏看着空荡荡又小的房间,点头又摇头,而是问道:“你在隔壁吗?” “嗯,就在隔壁,有事你唤一声,我浅眠。” “好的,那晚安。”程安夏放心的关门,叫个毛线,空间难道不香吗? 于是,门一拴,外面没有了动静她就进了空间。 翌日一早她就从空间出来,门刚开,便瞧见站在长廊上的君临风。程安夏有着片刻的慌神,然后故作轻松的给他打招呼,“早上好。” 君临风沉沉看了她几眼才颔首道:“去吃早餐吧。” 程安夏应了声便疾步下楼去。 早餐已经上桌,三碗清汤面,连一根青菜也没有。 她问了小二在哪里洗漱,小二告知后她就跑去洗漱,洗漱完过来,君临风两人已经在桌上等她。 程安夏放缓了脚步走过去坐下,“你们快吃啊,不用等我的。”这面都快糊了。 云鹰看了眼君临风,直接把碗端走,君临风则取了双筷子递给程安夏后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程安夏低头吃面,除了咸好像就没有其他味道了。 她有些不解,“为何这么咸?”难道这里的盐便宜吗? 还是说,这样为了少吃? 君临风也是吃不下这咸味,只是道:“这里的水自带咸味,就连石头也是如此。” 程安夏眸子一亮,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说什么?” 就那些石头都带咸味? 然后,疑问又来了,“可是昨天的窝窝头没有咸味啊。” “那取的是这里最纯洁的水做的,就碗口大的泉眼,虽然用之不竭,但到了夏天就很少。” 程安夏兴奋的叫了起来,“这是什么神仙地方?”话落,筷子一放,“走吧,先带我去看看这里的水,哦,不对,是咸味的水。再带我去看看这里的石头,咸味的石头。” 先不说这带咸味的石头和水怎么回事,但至少他们都在吃,没死人吧。 “你好像对这些很感兴趣。”君临风看着她也是有些兴奋。 好像今天会有好事发生一样。 程安夏朝他挑眉,“自然,不过先验证后再说。” 盐啊,在古代可是稀缺呢,听程大山说几乎是被管家给垄断了,百姓都得按量买,还要做记录。若是普通家里频繁买就会彻查用在什么地方各种等等。 要真这样,岂不是捡到宝贝了? 君临风先带她去了镇守在这里的县堂,然后由县堂一人带路。 本来除了山还是山,即便是有植被的地方也很是崎岖,通往溪流就只有一条路,因为这溪流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溪流所汇之处是一个胡泊,此时的胡泊深不见底,在烈日下泛着粼粼白光。 程安夏摘了偏芭蕉叶挡太阳,见了胡泊就跑了过去,第一时间蹲下身子,捧了一捧水含下。 “呸……”然而,水刚入口,她就给吐了出来。 衙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是看在君临风在场估计就该嘲讽程安夏了。 “姑娘,你也太猛了,一路上都跟你说这谁不能直接喝的,你还不信我,咸着了吧。” 好一会儿,程安夏才找到了味觉,咂舌道:“何止,简直比腊肉都咸。” “你们有没有试过将这水晒干过?” 这问题倒是把几人给问住了,因为水是咸的,所以无法灌溉土地,导致无法农作。百姓叫苦连天,每天都被过着非人折磨的日子,渐渐的大家也就认命的失去了斗志,就那口小泉眼,一天都有几百号人排队去喝几口水。 “突然灾害后大家都觉得是天在惩罚这里的人,所以并未过多关注这些问题。喝了有那口泉眼,虽然小,但水源源不断,这个城市不过两千余人,喝水不成问题。唯独灌溉田地这些成为大问题。”君临风道。 程安夏看着他道:“连你也觉得这是天罚?” 不过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君临风好像有些不敢直面面对她这个问题。 罢了,程安夏转移话题,“那长着植被的土壤呢,你们试过没有,也是咸的吗?” 三人又是一愣,那个衙役说道:“这倒没试过。” 毕竟他长期在这里居住,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只不过这职位太闲,因为这里的人都翻不起风浪,有的都是行尸走肉。 “行吧,那咱再去有植被的地方看看。”程安夏眉眼一展,灌了一竹筒水给带上。 然后,就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一座满是植被的山上。 “喏,挖吧,试试看有什么。”她直接拔出衙役的佩刀,指着一棵大树根部说道。 衙役有着片刻的呆滞,这姑娘看着小小瘦瘦的,居然能这般迅速地拨出他的佩刀? 若是面对敌人,他恐怕早已身首异处,光想已经沁出一身冷汗。 程安夏等了片刻都不见对方接活,便亲自动手。 眼看她起猛的动作,衙役心疼他的佩刀,加上身旁男子压迫力太大,他及时出声,“我来吧。”说着,已是握住刀柄,程安夏手一松,他就开始刨土。 看他动作软绵绵跟没吃饭似的,程安夏也不急,而是蹲在一旁问道:“这一年大概要死多少树啊。”实在是心疼这些树,皮都被剥光了。 “很多,但凡能吃的树皮都给剥光了,其他草木也是如此,不能农作就只能靠这些充饥。”衙役无心的说道,不过还好人不多,不然泥都可能给吃完。 “到了冬天需要活取暖,这些树正好,所以也不算什么。” 听着这些,程安夏觉得这些人既愚昧又可怜,“那重新种吗?”瞧着这山很大,可听光的,小草木都被踩踏的差不多,连青草都没见着多少。 和昨夜所见的情景差距很大。 “种啊,不种就真的只能等死。”衙役晦气的说道。 他就是因为犯事才被发配到这里的,虽然吃得公粮,但一辈子也毁了。 现在没有任何斗志,每天就是无所事事,本来就活着都难,哪里会有人惹事? 挖出树根后终于不耐烦了,“姑娘,这有什么可挖的,除了土就是树根,我这一身就这佩刀值点钱,今后还要与我一同下葬的。”说着,他用衣擦着佩刀上的泥。 程安夏扒开土看了几眼道:“你也知道除了树根就是土,这树和植物能活下来说明了什么?” 她直接把几人问住了。 程安夏看向君临风,有些无奈道;“生活常识啊,大哥。”她真不知道君临风在这方面的知识缺乏得如此严重,说白一点就是生活小白。 君临风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怎么关注这些。” 程安夏扶额,“当然是水啊,而且这里的水分是正常不带咸味的,不然即使这些树活着,常年以咸味的水分供养,那皮也该是咸的。”话落,看向那衙役。 衙役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我吃过一次,不是咸的。”当时大家也好奇过。 程安夏摊肩,“喏,不就明显了吗?这里是可以种植农作物的,就看这官是否尽职了。” 凡事都要有人带头,特别是这种地方。 不过看样子所谓的官府在摆烂,流民则在等死。 衙役恍然,“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你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这就回去禀报大人。”话落,他居然飞快的跑了。 程安夏看着那背影,非常的不解,“他吃的是公粮,这么多年也不见去处理问题,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这个云鹰查过,“三个月前流放了一批百姓,他瞧中其中一个姑娘了。” “意思是他们在这里任职,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对吧。”程安夏总算抓住了重点。 这次是君临风替她解答,“来这里的都是犯事的人,并且都是不死才来的,自然没有再回去的机会。” 程安夏明白了,“那么,两情相悦的话有可能成立一个家,也就会孕育后代。” 第86章 我不会是你的一颗棋子吧 君临风的沉默代表了程安夏的话是对的,她眼珠一滑,“那么你是如何想的呢?” 君临风一愣,“我如何想?” “当然,带我来不止是解毒,那就是想将荒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是你的身份不允许,又或者你也尝试过,但是做不到,所以只能到处摸索。”说着,眉心一蹙,凑近他一字一字道:“我,不会是你的一颗棋子吧。” 君临风眼神一闪,肯定道:“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岂会将你当做一颗棋子对待。” 一到这个话题程安夏就觉得有些无趣了,叹息一声,“好吧,我给你们找泉眼,说说吧,找到一个多少银子?”其他不会,但现代知识多呀,就算自己不行,还有好多钱呢。 见君临风诧异的看着自己,想了想又补充道:“价钱低了我可不干哦。” “只要你找到正常的泉眼,价钱随你开,并且合作也由你做主。”君临风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直接给出诱人的条件。 程安夏双手靠背,做了个灵动的笑颜,便是往林子里面走,“那我们再往里面找找看吧,兴许有意外发现哦。” 内心却在召唤好多钱。 “好多钱,找泉眼,越多越好。”她反正不相信这么大的荒城只有一个泉眼,指不定底下还有暗河各种呢,毕竟早年也是人人争夺的繁华之地。 天灾人祸,可见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啊。 好多钱不情不愿的吐槽:【你还真喜欢多管闲事】 程安夏摸了摸鼻息,心虚道:“这不都是为了钱吗?”话落,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回头看了眼君临风几人。 好在关注点都不在她身上,这才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道:“赶紧的办正事。” 【服了你这个老六】 好多钱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呀,不过程安夏早已习惯。 须不知,她这小声的话君临风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心里更加疑惑:好多钱是谁? 明明一路就他们几人,可是程安夏好像在跟水说话。 倏地看向云鹰,用眼神提问。 云鹰见他打哑谜,但也明白了几分,很是自责的摇头,他顾着侦查而忽略了程安夏。 程安夏突然回头问两人,“你们来过这里吗?” 前面光秃秃一片,可越到里面植被越多,荆棘也多,她裙子都被刮破了。 “不曾。”君临风说道。 话落,便几个大步走至她跟前,并且伸手,“拉着我。” 程安夏一愣,随即毫不犹豫的伸手。 云鹰拔出随身佩刀跑至两人跟前,砍去碍人的植被荆棘。 程安夏噘嘴,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不过君临风的手宽厚而有力,倒是挺有安全感的。 走了约么一刻钟,好多钱终于有了提示,程安夏便指着左边方向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君临风都依她,改了方向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左右,程安夏便停下来了,然后开始打量这四周。 “还真的是一山环一山啊。”就在十米之外,有座小驼峰,而驼峰上面长着厚厚的一层青苔,程安夏几个大步跑了过去,扒下来一点青苔,果然湿哒哒的。 再舔了舔,居然没有咸味。 她扬唇一笑,“喏,不就找到了吗?”说着,示意云鹰动手。 青苔在眼前,云鹰也不傻,找到地方用佩刀挖了起来。 程安夏则捡了一根树枝打算帮忙,君临风却突然递给她一把匕首,“用这个,更方便。” 程安夏也没想太多,一把接过便顺着山脚的缝隙挖了起来,并且不忘道谢:“多谢。” 就这样,在她和云鹰的坚持下,终于挖到了泉眼。 泉眼一出,清澈的水汩汩而冒,程安夏捧着又是洗脸又是喝,不忘夸道:“果然是山泉,纯净而甘甜。” 说着,将匕首洗干净还给君临风,看着他道:“泉眼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君临风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的点头,“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程安夏就有些体力不支了,走的非常慢,脸色还呈现一种病态。 君临风感觉到她手越来越凉,侧身见她疲惫羸弱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便是蹲下身道:“我背你回去吧。” 届时,云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还有多远啊。”程安夏无力的擦拭着脸上的汗,虚脱的问道。 这具身体还是恢复的不行,稍微累一点就承受不住,看来还要多加调养才行。 “走了不到一半。”君临风见她倔强的样子有些置气,腰身微弓,伸手一拉,程安夏惊呼的趴在了他背上。 “倔只会让自己吃亏,特别是女孩子家。”君临风手差点就打到她屁股,可就在落下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而去托她的大腿,却是用着训斥的语气说道。 程安夏一滞,随即嘲讽道:“你没体会到孤注无依的时候,自然不会懂。” 她这是在替原主说话。 君临风一顿,微张着嘴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就这样,抱着她回到客栈,程安夏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澡,现在浑身都痒,估计是对这里水土不服导致的。 然后,她就病了。 君临风贴身照顾,又是找大夫又是喂药,可谓无微不至。 见他紧蹙的眉头,大夫好心的开口:“公子不必担心,这小姑娘只是水土不服,加上脱水严重,按时吃药,休息几日便好了。” 心里却很是矛盾,这公子有着天人之姿,而小姑娘年纪小,长得也只能说是秀气,可两人的关系好似不一般。 更贴切的说道,在他眼里看到的都是浓浓的情义。 “多谢大夫。”君临风回神后道谢,随即示意云鹰付诊金送客。 傍晚,程安夏悠悠转醒,入眼便是趴在一旁的君临风,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她这是晕过去了?”记忆有些模糊,一时间没捋过来。 君临风向来浅眠,她声音一出就醒了,第一时间抬头,然后去摸她的额头,声音也是带着一丝蛊惑的磁性,“感觉如何了?” 第87章 储水 程安夏呼吸一顿,咬了咬唇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身子这般弱不禁风。”明明之前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没出现这种情况,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君临风薄唇微翘,“你已经很厉害了,山上有雾霾,当时我们就察觉到了异样,但并不知道这雾霾有毒。”不过这毒不严重,只对于虚弱的人才有危害,至于他们炼武之人是不存在的。 “原来是这样”程安夏懊恼自己大意,当时只顾着找泉眼,却忽略了这点。 林子植被太多,连阳光都照射不进去,常年的树叶,动物腐烂之后会产生毒气,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个呢? “官府已经命人去扫清障碍了,只要那些植被被毁,路就出来了,届时利用泉眼修建渠道,百姓就不怕没有水喝。”说到这里,君临风一顿,目光眺望窗外,似想起了什么感伤之事,良久,才又道:“兴许,还能种植庄稼。” 这个程安夏是可以保证的,“你放心,绝对可以的。”而且修建水渠她也是有办法的。 不想让程安夏窥探他的心事,便是突然起身,“你先躺会儿,我去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程安夏双手枕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君临风的脸,她暗骂自己色胚,然后穿了鞋子下榻去洗漱。 等她回房,君临风已经在等她。 而君临风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尝尝吧,那边泉水做的饭菜。” 平时没发现,他说话很温柔,让程安夏有着片刻的恍惚。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吐出一口浊气道:“这效率还挺快的。” 君临风失笑,“你也不想想,你昏睡了三天。”这三天,做饭的水还是有能力运下来的。 而且诸多百姓知道山上有泉眼,又有官府开路,便都跟着去帮忙了。 这是他们看到生的希望。 程安夏一愣,“三,三天?”她居然不知道这么能昏。 话落,肚子应景的咕嘟两声,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然后走过去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真不错。”满嘴食物,说话也是含糊不清,但看得出,对这顿饭还算满意。 吃了几口,突然感君临风炙热的视线,她夹菜的手一僵,这才意识到的问道:“你,吃了吗?”这饭菜还挺多的,指不定人家是想着一起吃。 “还没” 果然,君临风吐出两个让程安夏吐血的字,瞬间觉得食不知味起来,更是干笑道:“那个,你还嫌弃吗?” 她吃饭真的挺随意的,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端着,而且还是大口大口的吃。唯独一个优点,就是筷子从不进嘴巴。 所以,如果还要嫌弃的话她也没办法。 君临风在她侧面坐了下来,从食盒里拿出另一副碗筷道:“这里条件有限,容不得我嫌弃。” 这勉强的话语让程安夏有些不知味。 可是他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程安夏有些过意不去,便是热情的给他夹菜,“呃,那个,你多吃点。” 毕竟也是照顾了自己好几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可是今后的大金腿呢可得抱紧了。 君临风吃饭的手微微一顿,视线一直落在程安夏所夹的菜上面,这让程安夏心口一悚,不会还有这种洁癖吧。 “那个,你要是不喜欢有人给你夹菜,那你把菜倒我碗里。”我不嫌弃。 君临风敛着眸子没去看她,却轻巧的吐出两个字,“不会。”话落,便从碗里夹了菜往嘴里送。 程安夏这心情跟过山车一样的高低起伏,忐忑的很。 一顿饭,不快也不慢,但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改变,她在想,或许真的可以和他做朋友。 翌日,睡饱了的她神采奕奕,一早起来洗漱好就要去看山上修水渠的进程。 君临风瞧着她瘦弱的身体,不免问道:“才恢复,不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差不多了,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们耗呀。”程安夏活动着四肢,扭着脖子说道。 “那好吧,要是累就跟我说,我背你。”走之前,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让程安夏脸都红了,好像上山为了让他背一样。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再说昨晚在空间吃了药,养了一晚,体力大增,不至于再晕倒啥的。 就这样,三人再次出发,路上,程安夏拿出从那湖中取的水提取的结晶物给君临风看,“猜猜,这是什么?” 君临风一惊,结果她手中的小纸包仔细的研究起来,最后竟是尝了口。 然后震惊不已道:“盐,你从何处得来的?” 程安夏努嘴,“当然是那湖中之水提炼出来的呀。”话落,眉色飞舞起来,“你可不知道吧,这荒城满城都是宝,你们不去挖掘自然发现不了。” 好在被她发现了。 “如何提取?”君临风非常好奇,当时知道她带了一竹筒水回来,却不知道有这用意。 “方法之后告诉你,现在先解决水渠的事情。”程安夏也不卖关子,而是实事求是。 “水渠?不是挖出一条水道出来就可以吗?”对于这方面,他真的不擅长。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水渠需要石块加固。 “太简单了,这里总会下雨吧,都是泥,万一来个泥石流或是塌山,一切不白费力气了。”程安夏不赞同的说道,然后给与意见,“这里有竹林吧,咱们可以把竹子砍下来埋进地下,水通过竹子流下去就行,虽然比较复杂,工程也大,可保险啊。” “而且,上面那一带应该还有不少泉眼,我们就多埋竹子,还可在某处挖出一个人工湖储水。” 君临风呢喃着,“储水?” “当然,这山这么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就能完工的,而且这些必须准备好,干旱,水涝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有了储水湖面,可以解决很多事情的。” 云鹰都忍不住夸道:“的确是个好办法,我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过?” 第88章 引流 程安夏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就他们只在原地等而不涉险找问题又怎么会发现。 云鹰感觉自己智商被侮辱了,试探性的看了眼君临风才壮胆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案?”主子不开口,他可忍不住。 程安夏略沉思了片刻道:“需要纸笔才可以。” 闻言,君临风给了云鹰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你且等等,我这就去取来。”话落,便反身飞奔下山。 程安夏耸肩,跑的还挺快。 回头,却发现君临风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一愣,声音都没底气了,“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君临风眸间明显一柔,继而摇头,“只是觉得你很好罢了。” “”这话怎么说的有点煽情,而且不是偶像剧里女子对男主说的吗? 她不解的摇头,然后吃力的开始爬山。 君临风以为她会等云鹰过来,可她却径自上山,还真有点意思。 他几个跨步追上程安夏,再次问道:“体力够吗?” “应该可以的。”被他背过一次,程安夏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会儿气喘吁吁,可也咬牙说道。 君临风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对于他这样的动作程安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很是随意的被他牵着走,还怪有安全感的。 两人直接来到上次挖到泉眼的地方,本以为是什么和谐的画面,结果却是叠罗汉打架的画面。 程安夏惊呆了,更是不解起来,“这才刚开始就打架,以后要怎么办?” 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官府的人没劝架,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有几个还笑着议论着什么。 “正常。”君临风却淡定如初。 好像一开始他就知道会是这幅场面一样。 “那要怎么解决?” “不急,打累了自然会停下来。”弱肉强食,来到这里想活着就是如此,突然得知有水源,官府不知具体情况,这些人都涌上来,等同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们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这水源能养多少人,为了活着才会这样。 “”程安夏再次呆住了。 不过她是个理性的人,断不会掺和其中,既然他说会停就等他们停下来吧。 可是,不会闹出人命吗? 最终,等到云鹰取了纸笔过来,再到她画完建工图这场架还在打。只不过没之前那么激烈了,地上横的竖的躺了一地。 趁机,程安夏走了过去,君临风震惊她的画而不曾发觉。 云鹰也是惊呆了,“主子,此女子不一般啊,这等画工,想法都是我们想不到的,此乃天才。”他说的绝对发自肺腑,并非吹嘘。 对程安夏真的佩服起来了。 话落,便抬头看去,结果不见程安夏人。 猛地看向人群之时,却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声音都有些惊慌,“主,主子,她,她居然混进打架的人群里面去了,这会儿好像要被围殴。” 君临风拿着画纸的手一顿,亦是抬头看了过去。 果然,程安夏被一群衣衫褴褛,头破血流的人给围了起来。 “荒唐。”他骂了一句,便飞身过去。 可这会儿被围住的程安夏一点也不惊慌,而是不咸不淡的叹气,“我说你们有没有完?把人都打死了你们就能活下去?这是什么地方,荒城耶,要地没地,要田没田,就靠这几口水能活到老?太异想天开了吧。” 她声音清清脆脆的,有股安抚人的灵力一样。 一时间,清醒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见场面稳定下来,程安夏继续开口,“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内杠,而是齐心协力。这泉眼是我发现报给官府的,本意叫你们过来是引水下山,然后再修建水库储水,最后呢,开荒种地。可是你们在做什么?自相残杀。” “流放之人源源不断,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本就是一个姓氏,甚至是同族,难道来一个你们就打死一个?万一来一班同心攻克困难的呢?到时候死的可是你们。” 她句句见血,残忍至极,可也是现实。 一鼻青脸肿,头发如鸡窝的人第一个开口:“你又是谁?”看穿着和装扮不是流放过来的。 但是,这种只会死人的地方,除了衙差和流放的罪民怎么会有其他人过来。 是觉得正常生活不好过,来受罪的么? 程安夏尴尬一笑,“这个你们就先别管了,反正不会害你们,想要把这里变成自己的家,繁衍后代好好活着,就照我的计划来做。” 大家都愣住了,对程安夏半信半疑。 但她确实没必要骗他们,反正这苦日子过一两天受不了就会离开。 可是,家这个字太让人向往。 他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好好活着。 毕竟,都是拖家带口,有很多小孩的。 “姑娘,你莫不是拿我们开心,这地方这么多年都这样,何来家一说?”向往的同时也会有质疑。 都生死关头了,大家也是豁出去了。 程安夏一甩袖,冷哼道:“信不信由你们。”说着,径自去了泉眼那边。 当时他们挖出一口小井,这会儿水已溢满井口,正往外流着。 水沁凉而清澈,喝上一口,心口的火瞬间消散。 “这山根下一带都是泉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水是源源不断的,所以大家不要担心今后的水源问题。现在要解决的就是把水引流下山,不可能每次喝水都爬这么远的山吧。” “对呀,山中阴凉,又有雾霾,根本不适合住人。我们不能为了一口水每天爬山,又不可能直接搭棚子住在这里,这姑娘提议好,现在主要是引流。” “对,有了正常的水,我们就能种植,这样至少能保全不被饿死。” “主要是这里不需要交赋税,自给自足,多好。” 程安夏的话如提醒灌顶,大家纷纷赞同起来,更开始憧憬以后得生活。 即使一切都是零,可这水源确实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姑娘,您是有什么好办法吗?”突然,一老者巍巍颤颤的从地上爬起来,虚弱的出声问道。 第89章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程安夏自信一笑,“自然是有计划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也怕疼,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我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她这话直接带动气氛,见她机灵的样子大家莫名跟着放松起来。 君临风惊呆了,不曾想她就这样四两拨千斤直接化解这场危机,愈发对她刮目相看了。 而程安夏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这荒城都是宝,她需要靠这些来和君临风长期合作。相信,加以时日,一定能走向人生的巅峰。 而如果没有她,自己连进这里的机会也没有。 “那,我们要怎么做?”大家已经迫不及待要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程安夏咧嘴一笑,崩出三个字,“砍竹子。”话落,好像交代不全,便是补充道:“大的,越大越好。”其他不说,这么大一座山,竹林应该有吧。 不过,从山下走来暂时确实没见过笋子这些。 “竹子?”大家面面相觑。 “这里有吗?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可有人知道这里何处有竹子?”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对这里很陌生。 这时,一小孩指着头顶道:“山顶是吗?” 大家均是抬头望去,果然,山顶耸立的是一片竹林。 衙役也都被突然和谐的场面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君临风提醒,“赶紧回去把工具都备上,将这里能用的竹子都砍了。” 他话语平静,脸上也无一丝表情,可就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加上这身穿着和出尘的气质,衙役不敢违背,纷纷下山去取工具。 第一晚,大家将就住在山上,程安夏指点大家找柴禾,挖草木根,甚至还捉到了几只兔子和竹鼠。 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里居然还有动物生存。” 程安夏道,“这是自然的,只是大家都怕上山,这里动物肯定不止这些,还有大东西呢,就看大家是否抓的住了。”话落,就听到剧烈的一叫声。 然后,感觉整座山都震动了起来。 有人惊恐道:“老虎,是老虎。”对于老虎他们不陌生,经常有打猎之人设陷阱,一年总能抓到一两只,可现在什么工具也没有,大多数还受伤,硬碰硬的话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人那么多,逃跑也很难。 不说这些普通人,就是君临风也有几分恐慌,因为他不确定有多少这样的大猛兽,若是多,他恐怕保护不了大家,顿了顿便开口:“大家先安静,看山缝里有可否能藏人,若是能就先藏进去,能藏多少是多少。体力好的可爬树,大家分散躲,草堆,树杆后,切莫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他这话,大家一哄而散,可这么多人是不可能安静的,反而弄出很大的动静,不少人也是因此尖叫吵闹出声。 君临风将程安夏拉到身后,说道:“你看哪棵树合适,我把你送上去。” 程安夏也是有些焦急,可并未丧失理智,衣袖吓得手腕一转,一支麻醉枪出现在手中,“先等等吧,看有多少只。” 看着她凭空多出来的东西,君临风一把扣住她手腕然后举起来,手居然直接伸进她衣袖中去检查。 程安夏恼羞成怒,“你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太没礼貌了,只知道他会这样就让他把自己送去树上,随他跟猛虎斗争,被咬死都不管。 搜了一遍,并未什么收货,君临风尴尬的收回了手,看着程安夏气鼓鼓的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太好奇了,总觉得程安夏身上有个宝库,而他必须抓住机会才能见到那个宝库。 程安夏的狠狠踩了他一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君临风想解释,可又觉得没必要。 君临风思绪还没回笼,程安夏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更是伸手指着不远处,抖着声音结巴起来:“呃妈呀,一二三四五” 那些还没躲好的人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这根本是入了老虎的窝啊。 而且,每一只都肥硕凶猛,光看腿已经软了,根本就没力气跑。 也跑不动。 君临风也是震惊这画面,这山上居然有这么多猛兽,可从未有人说起过。 这时,程安夏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的道:“要不,你还是把我送上树吧。”留在这里只会耽误他打虎的速度。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君临风白了她一眼,“晚了。”因为他们两离火堆最近,其他人已经分散远去,所以他们成了老虎唯一的口中食。 “那你有把握打这么多吗?”程安夏问的小心翼翼。 她可不想葬送了小命在虎肚子里,危机时刻躲空间不为过吧。 那么他呢? 会死吗?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她,毕竟一切是她提出来的,他也没什么恶意,纯粹就是想让这些人活着。虽然他有诸多隐情没说出来,可她也不傻,看得出他非常重视这个地方,并非这座山的价值,而是真的想复兴这里。 “我也不知道。”君临风突然将她一带,程安夏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抱住了一棵树。 可是这样抱在半树腰,这不是要她老命吗? 她气的朝他吼道:“你就不能扔高一点吗?”就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如何爬上去。 君临风冷冷睇了她一眼,抽出腰间佩剑,平淡无波道:“留着体力打虎。” 话落,几只老虎已经朝他围了过来。 许是见她把程安夏送走了开始急了。 毕竟,两个人都只够每只老虎一口。 “浑蛋,这样我怎么空出手来帮你。”瞧着那阵势,程安夏忍不住爆粗口。 可她上不得,下不得,真的很烦。 那边,已经开始了人虎打战,云鹰也第一时间加入搏斗当中。 可终归只有四只手,即使反应再快,速度再快,也很快挂彩。 “打不过就跑呀。”程安夏看的心惊肉跳,对着两人大喊。 这一喊,招来两只老虎的觊觎,直接朝她这边奔来。 第90章 开个价吧 见状,程安夏就差没嵌进树杆里去,整个人如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树杆,活了两世,竟然让一棵树保命,真的是挺滑稽的。 两只老虎好像知道她很弱,便是用笨重的身体开始撞树。 这一撞,地动山摇,树叶纷飞。 程安夏心直接跳到嗓子眼,可现在这样根本动不了,只要一动就会掉下去,直接进老虎嘴巴了。 她还在想,是不是进空间躲会儿。 因为那边打的正激烈,根本腾不出空间来顾她。 好在她定力够强,两只老虎撞出伤来她都没松动一下。许是又累又痛,它们居然露出獠牙对着她喷气,然后拖着笨拙的身躯去了君临风那边。 程安夏顾着自己,现在才有空隙看那边,这一看不得了。两人不但挂彩,好像还伤的挺严重的,云鹰后背已是血肉模糊,可见血骨。 君临风淡色的袍子也满是血迹。 程安夏没办法了,从空间掏出一甩钩,同时人也急速下坠,然后重重摔倒在地。好在树叶够厚,倒也不是五脏六腑挤在一团的痛,可也废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然后,用力甩起甩钩,运气不错居然挂在了树杈上。 她双手攀着绳索,双脚登树,以最快的速度上树。 一爬上树杈,便掏出麻醉枪,迅速射击。 这一射,还真出乎她的意料,居然全中。 几只老虎虽然没有立马倒下,但明显受创不少,再也没有力气跟两人搏斗。 君临风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一个腾飞,举剑刺进一直老虎的头骨之中,老虎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其他几只几乎也是用同样的手法给解决了。 然后,彻底瘫倒在地。 这场血战大家有目共睹,见老虎都死了这才敢从草堆里,树后面,山峰中出来。 “这是我们的大英雄啊,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事。”毕竟有救命之恩,懂感恩的人还是不少的。 人群中,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扶着坐在一起。 但浑身是伤让他们无从医治。 “这其中有大夫吗“给他们看看吧,这血流的太多了。” 有人求救,可得到的却是一片沉默。 程安夏迟迟到来,扬声道:“大家让一让,我会些医术。”这话一出,人群中立马让出一条道来。 程安夏朝小跑着过去,第一时间给两人止血包扎。 看着她手里各种药瓶以及纱布,尚有意识的君临风一把握住她正为他处理伤口的手,问得很认真,“这些如何而来?” 几乎是同吃同住,程安夏带了几件衣服他都清楚,这些明显不在他的行囊之内。 程安夏强行喂给他几颗药丸,斥声道:“先把命保住吧,哪来这么多问题。” 她不解,明明可以飞身上树躲过这场人虎大战的,可他为何要以身试险? 君临风觉得伤口不至于那么痛,可却被程安夏气的心梗。 偏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她上下其手。 而当她处理到腰部时明显感觉君临风僵住了,程安夏也是愣住了。 就这身材,是个女人都会发花痴。 但是却下不去手,吐出一口浊气,道:“罢了,还是先回客栈吧。”说着,看向那边靠着树杆而坐的云鹰,“你还能坚持住吗?” 其实她更想问,为何不多带几个高手在身边,不然也不会吃这么大亏。 可更加佩服现代技术的发达,几只麻药就解决了这么多老虎。 云鹰捂住正汩汩流血的右臂,吃力的点头,“撑得住。” 看着他逞强的样子程安夏不忍,索性松开君临风去给他处理。 明明就是正常的处理伤口,可君临风却觉得那画面异常的刺目。 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程安夏一边给云鹰包扎伤口,一边责备:“你这太严重了,没几个月都别想下床,真是不要命了。” 云鹰闷哼着不说话,但对她还是挺感激的。 好在,他伤的都是上半身,尤其双臂最为严重,只不过出血过多,导致很虚脱。 包扎完,便叮嘱大家,“谁能把他送下山,就在那间客栈,老板认识我们的。”居然什么名字她都没记住。 但那客栈就他们三个客人。 立马有人附和,愿意送他下山,于是就这样下去了一群人。 程安夏则随着大众扶着君临风下山,大多数人则抬着老虎下山,这五只够他们饱餐一顿了。 君临风后背最为严重,目前看到的腰部,估计往下也是如此。 路上,君临风不忘探视程安夏,“你那个东西是什么?居然能将老虎定格。”这绝对是稀世之宝,要是用于军队之中可能事半功倍,他迫切的想要一把练练手。 定格? 这词倒是听中肯的。 程安夏风轻云淡的道:“麻醉枪,我自己想出来的,就是很费药材。”说着,直勾勾的看着君临风。 满眼都在冒金星。 “一支,多少钱。”君临风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直接开口问道。 程安夏想了想,很是无奈的摇头,“无价呢。”因为有限,好像不到十把。 不过空间麻醉剂倒是挺多的,口服的,外用的,以及注射的。 “开个价吧,只要我出得起。”钱对于他来说是身外之物,反正每天都有进账,总不能一把麻醉枪让他倾家荡产吧。 程安夏摇头,“我不要钱。”话落,突然凑近君临风,“我就想分红。” “这是何意?”君临风不是很明白。 程安夏眼珠一滑,直面道:“就是我计划开个商场,但是需要你出资,赚来的钱咱五五平分。” 五五平分,好像还挺公平的,君临风忍不住嗤笑起来。 “那你说说,如何出资,又需要出资多少?”商场这次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感觉挺有意思的。 “暂时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有了规划,开在县里最繁华之处。”说着,有几分为难起来,“其他不难,就是圈出这么一块地来很难,最主要是需要重新建。” “重新建一个商铺来合作?”君临风误解了她的意思,口吻竟是带着几分讽刺。 第91章 有本事你再说一次试试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骂道:“头发长见识短,一个铺子能称商场吗?掰着脚指头都能想到,这受伤了智商也丢了。” 君临风此生第一次被人这样鄙视,还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当时就气的快要爆炸,脸一沉,寒声道:“有本事你再说一次试试。” 程安夏才不怕他呢,双手叉腰道:“说你长条无脑,怎么着?想打我?”你倒是来呀,这条小命都在她手里拿捏呢,看她这几天怎么整他。 不等君临风开口,一旁抬着他的人倒是先问上了,“小姑娘,什么是长条无脑?” 程安夏朝他嘿嘿一笑,“这个呢,就是光有个子没有脑子,笨蛋的意思。” “”这解释让人家尴尬极了,想笑吧,身旁男人压迫感太强,不笑吧,好像有点委屈自己。 最后,竟是问道:“姑娘肯定读过书吧。” “这跟读书有何关系?”这时代的她还真没读过书。 那人自愧道:“像是我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就想不出这些词来。” 看他文质彬彬,应该是个温润懂礼的小哥,可双目中完全透着我想读书四个字。 程安夏莫名一酸,居然开导他起来,“其实读书人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千百个里面才能出一个状元,其他的依旧是普通人。而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能连媳妇都打不过。但是如果喜欢呢,可以多看书,丰富自己的知识,各行各业出状元,总会在属于你的领地闯出一片天地出来的,要相信自己。” 她就是吃了多书多的亏啊。 偏偏专攻的是医学,而不是其他,不然卖鞋诗词字画都能养活一家。 男子伤感起来,“姑娘就不要安慰我了,到了这里已经是条思路,何来自己的领地?”话落,突然朝她一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在这枯燥等死的日子给了我鼓励。” 这就引起程安夏的好奇心了,“能说说,你们犯了何事被流放吗?” 男子一顿,有些苦涩的说道:“我们一个村都被流放了。” 程安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为何?”难道昏君当道? 想着,不由自主的看向君临风,发现他也在看她,并且是用复杂的眼神。 “你不知道?”男子惊讶的看着程安夏。 程安夏一脸茫然,“我知道吗?”当时的程安夏应该没出过村子吧,消息闭塞,甚至每天承受各种打骂,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 “君帝推崇新策,广纳赋税,不给赈灾,眼睁睁看着子民遭受痛苦,家不成家,国不成国。我们只是因为没有支持新策,就被流放了。”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程安夏暴喝一声,“这不是昏君吗?” 出来这么久她居然不知道,还是说大家嘴巴捂得紧,不敢说? 君临风警告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没人敢提及。”意思是她也悠着点,现在正是动乱之时,已经有不少地方起兵造反。 “姑娘生活的是世外桃源吗?此等大事居然不知道?”那男子疑惑的看向程安夏,总想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答案一样。 程安夏倒也淡定,随后就编了个理由道:“没有啊,我住的很偏,村子又贫瘠。加上半年前因为捡柴禾跌入山下,昏迷了几个月,我爹娘都说我命大,居然能醒过来。” “那你们村没被波及吗?” 一波一波的,程安夏开始怀疑此人的用意了。 当即糊弄道:“谁知道呢,兴许我们那村子太偏僻,都没人去宣扬此事。” 那男子显然不信,但看程安夏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甚至是厌恶。 他掷声道:“凡是赞同广纳税之人都不是好人。” 他话一出,居然不少人附和。 “就是,各地水源问题不解决,河道问题不解决,民生问题不解决,却天天想着如何抠老百姓的粮食钱。我一家二十几口人,就十几亩田地,一年收成算下来不够教新税钱,试问如何活下去。就因为说了这么几句话,村民们附和了,就说我们想叛国,直接下文书流放。并且放火烧了村子,这种昏君,只要我有口气活着,就不支持昏君。” “对,害我妻儿,使我家破人亡,这样的昏君就该反。” 越来越多人附和,并且高喊起来。 声音一阵盖过一阵,程安夏只觉得耳膜都快要穿破。 她大声制止,“大家安静,安静。” 可好像并不管用,因为没有人会在意她此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平息下来,程安夏也才抽出塞着双耳的手指。 “你们这样不是办法滴,人都来这里了,第一件事便是要怎么活着。可是你们好像很悲观,每天除了等死什么也不做,要怎么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不管真假,那个皇帝在她这里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不过她一个普通百姓,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他们自力更生,而不是坐在这里等死。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什么都没准备的给带过来了,一路又打又骂,还饿着肚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同伴,比我们想象中更加残酷,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想开荒却没地,有地发现又没水。我们惶惶度日,这就是狗皇帝故意给的惩罚,他想让全世界都臣服与他,哪怕把你榨干都要对他敬仰跪拜。” “再说了,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也没功夫底子,就今天来说吧,不是你们我们几乎都丧虎口,这个险我们敢冒吗?” 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程安夏有些心堵,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怕激励太过,到时候达不到反而让他们失望更大。 “那个,我也是实事求是,并非清楚这里的困境。但是如今有了水源,至少看到了希望。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勤快起来,就算不去报仇,至少给自己一份安稳吧。” 这番话大家好像听进去了,也不再那么疯狂,而是抱怨着下山。 一回到酒楼房间,程安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个皇帝,真如百姓们说的那样吗?” 第92章 你威胁我 临风一滞,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见他为难,程安夏恍然,“你们一个姓氏,该不会——”猛地,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说错了什么而被一刀给砍了。 君临风目光所及之处空洞无神,似乎透过程安夏在看什么,让程安夏忐忑不安。 她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隐身,慢慢蹲下身去的瞬间,君临风突然开口了,“同姓而已。”说着,便吃力地趴在了榻上,忍痛道:“不是要为我清理伤口吗?” 程安夏一凛,方才想到自己这时的责任,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且稍等片刻,我去准备东西。” “准备?”看着她即将离开的身影,君临风冷哼一声。 她的东西不都是凭空而出吗? 程安夏一惊,回头伪善一笑,“自然,我的工具都在自己房间呢,就在隔壁,眨眼的功夫。”说着,落荒而逃。 待进了自己房间,第一时间将门给双上,双手捂着砰砰砰快要跳出来的心口,吐出一口浊气,“这是看出什么了?还是怀疑什么?” 可即便如此,死不承认就行。 反正将她脱光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想到这里,不免稳定心神,喝了两口茶便从从空间选了一堆药膏出来,还刻意将这些装入药箱,然后提着药箱去了那边房间。 君临风伤的挺严重的,背部不比云鹰轻,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淡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此刻就这样如同瓷娃娃一样趴在榻上,半阖着眼,竟是凄美无比。 程安夏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才上前。 “那个,你把我当做大夫就行。”她第一时间将他后背的衣服剪开,给他做心理工作。 君临风没有说话,却是闭上了眼睛。 程安夏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心堵,深吸一口气道:“接下来可能会疼,你忍一忍。”说着,便开始给他清理伤口并且涂药。 光是整个背部清理就是半个时辰,程安夏已是大汗淋漓,连着后背都是湿的。 可是,背部以下好像也伤的不清,她犹豫着是自己来还是换个人来。 “既是大夫,就无需顾及这么多。”君临风好像猜出她的心思,虚弱的开口。 他现在不能倒下,所以这伤必须快点好,也就顾不得男女之别。 程安夏银牙一咬,闷声说道:“是你说的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落,剪刀沿着臀部衣料剪下去,布破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后面几乎裸身在程安夏面前。 君临风以为只是剪至腰部,哪里知道她一路沿下,直接剪到裤腿。 脸上一热,恼怒起来,“你——” 程安夏棉签压在他伤口上,成功堵住他的嘴,君临风也因为这突然的刺痛而闷哼一声,“你故意的。”更是带着几分薄怒。 见他吃瘪,程安夏觉得很好玩,憋笑警告,“你别说话,越说我越紧张,等下给你挖几个洞出来都有可能。” 君临风青筋暴起,磨牙切齿,“你威胁我!” 程安夏摇头,一副害怕的怂样,“我可不敢。”但是,下手的力道更重了。 君临风彻底失语,因为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并且,平身第一次被人看光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程安夏疲惫的声音终于响起,“好了。”话落,便低头去看他,结果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她就说,怎么突然安静了。 收拾好东西,洗了手,便默默退了出去。 门刚关上,君临风便睁开了眼睛,他木然的看着紧闭的门,心口似乎有什么快跳动出来。 午饭,是程安夏端去房间喂给他吃的。 她算不上温柔,但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认真的做事的时候很是吸引人,吃下几口突然想到什么开口,“云鹰那边——” 云鹰没跟他在一间房,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程安夏舀了点汤递给他道,“他没事,刚刚我去给他送饭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陀螺两边跑,因为他们不好自己也没法离开这里呀。 君临风眉心一蹙,一股酸意冒出而不自知,“也是你喂的?” 程安夏点头,“嗯,喂了一半他就自己吃了。”话落,便是催促起来,“你能不能吃快一点,人家云鹰真男子汉,大口吞咽。你这慢悠悠的跟娇贵小姐似的,我也没吃呢。” 君临风脸一阵青一阵黑,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比做女人,真的气死他了。 下一刻,跟自己赌气似的,也是大口吞咽起来,甚至都不咀嚼。 程安夏可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完成任务吃饱喝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晚上,大家齐聚一起,吃上了虎肉。 大锅一煮,加上咸水,煮烂了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吃。毕竟是流放而来的第一顿荤腥,但也有人吃红了眼,对山上的猎物志在必得。 程安夏也得了两碗汤肉,直接去找君临风,“新鲜出锅的老虎肉,你吃吗?”其实她也没吃过,也没吃的欲望。 君临风果断拒绝,“不吃。” 程安夏“哦”了声,又端着碗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空着手回来。 “你——”君临风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见她空手回来,又不好意思问。 程安夏却是爽快道,“我也不喜吃这个,便送给别人去吃了。”他们不吃,可大有人想吃。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她真的说不出的滋味。 其中不少老弱病残,看肤色,气质应该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又何尝有错? 却要遭受这些。 想到这里,程安夏觉得支持君临风是对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君临风两人的伤势好了一半,至少能下榻走动。 这天,午时过后狂风卷沙,暴雨突袭。 客栈小厮早早将门窗关紧,并且用工具抵住,隔着纸窗,程安夏看到的是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因为暴雨让他们无处可躲,只能被豆子大的雨水拍打。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突然,她转头,对上君临风来不及收回去的视线,浅声说道。 君临风抿唇,“看到了。” “看到了就好。”良久,程安夏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此后,是短暂的沉默,再是她离开房间的声响。 酷暑之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底下也是欢呼一片。 为何? 就着雨水不仅洗了澡还洗了衣服,大家自是高兴。 见这么欢腾的画面,程安夏被吸引,便是跑了下去。 结果刚下楼,一身着青袍子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 “姑娘,您可是我们的福星啊,这里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降雨,您这一来,不仅发现了水源,还降雨,请受本官一拜。”说着,就要下跪。 这可把程安夏吓住了,点头哈腰道,“别,您别这样。这与我没有关系,能够找到水源也是运气罢了。” 可人家认定的开口,“不不不,您就是我们的福星。” 程安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见他自称本官,便是猜到了几分。可是她不喜与官打交道,只想敷衍他快快离开。 程安夏正想着找君临风来应付,对面之人却再次热情相邀,“姑娘若不嫌弃可否府上一坐。” 程安夏直接拒绝,“不,不必了。” “方大人这是要做什么?”突然,君临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程安夏仿佛看到了救星,这种时刻她多说多惹祸,因为根本不知这位大人的心思。 而且哪里有刚见面就邀请去府上的。 方启朝君临风拱手一拜,毕恭毕敬的开口,“君公子。”而后说明自己来意,“本官并无其他意思,纯粹是想感谢这位姑娘,客栈简陋,条件有限,若是可以的话我府上尚可住人。” 君临风亦是拒绝,“不必了,我们住这里挺好的。”话落,人已经下楼,并且紧紧握住了程安夏的手。 程安夏一僵,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方启的目光也是变了,“你们?” 君临风唇角一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媳妇,你有意见?” 程安夏已经被雷劈般外焦里嫩,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方启眸底也似划过什么,然后抱拳低头,“没有,没有。即是如此,那本官告退。”说着,还深深看了程安夏几眼才走。 方启一走,程安夏便小声的问道,“你们有仇?”手试着从他手心抽出来却发现徒劳无功。 君临风道,“是我把他流放过来的,算仇吗?” 程安夏一惊,险些尖叫出声,“何止是仇哦,想把你大卸八块的心也有吧。” 君临风没有否认,“比这更严重。” 程安夏咋舌,“……”所以,这到底犯了什么大罪以至于这样。 “他在这里自有一股势力,此刻我们都是被监视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要以假乱真。”说着,举起两人紧握的手,笑得不怀好意。 程安夏黑着脸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 君临风摊手,“我都被你看光了,即使故意也是我吃亏。”话落,还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程安夏真想去撕他的嘴,太损了。 接下来的日子,程安夏被逼搬进他房间,同吃同住,以免隔墙有耳。 她越想越不对劲,“既然是你将他流放的,说明你身份地位比他高,那你怕他做甚?” 她真不适应和别人同住一间屋子。 “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君临风给的理由十足。 程安夏再次无语,不过倒是进入常态。一场雨,水源让大家看到了希望,做事都积极。 而且那次五虎被打死后也没再出现老虎,引水一事倒是顺利进行。 并且完全遵照程安夏的思路和计划进行。 君临风两人伤势未痊愈,但只要程安夏上山,他们也会跟着,甚至在众人面前秀恩爱。 大家纷纷赞两人郎才女貌。 程安夏窝火,君临风却享受,两人王全不在一条线上。 “这样下去,我们要多久才能回去?”而她终于耐不住想回去了。 五十两她太亏了。 “估计还要些时日。”君临风很是认真的说道。 既已启动这个引水工程,那必须守着完成。 说不定下次过来,这里已经长出新苗。 程安夏认命,却又不甘的反驳,“我要加价。” 这一次,不用她讨价还价,君临风爽快道,“五百两,可否?” 程安夏眸子一亮,生怕他后悔伸出小指道,“说话算数。”话落,朝他勾了勾小指。 君临风不明白她的用意,微愣的伸出小指学着她的勾了勾。 程安夏摇头,然后直接勾住他的小指,“拉勾了,也是骗人就会变小狗。” 君临风直接呆住了,随即摇头失笑,“果真是小女孩。” 但是,却很回味那个动作。 又过了五天,程安夏终于朝那湖水下手了。 她不是直接将其过滤成盐,而是偷偷摸摸的将水收进空间。 不过半日时间,偌大一湖水少了一半,被人得知后连滚带爬的去告知其他人,一刻钟便传的沸沸扬扬。 走在路上的程安夏还有些心虚,一回客栈就把自己关进房间。 “去做什么了?”岂料,本该在外面的君临风不知何时回来了,见她心虚慌张的样子忍不住吓她一吓。 听到这声音,程安夏明显一愣,而后干笑着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里?”就是因为他出门办事自己才去湖边的。 “我本来就该在这里吧。”君临风的眼睛好像有透视功能,一眼就能击破人心。 程安夏继续干笑,“不就是出去转了转,我又不是罪人,用不着这样吧。” 不是这些话她都把自己带入成他对象,因为在外人面前他特么的非常能演。 连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 “外面这般喧闹,不会与你有关吧。”君临风的不咸不淡的继续问道。 她去过程安夏之前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她那些医学工具,药箱里面的药也是少的可怜。 每次的药膏她都不让自己涂,而是她亲自经手。 程安夏理直气壮的道,“你没事吧,大家议论的是那个湖的水少了一半,你认为我还有这能力?” 那湖可不是一般的大呢,可以装下一个小城了,这半湖水的价钱可是算计不出来的。 反正她赚麻了。 君临风一时语塞,这事的确关系不到他,但也抛下橄榄枝,“那,依你之见,湖中水为何突然变少?” 第93章 三成红利 程安夏自是不会傻的上钩,小脸一皱,颇为伤脑筋道:“我怎么知道?”随即,出谋划策,“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既已这样,不如早点将其提炼成盐吧,至于销路就靠你了,但我得分红。”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君临风不动声色的道:“盐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售的,都得有各种手续,并且现在市面上买盐多都要备案,你不知道?” 程安夏摇头,“我连盐都没买过几次,哪里知道这么多?”心里也是憋屈,这么好的生意居然做不成,太可惜了。 可她依旧不想放弃,“以你的关系也不行吗?”都跟皇帝一个姓,按说不难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君临风带着几分揶揄,似乎很喜欢看程安夏各种纠结疑惑的小表情。 见他话风有变,程安夏提防几分,“我就是想有个保障,你到时候可别砍价太厉害,不然以后就不帮你了。” “钱对我来说乃身外之物,但合作伙伴是否值得我冒这个险才是最大原因。”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程安夏,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程安夏情绪很稳定,看不出任何异样。 “亏我帮你这么多,结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既然这样那就不提炼了,不然明天就动身回去吧。”话落,背过身去不看君临风,置气道:“正好,我想家了。” 君临风惊呆了,半天都说不上一个字来。 哄吧,不合他身份,不哄吧,心口堵。 好久,都不见程安夏再说一个字,君临风有些紧张,更是给自己台阶下,“我就随意开个玩笑,何必当真。”真的败给她了。 须不知,背对着他的程安夏嘴都笑裂了。 转身过来又是一脸寒霜,也不理君临风,径自走去一边坐下,然后拿起茶几上一本话本翻阅起来。 可意外的是一眼便看进去了,更是好奇,“这里为何会有话本?” 马车里也不见君临风拿出来过呀,早知道有这类书籍,她也不必那么闷。 “衙门随手淘来的,你喜欢?”君临风说的很随意。 目光却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见程安夏看的入迷,忍不住问道:“里面的字可都认识?” 程安夏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皱着眉头道:“都靠猜,繁体字最麻烦,简单点不好吗?不过这书倒是挺有意思的,有些地方描写的还挺露骨的,居然没被当做禁书给焚了。”跟她想象的古代区别还挺大的。 君临风一哽,他只是随手拿的,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容,经程安夏一说,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甚至辩解:“我并未看过,要是不好看就不要看了。” 程安夏翻了一页,边看边说,“不妨碍里面有趣的内容,编这故事的人应该很特别吧。” 君临风有些酸,“如何看得出来?” 几页字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未免太武断了。 “内容啊,幽默,内容值得推敲,虽然有些地方描写露骨,但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能看的呢?”这话一出,猛地抬头,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转动着眼珠,慢悠悠的合上话本,转移话题道:“我看下面有什么吃的没,顺便带一份上来。”话落,就冲去门口,门哐当一声关上,而她也跑个没影。 君临风怔愣了片刻,亦是好奇那话本之中的内容,竟是走过去翻阅起来。 这一看,脸红心跳,立马合上。 “她一个女孩子,看这种东西这般淡定”想到程安夏刚才兴趣的模样,双拳紧握,磨牙切齿地责备起来。 而这些连他自己也都浑然不知。 这吃的端的可真久,天挨黑她才回来,并且两手空空。 “不是去端吃的吗?”刚进门,君临府凉飕飕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程安夏却早有准备,“在楼下烤着呢,你可知,有人今天进山发现了鱼,捉了不少回来,我顺便要了两条,这会儿让客栈去处理了。” 这地方可真的是宝藏之地,每一天都有新发现。 三天后,君临风彻底痊愈,并且给了程安夏一个好消息,便是提炼盐,他找销路,给与程安夏三成红利。 “三成?”程安夏惊讶他的大方,喜得脸手指头都不会用了。 “既然是长期合作,总不能让你心寒。”君临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程安夏笑的蹦跶起来,一把抱住了君临风,“君老板,你真好。” 君临风直接僵住,他何曾被女子这般抱过,不说包,靠近都不曾。 可程安夏不止看了他身子,还这样抱他,再这样下去连他都要认为程安夏喜欢他呢。 可程安夏压根没把这当回事,立马退回去道:“我们现在就去湖边。”说着,甚至拉着君临风跑了起来。 君临风反应过来,恼她的急性子,“现在提炼用什么装?” 那么大的湖,提炼出来肯定不少吧,总不能用衣兜装吧,能装多少? 程安夏一顿,尴尬的看向他,“太兴奋,一时之间忘了这事。”下一刻,又为难起来,“可这里这般贫瘠,能用什么东西装?麻袋有吗?” 麻袋是最合适的,运回去再分装。 “这个不难,我来想办法,你在这里等等我。”经她这么一提醒,君临风也是有了主意,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和云鹰抱着一堆麻袋过来。 见程安夏好奇的看着两人,不免一笑,“早先做生意经常会用到这个,也就有了放马车的习惯。”他生意可不止一家酒楼,以前到处走,看到什么都会进一些回来,所以一直备着麻袋,大又好装东西。 程安夏朝他竖起大拇指,“好习惯。” 然后,三个人直接来到湖边。 程安夏路上就想过很多,可不让两人跟着不实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跟着吧,会发现自己的秘密,一番纠结之下便是对着两人道:“你们先避开一下,我需要独自提炼。” 云鹰一愣,“独自,站在这里就行吗?” 第94章 增种子 他可真不知道盐能够这样容易提炼出来,可看程安夏一脸认真你的样子又有些不确定。可支开他们两人,故意不让他们知道提炼方法吗? 但反过来想,如果他有这项技能,是不是也不愿让人知道这步骤。 君临风再次从上到下打量她,反复问道:“不需要帮忙吗?”之前只是一竹筒水,她一个人自是不会怀疑,可现在却是一湖水。 程安夏摇头,“不用,你们在这里会影响我的进度。” 云鹰瞪大眼睛看着君临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相信我。”程安夏亦是看着君临风说道。 三个字,轻轻浅浅,君临风动摇了。 给了云鹰一个眼神,“我们走。”话落,又看向程安夏,“我们就在那边,你有事大声喊就是。” 程安夏点头,恨不得他们快点走。 直到他们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一头扎进湖中,然后进入空间。 一进去,就又逛又吃起来,甚至吆喝起来,“好多钱,来活了。” 【知道了,知道了】 好多钱就这样应了一句,就开始运作起来,程安夏则开始在空间进行收割,然后种植。该加工的加工,该炮制的炮制,顺便吃饱喝足睡大觉。不远处,君临风负手而立,时而仰望上空,时而低头看脚下,心思却早已飘远。 云鹰摘了些野果,知道君临风不吃,便兀自吃着,憋不住道:“主子,真不去看一眼吗?”他是真的好奇,程安夏到底有何功能,居然一个人提炼盐,那么大一个湖,提炼一斤得多长时间,又需要多少水? 而且,明明几个人更快,可她为何要一个人完成? 君临风收回心神,淡淡的说了几个字,“我相信她。”然后真连头也不回一下。 可是,一直到傍晚都不见程安夏人,他终于有些急了,也是开始不断回头。 云鹰更是来回走动,野果不饱腹,这会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可君临风没喊饿,他也只能忍着。 “主子,这天快黑了,要不我远远喊她一声?”不靠近,就喊一声还是可以吧。 “再等等吧。”君临风依旧不为所动。 终于,太阳落山,弯月升起,隐隐有怪风阵阵吹过,君临风终于等不住了,转身便朝湖边走去。 而此时的睡过头的程安夏吓得从湖中冒了出来,远远瞧见君临风朝这边走来,心虚的出了一身冷汗。 手腕一动,一个麻袋再湖中出现,她则朝两人挥手,“来的正好,太重了,我提不上来。” 见她满脸满头的水,君临风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一手环住程安夏的腰,一手去提麻袋。 结果这一提,差点沉入水中,不是一般重。 程安夏就差没笑出声来,她哪里知道这家伙会直接跳入水中。 “云鹰,帮忙。”君临风搂着她腰的手没松动半分,反而朝岸上云鹰开口。 云鹰也是跳入水中,拖住了沉重的麻袋。 几人费了好大的劲才上岸,可令两人意外的是这盐居然没湿半点。 看着君临风打开麻袋后震惊的表情,程安夏目光闪烁道:“这个是塑料,可以防水。”多余的她就不解释了。 君临风也知道问了也不会回答,便是道:“挺好的东西。”目光却在程安夏身上打量着。 泡水里这里久,皮肤没白也没起皱,说明她并不是在水里进行的,那么在哪里呢? 他始终认为程安夏身上有个宝库,具体什么样的无法想象。 “大概有多重,能扛回去吗?”程安夏忽略他的目光,很是认真的问道。 其实提炼了六袋,但不能一次性拿出来,已经被怀疑了,要一次性拿出来,估计得把她当怪物来看。 她倒是不介意,可要合作赚钱啊。 “没事,云鹰会弄回去的。”君临风直接把这任务交给云鹰,自己则带着程安夏先回去。 路上,他也没多问,而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冷吗?” 湖边的风异常的寒凉,一点也不像夏天。 “还好,不过这里的风挺凉的,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以后真开发了,这里一定要留着,或许可以成为旅游区呢。”她满脑子都是生意,并且已经憧憬这一天。 “旅游?”君临风对这词很是好奇。 “对呀,风景区嘛,到时见建立一个山庄,装修风格别致一点,再添些地方性的特色,只要把广告打出去,绝对赚。”程安夏说的绘声绘色,君临风眼里却看不到其他,感觉她在发光。 “这样的地方真会有人来吗?”可也怀疑道。 “放心吧,会的。”程安夏闭了闭眼,似乎看到了日后的繁华。 君临风没有回她,却是看向上空,突然开口,“今天的月亮特别的亮。” 程安夏笑,“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不就是十六吗?”再过个把月夏天就完了,她喜欢秋天,充满收获的季节。 他们两倒是轻松回客栈,按时吃饭洗澡,可怜的云鹰为了避人耳目夜深才扛着大麻袋回客栈,将麻袋放进马车才回房。 之所以敢放马车那是因为那匹马不是一般的马,可以跟他并肩作战了,而且识人性,但凡有陌生人靠近就会有所动作,并且身上有信号弹。 这些君临风和程安夏说过,她也没过多怀疑。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几乎就是在湖边度过,每天一麻袋眼,半个月后几人启程回去。 路上,百姓似乎已经改头换面,没有劳作工具,他们就就地取材,即使用起来不那么方便,但也比没有好。 刚出客栈不久,程安夏就叫停了马车,正闭目养神的君临风睁眼,看到的却是她跳下马车的背影。 他一惊,亦是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却见她提着一个麻袋走入人群之中,大家对她很是恭敬,纷纷喊着小夏姑娘。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我就要回去了,这里是一些种子,你们有种植经验的记得好生利用,荒城的以后就靠大家了,而我也希望这些种子生根发芽,将小田园变成大田园。” 第95章 有官爷点你 这真的是天大的惊喜,完全不敢相信程安夏还有这一手。所以说,她一开始就把这些准备好了,就看大家表现,衡量之后是否值得拿出来。 “小夏姑娘,您可真是活菩萨,这,这对我们太重要了。”一老儒颤声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然后竟是齐齐朝她跪了下去。 程安夏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去安抚他们,顺便扶起跟前的老儒,“大家不要这样,首先我们都是人,其次人与人是平等的,即便有身份和权势的差距。我只希望大家能够正能量,好好守护这荒城,外面兵荒马乱,指不定哪天我们都需要来这里避难呢。” “你这小姑娘可真会安慰人,但是平等一直是我们底层百姓心之所往的。我们谨记你的话,生活向阳,守护好这里。” 程安夏一番话,大家似乎有了共鸣,对她愈加的崇拜。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见解,今后前途一定不可估量。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程安夏眼眶有些酸涩。想到小渔村的种种,再对比这里,真的是天壤之别。 最后,她朝大家鞠了个躬,掷声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们保重。”话落,就走向马车。 大家不舍,却又真心祝福。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君临风目睹那一幕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看程安夏又开始看话本,终究没忍心打扰,可心中疑虑却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程安夏终于放下手中话本,看向君临风直接发问,“心不在焉,可是有何疑惑需要我替你解开?”就这一段路,他看自己不下十五次,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 或许她猜到些什么,可还是想听他亲自说。 自己提炼细盐,勾画引水细节,参与引水工程,建议修建水库等各种,他早就怀疑。虽然几番试探,但都无关自己人品和目的,加上一直护着自己,为她做的各种。再联系他对底层百姓的关心和付出,足以证明这个人不坏。 并且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吧。 君临风瞬间有了精神,并且挪动靠近程安夏,问的很是认真,“你所谓的公平好像与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从未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特别是针对普通百姓。 程安夏一愣,都没有正视他的眼睛,想了想才道,“可能因为你们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享受别人的侍奉。底层人就不同了,几岁就要看人脸色活着,多吃一口饭都会被批评,懂事就开始分担家务,他们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他们接触不到繁华的世界,甚至一生都在为这个家做奉献,内心却渴望一视同仁。” “这个一视同仁是有区别的,比如当他们穿着暗淡无色,甚至破破烂烂的衣服出现在集市。当他们再三问着一个很幼稚且简单的问题,当他们言语简单,不理解文邹邹的之乎者也的时候,都希望能公平。”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说那是人家努力换来的,我却不赞同。只能说投胎好吧,有钱人家,谁不会送自己孩子去学院,私塾?女孩子学女红,琴棋书画。他们嬉笑课堂的时候,这些底层孩子却在山间捡柴,田地间农作。其实各有各的欢乐,可偏偏有些人却要分个高低贵贱。” 程安夏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君临风直咋舌。 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最终,却只是问道,“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如果没有经历是不会有这些感慨的。可是她识字,会画会写还会医,难道真的是天赋? 程安夏抿唇苦笑,脑海中是原主一生十几年的种种经历,叹道,“我比他们苦多了。” 君临风一滞,突然转移话题,“你不是喜欢看一路的风景吗?要不要坐外面看看。” 过去的不复返,今后的她肯定会大放光彩。 程安夏点头了。 然后,两人坐去了马车外,可看到的都是一队队的流民,长途跋涉,他们几乎不成人形,眼里彻底失去了光。 程安夏甚至觉得这皇帝神经有问题,气愤填膺道,“这是打算把底层人都往这里赶,留下来的都是富人吗?” 这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君临风整个都呆住了。 可也疑惑,“这对他有何好处?”人多兴国,想当年打战四处征兵,有关系的几乎都逃过了,都是底层人当中抓人。 不肯都会强行将人带走。 程安夏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毕竟都没见过所谓的皇帝。 君临风应该清楚他的为人吧,毕竟是亲戚。 这个话题就这样沉默下来,程安夏突然叫停了马车,指着不远处的山道,“我想去那里看看。” 云鹰直接吐血,“这和我们回去的方向不一样。”而且那山不近,即便是马车也得小半个时辰吧。 再说,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流民就是山,万一迷路或是遇到群兽要怎么办? 五只老虎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一大群…… 光想,他就打了一个寒颤。 君临风也是劝道,“下次吧,这里太危险,以后带足人手再去也不迟。” 程安夏也不强人所难,更不想他们为此涉险,很是平静道,“好吧,下次来。”也没多余想法,就是觉得这类无人深山应该有不少珍贵药材,想搜刮一些罢了。 君临风有些吃惊,“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可不像她的性子。 程安夏眉头一蹙,“我平时很难说话吗?”她一直觉得自己性格好,容易相处好不好。 君临风摇头,“倒也不是,就是有股轴劲,拉不回那种。” 这…好像描述的很贴切,程安夏却颇为自豪,“你这个轴,我理解为坚定,认定的事情很难再动摇。拜托,这是我的优点好不好?” 君临风和云鹰直接惊呆了。 要说程安夏不要脸好像都有些抬举她了。 偏偏,这性格甚得君临风心。 几人几乎日夜兼程,因为这三天内都不会有客栈,大家喝的是溪水,吃的是干粮,每次就差没把程安夏噎死。 “这玩意谁发明的,当初常识的时候居然没噎死。”并非不珍惜仅有的粮食,而是真的吃不下。 两天还是如此,她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满世界都是叠影。 君临风慢条斯理的咬下一小口,又喝了口水尽量让口中干粮好吞咽一些,却是说道,“前线将士都吃不到这样的干粮。” 国库空虚,增加赋税,前线粮草都不能保证。这样的昏君,真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程安夏脱口道,“等我有能力了一定开个干粮店,让大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干粮。不仅饱肚子,营养还干净。” 在君临风听来无疑当做了笑话。 要有这种东西,她早就发财了。 晚上,几人在路上扎营,野味没有,云鹰倒是抓了几条鱼,程安夏乐呵的找来东西处理,撒上腌料就生火烤了起来。 云鹰一边帮忙一边看程安夏操作,直到鱼烤上才开口道,“厉害呀,这些你都带了,你还带了什么好东西?” 程安夏目光闪烁,打着哈哈道,“哪有什么东西,这些腌料都是这一路摘的。” 两人自是不相信,君临风没护着她,而是拆穿她的谎言,“不否定路上可能摘采一些,但是绝对不全。因为时间,除了如厕你吃喝睡都与我一起,而且你既然摘采,还能摘回来粉末不成?” 很中肯的问题,却让程安夏头皮发麻。 嘿嘿一笑道,“咱能说些别的吗?太没内涵了。” 云鹰只觉得好笑,都这样了还内涵。 也只有程安夏才会在这种时刻想的出来。 第三日傍晚,终于有了驿站,程安夏美美的洗了个澡,吃了一顿饱的呼呼大睡。 君临风趁她睡熟就喝云鹰离开了。 而他们一走程安夏就醒了,并且得意的嘀咕,“真损,居然把我一个人丢这里,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这里还是荒城境地,一路荒凉,客栈都是官家的,为路过官爷和差大哥准备的,吃住各种都平常,也没什么特色。 这种荒唐的世道,半路出现一个清秀纯净的小女孩,又岂会轻易放过呢。 果然,这念头刚过就想起来踏踏踏的上楼声,然后是小二在外不善的声音,“小娘子,下面有官爷点你。” 程安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也不出声,果断进空间。 小二见迟迟没有动静,便是推门而入。 “小娘子,小娘子?”连着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便是摸着后脑勺道,“不对呀,她明明没有出驿馆的,怎么会不见人呢?” 又找了一遍,便蔫蔫下楼了。 “什么,不见了,怎么可能?”很快,楼下传来爆呵的声音,“从他们上楼我就没离开这里,两个男人出去明明没带那小娘子的。” 小二就差跪下来,“官爷,小的仔细的找了,真的没找到呀。而且,以您的家世和威望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姑娘干瘪瘪的,浑身没二两肉,肯定不得您喜欢。” 那人冷哼,“公子我可是带着任务出来的,一般女子自是看不上,可你倒是给我找出一个女性出来呀。” 程安夏也不知道是空间原因还是其他,居然能够清晰的听到下面的对话。 小二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直接跪地磕头道:“官爷,这些小的也没办法,毕竟是荒城,有姑娘也不愿进来。” “那姑娘一看就有些来头,能在荒城来去自由身份肯定不简单,还请官爷三思,切莫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本是好意相劝,可却被一脚踢翻在地,“你有何资格教训我?我想玩谁还需要看谁的面子吗?就是皇帝也得让我三分,猪脑子。” 话落,便是带着自己几个人径自上楼,并且闯入程安夏房间,然后一顿发泄后的打砸才下楼。 待他们离去,程安夏才吃饱喝足并且做了自己该做之事从空间出来,然后兴奋的等着消息。 君临风两人夜班才回来,程安夏房间虚掩着的,可里面又没亮灯,不由让他心中一提,第一时间推门而进,并且小声的喊着,“程安夏,你在吗?” 他们出门办些要事,并未考虑太多,加上又已经到了晚上,官家驿站不至于出事。 可好像失策了,就连云鹰也是警惕起来,“主子……不好的话他不敢说出口,毕竟程安夏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点灯。”君临风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可声音却冷若寒霜,程安夏待不住小声的回应,“是你们回来了吗?” 这一刻,君临风心口竟是一颤,抹黑去抓程安夏,并且准确的抓到了她的手腕。感受到她的温度方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不但没有责备,反而关心道:“出什么事了?”话落,云鹰便点了灯,屋内立马亮了起来,却是狼藉一片,一看就被人刻意打砸过。 云鹰也气的握紧了拳头。 这是官家驿站,他们也是出了钱的,竟然有人敢捣乱,真的不想活了。 君临风略扫一眼屋子便上下打量程安夏,见她有些恍惚,便是轻声问道:“那些人可是欺负你了?”心口绷得紧紧的,一般这种情况之下绝对不是劫财那般简单,而是看上她了。 越是这样,他就越愤怒,心口压着一股即将爆发的怒火,在见到她头发衣服都没乱的情况下,方才好受一些。 程安夏摇头,“我东西掉窗外了,见不高就爬窗出去了,结果就听到一阵打砸的声音,我不敢立马上来,等声音平息了才上来,然后也不敢去找小二,就躲了起来。”说着,还委屈的哭了起来。 虽然有自保能力,可那个登徒子她不想放过,相信君临风会为她做主的。 君临风给了云鹰一个眼神,云鹰便下楼了。 他则牵着程安夏朝自己房间走,“今晚你睡我那里。” 呃 程安夏有些尴尬,这好像不是第一次睡一起,虽然有分割线,他也没做什么。 可现在这样总感觉不对劲。 可是人已经被带进房间了,她只能妥协。 见她一直不说话,君临风以为她吓着了,也不去问太多,而是将她按坐在榻上,道:“睡吧,我守着你。” 第96章 他太厉害了 程安夏实在不想往那方面想,可他实在太细心太温柔了,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想问他们去哪里了,好像显得多管闲事。不问吧,心里堵着难受,连她自己也纠结了。 见她神色复杂,不似害怕也不似困意,君临风便是倒了杯茶给她,“若是不想睡也可以看看话本。”虽然露骨他不建议女孩子看,可觉得程安夏看就合适。 因为她迟早要体验那些。 程安夏接过茶杯并没喝,而是放置一边,认真的问道:“听小二说那人是个大官,你们不怕得罪他么?”虽是试探,可也有私心。 君临风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人都是公平的吗?即使如此,怕他作甚?” 程安夏眨巴几下眼睛,好像说的有道理。 突然,下面一阵喧闹声响起。 程安夏忍不住伸长脖子,余光却瞄向君临风,口吻谄媚,“我能去凑凑热闹吗?”话落,还举手保证,“我保证不下楼惹祸,就在长廊上看。” 君临风眉头微皱,“你好像对打架很感兴趣?”她眼底的兴奋都快溢出来了。 程安夏滑动着眼珠道:“只是喜欢眦睚必报罢了,虽然我没受到什么伤害,可也惊吓过度。而且这是在荒城,出了这里,这人还不知道多嚣张,摧残过多少妙龄少女,不看他残废破相都对不起自己。” 君临风觉得好笑,想给自己报仇就给自己报仇,非得拉上别人来说。 而,她的确什么也没做,但都说了——残废破相。 不这样都愧对她。 程安夏歪着头,很认真的审视他的表情,黑溜溜的眼珠灵动地转着,浑身却又长着刺,像极了炸毛的小野猫。 对于她,君临风总是拒绝不了,当即朝她伸手,“走吧。” 程安夏嘴角一勾,自然地搭上他的手,然后一起去了走廊。 楼下,云鹰一身黑袍,手持佩刀,气势如虹。 一旁已经趴下四个将士穿着的男子,而他佩刀指向一个人,寒声问道:“怎么,打砸欺负人的胆子呢?” 店小二和掌柜的已经缩成虾米状躲在一旁,这么些年也曾遇到蛮横不讲理之人,打打杀杀也是常事,可第一次让他们感到害怕。 实在这人太强了,就一招直接趴下四个。 被刀指着的人面色惨白,口里还冒着血,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侠士饶命,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且他们也没找到人,只是对里面的东西进行了打砸而已。 云鹰没有废话,直接削去他一只手,冷声问道:“你家主子呢?” 而在他做这个动作时,君临风第一时间伸手挡住了程安夏的视线。直到那汩血喷洒完,那人也是惨叫着晕过去才收回手。 程安夏有些意外他的举动,可心口却软绵绵的,可也打趣着开口,“你忘记我的本职了?” 君临风没有理解的疑惑出声:“什么?” 程安夏抿唇,“大夫啊,这种场面不算啥的,而且兼职厨师,鸡鸭落我手里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能去拔毛了,所以,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 君临风一怔,看向她的眼睛有些心疼又有些复杂,却是嘴硬道:“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怕血腥的画面。”所以,刚才是他多此一举吗? 程安夏抿唇一笑,“但不包括我,不过还是很谢谢你,除了我爹娘和妹妹,还没有人对我好过呢。” 这是有感而发,原主且不论,光是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也只有他是真的对自己好过。 所以说呀,人还是要多出来长长见识,不然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就容易心动。 这是要吃大亏的呀。 她突然煽情,都将君临风整不会了。 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一声暴怒的声音吼出,两人才转移注意力。 “何人敢在我面前放肆,可知道我是谁吗?”来人是个二十六七的男子,身穿绯色绣金边长袍,头戴玉冠,长相普通甚至有点油腻,配上这身衣服,就是一骚包。 程安夏很是失望,“我以为经过这里的人身份不简单,无论身份,这穿着总该正式一些吧,这简直就是一只花公鸡,还不如我家后院养的那几只呢,太碍眼了。” 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若是人品好,即便长成这样程安夏也认了,还会夸两句。 可那猥琐的模样,她都后悔当初没再屋子里撒点东西,都不需要云鹰动手。 这话倒是把君临风给逗乐了,原来还是个外貌协会。 突然,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脸,突兀的问道:“若当初看到的我也是这副模样,你时是不是不会跟我合作了?” 程安夏还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不一定,主要还是看人品。长得丑还人品坏的话你认为合作了有我好处捞吗?不亏本倒贴就好了,那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君临风不由觉得好笑,“如此说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程安夏狠狠的瞪了他几眼,继续看云鹰帅气的给她报仇。 果然,这孩子就不擅长交谈,“管你什么身份,得罪了我们就没好下场。”话落,身若蛟龙窜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后退几步,亦是展开姿势开始对抗。 程安夏本以为云鹰能一招制服他,可来回十招都没将其搞定,不免有些意外,“真没想到,还有点本事。” 君临风道:“他是武将,虽然好色,但能力尚可。就是太过狂妄自大,四处树敌。” 呃 程安夏犹豫了,好半晌才问道:“那他打胜仗吗?待百姓如何?” 如果心系百姓可放他一马,但必须给予教训,然后教他如何尊重他人,特别是女性。 君临风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教训他已经很久了。”话落,脚尖一点,飞身下楼。 然后直接代替了云鹰和他对打起来。 云鹰佩刀一收,以轻功飞上二楼,老老实实地站在程安夏身侧,似是在保护她。 可程安夏看楼下打架看的入神,激动时甚至抓住云鹰的衣袖,兴奋道:“哇,他太厉害了。” " 第97章 我与你才是一间 高手过招有来有回,但君临风给她的感觉就是飘逸,刚中带柔,甚至每一招都很完美。 连表情都不曾绷过。 反观对方,虽然伸手也不错,可一直龇牙咧嘴,青筋暴起,虽然都抗衡住了,可觉得忒吃力。而且,每一招落,就觉得下一招就接不住了。 云鹰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衣袖,一板一眼道:“主子只用了五成功力。”正逗对方玩呢。 可这种打法从给他一种错觉,故意打的这样完美,似乎实在吸引人的注意力。 忽然,目光瞥向跟前的程安夏,好像瞬间懂了。 不就是表演给她看吗? 几招过后,对方在君临风绵柔的掌风下步步倒退,最终单膝跪地,喷出一口鲜血。 本以为是个武将,怎么着也算半个英雄,会来一句要杀要剐随意。 可他却直接求饶,“侠士饶命。” “”程安夏惊呆了,直接毁了她心目中武将的形象和地位。 君临风收回往他天灵盖劈下去的手掌,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从头到尾只问一句,“为何要强抢民女?” 程安夏被他这句话给雷到了,这不是还没抢走吗? 怎么听着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也就云鹰知道他家主子的用意,这分明是铁树开花不自知啊。 那人也是一懵,“我这不是没抢吗?”后背手心都是冷汗,还好没找到人,万一找到把她怎么样了,估计早已人头落地。 可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君临风冷哼一声,手起刀落,直接在他本就不普通之极的脸上划下数刀。 动作之快,快到那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就毁了容。 他痛叫几声,双手捂脸躺在了地上,血透过指缝流了下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君临风却还警告道:“今日只是小小惩戒,若还让我知道你不思悔改,下一次便送你去当太监。”话落,衣袍一撩,飞身上楼。 程安夏目光都直了,知道他轻功好,却不知功夫也这么好。 刚才的每一招都是百看不厌。 见她双眼发直,君临风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眉心,揶揄道:“可还满意?” 这声线柔得云隐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去认领这个主子。 果然,男人不能恋爱脑。 程安夏终于回神,咧嘴笑开,“满意,简直太满意了。”只是毁容,没打残他。至少在战场上还能发挥,不过这人应该易爆易怒,还是得好好磨练。 若是有机会再见,他若本性不坏沉淀后有所改变,她还是乐意给他祛疤治脸的。 这一闹,大家都没睡了,驿站的人心惊胆战的收拾一片狼藉,清理一地血迹。 而那个人则被他下属连夜带走,以免再出事而丢了性命。 君临风三人也是天不亮就开始赶路。 他们俩几乎彻夜未眠,程安夏倒是休息好了,便是对着云鹰道:“要不我来赶马车吧,你进去休息休息。” 云鹰吓得差点一头栽下马车,忙赔笑道:“不用,我可以的。” 且不说程安夏是否会赶车,他若允了她,估计主子直接将他丢锅里给炖了。 程安夏也不强人所难,“好吧,那你看路,可别走岔了。”说着,便进了马车。 却发现君临风正瞪着她。 程安夏没多想,径自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去,然后将话本盖在脸上补眠。 已是夏末,早晚温差大,就如现在这样躺着还有一股凉意呢。 再过个把时辰就该热得你骂娘了。 一路上看多了流民和尸体各种,倒也免疫了。 因为她无法改变这一切,但是君临风好像试图在改变。 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她感觉的出来。 对于她的行为,君临风早已习惯,也未多言,亦是闭上眼睛小憩。 第五日,终于出了皇荒城,程安夏感觉自己要臭了,左闻右闻,用着讨好的语气开口,“我们找个客栈或是酒楼洗一洗吧,这一身实在太臭了。” 具体说,大夏天的她已经五天没洗过澡,除了如厕五天没下过马车,对于古人可能正常。可她受不了啊,其实也没有她说的那般仇,可就是粘糊糊的受不了。 “不是让你去溪水中洗一洗吗?你非要拗着不去,现在知道臭了。”君临风瞥着她,不咸不淡的开口。 一路溪水叮咚,水清澈见底,鱼也是随手可抓,可程安夏就是不下马车。 他和云鹰每天都轮流去洗一洗,毕竟是夏天,出汗多受不住。 衣服随手一搓,挂马车前面,风一吹就干了。 程安夏理直气壮的道:“你们是男人当然没事,光膀子都没人说什么,可我是女人啊。” 其实每次如厕她可以进空间洗的,可自从上次驿站之事后即便如厕,君临风也会跟着,并且在不远处等着。 她怪难为情,更加不想让他怀疑,跟自己怄气一样索性不洗了。再一个,每次如厕时间还得收刮各种药草,时间就这样用完了。 “我不是在边上守着你吗?”君临风说的随意,话落还上下打量她一番,犟嘴道:“再说,你这干瘪瘪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真觉得程安夏发育缓慢,胸前没有一点女性的特征。 程安夏气的磨牙切齿,冷哼道:“你不答应我自己下车总行吧。”说着,就要往车外冲。 君临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呵斥道:“发什么疯呢?我何时说不让你洗了?” 程安夏这性子真令他头痛,太拗了。 十头牛都拉不回那种,亏得他性格好一直包容,不然早将她丢半路上了。 程安夏死要面子的道:“你早说嘛。” 话落,马车就停下来了,三人随即入住一家酒楼。 君临风要了两间客房,对着程安夏说道:“今晚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赶路,天黑前应该能到家。” 程安夏有些心虚的点头,可却疑惑不已,“为何只要两间房,云鹰跟你一间吗?” 这么久一来,云鹰一直恪守本分,除了吃饭这些一起,住一间屋子是不可能的。 君临风睨着她,轻轻浅浅的道:“我与你才是一间。” 第98章 什么是原生猪 程安夏已经不奇怪,因为他身份高贵,所以不与人也云鹰一间房。可她身份也低微啊,难道仅仅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虽知无法改变什么,可还是嘴硬道,“你不是很富有吗?多开一间房又怎么了?” 君临风很是淡定的道:“浪费银子啊。” “”程安夏无语,索性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去房间。 洗了澡,晚上美美的吃了顿好的她就睡下了。 君临风却忙到很晚才准备休息,结果看到程安夏四仰八叉的占了大半个床后瞌睡彻底醒了。 甚至有股一脚踹她下床的冲动,可动作做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最终便是打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两亮程安夏就醒了,入眼便是一座大山,她目光一滞,再看自己的睡姿,联想到君临风为何会闭目坐在那里就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蹑手蹑脚的起来,连鞋子都不敢穿,而是提在手心,刚站稳准备溜出去,君临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昨晚,睡得可好?”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暗沉。 程安夏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直视他道:“呵呵,呵呵,好,很好。”说着,又要溜。 却被君临风抓住了手臂,她一惊,回头对上他揶揄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说话也是结巴起来,“那,那个我睡觉,不,不怎么老实,其实你可以叫醒我的。”哪里是不老实,分明就是故意气他的,哪里知道后面真睡着了。 见他不说话,又道:“其实,你也能睡下的,只是委屈一点而已。”的确,他身材修长,但是不胖,挨着床弦还是可以睡下的,只是束缚了动作。 甚至连翻身都不可能。 君临风松开她的手臂,冷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巧。” 程安夏撇嘴,“是你自己不愿多开一间房的。”说什么浪费银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既然都心怀不轨,那两消了呗。 “回去路上你好好睡一下吧。”她现在归心似箭,出门这么久,不知道那些农作物怎么样了。 君临风目光在她双足上扫过,清冷道:“把鞋穿上。” 程安夏脸一红,这才后知后觉的坐下去穿鞋子。 古人保守,看了姑娘的脚就要负责,他不会也在纠结这个吧。 但是他不说,自己绝对不提,权当不知道。 见她穿好鞋,并且整理了仪容,君临风便是站了起来,淡声道:“走吧。”话落,率先迈开步伐。 程安夏小跑的跟上,刚下楼,云鹰就朝两人招手,并且给了一旁小厮一个眼神,小厮点头后就离开了。 程安夏不动声色地追着君临风坐了过去,能沉默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气氛莫名有些压抑,云鹰甚至不知道得罪了两位中的哪一位,好在面来得及时。 他也终于敢说话,“这里的特色,杀猪面,汤的味道特别鲜美。” 他说话的功夫,君临风两人已经吃上了。 云鹰尴尬得冷汗涔涔,瞟了两人几眼,埋头吃面。 “果然不错,汤鲜美,肉细腻,不愧是原生猪。”程安夏却给起了评价。 她这话差点让云鹰给呛到,更是不解道:“什么是原生猪?” 养猪还有说法吗? 对这些他真没关注过,而且他觉得所有肉味道都差不多,只看如何烹饪出来。 “就是”程安夏一顿,想了想才道:“就是自家养大的,没喂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它们吃。” 云鹰觉得好笑,“猪,不都这样喂养吗?” 程安夏不想和他争辩,低头专心吃面,可她还是吃得最慢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 接下来就顺利了,马车直接停在了别院门口,也就是程安夏一家住的那里。 程安夏真心道谢,然后欣喜的跳下马车,直奔院子,“谢谢啊,还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然后是她欢快的声音,“爹娘,雪儿,小雨,我回来啦。” 程大山几个正在院子忙活,见她回来纷纷扔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又哭又笑。 “你这孩子,出门这么长时间,可担心死我们了。”展月将她狠狠抱在怀里,边说边捶了她几下,最后哭成了泪人。 “你娘每日茶饭不思,就怕你出了什么事。”程安夏也是拍了拍她的肩道。 展月又哭又笑的去抹泪,更是吸着鼻子说道:“没有什么比一家子团圆更重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个妹妹则围着程安夏问东问西,程安夏也是耐心的回答着。 不远处的君临风久久看着这一画面,眸底一涩,抿唇道:“走吧。” 云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而是赶着马车离去。 程安夏几人一进屋,她就开始关注这些时日家里的收支。 “娘,你们送菜还顺利吧,还有护肤品那些呢,卖得可好?” 展月给她倒了杯茶,又拿了些干果出来道:“依旧和以前一样,没啥变化。”话落一顿,复杂的看了程安夏一眼,“护肤品好像有点不尽人意,大家都说咱们的产品越来越次了,没有之前用的好,我们也在找原因,这段时间也不敢生产,怕毁了人家医馆的名声。” “挺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程安夏安抚道,至少他们知道及时止损,为大局着想,而不是盲目的只为了赚钱。 “嗯,我们就等着你回来找出问题呢。”展月点头,然后瞅了外面一眼,“刚才好像听到马车声,是君老板送你回来的吗?” 她不提程安夏倒是忘了这回事,猛地朝外跑去,可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展月也追了出来,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他们欠了人家太多,都不知道如何报答呢。 可是一出去,啥也没见着,反而是程安夏发呆的模样。 展月瞳孔一缩,一把拽住程安夏的手臂往院子走,认真道:“夏夏,你和君老板” 程安夏“啊”的一声,疑惑看向她,“我和他怎么了?就是正常的合作关系啊。” 第99章 这个我也不知道 展月无奈摇头,“你说是就是吧。”她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蹊跷? 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忙,甚至连宅子都在建,不是对她有意思又怎么会做这些呢? 不过夏夏这孩子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说再多也是徒然,还是等她自己慢慢发现吧。 “娘,咱家的房子建的怎么样了?”展月没说,程安夏倒是问上了。 毕竟自家的房子,肯定比谁都关心。 展月眉开眼笑的说道,“建了差不多一半了,又大又漂亮,我和你爹每天都去看几次,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这次可真的要谢谢人家君老板,什么都帮忙想好了,下次看到人家对人家好一点。” 本来他们会是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平民,做梦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 程安夏吐出一口浊气,家人现在认为这一切都是君临风的功劳,却不知道她的付出。 她可是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啊,那些人对君临风这般重要,一条人命换一座宅子不为过吧。 这样的话他得给自己建多少座宅子才行? 罢了罢了,越想越心堵。 偏偏她又是个秘密多的人。 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带我去看看吧。” 展月自是乐意,“好,这就去。”说着,便和程安夏返身出了院子,不过一刻钟就到了新建宅子那里。 展月指着刚刚搭建出架子的建筑说道,“你看,漂亮吧。” 程安夏一脸黑线,忍住翻白眼的动作硬着头皮附和,“嗯,很漂亮。”这哪里有一半的工程,分明不到三分之一好不好。 这样拖延时间,亏她还再三叮嘱让家里隔三差五的给送去吃的东西各种,现在想来是喂了狗。 “他们每天很辛苦的,路程远,运输材料各种耗时间,能有现在的进度很不错了。”展月似乎看出来程安夏的不满意,便是帮着他们说话。 因为她也曾做过这样的苦力,深知有多辛苦。 夏夏没经历过,自然不清楚其中的苦。 程安夏恍然,她倒是忽略了这点,脸上浮现一丝歉意,“我不知道这些材料都是靠他们运输过来的。”她以为君临风做好了准备,并且已经安排好了。 这样算的话确实辛苦。 “你能理解就好,都是底层人,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哪里会有偷懒的呦。”展月即是苦涩又是欣慰的说道。 这让程安夏更加愧疚起来了。 为了补偿,便是道,“回头给他们做点糕点送过来。”说到糕点,她突然想起来,君临风没付她五百两银子。 难怪走的这么急,是怕她问银子吧。 展月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咧嘴笑道,“好,我最近正好跟隔壁元婶学了桂花糕绿豆糕这些的做法,还没正式做过呢,要不明天试试吧。” 程安夏自是同意,但也有疑惑,“元婶,我怎么没听过?” 不管如何,警惕心还是要有的。 “你每天早出晚归的,要么就是钻研护肤品,除非必要连大门都不出,如何去认识人家?” “也是。” 既然是邻居,那就打好关系吧,展月是个通情理的人,为人和善好相处,日后想必朋友会很多。 接下来,她还是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后山。 “这是扩了多大啊……”结果,一上去直接咋舌,眼前翠绿一片,除了当即蔬菜之外还有花生豆子这些。 一旁的玉米也发芽了,细看之下还有几棵果树,好像是桃树桔子树和枣树。 这些普遍常见,但看得出,展月对它们呵护有加。 “平时闲着就跟你爹上山捣一点出来,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怕人家有意见,不敢再继续,不过足够大,可以种很多东西了。”展月自豪的说道。 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远离喧嚣和吵闹,一家子平平淡淡的过。 “这辣椒和豆角很多都老了,为何不摘呀?”看着满树的拉着和长长的豆角,程安夏忍不住伸手去摘一点,更是疑惑问出声。 “长太快了,每天都摘新鲜的往酒楼送。但这种常见的应季蔬菜现在实在太多了,也卖不起价钱,据说客人很少点,觉得太普通。”展月理解的说道, “那摘了晒吧,要不就做剁辣椒和酸豆角,到时候说不定卖的更好呢。”程安夏觉得这样挂着可惜了,要是来场雨很容易烂掉。 “好,都听你的。”展月服程安夏,觉得她做什么都是经过深思远虑的。所以,听她的准没错。 然后,母女俩回去拿框子等东西,出来却是一家子,除了明早送去酒楼的,其他能摘的都摘了,一到家,程安夏就开始忙活起来。 “有大口的坛子吗?”她不在这段时间好像置办了不少家什,虽然知道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做准备,可好像也太多了些。 “什么是大口坛子?”展月一边忙一边问程安夏。 程大山则把她们洗好的去摊晒。 “就是坛子口很大,可随时伸手拿东西的坛子。” 展月摇头,这个她还真没见过。 “行吧,晚点我出门买几个。”这样一来,手中活只能暂停。 但却马不停蹄出门了。 “哎,你这好孩子,刚刚回来也歇口气啊。”对于她的拼展月即是心疼又是欣慰。 “我姐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啊,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程小雪安慰着她。 展月叹气,“也不知道随了谁。”话落,却是看向程大山。 程大山觉得好笑,“我要有她这胆子和能力,你们也不会跟着我委屈这么多年。”这可是事实,他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和错误。 这却是把展月给逗笑了,“的确,看来随了我。” 这边,程安夏租了牛车直奔镇上,第一时间去了无名医馆。 正好,君临风也在,看到她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并且还知道他在这里。 程安夏道,“我出来买点东西,顺便过来看看。”然后把目光放在王全身上,问道,“我听说护肤品质量出问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全一愣,没想到她回来就知道了这个,便是无奈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第100章 这些还能再生产 “具体怎么回事总知道吧。”程安夏耐着性子说道。 “就是很多人买前面几次都用的挺好,可后面买了不但焖豆,甚至还瘙痒,好在那一批就卖了几个人,不然我这医馆都该被砸了。还有人怀疑我卖假货,因为太久没见你出现,反正各种诋毁的话都有,你不知道我这段时日有多委屈。”王全委屈的快要哭了,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还好他医术不错,免费给她们治疗了护肤品的不良反应,也没对皮肤留下什么后遗症和疤痕,不然他都不要混了。 “还有货吗?我看看。”程安夏对自己的产品是绝对放心的,毕竟不是一次两次研究,这成分在现代也是很受欢迎的,除非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全并非不信她的能力,而是不信她两个妹妹,出事也找不到原因,所以才停止销售,程安夏既然回来了,自是还有希望的,当家道:“有。”话落,就去拿了几套产品过来。 “这个我等下带回去检查,一定会找出问题所在的。”程安夏把东西放进带过来的背篓里面,并且信誓旦旦的说道。 话落,亦是要离去。 云鹰懵了,“这就走了?” 余光却瞟着自家主子,他现在应该五味杂陈吧。 真没见过这么绝情的人,比较同吃同住两个月,回来就不认人了。 程安夏自是听到了他的话,脚下一顿,便是转头问道:“可知哪里有大口的坛子卖?” 一时间,又把几人给问住了。 君临风突然起身走向她,平淡的开口,“我或许知道。” 程安夏眸底一亮,脸上也染上了笑意,“在哪里,远么?” 君临风摇头,“具体位置说不上来,我带你去吧。” 程安夏看了眼王全,“你不是来检查身体的吗?就检查完了?”这两个月他的毒比较稳定,也没发作,虽然没有全部解开,但只要继续吃她给的药丸,用不了多久就会全解的。 “嗯,我身体很好。”君临风轻云淡的说道。 有她在,好需要王全检查吗? 而且他来也不是为了身体,而是生意,毕竟那批盐要卖出去,不能亲自出面,只能王全出面。 程安夏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点头道:“也是。”说着,展颜一笑,“那就辛苦你陪我走一趟了。” 君临风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走在了前面带路。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王全凑近目瞪口呆的云鹰,兴趣道:“小鹰,不对劲,这两个月他们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觉得我家主子被这姑娘给拿捏了,而且人家姑娘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可真伤心不能跟他们一起出门,一定错过了很多。 云鹰木愣地道:“我家主子铁树开花,可他不懂得表达啊。”他都替君临风急。 以前若是觉得程安夏配不上他的话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不但般配,还会是主子的福星,因为这姑娘懂得东西太多了,他也算走南闯北,虽然书读得不多,可见识不少。但在程安夏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非要给主子选一个左右臂膀,那她一定是其中一员。 而且,趁着别人现在没发现这块宝之前早点下手,不然竞争太激烈,他家主子未必会赢。 他家主子厉害,长的好,家世好。甚至家财万贯,可在哄女孩子这块不行呀。 王全垂着双肩往边上一坐,羡慕道:“给我讲讲,这两个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云鹰瞥了他一眼,“遇到群虎算不算?”眼看王全瞳孔一缩,却更加抛出炸弹道:“并且是程安夏救的我们。” 王全惊呼,“天,怎么救的?”简直不敢相信,群虎,连主子和云鹰都打不过,她一个小女孩又是如何救他们并且脱险的。 “不知道,她手里有个叫麻醉枪的东西,突突几下从中射出细针,那老虎没几下就倒下了。杀起来特别带劲。”至今想起那一幕都热血沸腾。 “还有一个飞钩,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我只看了一眼,可等再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和君临风一样,一直怀疑程安夏身上有什么宝物,可他们如何也发现不了。 特别是主子都跟她同床共枕了,若是有的话,那真的太神奇了。 此刻早已散市,君临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程安夏有些恍惚,“感觉不对呀,以前就算是夜里也有不少人,今天也不算太热,怎么会这么冷清呢?” 是她太久没有来,记错了吗? 君临风道:“有一部分是赋税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近期传言要打战的原因。” 程安夏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打战,是真的吗?”这里不是边境,也不是天子脚下,应该打不到这里来吧。 “说不定。”君临风不确定的回答。 这次陪程安夏出来也是有私心的,一来是想和她独处,顺便可以保护她。二来则是打听一些消息,至于战争,如果真要打,谁也说和不了,也避免不了。 程安夏沉默了,运气真背,事业刚要起步就遇到战争,还让不让人混了。 所以,趁着还没开战之前,她的多搜刮东西,到时候逃荒各种也不至于饿死。 “放心吧,如果真有这一天,我会先把你们转移到安全地方的。”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君临风以为她在害怕,便是坚定的说道。 程安夏抬头,怔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干笑道:“呵呵,你人还怪好呢。” 君临风气结,就知道这妮子不懂情趣,都这样了居然还跟小白兔一样什么都不懂,他看就是故意的。 突然,不远处巷子里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儿呀,官爷,你们就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呀,连扫把都没拿过,怎么上前线打战呀。” 程安夏和君临风都一滞,对望一眼便是朝巷子走去。 几个身高马大的将士正押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朝这边走来,在他们身后是一中年妇人,看穿着和装扮应该家境不错,此刻跪在地上求着几个将士。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凡事违抗者一律杀无赦。”一将士突然拔出腰间佩刀,戾声吼道。 那妇人一瑟,吓得不敢再说话,泪如雨下地看着自己儿子被抓走。 这种情况,程安夏不敢生事,毕竟没这个能力跟国家抗衡,但内心却焦虑,仿徨。 再几个将士与他们擦身而过时,君临风突然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程安夏一震,眼神空洞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而那几个将士也是凶神恶煞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迈着大步离开。 待他们走远,程安夏才敢说话,“他们为何会放过你?”终于知道为何街道如此冷清,这是在躲士兵呢。 既然都到了抓小孩的地步,那君临风这种就更不会放过呀。 君临风取下腰间玉佩,“也许是因为这个吧。” 程安夏视线定在那玉佩上,联合种种说道,“象征身份地位的玉佩?”话落,伸手去摸,猜谜上线,“看着还挺值钱的。” 君临风一头黑线的收回玉佩,摆正她的头,沉声道:“能不能动点脑子。” 程安夏挑眉,无奈道:“你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是不会懂这种心情的。” 君临风白了她一眼,牵着她大步的走出巷子,程安夏机会被他拉着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能不能慢点啊,我腿短,跟不上。”要不放开她的手也行啊。 君临风指了指头顶,“再磨叽天就该黑了。” 这话直接堵住程安夏的嘴。 好在后面没走弯路,并且顺利找到她要的东西。 “老板,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这么便宜?”可是,当她问了价格时,整个人都呆了。 一个那么大的摊子居然只要五个铜板,成本都不够啊。 “姑娘,世道不同了,你若真要就多买一点,我这生意是不敢做了。”老板急着出货,对于赚钱已经不重要。 程安夏朝里面瞅了一眼,发现一个中年妇女正匆匆忙忙的收拾着东西,程安夏突然明白过来,脱口道:“是因为要打——”战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君临风捂住了嘴巴,他亦是态度温和的道:“你这里有多少这样的坛子,都给我们吧。” 程安夏瞪大了眼睛,可看老板一脸激动便没好意思说什么。最终,花了一百个铜板买下二十个这样的坛子,程安夏真的是欲哭无泪。 君临风刻意租了牛车,将这些装满了两牛车,并且告知具体位置,让送过去。 看着牛车远去,程安夏拔腿就去追,“喂,你们等等我啊。”她也要回去,有牛车为何不顺便捎她回去呢。 可还没跑第二步呢,就被君临风就住了后襟,并且他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送你回去。” 程安夏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动作,眨巴几下眼睛,居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而君临疯好像早有准备,话刚落不久云鹰便赶着马车出现。 程安夏有些抓狂,“你明知道云鹰回来,为何还要租两辆马车呢?”来回可是二十四个铜板啊,君临风不心疼她心疼。 “空间太小,放不下。”君临风理直气壮地说道,然后自行上了马车。 程安夏倒是想骨气一次不坐,可骨气不起来,只能爬上去。 君临风正打坐闭目养神,她也没去打扰他,独自欣赏车厢外的风景,一路上,真的没看到几个人,她有些颓废,好像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 马车比牛车快,他们半路就把两俩牛车给甩到身后,并且到家一刻钟牛车才到来。 “夏夏,你这是买了啥,让我们去搬东西。”展月一脸震惊外面的呼喊声。 程安夏喝了口茶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坛子。” 展月惊呆了,坛子需要两辆马车运输,这是有了几个钱就飘了吗? 但东西都到门口了,只能去搬。 一家子加上车夫,两个来回就搬完了,程安夏心疼的付了牛车钱,两车夫喜滋滋的走了。 就连小雨都忍不住道:“姐,你太豪了,居然花这么多前租牛车。”那可是二十几个铜板啊,她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零花钱呢。 程安夏有些尴尬,指着屋里的那尊大佛道:“君老板租的。”却要她出钱,她不心疼吗? 可能怎么样呢? 瞬间,一家子都闭嘴了,展月更是谄媚起来,“呵呵呵,我就说,我家夏夏怎么会这样呢” 程安夏直接翻了个白眼,“娘,我最讨厌势力之人了。” 展月一滞,脸都红了,又不好训斥程安夏给她面子,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哪里有做女儿的当面这样说自己亲娘的。 这孩子,真的是越大越胆大,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 真的是令她又喜又悲。 一进屋,对上君临风似笑非笑的眼神,程安夏没好气道:“娘,人家难得来一趟,你给整点好的给人家吃。”不然他背后准说你坏话。 展月又眉色飞舞起来,“知道,知道。”说着,对着君临风两人道,“君老板,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 程安夏没坐,而是把坛子去洗了控水,忙完这些又去研究出问题的护肤品,顺便叫来两个妹妹问明情况,甚至在制作中的每一个过程。 小雪一直都是愧疚的,因为觉得对不起程安夏,明明她离开时一切都好好的,可才两个月,护肤品就出了问题。 失去一条这么好的财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罪。 吸着鼻子,忍住眼泪道;“我不会写,就把这些过程制作一幅画,就在那边的墙上。我们每一步都是严谨的按照墙上所画完成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程安夏心软了,抿唇道:“我没责备你们的意思,而是需要找到源头,才能继续生产这产品。” 小雪一愣,“姐,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源头,这些还能再生产?” 第101章 我们也跑吧 程安夏点头,“那是自然,多亏王大夫及时止损,没有继续售卖,并且做了很好的善后工作,不然很难有机会再翻身。”该夸的她会毫不吝啬,当然,也有不好的,就如两个妹妹,“我大底知道了其中一些原因,还是跟你们两个有关,过程没有错,但是新鲜药草储存和提炼时不够精细,保鲜也不到位。” 两个妹妹愧疚的低下头去,异口同声道:“姐姐,对不起。”她们也不知道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出事好些天都不安宁,甚至连医馆都不敢去,就怕被追着打骂。 后面还是王大夫派人来告知这才敢去集市。 但是没法继续生产,也就断了收入,为此两人大哭了一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件事给了你们一个很好的教训,以后做事肯定会更加细心。”程安夏并无责怪的意思,而是鼓励道:“毕竟第一次接触这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两个妹妹破涕为笑,但是有外人在没怎么煽情。 晚饭,有鸡有鱼还有肉,展月厨艺提升了不少,至少程安夏觉得合格了,不过比起大酒楼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家常饭菜,口味偏淡。 展月一边擦着手一边摆碗筷,招呼人家上桌后热情的开口,“都是家常菜,君老板莫要嫌弃。” 君临风此次表情很柔和,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浅浅的笑意,“不会,挺好的。”淡然的四个字让程安夏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这是?在讨好她娘? 见她瞅着人家发傻,展月尴尬极了,扯了把程安夏的衣袖,小声道:“夏夏,吃饭,你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怎么好意思吃饭?” 程安夏一嘎,差点给喷出来,她并非展月想象中那样,纯粹是对他今日的态度奇怪而已。 亦是小声道:“娘,你想多了。”话落,淡定的吃饭。 菜品不多,但份量足,可光盘了。 展月最为开心,虽然平时也不怎么剩菜,可今天特别开心。 具体她也说不上来。 饭后,程安夏又去忙了,话都顾不上说,君临风知道她在躲自己,便也不打扰,和程大山夫妻道别后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程安夏很忙很忙,但是酒楼声音淡了,居说收到抓壮丁打战的影响,很多人都不敢去镇上,县城。甚至还有拖家带口躲进深山老林的,而且左邻右舍几乎都不见开门。 这天,院子门哐当一声被踢开,程安夏几个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涌进来一批士兵,带头的大手一挥,“搜。”掷地有声一个字,那些士兵便展开地毯式搜索。 看着东西被踢翻,翻箱倒柜的狼藉一片,展月心疼死了,哭求道:“官爷,我们就是平常的农户人家,您们到底在找什么呀?” 猝不及防的开口让程安夏想制止都来不及,她深吸一口气,将两个妹妹护在身后,小声道:‘’娘,你不要说话。 展月一颤,根本不知道连话也不能说,这会儿脸色苍白的看向程安夏,眸底充满了无助和恐慌。 程安夏朝她摇头,任由对方打砸搜索。 不一会儿,几人拖着软绵绵的程大山出来,一人更是晦气道:“是个残废。” 话落,对着程大山就是一脚,他无骨一样倒在了地上,根本就爬不起来。 展月哭成了泪人,但不敢再说话,只是伤心的看着他。 程大山趴在地上,给了她一个悲凉的笑。 士兵们满身戾气,一路排查,都没抓到几个壮丁,好不容易有一个却是个残废,这能不生气吗? 但是抓个废人回去还要挨罚,便是发泄的一顿打砸,连院子里晒着的药材各种也没放过。 离开时还敌意的瞪了程安夏几个一眼。 程安夏敛着眸子,故作害怕的缩着身子不去与他们对视,直到他们走远,她才抬眸,“娘,把爹扶进屋吧。” 说起来还得感谢君临风,是他让云鹰提前告知这群人会来抓壮丁,让她做好准备。 所以,她就在程大山的茶杯里做了手脚。 家国大义,作为其中一员其实该有奉献精神的,可坊间听闻了狗皇帝的所作所为后她还是自私起来了,觉得不值得。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展月几个根本就不知道程大山现在的样子是程安夏导致的,跑过去的时候哭成了泪人,“山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打你了?”作为底层百姓,上前线保家卫国在他们心目中就是大英雄,可真正见到了却完全是两回事。 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程大山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使不上力气,浑身软绵绵的,跟废了一样。”内心却很害怕,还不容易双腿恢复,不会一辈子就这样子下去吧。 岂不是又要给家里增负担? 程安夏警惕着呢,扬声道:“先把爹扶进屋吧,我去租辆牛车过来,然后再去医馆找大夫。” 作息就要做全套,而且她有预感,这场战争会打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这个城不适合住人了。 所以,在她去租牛车的路上,就见拖家带口的人群正在林子里躲躲藏藏,并且不少男人穿上了女人的衣服,有了女人的装扮。 甚至都这样了还有人不断地骂昏君。 程安夏深吸一口气,抓了几下头发,尽量让自己狼狈些。可是,却叫不到牛车,因为基本都跑路了,她有些不解了,路上逮着一婆婆问,“婆婆,不是抓壮丁吗?为何大家都要走啊?” 那婆婆已到花甲年纪,许是太慢而落了队伍,见程安夏是个小姑娘,便是含泪道:“小姑娘,这大盛国要完了,赶紧走吧。” 见她悲悯的眼神,程安夏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程安夏莫名起鸡皮疙瘩,然后道谢后叮嘱道:“您慢点走,保重。”话落,飞奔朝住处跑去。 看看到一路的大宅子后她犹豫了,到门口一看,发现都狼藉一片,应该都被打砸过。 甚至有几家院子里还躺着人,满地鲜血,已经感受不到生的气息。 她非常生气,只觉得一股火蹭蹭蹭地往脑门冲,这哪里是抓壮丁,根本就是残害百姓。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把所有能用的都搜刮了吧,若是还能再回来,还给他们也不迟,总不被那群人贪去好吧。 想着,程安夏可没心软,挨家挨户一毛不剩。 银子不多,但吃的穿的用的多,意识进空间,堆了差不多一座山。 “好多钱,辛苦你收拾归类了。”她召唤好多钱,好态度的说道。 【这活我接。】 好多钱亦是欢快答应。 回到宅子,发现整个死气沉沉,展月的泪还没干,见程安夏独自回来,好像早已猜到了结果。 展月更是不舍的鼓起勇气道:“夏夏,我们也跑吧。” 本以为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的传言,可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你们是否听到过什么?”程安夏只想弄清楚这些。 “听说攻打的第一个城就是这里,该走的都走了。”具体展月也说不出来,但却说了重点。 程安夏一愣,“什么时候听说的?”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回来就打战,运气也太好了吧。 “半月前,大家都不当回事,可看最近的情形,应该不假了。”因为每天要去送菜,一路都能听到各种事情,酒楼人来自五湖四海,各地趣事见闻都有。 他们虽然没啥时间在酒楼,但送过去后会主动把卫生打扫好,也就有了听这些的机会。 这要是在村里,绝对听不到这些,也不知道小渔村的人怎么样了。 程安夏看了眼程大山,又看了眼自己的半成品,真的很恼火,想了想道:“你们去收拾些东西吧,我们等下就出发。”话落,她去了后山。 把能收的都收进空间,回到宅子,又把半成品各种收进空间。 等展月几个收拾包袱出来后发现院子里少了很多东西,几人吓得脸都白了,见程安夏独自站在院子中间,展月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颤声道:“夏夏,他们又来了吗?” 程安夏没有否认也没点头,只是道;“娘,我们用板车拉爹走吧,这里不要再待了。”这是好多钱给她的提醒,好像已经驻进不少士兵,虽然看不到,但感受得到。 所以,必须走,快点走。 感受到她的紧张,展月也不敢耗时间了,吸了吸鼻子道:“好,我们这就走。”说着,就去拖板车,然后扶程大山上去。 刚出院子,前面一阵马蹄声,程安夏几人吓得都不敢动。 可当那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程安夏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那马背上竟是一身戎装的君临风。 她揉了揉眼睛,可那道身影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特别是那张脸。 她哭笑不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他还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她家吃了饭呢,怎么转身就成了大将军。 展月几个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可君临风只是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那眼神疏离而陌生,让程安夏很不是滋味。 她低头小声道:“娘,不要怕,往前走,前面那个人不是君老板。” 展月想说些什么却是忍住了。 然后拉着板车慢慢朝前走去,经过那群士兵时,有人要拦他们,却被云鹰制止了,“不可欺负百姓。” 威严的几个字让他们躲过一劫,程安夏余光扫了面无表情的云鹰一眼,小声道:“谢谢官爷。”话落,便去帮展月,很快几个人就离开了君临风的视线。 “表哥,你认识那姑娘?”突然,一道中性的声音响起。 君临风收回视线,看向女扮男装的表妹,忍住怒火道:“你好像很开心。” “我可没有,再说战争又不是一方的责任,我们是被动的一方。现在虽然快成空城,但不都是为了他们好吗?总比等着敌人打过来杀了他们强吧。他们的阴险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君临风一脸黑线,视线触及到自己宅子的一片狼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而且,事发突然,连他都没预料到,不知道程安夏他们会沿着那个方向走。 何时,才能再相遇呢? 这时,一士兵突然跑了过来禀报,“报将军,所有宅子几乎搬空,连一根绳子都没留下。” 本来君临风没想参与的,可短短几天,整个城哀声一片,一路都能看到尸体,街道清冷的两个鬼影都找不到。一番打听之下才发现有人借此机会欺压百姓,烧杀抢夺。 他气不过就管了这事,并且对那群人也给了军罚。 一路上,不是没看到逃跑的百姓,但都是视而不见,可并未见他们带这些东西。 而且锅碗瓢这些带着也不方便,怎么会都没有呢? 他利索的跳下马背,第一时间去了自己的宅子,可发现与士兵说的差不多,连那些半成品,院子里的簸箕都不见了。 再去附近几家,都差不多,不说吃的用的,真的一根绳子都找不到。 云鹰也是跟了过来,非常的疑惑,“怎么会这样呢?正不正常啊?”谁有这样的本事,这才是真正的空城。 光是想就令人恐慌。 “先安排人住下顺便扎营。”时间紧迫,容不得君临风多想,只能先安排下去。 云鹰一脸苦相道:“那,大家吃住怎么办?” “先派些人去镇上运一些过来吧。”君临风道。 云鹰无奈,只能照做。 可程安夏所过之地,几乎片甲不留。 就是去镇上的士兵都心惊胆战,“不对呀,刚才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觉得少了什么吗?” “我也觉得,花草树木都少了,这真是奇了怪了。”听说过少钱少其他,可没见少花草树木的啊。 “你们看,就是鱼塘的水也少了,也不见鱼游。”一人指着来时的鱼塘,破声叫道。 这一看不打紧,何止是鱼塘,河里的水也少了。 而此刻路上的程安夏却是美滋滋的,好多钱更是过瘾道:【不够,不够,继续继续,越多越好。】 第102章 地震 程安夏极力忍住要尖叫的冲动,不停的鼓励好多钱,“收吧,收吧,等下咱把这个城给搜刮光。” 【终于可以吃顿饱的了】 好多钱似乎对程安夏之前的成果不甚满意,直到这一刻才觉得发挥出它的真本事。 毕竟是给程大山看腿,程安夏再三衡量后还是去了无名医馆,结果发现大门紧闭。并且街道冷冷清清,除了零零散散的士兵就是落后的逃难百姓。 “好多钱,把里面的药材各种都收了。”既然这样,她就不客气了。 【得呢】 好多钱沉浸与工作,声音都有了几分感情。 所以,程安夏所路过的每一个宅子,商铺,杂货店里面的东西就一扫而空。 速度之快,无声无息,根本无人发觉。 直到她觉得该赶路了才拿出些吃的分给家人,然后加快了离开的速度。当然,路上的果树,药材,鱼以及各种农作物一样都不曾放过,可意识进入空间后整个人都傻了。 几乎搜刮了半个城,结果占不到空间百分之一的面积。 “这是又加大了?”好像比之前看到的空间不一样。 【自然】 好多钱在进行归类,简单的回了程安夏两个字。 程安夏不敢多呆,不过瞬间意识就出了空间,虽然落后家人五六米,但不至于被发现什么。 倒是小雨突然回头,奶声奶气道:“姐姐,你是累了吗?怎么走这么慢了?” 她话一出,展月和小雪才回头看她,程安夏浅浅一笑,几个大步追上他们,平静道:“没有,就是刚才有些走神就落后了。”说着还摸了摸小雨的头。 虽然路上耽搁不少时间,但差不多也追上大队伍了,可能因为人多,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可是,越走越不对劲,程安夏突然问向旁人,“请问,这是去往那个方向啊?” 一人气喘吁吁地道:“荒城。” 毫无感情的四个字,甚至从那人脸上看到了面如死灰。 既是如此,又何必这么辛苦随大众呢? 打战必要屯粮,可不过一天的时间,已成空城。 君临风得知消息时整张脸都是黑的,“到底是何人,有这样的本事。” 云鹰作为副将也是一脸问号,“不知,但是并未见有人拖着大量东西离去的。” 这些都是凭空消失,令他们唏嘘又惊惧,“而且这事已经传出去了,相信很快其他城市也会知道,甚至是上面那位。” 君临风道:“他知道了是好事。”知道就会怕,怕了才会疯 云鹰似乎也意识过来,“那属下加快传递这个消息。” 君临风没有反对,云鹰一喜,主子终于开始抗衡了,这个念头一过,人就飞奔出去。 他刚走,王全便一脸菜色跑了过来,“主子,不好了,这战没打倒是遭贼了。”话落,感觉喉咙在冒火,见茶几上有水,端起喝了起来,一杯不够再一杯,四杯下肚,方才觉得好受一些。 君临风猜到了,却还是配合的问了一句,“可是医馆也被盗了?” 王全欲哭无泪,“何止啊,后院那棵树的枣子都给薅光了,一粒不剩。” “而且这盗的不是药材,连药柜都搬走了,您说,谁有这么大本事啊?” 他真的很纳闷,那些可都是他近五年的心血啊,就出个门,回来只剩一座空宅子。 说出去谁信啊。 见君临风不语,便猜测道:“这事真邪门了,您说这是有鬼还是有仙呢?” 除了这两物种能有这本事他想不到第三个物种了。 君临风忽而一笑,“走,随我去外面看看。” 王全不明他用意,只能灰头丧气的跟着,可君临风却直接带着他来到了郊外,他正疑惑时,君临风却指着眼前的林子道:“可有什么变化。” 林子王全倒是没仔细看,可一旁的庄家却不同往日的情景,可以说是光秃一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人家要也是摘成熟的,可这连根都不留的怎么做到的? 君临风勾唇道:“这场战争,或许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得胜。” 一座空城,粮草皆无,敌军真侵入,不到五天必自败。 连夜,他下令大军撤去隔壁的吴县。半夜,就响起了号角声,第二天天明,敌军轻而易举攻进城,还没来得及高兴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斜而下。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雨什么时候停,一天,两边将士只当是及时雨,毕竟解暑。 第二天,大家也认为正常,毕竟这个季节正是涨水季,几乎每一年的洪涝都是这一两个月。 第三天,君临风这边开始让吴县的百姓离城,而敌军这边却呼呼大睡。 第三天,河水暴涨,不少村子开始爆发泥石流,年久失修的建筑物倒塌各种。 第四天,地势低的地方已经不能过去,而北齐大军也意识到危机,开始挨家挨户收刮粮食,可最终发展连一粒米,一个土豆都没有。 第五天,北齐所备粮草已用去一半,内部开始产生矛盾。 一部分人建议退兵,一部分则觉得有必要攻打别的城市。 一时间争论的面红耳赤,甚至开始分派,还动了手。 可即便如此,雨也就没有要停的意思,而且水位越涨越高,除去地势高一点的镇上和县城,大小村子几乎全部被淹没。 吴城百姓之前还怨言四起,觉得是君临风害的大家无家可归,可途径荒城的路上,看到的却是水汪汪一片,这才意识到,君临风所举,救了一个城的百姓。 逃荒路上虽难,但没人约束,渴了可以去找水喝,饿了就去挖草根,还能根据身体状况歇息。 荒城是整个宇宙地势最高的地方,即便路上也遇到了下雨,但不至于危机生命。 “你们感受到了没有,整个地都在震动?”七天后,突然,有人惊叫出声。 大家吓得全部趴在了地上,耳畔是各种轰隆隆东西崩裂倒塌的声音,也才有人意识过来,“地震,是地震了。” 可他们只感受到了震感,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一震感持续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候,等一切恢复平静,他们觉得荒城以外的地方都有了分割线。 后面迟来的人吓得面色苍白,“天啦,塌了,整个城都塌了,被山和水流给埋了。” 那种震撼的画面就在眼前,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这边跑,后面有些人没逃得过,直接被塌下来的山洪给埋了。 程安夏就在这群人的前面一点,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也不知道为何会心慌,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家人,叮嘱道:“爹,娘,你们不要走,我去看看就回来。”话落,就跑了回去。 可是,等她爬上一棵树看过去时,所来之地已是一片洪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想到君临风,她心口有些窒息,眼眶一涩,深吸一口气道:“他,不会有事吧。” 百姓们沉浸在失去家园的痛苦当中,大队伍也滞留不前,而是等着这雨停下后看是否能回去重建家园。 程大山又恢复了,但板车依旧没有扔了,见程安夏爬上一棵大树,几人吓得脸都白了,纷纷跑了过去道:“夏夏,你下来,别做傻事。” “夏夏,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大家何尝不是如此呢,不管如何,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小雪也是含泪道:“姐,你这样我们害怕。” 日子才好过一点点就遭遇这事,换谁也接受不了。 程安夏知道他们误会了,也没解释,而是下了树道:“我们先不走了吧,等稳定了回去看看。” 这也是展月和程大山所想,荒城那是人间炼狱,即使去了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看看眼前。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等了五天,冒险回去了。 洪流刚过,整个城几乎夷为平地,路上到处都是浮尸,恶臭难闻。 而且这些死尸都是北齐的将士,看穿着就能猜到。 不少人感慨,“你们说,好好的打什么战啊,这不,啥也没做命都没了。” “这是老天爷佑我们,不是他们,我们又怎么会背井离乡呢?” “当初我们还怨君大将军把我们赶出城呢,没想到反而抱住了我们的命,他和将士们都在吴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吴县 程安夏捕捉到关键词,激动的扯住那人的手臂问道,“大姐,吴县远吗?”她除了自己的小破县和荒城就没去过其他地方,所谓的吴县还真不清楚。 “往东,大概百里左右才到吧。”他们花了差不多七天的时间走到这里,百里也差不多了。 程安夏有些欣慰,“百里,应该没有波及吧。” 震源再大她想也不会波及那么广的范围,但是加上洪灾的话多多少少是受些影响的。 没有建筑和吃的,大家走的很慢,又饿又累,甚至开始扒地里的泥土吃。 孩子们饿的哇哇大哭,一路上吵闹不歇。 也有被冲下来的动物尸体,只要没腐烂,大家都去抢,随便清理下水一煮就抢着吃。 看着这副场景,程安夏很不是滋味。 她想帮忙,可贸然变出食物的话会被当做怪物看待的。 想了想,便是跑去一家还算牢固的建筑之中,一口气唤出百袋面粉,并且全部打湿,然后又唤出锅子等厨具出来。 跑出来时便是大声道:“大家快来看,这里有面粉。”听到这话,大家都涌了进来,然后开始抢面粉。 “大家不要抢,抢了也带不走,不如就地煮了,分着吃完。这样便有了力气赶路,我们的家乡遭到重创,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修复。这个时候不能闹内部矛盾,人多力量大,大齐的军队已经入侵,我们根本无法知道他们是否还有人活着,又活着多少。万一遇到了,即使肉搏,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前面说再多,大家无动于衷,可后面的话却让大家停止了一切抢夺动作。 如程安夏所言,现在大齐的军队在他们的城市,他们凶猛无人性,万一有活口,十打一应该可以的。 所以,大家听了程安夏的话,分工合作。 捡柴的,临时搭灶的,和面粉的,会做的的人齐齐加入。 最终花了一天的时间,做了馒头,面粉糊。 虽然不至于都吃饱,但至少每个人都吃上了八分饱。 吃完就又上路了。 程安夏庆幸自己没心软,将该收刮的东西都收刮完,不然哪里来这些东西? 可是,也有人发现了蹊跷。 “这面粉袋子,不是秦家的吗?” “还真是,可秦家离这里至少十里路吧,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么多?” “谁知道呢,指不定秦家人也在其中,问一问就知道了。” 程安夏听着这些话也不带心虚的,趁乱道:“兴许是军队运过来的呢。” 上百袋,也只有将士们才有这个能力。 她是懂得控场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因为不确定是哪方的军队。 接下来,就更加谨慎起来了,可一路还算顺利,只是家园被毁,挖都挖不出任何东西。 有人哭哭啼啼的骂天骂地,有人觉得没有活路了,颓废的等死。 “大家别气馁,既是如此,那我们去吴县吧。”一路上,每隔一天程安夏都会弄出点食物出来,总会在起眼的地方被大家发县。 这样大家也不至于饿死,而如今也只能去其他城市了,无疑于逃荒。 大部队大概走了五天,终于来到吴县,抛开其他,至少吃的住的和庄家都在。 虽然受到地震影响,还有洪水的淹没,但不至于颗粒无收。 大家都顾不上熟不熟,但凡能生啃的连辣椒都不放过。 吴县被毁了一半,建筑几乎全部倒塌,田地都是水。 可却让大家看到了希望,暂时就在这里落脚。 程安夏第一时间便是打听君临风等人的下落,可是花了两天的时间都毫无收获。 展月看着心疼,便是安慰着她,“夏夏,你有何打算?” 他们一家都听程安夏的,觉得她见识多,有自己的想法,不管遇到什么都能挺过去。 第103章 等不起 “可听说支援的风声?”她看了眼水汪汪的一片,有些忧心的问道。 主要是地震加洪涝容易爆发瘟疫,现在缺粮少水,如果不支援,不知道要伤亡多少百姓。这事已经过去十余天,本就是一座空城,但凡上面有心,也会派人来看一看情况,然后发放赈灾物品,至少保证或者百姓的口粮。 展月一愣,亦是无奈道:“大战在即,谁会关心这些?” 程安夏摇头,“不可能的,这是为君为官的责任,不能因为天灾就至百姓生死不顾,这种人又怎么配坐在那个高位。” 展月吓得一颤,急忙捂住她的嘴,“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连圣上都能编排,你不要命了吗?”她是真怕程安夏这胆子,万一被人听到有心害人怎么办? 程安夏一把拿掉她的手,无奈道:“娘,他们现在应该比我更想发泄,毕竟失去了家园。想重建不难,但回到锦衣玉食的生活就难了,底层百姓倒是好说,只要有个地方住,能吃饱就满足。可这是两个县的人,其中有多少富家子弟,多少商人,多少读书人?” 展月瞪大双目看着程安夏,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的确,怨吗? 当然,可这就是命啊,他们遇到就只能怪运气不好,毕竟是天灾。可于情于理是要有支援和赈灾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就行,别到时候害了自己去挨板子。”可程安夏的胆大和直性子还是让她担心,想了想换种方式提醒。 程安夏努嘴,无所谓,反正这事如果没个后续,后面肯定会闹得很难堪。 如她所料,来到吴县的第三天,有人就开始发烧拉肚子,而且这种症状传染性很强,才一个上午就上百号人这样。其中也有大夫,诊查后确定是瘟疫,可把大家吓得不轻,一时间,整个都乱了。 大夫极力去吴县的医馆找药,可药材损害太严重,几乎都是泡过水的,起霉,粘连,生虫几乎不能再用。 可病人坚持不住啊,烧着拉着就陷入昏迷,甚至还有倒地抽搐的。 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去隔壁的堂县求药,可一听说是吴县来的就不让进城门。 十几个男子又是哀求又都没用,就连那些将士看他们都如瘟疫。 世道如此,这是程安夏完全没有想到的。 “大家去山上自行采药吧,不管如何,能缓解一个是一个。”最终,她提出建议。 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可那一脸坚毅让人看了动容。而且这一路她的份量可不轻,不少事都是她出主意,大家对她也是极为信任的。 但也有大夫反对,“采药是可以,可短时间内怎么能采齐这些药材?再说,具体方子也没出来,这还要一直做试验,我们等得起,可他们等不起啊。” “不急,我给大家一个方子,大家就照着这个方子采药就行。”程安夏也想置身事外,可现实不允许,让她看着这么多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她做不到。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些大言不惭了,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可现在是瘟疫。时时刻刻都是要人命的,不是你随随便便当玩笑给应付了,我们几个大夫为此伤透了脑筋,你随便一个方子就行,未免太天真。”一老者对程安夏自信的模样很是不屑,更多的是生气,觉得她亵渎了医者两个字,便是端着一副长者的口吻教训起程安夏来。 程安夏不骄不躁,“是否可用大家试一试便知,又不要采挖好多,暂时熬一锅,分几个人喝下看效果再定夺也不迟。再说,我也是其中一个,指不定就被传染了,还有我的家人,难道我要拉着他们一起开这个玩笑吗?”本该齐心协力,可这人一直挑事,那就别怪她不敬重长辈了。 可大家觉得程安夏说得有理,如果他们能拿出可用的方子也不会让程安夏来出这主意。 程安夏细致的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又问向那人,“还是说,你们已经有固定的方子,七八分的把握?” 那老者被她怼的脸一红,“你”青筋暴起的指着程安夏,不是人多可能就上手了。 “一把年纪就不要那么暴脾气了,万一气出基础病,连治疗的药材都没有,特别是你这种上了年纪的人。”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道,眼底也是露出了几分寒气。 那老者一鲠,气的浑身颤抖,衣袖一甩,“哼,老夫不管了,看你有何本事。”话落,走去一旁坐下,并且闭上眼睛,仿佛把自己变成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 程安夏嘴角一扯,直接说出方子,然后看向其他几位大夫,“如果信得过我,劳烦你们带着大家去采挖这些药材,时间紧迫,采齐了就先送回来。” 听着这方子,几个大夫眸底有了异样,深深看了程安夏几眼,直觉这孩子不简单。 就这方子,似乎解了他们好多疑虑,此刻有股茅塞顿开的感觉。 几人对视一眼,便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没有被感染的去把能用的衣物布匹都拿过来,避免传染,我们必须要做些防护。还有,请部分人去将附近的艾草,紫苏,苍术等物全部弄回来,我有用。” 程安夏思路清晰的分派着任务,不知为何,大家居然都相信她,似乎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救大家的性命。 就算脾气再大的也在家人的劝导下去做了。 很快,衣服布匹给找来,程安夏便让人把这些都清洗干净,再晒干。 艾草各种来的时候她便直接将这些烧成灰,配以松球做成条状,让其晒干。 半天时间,有人带着她要的药材回来,程安夏直接清理就熬上了。 等药熬好,便让十个人先服下,大概半个时辰吧,拉肚子的次数真的少了。 一三天滴水未进的男童突然睁开眼睛,拉着他母亲的衣袖虚弱的出声:“娘,我饿了,想吃东西。” 第104章 等我醒来,必娶你 人群一阵唏嘘,然后是欢呼声,看程安夏已经是崇拜的眼神了,“姑娘,你可真厉害,这么严重的瘟疫你都能解决,实乃我们的福星啊。” “姑娘,请受我们一拜。” 突如其来的下跪可把程安夏整懵了,她急忙去扶大家,“大家别这样,我们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既然让我们自生自灭,那我们另寻活路。我这人啊,就是不服输,你们越是觉得我这方面不行,那我越在这方面下苦工,为的就是给自己争口气。”本来只是让大家随意,结果还做起来人生导师。 并且,她这番话后,大家都赞同,看她眼神更加炙热起来。 那个老者在给服药的十个人把脉后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夫从医几十年,竟是输给一个黄毛丫头。”他好像完全不能接受现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不管谁去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程安夏摸了摸鼻子,她没想过要逼疯一个人。 怎么说这也是个有名望的大夫,自大不假,但也不算坏吧。程安夏能够理解他,便是走过去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就是个乡野出来的丫头,小时候家里每年闹水灾,鸡瘟各种,大夫也是想着法子试药方,哪怕多救活一个都是好的。我就把这些方子都归类去研究,精益求精后觉得这次瘟疫可以用我这个方子试试,没想到成功了。” “你的威望和功劳我无法比,但经过此事你要知道,这世间各有各的优势,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如若没有这样的把握,想必也没人敢冒这样的风险,更不会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做赌注。” 那老者如醍醐灌顶,看向程安夏的眼神是深深的歉意,“姑娘,是我肤浅了。” 程安夏抿唇颔首,便去做其他事情了。 这时,有人小声的议论,“你们说,这姑娘跟君将军是不是很配?” “你别说,还真的挺相配的,就是长相差一点。” “也不差吧,主要是人家大将军长得太好看了。” “瞧你,才看人家几次,都花痴成这样了。” “我说的是真的,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不会盲目去追捧,他会有适合的姑娘喜欢的。” 光明正大的磕cp也是没谁了,可君将军,是君临风吗? 一想到他,程安夏心口有些闷,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是否出了吴县。 傍晚,采药的大部队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三个伤者。 “这是谁啊,看着有些面熟。”有人看到三人,不由疑惑起来。 程安夏正在教人做口罩,听到这话也是抬头看了眼那边,见几个大夫在也没在意,继续低头忙手中的活。 突然,人群中一道尖叫声响起,“大将军,这不是君将军吗?怎么伤成这样了?你们在哪找到他们的呀?” 这话刚出,程安夏就已经跑了过去。 亦是有人在解答,“那边山头的崖旁找到的,一地死人,见几个活着就带回来了。” “就是他,说要是不离开吴县就杀无赦,当时我们可恨透他了,觉得他比昏君更不是人,明知这么多老弱病残,离开自己的家要怎么活啊。一路上都是诅咒他不得好死的,可没几天就又是洪水又是地震,大家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若不这样,即使知道会有这场天灾,不少人也会抱着侥幸不离去,届时死的就是他们了。”一老孺含泪说道。 对自己当时激烈的言行悔不当初。 看着君临风,云鹰以及王全三人奄奄一息的样子,程安夏心里特不是滋味,也没过多理会那老孺,而是走近道:“把他们交给我吧。” 程安夏都有能力对付瘟疫,大家信她是自然,可这不是小病小痛,而是刀伤。 大小他们没有具体数,但刀刀见骨,血都快流干。 交给她,真的行吗? 见大家犹豫着不说话,程安夏道,“别纠结了,我说了,既然会这样做那自是有七八分把握治好他们的,况且,我与他们是旧识。” 一听这话,大家一副明了的点头,果然身份不简单。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有人亦是问道。 如程安夏所说,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既要活,那就得靠自己。 这个时候不团结何时团结。 程安夏上前查看了几人的伤口,道:“需要热水,烈酒。”他们应该受伤几天了,伤口已经严重感染,即使现在清理过,但那只是表面,如不及时控制,有可能要截肢。 看她这样专业,大家已经不去怀疑什么,分工去忙活。 程安让人将三人抬去了一家收拾干净的医馆,等水和烈酒一到,便关门给他们清理起来。 然而,隔着一道门,她直接拿出抗生素这些一边给他们吊水一边清理他们的伤口,再撒上消炎的药粉。 迷迷糊糊中,君临风只觉得有一双熟悉的双手正在对他上下其手,但只要那双手所到之处,那里便不痛了。 他好想睁开眼睛,可如何费力都睁不开。 “你们三啊,我该怎么说呢,命大吧,毕竟都还活着。”程安夏忙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却又不得不吐槽三人。 君临风和云鹰这样也就罢了,王全一个大夫凑什么热闹,害得她又要多救一个。 听到熟悉的声音,君临风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并且放心地睡了过去。 内心却是坚定地道:等我醒来,必娶你。 忙完,程安夏收了废弃的医疗用品就出去了,抬眼,却看到大家都戴上了口罩。 见了程安夏,大家纷纷上前,“姑娘,你这个可真好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隔绝传染?” 看着大家希翼而信任的目光,程安夏说不出的感动。 顿了顿才道,“也不是百分百,但总比不带的时候好。” “没事,不是有了药方吗?只要大家都好了,不就没有瘟疫了吗?” 听到这话,程安夏哭笑不得,这是在安慰她吗? 她忽略这个话题,“药煎了吗?最好早点给他们服下,我怕瘟疫会变异。” 第105章 别过来,这是瘟疫区 有人不解的问道,“何为变异?” 程安夏简单回到,“就是比原来的程度更轻或者更重,那样就得改动药方,依着我们现在的条件是很不利的。” 这样一解释,大家就都明白了,也不耽搁,开始分工合作。 程安夏亦是提醒大家,“把艾条点上。”话落,方才发现天色挨黑,又是艰难的一天快过去。 晚饭,都是有什么吃什么,然后各自拖家带口找附近还能住人的宅子,为了安全起见,都是成群结队几十人一座宅子。 程安夏则带着家人睡进了医馆。 屋内点了油灯,微弱的火光映射着几张表情不同的脸,很是耐人寻味。 程安夏早已洗漱完,见两个妹妹开始打哈欠,方才打破一室沉默,“娘,都收拾好了吗?带她们去睡吧。”医馆挺大,住的自然不是他们一家,但程安夏喜静,挑了最偏的两间屋子。 展月不放心的问道,“你呢?”话落,看向挨着墙那张拼接的大床上三个男人,蹙紧了眉头。 程安夏心态很好,不在意道,“我现在是大夫,自然要守着他们,放心吧,躺椅也很舒服的。”还别说,医馆躺椅还不少,她早有准备的搬来了两把,这会儿正好当床睡。 还有一把放在另一间房,等下他们去睡,但凡懂的都会有个人睡躺椅。 不然四个这么大的人挤一铺,肯定睡不好的。 展月想想,居然觉得程安夏说的在理。她现在身兼数职,做娘的心疼,可更多的是欣慰。 她的女儿,真的好本事。 等到他们都去睡觉,程安夏才去看了眼几人的恢复状况,并且取来空间温泉水喂他们喝下,忙完这些才舒展下四肢准备去休息。 可这脚刚提起来,手腕就被扣住了。 程安夏惊呼一身,重心不稳整个人朝被扯手腕那端倒去。 然后,听到细微的一声闷哼,“唔……” 程安夏一僵,下意识转脸,对上君临风失神且隐忍的双目,她心口一突,滑动着眼珠子道,“真的是受伤了也不得安生,找罪受了吧。” 话落,便双手撑起自己,尽量不再让他二次伤害,却也忍不住嘀咕,“还好我不重,不然真让你试一下什么是自作自受。”依着他现在的伤势可不是开玩笑。 君临风清咳一声,认真问道,“这是哪里?今夕何夕?” 程安夏哑然,“你还认识我吗?”怎么感觉不对劲? 君临风点头,“嗯。” 见状,程安夏才吐出一口浊气,“这是吴县,遭受到了重创,地震后百姓都回来了,我们的家园已被夷为平地,大家就都往这边来。具体日子嘛,我还真没记住,但是从地震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天了吧。” 君临风瞳孔地震,“二,二十天?” 程安夏点头后才问道,“你们是怎么受伤的?”就北齐那群倒霉蛋应该还没接触他们就被掩埋,吴县百姓几乎都在逃荒,不存在人为受伤。 难道是内讧,自己人干的? 君临风道,“那日突发地震,洪水滚滚而来,我们已经无处可逃,便带着小部队抱着侥幸心理上山,途中遇到一群老弱孕残,便是带着他们一起,并且利用吊桥转移他们,可轮到我们几个人时,突然一人砍断吊桥的绳索,并且从天而降一批黑衣勇士,和我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算具体吧,程安夏却总结出一点,“他们在转移百姓和普通士兵后才动手,说明并不坏,只是针对你而已。”虽然不相信,可程安夏很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否做过什么坏事?” 君临风蹙眉,“连你也这样认为?” 他对得起天地良心,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当然,在他看来,坏事是很严重的,比如滥杀无辜,再比如贪得无厌。 程安夏也不想这样啊,“不是我认不认为,而是人家追着你杀,肯定是有理由的。” 君临风忽而自嘲一笑,“功高盖主,算么?” 虽然是自嘲,可眼神中看到了苦涩和无奈,程安夏一震,说话都没了刚才的底气,“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必须追溯根源,彻底斩断,这样以后才不会有那么多危险。” 君临风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都受的住。” 这话让程安夏一头雾水,跟她说的根本不沾边,但也没再多问,而是叮嘱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兴许明天精神好,能下床走走了。” 话落,亦是打了一个哈欠,迷糊的朝自己的躺椅走去。 君临风却突然开口,“我饿了。” 声线轻轻柔柔的,有点棉,却正好击中程安夏内心,她深呼吸,然后转头,“你等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君临风嘴角上扬,有她,生活才有乐趣。 此刻的程安夏围着就近所有锅灶打了几个圈都不见一粒糊糊,最终只能去空间拿。 有面粉,便让好多钱给坐了白面馒头和面疙瘩,差不多凉了才端过去。 进屋,又和君临风来了个对视,她目光一闪,虚心开口,“只有这些,你将就吃吧。” 君临风二话没说,拿起一个软白的馒头就咬了一口。 随即,瞳孔一震,再仔细看了眼手中馒头,竟是与他以往吃的口味不同。 具体说这个馒头味道太好,有股入口即棉的感觉,还有一丝丝奶香味的甜。 见他迟迟不吃第二口,程安夏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她都还没尝过呢。 君临风直接将自己咬过的递给她,“你试试。” 程安夏眼神骗不了人,很明显连她也没吃过。而且现在条件应该很艰苦,若百姓都回来了,别说馒头,喝粥都难。 莫名的,他心疼程安夏。 程安夏孤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然后恼怒的瞪着他,“这不挺好吃的吗?你若再挑,以后餐餐清水煮野菜。” 君临风委屈道,“我也没说不好吃啊,不是你说的吗?” 程安夏气结,她就不该对他那么好,干嘛辛苦好多钱做这么多啊,自己和家人吃不香吗? 刚要发飙,君临风突然开口,“谢谢你!” 三个字,却好像包含千言万语。 程安夏怔住了,“你,你说什么?”这声谢,含金量绝对重,但他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了,给不起程安夏钱。 况且,他的银子全部进了程安夏空间,她可是搜刮那边好几家钱庄。 没有被收到的就被埋了,等大家恢复过来再去挖也不迟。 君临风没有再说第二遍,而是继续吃馒头,然后张嘴,阿了一声,“喂我。” 程安夏后知后觉,倒真喂他吃面疙瘩。 油灯映着两人温馨的画面,时间似乎静止在这一刻。君临风内心早已暗潮涌动,不是极力压制自己,真的会给程安夏一个强吻,因为这个时候的她特别的好看,特别的温柔。 情不知而起。 或许,真的早就对她动心而不自知。 这一夜很漫长,却又很短。 君临风吃饱喝足后,程安夏终于熬不住,一沾躺椅就睡了过去。君临风却精神大好,眼里有了争夺和欲望。 翌日,天大亮程安夏才醒,睁眼发现不对,转头却吓了一大跳,三双眼睛正瞅着她。 两个似乎在说疼,一个则是看笑话。 她瞬间清醒,看向云鹰和王全,问道:“你们何时醒来的?怎么不喊醒我?”虽然很累,但早点起来还是不影响的。 王全委屈道,“刚醒来。”他们那敢啊,醒来就见自家主子发花痴,转头才发现是对着程安夏的背影发花痴。 两人恨不得打晕自己,什么时候醒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呢,在这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整个人都泛着柔光。 简直换了一个人。 程安夏也没纠结,而是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饿。” 并且,他们怀疑自己就是被饿醒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几天。 程安夏脸一黑,意识到这三就是个大麻烦,可都出手了,只能好人做到底。 平息自己的情绪才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大家已经在重建家园,人多力量大,一天一个样。妇女们也着手开始打理庄家,种植农作物,不管如何,都得活着啊。 看到这些程安夏很是满意,可找了一圈除了青菜煮面粉疙瘩就没有其他的。 她要了三碗给端过去。 如果是别人肯定要不了这么多的,可她是程安夏啊,大家奉做神的女子。 然而,对于百姓来说,这是救他们命的粮食,可对君临风几人却是痛。 “现在只有这些了,你们将就吃吧。”不可能每次给他们开小灶,这样对不起大家。 空间物资虽然多,可现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饥饿战要打,时不时弄点出来补助大家,消耗很快的。 王全两人已经开吃,他们真饿得不行。唯独君临风未动那碗,而是问向程安夏,“你呢?” 这个姑娘,其实很傻很善良,她把自己阳光倔强的一面展现给大家,脆弱的一面却独自消化。 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我刚起来,不想吃东西。”程安夏不敢去平视君临风深邃的眸子,总觉得他能透过外表看到她的内心。 这种感觉是非常不好的。 而且,他看自己眼神不单纯,不再是以前怀疑的不单纯,而是男女之间的不单纯。 她不傻,也有感知能力。 君临风点头,“那你记得吃。”说着,拿起碗吃了起来。 第一口,眉头微蹙,和昨晚的味道天差地别。抬眸看了眼敛眸的程安夏,内心有丝丝甜,所以说,他于她而言,应该是不同的吧。 现在不允许他矫情,哪怕是一把草也要吃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恢复的更快,他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一直平躺。 可也有了疑惑,“出事这么久,可有赈灾物发放下来?上面派人支援了吗?” 昨晚就该问的,结果忘记了,待想起来程安夏已经睡了。 说起这个,程安夏就火冒三丈,“什么都没有,甚至还拦住了我们去求救的百姓,把他们关在城门外不让进,至今都没为我们开过城门,更别提支援和赈灾物。” 可惜她没那个本事,不然定好好清理那些贪官和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 有时候真的想的要爆炸。 君临风十指捏的咯吱响,咬牙切齿道,“真没想到,竟是赶尽杀绝。还拉上两个县的百姓陪葬。” 王全两人却是心疼不已的看向他,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他家主子太委屈太苦了。 “放心吧,这种早晚会遭报应的,你们现在就是好好养伤,身体好了还能跟着大家一起重建家园呢。”程安夏安慰他道。 接下来,是一室的沉默,除了吃东西的声音可以说针落有声,气氛紧张而诡异,程安夏都不敢说话。 看着三人吃完,她便拿着碗飞奔而去。 君临风却已经开始利用暗号召集旧部。 云鹰两人兴奋的想大叫,他们家主子终于想通了。什么长幼之分,都去死吧,能力代表一切,善心大于一切,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这一切,也不配有这一切。 可能是武将,三人在第三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最热的时候虽然已经过去,可现在依旧很是闷热。而大大小小的身影却散步在各处忙碌着,他们很辛苦,但脸上却有笑。 这画面震撼到了君临风。 家国天下,这才是他的初衷。 程安夏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忙不停,也就吃饭和睡觉那时能看到,就连送药也都换了人。 走了约么两刻钟,突然看到程安夏娇小的身影,君临风心中一柔,吃力的朝那边走去。 程安夏刚刚给正在恢复的人把脉看诊,忙的满头大汗,抬眼的瞬间,竟是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君临风。 她一愣,忙大声制止他,“别过来,这是瘟疫区。” 君临风脚下一顿,紧蹙眉头,“即是瘟疫区,那你又为何在那?” 第106章 还想着那个废物 程安夏带着手套和口罩,都不敢去擦汗,此刻汗水模糊了双眼,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我是大夫啊。”实则她也服用了空间储备的药,还有山泉水,一杯足以支撑她度过今天。 简单五个字,却代表着她肩上的责任。其他大夫都犹豫不敢涉险时她却毛遂自荐,百姓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对她即心疼又是敬佩。 说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啊。 几天下来,因为防护到位她没有被感染,但那些大夫却不敢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了,甚至都不敢正面和她碰面。 君临风也是彻底愣住了,完全想不到程安夏会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 亏他以前还怀疑她各种,此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知过了多久,程安夏终于忙完,她走出隔离区,在门口用醋消毒,再往身上喷洒些药粉,取下手套换了外衫朝君临风走去。 君临风看着她抬头挺胸,迈着自信的步伐走来,有瞬间的恍惚。 直到程安夏的脸清晰地出现在自己跟前他才回神,将想说的话压进心底,润声问道,“他们都是感染者吗?现在情况如何了,感染人数还在上升吗?”此刻,他才发现,他这个将军当的有多不合格。 程安夏道,“基本稳定了,而且都在好转,就是条件太简陋,导致好得慢。”也许是关乎到自己的性命,又或者经历这次死里逃生,大家都看开了许多,心态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倒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即使有个别,也被大家给训服了。 君临风看向不远处清冷的街市,叹息道,“想重建,恢复往日的繁华热闹,怕是很难了。”而且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程安夏道,“普通百姓不在乎这些,只想有个栖身的地方而已。” 君临风垂眸看她,声音愈加轻柔几分,“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程安夏抿唇,故作轻松道,“自然,每个人都想有属于自己心目中的家,累了可以睡,饿了有东西吃,无聊了有人倾诉,伤心了有人安慰,颓废了有人鼓励……” 人之所向,看似简单,其实最复杂。 君临风再次被震惊,程安夏的悟性,学识,谈吐真的远远超过他的认知。 真的是个大宝藏。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也只是瞬间即逝,看向远处忙碌的身影道,“一起走走吧,你不是擅长规划吗?有何想法可以跟我说说吗?” 程安夏倒没怀疑他的举动,只是关心道,“你刚好一点,走这么远,吃得消吗?”不是她夸大,而是他的伤是真的重。 换作普通人,肯定还下不了床。 君临风抿唇,“无碍。”话落,便去牵程安夏的手。 这举动让程安夏猝不及防,下意识往后退,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说话都磕巴起来,“你……” 君临风柔声笑道,“不是怕我撑不住吗?那就扶我一扶呗。” 这话尾音最后的上调使得程安夏心跳漏了半拍,这脸,这声音,实在太蛊人了。 心里在抗拒,手却控制不了的伸了过去。 君临风及时抓住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此刻,两人像是心有灵犀,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并排朝前走去。 不远处,田地半毁,百姓们把能用的全部弄回来,不能用的全部拔了晒干烧掉做肥料,仅仅几天的时间,这一片已经清理完毕,就等过几天播种。 “这些…也是你指导的?”君临风虽然没正式下过田,但是善于观察,也体恤民情,有必要时也会讨论耕种。 这里一眼就看出与之前的不同,说是家园毁了,不如说焕然一新。 程安夏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提了些意见,但是没想到大家这么信任我,居然都用上了。” 君临风也是发自肺腑的夸道,“做的很好,再接再厉。” 他的鼓励让程安夏更加有信心,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样的她,连好多钱都会看不起吧。 可以面对君临风,她好像强势不起来。 说也不知道,这边两个县的百姓不但没有死,反而齐心协力重建自己的城市。 大家温馨有爱,画面极度舒适。 此刻的城门至少,一人拿着纸筒到处望,一旁的士兵低头,心情好似很沉重。 “怎么,丧着头,跟死了爹娘一样,老子训练你们就是这样的吗?”待他看完,见几个将士都是耷拉着双肩,低头看自己脚尖,那人直接吼道。 这一声,可谓震耳发聩,几个将士一个激灵,哪里还敢丧气,纷纷抬头挺胸,等候发落。 男子眉心一拢,似乎看出来几人的心思,“怎么?在为那些人伤心?” 几人真实感情的开口,“靖将军,百姓是无辜的,两座城,数十万甚至百万人,几天的时间便没了生息……”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将军,城门不开,我们根本不知那边所有事,当时北齐军队已经扎营,若他们派人支援,对我们很不利的。” “将军,我们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可如今却把自己的百姓关在城门外等死,这不是我们当兵的初始。”也不是君将军带领他们时所给的教诲。 曲靖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忽而狂笑出声,“怎么,还在想着那个废物?” 有士兵想反驳,却被另外一个给拉住了。 即使大家不再说话,可他还是怒了,忽然大声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敢违抗圣旨,满门抄斩。” 明人都知道,这是把君临风往死里逼。 这一夜,隔着一道城门,吴县月明星稀,堂县却雨如瓢泼,大雨肆意,不知毁了多少庄家和建筑,地势低点的地方开始蓄水。 联想到前面两个县的灾情,百姓睡不着,收拾了重要钱财便开始跑路。 本来增加赋税一事就惹得百姓不满,现在又重兵把守,出城门一道又一道关卡,等待中,有人已经彻底爆发,“妈的,什么鬼世道,还让不让百姓活?” 第107章 我都制不了你了 有人小声的提醒,“你不想活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自己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家人。” 一句话直击大家内心深处,但也不敢再随便埋怨,毕竟不是单独的一个人。 可是,真的意难平,君将军握权时,国富民强,安居乐业。天灾无情人有情,每次遇到这种事,官府都会第一时间出面,又是财力又是人力的支援,自从他落势,整个都变了,变得一天不如一天。 大家时常在想,那样一位少年将军,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啊,该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啊。甚至不少人都在想,等他下次凯旋归来,一定要经过自己的城市,大家都去看看他,释放对他的感恩和崇拜。 可,终归等不到这一天了。 出城的人太多,检查又严谨,长队如龙,冒着瓢泼大雨,孩童哭闹声不止,病患咳嗽声不止,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雨水之中。 有人等不及,回头的瞬间,似乎看到吴县的方向有流星划过,便是无心道:“吴县已经是座空城,我们为何不去那边?”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你们可知,在这之前,有个少将赶走去了荒城,虽然残忍,但却保全了一个城的人。可没走一半,发现地震又洪灾,他们便在原地等,等这场天灾过去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可突然爆发瘟疫” “哎,这都是命,现在那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人影了,缺粮少水,甚至连基本的医疗条件都没有,即使回来也只能等死。我们去,岂不是也会感染瘟疫?” 瘟疫两字吓退多少人。 “可是,出了城呢?我们又能去哪里?” “就是,这里至少是自己的家只要不地震,洪涝不算什么,顶多破财,但命还在,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若是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平静下来后觉得都是自己吓自己,哪来这么多地震? “不管了,回去了,老子就不信这命,除非天要亡我——” “少说两句,回去就回去,不啰嗦。” 然后,长队伍越来越短,到最后几乎没人出城。 翌日一早,雨就停了,空气清醒,但庄家严重受损,能淹的都淹了。 低层百姓欲哭无泪,但因为这场灾害,街市几乎已经没人,除非必要无人出门。 往日热闹不复存在,整个堂县都笼罩在一片悲凉之中。 相对吴县的热闹和积极,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转眼,已入深秋。 吴县,除了里面的人,再也无外人踏入一步,甚至被称作瘟县,因为瘟疫在半个月后波及到了堂县,几乎无一人逃过,伤亡很是严重,部分士兵也没挺过去。 那一个月间,看到最多的就是尸体,无人埋,无人念。 如今,瘟疫全面得到控制,那些尸体也成白骨,有人看到了会捡起来挖个坑埋一下,但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斗志,眼里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光。 导致整个县经济下滑厉害。 屈靖还没好全,这会儿单独一间屋子,咳嗽的时候依旧有血,但眼神依旧坚定。 突然有人来报,“报,将军,发现吴县有人。” 即使各种灾害,但守城门不可忽略,特别是对于吴县的动向。 因为怕北齐再犯,也怕北齐那群人还有活着的,但没个半年一年,吴县是不会重新捡起来重建的。 屈靖一僵,喉咙一股腥味涌上,“你说什么?” “昨夜,我们发现吴县有篝火,看着阵仗还挺大。”那士兵低着头说道。 “可有派人去勘查?” “不曾。”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屈靖火冒三丈。 “现在不能确定吴县瘟疫轻重程度,所以不敢冒险。” 对于他们来说,瘟疫大过战争,但凡染上,几乎耗去半条命。如果北齐还有人活着,证明他们已经免疫,而且北齐人善毒,兴许这瘟疫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 屈靖哑口无言,这么久不去吴县,不也是怕这个吗? 可即使如此,堂县不也染上了吗? 他无力捶肩,示意那士兵出去。 吴县。 除了离城门十五里左右,其他地方已经重建的差不多。 程安夏一直不解,今天也是终于忍不住,“为何靠近城门不重建?而且夜里不让点火,你在害怕什么吗?” 君临风就知道她早晚会憋不住,便是道:“也不是,有人要我死,不惜牺牲两个城的百姓。再势力不允许之前,我不能让大家再冒这个险。” “一没粮食,二没人进来,你不可能猜不出原因,即使有活口,那也会因为瘟疫而死,等半年一年之后,这就是一座空城,他们再进来重新建造也不迟。” 这样的分析让程安夏毛骨悚然,“太狠了,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百姓知道这些,岂不是恨死现在的皇帝了?”“恨又能如何,他会在乎吗?”杀死这些百姓,不是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吗?这几个月你也应该看到了。 所以,到最后最无辜的就是这些百姓。 可是,他们现在脸上有了笑容,在他们看来,自己是幸运也是幸福的,君临风也不敢冒这个险吧。 “那现在又为何不制止点灯呢?” “因为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即使他出兵攻打,我也应付的过来。但是他不敢,只要有风声,北齐势必会有动作,到时候损失最大的是谁?” 程安夏点头,“自相残杀,北齐坐收渔翁之利。” 君临风浅浅勾唇,“你呀,再这样下去我都制不了你了。” 程安夏的小聪明真的是在哪里都能用。 “那就不制呗,你可要记得,现在我是你的上司,你只是我名下的股东,你赚的每一个子,都要经过我。哪天惹急我了,我就不给你发钱,看你怎么办?” 的确,程安夏又开始了生意,而且这次做的可大了,什么都卖。 同时,也养活了不少人,在她手下做事就得有点本事,不聪明不灵力的不要,不勤快没有善心的不要。 第108章 肯定会好好的 君临风看着两袖清风的自己,有些茫然,随即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回去把我那些银两找出来的。” 铁会生锈,可金银不会,哪怕裹上一层泥,洗干净了照样用。 听到这话,程安夏有些心虚,那些明晃晃金灿灿的金银都在她空间堆着呢。 为了不让君临风看出什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那个,今天生意如何?”说着,已经开始对着前几日的账本拨弄算盘。 君临风是真的佩服她,“你觉得现在能赚回饭钱吗?”毕竟还在城市重建中,即使吴县真金白银能找的都找到了,可建筑农业各种损失惨重啊,以前吴县的百姓几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家,可几乎都要重新修葺,柴米油盐都是问题。 至于不是吴县的人,那就只能重新找空地搭棚子暂住。 他们的生意现在涉及很窄,都是些廉价的家用品,没钱的都是用劳力来换,还有用药材等物来换,反正只要对程安夏有用的她都给人家换,也就是说十个人之中可能有一两个真实付钱,其他都是用另外途径换购。 所以,能入他们口袋的真的不如一顿饭钱。 可程安夏好像很乐意这样,每天收到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她放哪里去了。 之前觉得她神秘,各种想了解,现在反而看淡了,只要她不离开就行。 程安夏不急不缓道:“慢慢来嘛,总会走上人生巅峰的。”说着,拍着胸脯保证,“相信我,姐一定带你吃香喝辣。” 君临风因为没脾气了,他的家业不止这点,若不是现在不宜出城,也不至于委身程安夏这里赚口饭钱。 不管他怎么想,怎么看,程安夏却是活力四射,此刻已经把数算好,“还不错,扣除成本昨天赚了三十个铜板。”说着,用笔记下,然后合上账本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君临风看着那背影哭笑不得,伸手将账本拿过来随手翻开。 到处都是她的笔记,字迹娟秀,每天进出账一目了然。 此时,王全走了过来,朝他抱拳道:“主子,荒城那边传来消息,所有农作物都有所收获,看来田地基本都能恢复了。” 君临风合上账本,眸底深幽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也是很淡,“吩咐下去,打通荒城和吴县的路。” 王全一愣,心里却兴奋地想要大叫,他家主子终于想通了吗? 那么,堂县就是以后的边界线,吴县延绵至荒城就是他们的了。 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亢声道:“是。” 这天,程安夏从外转了一圈回来,直接找上君临风,问道:“你手下还有多少人,可以去荒城瞅瞅吗?我想知道那里的田地是否恢复了。”说到底,吴县只有那么点大,人也只有这么多,想把声生意做大不容易,除非整个经济条件都在往上走。 如今他们被困,只在一个圈子里,即使再有能力,也发挥不出来。 君临风似乎猜到了她所想,却还是问道:“你是想?” 程安夏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去荒城的这一路都发展起来,荒城那头应该有其他国家和城市吧,我们为何不把目光放远一点。” 君临风最喜欢看程安夏侃侃而谈的规划未来,于是装作不懂道:“所以?” 程安夏正处于激奋之中,压根就没注意君临风眸底的揶揄,只是道:“当然是引流啊,荒城是个风景带的中心,那里的一山一水都价值连城,就看如何去挖掘它们。这一路空旷而大,风景秀丽,我们可以修桥建庙,还能造湖,每隔一段路设置不同的建筑和山庄,以度假形式吸引客人,打造不同民族的特色。” 君临风抓住字眼,“不同民族?” 程安夏刚要开口,猛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眼珠一转,呵呵一笑,“这个从长计议。” 君临风就知道她会这样,也不逼问,而是颇有兴趣的道:“听你这样说似乎很不错,但是财力不允许,这样的地方,要一块砖都难,况且是各种建筑物,你可知人造湖得多长时间?又要多少人才能完成吗?”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程安夏道:“我知道,所以不急于这一时,慢慢来,总会都实现的。” 君临风不打击她,而是道:“荒城那边现在还不错,那些农作物都很好,应该会有个好的丰收季。” 程安夏万分欣慰,“那就好。” 日复一日,转眼,已是寒冬。 缺少冬衣,大家备足了柴几乎不出门,每天一顿两顿,都吃个半饱,只为安全度过这个寒冬。 程安夏穿着厚厚的冬衣,和家人一起把炮制好的药材装袋。 小雪有些幽怨道:“姐,咱店子已经三天没有开门做生意了,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吗?”她更心疼程安夏,这样的努力,结果一场天灾毁掉所有。现在从头再来,这个头却太难熬了。 虽然已经过了几个月,可大家越来越穷,除了会干点苦力,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以前她不懂为何人要去外面游历,长见识,引流各种,直到这一刻,彻底的懂了。 一直墨守成规的在一个圈子里是看不到发展的。 程安夏道:“无碍,现在深冬,大家门都不想出,哪里还有心思买东西。再说,我们现在卖的都是需用品,吴县只有这么点人,人家不可能每天来买一次,必须是用完了或是用不了才会添新,把心放宽,总会好起来的。” 道理小雪自然懂,可就是心疼啊。 展月亦是忍不住开口,“临风那孩子出门这么久也没个信,现在进入寒冬,也不知道冬衣是否够了,干粮吃完没。” 一个月前君临风就带着云鹰去荒城了,还是受程安夏的影响,想要打开世界的生意大门。程安夏自然是支持的,只是去了月余渺无音讯,确实让人担心。 此刻,展月这样一说,程安夏也是有些茫然,“他那么厉害,肯定会好好的。” 第109章 并未再见过这个人 须不知,此刻的君临风已经召集旧部和荒城那群兄弟汇合,第一件事就是端了衙门,愿意归顺的就留着,不愿意的直接杀了。 方启虽然怨恨君临风,但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而且昏君当道,还不如投降归顺。 见他归降,君临风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初方启也没错到被发配到这里的程度,但结果也是出乎他预料之中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不想解释太多。 这么些年,他能在这里平安度过,都是自己差人暗中保护。 这一刻,方启居然莫名想流泪,总觉得君临风藏着什么不让他知道,可他唯一清楚的是,君临风从未坑害过百姓,哪怕是一个流民,他都一视同仁。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往日下田耕作的人突然衣服一换,成了英姿飒爽的将士。 “他们”他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这里早已是君临风的天下,他可隐藏的太深了。 君临风道:“这些都是被压弯脊梁的普通百姓,现在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给家人亲人一个安稳的环境和家而已。” 荒城的人已经远远超过了吴县的人,一路流放,能留下来的都是体质好的,不少在君临风的暗箱操作下成了他的人,并且暗中早已打通一条通往城外的通道,一场战争正式爆发。 北齐做梦也没想到被突袭了,而且三天内失去了两座城池,君临风的意思很明显,合作,稳赢。 若是不这样,那就打到底。 北齐内部乱做一锅粥,几个月前已经损失几万精兵,并且死于一场天灾,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还未恢复过来呢,又被突袭了,北齐君一夜白头。 朝堂争论不休,城外百姓哀鸣,全国上下陷入悲痛之中。 几番商议后,他们选择了合作。 当天,北齐君亲自出面和君临风谈和。 “你不是传说中那个昏君!”可看到君临风的第一眼他就震惊了。 君临风道:“不是,我知你与他的恩怨,但那是你们的事,无需拉着几个城池的百姓共沉。” 北齐君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我妹妹——” 君临风道:“她还活着,只是神志不清,如果你想,我有办法把她带出宫交于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和战。” 北齐君激动声音都在颤抖,“孤答应你。” 虽然是私事,可君临风还是没忍住问道,“她,真的只是你妹妹?” 两国联姻,女子的一生就注定了,还未曾见过哪个皇帝为了一个妹妹而差点被灭国的。 北齐君一愣,苦笑道:“是,也不是。但孤的命是她用心头血换来的,我允过她护她一生安康,孤食言了。”话落,伤心的低下头去。 似乎不让君临风看到他此刻的狼狈。 君临风倒是没想到北齐君还是一个痴情种,他突然开口,“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北齐君抬眼,诧异地看着他,君临风却笑而不语。 就这样,有了北齐这个纽带,君临风更加肆意地开始发展荒城。 这年腊月二八,吴县飘起了雪。 这是程安夏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也是第一个年。 展月一早就准备了材料,开始煮腊八粥。 “过得可真快,一年又到头了,瞧着这雪,没个几天不得停吧,赶紧让你爹把外头的柴给搬进屋,别结冰了。”日子虽然清苦,但一家人都在一起,对她而言是满足的。 一旁的小雨在学纳鞋底,听到展月的声音,小雨抬头看了眼外面飘着的雪,欢呼着出去了。 而程大山已经在搬柴了,她便去找其他同伴玩。 雪刚下不久,并未积雪,所以不能打雪仗,但大家伸手接雪,然后又放进嘴里去吃,玩的不亦乐乎,嬉笑声一里外都能听见。 可是,这时却来了几个陌生面孔的人,几个玩闹的孩子都吓傻了,纷纷抱作一团,大声地喊叫着,“爹,娘,有外人进城了。” 这事,程安夏几乎隔三差五的叮嘱,吴县现在绝对不能出现陌生人,只要出现,那便是他们灾难的开始,即使是三岁孩子也被面提耳命,非记着这些不可。 因为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深知那种感觉有多害怕,所以在这方面特别的重视。 最主要是这么久都没有陌生人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肯定会被怀疑。 听到孩子们的叫声,大家纷纷拿着农具出来,把几人给包围了。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联想到北齐的军队,再到堂县紧关的城门,大家不敢放松警惕,哪怕心软放过一个人,都会给他们带来无限的灾难。 几人高瘦精壮,目光犀利,看着就像是练过的,即使被逼问也很稳,“我们只是想回家,路过见有人烟就来看看。” “回家?你们的家在哪里?”听口音不是北齐人,那么就是堂县来的了。 这时,忙完空间的程安夏听到风声也是跑了过来,看几人第一眼就不对劲。 大家见她过来,安心不少,纷纷等着她开口。 程安夏很是直接,“你们是士兵?” 清清脆脆的声音,却如一把刀刺进几人心口,不见血,却足以让他们窒息。 他们的敌意太大,看自己几人的眼神似乎要生吞。 一人故作镇定道;“小小女娃,你知道什么?” 程安夏道:“我或许不懂你们的目的,但这里都是无辜百姓,你们走出这里,给他们带来的危害是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相信你们也有爹娘,妻儿,倘若今天在这里的是你的家人,你们当如何?” 她知道,迟早会被发现,只是想不到会在今天。 几人沉默了,因为程安夏的问题直击心灵,他们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是已经放弃过他们一次,难道现在还要亲手拉着他们下地狱吗? 有人道:“我们目的很简单,只想知道君临风是否在其中。”的确,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程安夏道:“不在,我们是被他赶出城的,出事后才回来,并未再见过这个人。” 第110章 庆幸我们不是敌人 不管如何,他们自己不能慌,现在君临风不在这边,除了王全都是普通百姓,倘若这群人想让同伴来帮忙,他们拼死也打不过。 现在就看他们的良心是否过得去,但凡真心为百姓着想,都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 但往回想,既然让人来试探,说明已经怀疑。 窗户纸迟早要捅破,她现在唯一想保住的是这些百姓,他们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君临风而s受牵连。 几人明显不相信,可眼前出现的的确是平民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但很精神。 突然,一老孺凄声道:“我们死里逃生,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还不给活路么?”的确,重建吴县不易,刚刚要稳定下来就遇到这事,之后是不是要赶尽杀绝,“我们就是普通百姓,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只想好好活着。” 她道出了大家的心声,手中工具握得更紧了,并且步步逼近。 几人也是意识到了危机,彼此一个眼神交流,临时起意道:“你们别误会,我们就是日常巡逻,对你们并无加害之心,之所以问君临风,那是上面交代的,既然没这个人,我们也知道回去如何交代。” 另一人也是道,“我们就是奉命行事,没特权,看到什么只会如实说。大家都是同胞,遭遇这些谁也不愿,若不是突发疫情,城门早已打开。” 这话骗小孩子还差不多,骗程安夏是不可能的,但凡有心,也不会把前去求救的百姓拦在城门外,明知瘟疫四起,却给予任何支援,但凡一个爱护自己子民的皇帝都做不出这样的荒唐之事。 这真的刷新了她的三观,人家都是先以大局为主,私人恩怨在后。可他却要两个城池的百姓陪葬,真不是一般狠毒,在哪个朝代都是被万民恨的。 见大家不为所动,那边又忍不住开口,“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你们放心,绝对不会做这种丧失良心之事。” 他们似乎只看到了眼前,而没有说到重点。 程安夏道:“我们的处境你们也看到了,吃住都成问题,你们回去可否如实禀明,上面能支援些物资吗?特别是冬衣棉被这些,我们实在太缺了,天寒地冻,老人孩子都受不了。” “是啊,我们现在继续这些,冬天太难熬了。” 不少百姓附和,似乎真的想从他们身上看到希望一样。 几人一见有活路,急忙应合,“那是自然,我们会如实报上去的。” 就这样,几人被放走了,但是程安夏知道,他们走不出这场雪。 异于往年,今天的雪特别的大,时期也是特别的长,不到五天,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大家都出不了门,一脚出去,雪到成人大腿根部。 好在备些余粮,每天一顿还能坚持些日子。 可这日子太难熬了。 程家几人烤着炭火依旧觉得瑟瑟发抖,小雨有些低烧,但精神尚好,这会儿看着平窗的积雪,有些好奇,趴在展月怀里道:“为何雪会这么厚,我好像从未见过呢。”往年也下雪,但几天就停了,四五天再融化,这时上山最好了。 可以捡到动物的尸体,虽然他们几个吃不上,但也会享受那份乐趣。 展月想了想才道:“因为这里是吴县啊,当然是有区别的。” 小雨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乖巧的趴在她腿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夏夏,家里还有多少粮食,能撑半个月吗?”展月把注意力转向程安夏。 程安夏在穿针,她突然开口,使得她精神不集中,差点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抬头看向展月,有意无意的道:“应该可以吧。”比起来,他家条件算好了。 虽然不少人寻回了家园,甚至连那些钱财都在,可现在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东西。以前的田地只有百姓种,现在却都抢着种,连附近的山都没放过,程安夏还是有良心的,没有与他们争这些。 反正空间物资多得看不到尽头,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无需挤入他们之间。 程大山风湿犯了,腿疼得走路都有些困难,尽管程安夏配了药在吃,但效果不是很明显。这会儿磨刀削签子,听着母女几个的对话,不由感慨起来,“还好早有准备,不然这日子怎么熬过去啊。” 程安夏却看得开,“总会有办法的。” 如她而想,那几个人虽然安全离开,可却没能躲过这场大雪。 回去路上的第三天就遭到了雪崩,全部被埋了。 屈靖那边等了差不多二十天都不见人,开始有了其他心思,可隔着一道城门,吴县大雪纷飞,雪积如山。而唐县除了湿冷,连一滴雨都没落下,不少士兵都认为这场雪是吴县死去的百姓在喊冤。 甚至有些忌惮这场雪,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经历过这场莫名的瘟疫,屈靖虚了很多,此刻即使站于城墙之上,也没了当日的气势。不过,依旧是将军,其副将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开口道:“将军,他们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这种环境,能有几人可以生存下去呢? 更何况几人什么都没准备就去了,哪里知道会突然下雪。 屈靖总觉得忐忑,却嗤声道:“这就是命啊。”他甚至不知道这场雪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帮君临风。 潜意识里,君临风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肯定活在某个角落。便他一旦卷土重来,那便是他屈靖灭亡的时候。 副将知道他心思重,便是抱拳道:“等雪融,末将愿亲自带人前去打探究竟。” 作为屈靖的下属,现在只剩立场,已经不追究个人的好与坏了。 屈靖摇头,“没用的,这场雪,不可能还有活人的。”这是他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的经验。 须不知,此刻的君临风与北齐达成各种协议,已经开始练兵,等年一过,直接去逼宫。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可北齐君对君临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今日,他宴请群臣喝酒,却和君临风平起平坐,“兄弟,庆幸我们不是敌人。” 第111章 我只是想给自己子民争取最好的 他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但也深知这话不假。 以君临风的聪明和手段,正面交战,败的只有北齐。 君临风的大部队就驻守在荒城,只要他一声令下,北齐便可以成为他的,可他并没有这样做,皆因北齐不滥杀无辜,即使是逃荒过去的百姓,他们都会善待,这是之前他不知道的。 一直以为北齐人蛮横不讲理,做尽坏事,可真正到了这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北齐很小,小到只有吴县加堂县这么大,人口密集。可即便不是亲人,感情也是笃深,他们长得高大,说话声音也粗,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往,不喜拐弯抹角。君临风很欣赏这份真诚,端起茶杯,敬道,“的确,不来北齐我并不知你们北齐人这般讲义气,这般好客。” 北齐君道,“我只想给自己子民争取最好的。”从孤到我,也许只有君临风才有这样的待遇。 眼前善歌善舞,北齐美女也是各有特色,特别是在求爱这一块。 若不是君临风身份特殊,来提亲的姑娘早已踏破门槛。 见他怔怔看着那些女子,北齐君突然问道,“不知君弟可有喜欢的女孩。” 这亲切的称呼,不说君临风,就是一旁的北齐官臣都觉得意外,但立马会意过来,北齐君这是在给君临风牵红线。 若是他能娶北齐女子,那是更好不过。 君临风脸部明显柔和几分,嘴角隐隐有了笑意,毫不避讳道:“有。” 北齐君双目一亮,颇为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君弟的眼,我着实好奇。” 君临风眸底的笑意愈加浓起来,“一个很特别的姑娘,但是追她不易。” 北齐君一愣,“你这是?” 君临风嘴角一咧,似是在自嘲,“单相思。”的确,出来后才知道程安夏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早已超乎想象,不管做什么都能想到她。 不知道她是否偶尔也会想起自己。 这时,一旁官员小声道:“听说那个吴县下大雪了,都有成人腰深,也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 “你说,那边灾难怎么这么多,这才半年不到吧,百姓真苦啊。” “何止,据说发生地震他们的皇帝居然不给予任何支援,任由活着的百姓自生自灭。” “可不是,还爆发了大瘟疫。” 这些人在说话的时候,北齐君却在看君临风。 并非怀疑,而是想透过外表去琢磨他的内心,现在虽然是朋友,但他也无法保证能一直和好下去。 可是,他真的喜欢现在安居乐业的生活。 君临风岂会不自知道他在看自己,抿唇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不经历这些我也不会想出这对策。” 北齐君懂,端起酒杯道:“我懂,一切都在酒里。”话落,一饮而尽。 君临风以茶代酒,“何时我对酒的过敏症能好,我定与你大醉三天三夜。”说来也奇怪,之前只是不喜喝酒,可到了这里,只要沾酒就浑身起疹子,密密麻麻的恶心死人。 所以他坚决不碰酒。 “好,我等这一天。”北齐君笑道。 这一夜,北齐军民同乐,一直深夜才结束这场宴请,可君临风却怎么也睡不着。 云鹰在一旁伺候着,知道他的心思,便是壮胆开口,“主子,程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好好的。”雪太深,即使想也过不去,只会冻死饿死在半路。 “去歇息吧。”君临风只是淡淡的开口。 云鹰收了磨墨的动作,微微福身便走了出去。 君临风却开始画画,直到天亮,眼前程安夏的画像方才完成,不能说完全像,但绝对画出了神韵的七八分,特别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直都含着笑意。 越看越入神,直到外面有了声音,他才骂了自己一句,小心翼翼的把画像收好去办正事。 吴县,已是下雪的第十一天,今天的雪终于小了,透过窗户,入眼都是折断的树木,此刻只剩光秃秃的树杆。 展月断了一锅热粥过来,“这雪终于要停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家里什么都没准备,也不知道那几日是否能出门。”说着,给每人舀了一碗热粥,叮嘱道;“加了盐巴,趁热喝。” 小雪道,“即使能出门也买不到东西呀,经过这次,大家又要苦上一段时间了。”不是一段,而是几个月。 因为地里的农作物都毁了,全部要重新种植,等成熟还得几个月。 想想就可怕。 但是这粥是真的不不错。 “娘,你煮粥的手艺都增强了,好厉害啊。”对于展月,小雪就喜欢拍马屁。 只要拍对了,展月就会笑的跟个孩子一样,虽然是亲娘,但她喜欢看她笑。 而不是她爹那样,不管何时都吝啬笑。 程大山此刻却是望着窗外发呆,小渔村不知怎么样了,程家人呢? 毕竟有着血缘关系,说不担心是假的,只是在妻女面前他必须伪装好。 他可以生气,可以不去看他们,但是不希望他们死。 展月是知道程大山心思的,能理解他,但对她而言,那群人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使真知道他们出了事,也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也不去打击程大山,而是叫着还在房间的程安夏,“夏夏,又在捣鼓什么,快来喝粥。” 她最近老躲房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每次都是把门给拴好,次数多了她们也就不去打扰她。 但心里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憋坏了。 不过这一喊,程安夏便出来了,然后慢条斯理的喝粥。 小雨撑着腮帮子道:“姐,你又变好看了呢,皮肤跟剥壳的鸡蛋似的,是因为最近没做事的缘故吗?”虽然小,但是也知道爱美的。 而且她特别喜欢看程安夏,就是觉得程安夏好看。 程安夏不由笑道,“小孩子家家,谁教你这些的。” 小雨道,“这不用教啊,眼睛看出来的。”话落,看向程小雪,“二姐,你说是吧。” 说着还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我都觉得我皮肤好粗。” 第112章 融雪 程安夏忍不住打趣,“你才多大,学起了拍马屁。”说着,便是掏出一小瓷瓶给她,“喏,脸不是粗糙,而是太冷有生冻疮的趋势了,这个每天早晚洗脸后擦。” 小雨眉眼一弯,双手接过,第一时间就打开闻了闻,开心地大叫,“真香。”她最喜欢程安夏送她的小礼物了,每一样都很精致且很香,她都舍不得用。 小雪羡慕道;“姐,你何时做的?”平时都不见她研究,这些时日就更加不用说了,躺在被窝里都在抖,实在是太冷了,也就一家子围在一起烤火才感觉有温度。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程安夏道:“就闲着的时候随便弄了几瓶。”话落,又掏了一瓶给小雪,见她满意地接过这才舒出一口气。 明明是想要,却又要面子不直说,还拐弯抹角地找话题。 融雪的第三天,已经有人出门,虽然雪还是没过脚踝,但不少人热情洋溢地开始铲雪,活动筋骨总比坐家里强,况且都是做粗活的,哪闲得住? 这邪恶时日可把大家憋坏了。 大人小孩都出门,不是铲雪就是打雪仗,还有去地里的。 程安夏昨夜在空间忙到很晚,辰时左右被嬉闹声吵醒,开窗的第一时间,一雪球砸了进来,幸好她躲得快,不然就被砸中了。 砸雪球的人或许不知道,仍然嘻嘻哈哈的砸着一个又一个雪球。 程安夏吸了口冷气,关上窗,穿的眼严严实实洗漱后就要出去。 展月煮了青菜粥,见她出房门,不由开口,“夏夏,早餐在灶里温着,自己去吃。”她一大早就出门了,第一时间就去了后山,那里有她种的菜,铲雪扒了好久才扒出几颗还能用的包菜,一并砍了回来,去掉外面冻烂的几层也能应付几餐。 “好的。”的确是有些饿了,喝点热粥暖胃也是好的,程安夏应了声就去厨房了。 他们现住的宅子是君临风租的,具体价钱,房主程安夏都不知道。但是住了这么久从未有过房主出现,她一度怀疑被君临风给骗了。 等她吃完回来,发现家里没有一个人,“爹,娘,小雪,小雨”她扯着嗓子喊了几遍都没人答应,直到看到院子一路的脚印,方才知道都出去了。 叹息一声,也是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出去。 外面热闹非凡,两个县的人挤在一个县,人口密度不是一般大,但凡能搭棚子的地方都给用上了,各个山头都是大家开荒的成果,这会儿男女老少都在玩雪。 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气氛无比的温馨而美好,小雪第一个看到程安夏,慢悠悠的跑了过来,快到院门口还摔了一跤,程安夏哭笑不得的上去扶她,“这么急作甚?”说着,拍去她身后的雪渍,上下打量一番才道:“疼么?” 小雪摇头,“不疼,我以为姐姐不喜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不出来。”程安夏的喜好她摸不透,但做什么都希望她参与进来,虽然是奢望。 程安夏道:“我看你们玩就可以了。”她只是喜欢这个氛围,但不喜参与。 小雪也不多说,只是道:“爹娘去后山了,看还有哪些菜能用,顺便铲了雪准备重新播种。”如果不是下雪,他们可以做很多事的。 而且,一早,他们就把被雪压垮的树枝给捡去厨房了,还不少呢,差点把厨房给堆满了。 程安夏其实也猜到了,他们两人怎么闲得住呢,而且相信不少人也这样吧。 顿了顿,便是道:“你们玩,但不能走远了,我去后山瞅瞅。” 小雪点头,“小雨不肯走,我在这里看着她。” 程安夏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去了后山。 这里的后山与之前区别甚大,因为高且小,开荒很是费力。当初展月带着几人几天才能开出一小块地,第一时间就播种,但是施肥和浇水都是一大难题,都是他们跑去五里以外的池子一担一担挑水来养护的。 当然,成果是有的,只是没有想象中好。 等她一步步踩着积雪到达后山时,发现都是忙碌的身影。大家都在铲雪,看自己的农作物,能活的尽量保住,已经成熟还没冻坏的一律拔了运回家。 还有人爬树上去摘仅有的几只柚子,下面一堆人起哄,叫声和笑声混合一起,一旁劳作的人也被这气氛给感染,嘴角都挂着笑意。 如何这是苦中作乐的话,倒不如说是安于现状。 至少,没有哭闹声,也没有因为天气导致一病不起的人,能够活着真好。 展月也是捡了一个柚子,跑回来时正好对上程安夏染着笑意的视线,有些诧异道:“夏夏,你怎么来了?” 程大山也是放下手中的活,吃惊的看着她。 不管是开荒还是播种到庄家成熟,程安夏都不曾参与过,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是她第一次来这边的后山,夫妻两不免有些震惊。 程安夏道,“就过来看看。”说着,走近两人,看着被积雪毁掉大半的庄家,有些惋惜,“可惜了。”特别是那一片油菜,几乎都断了。 展月心态很好道,“没事,重头来过就行。”说着,把怀里两个拳头大的柚子塞给她,“拿回去,和两个妹妹分了。” 这种柚子很酸的,可这话程安夏终究没说出来。 因为这种酸,在展月眼里可是宝贝。 她笑了笑道:“我能帮着做些什么吗?” 展月夫妻竟是异口同声道:“不用,我们来就行。” 程安夏也不勉强,因为这些她指点还行,真上手还是不行的。 将柚子放进一旁的簸箕里,道:“那我去走走。” 展月朝四周看了眼,叮嘱道:“这山里的雪可不比家门口融的快,而且坑多,你别走远了,万一掉陷阱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怎么办?” 这个时期,就是大人也不敢往里走,更何况是十几岁的女孩。 程安夏道,“放心吧,我不走远,就在附近走走。” 第113章 柚子 展月夫妻自是知道她的分寸感很强,做事更稳,可还是免不了担心,可程安夏性格也犟,想做什么都是衡量后下决定,不是谁能轻易动摇的,他们也只能适当叮嘱。 看着她朝热闹那处走去,程大山安慰道,“孩子大了,可比我们强多了,特别是夏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比我们更清楚。放心让她去吧,眼下,我们要快点把地腾出来,重新种上其他,这样换季才有菜吃。” 展月又岂会不懂这样的道理,可在她眼里,孩子就是孩子,必须由父母教导好,这样长大后才不至于走弯路。 此刻是程安夏是别有目的而来的,她刻意避开人群,独自来到一棵树下,并且直接爬了上去。 然后利用意念将附近药草和果子收进空间,其中就不乏柚子,比刚才的大很多,味道如何就不能保证了。 一番搜刮她就往回走,也不深入,毕竟雪深无法预料危险。 当出现在展月两人跟前时,怀里抱了四个柚子,金黄金黄的,比之前那个大一半不止。 展月左顾右盼,然后走了过来,“哪弄的?”说着,从程安夏怀里接过,塞进筐子,然后用菜给盖上。 程安夏道,“那边也有,并且都掉下来了,我就捡了过来。”现在缺粮严重,更别提水果各种,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眼红,抢不抢先不说,但绝对会涉险去找。 “雪那么厚,你怎么去的?”见她一身干净,展月不怎么相信。 “没敢去,用东西扒过来的,可费劲了。”程安夏撒谎道。 展月还要问,程大山开口了,“捡几个柚子而已,你怎么审犯人一样,孩子心里怎么想?” 展月一愣,也才意识到自己举动不适合,急忙解释道,“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地方,自己好去摘一些。”的确,她抱有私心,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这些,自然是多多益善。 程安夏道,“别去摘了,看着都危险。”话落,便是去把地上的菜叶子捡进筐子,问道,“忙完了吗?” 程大山道,“你先回去,我们等下再回去。” 程安夏点头,“那我去把那边几根笋子给拨了。” 这是她回来路上看到的,也可以说是漏网之鱼吧,反正能走的地方几乎寸草不生,想必都被大家挖光拨光。 这个展月不反对,越多越好。因为未来会有几个月的饥饿战要打,只能靠山里这些野生东西裹腹。 忙完回去已是午饭时间,小雪很勤快的在煮面粉疙瘩,加上包菜叶子,撒点盐,也是美美的一餐。 见他们回来,小雨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一双眼睛却盯着筐子。 并且吞着唾沫道,“娘,他们都说山上有柚子,你们看到了吗?” 这小心思怎么藏的住呢,展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翻出一个柚子递给程大山,自己则背着筐子往房间走,把剩下几个放床底下才满意的出来。 而程大山已经把柚子剥好分给几人,自己和展月只拿一瓣尝尝味道。 谈不上很甜,但也吃得下去。 小雨却是吃的津津有味,“真好吃。” 就这样,又是几天过去,除了山疙瘩里,其他的雪都已经融化,而且也迎来了程安夏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 可以种种原因导致这个年很难,甚至没有一点年味。 鞭炮,对联,窗纸,新衣服,年货一样都没有。唯一有的是迎接新的一年,许下自己的愿望,希望梦想成真。 很快,到了春耕,战争却在这时再次打响。 猝不及防的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而这一天,堂县城门打开,突然涌进来很多百姓,逃跑途中就这样和吴县百姓正面碰到了。 几个月前,吴县两地百姓还在为生死逃命,甚至跪与堂县城门下无一人愿意出手帮助。 但凡,有人扔点食物都会得到感激。 事情过后,现在的吴县无疑是世外桃源。远离战火,远离喧嚣,日子虽然清苦,但值得。 却在今日,一切都打破了。 堂县百姓还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震惊又恍惚。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不是都死了吗?”在医药不缺的情况下,堂县还死了那么多人,更何况是经历天灾的吴县呢? “天啦,他们怎么做的不被人发现的?” “你们看,哪里像是遭受过天灾,明明是焕然一新。”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崩出,最后延伸到了打嘴皮子战,就差动手。 而吴县百姓警惕万分,对他们甚至带着敌意。 “怎么回事?居然舍得开城门,故意把这些百姓引去死路吧。”他们所谓的死路是荒城。 “昏君昏官,世道不公啊。”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总觉得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开口了,“你们是要去荒城吗?” 堂县百姓面面相觑,在这之前是有这想法,可现在没有了。如果可以,他们想暂时在这里定下来,等战争结束就回去。 荒城太远,怕一去不回。 “我们能在这里落脚吗?”有人问,便有人答。 “这里集聚了两个县的百姓,已经容纳不下更多人了,而且物资缺少,吃喝都成问题,山上都被开荒完。” 道理都懂,可说不动堂县的人,“我们只要有个地儿睡就行,绝对不占用更多地方。”与其死在荒城的路上,还不如饿死在这里。 至少,这里不一定会死。 “我们也是底层普通百姓,做不了主,也参与不了。只能逃,并且无恶意,拖家带口,只想活着而已。” 是啊,都只是为了能活着。 吴县没个主事的,县衙重修,大家心境大变,估计蒙灰也没人去找。直接赶走不太现实,便是由着他们了。 可只有住进来才知道,物资多么的匮乏,吃喝都得去山里找,这跟逃荒有何区别? 不少人拍断大腿,诅咒该死的战争。 于是,这些时日,山里多了不少让人抢野菜各种,甚至还打起来了。 当受伤的人被抬去程安夏那里时,她拒绝治疗。 给出的理由是,“我这里现在什么药也没有,根本无法医治。” 第114章 合作关系 最可笑的是,吴县明明有医馆,大夫也有数十个,为何都抬她这里来? 不就是看她好说话,出事好拿捏。 不止拒绝治疗,还给指名出路,“吴县是有医馆的,你们去医馆瞧瞧吧。”有钱买不到粮食,但看病这些还是可以的。 这些人不比他们当初逃荒,真的就是没点准备就开始的,他们知道在打战,会攻城,肯定会把家里银两都带着,吃的也会带上,看他们大包小包就知道了。 “是啊,那边有医馆,我们怎么就忘了呢?”一老者佝偻着背,并未责怪程安夏见死不救,而是责备自己记性不好。 不管有意无意,程安夏都不想插手此事。 本来两个县的百姓挤在一个县,经过几个月已经磨合的差不多,矛盾也在日常相处中慢慢缩小。可堂县人来之后几乎每天都在出事,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场架。 梅梅这样,两个县百姓联合起来对付堂县人,并且要赶走他们。 “有本事就回你们老家去,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乡,不欢迎你们。” “就是,各种挑拨离间,你们不来我们相安无事,有本事去荒城啊,为何要赖在我们这里。” “吃刺长大的吧,浑身都扎人,住了我们的地方,抢了我们的食物还要怪我们招待不周,又没人请你们过来。再难的那几个月我们也过来了,还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 之前小吵小闹大家没放心里,今天这事闹的大,都伤人至昏迷,这才引起重视。并且也让大家有了危机感。 堂县本就离皇城近,自是富庶,其百姓也觉得高人一等,即便逃难了还是改变不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于他们而言是常事,但要入乡随俗,不然特容易得罪人。 看着阵势越来越大,几个惹事的人也开始心虚,甚至相互推脱责任。 有人啐到,“敢做不敢当,小人行为。” 闻言,几人头更低了,既不认错也不道歉,反正就是僵持着。 程安夏难得出一次门,却目睹了这一切,给她的感觉就是堂县人在这里格格不入。 欣慰的是本地百姓懂得反抗。 她没有参与,也不打算参与,未来是个未知数,相处下来倒是和这些人有了感情,只想多留些生活知识给他们,至少再次遇到灾害,危险时能平安度过。 最终,几人还是被逼得道了歉,虽然不服气,但下次肯定有所忌讳。 这场站打了足足一个月,正月刚过,就听到堂县被占领的消息。 百姓们忐忑不安,“这是败给了北齐吗?怎么方向不对,万一他们越过堂县杀到这里来,我们是不是……”后面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甚至有人开始往荒城方向逃。 展月也收拾了一些重要东西,牵着两个小女儿找到在外刚回来的程安夏,忧心道,“夏夏,我们也逃吧。” 此刻,不少本地百姓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巴巴的看着程安夏,似乎在等她给主意。 可程安夏累了,也不想再逃,她还就不信命。 吸了口气道,“不逃了。” 展月瞳孔一震,“不逃?” 程安夏道,“真要过来,逃到哪里都徒然,”的确,他们老弱病残,还有不少孕妇和幼童,对方真想杀,是逃不走的。 大家丧气的低下头去,开始摇摆不定。 第三天,没等来北齐大军,却是等来了曲靖的队伍。 堂县的人认识他,大喜道,“是曲将军,是曲将军。”这样,是不是说明曲靖打了胜仗,来迎他们回去呢? 可他面无表情,大手一挥,寒声道,“谁是程安夏。” 大家一愣,皆看向程家现在的住处,更是有人为程安夏等说话,“将军,您是不是弄错了,那是个好姑娘。” 曲靖根本就没理他,而是示意人去抓人。 听着动静,程大山慌忙的跑去里屋,焦急道,“夏夏,快从后窗逃走,外面骑马的将军说要抓你。” 他已经担心的浑身冒冷汗。 展月泪眼朦胧的道,“怎么可能?夏夏又没做过什么,为什么要抓她?” “先别管那么多,逃了再说。”程大山也不知道程安夏得罪了什么人,惊动大将军来抓人。 程安夏只想骂娘,什么狗屁穿越,一直在渡劫。刚安稳一点又开始了,她有股灭世的冲动。 “你们去地洞,我晚点过来。”可她一点也不怕,反而理智的先藏好家人。 地洞一直都有,君临风告诉她的,说遇到危险可以用上,当初她还笑话他来着,没想到却这么快就用上了。 见几人不动,程安夏严肃道,“听我的,你们在这里只会是我的负担,也让他们有了拿捏我的理由。” 这确实,他们就是程安夏的负担。 小雪最理智,拉着双亲道,“听姐的,赶紧躲,等下被发现谁也逃不了。而且我姐也不好想办法脱身。” 这一刻,程安夏忍不住想夸小雪。 真是个勇敢而聪明的姑娘。 就这样,程大山他们躲去了地下室,程安夏刚把一切整理好,然后开始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门就被大力踹开了。 几个士兵闯了进来,上下打量一番后带头的问道,“你就是程安夏?” 程安夏身子一瑟,故作害怕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几人相识一眼,便是走了过来,一人抓住她胳膊往后一返,“得罪了。”话落,便是押犯人一样将她押了出去。 下手真重,程安夏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更想知道他们的用意。 被带到曲靖面前,曲靖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俯视她,严声道,“抬起头来。” 程安夏用力挤出些眼泪,泪眼汪汪的抬头,眸底满是怯意,“大人,不知民女所犯何事,让您们这样对待?” 周围百姓也是愤愤不平。 曲靖转着中指的戒指,似笑非笑道,“所犯何事,亏你说的出口,你与君临风是何关系?”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程安夏考虑太多,而是直接撇清关系道,“合作关系。” 第115章 他就是个赖皮 曲靖狐疑的开口,“合作?呵,你们之间能合作什么?”据程建刚的说辞,君临风和这个程安夏是一对。 虽然他不明白君临风为何会看中一个乡野丫头,可种种表现说明了一切。 而且,此番北齐来犯,据说都是君临风在背后捣鬼,只要抓住了他的软肋,就不怕他不现身。 程安夏却转移话题,“将军,您的意思是他还活着吗?”话落,红了眼眶,义愤填膺道:“他还欠着我五十两银子呢,一声不响就走了,我以为他在外被野狼给吃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曲靖直接傻眼,“他,他欠你钱?”怎么可能,君临风一身傲骨,就是饿死也不会去找人借钱的。 程安夏愤怒道:“大家都知道,我开店,他身无分文的非要入股,说有法子给我带来客源,增加销量。我便把家底给掏出来开了个小店,他只负责露脸,可只露了一天就不乐意,并且每天都要分红,我店的本钱都没赚回来呢,他倒好,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债,最后还是我逼着他写下借条替他还了那笔钱,借条和保证书还在我这里呢,不信我拿给您看。” 曲靖直接绕晕了,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怎么可能?”话落,便是道;“放开她,一人随她去取借条。” 一得到自由,程安夏便娇滴滴的喊疼。 看着她这模样,曲靖实在想不通,君临风为何会看上她? 很快,借条和保证书都被拿来,士兵抢过直接递给曲靖,程安夏大惊道:“小心点,小心点,这个坏了他不认账了咋办?” 君临风走前的一天,非得要给她写借条保证书,直到这时程安夏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原来一直都是在保护她和她的家人啊,这个证据,不管到哪里,只要是君临风的敌人都会有用。 此刻的曲靖发疯似的将欠条和保证书捏成一团,不相信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程安夏火上浇油,“他就是个赖皮,你也是被骗了吗?” 曲靖幽寒的视线突然摄了过来,程安夏有些紧张,但仍然一天天真的在等他答案。 “带回去审问。”终归,曲靖没那么好骗,如果这场战争真的和君临风有关,那么他就是通敌卖国的叛军,追责的可不止他一人,而是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所以,宁愿错抓,不能漏抓。 此事危害重大,关乎到几个国家的太平,只要有地方开始蠢蠢欲动,那么后果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而君临风也将会是天下的罪人,当以抄家问斩。 “呃,你们不能这样呀,要也是抓罪人,怎么反倒是抓起我这个受害人来了?喂,你还有没有耳朵,听得见吗?” “你们这也就是罔顾律法,滥用私权,草菅人命。”程安夏这成语倒豆子一样得出,押着她的侍卫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可是,马背上的曲靖却置若罔闻。 就这样,程安夏被带去了堂县。 “我去,这里不是好好的吗?要啥有啥,那群人吃白了撑着才往吴县跑。”话落,竟是问向身旁士兵,“小哥,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一到这里,气氛就紧张起来,程安夏看着那些小吃忍不住吞口水,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磨,“小哥哥,我都好些天没沾过油水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去吃点东西呗。” 几个士兵这辈子就没接触过家人以外的女人,程安夏三言两语撩拨,竟是有些动摇。 可他们更怕曲靖,因为他狠起来连自己部下都杀。 特别是最近,战争打响之后他的眼里就只有杀戮和功力心。 为了让程安夏不那么吵,小士兵恐吓起来,“姑娘,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家将军脾气不好,最喜割人家舌头玩。” 程安夏嘎的一声静音,心里却骂道,“死变态吧。”看来是君临风的对头,心胸一定很狭隘,不然也不至于押着她过来。 最终,她被关在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四面都是墙,唯有一扇比巴掌大一点的窗户,却在程安夏头顶,她垫脚勉强能摸到窗边框。 她恼怒地直跺脚,“不带这么玩的吧。”然后乖乖睡觉。 等到守卫放松,并且安心去睡觉的时候,她直接从空间掏出工具,没几下直接将一面墙给打出个洞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当发现她无故消失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护卫连滚带爬的去禀报,曲靖不敢置信,非要来看一眼,结果就只见墙上出现人形洞口,正好适合程安夏那样单薄的身体出去。 “何时的事情?”他不可思议的倒抽一口气,站在一旁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守卫扑通跪下,战战兢兢说道,“小,小的不知道,昨夜去休息时,时还好好的,不吵也不闹,就是总是跳起来去摸窗户,当时小的也未在意,还笑话了她几句。之后因为没有等,漆黑一片小的也没多注意,可今早起来就不见那姑娘,只有这,这个 说着,指向那黑漆漆的洞口。 如今想来他都毛骨悚然。 “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附近树林,山洞都不能落下。”曲靖愤怒的紧握了双拳,他倒要看看,这样一个女子,有何遁地飞天的本事。 大家不敢违抗,更不敢多说一个字,立马带着人去搜查。 曲靖走向那墙,伸手去摸了摸缺失的地方,突然手指一股刺痛,他猛地收回手,却发现食指指尖处有个针眼大小的伤口,狠狠瞪了眼那洞口,便是愤怒的甩袖离去。 此刻的程安夏已经从空间出来,并且乔装打扮好,一身高贵的男士长袍衬得娇小玲珑,加上脸上有些婴儿肥,再画了个脱水妆,看着只有十一二岁。 这会儿正穿梭在堂县的主街,即便是爆发战争,不得不说,大城市就是大城市,依旧繁华热闹。 她就不明白了,那群逃跑之人真是堂县之人吗? 一路上,吃喝玩乐不亦乐乎,反正多的是钱,一路买,一路往空间囤,反正没人注意她。 吃饱喝足,终于打探道曲靖的府邸,敢欺负到她头上来,那她就让你曲将军变成穷光蛋。 直到里面一道尖叫声响起,程安夏才满意的离开。 当天下午,整个堂县就贴满了抓捕令,年龄不详,性别不详,身高长相都不详,唯一详的是一堆财物。 程安夏看了一路笑话,悠然自在的吃着手中零食,嗤笑道,“呵,自作孽不可活的蠢货。 第116章 看着像好人 这事很快在堂县传开,很快传入伪装在队伍里君临风的耳朵里,他第一时间便是愣住了,随即脑海里闪现程安夏的脸,继而失笑摇头,“怎么会是她呢?” 她此刻应该在吴县才对,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吴县有多大的变化,再次看到他会哭还是笑,亦或是骂 军队直接攻进堂县,但是不伤百姓,不损财物,目的只限于曲靖和这座城池。 曲靖也顾不上家里财产,在得知带队领兵不是君临风之时大发雷霆,“不是他,居然不是他?”他不惜一切代价搭上两座城的百姓,最终没能伤及他的一根毫毛。 “将,将军,敌军已经入城,我军因瘟疫大损,恐怕无力抵抗。”见曲靖癫狂的模样,副将颤抖的开口。 再不撤兵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曲靖面容扭曲的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撤兵?”话落,迅速抽出佩刀架在副将脖子上,“你居然让我当逃兵,哈哈哈,哈哈哈哈……” 将士们见他都瑟瑟发抖,直觉他已经不正常了,和君临风抖了十来年,明知道斗不过,可他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不是他种种小人行为,君临风又怎会被收回兵权,他们很多人也不会被迫当兵。 “末将不敢,只是眼下迫在眉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副将壮胆说道,为了曲靖也是操碎了心。 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这样没有意义的死去。 “据说,他们并没有伤及百姓,也没抢夺百姓财物,末将——”可是,他话未说完,曲靖便一用力,刀锋直接进入皮肉,鲜血汩汩而流。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曲靖,忽而解脱的笑了。 如果可以,他当年绝对不会站在曲靖身后支持他,只可惜信错了人。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跪下去替副将求饶。 “求大将军手下留情。” “求大将军手下留情。” “求大将军手下留情。” 震耳发聩的三声,整个城墙都在摇动,远远避着北齐军的程安夏都听到了,忍不住朝城墙方向看了一眼。 更是忍不住嘀咕,“这曲什么靖的又在搞什么鬼?” 这时,一北齐兵指向她,“你,过来带路。” 程安夏一愣,瞪大双眸,指着自己的鼻子,为难的缩了缩脖子,“我?” “对,就是你。”那士兵肯定的开口。 程安夏眼珠一滑,小碎步的跑了过去,小声道,“军爷,我,我对这里不熟。”要熟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在这胡同里转悠。 她穿着打扮普通,可说话给人一股老城的错觉,,那士兵没有多想,只是道,“带我们去城门口。” 程安夏寻思着,这人莫不是脑袋有坑,居然让她带这样的路,就不怕她使诈,还是说,他们太有自信? 才逃出狼窝,怎么可能回去呢? 她抖着声音道,“不知刚刚地动山摇的声音军爷是否听到了,这声音正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军事重地,草民不敢去,也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士兵严肃的问道。 程安夏垂着的眼珠一滑,胡诌道,“会被乱箭射死。” 那士兵一愣,倒是没想过会这样的严重,看来城墙是堂县最后一道防守。 看着程安夏单薄的身体,突然就心软了,“最好没有骗我们,不然——”即便如此,还是恐吓一番,程安夏听着这话不由惊恐抬头,那士兵见她乱颤的眸子,不由戏谑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才转身离去。 程安夏浑身一软,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行她得早点离开这里,可只有破了城门才能离开,因为家人都在吴县。 思索间,突然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正对着自己,她猛地朝那道视线看去,然后如被雷劈。 北齐大军中,若长的队伍中那鹤立鸡群的身影不正是君临风吗? 他为何会出现在北齐军队中,被俘虏了还是伪装的? 程安夏思绪混乱,整个人都在震惊当中。 而君临风也是迟迟未动,目光就这样定格在她身上,因为他不确定这就是程安夏,可背影,气质神似。 年龄,容貌却有些不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君临风有点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甚至想去抱她。 哪怕只是幻觉。 直到队伍离去,程安夏才收回目光,但是却没心思瞎逛,而是偷偷的随着队伍而去。 北齐军压境,曲靖不知从哪找来一女子,用布套着头,浑身绑的跟木乃伊一样,此时正将其吊在城门口,更是发疯似的对着北齐军大喊,“君临风,有本事你来呀。”说着,刀朝那吊着女子的粗绳靠近。 目光却在大军中搜索那道身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堵什么,甚至有点可笑。 因为众所皆知,君临风是不会被任何一个人一件事所动摇的。 城墙上人并不多,已然是强弩之末,北齐领兵将领大喊,“投降吧,方可饶你一命。”因为和君临风有协议在,不滥杀无辜。 如果主将投降,也是他们的奇耻大辱。 曲靖仰天大笑,“投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北齐兵就这样看着他,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可吊着的那道身影牵动着君临风的心。 此刻,他心乱如麻,不知那道身影是真是假。 偏偏,曲靖铁了心要找出来他,“君临风,胆小鬼,本将军知道你在里面。这女子姓程名安夏,是本将特地从吴县请来的。” 他一手负背,此刻一个动作,暗中弓箭手做好准备,目标便是君临风和北齐将军。 见没有任何动静,继续激怒道,“你可知,这女子如何细皮嫩肉吗?你肯定没尝过,她被迫的时候跟个小野猫似的……” 君临风紧握双拳,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侮辱谁都可以,程安夏不可以。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吊着的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若是程安夏,但凡醒着,绝对会有所反应。 此刻,偷偷摸摸躲在某个草堆里的程安夏更是忍不住爆粗口,“真他娘的贱,手段太下作了吧,居然拿女人威胁,怎么当上这将军的。” 她真的很生气,“也是君临风上当了那才是猪,我会瞧不起他。” 虽然也想知道自己在君临风心目中的地位,可不是以这种方式。她虽然胆小怕死,可在百姓的利益前,还是会选择百姓的。 她骂得义愤填膺,君临风莫名心口一动,竟是回头看了过去。目光所停之处正是程安夏蹲着的草堆,可看着明明没人,他好像要把那草堆盯出火来。 北齐大军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我以为云苍的将军是如何的威猛,没想到这么窝囊。” “看来真正的将军只有一人,只可惜这云苍昏君不惜人才,硬生生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早该换人了,听说只会鱼肉百姓。” “听说是夺嫡后上位的。” 这些士兵肆无忌惮地说着云苍皇家丑事,可身后的君临风却指甲掐进掌心,这些都是血淋淋的画面。 再次被提及,那些不堪画面一帧一帧的闪现在他面前。 云鹰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便是发出一些声音,成功制止了士兵们的讨论。 偏偏,此刻的程安夏鼻子痒,实在没忍住,“哈秋”一声,如在军中炸了锅。 君临风迟迟反应过来,回头的瞬间,却见她被人拎鸡崽子一样拎出来。 她尴尬的将头埋进脖子,怎么就没忍住呢? 很想来个潇洒的招呼,可没脸啊。 “这不是刚才那个孩子吗?”有士兵认出她来,气的要拔刀。 北齐将军哈撒客亦是沉沉看着程安夏开口,“为何要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答应过君临风不滥杀无辜,倘若他不无辜,那便只能杀之。 程安夏这下倒不怕了,而是看着城门坚定道,“因为我要回家。” 哈撒客一愣,“你家在?” 程安夏有几分倔强和委屈,“城门外的吴县。” 哈撒客和君临风同时一愣,特别是君临风,一双黑眸几乎粘在了程安夏身上,唇瓣颤动,欲言又止。 程安夏也是看了他一眼才道,“城墙上那个女子是假的,他们是抓过女子过来,可第二天那女子就逃了,不止如此,这将军的家底莫名也被偷了,全城皆知,他还命人到处张贴抓捕令,上面那无辜女子估计就是替罪羔羊。”程安夏说的义愤填膺,口干舌燥。 拎着她的士兵都忍不住松了手。 双脚着地,她都忍不住说了声谢谢,那士兵不好意思的回到队伍,然后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却是被另外一个士兵取笑,“干啥呢,不会被个小孩子给迷住了吧,看清楚了,人家可是男的。不过他刚才那番话确实需要勇气,不是一般人敢说的,若能好好培养,他日也会是个人才。” 拎过程安夏的士兵不由好笑,“弱不禁风的,就嘴巴厉害,要也是个文官。” 听着他们之间的说话,程安夏觉得北齐人还挺有意思的,完全不像是传言中那样。 君临风已经确定这就是程安夏,也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胆子,眸底几乎柔成水。 哈撒客自是注意到了这点,当初他就说有心上人,君主还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打动他,今日一见果然是惊喜。 就是…年龄是不是小了一点。 他眼珠一动,突然朝程安夏招手,“小弟弟,本将军带你回去可好?”这哄孩子的口吻还挺能安抚人心的。 程安夏抬头,看着身高马大还算帅气的他,缩了缩脖子,然后指着君临风道,“我想跟着他,可以吗?” 她这娇俏可怜的小模样让哈撒客也是一愣,而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可以。” 闻言,程安夏呼出一口浊气,压制住内心的兴奋。 看向君临风时,他正朝自己招手。 她也知道君临风认出了她,却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君临风手一伸便是牵住了她的手,揶揄道,“为何偏偏选了我?” 他真的很激动,更多的是开心,可也有愤怒。 这妮子真的是胆大包天,万一他今天没有混进队伍呢?她当如何? 程安夏眉眼一弯,“看着像好人。” 君临风一笑,差点就要把人揽入怀中。 而城墙之上的曲靖也看出来端倪,气得想跳城墙,那个该死的女人,竟这般善变。 可是他记得当时明明被搜身了,她该身无分文,这身装扮又是哪里来的? 后知后觉的沈君烨在出一趟院门回来发现林夕不止瘦了,还漂亮了,最主要是大家都争着当他娃儿的爹,沈君烨莫名来了醋意,直接将人扛进屋,坦白。 得知真相的林夕气愤不已,觉得沈君烨是个小人,虽然这一路他嘴硬心软的一直在帮自己,还救了自己家人的命,困难时出钱也出力,可这事不可原谅,直接将人骂出了屋。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沈君烨每天和她相处,不知不觉这人就进了他的心,自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首先是岳父岳母,然后是哥嫂,更加不能忘了林夕最疼爱的小石头,林夕看在眼里冷在表面,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直到和林音打架,被林音推倒在地,下体流血她才开始惊慌,因为确实穿越过来后就没来月事,不是林音她压根不会想到怀孕一事上去,最担心的是家人和沈君烨,他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诊治,结果命救回来了,却被告知没有怀孕。 林夕觉得丢脸极了,可这事却不知怎么地被沈君烨家人知道,什么奶奶,姑姑一家子从上京赶来,林夕这才得知他身份乃是一国王爷,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跟皇家斗,她没那个胆啊。 本来以为是好事,结果老太后得知这怀孕是假的,哪里还有欢喜可言,就差没砍了林家的九族,沈君烨各种庇护,更是同林夕商量好演绎一场苦情戏,可青梅竹马的表妹从天而降,表嫂前表嫂后的鞍前马后,更是形影不离,各种作,各种嗲,不让两人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最后,林夕爆发了,直接撕破了表妹珠珠的伪装脸皮,此后两人水火不容。 第117章 你怎么比我姐还凶 程安夏瞳孔震颤,即使做过那么多手术,见过那么多血腥场面都不如这次。 可是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眼前啊,什么话语都形容不出来此刻的心情。 甚至想要尖叫,可突然间像是麻木了一样,除了瞪大双目,含泪对视那双来不及闭上的眼睛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做不出任何动作。 厮杀,呐喊,哭叫声震耳欲聋,可她好像完全听不到,感受不到。 可血一股又一股飚洒在地,浓郁的让人犯恶,可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知觉。 直到,无数身影倒下又起来,最后再也不动,程安夏的心思也如同一汪死水,但却有了反应。 须不知,已快天黑。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而打斗声,喊杀声还在继续。 突然,听到了城门被撞的声音,在她即将失去意识前,眼前似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但她没来得及看清那张脸,就陷入黑暗之中。 君临风心疼又无奈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喃一声,“真傻。”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毕竟是个女孩子,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她一没尖叫,二没哭,君临风认为她应该是太过害怕导致的。 遗憾的是屈靖逃了,应该是逃往吴县方向,其他人均已投向。 他说过,不滥杀无辜,愿意归顺者可有两种选择,一脱去戎装回归平民,二便是加入他的队伍,一举拿下云苍。 “打算在这里落脚?”哈撒客见他抱着程安夏走来,不由蹙眉问道。 虽然打了胜战,但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杀进皇宫,将朵儿郡主带出来,圆了君上的遗憾。 君临风道;“先去吴县,屈靖是一大祸患,只要他在,定会兴风作浪。”不止如此,屈靖还有各地边境布防图,但凡他做个卖国贼,百姓又得遭受一次灾难。 他们已经赌不起,也承受不起。 哈撒客虽然不解,但还是依他,“行,你的地盘你做主。” 君临风朝他颔首,“多谢。” 然后,留下部分人在这里善后,他们则连夜赶去吴县。 走了约么半个时辰,便在一树后看到了铠甲这些,云鹰第一个拿了回来,义愤填膺道:“真是伪君子。”这一身一看就是屈靖的。 所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名将军。 太多自己的心思和情绪在里面,完全没有大义的精神。 哈撒客忍不住讽刺,“你们这将军,到是让人大开眼界,如何选上的?”北齐人不多,地方也不大,但各个翘勇善战,并且都有自己的原则。 一旦穿上这身军装,就是百姓的神,不管何时都不能有自己的私心,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更加不不能脱下这身衣服,这是他们的军规。 云鹰道:“不知道。”反正一开始在朝堂就各种与他家主子作对,事事都要掺和一脚,偏偏没人说他。 也是因为这样的纵容,才有了今日的他。 “赶路吧,不然更加找不到人。”君临风坐在马背上,怀中是还没醒的程安夏,嫌弃的看了眼那声戎装,吩咐道:“烧了吧,他不配。”说着,策马而去。 哈撒客微微挑眉,亦是骑马追了上去。 直到与他平行,看了眼被他保护的很好的程安夏,开口道:“这娃子挺不错,那种场面居然能这么淡定,不会吓傻了吧。” 他觉得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女人了,着实有些好奇。 是心理强大还是真吓傻了。 君临风看着他还在流血的胳膊,岔开话题,“你的手,真的不要包扎?”那也是一刀很大的口子,深可见骨,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手上的刀更是没有停下过。 哈撒客垂目看了眼,云淡风轻道:“这算什么,等下就不流了。”他可是在马背上长大,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伤,一开始还会矫情,到了后面只要还有一口气,什么都不算事。 君临风忽而弯了弯嘴角,“不是想知道她心理如何强大吗?等她醒来给你包扎伤口就知道了。”程安夏只会是他的女人,所以他一点也不吝啬在外人面前展现她的能力。 而且,哈撒客这样的男子,她看不上。 哈撒客微微挑眉,“倒是有点拭目以待。” 话落,又几分委屈道:“不然你弄醒她。” 君临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知觉无视他流血的胳膊,加快了速度。 哈撒客自是追了上去,两人好像在较劲,颠簸中,程安夏终于不耐烦了,“你能慢点吗?我都快要吐了。” 果然,君临风一勒马缰,停了下来,认真的盯着她道:“醒了,感觉怎么样了?”说着,手还在她面前晃了晃。 程安夏一把拍打掉他的手,“别晃了,我头晕。” 君临风这才将她扶着坐直,然后抱着她下了马车,声音也是柔了几分,“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何吃的,给你拿点过来。” 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又是怎么被屈靖抓到堂县,怎么脱身的,好多问题想问,可又心疼她。 因为此刻程安夏的脸色非常不好。 “不用了,我这里有吃的。”程安夏的确饿,人还不好受,但是不想吃那些干粮,索性从衣袖掏出一个面包。 先咬了一口后才想起君临风,递过去道;“你吃吗?” 看着陌生又软绵绵的东西,君临风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就连哈撒客也是下了马跑过老看究竟,闻着淡淡的奶香味,他忍不住伸手掰了一口放进嘴里,而后眸子彻底一亮,“嗯,好吃,这种美食我怎么从未见过?” 程安夏眨巴两下眼睛,对他的举动有些怀疑,但也能看出是个直爽的人,便是道:“不知道,逃难时偷的。” 那口面包就这样卡在喉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哈撒客看了看君临风,又看向程安夏,突然问道:“哪里偷的,我也让人去偷一些。” “…”这就尴尬了,程安夏亦是看着君临风,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这里不正常吗?” 这完全不是个将军该有的行为吧。 君临风道:“别理他,他就是这也不正经。”不然,也不会跟他合得来,毕竟之前也是敌人。 程安夏理解的点头,直接把手中的面包塞进哈撒客手中,“喏,请你吃,至于偷就算了吧。”话落,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出来。 这个却更精致,闻着更香。 哈撒客直接定格了,就连君临风也忍不住去掀她的衣袖,可却什么也没有。 “她是不是有什么宝物,让你这般惦记,你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吧。”哈撒客突然凑近君临风耳畔,小声的说道。 君临风瞪了他一眼,“难道看上你?” 哈撒客莫名打了个激灵,摇头道:“别这样看我,我性取向很正常,如果真没合适的女人也只会单身一辈子,绝对不会和你凑合的。”话落,看向程安夏,“不过,换做是她,倒是可以考虑。” 君临风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做梦。”话落,一把夺走哈撒客手中的面包,大口的吃了起来。 哈撒客直接风中凌乱,大声叫道;“你还我,这是她给我的。” 程安夏已经定格,这真的是君临风吗? 还有这个牛高马大的男子,看着挺凶的,现在却觉得是奶凶,还有几分可爱呢。 她吃着手中面包,看着前面两个人打闹,竟是露出了花痴般的笑容。 更是不禁开口,“真配。” 两人后面长了耳朵和眼睛,同时瞪了过来,并且默契开口,“闭嘴。” 程安夏一嘎,立马低头吃面包,“当我什么也没说。”可真的配。 终于,在一地方落脚,君临风一把扯过哈撒客,看向程安夏道:“他的胳膊一直在流血,能帮他处理一下吗?” 程安夏一愣,完全没想到君临风会这样,当即道:“可,可以的。” 哈撒客想起之前君临风说的话,也是大大方方的脱去半边衣服,将胳膊露出来。 程安夏看了一眼,忍不住责备道:“你是傻子吗?为何不早点让我处理?” 她是真的很讨厌不爱惜自己身体之人。 哈撒客一愣,此刻的程安夏是非常严肃的,眼里明显有着薄怒,他心虚的闪烁着眸子,道:“也,也不是很严重。” 程安夏冷哼一声,“非得等废了才是严重对吧。” 哈撒客委屈的道,“你怎么比我姐还凶。”话落,目光一黯,失落的低下头去。 “那是为了你好。”程安夏并未过多的去猜测他的心思,但站在姐姐的立场,她能够理解,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也不知道她的药箱从哪里出来的,反正哈撒客回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如君临风所说,她真的很不一样。 就如此时,聚精会神的为他处理伤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连眼睛都不带眨地,清理泥沙,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你,你是大夫?”而他也终于反应过来的问道。 话落,看了眼君临风的方向,终于知道他为何会倾心这样一位女子,或许她的相貌并不出众,但魅力无限,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气质也是独有的,就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哄她开心。 程安夏抿唇,“算是吧。”话落,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交代事宜,各种注意的地方都交代得很详细。 哈撒客像个乖巧的孩子,听得很认真,并且配合地点头。 忙完,程安夏突然看着他道:“你一点也不像外表那般,应该还很小吧。”总觉得他就是个孩子,很听话的孩子。 哈撒客忍不住笑,“小妹妹,我都二十五了。” 程安夏微微挑眉,“一点也不像。”说着,便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向君临风。 君临风已经瞄两人好几次了,再这样说说笑笑下去他恐怕会忍不住吃醋,见程安夏终于过来,亦是捂着心口,可怜巴巴道:“我突然想起,这里也受伤了,你给我也看一下吧。” 程安夏狐疑地看着他,再三确认:“没撒谎?”这不像他呀。 君临风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绝对没有。” 程安夏将药箱放在地上,道,“蹲下来吧,我看看。” 君临风老老实实地蹲下来,亦是解开衣服,露出胸前的一大片。 没有刀伤,但却淤青一片,看着都疼。 程安夏也才知道他没撒谎,但却只是拿出一瓶药油给他,“这个不是外伤,没法包扎,你自己擦吧,止痛祛瘀效果还不错。” 她的药总是那样的千奇百怪,就连药瓶也是从未见过。 君临风见好就收,却是缠着她问,“怎么擦,直接倒上面就行吗?”话落,又看向自己的手,“我的手好像不干净耶。” 程安夏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很陌生又很熟悉,忍不住道:“你这是经历过什么,怎么有点不对劲?” 以前的他不都是干脆利落吗? 怎么现在有些矫情,变得婆婆妈妈了。 君临风心口一窒,闷着一口气出不来,阴阳怪气地道,“你不知道?” 程安夏倒了些药油在手心,用力擦了过去,听到他嘶的一声抽气,才无辜道:“我知道什么?” 君临风突然就哑巴了,这个时候他该如何让她开窍呢? 他以为在战场那些举动她都明白 直到程安夏擦完离开,他还再出神当中。 不远处的哈撒客看着他吃瘪,可乐坏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整治他。 君临风瞪了他一眼,捡起一颗石子扔了过去,正好打中他包扎处,却不忘落井下石,“疼不死你。” 哈撒客对着空中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有了哈撒客,一路上倒是热闹不少,他喜欢和君临风作对,事事与他反着来,还学会了讨好程安夏。 他以为程安夏只是会行医,没想到她的厨艺也是一绝,这还没到饭点呢,就开始追着她问:“还要走多久,小夏夏,今天中午吃什么呀,我快要饿坏了。” 第118章 我的愿望是遍地产粮 程安夏瞪了他一眼,在心里骂道:饭桶。 面上却不改神色,淡淡的道,“野草!”自从给他包扎伤口后他就开始自来熟,做了第一顿饭后就开始缠着她,每天饭点不到便追着她问吃什么,叽叽喳喳像只麻雀,程安夏恨不得毒哑他。 君临风却恶趣味的拿了几条鱼出来,“好久没吃烤鱼,夏夏,中午吃这个吧。”话落,还不忘给程安夏抛了个媚眼。 看着那肥硕的鱼,程安夏有些馋,确实好久没吃过了,可是烤鱼费时间,她眉心一蹙,“不是赶时间吗?” 君临风不在意道,“有人先过去了,我们不急这一顿鱼的时间。” 想想也对,程安夏点头道,“行吧。”说着,就接过君临风手中用草绳串着的鱼去清理,却没留意一旁气成鼓风包的哈撒客。 他腮帮子气鼓鼓的,像极了河豚,瞪着君临风道,“你故意的!” 君临风无辜反问,“什么故意?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哈撒客咬牙切齿,“我不吃鱼。” 君临风一愣,故作惊讶,“啊?你还挑食啊,我不知道呢,可是荒郊野外,就这一条溪流,这已是最好的食材了。不然你自己去找一些你能吃的,比如草,再比如虫类,亦或是其他野味。” 哈撒客气的脸都黑了,冷哼一声,当真去找食物。 北齐有草原,草原上牛羊成群,他们都是吃牛羊肉,大快朵颐。特别是节日,大家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和中意的对象互表心意,然后喝酒吃肉,美不胜收。 可这云苍太小家子气,一盘菜就那么几块肉,味道还很一般。不过程安夏的厨艺倒是深得他心。 程安夏就在溪流旁搭架子烤鱼,一边看着陌生的风景,一边感慨人生。其实这里山水都不错,景色也很美,可那么长一段路却不见人烟,浪费土地。 见她出神,君临风主动添着柴,问道,“在想什么?” 程安夏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君临风亦是看了周围一眼,毫不吝啬道,“山清水秀,挺好的。” “那为何不住人?” 与其将那些百姓挤在贫瘠的小村子,还不如开发这些山水,地势好的地方。 君临风一愣,好像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零零散散住着也不合适吧。虽然风景独特,可没有田地,与百姓而言就是坐吃山空后等死。” 程安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一定非要种粮食,还有更多其他的可以种植,比如果园,再比如红薯,土豆,玉米各种。” 君临风坚持己见,“这些不能当饭吃。”粮食是百姓之基础,没有这些种植再多也是徒然。 程安夏斥道,“迂腐,不思进取,冥顽不灵。” 莫名其妙被指责,君临风即是气恼又是无奈,“那你说说,种植那些能做何用?是卖的起价钱还是能饱肚子?” 粮食乃国之根本,他理解程安夏不持政的异想天开,但不赞同她的方法。 程安夏不想与他辩驳,只是道,等我有这个能力了就包下这片山,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是带动经济。 君临风笑道,“拭目以待。” 就在这时,哈撒客一身狼狈的抱着一堆野果走了过来,脸依旧如河豚,但这一身…… 程安夏忍不住笑道,“遇沼泽池了?”说着,还扇了扇鼻前,嫌弃道,“赶紧去洗洗吧,怪臭的。” 哈撒客差点要崩溃,骂道,“没同情心,肤浅。”说着,把怀中果子往一旁一放,然后直接跳进溪流之中。 尽管冷的只打寒颤也没哼一声。 程安夏很好奇,问着君临风,“你两是如何做到不打架的?”他们性格完全相反,哈撒客挺皮的,又喜欢惹君临风,每次被君临风气的浑身发抖,可事后又开始,一点也不记教训。 君临风风轻云淡的道,“我怕失手打死他,不好跟北齐君交代。”哈撒客就如北齐君的弟弟,两人关系非常好,既不失君臣间的分寸感,又关系匪浅,有时候真的令人羡慕。 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就去给鱼刷料,顺便去扒拉哈撒客带回来的野果。 “这能吃?他不怕酸吗?”扒拉一阵,发现都是不曾熟的,而且大多数都酸涩,不由开始怀疑他的味觉。 “不知道。”君临风淡淡的开口。 似乎并不喜欢程安夏的话题一直围绕哈撒客,看着滋滋响的烤鱼,突然岔开话题,“快好了吗?闻着挺香的。” 程安夏把鱼翻了个身道,“再烤会儿吧去。” 直到哈撒客上岸,程安夏才把鱼烤好,刚想说话却被君临风打断。 他将用荷叶包裹的鱼肉递过去,轻柔的说道,“这个给你,都挑了刺的。”自己则啃鱼骨头。 程安夏闻了闻,灿烂一笑,“是挺香的,好久没吃了,不知这野生鱼的味道如何?” “那就快吃吧。”君临风浅浅笑道。 程安夏点头,然后开始吃鱼,君临风亦是跟着一起吃,看着两人吃的既欢又香,哈撒客手中的果子不不香了。 他伸长脖子凑了过去,“不卡刺?” 程安夏点头。 “不腥?” 程安夏依然点头。 “没有淤泥味?” 程安夏直接将手中荷叶递过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哈撒客盯着那鱼肉迟迟不下手,但目光是渴望。 程安夏好像看出些什么,“你没吃过鱼?”她倒是好奇,北齐是怎样的一个地方,连鱼都不曾吃过。 哈撒客目光一闪,似乎有什么在眼眶打转,“不喜而已。” 程安夏看着他神色,觉得这鱼跟他应该有故事,至于具体,那就要看他是否愿意说出来了。 她也不去窥探人家的心思,而是收回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却不忘朝君临风挤眉弄眼。 君临风好像看不到她的提示,一直啃着手中的鱼骨头。 程安夏有些不忍,终是提醒,“你确定还有味道?” 鱼肉都给她了,剩下的都是鱼刺,可他却看不见一样一直吃着同一处,明显就是心不在焉。 君临风一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傻事,面不改色的换了一条鱼继续吃。 北齐君曾经问过他,是否喜欢大草原,带着爱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每天看日出日落,牛羊成群。 没有战争,没有家国天下,只有自己和在乎的人。 当时他并没有回答,可能是触景生情,此刻却是有几分向往。 卸下一切责任,带着心爱的人,寻一偏静秀美之地,平凡的度过余生……多好的愿望啊。 最后,哈撒客没有吃一口鱼肉,程安夏也没勉强,君临风好像也有心事,这顿饭很不欢快。 直到再次启程,哈撒客突然开口了,“我姐,哈撒秀。比我大三岁,会骑马,射箭,唱歌,跳舞。可文可武,可动可静,却在她二十岁那年被鱼刺卡死。” 程安夏震惊不已,觉得刚才的自己罪恶不已,诚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君临风的震惊不亚于他,他知道哈撒客不吃鱼,但是不知其真正缘由。今日烤鱼,也是为了戏弄他,无心揭他伤疤。 向来孤傲的他也是开口解释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哈撒客吸了吸鼻子,压制住情绪,摇头道,“不怪你们,是我不好,害了她。” 程安夏想安慰他几句,可不知如何开口,或许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哈撒客却倾泻起来,“我年少自负,爹娘宠,姐姐罩,心高气盛。便是在邻国使臣来访时犯下大错,那时才十二岁,死不认错,前君上大发雷霆,本要抄我满门。姐姐突然站出来将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邻过太子生性邪恶,便是让她吞鱼刺,一条鱼的鱼刺不够还要第二条,第三条。” “她是被鱼刺穿破喉咙而死的,死前还在为家里求饶,并且说不怪我,但是却要我发誓,保护好家人,不能再任性。鱼刺刺穿她的脖子,血如珠子一样滴落,由一滴一滴聚集成一滩,我被邻国太子踩着脊背看着这一幕,到她慢慢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一滴泪,没有呼吸……”最后,哈撒客泣不成声。 程安夏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拥抱,“你切莫辜负姐的用苦良心,她只想你和家人好好活着,宁可牺牲自己。也许,此刻的她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哈撒客一僵,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远远,几棵星星忽暗忽明。 他如孩童般问道,“人死了真的去了天上做星星吗?”这是他娘说的,即使知道是骗人,可他还是相信了。 程安夏道,“我们那里也有这样的说法。” “所以,她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守护你和家人。” 这话让哈撒客彻底破防,他突然就跑了。 程安夏想追过去,君临风却制止了她,“让他好好哭一场吧。”至少,他还有家人,还能肆意地大哭。 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了。 晚上的风很凉,程安夏却不觉得冷,她仰望星空,看着浩瀚宇宙,不免有些伤感,“我也想家了。”可是,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君临风安慰她,“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程安夏失落的笑了笑,却不语。 这一夜,三人各怀心事地走着路,直到天亮也不觉得疲惫,不过总算看到人烟。 又到春耕时节,田地里都是劳作的百姓。 大部队白天就离开了,为了不吓着百姓都是抄另外一条路走的,他们三单独走。 “你们哪里来的,怎么看着这么面生?”许是经历生死,百姓对陌生人很是敏感,见了三人都放下手中活围了过来,戒备地提问。 在看到哈撒客的装扮时不由惊呼,“北齐人!” 程安夏赶紧安抚,“大家不要害怕,我是夏夏,大娘,你还记得吗?”她依旧一身男儿装扮,不自爆身份真的看不出来。 那大娘又是一声惊呼,“夏夏姑娘,你?”辨不清人,可这声音独特,一听就认出来了。 而且,程安夏是他们的恩人,瘟疫期间是她用自己的方子救了两个县的人,名字早已传开。 程安夏点头,“是我。”然后高声道,“大家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堂县已经被攻下,可对方没有伤及百姓一分一毫。这位,便是北齐将军,而这位,正是君临风将军。” 她坦然大方,没有隐瞒两人身份。 大家可以不信哈撒客,但是不能不相信君临风。 “我云苍昏君当道,百姓遭罪,今日回来,便是想还大家一个太平盛世。”君临风见状,亦是高声说道。 他的每月工资都铿锵有力,眼神坚定,气势如虹,正是百姓心目中将军的模样。 大家崇他,敬他,信任他。 一老儒哭道,“将军,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说着,就要跪下,却被君临风及时扶住。 他声带着哽咽,“对不起,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让大家受苦了。” “将军,有您在,我们就放心了,之前种种都已经过去,我们只想活在当下。” 君临风点头,“我定说到做到。” 这一刻,他就是大家的英雄,浑身都在发光。 从这些人的言语和神情中,程安夏看到了故事,令人心痛的故事。 有机会,他也会和哈撒客一样,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故事吧。 并未多留,和大家短暂相处后几人又赶路了。 哈撒客很是意外道,“没想到你这冷冰冰的外表下倒是有一颗怜悯之心。”他以为君临风就是这样不近人情的,除了能力没有其他地方值得欣赏。 可现在改观了。 能够得到百姓的爱戴,说明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你们俩真伟大,一个云苍百姓心目中的神,一个北齐心目中的神,成为朋友是必然的。”程安夏忍不住感慨。 两人却听不出这是夸还是贬。 “你呢,好像对农业很感兴趣。”一路相处,哈撒客倒是发现了程安夏的兴趣。 程安夏张开双臂,呼吸着空气中泥土的芬芳,“嗯,我的愿望是遍地产粮。” 第119章 农业部 哈撒客难掩笑意,“你不过一个姑娘家,思想倒是挺另类的。”北齐姑娘敢爱敢恨,性格刚烈,但也拿得起放得下。她们也爱自己同胞,可好像总和程安夏有差距,具体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程安夏挑眉,“等你看到这副盛况就知道了。”必然说到做到。 君临风是支持她的,“有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必当竭尽全力。”同时,也期待她的成果。 从云荒到北齐,这一路他学到了很多,这些好像都和程安夏的修路,打造旅游景区各种有关。虽然现在自己还没头绪,但会在这方面着手,有她的帮助和指点,相信能成功的。 终于,回到了住处,远远就看到了门外憔悴的展月,逢人就恍惚的问一句,“看到我家夏夏没有?” 程安夏眼眶一涩,大声喊道,“娘,我在这里呢。”话落,就朝她跑去。 展月一僵,都不敢抬头去看,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才放声大哭,一把抱住程安夏,“呜呜呜,你可回来了。”她哭得伤心,哭得委屈。 程安夏拍了拍他后背,“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听到动静的程大山几人忙跑了出来,见程安夏真的回来了,也是走过去抱作一团的哭。 程安夏擦着眼泪道,“好了,让人看笑话呢。”说着,便是指着身后道,“你们看看,谁来了。” 程大山几个这才发现君临风两人,惊的声音在颤抖,“君,君老板。” 程安夏纠正,“君大将军。”这真的好拗口,不过他值得被这样称呼。 君临风不想和她家人生出间隙感,亲和的道,“无所谓,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程大山毕恭毕敬的哈腰点头,目光却在哈撒客身上定格,“这,这是北齐人?”更是惊恐出声。 北齐军已经入吴县,但按兵不动,不曾伤百姓一丝一毫。可即便如此,大家依旧胆战心惊,几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敢出门。 程安夏道,“嗯,北齐大将军哈撒客。放心吧,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之所以大军来吴县,也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促进两国和平而交际,大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跟往常一样。” 她这云淡风轻的,把程大山夫妻吓的不轻,脸都白了。 “夏夏,你可别犯傻啊,你这突然跟北齐大将军熟,被知道可是要杀头的。”展月更是拉着程安夏去一旁说悄悄话。 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定个勾结敌人卖国之罪,几乎都是全族被牵连,这孩子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就糊涂了呢? 展月的心在颤抖,害怕的声音都变调了。 程安夏才死里逃生,可别因为一个北齐将军再出事。 程安夏让他把心放进肚子里,“放心吧,他们是来造福百姓的,不会对百姓做什么的,不信到时候你看不就知道了。”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规划吴县,改造吴县。 程安夏最积极,第一时间投入进去。 云鹰和北齐军队找人,揪出曲靖余党,君临风和哈撒客却和程安夏整顿农业,集齐百姓修路建桥,开荒扩展农业。 首先,程安夏画出规划图,然后开始招人。这个大家最积极,几乎都愿意参加,只要不再这么苦就行。 见程安夏盯着算盘纠结,君临风不免开口,“给正常工价就行。”他的财产不在这边,想转移过来得花费些功夫。 哈撒客很是意外,“不是帮自己做事吗?怎么还要给工钱?” 在北齐就没有这种规矩,重建家园是每个北齐子民的责任,想要过好日子就得融入其中,只有付出了才有回报。 程安夏道,“给了工钱我才好承包工程啊。” 哈撒客听不懂,她的脑回路总和他们不是一条线上。 “哎呀,你以后会懂的。”程安夏好像知道他在这方面的不聪明,便是不计较的开口,然后朝他勾手,问道,“你呢,能否借点钱给我周转。” 哈撒客第一时间护住腰间荷包,戒备道,“别再打我主意,我就这点银子,不够你发的。” 他从来不知道,这边做什么都要花钱买,北齐子民只要看到他,各种吃的用的都给他,别说收钱,就怕他不收东西。 程安夏道,“民俗不同,尊重每个地方的文化和规定。”就如,她如果去北齐,定然遵照北齐的各种规定。 君临风却还在纠结工钱这件事。 “你手头是否还有些银两,大概能顶几天?” 他得算好时间,路上还不能出事。我同事那么多影子,如何运出皇城从而抵达这里。 程安夏道,“暂时不用了,我用别的法子试试。” 君临风蹙眉,“别的法子?”可能行不通。 他上是懂云苍百姓的,连荒城现在做什么都讲究这个,不然就拿东西换。 “什么法子?”他自然想知道程安夏要怎么做,自己做好两手准备,随时帮她。 “先成立官府吧,这么多人,总归要人管的,你接手,相信大家心服口服。”之前的衙门零零散散几个人,等同废了。 不过这几个月倒是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来处理,因为大家都忙着找住处,搭棚子,附近开荒各种。 她一提,君临风方才意识过来,“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事。”说着,就一个响指,立马出现一青年男子,对着他毕恭毕敬的福身,“主上,有何吩咐。” 君临风直接命令下去,“带人去衙门,成立新的官府。” 那男子应了声就去离开了。 程安夏有些叹为观止,“大变活人啊。”以前倒是没见他这技能,这是出去一趟长本事了。 君临风哭笑不得,“别贫了,说说,还要做些什么,主意些什么。” 程安夏抿着唇想了想,突然道,“你们打算把这里当做一个普通县发展还是怎么着?”这个最重要,关乎到以后的未来走向。 君临风看了哈撒客一眼,道,“想把这里打造成通往荒城的纽带。” 说起荒城,程安夏眸子一亮,问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有机会我还想去看看呢,那边宝贝太多了,放着不动太可惜,而且对生态也没啥好处。” 君临风道,“有时间带你去。” 程安夏点头,“好。” 然后才回答君临风刚才的问题,“如果你打算接手吴县,那么就成立一个农业部吧,我可以当负责人。以官府名义号召大家才有说服力,如果是各人,大家可能会往利益方面想。” 哈撒客忍不住鼓掌,“这个方法好,就该以国家或是团体名义。”愈发的对程安夏刮目相看起来了。 程安夏就是这个意思,就等着君临风的答案。 君临风想了想道,“给我几天时间。”第一次听闻农业部,倒是很特别的部门,便是问道,“这个部门负责什么?” 程安夏道,“事情可多着呢,比如观天下农业,掌握气候。最主要是囤种子,必要时发放,其中还能加上防洪部门,一有苗头就先做准备,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还可以开农业课,让专业人士授业。但是这种专业人士必须是农民之中挑选,他们有丰富的种植经验,还要有一定的商业头脑,不是想打造国际吗?一切就得从这里开始。” 内容太多,哈撒客不能一起消化,理了理便是问道,“打造国际是何意思?”听着挺大气的。 程安夏到,“走国际路线,我们所生产的粮食不止是煮饭,做面条这些,而是能做成许多东西,到时候将其作为经济纽带畅销世界,这就是打造国际。” 哈撒客给她竖起大拇指,“好有文化的样子,但是我听不懂。” 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听不懂很正常。 程安夏挑眉,“听不懂正常,到时候看效果就行。” 而君临风还处在震惊当中,程安夏给他的惊喜真的一次大过一次。 回神过来,自是答应,“一切按你说的做。” 就这样,程安夏和君临风去了衙门,开始她的农业部门规划。 君临风则让王全接手衙门,云鹰辅助他。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因为是君临风,百姓很是信任他。加上北齐军的亲和,倒是摒弃以前的成见,接受他们的帮助。 一切欣欣向荣。 同时,云苍的皇城,战火连天,君临风的部下和另外一边的北齐军合手攻打。 君临风不出面,他们却要为他出气,讨回公道。 不过半月,皇城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这一天,君临风方才出发奔了过去。 “你确定不与我一起?”临走前,再三询问程安夏。 程安夏摇头,“下次再去。”上次战争的阴影还在呢,再来一次她怕要受严重心里创伤,想走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君临风是抱有私心的,但是也不想勉强她,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容家占领了她的家,她让自己爹哥在外面建了畜牧场,家畜一养,臭气熏天,容家愤怒处处找麻烦,在林夕的带领下林家却迎难而上,最终容家理亏把房子还给了他们。 林夕便开始利用现有的材料做茶油辣酱,豆瓣酱,凉拌干豆角,扎田螺肉,扎泥鳅等物,并搬倒摊位上卖,摊位生意更是火爆起来。 叔伯两家立马就眼红了,想着法子讲亲情,今天儿子要娶亲了,明理暗里让他家出钱出力,明天女儿家没个手艺怕进婆家吃苦,让林夕带在摊铺去帮忙。 其表姐林音长相清秀,却心思歹毒,之前处处嘲讽和毁坏林夕名声,先跟她抢容璃,得知容璃不举后开始将心思放在沈君烨身上,各种挑拨离间和撩他,奈何沈君烨坐怀不乱,反而对这个小胖女感兴趣起来,处处损她却又处处维护,典型的林夕只能他欺负,别人,那是一根头发都碰不得。 林夕不战而败,林音不甘心,便对外说林夕怀孕,并且不知父亲是谁,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再次袭来,而恰在这时,林夕家各种订单爆满,根本无心其他,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去县里买下一个铺子。 铺子一开,林夕成了县里红人,前来找她的人不计其数,爹娘哥嫂齐心,日赚满钵,同时也腾出时间来关注小石头,人一发达,这认亲的几乎踏破门槛,各个都说自己是孩子他爹,林夕头疼不已。 后知后觉的沈君烨在出一趟院门回来发现林夕不止瘦了,还漂亮了,最主要是大家都争着当他娃儿的爹,沈君烨莫名来了醋意,直接将人扛进屋,坦白。 得知真相的林夕气愤不已,觉得沈君烨是个小人,虽然这一路他嘴硬心软的一直在帮自己,还救了自己家人的命,困难时出钱也出力,可这事不可原谅,直接将人骂出了屋。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沈君烨每天和她相处,不知不觉这人就进了他的心,自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首先是岳父岳母,然后是哥嫂,更加不能忘了林夕最疼爱的小石头,林夕看在眼里冷在表面,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直到和林音打架,被林音推倒在地,下体流血她才开始惊慌,因为确实穿越过来后就没来月事,不是林音她压根不会想到怀孕一事上去,最担心的是家人和沈君烨,他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诊治,结果命救回来了,却被告知没有怀孕。 林夕觉得丢脸极了,可这事却不知怎么的被沈君烨家人知道,什么奶奶,姑姑一家子从上京赶来,林夕这才得知他身份乃是一国王爷,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跟皇家斗,她没那个胆啊。 本来以为是好事,结果老太后得知这怀孕是假的,哪里还有欢喜可言,就差没砍了林家的九族,沈君烨各种庇护,更是同林夕商量好演绎一场苦情戏,可青梅竹马的表妹从天而降,表嫂前表嫂后的鞍前马后,更是形影不离,各种作,各种嗲,不让两人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最后,林夕爆发了,直接撕破了表妹珠珠的伪装脸皮,此后两人水火不容。 第120章 昏君自刎 君临风眯了眯眼,无波无澜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五年前,完成母亲遗嘱,离开这片土地的时候就说过,这江山借他坐几年。 仅仅是借而已。 如果是个明君,他或许还能遵守母亲的遗憾,可是他不配。 君弧鸿面容沉静,闭了闭眼道,“朕有悔。” 君临风冷笑,“迟了。” 君弧鸿忽而解脱一笑,“朕知道,事情演变到今日说什么也是徒然,但是风儿,朕一直把你当亲人看,你娘——” 不等他说完,君临风暴怒道,“你闭嘴。” 君弧鸿声音戛然而止,痛心又阴冷的看着君临风,突然狂怒起来,“你有何资格让朕闭嘴,当年明明是朕先认识她的,可是她攀附权贵,居然嫁给朕那个弱不禁风的长兄。”说着,他突然仰头,摊开双臂疯狂大笑,“从小到大,朕哪一点不比他强,可他呢,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仗着嫡子的名头,直接坐上这个高位。” “你说,值得吗?” 君临风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怒火更甚,寒声道,“值不值得,你比谁都清楚。” “当年,不是你想走歪门邪道,我母亲会因为你的野心认识他?又岂会发现他的好而选择他,你不忠不义,为目的不择手段,到头来却逼死了她,你居然问我值不值,何……” 真的是怒极反笑,这人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全世界都欠他的,就他一个人最苦,最无辜。 “但凡,你做个明君,我也不会逼宫。”最终,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君弧鸿一震,整个人颓废下去,头压的低低的,似在惭悔,又似在哭泣。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君临风道,“是我亲手杀你还是你自己来。”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想过要给对方留退路。 君弧鸿猛地抬头看他,目光一直在他那双眼睛上流转,忽而笑了,“真像。” 君临风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眸底却五味杂陈。 他母亲是这个时代官宦权势的牺牲品,都没来得及过一天好日子,就被活活逼死,他恨自己亲生父亲,更恨这个昏君。 直到亲生父亲死于这个昏君手中他都没看他一眼,甚至不曾去祭拜过他。 君弧鸿突然从胸口逃出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荷包,思绪已经飘远,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这是阿韵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答应要娶她进门的,她应该是怨恨我的。”越说,眼里的光越黯。 君临风知道,他提前服毒了。 喉咙也是一鲠,这一刻,竟不知要恨谁。 “朕就一个愿望,在朕死后,能与她葬在一起吗?”君弧鸿的嘴角开始流血,却是哀求的看着君临风,手也是伸向他,“你知道吗?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君临风大震,可他却不想说话,因为太矛盾。 “阿韵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叫临风,当时我还给了她一块刻着这两个字的玉佩,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欢喜吗?” 他静静的说着,似乎已经陷入美好的回忆当中,可君临风却快要疯了。 他已经分辨不出谁对谁错,最终,提剑颤抖道,“可是,你昏庸无道是事实。” 君弧鸿失笑起来,“对呀,昏庸无道,该死。”一切违背初心,本就是世上的罪人,有多少人骂他,想他死,他都知道。 只是留恋这高位的权势罢了。 那是他儿时的梦。 一步错步步错,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我能与你母亲同陵吗?” 君临风毫不犹豫道,“你不配。”死,也要他带着遗憾而死。 君弧鸿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就这样悲凉又痛心的看着君临风,半空中的手渐渐垂下,眼睛也是缓缓闭上。 此时的议政厅针落有声,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突然,脚步声临近,哈撒客带着人冲了进来,在看到座山那个人时明显一愣,而后收回兵器,看着君临风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君临风目不斜视,“号召天下,昏君自刎,太子君子渊继承帝位,由太守和摄政王扶持。” 哈撒客直接僵化,直接破音,“你疯了,辛辛苦苦这么一遭,却把江山拱手让人,那太子才几岁?你确定他能胜任这个位置,那个什么太守和摄政王又是什么玩意。” 他真的要气疯了,虽然喜欢和君临风对立,但是他坐云苍这个皇位他不反对,并且绝对可以管理好自己的子民做个明君。 相信,对北齐也是好的。 可突然间不是他,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君临风现在年轻,有能力,能缓和两国关系。可他老了之后呢,是不是又要交战?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要么一直和平下去,要么一国灭亡,被另一国收覆。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君临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撒客气的要炸毛,“你都不理朝政,你怎么处理?” 回去君上肯定会说他办事不周。 “我就是摄政王,怎么不理朝政?”君临风瞪了过去。 哈撒客恍然,“你……”然后更生气了,“你好样的。”最后还摆了他一道,真的是小人行为。 “我告诉你,回去我就给小夏夏告状,让她远离你这个伪君子。”最后,连威胁都用上了。 君临风似笑非笑道,“你敢!” 哈撒客冷哼一声,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很快,昏君自刎的事传下去,天下皆知。 百姓骂骂咧咧又是一片欢呼。 “真没想到,他还有脸自刎,我以为会拼死到最后呢。” “让别人来估计全尸都不留吧。” “我姥爷好歹经历三个皇帝,就没见过这种昏庸无道的。” “这摄政王也是仁慈,居然扶持太子做新皇,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谁说不是。” 这些,都是哈撒客亲耳听到的。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没有一点悲痛,反而大快人心。 他都替君临风感到不值,是什么让他隐忍这么久的? 他怎么觉得君临风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不过他向来心思深,从不与人说这些。 这事,不过五天居然传到了吴县,程安夏听闻后整个人都僵化,竟不知君临风还有这层身份。 此时的她正在街市闲逛,需要体察民情,做进一步规划。 街市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议论此事的。 再一次被沈君烨救,林夕便开始怀疑他的用意了,拿着菜刀逼问,是不是看上她村口的摊子了,沈君烨无语问苍天,只得与她周旋,最后竟是花钱让自己住进了茅棚。 容家占领了她的家,她让自己爹哥在外面建了畜牧场,家畜一养,臭气熏天,容家愤怒处处找麻烦,在林夕的带领下林家却迎难而上,最终容家理亏把房子还给了他们。 林夕便开始利用现有的材料做茶油辣酱,豆瓣酱,凉拌干豆角,扎田螺肉,扎泥鳅等物,并搬倒摊位上卖,摊位生意更是火爆起来。 叔伯两家立马就眼红了,想着法子讲亲情,今天儿子要娶亲了,明理暗里让他家出钱出力,明天女儿家没个手艺怕进婆家吃苦,让林夕带在摊铺去帮忙。 其表姐林音长相清秀,却心思歹毒,之前处处嘲讽和毁坏林夕名声,先跟她抢容璃,得知容璃不举后开始将心思放在沈君烨身上,各种挑拨离间和撩他,奈何沈君烨坐怀不乱,反而对这个小胖女感兴趣起来,处处损她却又处处维护,典型的林夕只能他欺负,别人,那是一根头发都碰不得。 林夕不战而败,林音不甘心,便对外说林夕怀孕,并且不知父亲是谁,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再次袭来,而恰在这时,林夕家各种订单爆满,根本无心其他,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去县里买下一个铺子。 铺子一开,林夕成了县里红人,前来找她的人不计其数,爹娘哥嫂齐心,日赚满钵,同时也腾出时间来关注小石头,人一发达,这认亲的几乎踏破门槛,各个都说自己是孩子他爹,林夕头疼不已。 后知后觉的沈君烨在出一趟院门回来发现林夕不止瘦了,还漂亮了,最主要是大家都争着当他娃儿的爹,沈君烨莫名来了醋意,直接将人扛进屋,坦白。 得知真相的林夕气愤不已,觉得沈君烨是个小人,虽然这一路他嘴硬心软的一直在帮自己,还救了自己家人的命,困难时出钱也出力,可这事不可原谅,直接将人骂出了屋。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沈君烨每天和她相处,不知不觉这人就进了他的心,自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首先是岳父岳母,然后是哥嫂,更加不能忘了林夕最疼爱的小石头,林夕看在眼里冷在表面,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直到和林音打架,被林音推倒在地,下体流血她才开始惊慌,因为确实穿越过来后就没来月事,不是林音她压根不会想到怀孕一事上去,最担心的是家人和沈君烨,他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诊治,结果命救回来了,却被告知没有怀孕。 林夕觉得丢脸极了,可这事却不知怎么的被沈君烨家人知道,什么奶奶,姑姑一家子从上京赶来,林夕这才得知他身份乃是一国王爷,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跟皇家斗,她没那个胆啊。 本来以为是好事,结果老太后得知这怀孕是假的,哪里还有欢喜可言,就差没砍了林家的九族,沈君烨各种庇护,更是同林夕商量好演绎一场苦情戏,可青梅竹马的表妹从天而降,表嫂前表嫂后的鞍前马后,更是形影不离,各种作,各种嗲,不让两人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最后,林夕爆发了,直接撕破了表妹珠珠的伪装脸皮,此后两人水火不容。 创星娱乐,艺人练习室。 未出道的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八卦,焦急等待将要接手他们的经纪人。 “欸,你们知道等会儿过来的人是谁吗?余桑菀!”a艺人等得无聊,突然起了这么个话头。 b艺人脱口而出:“她前些天被全网黑出翔,还有脸待在公司?” “可不么,我也奇了怪了。她人品不行,还没点能力,能带出一个当红炸子鸡我看全靠运气。”c艺人附和。 这话一出,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当事人谢荣都在网上内涵实锤她了,估计这一两年她没少坑人。不然前段时间怎么撕得那么难看?”c艺人陈桥松面色矢口否认,梗着脖子开口, “而且要不是之前姚总跳槽带走了一大批经纪人,哪儿轮得到她上位?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在创星当经纪人,多半跟某位高层领导有一腿。” 其余人没回应,看样子怕也是这么想的。 陈桥松越说越来劲,提起余桑菀满是不屑,“要这样的人当经纪人,我还不如再当两年练习生。” 他说着就想出去抽根烟。 结果一开门,差点儿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陈桥松张嘴就想骂,但看着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女人,要问候对方祖宗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见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描着新月眉,既有古典美又不失英气,气质格外出众;挽着古典发髻,穿着宋制旋裙飞机袖,脚踩带跟复古布鞋。 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明明五官不是特别出众,可人往前一站,便能称得上仪态气度万千。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望着门口。 陈桥松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错身让开一条道,故作帅气但实则有些油腻地问:“请问怎么称呼你?” 女人没搭话,径直走向桌椅前。 陈桥松鬼使神差地顺手关上门,跟在她后面。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回望陈桥松,“你不是要走吗,回来作甚?” 陈桥松愣住了,就见女人笑眯眯地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本事人品差还靠男人上位的经纪人——余桑菀。” 这是那个黑料缠身,被全网黑得一无是处还爱作妖的土包子余桑菀?! 开什么玩笑!! 一群人都纷纷瞪大眼睛,很是惊讶。 第121章 说的好像你长了眼睛一样 君临风一滞,“出什么大事了?”云鹰他们在程安夏身边,应该不至于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除非是曲靖卷土重来。 一想到这里,他心口一紧,焦急的看着哈撒客。 哈撒客却不急不缓的道,“这是大事,也是好事。就是一季稻大丰收,那边人口不少吧,居然还有粮食卖出来。”这也是他近日听人说的,好奇福县就多问了几句,然后得到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君临风松了一口气,欣喜道,“我就知道她可以。” “所以你得早点养好身体,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她也不小了吧,现在又在衙门做事,觊觎她的男人估计都要排队,你再不下手到时候可别后悔哦。”哈撒客酸溜溜的说道。 这样的女孩谁不欣赏呢,只不过他要找两情相悦的。 君临风心口一窒,突然想到这几个月都没一点消息,顿时有些慌了,忙道,“来人,准备纸笔。” 哈撒客见状,笑了笑,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因为想着心事,在门口与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双双跌坐在地。 李湘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怒视着她,尖声吼道,“你没长眼吗?” 哈撒客怒极反笑,“说得你长眼了一样。”两人都是受害者,何必迁怒某一方? “你……”李湘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狠狠瞪了他几眼,径自起身朝里面冲去。 哈撒客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直摇头,随即瞳孔一震,“女的,君临风居然允许女人进他寝房?”那这关系就不简单了。 于是,又不走了,折身回去。 李湘小心翼翼的走进正厅,远远瞧见君临风端正雅淡的坐姿,心里有些紧张,弱弱的喊了一声,“表哥。” 君临风掀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眉心微皱,“你怎么来了?” 李湘不敢与他对视,心虚的道,“表哥,对不起,我那日是去搬救兵了,可是中途迷路了。”说着,嘴巴撇了撇,“差点被抓去当压寨夫人,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告知出事了。” “回去后被我爹禁足,之后听说要打战,我爹把我送去远方亲戚家,前日才回来。”知道他在这里立马就来了。 她真不是叛徒,也不是附炎趋势。 君临风放下手中毛笔,不咸不淡道,“说完了?” 李湘咬着嘴唇点头。 君临风“嗯”了一声,“那就请回吧。” 李湘不敢相信,她都解释了,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表哥——” 不等她说完,君临风却已起身,拿起写好的信,小心翼翼的吹干墨折叠好,便找了信封放进去。 然后目不斜视的越过李湘朝外走去。 看戏看的正欢的哈撒客就这样被君临风抓包,他尴尬的朝他挥手,笑得比哭好难看,在触及到他手心的信时,忙道,“我就是来问问,这信需要我差人去送吗?” 君临风又不傻,目光一转,“你还是帮我打发里面那位吧。”话落,越过他大步离去。 “欸,不是,我怎么打发她?我不认识她啊……”哈撒客后知后觉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跺脚。 这人也太会甩锅了吧,才醒来就给他挖坑。 里面那位好像不怎么好对付呢。 李湘此刻也是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哈撒客,没好气道,“你怎么还没走?”这个男人北齐打扮,她对北齐人没好感,即使是表哥客人也一样。 “我就住这里,能去哪里?”哈撒客气死人不偿命。 果然,李湘脸都绿了,破音道,“你说什么?你住这里?怎么可能?”君临风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不近女色就罢了,对男人更没兴趣。 说起来也是一个宅子长大的,可他的爱好各种自己一律不知。但是就是想了解他,因为他是自己的榜样,心目中的大英雄。 哈撒客看她吃瘪特爽,得寸进尺道,“何止啊,我还和他同一间屋子,无话不说呢。” 这个不假,为了假扮君临风,在他昏迷之时真同床共枕过的,不过这些君临风暂时不知道。 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拿刀追着他砍。 “你闭嘴,他不是这样轻浮之人。”李湘只觉得一阵恶心,不是针对君临风,而是眼前这个北齐人。 甚至指着他大吼,“你是不是会什么妖术,蛊惑了我表哥?” 传闻北齐人经常练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专门蛊惑人,丧人神智。虽然她有错,但是地震那时君临风的处境应该是必死无疑,可他却又活了。 不止如此,还壮大自己的军队,联合北齐一起逼宫。 难道真被北齐控制了? 一想到这里,李湘浑身冒冷汗,北齐人野心勃勃,她一定要想办法制止这些,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哈撒客邪气一笑,突然阴森森道,“你说呢?”话落,竟是步步逼近。 李湘吓得花容失色,甚至掏出了腰间佩剑,“你别再靠近,我可是很厉害的。”的确,她也是上过战场的,巾帼不让须眉。 只可惜不是男儿身。 看着她这阵势,哈撒客到觉得好笑,心里斥道:不过纸老虎罢了,两句话就吓怕了。 看来君临风真的是好男怕女缠。 在他走神的瞬间,李湘趁机跑了,她得把这个事情告诉家人,不能让表哥铸成大错。 看着那背影,哈撒客日有所思起来。 然后出门去找君临风,“不过寄封信,用的着亲自跑一趟吗?”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不忍埋怨一句。 此刻的君临风走走长街上,热闹依旧,可心境却不同了。 “大姐,这是福县的豆子和花生,肥而肉多,不买可是你们的损失。”小贩极力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还有这个,叫做洗衣皂,又香又去渍。没有关系还弄不到手呢,你们闻闻,闻闻。”旁边商贩也还是推销自己的产品,“不止如此,这里还有洗澡的,洗头的,家里必备啊。” 两个商贩眉色飞舞,声音又大,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但大家对福县更好奇。 “没骗人吧,你们去过福县?不然这些怎么来的?” “福县真有传闻中那么好吗?” “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 “看啥看,不就是一座灾后重建的城市,几个县的人聚集一起,连个住处都成问题吧。粮食什么肯定是急需用钱,这才把自己的口粮卖了来做其他的。” “也是,一个灾后几个月的县城,人再多能重建成什么样子,我看纳,都是虚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无不贬低福县,让两个商贩很生气。 他们可是真正到了福县的人,虽然只是路过没能仔细欣赏那个城市,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气氛很浓,大家热情而团结,人口虽然密集,但是团结一致。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农作物出来,他们虽然做的是小生意,但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便是说着公道话。 “不骗你们,我俩还真去了福县,虽然在重建当中,但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差,也不穷。” 另一人接话道,“对对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好像那里出了一个传奇人物,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带领他们开荒种地,发家致富。” “最主要是,人家一视同仁,从来都不带有色眼镜看人,除非是那种特别懒特别讨人厌的人。” 虽然只是路上听说的,可感觉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君临风听得心砰砰砰直跳,他们口中那个人肯定是程安夏。 没想到,才分开几个月,她就有这样的成绩,真是不可思议。 嫌弃福县是一码事,买东西是另外一码事。 毕竟这货好啊,大米都是颗粒饱满,花生豆子一看就是上等货。 当即有人掏钱买。 看到这里,君临风就走了。 第二天,直接上朝,辅助君子渊。 君子渊才六岁,明明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有着几分老成,看到君临风也会礼貌的喊一声。 君临风是个严师,久未摄政暂时没有为难众臣,但下朝后就开始检查君子渊的课程各种。 君子渊怕他又敬他,更是尊称他为君哥哥。 两人年纪相差十几岁,可辈分却是他哥哥。知道是太守刻意提醒的,他也就认了这个称呼,然后支出他课业的不足,教他如何管理朝政,做个好皇帝。 君子渊虽然懵懵懂懂,但是态度很认真。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装满了纯净。 君临风有着片刻的恍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能让自己后悔。 福县,一片欣欣向荣。 程安夏已经走出来,每天给大家授农业知识课程。大家也是虚心学习,毕竟第一批农作物吃了甜头,就盼着越来越好。 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等大家回去程安夏才活动着酸疼的脖子。 这几天睡的还算好,就是有些落枕,每天脖子痛。 中饭都是衙门解决,下午要出门勘测,她收拾一番便打算去食堂。 然后有衙役举着信朝程安夏跑来,“姑娘,您的信。” 因为她的能力,大家对她很是尊重。倾慕她的人确实不少,但觉得自己不配,只敢远远望着。 程安夏有些意外,“信?我的?”来福县就没收过信了吧,会是谁呢? 衙役点头,“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说着,把信递给程安夏。 当她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最后,在衙役的提醒下收了信,缓缓拆开打开看。 内容很简单。 近几月因身体缘故未能及时向你报平安,很抱歉,唔安好,等唔回。 虽然潦潦一行字,可程安夏却看的很认真,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最后又哭又笑的骂了一声,“混蛋。” 她好不容易走出来,回归平静,可他又搅乱她的生活。 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可是,他说的身体原因,难道是打战受伤了? 几个月才来这封信,那应该伤的很重吧。 可是他却选择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担心,还是跑过去找他? 程安夏像个傻子一样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注意到君临风早已左右了她的思想。 为了弄明白这件事她去找了王全和云鹰,旁敲侧击下发现两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为何,莫名的感动起来。 “怎么了?主子一定是公务繁忙,等他忙完就会回来的。”一段时间相处,王全和她已经是工作上的好搭档了,对于这个问题他很是敏感,便是帮着君临风说话。 其实内心也是忐忑的,毕竟几个月了没有一点消息,他和云鹰的打探过,可是什么也没打探出来。 程安夏有些意外,“他,没给你们寄信?”按说不应该啊,可是字迹是君临风的不假。 两人激动的异口同声,“他给你寄信了?” 程安夏都有些不敢正视两人,觉得两人太委屈了,更加痛斥君临风这样的行为。他们三人说是上下属关系,但却不输兄弟情,好半晌才点头,“嗯,就是内容太过简单。”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信里写什么了?” 程安夏不好意思简化道,“唔安好,等唔回。” 听罢,两人脸色如调色盘,程安夏有些同情他们。 “不过好像他受了严重的伤才不联系的。”现在轮到她安慰他们两人。 程安夏吐出一口浊气,果然做什么都是有来有往。 云鹰道,“他没事就好。”心口悬着的石头落地了。 程安夏也因此心情大好,吃了午饭就去勘测,云鹰寸步不离的各种跟着。 程安夏可是全县的希望,她真的太厉害了。 学识,见识都是他们遥不可及的,百姓对她赞口有加,甚至开始打听婚事。 “要去那么远吗?干粮都备好了?你不会要去皇城吧。”马车里,云鹰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打趣起来。 程安夏道,“不算远,但事情多,恐怕一两天完不成。我就多备了点东西。”程安夏不好意思的说道。 “舍命陪君子。”云鹰有些无奈,因为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啊。 第122章 打谷机 路上,程安夏有些坐立难安,好几次撩开车帘吹风,辗转下还是开口了,“你跟着他多久了,能说说他以前的事吗?” 她试着打听过,可大家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将军。 战无不胜,后面突然销声匿迹。 云鹰一震,虚闪着眸子看向程安夏,欲言又止。 程安夏举手发誓,“你放心,我绝不透露半个字出去,单纯的想要了解他。” 她不傻,几个月失联,结果第一封信是给她的,就连跟随多年的心腹都没这个待遇,并且等吾回三个字很有深意。 说明,他是在意自己的。 云鹰有些为难,“您就别为难我了,他前半生真的很苦很苦,是你这种有爹娘的孩子体会不到的苦。无数次九死一生,最终都没能保住他想要保护的人,绝望过,疯癫过,只是意志力太强大,一次次让他度过那些难关。” 具体他真不想说太多,因为都是悲伤和不堪。 最终,云鹰几乎是哀求的开口,“姑娘,您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你不要辜负他,好吗?” 程安夏直接呆住了。 脑子里嗡嗡嗡作响,云鹰的眼神太过真诚,又满是哀求,好像她是个渣女,抛弃了君临风一样。 “那个,你不是说他很强大吗?怎么现在又这样了,你正常一点,我,我害怕。”人生还长,她只是对君临风有好感,想进一步了解他,但并非要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听云鹰的语气,好像要把君临风交给她一样。 云鹰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复情绪,却还是为君临风说话,“他,其实很好的,你多了解他一点就会发现了。” 程安夏笑而不语。 还好,车速够快,很快到了目的地。 “这不是上次来过的地方?”一下马车,跟着程安夏走到目的地,云鹰忍不住惊呼。 程安夏点头,“正是这里,我就看中了这一片肥沃的土地。”说着,已经拿起工具开始测量各种。 云鹰上前帮忙,“你是想把这里变成风景区吗?” 这几个月以来,对程安夏助农的业务他已经完全不去怀疑,觉得只要她愿意做,那就一定能成功。 所以,每次都是问她,从不否认。 程安夏摇头,指着身前身后,“你看,身后几乎都是平地吧,这里可以栽果树,种应季农作物。再看前面,山不算高,植被也不是很密,适合做梯田,刨了种其他的也不错。” 梯田啥的云鹰不懂,但果树他觉得不划算。 “果子的话必须是优质品,光靠县里内部消化恐怕有点难。” 程安夏道,“谁让自己吃了,当然是卖给有钱人啊。” 云鹰哑然,识趣的不去多问,而是跟着程安夏帮忙,程安夏兴致好,一路摘了好些野果分享给他。 云鹰有些好奇,“为何你摘的都是甜的?” 他们这个季节也曾露营征战过,摘过不少野果,可却不像程安夏的每一个都甜。 但是,为了体力,为了胜利,别说酸涩的野果,饿了连泥都吃过。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程安夏道,“得挑熟的呀,不熟肯定酸涩,口感不好,摘了也是浪费。” “……”这是在训他不能识别果子的生与熟吗? “但是,这种果子是卖不起价钱的。”最终,硬要给自己找点话题,好让程安夏重新考虑。 这是唯一一次,想反对程安夏观点的。 程安夏明白他的意思,也没为难他,而是心平气和的道:“放心吧,既然有这个打算,那必然是有把握的。” 云鹰直接没话说了。 第二天,不少村民开始赶过来,程安夏也是分享了自己的果子给他们,然后开始指导他们干活。 期间,她直接从空间弄出一堆果树苗,指定地方种植。 云鹰不过离开一盏茶的功夫,大家手里多了不少树苗,基本都是他不认识的。 “这些都是哪来的呀?”第一时间问像程安夏。 要弄来这么多果树苗可不简单,更何况是这个季节。 程安夏当然不会告诉他,几个月前就在空间育苗,就等着这一天。 “自然有我的渠道,这可是秘密,谁也不能说哦。”程安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云鹰愣了愣,只能点头配合着答应。 就这样,一行人都是临场发挥,就地搭灶,晚上野营。 云鹰直接让人去堂县买来新鲜食材,大家一起吃吃笑笑,很是欢快。 作为基层农民,从未体验过这样的乐趣,即是开心又是稀奇。 “姑娘,以后有啥事你都叫上我们,其他不论,做苦力还是可以的。”更是有人朝程安夏说道。 是真的喜欢这样的团体,这姑娘也是个有本事的,年纪轻轻居然把那么多人给管理的服服帖帖。 别看她平时一脸笑意好说话,骂那些独立分子可厉害了,都是金句。 很多人直接给她骂服了。 大家也是附和,就喜欢跟着程安夏干。 程安夏道,“放心吧,只要大家脚踏实地干实事,今后少不了你们忙的,未来还很长,希望我的计划能够靠大家的努力和辅助而成功。” 虽然神神秘秘,但大家都祝福她成功。 程安夏笑弯了眼。 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上十天,果树这些都种完了,平地暂时没怎么动,程安夏却喊打道回府。 云鹰不解的追着她问,“不是平地还能种植吗?怎么不种了?”之前觉得种果树是亏本生意,可是那么多树苗,他居然认不出几种来,顿时就醒悟过来。 程安夏不打没把握的战。 即是如此,那就都不要浪费。 程安夏道,“这些还早。”普通农作物就得有人烟,不然大老远跑过来,中间除草施肥怎么办? 等可以收货了估计都轮不到主人就被偷了。 偌大一个县,人品素质都是参差不齐,你能去找谁不成? 云鹰不解,却又觉得程安夏是对的,只能跟着一起回去。 忙忙碌碌,转眼已是秋。 九月,又是大丰收的季节,大家开始收割二季稻。 程安夏急急忙忙找到王全,“老王,上次让你找的零件都齐了没有?” 王全差点被这称呼给送走。 但还是诚恳道,“明天应该就能齐。”话落,还委屈起来,“我说,你要那些东西做甚,太难集齐了,我可是走遍了所有关系才凑齐。” 有图,有的甚至是临时打造,因为程安夏说这个很重要。 再一次被沈君烨救,林夕便开始怀疑他的用意了,拿着菜刀逼问,是不是看上她村口的摊子了,沈君烨无语问苍天,只得与她周旋,最后竟是花钱让自己住进了茅棚。 容家占领了她的家,她让自己爹哥在外面建了畜牧场,家畜一养,臭气熏天,容家愤怒处处找麻烦,在林夕的带领下林家却迎难而上,最终容家理亏把房子还给了他们。 林夕便开始利用现有的材料做茶油辣酱,豆瓣酱,凉拌干豆角,扎田螺肉,扎泥鳅等物,并搬倒摊位上卖,摊位生意更是火爆起来。 叔伯两家立马就眼红了,想着法子讲亲情,今天儿子要娶亲了,明理暗里让他家出钱出力,明天女儿家没个手艺怕进婆家吃苦,让林夕带在摊铺去帮忙。 其表姐林音长相清秀,却心思歹毒,之前处处嘲讽和毁坏林夕名声,先跟她抢容璃,得知容璃不举后开始将心思放在沈君烨身上,各种挑拨离间和撩他,奈何沈君烨坐怀不乱,反而对这个小胖女感兴趣起来,处处损她却又处处维护,典型的林夕只能他欺负,别人,那是一根头发都碰不得。 林夕不战而败,林音不甘心,便对外说林夕怀孕,并且不知父亲是谁,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再次袭来,而恰在这时,林夕家各种订单爆满,根本无心其他,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去县里买下一个铺子。 铺子一开,林夕成了县里红人,前来找她的人不计其数,爹娘哥嫂齐心,日赚满钵,同时也腾出时间来关注小石头,人一发达,这认亲的几乎踏破门槛,各个都说自己是孩子他爹,林夕头疼不已。 后知后觉的沈君烨在出一趟院门回来发现林夕不止瘦了,还漂亮了,最主要是大家都争着当他娃儿的爹,沈君烨莫名来了醋意,直接将人扛进屋,坦白。 得知真相的林夕气愤不已,觉得沈君烨是个小人,虽然这一路他嘴硬心软的一直在帮自己,还救了自己家人的命,困难时出钱也出力,可这事不可原谅,直接将人骂出了屋。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沈君烨每天和她相处,不知不觉这人就进了他的心,自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首先是岳父岳母,然后是哥嫂,更加不能忘了林夕最疼爱的小石头,林夕看在眼里冷在表面,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直到和林音打架,被林音推倒在地,下体流血她才开始惊慌,因为确实穿越过来后就没来月事,不是林音她压根不会想到怀孕一事上去,最担心的是家人和沈君烨,他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诊治,结果命救回来了,却被告知没有怀孕。 林夕觉得丢脸极了,可这事却不知怎么的被沈君烨家人知道,什么奶奶,姑姑一家子从上京赶来,林夕这才得知他身份乃是一国王爷,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跟皇家斗,她没那个胆啊。 本来以为是好事,结果老太后得知这怀孕是假的,哪里还有欢喜可言,就差没砍了林家的九族,沈君烨各种庇护,更是同林夕商量好演绎一场苦情戏,可青梅竹马的表妹从天而降,表嫂前表嫂后的鞍前马后,更是形影不离,各种作,各种嗲,不让两人有任何独处的机会。 最后,林夕爆发了,直接撕破了表妹珠珠的伪装脸皮,此后两人水火不容。 创星娱乐,艺人练习室。 未出道的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八卦,焦急等待将要接手他们的经纪人。 “欸,你们知道等会儿过来的人是谁吗?余桑菀!”a艺人等得无聊,突然起了这么个话头。 b艺人脱口而出:“她前些天被全网黑出翔,还有脸待在公司?” “可不么,我也奇了怪了。她人品不行,还没点能力,能带出一个当红炸子鸡我看全靠运气。”c艺人附和。 这话一出,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当事人谢荣都在网上内涵实锤她了,估计这一两年她没少坑人。不然前段时间怎么撕得那么难看?”c艺人陈桥松面色矢口否认,梗着脖子开口, “而且要不是之前姚总跳槽带走了一大批经纪人,哪儿轮得到她上位?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在创星当经纪人,多半跟某位高层领导有一腿。” 其余人没回应,看样子怕也是这么想的。 陈桥松越说越来劲,提起余桑菀满是不屑,“要这样的人当经纪人,我还不如再当两年练习生。” 他说着就想出去抽根烟。 结果一开门,差点儿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陈桥松张嘴就想骂,但看着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女人,要问候对方祖宗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见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描着新月眉,既有古典美又不失英气,气质格外出众;挽着古典发髻,穿着宋制旋裙飞机袖,脚踩带跟复古布鞋。 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明明五官不是特别出众,可人往前一站,便能称得上仪态气度万千。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望着门口。 陈桥松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错身让开一条道,故作帅气但实则有些油腻地问:“请问怎么称呼你?” 女人没搭话,径直走向桌椅前。 陈桥松鬼使神差地顺手关上门,跟在她后面。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回望陈桥松,“你不是要走吗,回来作甚?” 陈桥松愣住了,就见女人笑眯眯地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本事人品差还靠男人上位的经纪人——余桑菀。” 这是那个黑料缠身,被全网黑得一无是处还爱作妖的土包子余桑菀?! 开什么玩笑!! 一群人都纷纷瞪大眼睛,很是惊讶。 陈桥松也呆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第123章 就是这个味 大家现在都忙,明明在一个家,可一天和程安夏都是匆匆见一面。她除了顾农业基本还得顾家里,看着又消瘦了些。 眼看饭点了,展月道,“听说对面那家馆子不错,咱今天就去下馆子吃一顿。”说着,上下打量着程安夏,心疼道,“看看你,又瘦了。” 他们家现在不缺钱,但展月依旧很节俭,攒钱给他们三办嫁妆。 而且,在她们三成亲前想有自己的宅子,这样回娘家才有面儿。 下馆子这话几乎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可见是真的心疼程安夏。 程大山也道,“衙门的伙食吃不惯吧,哪里有家里的实在。”毕竟是大锅饭,她一个女孩子抢不过那些衙役的。 听说为了清廉,并没给几人开小灶。 程安夏笑,“还行的,每天都能吃饱。” 衙门伙食一般,毕竟上面不拔款,靠着自己成立,现在所有开支都是君临风自己贴的。 所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她主要经常外出,以干粮其他为主,加上天热,不瘦也会瘦的。 程大山体贴道,“我守铺子,你们几个去,吃完给我带一份回来就行。”自家铺子,没有中途关门一说,来一单生意是一单。 平时展月都是迁就他,要有这事绝对自己守店。可今天不同,当即道,“行,那我们就去了。” 程安夏也笑,“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程大山笑着朝他们挥手,自己去门口捞了两只卤鸭头来啃,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锅了。 卤料这些都是程安夏准备的,他们只需放进去,加盐和干辣椒就行,正常大火煮半个时辰,然后用炭火温着,时间越久越入味。 除此之外还有鸡爪,鸭爪,猪脚以及一些素菜。但就是卖的好,每天早上一个时辰,一家子就忙这个,当然,收入也是可观的。 不过,这些收入他们都交给了程安夏,她关系好,知道哪个钱庄靠谱,小钱他们就自己留着。 这边,展月领着几人来到名为小炒馆的小饭馆,已到饭点,但客人并不多。毕竟现在经济还没发展起来,加上都是经历灾难和生死,对钱有了规划,非必要都不会出来吃。 几人一进去就坐上了座位,一中年男子便来招待。 展月没点过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安夏却是游刃有余,大大方方道,“来两道招牌菜,一罐排骨汤,一个小白菜吧。” 男子会意,立马就去安排了。 大概一刻钟,菜就上桌。 招牌菜就是一盘炒鸡,一盘炖肉,份量非常的足,汤也是满满一罐。 程安夏第一时间拿出带来的一个碗,一个汤蛊,先把程大山的饭菜装好才开吃。 “炖肉好好吃啊。”肉炖的软乎乎,入口即化,下面放着一层干豆角,小雨吃的香喷喷,更是夸着好吃。 程安夏看出来了步骤,应该是大片肉加大料煮至五分烂,然后再铺干豆角一起蒸出来的。 放了一点干辣椒粉,所以有着淡淡的辣味,口干非常到位,男女老少皆可。 展月笑,“好吃就多吃点。” 家里条件现在也不错,但是她厨艺一般,炒菜单一。偶尔带出来改善伙食也不错,只要她们吃的开心就好。 程安夏却偏向那盘鸡,放了很多姜,又是纯粹的土鸡,味道很正。炖肉与她而言可能有点点腻,然后是小白菜,刚出来的新鲜蔬菜,脆脆嫩嫩的,大火一炒就是美味。 “娘,这家味道确实可以,份量也足,平时太忙你就带他们来这里吃。”中途,程安夏开口。 钱要挣,活要做,但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 铺子并不大,所以没有多余的地方做饭,热天不能带饭,他们都是就着卤味的炉子煮点面条。 不忙的时候展月就回去做饭,然后再带过来,真的很辛苦。 “这不便宜吧。”看着这大块的肉,展月心疼道。 “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天来一次,除了这里也可以去其他家吃吃,不止是饭菜,还有其他食物啊,既然这么累,为何不好好对待自己?” 两个妹妹自是乐意,眼睛都直了。 这一路好多小吃呢,她们都没吃过。 展月口不对心的点头,“好,我会的。” 程安夏看向两个妹妹,两人都笑得见齿不见眼。 最终,这顿饭钱是程安夏付的。 一共三百二十文,展月腿都软了。 这一顿饭,四个菜,居然要这么多钱,吃不起,吃不起。 出了饭馆的门,她的心还在滴血,“这饭馆都这么贵的吗?” 家里种了蔬菜,养了鸡鸭,这三百多个铜板,足够她卖半个月的荤菜。 能不心疼吗? 程安夏笑,“份量不是挺足吗?这肉至少得一斤半以上吧,那鸡也得两斤吧,就这两样,成本就一百二十个铜板了。人家还有人工,柴,米油盐各种,七七八八也就赚个百分之三十吧。” 展月对这些不敏感,但就是觉得贵。 “娘,你给爹送饭吧,我带她们走走。”觉得展月这样子,她再花钱就有罪了,于是支开她。 展月一愣,忙道,“对哦,好,你看好她们两个。”说着,就背道而去。 小雪忍不住吐槽,“我娘都快成钱奴了。”只进不出,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存多少。 程安夏捏了捏她脸颊,“不都是为了我们?”捏完,再看她,忍不住道,“小雪,你胖了,开始婴儿肥。” 小雪不好意思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别的不说,一餐两碗米饭还是吃的完。 就在刚才,那么多菜的情况下她都吃了三碗米饭呢,既然花钱,总不能亏吧没。 程安夏点头,“挺好的,白白嫩嫩的吃好看。” 这话说的小雪都不好意思笑了。 一路,程安夏没少给她们买,吃的,玩的用的,只要看上,二话不说买下。 到最后,小雪也开始心疼银子了,“姐g,够了,买太多了。” 因此,程安夏收手。 并且送她们去了铺子门口,和程大山夫妻打了个招呼就又走了。 展月看着两个女儿带着这么多东西回来,这心绷得更紧了,“哎呀,这又花了多少钱啊,这孩子,一天才几个收入,怎么这般舍得啊。” 她回来这么久,辛辛苦苦的才做了两单盛业,加成本都不到一百个铜板呢。 程大山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道,“难得一次,由着她们去吧,女儿平日里还不够辛苦吗?” 这话成功让展月停止了埋怨,“我这不也是表面说说,孩子懂事我比谁也清楚。” 小雪趁机拿出吃的,“爹,呢,这是姐姐特地买给你们吃的。” 见状,父亲两笑弯了眼。 第三日,辰时刚过,王全就喜滋滋的找到程安夏,“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到了。”并且大着嗓门喊道。 如报喜一般,衙门内树上的鸟儿都被他振飞了。 程安夏放下手中活,直接冲了出去,“真的吗?” “当然,你随我来。”见程安夏高兴,他也莫名高兴起来。 “好,走走走。”程安夏话中都是急切。 王全领着她去了衙门后堂,东西又大有多,堆放在一旁。一进来,他就道,“你看,都在这里,合格吗?” 材质是程安夏说的,图是程安夏画的,就看最终实物她是否满意。 “还不错。”程安夏也是一喜。 然后道,“可以搬去吴伯铺子吗?”对于吴伯,王全也不陌生。 知道程安夏让他们做了东西,也没拒绝,“行,我这就安排人。”说着,就去找人了。 不一会儿,来了六个人,他问向程安夏,“够吗?” 程安夏点头,“够了。”然后招呼大家把这些搬去门口板车上,搬完便让人拖着板车去吴家铁铺。 云鹰自是跟上,保护她的安危。 说起来也是他们没用,这么长时间过去,依旧没找到曲靖。 生死难料,那便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一到吴家铁铺,程安夏便又让大家把东西都搬进后院。 吴伯一家见了,特别好奇的跟着凑热闹。 “这是所有零件都到齐了?”看程安夏开心,忍不住咧嘴笑。 程安夏点头,“嗯,都齐了,来试试看看合不合。” 她必须现场指挥,毕竟别人不知道这个具体要怎么安装。yi 一番指点操作下来,已是半个时辰。 “行吗?”当最后一个零件安装好,云鹰小心翼翼的问着程安夏。 这事可真累人,不是体力活,而是心累。 这个要对称,那个螺丝没拧好,各种问题一堆。 不过程安夏很有耐心,不闹不火,就这样满满的指导着大家。 倒是让大家得到了尊重,即使耗时间,心累,却也不抱怨。 程安夏双眸放光,直接上去踩了起来。 立马,发出形容不出来的声音,说实话,有些吵,可她却说,“就是这个味儿。” 大家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因为这么个玩意出来,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不过能造出这么个玩意出来也是不简单。 云鹰迫不及待道,“姑娘,这个能做什么用,你到是说呀。你看看大家,都成站神了,就为了你的答案。”不然,公务那么忙,早走了。 可忙活了半天,也该知道不是? 程安夏一愣,笑道,“打谷机呀。” 大家一头雾水,程安夏也不急,而是道,“走,抬去田里,让大家长长见识。” 这下,大家来神了,两个高壮的男子自告奋勇的去抬,其他人则拿着挡板跟上。 附近就有田地,正好有人在收割稻谷,程安夏让他们直接过去。 突然抬着这么大一东西过来,大家很是好奇,稻谷都不割了,纷纷来看热闹。 “这是什么?怎么从未见过?” “我也没见过啊。” “那不是程姑娘吗?她可是个人才,估计又是她倒腾出来的吧。” “我好像有点印象,她屡次去吴家铁铺,估计就是让做这个吧。” “这些连她家人都不知道呢,昨天我去买了两块胰皂,发现他们对程姑娘的事一问三不知。” “这孩子争气,同样三个女儿,你看程家两口子多惬意,谁敢笑话他们?” 聊着聊着就扯远了,等他们终止话题,耳畔是一阵轰隆隆的吵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东西发出来的,而程安夏正在做示范,拿起一把稻谷塞进去,一边脚踩踩踏,一边转动手中稻子。 等她停止,那把稻子上面干干净净,谷子都进了前面的木匣子里。 大家唏嘘一片,“这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有这功能,今后收割岂不是快多了。” “可不是,再也不要割稻穗去晒,这样直接晒谷子多好。” 程安夏也不说话,而是让人来练习,“你们都来试试。” 这么好玩的事大家争先恐后的试,不一会儿,直接把一块田的稻谷给打完了。 大家觉得不可思议。 程安夏扬声道,“今后咱不要割稻穗,直接从根部割,脱谷后把这些晒干还能当柴烧,翻田也不要二道工。” 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大家欢呼成一片。 “现在,大家准备好装谷子的东西,这个就这样一家一家轮着来,不要吵不要争,要是让我发现有这种情况,就直接花钱出租,一天为限期。” 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大家都不愿掏钱。 现在钱难赚,能省一个铜板也会省。 离开前,云鹰安排两个人守着这些,避免产生麻烦,程安夏则给了一瓶机油给他们,叮嘱道,“你们要时刻检查,这个半天加一次,涂在这个边上就行。” 两人认真的听完,并且点头。 程安夏亦是发自肺腑道,“辛苦了。”然后和云鹰离开。 云鹰到现在还在震惊当中,“姑娘,这个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天才啊。”这么多年,大家都是割稻穗过来的,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法子脱谷。 程安夏道,“做了一个梦,梦里步骤程序都很清楚,觉得有必要试一试就做准备了。”之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所以没告知,更加不敢夸下海口。 再说,还是空间电脑帮了大忙,不然哪里画的出这么详细。 第124章 买地 这种蹩脚的理由哄三岁小孩尚可,可云鹰还是没有揭穿她,因为揭穿了她也不会说实话,总之夸她厉害就行了。 “对了,通往荒城那边的路什么时候开始修?”这边农业已经上手,各种建筑也在重建,她开始着手其他的。 荒城是块这种蹩脚的理由哄三岁小孩尚可,可云鹰还是没有揭穿她,因为揭穿了她也不会说实话,总之夸她厉害就行了。 “对了,通往荒城那边的路什么时候开始修?”这边农业已经上手,各种建筑也在重建,她开始着手其他的。 荒城是块宝地,光那盐就够养活一个城的人,只要把路修好,打开商业之门,经济发展就起来了。 云鹰道,“估计要下个月才能开始,暂时人手不够。”虽说人多,但都是百姓,官府人手有限。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身任务,真正的奔波与民,这是大家切身体会的。 这还是第一次民呼声这么高的官府,大家似乎都很信任他们,小事不找,觉得给官府添麻烦。 这样腾出时间让他们忙其他的。 这么几个月,分派人手带领大家重建了三个村子,因为被夷为平地,一砖一瓦都要重新生产,不容易。 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知道有多难。 但也促进大家的感情。 “如果寒冬就暂时搁置吧,听说一路都会积雪,等回暖再开始。”程安夏想了想说道。 自从荒城出事后气候多变,热的时候能晒死人,冷的时候也能冻死人,一路没有歇脚的地方,还真不适合寒冬开路。 “好,我会根据气候合理安排。”云鹰诚恳的听取她的建议。 虽说有些妇人之仁,自古修路建桥没有不死人的,可到了程安夏这里好像就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或许他经历过各种血腥和生死,就是赌命的交易,没有多大感触。 不过,程安夏的民心,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已经够好了。 既然协助她,那便都听她的。 回去后,程安夏又开始摸王全,“小全子——” 就这甜腻的一声,王全已经起鸡皮疙瘩,他脸比苦瓜还要皱,“姑奶奶,有什么您直接说,别这样叫我,我受不住。”今后可是主子的夫人,也是他半个主子,要每天被这样对待,不用两个月,他该发配边疆了。 虽然一把年纪,可也想找个伴安个家,好歹老了也能子孙满堂,有人送终上坟不是。 程安夏小脸一僵,开门见山,“这零件还能多弄点不?一台打谷机实在不够。” 王全想哭,却还是不忍拒绝,“我尽力。” 要知道,搞到一台的零件都用遍了他所有关系,还来几台的话衙门都要去讨饭了。 程安夏好像知道他的处境,嬉笑道,“这账我会问君老板要,这是他该做的,呵呵……”话落,连自己都心虚地笑了。 王全依旧是三个字,“我尽力。” 福县具体有多大面积的稻田程安夏没有具体统计过,但是一台打谷机确实远远不够,其他地方的人都不知道,知道的也能等着轮到自己头上。 安排下来,几个壮实男子轮流踩,饭点,夜里都不带歇地,一天二十四时辰大概能打十亩田的谷子。 大家都担心这打谷机会受不住这样的运转,每一两个时辰都让它歇一刻钟左右。 可即便如此,还是远远不够。 可是人可以等,谷子不能等,一是熟透了,二则怕下雨。 所以,不少人家还是割稻穗,埋怨是有的,不甘也有,羡慕的更多。 “大家就别抱怨了,人家至少研究出这么好的东西,给大家提供方便,虽然这次没用到,可以后能用到啊。” “就是,这第一台成功了,肯定会有更多出来,等咱条件一好,自己也买一台。” 这样一说,大家心里平衡不少。 这些都传进程安夏耳朵,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好意,所以人不能喂太饱,一旦有点不足就会被扩大。 她考虑再三,便是和王全云鹰商量起这事。 “你们说,咱开个铺子吧,不卖至少也是租,衙门现在没有任何创收,不能一直这样贴下去。” 这话两人等很久了,王全甚至忍不住调侃,“你不一直菩萨心肠吗?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这事上,人人都平等,他们并不比普通百姓好过,都是脖子挂在腰上的,随时可能丧命。 灾难他们冲在前面,战争他们打头阵,见过太多,反而觉得不少人太过矫情。 再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残酷,弱肉强食,同情心只会害了自己。不过这些程安夏无需知道,因为她不会有这样的时刻,处境不同,立场便不同。 程安夏自是听出他话外之音,尴尬道,“这不是社会经验不足导致的嘛。” 这样显得她有点圣母,其实觉得自己管理农业部,就该做出点事情来,但是尽心尽力得到不同声音的同时,她也会难过,也会反思。 云鹰岔开话题,“那现在怎么办?既然和钱有关,就不能官府出面吧,到时候骂得更难听了。” 程安夏道,“你们可有认识的木工,值得信赖,比较可靠的?”她现在就认识吴伯一家。 但是他们不适合做这个,吴伯人实在,可三个儿子性格不同,加上三个媳妇,内部矛盾挺大的。 王全和云鹰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便是道,“这个我有办法,就是得等上一段时间。” 主子名下曾经成立过一个木工队,不过那都是打造弓箭各种的,个个都是翘楚,甚至文武双全。 但是出事后这支队伍就销声匿迹,他知道他们都在,自己没能力召回,但主子绝对有。 程安夏信任道,“等你好消息。” 她一走,王全就开始写信给君临风,把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写了满满四页纸才寄过去。 秋收一完,便又开始了挖红薯,种其他农作物。 程安夏思前想后又去找了王全两人,想开个酒楼。 王全被她的想法吓到了,“姑娘,咱不能一口吃下太多,你家有铺子,又准备租打谷机,这事还没着落又要开酒楼,我们真的运转不过来啊。”主要是衙门事多,他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 刚歇下来,程安夏的主意就来了。 云鹰也不赞同,“依着现在的经济条件,酒楼赚不到钱,等一切稳定下来,商业互通再开也不迟。” 程安夏却不认为,“你们只需把城中心那块地记我名下,剩下的我自己搞定。” 王全脸都黑了,“我的小祖宗,这是公家的,我也做不了主。”那里将会是以后的商业中心,因为现在资金短缺而一直空着,至于记在谁名下,他还真没这个能力。 程安夏道,“又不是不出钱,你直接公开招标,我用神秘身份买下就行。之后的一切我都在幕后,绝对不透露身份。” 王全想撞墙,实在不想小瞧程安夏,但还是想让她知难而退,“那你可知,那么大一块地方,需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吗?” 商业街,未来不可估量,他都在想用官府名义建立商铺各种以后出租。 程安夏点头,“当然知道,你尽管开价,我买得起。” 王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顿了顿道,“容我想想。” 程安夏鼓励道,“不急,年前定下来就行。”因为时间越久,福县就会越好,到时候她就是有钱也不能买。 因为懂商业眼光远的都会盯着这块肥肉,所以先下手为强。 她一走,王全直接瘫坐在椅子里,抓耳挠腮,“你说,主子何时回来,我快招架不住了,这姑奶奶怎么一天一个主意,做生意跟闹着玩儿似的,她是不是觉得生意很好做,钱很好赚?”他开过医馆,又管理过酒楼,前期真的很难。 后面口碑打响,生意好才舒服那么一点,但依旧操心。 “这个不好评,见她自信满满,我还有点期待。而且,一家酒楼肯定满足不了她,估计憋大招呢。”云鹰却是满怀希望的说道。 王全直接不理他。 半个月后,他在程安夏都的眼神下不得已开始招商。 告示一贴,全城沸腾。 “天啦,这是什么公正的决定,居然人人可以参加。” “话虽如此,可是你看福县现在这样子,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谈何去做生意?还不如每天带着自己的农作物手工品去摆地摊,至少可以剩下租金各种。” “说得有道理,而且你们看这价钱,就现在的福县,有几个拿的出来,即使能拿出来,回头的建铺子各种,建好了又要考虑做什么生意,这样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本,更别提盈利。” “说得在理啊。” “应该是官府缺钱吧,不然也不会突然出这法子。” “是个好官,可我们也无能为力。” 百姓各种议论,之前吴县找回家产的富人们却在犹豫,还有部分人看热闹吃瓜,更多的则是想过好自己的安稳日子,财富对他们来说可望不可求。 因为能力,眼界,关系都摆在那里。 这事发酵了五天,这五天,断断续续有人来问情况,王全统一口径。 地买了,使用权是六十年,想做什么都让他们自己规划,但是每年要收地税以及其他税。 这个在云苍以及其他国家都是有的,商人都知道。但此一时,彼一时,大家不乐意了。 以前做生意是有把握会赚钱,能赚钱。 可这次却是个未知数,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的福县会怎样,战争何时再来,甚至是天灾各种。 于是,大家来来回回,以至于都没有要下手的。 第七天,看完热闹的程安夏终于出手了。 她用神秘身份买下最中心那块地,价钱是五十万两黄金,当场付清。 当那一箱又一箱金子出现在衙门大堂,王全眼睛都直了。 云鹰则是不可置信。 可是,这箱子怎么这么眼熟? 两人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去检查箱子和金子,结果看了半天又不确定了。 程安夏一身男子装扮,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得意。 搜刮这些的是个她就发现了君临风的家产有所不同,箱子都是做了记号的,就连金子也是有特殊记号。 为了这些能够正常流通市场,她让好多钱直接把这些金子熔后重铸。 箱子上的记号一律做了修改,即使他们发现也不敢确认。 而且,她这神通广大的本事他们也不会相信。 所以,这才肆无忌惮的拿出这些。 衙役数完,眼睛都是直的,结巴不已,“都,都对,正好,五,五十万两黄金。” 几十岁的人,从未见过这样金灿灿一片。 可都是实打实的黄金啊,做梦都不敢想。 程安夏抿唇,“大人,还需要检查吗?这合同……”程安夏只想速战速决,不想被过度围观。 人越多,越容易出破绽。 王全吞了口唾沫,捋不直舌头道,“签,就签。”他以为程安夏是开玩笑,没想到来真的。 她哪里来这么多金子,而且都是真的。 又藏在哪里,为何他们一直都不知道? 难道真如她所说,祖上曾经富有过? 可即使如此,又是如何保住,如何运输过来的呢? 程安夏勾唇一笑,便是毕恭毕敬道,“多谢大人。”话落,走至王全跟前,落落大方的伸手,“可否借在下先看一遍合同。” 王全脸一抽,这合同都是她拟的,这戏可不是一般足。 他和云鹰加起来都不如她一半心眼。 埋怨归埋怨,可还是老实拿出合同,程安夏接过,还真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满意道,“在下很满意这合同的内容。”话落,直接在最后面签下自己大名程安夏,后面有个括号,商业名——无虞。 合同转到王全手里,看到那名字他嘴角再次一抽,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名字,盖上印章道,“无虞公子,这么大一块地,你打算如何规划?”他真的想套话,就看程安夏给不给面子。 程安夏浅然一笑,神神秘秘道,“到时候大人就会知道了。” 第125章 出远门 这其实在王全的预料之中,程安夏花大价钱买下商业中心的地,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可他实在想不通她哪里来的银子。 “老鹰,你去查查,这银子哪里来的,我怎么总觉得是咱家的。”思前想后,心里就是不舒服,便是让云鹰去查。 “你自己怎么不查?”这种事他可不想干涉,主子当她手心宝呢,虽然两人现在什么都不是,可依着主子那劲儿,程安夏绝对逃不掉的,到时候在他耳畔吹枕边风,苦的是谁? “我这也不是为了主子好吗?她太过神秘,你总不想主子什么都蒙在鼓里吧。”王全拐着弯儿糊弄云鹰。 “一起查。”云鹰不傻,就是要拉着他下水。 其他事他二话不说就去,可关于程安夏还是悠着点,这姑娘太敏感太厉害,他们未必斗得过她。 主要是不能对她怎么样,要看不惯直接打一顿或是解决了还好,可这个一根手指都不能动的。 “你”王全有些恼羞成怒,最终也没说什么,而是硬着头皮陪着云鹰一起。 可笑的是,两人查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查到。 倒是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你说,那么多钱庄,富人,大家几乎挖地三尺,怎么连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挖出来,难道被洪水冲走了,也不至于冲的这么干净吧。”回到衙门,两人就地震县的情况展开讨论。 自从出事后几乎没人提及那个村子,并且统一称地震县,因为重建,不少人兴高采烈地回去挖财产,结果什么都没挖到。 你说小户小钱就罢了,可是钱庄也是如此,这才是他们想不通的地方。 也是百姓想不通的地方。 “记得吗?之前不是有人家的钱财被一扫而空吗?可又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而且还有家具各种丢失的,按说这种拿不走,就算拿了也会被人发现,可见鬼了似的,什么都没有出现,就这样在人的眼皮子地下消失。”为了这事,王全伤透了脑子,百思不得其解。 云鹰打着哈欠道:“别多想了,反正也找不回,还不如去补眠。”说着,怨言四起,“就是你,没事乱出点子,浪费精力,人都快死了。”他是真的累,站着都能睡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全气道:“我还不是一样累,我找谁抱怨去?”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事怀疑程安夏,结果累个半死,自己什么也没查到。 程安夏已经开始构造她的商业街了,这事有点费脑,她买了很多纸墨,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在脑子里构造,然后把粗图画下来,几天下来纸上都是零零散散的图,根本就拼凑不起来。 她扔了笔,托着下巴道,“不行,还是得出去见见世面。” 自始至终觉得自己所到的地方太少,特别是繁华点的城市,所以在把商业街开起来走之前要游历游历才行。 好在,即将入冬,大家也都闲下来,她也就没什么事做,趁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于是,他边抓紧时间把现在要做的事情都做完,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好,到家直接把这事跟家里人说了。 饭桌上,程大山夫妻直接愣住了,“你说你要出去游历?兵荒马乱,女孩子家家,游历什么?”程大山第一个不同意,第一次用严厉的口吻说话。 吓得两个妹妹都不敢动筷子,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说话。 展月圆场,“你爹说得对,现在什么时代,外面都是流民,听说到处抓奸细各种,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说到底,也是站在程大山一边的。 不过,程安夏能够理解他们,便是道:“放心吧,我不会一个人去的,而是带着云鹰,他武功好,人脉广,不会有事的。” “再说,我是出去学东西的,自然会低调,更加不会以女儿身份示人。”既然做好决定,那自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去游历啥?是现在的生活不够好,还是我们赚的不够多?”程安夏没心情吃饭了,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他一直觉得程安夏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些小生意满足不了她,可她从不跟家里人说什么,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完全没有要掌控她的意思,只要她好家里就会好。 可这次是真的担心,不敢让她出去。 “不,你们做的很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现在说再多你们也理解不了的,但总有一天你们看得到。”的确,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反正她已经做好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知道她脾性,展月扯了扯程大山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说得越多程安夏越不听,反而会引起她叛逆。 她吐出一口气道:“那你要去哪里?” 程安夏道:“就在附近几个县城走一走,看一看,也算是一种缓解吧。” 缓解两字意思就多了,夫妻两对视一眼,展月问道:“夏夏,是不是在衙门做得不开心啊,你要不开心,不想做,就不做吧,衙门那么多人,又是官府,不少你一个吧。” 自从程安夏接受什么农业部后每天都在忙,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还到处考察,百姓是一天比一天好,可她的女儿却一天比一天瘦。 程大山也道:“对,要是做得不开心了就回家,咱养得起你。” 程安夏感觉很温暖,至少不是指责她或是让她去打理铺子,而是能够养她。 她轻松一笑,“没有的事啦,这都是我毛遂自荐的,没有谁为难过我。游历,只是想长见识,体验不同城市的生活,看他们的进步和发展。咱福县现在也算是云苍第一大县了吧,可经济条件太落后了。” “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呀,皇帝都不管呢,你管啥?”程大山气得都口不择言起来了。 展月立马捂住他的嘴,沉声道:“胡说什么呢,皇帝岂是你能说的?”也不怕隔墙有耳,倒是告你一告,罪名可大可小,真的是一把年纪都管不住自己的嘴。 自从搬出来,程大山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他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却是恼怒起来,“还不是急着把丫头给气的。” 程安夏举手,“我冤枉,我这是诚心跟你们商量。其实你们想想,我现在在衙门也算是有个官位,真想骗你们,借着衙门派任务的由头直接就去了,为何要跟你们说得这么清楚?” “你”程大山被她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展月却忍不住笑,“你这张嘴啊,在你爹面前还是收敛一点吧,他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安夏撇嘴,有些小得意,“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话落,俏皮的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这样的家人挺有趣的。 “放心吧,绝对不走远,并且云鹰会寸步不离的保护我。”最后,她认真的说道。 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她不听能有什么办法? 夫妻两只能妥协,但有规定期限,程大山冷着脸道:“出去多久?农业部的事呢,交给谁?”坊间其实经常可以听到程安夏的名字,说她认真负责,只可惜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定大有前途。 更多的是猜她的良配,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很少有人配的上,不少青年才俊仰慕她,可觉得自己配不上,只敢远远看着,不敢表明心意。 因为被拒绝是件很丢脸的事。 他也才恍惚,原来他的夏夏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程安夏垂着眸子,认真的想了想,道:“春耕之前会回来的。” 一句话,展月直接炸了,“年都不在家里过了?”她以为就出去半个月一个月,哪里知道要几个月啊。 程安夏眼珠一滑,“不一定,看行程吧。” “不行,一定要赶回来过年。”程大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已经退步了,不能让她骑在头顶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他们岂不是连说话权也没有了。 程安夏想了想点头了,“行,赶回来过年。”出去的事谁知道呢,反正先安抚好他们再说。 此事算是达成协议,饭后展月便问,“什么时候动身啊。” 很快就要立冬,天气就会变凉,她倒是希望程安夏晚几天再走,自己好做些准备。 “还没定时间,等交接好手头上的事情吧。”程安夏此刻也是翻箱倒柜的找着冬衣这些,回答的很严谨。 “冬衣这些都不够吧,要不明天一起去置办几套,外面的气候我不知道,但做好准备总是好的。”真的是操碎了心。 “你帮我买吧,我明早有事要处理,估计不能一起去。”程安夏有些惋惜。 “那好吧,你洗洗早点睡。”展月和她一起把冬衣找出来折好,拿出东西给包好才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程安夏默默说了声:谢谢。 翌日,她一早就去了衙门,直接和云鹰说明。 云鹰一口面卡在喉咙,“出远门?你,还有我?”真的吓得不轻呀,这事主子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还想留着这一身皮呢。 “嗯,你不是要保护我吗?出远门应该要一起吧,不过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自去也是一样的。”程安夏的确不勉强人,但云鹰却听得心惊胆寒。 “姑娘,你别吓我,我就是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在衙门做的好好的吗?怎么想着出远门了?你要知道,现在外面并不太平,虽然看着战火已熄,可内部斗争厉害,现在到处抓反贼,之前的余党。”云鹰试图说服她。 可能姑娘年纪小,有钱有颜不知外面险恶而有些飘了,相信吓一吓就会好的。 “这与我有何关系?我就是一普通百姓,抓也抓不到我身上来呀。再说了,这不是朝廷自己的事吗?差我祖宗十八代也差不多跟那些沾边的事啊。”程安夏思路可清晰呢,堵的云鹰哑口无言。 他求助王全。 王全也在猜程安夏的目的和心思,便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个必须问清楚的。 程安夏道:“不知道,繁华一点的城市,商业经济发达的城市,顺便想了解水运方面的知识。” 所以,都是为了生意而去的。 也就是说,为了那块地。 王全点头,“我没意见,就看老鹰了。”他是真的想看程安夏是如何规划那块地,又如何把它做起来。 因为她买了地,衙门现在有钱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着她耗,只要她平安的等着主子回来就好。 云鹰没有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 “时间你定吧,我好去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程安夏道:“三天后吧,时间可足?”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了。 “可以的。”云鹰果断的回答。 就这样,三天后,两人坐上了出县的马车。 第一个城市,便是堂县。 堂县她来过,但并未逗留,更没有对商业的了解,两人找了最繁华的中心逛了起来。 “你去过的地方肯定不少吧,这种情况算热闹吗?别的城市和这里的区别大吗?”更是一边问着云鹰。 云鹰的确去过不少地方,但并未留意这些,想了好半天才道:“都差不多吧,不过皇城最繁华,跟这里的县城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程安夏目光一定,直接道:“那我们直接去皇城。” 云鹰腿一软,牵强笑道:“姑娘,你没开玩笑吧。”这个不好笑的,因为皇城现在最乱。 “当然,既然出来了那就去吧去最繁华的地方,看最热闹的城市。” “”云鹰想哭,更想扇自己两巴掌,没事多什么嘴呢。 “好吧,可是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客栈先住下,明早再赶路吧。”带着她,可不敢住荒郊野外,也不敢抄近路走。 “嗯,好,那再逛逛。”程安夏同意道。 趁着吃晚饭期间,云鹰向柜台要了笔纸,简单写下几句话,便花钱交代人去寄。 第126章 碾米机 其实程安夏就是到处看看走走,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商场之类的,都是铺子,最多的还是地摊。但凡几楼不是酒馆就是窑子茶楼戏楼这些,说实话,比较单一。没啥亮点,至于东西嘛,古色古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她最喜欢就是那些小巧玲珑的饰品,不用也要珍藏。 所以,最终她的收获就是一些小饰品,外加有些路上吃的东西。 “姑娘,你买这些是打算送人吗?”看着那小盒子里的东西,云鹰很是不解。 因为这些东西不贵,不是什么大铺子里的招牌,也不是当下流行。就是好看,但还是过于普通了,自从程安夏大手笔买下商业地之后他就认为程安夏是非常有钱的,富可敌国不为过。 而他不知道的是,你那些银子几乎花去了空间所有金子,现在只剩下银子,至于多少程安夏还真没算过,其次就是各种古董吧,毕竟当初也是收了差不多半个县。 “不是,纯粹是自己爱好罢了。”程安夏随意的回着。 云鹰似懂非懂,而后叮嘱,“那姑娘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事随时来喊。” “嗯,你也早些休息。” 对他和王全,程安夏不曾见外,完全将两人当哥哥看待。 拴好门她就进空间了,第一时间是看还有多少银子,毕竟是一个商业大楼,造价不菲,可别半路资金不够。 再说,花了那么多金子买下,就必须得回本呀,还要在她预计的期限之内回本。 虽然君临风不曾给王全他们寄信,但程安夏买地一事王全一早就写信寄过去。 此刻,君临风独坐寝房,挑灯夜看。 “五十万两黄金,呵,这小妮子可真敢啊。”先不追究她的金子从哪里来,可这胆子不是一般大呀,与其说胆大不如说是有野心。 想象一下,一个普通人,拥有这么多金子,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可她却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直接买下一块地,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 信中,王全提到了对程安夏金子的怀疑,但查不到任何有关信息,便只能作罢。 君临风有些头大,此刻已归心似箭。 可眼下朝堂不稳,每天跟那群老狐狸勾心斗角,心累的很。又不能将他们直接给嘎了,毕竟小皇帝还需要笼络人心,让他们接受他。 “君临风,你在吗?”已是夜深,哈撒客的声音突然在外响起。 如今的哈撒客,已是君临风认定的朋友,他收了信,起身去接他。 “怎么了,大半夜的喝的醉醺醺,也不怕出事。”的确,他毕竟是北齐人,身份高贵,想要他命制造混乱的可不少。 “我,没醉。”哈撒客两颊通红,眼睛也是失焦,说话却理直气壮的。 君临风道,“你这样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回去休息?”说完就去扶他。 哈撒客也没客气,直接靠在他胸膛,还不忘抱怨一句,“怎么硬邦邦的,以后有了媳妇怎么办?”话落,还捶了君临风胸膛两拳。 君临风一滞,责道,“大晚上的发什么疯?”胸膛硬那是男人的表现,跟娶媳妇有何关系。 哈撒客却是笑道,“我才没胡说八道,娶媳妇你知道吧,被子一盖,呵呵呵”说着,又打了个酒嗝,“可你这样,不是要把人家女孩子给压死吗?” 这话一出,君临风脑子里居然有了画面。 而被他压着的那个人是程安夏。 脸上划过燥热,他闪烁着双目道,“你喝多了,今晚就住我这里吧。”说着,就把人往里面拖。 “你那个表妹好凶,还会打人,你帮我教训她。”哈撒客迷迷糊糊的,却不忘告状。 君临风蹙眉,“你又去找她了?”他自己正烦着呢,李湘真的阴魂不散,不管他如何冷脸,还是一天来一次,并且每次都送他东西。 他已经说得很清楚,并且够疏远了。 所以,这个地方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待。 哈撒客委屈道:“她来找我,我哪里有那闲工夫去惹她。”话落,忽然着迷一笑,“还是小夏夏可爱。” 君临风一僵,直接松开哈撒客,他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疼痛让他酒醒一半,看着君临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莫名其妙道:“你干嘛?也喝酒了,连我都扶不起了?”说着,就去揉摔疼的屁股。 “你赔我屁股,疼死我了。” 不巧,李湘正好来找君临风,刚到门口就听见这句话,吓得脸色一白,思绪百转千回。 屋内,君临风咬牙切齿道:“活该,我还嫌轻了呢。” 哈撒客一把抱住他小腿,撒娇起来,“怎么连你也欺负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人说话也没有,我待你不错吧,真的是真心错付了。” 他所谓的待你不错指的是君临风出事那段时间,可是他顶着各种压力帮他渡过难关的。 虽然后面两人关系明显改善,可他就是觉得君临风太过冰冷,让他感受不到朋友之间的温暖。 “好了,起来,滚进去睡觉。”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君临风一点也不客气。 话落,甩袖先进房。 “喂,你等等我呀,简直忘恩负义,把我弄疼了就扔下不管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喂”哈撒客对着他的背影大吼大叫。 七尺男儿,用着粗狂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说实话,挺恶心的。 更多的是让人遐想连连。 就如此刻的李湘,已经僵化在门口。 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哭,可就是窒息般难受。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喜欢男人啊。”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无法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令她很不适。 更加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君临风的癖好。 教她以后如何面对他,又如何和父亲说出这样的事情。 里面已经没了声音,可李湘却迈不动脚。 一阵凉风吹过,突然飘起了雨,这雨就如她此刻的心情,更加悲凉了。 里面,君临风早已关上了房门,哈撒客碰了一鼻子灰,叫了许久的门都不见君临风开,便气的踢了两下去了隔壁房间。 “陪我聊会儿天不行吗?这长夜漫漫,我睡不着啊。”他和衣枕头躺在榻上,半醒半醉地自言自语。 “让你今天嚣张,等以后看我怎么骚扰小夏夏,让你泡进醋坛子里。”君临风对程安夏的小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只可惜人家小姑娘没开窍,压根就不明白他的心。 他若不是君子,定然跟他争上一争,毕竟小姑娘,最喜欢甜言蜜语,他长得又不错,哄人还有一套,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呢。 另外一边,君临风再次拿出信,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起来,心里有些怨气,好歹他也是写了信给程安夏的,可她居然不回信。 偏偏,王全信中也未提及程安夏对他所作所为的表现,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一连六天,程安夏两人去了三个县城,现在云鹰几乎相信,她真的是出来玩的。因为啥也没做,每天就是转悠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街道。然后就是吃和买,不过程安夏买的东西大同小异,都是不值钱的饰品,但确实又很好看。 “无虞公子,此趟出来可还满意?”到了傍晚,他们就回定下的酒楼或是客栈吃晚饭,每次都是店里的招牌菜,一荤一素一汤,提倡不浪费。 就这么几天,云鹰都觉得自己肌肉松弛,人也胖了。 因为程安夏还有一个爱好就是不停地买零食,各种地方特色的小吃。 当然,她胃口小,每样都是尝几口,剩下的几乎都进了他的胃里,不吃吧又浪费了。 程安夏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深深的看了眼云鹰,点头道:“还可以吧,就是跟自己想象中有些差别。” 走过的几个县根本没有传言中的混乱,大家生活得很安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说多富裕,但至少是他们选择和想要的生活。 也没到处抓人什么的,看着挺太平的。 不是怕被人误会,她都想打听战事了。 云鹰疑惑道:“可以具体说说吗?”其实跟他想的也是有距离的。 程安夏刚要开口,就听隔壁桌有人议论。 “听说了吗?摄政王前日当众砍下一大臣的头,杀鸡儆猴给大家看呢。” “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何非要辅助一个六岁的孩子当皇帝,自己当不好吗?” “是啊,他口碑那么好,在百姓心目中地位又高,本就是帝王相。” “我觉得还是太过仁慈了吧。” 程安夏看着云鹰,小声道:“杀人了哈,还是杀鸡儆猴,他怎么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呢。”总之,站在她的立场,觉得这些人说得对。 云鹰尴尬一笑,“这个都是朝堂之事,我们管不着的。”再说,杀个人不是常事吗? 不是那人该死,主子又岂会留他在朝堂之上死。 “那皇城乱吗?”程安夏话不对题地提问。 云鹰差点跟不上她的思路,顿了顿才道:“应该不乱。” “好吧,那我们明天按时动身。”程安夏话落,扒完碗里的饭回房间了。 第一时间自是去空间,别看她每天吃吃喝喝的,可也赚了些银子呢。 一般是支走云鹰,从空间掏出之前搜刮的东西去当,字画什么的还挺值钱的,就顺便让好多钱也弄了几幅,因为新颖,画工又好,五幅画直接当了六百两银子。 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不过听说人家老板转手就高出一倍价钱卖了出去。 程安夏不免有些唏嘘,“好多钱,你行呀,这画都出名了。” 好多钱还知道谦虚,【都是你投喂得好】 它现在可是万能空间,程安夏都不知道她现在拥有怎么样一个宝贝呢。 “瞧你嘚瑟的。”还损了好多钱一句。 说完,就去收割种植了,“这真好玩,跟网上种地一样,撒下种子,浇次水,施次肥,再来就能收获了。”看着一处如金山一样的谷堆,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收获。 【积分可兑换碾米机】 好多钱却是顾着自己的任务。 程安夏眸光一亮,爽快道:“兑,必须兑。”话落,碾米机就出现在自己跟前,吓了她一大跳。 然后就开始碾米。 “还差一台榨油机,要是有这个就好了。”碾到一半,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 【下次兑】 好多钱好像在计算什么,好久才回答。 程安夏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隙,“好多钱,有你可真好。”只可惜,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形体,每次都只有声音。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产生没必要的感情。 忙完,她喝了山泉水出了空间,然后倒头就睡。 翌日一早,便拉着云鹰去逛了了个早市,逛完就赶路了。 马车里,她便开始勾画每天的所见所闻。 云鹰赶着马车,时不时回头,透过车帘可以看到她在写写画画。 他很好奇,这都要写笔记吗? 又或许说,她第一次出远门,看到各地风景想写下来,回去好讲给家人听。 就在他们到达皇城的前一天下午,君临风才收到云鹰寄过来的信。 内容很简单,他护送程安夏来皇城,那一刻,君临风激动的手都在抖。 而这一幕却被哈撒客和李湘同时看到了。 他们一个是无聊来打发时间,另一个则是来送早点。 并且,不知为何,李湘总看哈撒客不顺眼,哈撒可扪心自问,好像没有惹这位大小姐了吧。 怎么跟杀了她爹娘一样,他可真担心在他不留意时这泼妇会给自己一刀。 于是,他靠近了君临风,“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激动?”并且好奇的问道。 不说他,就是李湘也是竖起了耳朵。 君临风却是收了信,淡漠道:“没什么。”话落,方才发展李湘的存在,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问的暧昧,“一大早你们怎么在这里?” 哈撒客双目闪烁,“你别瞎想,我和她是半路遇到的。” 第127章 小矮子 李湘冷哼一声,表示不愿看到哈撒客,哈撒客很是尴尬,不知道哪里惹到她,处处和自己做对。 “表哥,今天是入冬第一天,你能陪我去游湖吗?你知道的,我生来体寒,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几乎只能抱着暖手炉在室内坐着,往年都是爹娘陪着,可今年他们都有事要忙,你能陪我吗?”李湘突然走近君临风,征求的开口,更是伸手去拉他手臂。 却被君临风不经意躲开了。 看到这一幕,哈撒客忍不住笑了。 李湘恼羞成怒,“你别得意,他迟早会明白我的苦心。”话落,痛苦地看了君临风一眼,捂嘴跑了。 君临风和哈撒客均是一头雾水,更是问向哈撒客,“你欺负她了?” 哈撒客头摇如拨浪鼓,“抬举我了,哪敢欺负她呀。”碰面都躲得远远的,他还不知道世间有这样泼辣不讲理的女子。 谁娶了谁倒霉。 君临风一副你俩之事你俩解决的眼神,然后才归于正题,“一早来找我可是有事?” 哈撒客笑,“这不是无聊吗?找你练练手,下棋还是比划?”他是真的闷,都想回北齐了。 “现在没空。”君临风直接都给他四个字,然后整理仪态去上朝。 哈撒客委屈的撇嘴,“我该去找小夏夏的。” 走不远的君临风脚下一顿,突然开口,“不用找了,她就快到了。” “你说什么?”哈撒客有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君临风已经离开。 他则负手开始来回走动,“小夏夏要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何时的事?那我不无聊了,哈哈哈哈………” 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花了八天时间,程安夏两人终于到达皇城。 城门都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亵渎的感觉,一进去,人山人海,程安夏有些被吓到。 “这是赶上了赶集吗?”因为,在她印象里,只要赶集才有这现象。 云鹰道,“这是日常,跟赶集没关系。”不然怎么叫皇城? 看着拥挤的人,他叮嘱着,“姑娘莫要走远了,这里人口混杂,很容易出事。” 实则,一进皇城,他就给君临风发暗号了。 毕竟,这里他们的眼线多的是,随便一家酒楼,店铺都能找到暗线。 因为他没法保证能看住程安夏。 她太活跃了,贼灵贼灵的,真怕出事。 “嗯,我知道的。”程安夏自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和担心,便老老实实的回答。 可是,她确实发现了天子脚下的不同,跟其他城市差别很大很大。同时,也理解,之前的皇帝为何不作为。 估计就是被这些表象蒙了眼。 “无虞公子,你饿了吗?我们找家饭馆吃点东西歇一歇吧。”别看现在一片祥和,其实暗涌风动。 程安夏是主子唯一的软肋,必须保护好她。 程安夏总觉得他在顾及什么,便是顺着他道,“好。” 然后,由云鹰带路,去了一家合云社的餐馆。 餐馆很大,有两层楼,装修大气。 他们来的不算迟,但已经没有了包间,只能坐一楼大堂。 两人穿着也是随意,柜台有些瞧不起人,不冷不热的道,“就两张桌子了,你们自己去坐吧。” 本来程安夏没有任何意见,生意好只要有地方坐就行。可转背就见他满脸堆笑的谄媚出声,“哎呦,李小姐来了,今个儿可真不巧,没有包间了。” 程安夏嗤了一声,拉着云鹰坐去了靠窗的桌子,再不坐就没有桌子了。 “你别生气,他们通常瞧不起外地人。”云鹰也不敢去猜她的心思,却是解释道。 “嗯,我就吃个饭,不生气。”程安夏面无表情道。 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杯茶呢,柜台那人便走了过来,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道,“你们去那边桌,这里李小姐要坐。” 程安夏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倒茶,就是不动。 云鹰看着那人开口,“不是有个先来后到吗?你们这里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那人有些狗仗人势,“嘿,给你几分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对吧,外地狗。” 程安夏直接一杯茶泼了过去,起身说道,“外地人就是狗,大家都听听哈,在座有多少不是本地人,给他们做生意居然被骂外地狗。” 那人有些慌,“你别胡说八道,我就说你呢。” 程安夏很是无辜,“我怎么了,这家店是你开的,那你有权利赶走我们这些外地狗,若不是,就把你们掌柜地叫过来。” 她也不是被欺负大的,本来换张桌子没什么,可这态度恶劣,就是不吃饭她也要霸占这张桌子。 李湘见程安夏有些耍赖皮,便是道,“公子切莫生气,我只是喜欢靠窗而已,还请理解。” 程安夏看她长的有些英气,可眼神明早不善,便是道,“靠窗又不止我这一桌,为何不找别人换呢?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一来就遇上这么个货色,真晦气。 反正都闹开了,大不了不吃这餐饭,但不受这个气。 也是给狗仗人势的一个教训。 大家开始小声议论,但没有明着指责,看来这家餐馆来头不小。 李湘不想丢脸,没想到看着矮小,脾气却不小,土乡巴佬进城,都不知天高地厚,有她亏吃。 顿了顿,便是趾高气昂的问向柜台伙计,“我表哥不是有专门的包间吗?我就去那里吧。” 那人一鲠,有些骑虎难下,“李,李小姐,这,这个,小的,小的做不了主。”说白了他就是一接待客人的,连账房都不如,怎么有权利把贵客长期包下的包间给别人用。 “出事我担着。”李湘脸一黑,声音也沉了几分。 伙计战战兢兢道,“那,那小的问问掌柜的,钥匙在他那里。” 说着,便溜了。 程安夏坐下目不斜视的喝着茶,一点也不怕她。 因为云鹰没说话,没制止她,说明就没事。 不惹事,但却也不怕事。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个伙计回来,李湘生气了。 看程安夏不咸不淡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 直接问道,“你哪里人?” 程安夏呵的一声,“怎么,吃个饭还要查户口,哪里的规矩?” 不知为何,她就是看不惯眼前这女人。 李湘顿时哑口无言,尖牙利嘴的,果然是个小矮子。 “没有,纯粹是见你不长个子,想介绍位名医给你认识而已。”好像有了辱程安夏的由头,她捂嘴轻笑起来。 程安夏完全不在意,“多星期,我还小,有的长。”说着,上下打量李湘一眼,阴阳怪气道,“总比女生男相好。” 这话直接让云鹰喷了。 程安夏这张嘴,可不是一般毒,哪个女孩子经得起这样嘲讽。 这也是李湘最为困惑的,她可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何曾被这样说过,气的拳头都握紧了。 程安夏见状,缩了缩脖子道,“不会要以大欺小吧。” 她那样子可怜兮兮,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李湘心口一软,又消了打人的念头,暗骂自己,“我跟一个小矮子生什么气?” 又被君临风给无视,心情不好出来逛,饭点了就来吃个饭,忘了里生意好,包厢都是提前一天订,但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她可是这一代赫赫有名的女英雄,岂能让一个外地人给欺负了去。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有身份有地位不能下手,不然就该让人看笑话。 冷哼一声,便去柜台闹。 “我表哥包下包间,又不用,我作为他的亲人难道不能用吗?你们怎么做事待人的?” 那伙计估计是怕事直接躲了,柜台就只有账房先生。 年长,见识也多,说话慢条斯理的,“李小姐,您请稍等,小周已经去和掌柜的说了,估计掌柜的在忙,等会儿便有答案了。” “等会儿,我都等多久了?把钟旭给我叫过来。”李湘直接喊出掌柜的姓名。 账房先生一愣,方才觉得是个难缠的主,便是给一旁小厮使眼色,那小厮立马就跑了。 然后赔笑道,“应该就快来了。” 一旁的客人都没敢靠近,因为李湘身上佩戴兵器的,虽然是软鞭,可看着挺害怕。 一盏茶的功夫,钟旭来了。 一袭月牙白袍衬的长身玉立,笑容夹着一股风流轻浮的味道。 “小湘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果然,一开口,满是渣味,程安夏都气鸡皮疙瘩,不过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 云鹰快速点了几个菜,不想让钟旭发现自己。 他是认识李湘的,而李湘也见过他,不知今天怎么没认出来。 或许把注意力全部放程安夏身上了。 不过李湘向来心高气傲,不记得他也正常。可她人不坏,还挺仗义的,加上她家对主子有恩,做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钟旭满脸笑意的看着李湘,让她觉得浑身发毛,搓着手臂道,“正经点。”话落,看向程安夏这边,狠狠剜了她一眼,“被一个外地的小矮子给欺负了。” 话落,又豪气道,“不过本小姐不跟那样的人一般见识。” 钟旭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呵的一声,“的确很小。” 云鹰低着头,刻意不让他认出自己。 听李湘刚才的话,所谓的包间应该是主子包下来的吧。 程安夏则小声骂道,“小你妹。” 她最讨厌人家说她小,虽然发育慢但这个年纪个子真算高挑的,就是瘦显得单薄而已。 云鹰极力忍住,他怕自己笑出声来,其实跟着程安夏出门挺好玩的,因为她牙尖嘴利,经常蹦出一些新奇的词,就是不经意间被她骂了,你完全不知道。 还可能跟着乐呵。 可正因为他的刻意躲避反而引得钟旭的注视,然后眉心一蹙,“这不是?” 他与君临风算是挚友,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对正事一点也不含糊。 君临风回来后来过两次,不知是不是错觉,眼神里总多了一些柔情,而且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所以,这个小矮子难道是他什么人吗? 李湘没注意这些,而是突然开口,“心情不好,本小姐想喝酒。” 钟旭收回目光,看着她道,“行,我请客,里面喝。” 说着,就领着李湘离开。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云鹰也是吐出一口浊气。隔壁桌一大叔拍了拍程安夏的肩,她诧异的看了过去,却见那大叔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并且夸道,“小伙子,了不起。” 程安夏一愣,随即好像明白怎么回事,干笑两声,“呵呵,多谢夸奖。”此刻,也才意识到那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该不会是皇室贵胄吧。 她睇了眼云鹰,问道,“可认识刚才那女子?” 云鹰点头,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程安夏点头。 可是客人太多,菜迟迟不上,只能无聊的等着。 内室,李湘已经有些醉意,看着心情确实不好,钟旭就坐在边上看着她喝,也不打扰她,也不劝她。 估计是太无聊,李湘终于说话了。 “小旭子啊,你知道吗?我好难受。” 钟旭心中一个咯噔,随即脸猛地就黑了,这是他小时候的名字,为此有人笑话他是个太监。 长大后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叫他,可这个该死的李湘,居然揭他伤疤。 他也没好意的怼了回去,“怎么,又看上哪家公子表白失败了?” 她的心思钟旭知道,并且多次劝导,可她就是不听。认为君临风不近女色,她会是个例外。 可这么多年一无进展,反而把自己熬过了出嫁的年纪。 李湘哭得很伤心,抽泣着道,“他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呜呜呜……” 钟旭来了兴致,脑海里各种画面闪过,最终得出一条结论,就是君临风血气方刚,把李湘给强了。 不然,这样刚烈的女子,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他可是好多年没见她哭过了。 这样的话他更加不解,“这样不是如你意吗?怎么,又不想嫁给他了?” 李湘瞪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呜呜呜,他喜欢男人,居然留男人在寝房过夜。” 第128章 你是不是误会了 钟旭正在喝茶,霎一听这话,顿时“噗呲”给喷了出来。 顾不得形象,震惊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你说的可当真?”眼前却闪现云鹰护着刚才小男人的情景,心中大震。 一直不近女色,原来是有这种嗜好? “我,嗝……”李湘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大半夜的两人直接无视我进房,你可知我当时的心情,比吃了苍蝇都难受。”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是挚友,在没确定之前他还是想为君临风挽回面子的。 李湘赌气道,“才没有。”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我去过好几次,不是给他送吃的就是送喝的,每次那个男人也在。他对我冷漠的很,几句话打发,却每次留下那个男人。” “……”钟旭好像没有反驳的必要了,越这样李湘情绪越大,闹大了可不好。 可又好奇,忍不住问,“那个男人高吗?好看吗?”依着君临风的审美观,应该不会太差。 “牛高马大的,还是个北齐人。”李湘不吐不快,什么都说。 “长的大粗,一身蛮力,我都瞧不上,我表哥肯定被他下蛊了,不然怎么会看上那样的人。”这是哈撒客给她的所有印象。 反正一开始就没看对眼,后面越看越讨厌。 北齐人? 钟旭一凛,觉得这事不简单。他最近忙于生意,倒是没关注这些,只知道君临风这次回来不怎么来他这里,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北齐男人? 那,刚才那个小矮子又是怎么回事? 再壮一点就能称小白脸,毕竟长的不差。他以为,君临风就算有那嗜好也是喜欢这种,毕竟是男人,都喜欢有掌控权。 李湘实在喝高了,眼神都有些不对劲,突然眼皮一沉,直接往地上倒去。 钟旭吓得不轻,手疾眼快的接住她,却发现她嘴里开始吐污秽物,人也开始抽搐。 他脸色一白,大声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可转念一想,觉得请大夫更加浪费时间,还不如他抱着送去医馆。这念头一闪,就立马行动,结果慌乱中忘记走偏门,直接跑去大堂。 他抱着一直吐污秽物的李湘太过显眼,整个大堂唏嘘一片,程安夏刚刚去如厕,回来就跟他碰上了。 第一眼看到李湘,她眉心一蹙,清冷道,“快将人放下。” 钟旭一愣,眼里已是集聚怒火,还没发作云鹰的声音便响起来,“听她的,她是大夫。” 钟旭有些震惊,但还是相信了程安夏,小心翼翼的将李湘给放了下来。 程安夏手腕一转,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药丸和银针,先扎针后喂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李湘不吐不抽,就如睡着了一样。 程安夏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嫌弃的道,“哪里可以洗手?” 救人是不会在意那些污秽物的,但是救完就会嫌弃。 钟旭还在震惊中,倒是一旁账房先生反应快,“公子请随我来。” 程安夏起身,朝他礼貌颔首才跟着他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颔首,却让账房先生有些激动。现在年轻人很少像他这样礼貌的,毕竟他们的职业不陪,在很多人眼中他们就是服务人的,不配得到尊重。 洗了手,程安夏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才离去。 李湘还在地上躺着,程安夏不发话也没人敢动她。 钟旭近距离看程安夏,莫名觉得顺眼。 身上有种无法形容的气质很吸引人,如果是个女儿家,肯定很多男子会喜欢,只可惜是个男子,个子还矮。 “她怎么办?”发现程安夏的目光,他心虚的别过脸去,轻声问道。 程安夏道,“等她清醒吧,要不你把她弄去榻上也行。” 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可钟旭却误会了,忙澄清,“我与她是普通朋友,不存在那层关系。” 程安夏对这些不感兴趣,抿了抿唇看向云鹰,“你吃好了吗?”这个地方她不喜欢,更加不想多待,最主要是菜的味道很一般,名气那么大,与她想的差太远了。 云鹰点头,“嗯。” 程安夏点头,便去付钱。 趁机,钟旭问向云鹰,“这是哪家公子?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们是去找小君子吗?” 这一股脑儿问出几个问题,云鹰一个也不想回答。 只是道,“告辞。”话落,就去柜台,看着程安夏付了钱就准备离开。 钟旭有些恼,区区一个护卫都能这样对他了?好歹他也是君临风的至交,不就是一个小矮子的身份,藏这么严厉的吗? 可不等云鹰两人出酒楼的门,迎面就来了一队人马,直接拦住了两人的出路。 一婢女道:“就是他,欺负了小姐。” 程安夏听着这声音蹙紧了眉头,抬眸看去,果不其然,是程美丽。 这是怎么回事,她居然跑来皇城当婢女? 那程家人是不是都来了。 可是,程美丽没认出她来,倒是看到云鹰略一愣,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我家小姐呢?”带头的护卫拨出兵器,戾声问像程安夏。 程安夏无奈摇头,“喝醉了,地上躺着呢。”说着,侧身让他们看清地上的李湘。 “你居然把我家小姐灌醉了。”那人很是吃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程安夏翻白眼,“兄弟,动动脑子吧。”然后拉着云鹰要离开。 程美丽却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不许走,就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姐,你得道歉。” 程安夏深吸一口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话落,指着一旁看戏的钟旭道,“欺负她的人在那里呢。” 钟旭无辜躺枪,方才意识到程安夏的腹黑。 他笑了笑,“别误会,你家小姐心情不好酗酒,没有谁欺负了她。” 这一环扣一环,吃瓜群众都快看不过来。 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看到这样的热闹。 其他不说,钟旭有身份有地位,即使是李家也不敢随便得罪。既然他说话了,几个护卫也没再追究,而且去抬李湘。 程安夏第一时间制止,“你们把她弄到里面去躺着无所谓,但是要去坐马车或是其他就免了,至少也得等她醒来才可以。” 她虽然做了措施,可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人可有其他病各种,让她躺着等清醒是有理由的,如果动作太大,可能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她无法预料。 那边护卫没说话,程美丽又开始了,“你算老几,凭什么这么说,我家小姐现在躺在地上,你是看不得她好对吧。” 程安夏纳闷,“你又是谁?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不听一个大夫的建议难道要听你的?” 她怼的程美丽面红耳赤,半天都没答上话来。 钟旭却满意极了程安夏的牙尖嘴利,已经好久不曾遇到这样有趣的人了。 如果真的带去君临风那里,他可要做他府上的常客了。 听到程安夏自称大夫,几个护卫没那么凶了,而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其中一护卫惊喜道,“快看,摄政王来了。” 李湘时常去君临风的府上,发生过什么她从不说,从而给大家一种君临风很宠她的表象。 此番,君临风肯定也是站李湘这边的。 程美丽却瞪大了双目,她做梦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摄政王居然是君临风。 她是逃难而来的,半路和家人走散了,便是跟着其他难民没有目的的走,结果一艘船把他们带到皇城。一次偶然,得知李府招丫鬟,她就去试了,结果被选上。 而她进李府不过月余,李湘平时都带着她,唯独去见摄政王不带。 因为她说摄政王不喜看到陌生面孔。 她无所谓,反正还能休息半天一天,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是他。 那么,程安夏还活着吗? 人还没到,大家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本来躺着的李湘也是猛地睁眼,又惊又喜道,“表哥来了?” 程美丽收回花痴的目光,咬了咬唇去扶李湘,关心道,“小姐,您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这是她分内之事,若是做不好迟早会被赶出去。 李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好疼,好像有千斤重。”说着,还是在程美丽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周围有人皱眉捂住口鼻,倒也没说什么,可李湘感觉到了。 她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衣服都脏了。 “啊……”有些接受不了的抱头尖叫一声,差点就晕了过去。 然后,瞪像钟旭,“我怎么会这样?你怎么把我扔这里,你让我怎么面对表哥?” 钟旭无辜举手,“我冤枉,天地可鉴,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话对她无疑是羞辱,刚想跑,却见君临风已经迈过了酒楼的门槛。 此刻的程安夏心跳如雷,做梦也没想到再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只是想学东西,并没打算见到他的,可偏偏就这样遇到了。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想跟他打招呼,也不知道怎么打,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君临风此刻满眼都是那个小小的人儿,显然她好像被吓到了。 云鹰第一时间朝他行礼,“见过摄政王。” 这一声,铿锵有力,却又压低了声音。 程安夏反应过来,也是学着行礼,却被君临风仅仅握住了手腕。 周遭已经倒抽一口凉气。 “天啦,听说摄政王护短,这小公子得罪了他表妹,他该不会要替他表妹出头吧。”也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个不好说,可是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吧,还救了他表妹,难道不是要嘉奖吗?” “权势社会,谁跟你讲究这些。” “要就怪这小子不知看趋势,一个外地人也敢在皇城造次,给他一点教训也行,不然以后得吃大亏。” 听着这些议论,李湘心花怒放,唯一的想法就是君临风要替她出头。 “我就说,表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此刻的她仿佛被幸福所包围,压根忘记了之前的伤心和不快。 钟旭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怎么看也觉得君临风看那小矮子的眼神不对,那可是满目柔情啊。 也是他从未看过的眼神。 就在大家都以为程安夏要被打之时,君临风却开口了,“小傻瓜,来这里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 程安夏石化了。 李湘和钟旭石化了。 吃瓜群众更加石化了。 这是一副怎样的场面,就是每一个人都保持着定格的模样,像是被点了穴。 云鹰直接脸红,他哪曾知道自家主子还有这一面,实在不可思议。 “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出来就是为了——”感受到大家的异样,程安夏都没敢与君临风对视,虚闪着眸子说道。 看到她,君临风彻底明白为何这几个月会孤燥无味,原来只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的人生也是色彩的。 不然,便只剩黑白。 “走吧,回去再说。”他现在算是公众人物,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乱便是拉着程安夏要离开。 程安夏也是这样傻傻的被他拉着走,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 好像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明明也很想念他的,此刻却又感觉两人差距太大,配不上他。 她可不是个矛盾体啊。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湘后知后觉,跺脚大喊,“表哥,你等等我。”话落,就迈开步子追了过去。 钟旭更为震惊,唯一的念头就是小君子真的喜欢男人。 听着没多大感觉,可亲眼所见后有些消化不了。 所以,他也跟去看好戏了。 就那么点距离,君临风带着程安夏坐上了马车,程安夏也才尴尬的要抽回一直被他紧扣的手腕。 思念如潮水,君临风看着她秀气的五官,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污渍,柔声道,“这几个月,你有没有想我。” 程安夏被他的举动撩拨的更加紧张,几乎和他同时开口,“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吗?” 然后,两人都笑了,那种默契的笑是别人理解不了的。 君临风突然把她扣进怀里,发自肺腑道,“这几个月,我很想你。”程安夏已经长大了,她那么优秀,必须先下手为强。 程安夏有些不适突如其来的亲密,可他抱的太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只能拍着他的背安抚,“你先放开我,有话我们好好说。” 第129章 怎么样,害怕吗 君临风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了她,可双目却深情脉脉的盯着她。 程安夏却是第一时间给他把脉,并且幽怨道,“为何不告诉我你出事了。”把完又要给他扎针。 君临风见了银针瞳孔就开始地震,身体后倾,“才见面,这个就算了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段时间真的被扎怕了。 车厢外的云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家主子这是在撒娇? 破天荒第一次,他都不敢想象里面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而且,听着语气好像是程安夏主动的,她这么彪的吗?怎么平时看不出来? 车厢内,程安夏看了他一眼严肃道,“正经点,等下扎错了位置可别怪我。”话落,一针扎下去。 君临风闷哼一声,“果然,居心不良。” 程安夏晃了晃手中银针,“再啰嗦我扎你嘴上,让你说不了话。” 君临风立马闭嘴,表示他会听话。 马车一路直达府邸,程安夏像是恰准了时间取针,君临风活动下四肢,果然舒坦多了。 “大夫说我的余毒基本清了。”看着程安夏收拾银针,他有些解脱的开口。 其实他还是想听程安夏说点什么,因为目前他只信程安夏。 至少,她是真心真意给自己解毒,更加不会加害于他。 程安夏点头,“确实差不多了,如果不受外伤已经彻底好了。”她更加好奇他这几个月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闻言,君临风释然的笑了,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还没进门,身后就响起车轱辘的声音,然后是钟旭和李湘下马车,一个怒火冲天一个悠然自得的朝这边走来。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女人和君临风关系不简单,程安夏平复一下情绪,开口问道,“他们是谁?”怎么感觉阴魂不散。 君临风道,“一个是我表妹李湘,一个是损友钟旭。” 程安夏有些意外,“你还有损友?”依着他孤傲清冷的性格,他有朋友都很难吧。 君临风憋笑的点头。 其实就是钟旭胆子大,每次都死皮赖脸的要和他交朋友。这人表面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做起事来觉得靠谱。 对朋友慷慨大方,更是大把大把的钱财花在君临风身上。 时间久了,他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便是认定了他这个损友。 钟旭自然是看程安夏,一双眼睛快要粘在她身上,越看越好看。 然后,把君临风拉去一旁,小声问道,“你真有那嗜好?” 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君临风白了他一眼,警告道,“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别乱来。” 钟旭眼珠一转,“就看几眼,又不吃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维护一个人呢。 不过,这小矮子配不上他,但他尊重君临风的选择。 君临风无视他和妒忌的磨牙切齿的李湘朝程安夏招手,轻轻浅浅道,“过来。” 程安夏还真小跑了过去。 君临风牵着她的手就朝里面走,钟旭复杂的看了眼李湘,叹息一声也跟了过去。 李湘自是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然后,几人刚进大堂,哈撒客就衣衫不整的打着哈欠从里面的长廊拐了过来。 相互碰面,气氛尤为诡异。 钟旭张大的嘴巴合不上。 李湘却是冷笑的看笑话。 正在她认为小矮子会痛哭流涕的指责君临风一脚踏两条船时,哈撒客却是震惊过后把程安夏抱了个满怀。 “小夏夏,你怎么来了?” 程安夏眉心一蹙,“你这是刚睡醒?”目光却看着君临风。 君临风心口一突,解释道,“他住不惯,便来和我做伴。”至少,清冷的府上有了一丝人气。 程安夏表示理解的点头。 哈撒客却整理好易仪容,拉着程安夏坐去一边,叽叽喳喳的开始。 程安夏半过滤的听着,好一会才说道,“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变化那么大。”以前的他可是没这么话唠的。 哈撒客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的问道,“变哪了?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无聊,简直快憋坏了,还好你来了。”说着,捧脸做可怜状,“还有,这里的东西太不合口味了,你给做点吃的好不好。” 程安夏都快不认识他了。 忍住恶心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哈撒客伪装失败,脸一拉,朝她使眼色,“这不是演给某些人看吗?” 程安夏挑眉,随即转头看去。 就见李湘泪眼婆娑的质问君临风。 “表哥,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何要去喜欢男人?”一个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 她真的接受不了。 哭的这么伤心,钟旭都有点心疼,但更想知道君临风的答案。 他这么好的条件,不给自己留个后太亏了。 君临风觉得李湘无理取闹,有些生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何时喜欢男人了? 李湘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你居然凶我!”话落,哭的更加伤心大声。 看到这里的哈撒客问突然向程安夏,“怎么样,害怕吗?” 这个情敌有点强,说的不是人,而是家世背景,他有点担心小夏夏。 程安夏莫名,“怕什么?” “她要跟你抢小君子啊。”哈撒客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 程安夏心口一突,随即觉得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和她抢男人?”不过她现在还真开始生气了。 “呃……”没有吗? 哈撒客懵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她。 那边,君临风已经不耐烦,“你还是少来吧。”这话一直想说,见她是女子便没做的那么绝。 可每次态度表明了一切,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太让我失望了。”李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看了眼程安夏,恶狠狠的说道,话落,转身就跑了。 钟旭看完了戏,到现在还有些懵,只是为难道,“兄弟,做什么都得有个度,你可要注重身体,别把自己折腾垮了。” 君临风凉声道,“你也想走?” 钟旭忙摇头,“不想,不想,呵呵。”他现在可是一个好奇宝宝。 君临风倪了他一眼便走去程安夏那边。 “我带你去洗漱顺便认一下房间。” 程安夏一头雾水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很干净呀。”虽然之前有接触李湘的呕吐物,但她洗手了的。 之后不也给他扎针了吗?怎么没见他嫌弃。 主要是,她和哈撒客聊的正欢呢,他答应下午带她出去逛。 不是她嫌弃云鹰,而是哈撒客比云鹰有趣,至少不会一直沉默。 君临风直接将人拉走,哈撒客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朝她挥手,然后吹起来口哨。 他这样像极了平时的钟旭,云鹰有些不知所措,如程安夏所言,来云苍几个月,哈撒客彻底放飞了自我。 并且,他应该彻底适应了云苍的生活了吧。 钟旭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哈撒客的注意,可他好像压根没打算要理自己。 钟旭脸一沉,走至哈撒客身旁坐下,故作随意问道,“兄弟,那个小孩子是君临风的什么人啊,你们都很熟吗?”这些本该是李湘问的,可她被气跑了,只能自己上阵。 钟旭白了他一眼,“小夏夏吗?什么小孩子,她可厉害了。” 钟旭尽力讨好,“是,是。”然后继续试探,“没其他,就是觉得他对一个男人太过亲密,传扬出去对他自身不好。” 哈撒客眼珠一转,突然拍腿哈哈大笑起来,“男人,哈哈哈,有趣,有趣。”他好像知道那个泼妇为何会哭的这般伤心,因为她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男人。 突然间,他就释怀了,这就叫报应。 谁让她每次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然后起身,“兄弟,你慢慢玩,我去吃点东西。”没有公务又没朋友,剩下的时间除了锻炼就是睡觉,导致现在还没吃午饭。 钟旭直接傻了,结果就剩他一人坐这里,想骂两句又给憋了回去。 这边,君临风直接将程安夏带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话落,还给了她一包衣服,“这些日子你就以男装示人吧,安全些。”虽然他更喜欢她的女装,但是会给她招来麻烦。 程安夏点头,“我知道的,这房间不是今天准备的吧。”因为很女性化,颜色也不是他喜欢的清冷色,而是温馨的彩色。 本来就有李湘搅局,君临风可不敢说半句假话,“嗯,在收到云鹰的信我就开始准备了。对于这些不是擅长,也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程安夏听出来了,“你自己准备的?” 君临风有些不好意思,“嗯,想了两天才着手布置。”他觉得有必要让程安夏知道这些,毕竟她那么聪明,肯定会明白他的心思。 程安夏却是说了一个字,“傻。” 君临风受宠若惊,差点就去抱她了。 可最终还是忍住,而是问道,“你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内心有些激动,因为想从她口中听到为他而来。 程安夏道,“既然他们给你写信了,那你也知道我买了一块地的事情吧。” 君临风点头,“王全信中有提到过。”不过,这不是他在意的。 “嗯,我就是为了它出来的,毕竟对各种商业还不是很熟悉,到处走走看看,把这些精髓学一学,再结合自己的理念去打造一个特别的商场。” 又等了会儿,不见程安夏再开口,君临风有些失落,“就这?” 程安夏点头,“不然呢?”随即又想起来什么道,“不过选择来这里自然会想尽办法见你一面的。”结果哪里知道他连房间都替自己准备好了。 君临风有些复杂又有些懊恼,他恨自己这张嘴不会哄人。 见他突然间不说话了,程安夏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你要是没事我就睡觉了。”这一路其实挺累的,看到大床就想躺下。 君临风有些木愣的点头,“你睡吧。” 程安夏知道他的心思,可是这样的他有点可爱,打娘胎都没谈过恋爱吧,她居然觉得有些好玩。 在他走之前不忘抛一颗糖,“下午你忙吗?不忙的话晚点陪我出去走走,让我见识见识皇城的繁华。” 下午他还真有公务在身,但也是可以克服去陪她的,便是回道,“好,你醒了叫我便是,我就在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程安夏好像就听清楚了这几个字。 他还真的用心了。 但君临风并没第一时间回房间,而是来到大堂,发现只有钟旭一人在,便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钟旭无聊嗑瓜子喝茶,已经骂了君临风八百遍,他突然坐在自己面前反而吓了自己一跳。 不见程安夏,眸底笑意更加暧昧了,“你小子,人家一来就折磨人家,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想到程安夏那个小身板他就为她捏一把汗,真能承受君临风吗? 君临风白了他一眼,“少臆想多读书,但凡有点内涵也不至于显得自己这般文盲。” 随便他们怎么误解,他反正不解释。 钟旭被戳到痛处,有些恼羞成怒,“不就多读了几年书,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为何行商,就是因为不肯读书呗。 和君临风一个学院,君临风出类拔萃,他各种爬墙偷看禁书。屡次被老师抓了去告状,他还剪了老师的胡子,为此气的老师要告老还乡。 为此他便退学,弃文从商。 不过混得有模有样的,在皇城也算是在榜富商。 君临风朝他挑眉,“还用得着说明吗?” 钟旭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他一走,整个都清静了,君临风也是回到房间办公。 一个时辰后,还不见程安夏醒来,他便找到云鹰,“这一路你们很辛苦吗?”程安夏性子他了解,一般会睡个午觉,但都是半个时辰左右,很少睡这么久的。 云鹰毕恭毕敬道,“这几日赶路有些急,是没休息好。”他站着都在打盹呢。 了解情况,君临风叮嘱他去休息便离开了。 云鹰直接风中凌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背影,“主子居然让我好好去睡觉。” 难道谈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傻吗…… 第130章 应该是独自欣赏夜景去了 白天没能去逛,吃完晚饭程安夏就坐不住了,她现在精力充沛。但是没去打扰君临风,而是朝哈撒客勾手,“出去逛吗?”并且用着很小的声音说道。 君临风临时有事,已经坐那里快半个时辰,连饭都是端过去给他吃的。 哈撒客先瞄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君临风,然后指着自己再指程安夏,亦是小声道,“就我们俩?” 程安夏点头,“不然呢,出去走一走,吃吃喝喝一顿就行了。”皇城的夜景应该很美丽吧,她有些期待呢。 “呃,好吧。”显然,哈撒客有些为难。 主要还是考虑到君临风的心情,会不会撕了自己? 程安夏眉梢一挑,去套了件薄外套,头发盘至头顶,顺便拿了一篮子。 哈撒客扶额,“你一个男子装扮拿个篮子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形象?” 程安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有啊,穿的普普通通,人家不会多看一眼的。再说,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买了总得有地方放吧。” 这个理由哈撒客算是勉强接受。 程安夏再次看了一眼君临风那边,道,“我们走吧。” 失落吗? 有点点吧,毕竟几个月没见面,他对自己又是抱又是牵手的,结果却要和另外一个人去逛夜市。 可是,还没出门呢,君临风突然追了上来,话中满是揶揄,“不是说好带你出去走走吗?怎么,不愿意同我一起?”话落,他居然挤开哈撒客,直接夹在两人中间。 哈撒客哭笑不得,想说两句看到两人的对视时到嘴的责备又吞了回去,他指了指君临风,磨牙切齿地退出。 “你不是要忙吗?哈撒——”客字还没出口,程安夏方才发现没人了。 她有些尴尬,“呵呵,他去哪儿了?” “应该独自欣赏夜景去了。”君临风腹黑的回道。 突然,又正经起来,“我已经忙完了,走吧,今天所有都满足你。” 程安夏“嘿嘿”一笑,“可是你说的呦。”话落,蹦蹦跳跳地走在了前面。 君临风大步跟着她,“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 程安夏轻声道,“不会的。” 直到两人走远,哈撒客才松开捂住李湘的嘴,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被咬出血印的掌心,愤怒道,“你属狗的吗?” 李湘瞪着他,眼里有泪,却只是力竭声嘶地骂了一声,“你混蛋。” 哈撒客一愣,人都懵了,“不是,是你咬的我啊,怎么还骂我。”要知道,疼的是他呀。 “你就放任他们两,他们两个这样?”李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冒烟。 她不是不服输,而是不能输给一个男人,况且还是那样弱小的男人。 表哥那么优秀,就该有自己的儿女来继承他优越的基因,而不是毁在一个那样的男人手中。 越想,她越气。 哈撒客没明白她的意思,纠结道,“不然呢?我还要阻止?拿什么阻止?又以何种方式去阻止?” 这样赌气的话听在李湘耳朵里无疑是吃醋。 那个小矮子来了他就失宠了,肯定不甘心啊,那是不是可以利用他一把。 意识到这点,李湘眸底有了一丝狡黠,口吻轻柔几分,“要不,我们也去逛吧。” 哈撒客一愣,不可置信的破声,“我们,呵呵,还是不要了吧。” 现在是被咬,要一起出去了哪句话惹得她不快,会不会当街把他撕了。 他觉得这个女人有这么狠毒。 李湘改变攻略,诚恳道,“之前是我多有不是,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不计前嫌还是能做朋友吧。” 这北齐人怎么有些傻傻呆呆的,是脑子不好使吗? 不过云苍一直流行一句话,北齐人都是长身体不长脑子。 现在看来有点道理的。 哈撒客还真有些期待,他来这里几个月,每天见到的就是君临风,因为是北齐人,并不受待见。 出去走吧不熟又被人指指点点,都快闷坏了。 李湘见他神色不停变化,便是一把抓住他手腕,变边走边说,“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不讨女孩子喜欢。”话落,很是认真的主意他的眼神变化。 哈撒客撅嘴,“为何要讨女孩子喜欢,在我们那里,可没有这样的说法。” “你们那里?”李湘放缓了脚步,有些向往的说道。 她虽然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可一样逃不过家族联姻。 如果不是自己死磕表哥,家里早把她推出去拉拢关系了。 哈撒客双手负背,颇有气势的说,“北齐只能一夫一妻,而且女人有选择男人的权利,只不过必须男人点头。女人可以骑马,喝酒,骂人,打架。家务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而是夫妻两人的事情,哪怕出嫁了,一样可以孝敬自己父母……” 从小到大,李湘被灌输的就是北齐的蛮狠,不讲理,乱打乱杀。导致她非常讨厌北齐人,在战场上,多杀一个都觉得是赚了。 却从未有人跟他说这些。 “你说的是真的吗?”云苍日益壮大,都是战士们抛洒热血的收获,但是损失和牺牲也挺大的。 无数次,她看到老人捧着无字碑放声痛哭,也无数次听大家说痛恨战争。可她不是这样想的,你不打,人家照样会打过来,所以只有让自己变的强大起来。 “当然,我还骗你做什么,小君子就在那里呆过,如若不是这样,他会和我成为朋友吗?” 君临风被搬出来,李湘真的不怀疑了。 不知为何,突然就没有那么难过。 “我想吃东西,你带钱了吗?”她不喜带下人出门,回头还得保护他们,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从不带钱。 专门赊账,然后第二天让人去还。 不过大家都认识她,已经习惯了。 哈撒客摸了摸身上,“我带了,想吃什么,我请。” 李湘道,“烤串,酒。” 这好像对上了哈撒客的爱好,一拍即合,“正合我意。”话落,李湘就带路,直接来到一家烧烤摊子。 “老板,羊肉,牛肉,五花肉,各种肉都给来两份,再来一坛酒。”一坐下,她就大声说道。 第131章 你希望我一直在这里吗 哈撒客有些震惊,随即立马恢复正常,因为李湘的性子太像北齐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哭的时候大哭,笑的时候大笑,吃的时候也是豪爽,他就欣赏这样的直性子。 而不是扭扭捏捏,一点小事让你猜半天,欲说不说,特别磨人。 所以,人不能看表面,一定要接触后才能下定论。 很快,酒和羊肉送过来,老板大大咧咧的道,“大坛的,开怀喝,喝醉了我让人去府上找人过来。” 李湘拍了他一下,“还是你了解我。”话落,就倒了两碗酒,一碗推给哈撒客,一碗留给自己。 “不醉不归。”然后,端起碗,豪爽的开口。 哈撒客亦是笑着碰碗,“不醉不归。” 然后就见李湘拿了两串羊肉给他,“整个皇城,就数他家羊肉最好吃。” 北齐有草原,牛羊成群,他们的羊都是整只的烤,非常美味。 来皇城这么久,不是第一次吃羊肉,但却是第一次吃烤羊肉。 他大口的咬下半串,味道极好,却不满足道,“羊肉就该大口整只的吃,亲朋好友集聚一起,烤着火,喝着酒,吃着烤羊肉。” 李湘张大嘴巴,“一,一整只?”要知道,羊肉在云苍非常稀有的,估计也就皇城和附近几个富庶的县城有,其他小地方都吃不到。 价钱也不是一般的贵,就他们手里的,都是二十个铜板一串。 一手是三十串,一口一串,没几下就吃完了。 “北齐盛产牛羊,但是各国经济来往不行,便以其为主食。家家户户都有至少十几只羊,几头牛。”哈撒客喝了口酒,不算烈,却还是蹙了蹙眉。 大概是太久没有这样开怀畅饮,都有些不习惯了。 李湘直接傻掉,要知道她最喜欢吃烤羊肉牛肉,一个人一碗能吃上百串。 虽然家里不穷,但也不能让她这样造,每次都不敢吃过瘾,而是留着钱时不时解解馋。 “要是两国能够和平相处,我定去北齐好好吃个够。”突然就不那么仇视北齐了。 或许,她真的错了,一开始就该自己去了解的。 “一定会和平相处的。”哈撒客斩钉截铁的说道。 然后,两人相识笑了。 这边,程安夏选择了逛夜市,逛完买了一堆东西又去游湖。 怎么说呢,夜市很漂亮,也很热闹,买什么都要排队,各种杂耍更是人挤人,到处都是叫卖声,欢呼声,鼓掌声。 其他都好,就是耳朵有些受不了。 君临风排了好久终于买到一只兔子形状的灯,在上船时送给程安夏,“喏,喜欢吗?”因为她之前盯着这个灯看了好久,不知为何后面没有买。 “你怎么知道我看上它了?”程安夏接过,爱不释手的看着它,却是问着君临风。 “见你盯着它看了许久,想你肯定喜欢,所以就买了。”虽然不直接表白,但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呵呵,是挺好看的。”程安夏低头揪了揪灯的两只耳朵,觉得特别可爱。 君临风也笑了。 抬头,见月亮又圆了几分,便是道,“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其实他好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出来才觉得世界太平。 程安夏也抬头,亦是笑道,“是啊,好久没见这么明亮的夜空了。”话落,又去研究篮子里的东西。 “这些都是皇城的特色吗?”她看到觉得没吃过就买一点,就这样篮子都快装不下。 “算是吧。”对于这些,君临风也不是很清楚,在这之前他不逛夜市的。 但是这些东西都吃过,味道都一般吧,图个新鲜还是可以的。 不过也要看个人口味喜好。 程安夏点了点头,然后逐一去试,觉得好她就多吃一口,味道一般直接放到一边。 怎么说呢,味道纯,很单一。甜的太甜,腻的太腻,和现代各种零食面包还是有区别的,但是在这个年代很不错了。 突然间这趟游历让她更加确定她就该买下那块地,今后她的美食各种一定是世界顶尖。 她没有直接咬,都是用手或者工具弄一点,所以剩下的都能吃。 “你是吸取经验要做美食吗?”程安夏一直不跟他说买地的事,让君临风有些失落,感觉和她的距离不是表面那样。 而是隔着一道丘壑的。 他想靠近她,彻底走进她心里,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打开心扉。 但这事急不来,他只能慢慢找机会攻破。 程安夏眸子一亮,“差不多吧,人总要进步嘛。” “你还不够进步吗?简直是突破。”这是发自肺腑的夸赞。 “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吗?”程安夏抬头看向夜空,忽略他的夸,突然问道。 君临风一愣,良久才开口,“你希望我一直在这里吗?” 这句话把程安夏问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一定有特殊的意义,人不都喜欢在家里吗?”的确,这是他的家,是他土生土长的家。 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呢? 君临风笑,“我早就没有家了,在这里只是我的职责,等任务完成就会离开。”并且,再也不回这个地方。 程安夏就不该扯这个话题,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想了想又去调节气氛,“那个小皇帝好玩吗?” 果然,君临风笑了,“什么是好玩?”那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且比较老陈,跟他年龄一点也不符。 “我听说是个几岁的孩子。”才几岁月就承担那么多,长大了会是怎么样一个人,程安夏不敢去想。 “嗯,六岁多,当着我的面一副面孔,在别人面前一副面孔。”说起君子渊,君临风还是欣赏的。 程安夏啧啧啧道,“不得了,这么小这样,长大了还得了。不过听你说的,应该是欣赏他吧,可见他并不顽劣,不然你也不会扶持他对不对?” “对,好好培养,会是个好明君。”所以,这就是他现在的责任。 程安夏目光暗淡下去,听他的意思,是要陪着小皇帝蹉跎完自己的一生吗? 代价是不是有点大? “不过,朝堂上的东西,教个一两年就够了,我不会一直在他身后,我有我的路要走,他也有他的路要走。” 第132章 烧烤 程安夏似懂非懂的点头,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变是坐去了船头,继续仰望星空。 君临风怕她掉下去,守在她身后。 她看星空,他看她,在夜色的衬托下,湖面微波粼粼,倒映着岸上的影影卓卓,有种朦胧的美感,这是一种什么笔都画不出来的画面。 程安夏思绪翻涌,脑海里已经在设计商场的初步搭建,这样的她,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游完湖,回去的路上看到了烧烤,便挪不动脚了。 “想吃?”君临风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憋笑的问道。 程安夏点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嗯,好久没吃过了。” “去吧,占个位置,我去点。”君临风宠溺的说道。 程安夏笑着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君临风点完餐过来坐在她对面,小二立马端了一碟花生米过来。 怎么说呢,还是有点看轻人吧,君临风没落座之前啥也没有,他一来立马殷勤起来。 不过,踩高捧低这种现象程安夏看多了,没放在心上。她是来吃东西的,又不是讨小二欢喜的。 君临风替她倒了杯茶,程安夏毫不客气的吃着花生米,不忘问道:“都点了些什么呀。”肚子不饿,可闻着这香味就是忍不住。 “肉多素少,烧烤吃肉才过瘾。”君临风笑着说到。 程安夏一愣,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不是她曾经说过的吗? 纯纯一笑,非常给面子的道,“正合我意。” 又是漫长的等待,东西终于上桌。 对于李湘是难得吃一次还不能过瘾的东西,此刻却堆了满满一桌,程安夏有些瞠目结舌。 “你点了这么多!”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君临风也是愣住了,当时就顾着点,并没细算到底点了多少,此刻才发现有些夸张,龇牙道,“没把握好量,好像是多了。” 谁让他自己平时不出来吃这些,以至于不会把握一个量。 钱都付了,只能开怀吃,程安夏道,“吃不完还能打包的。” 小二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是个好说话的,便是满脸堆笑道,“店里有这个月刚蒸的甜酒,现在刚好吃,客官需要吗?” 这个程安夏最清楚,因为她吃过太多甜酒冲蛋,导致对它有些上瘾,当即道,“来一份吧。” “大份还是小份?” “大份吧。”程安夏不知大份有多少量,但这么多烧烤是要吃很长时间的,索性就点了大份的。 小二明眼可见的笑容扩大,“好勒,请稍等。”话落,就去准备。 当一盆甜酒被端上来之时,程安夏直接傻眼,“这是大份?” 小二点头,“嗯。” 君临风沉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故意的。虽然开门做生意,但是他们就两个人,应该好好说明才是,而不是一股脑儿的推销。 程安夏也是瘪嘴,“你们店的回头客是不是很少?”就算是外地人第一次来,可做生意不就是要用心和真诚。 “公子,这话不能乱说。我们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从不欺骗顾客,大份是你吗亲口说的,小的只是遵照您的意思去准备。再说,这么一盆才五十个铜板,别家吃不到呢。最主要是吃完还能打包,我们店提供专门打包甜酒的食盒,可是备受欢迎呢。” 这小二是个有脑子的,而且有理有据,分寸拿捏的很好,一时间竟让人气不起来。 君临风挥手道,“你去忙吧。” 小二又是咧嘴一笑,端着托盘去忙其他的。 程安夏抿了抿唇,问向君临风,“你能喝吗?”几步不见他喝酒,还是问一声好些。 君临风把碗递过去,“小半碗。”他是土生土长的皇城人,对于甜酒并不陌生,但因为太甜而很少吃。 不过他知道,甚得小女孩喜欢。 程安夏给他舀了小半碗,推过去道,“我以为你不胜酒力所以才不喝酒呢。” 君临风摇头,“非也,只是喝酒误事罢了。”这是一位云苍将军的耻辱,战功赫赫,颇受百姓爱戴,因为嗜酒而打了败战,后悔莫及的他在战场挥剑自刎,也给了后面的每一个将士一个警告。 程安夏明白的点头,“今天可以喝一点。”话落,就拿起烤串吃了起来。 “味道还行。”她也是吃过各种美食的人,但是这烧烤确实可以。 君临风也是吃了起来,赞同道,“的确不错。”所以,这是打脸了,这家回头客应该很多才对。 但是因为又干又辣,程安夏把甜酒当茶喝,几乎吃几串喝一大口甜酒,很快两碗下肚,脸也是微红。 “少喝点,多喝水。”君临风不由担心她会醉,便是小声叮嘱。 还给她倒茶。 程安夏摇头,“还,还好。醉了大不了睡一觉。”反正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君临风有些无奈,“到时候可别哭着喊难受。” 程安夏举起两指保证,“绝对不会。” 然后,继续吃,几乎一口一串吃的很欢。 她平时食量不大,可这烧烤却停不下来,君临风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吃下去的。 人渐渐散去,夜色也有些许凉意,程安夏醉醺醺的打着饱嗝,看着还有三分之一的烤串,不停的说着,“不能浪费,不能浪费。”她向来不浪费粮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是,实在吃不下了。 君临风有些无奈,“放心吧,打包回去。”程安夏好像才满意,软趴趴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这时,李湘和哈撒客又返回来找东西,一眼就看到了君临风两人。 虽然通过哈撒客的劝说李湘看开不少,可这副画面依旧很刺眼。 何曾几时,君临风这样卑微过? 他可是你想请也请不到的人呀,此刻却望看着一个发酒疯的男子发呆。 创星娱乐,艺人练习室。 未出道的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八卦,焦急等待将要接手他们的经纪人。 “欸,你们知道等会儿过来的人是谁吗?余桑菀!”a艺人等得无聊,突然起了这么个话头。 b艺人脱口而出:“她前些天被全网黑出翔,还有脸待在公司?” “可不么,我也奇了怪了。她人品不行,还没点能力,能带出一个当红炸子鸡我看全靠运气。”c艺人附和。 这话一出,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当事人谢荣都在网上内涵实锤她了,估计这一两年她没少坑人。不然前段时间怎么撕得那么难看?”c艺人陈桥松面色矢口否认,梗着脖子开口, “而且要不是之前姚总跳槽带走了一大批经纪人,哪儿轮得到她上位?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在创星当经纪人,多半跟某位高层领导有一腿。” 其余人没回应,看样子怕也是这么想的。 陈桥松越说越来劲,提起余桑菀满是不屑,“要这样的人当经纪人,我还不如再当两年练习生。” 他说着就想出去抽根烟。 结果一开门,差点儿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陈桥松张嘴就想骂,但看着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女人,要问候对方祖宗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见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描着新月眉,既有古典美又不失英气,气质格外出众;挽着古典发髻,穿着宋制旋裙飞机袖,脚踩带跟复古布鞋。 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明明五官不是特别出众,可人往前一站,便能称得上仪态气度万千。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望着门口。 陈桥松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错身让开一条道,故作帅气但实则有些油腻地问:“请问怎么称呼你?” 女人没搭话,径直走向桌椅前。 陈桥松鬼使神差地顺手关上门,跟在她后面。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回望陈桥松,“你不是要走吗,回来作甚?” 陈桥松愣住了,就见女人笑眯眯地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本事人品差还靠男人上位的经纪人——余桑菀。” 这是那个黑料缠身,被全网黑得一无是处还爱作妖的土包子余桑菀?! 开什么玩笑!! 一群人都纷纷瞪大眼睛,很是惊讶。 陈桥松也呆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余桑菀斜睨了他一眼,拖开椅子坐下,手里的文件夹放在腿上,“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就滚吧。” 她的话音很轻,却教人望而生畏,不敢随意怠慢忤逆了她。 她慵懒地靠着座椅靠背,余光扫向陈桥松,轻轻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要我请你走?” 余桑菀脸上带笑,可眼底却藏着寒意。 陈桥松又气又恼,对上她的目光还莫名有些害怕。 他咬了咬牙,气得转身摔门离去。 余桑菀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目光移到在场其他十多位打扮各异的青少年身上,下巴一抬,便道:“还有谁要走的?趁早一并离去,省得我下逐客令。” 她的话一落,脑海中就冒出一个仅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大哥,你要浪的话还请注意点,别忘了你还剩多少天。】 人性化的电子音响起的同时,余桑菀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的幽蓝色屏幕,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生命倒计时5天12小时36分48秒。 再一次被沈君烨救,林夕便开始怀疑他的用意了,拿着菜刀逼问,是不是看上她村口的摊子了,沈君烨无语问苍天,只得与她周旋,最后竟是花钱让自己住进了茅棚。 容家占领了她的家,她让自己爹哥在外面建了畜牧场,家畜一养,臭气熏天,容家愤怒处处找麻烦,在林夕的带领下林家却迎难而上,最终容家理亏把房子还给了他们。 林夕便开始利用现有的材料做茶油辣酱,豆瓣酱,凉拌干豆角,扎田螺肉,扎泥鳅等物,并搬倒摊位上卖,摊位生意更是火爆起来。 叔伯两家立马就眼红了,想着法子讲亲情,今天儿子要娶亲了,明理暗里让他家出钱出力,明天女儿家没个手艺怕进婆家吃苦,让林夕带在摊铺去帮忙。 其表姐林音长相清秀,却心思歹毒,之前处处嘲讽和毁坏林夕名声,先跟她抢容璃,得知容璃不举后开始将心思放在沈君烨身上,各种挑拨离间和撩他,奈何沈君烨坐怀不乱,反而对这个小胖女感兴趣起来,处处损她却又处处维护,典型的林夕只能他欺负,别人,那是一根头发都碰不得。 林夕不战而败,林音不甘心,便对外说林夕怀孕,并且不知父亲是谁,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再次袭来,而恰在这时,林夕家各种订单爆满,根本无心其他,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去县里买下一个铺子。 铺子一开,林夕成了县里红人,前来找她的人不计其数,爹娘哥嫂齐心,日赚满钵,同时也腾出时间来关注小石头,人一发达,这认亲的几乎踏破门槛,各个都说自己是孩子他爹,林夕头疼不已。 后知后觉的沈君烨在出一趟院门回来发现林夕不止瘦了,还漂亮了,最主要是大家都争着当他娃儿的爹,沈君烨莫名来了醋意,直接将人扛进屋,坦白。 得知真相的林夕气愤不已,觉得沈君烨是个小人,虽然这一路他嘴硬心软的一直在帮自己,还救了自己家人的命,困难时出钱也出力,可这事不可原谅,直接将人骂出了屋。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沈君烨每天和她相处,不知不觉这人就进了他的心,自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首先是岳父岳母,然后是哥嫂,更加不能忘了林夕最疼爱的小石头,林夕看在眼里冷在表面,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直到和林音打架,被林音推倒在地,下体流血她才开始惊慌,因为确实穿越过来后就没来月事,不是林音她压根不会想到怀孕一事上去,最担心的是家人和沈君烨,他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诊治,结果命救回来了,却被告知没有怀孕。 林夕觉得丢脸极了,可这事却不知怎么的被沈君烨家人知道,什么奶奶,姑姑一家子从上京赶来,林夕这才得知他身份乃是一国王爷,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跟皇家斗,她没那个胆啊。 第133章 表白 “他若连这些都不能分辨,那就别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君临风睥睨天下般的说道。 不废话,一招制人,台下顿时针落有声。 就这几个月,已经下台不少大臣,然后由新人顶上。这些新人几乎都是支持君临风的人,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看,君子渊可比君临风好拿捏多了,万一把他惹毛了,真坐上皇位,到时候他们的会很惨。 而且,这本就是没有被证实子无须有的事情,万一只是有心人造事,到时候真相出来他们难堪是小事,君临风要报复才是大事。 君子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老陈的开口,“摄政王对朕很好,你们不许说他坏话。”他内心怕君临风,但也敬君临风,容不得人说他不好。 这样一来,众臣更加尴尬,但又不能去争论什么。于情,他是个小孩子,显得自己很掉价。于理,他是九五至尊,你反驳了就是在抗衡他,后果可轻可重,但大家都不敢冒险。 君临风有些意外,君子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眼神清澈,容不得人质疑,便观望着静观其变。 这世上就没不透风的墙,哪怕是戒备森严的皇宫。朝堂之事很快被传出来,百姓震惊又痛恨。 “天啦,那可是摄政王,百姓心目中的神,他本该备受关注和爱,怎么能让一个男子给糟蹋了呢?” “我不相信,他看着很正常,而且这么久也没听说他其他不好传闻,估计是有心人故意挑拨的。” “不会空穴来风的,听说前几天他就带着一矮小男子吃过宵夜,对那男子可谓无微不至,那男子后面醉的不省人事还是他抱回去的呢。” “对对对,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个北齐人后面也去了,还有李姐小姐哭的撕心裂肺,帕子都废了好几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百姓津津乐道,一阵风一样迅速传到其他地方,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讨论。 很多连生意都不做去凑热闹。 这事很快传进程安夏耳朵里,她很是意外,扯着哈撒客的衣袖问,“外面传言怎么回事,君临风喜欢男人?谁呀?怎么这几天没见人?” 哈撒客正在啃猪蹄,刚卤的,新鲜着。又香又辣入口即化,被程安夏一问,差点被噎死,缓了好久才开口,“你不知道?” 程安夏吃瓜不吃全,当然不知道,“知道什么?”主要还是她不相信,君临风她虽然不是知根知底,但性取向绝对正常。 “呵呵…”哈撒客干笑两声,然后小声道,“和他一起吃夜宵,又矮又小,你觉得是谁?” 真不是他打击程安夏,而是她真的娇小啊。 程安夏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我!!!” 哈撒客继续抱着猪蹄啃了起来,“不然还有谁?” 程安夏默了。 “这样会影响他吗?”想了想又不甘心的问道。 哈撒客着实想帮一把君临风,“你说呢,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今天很多人参奏批评他,处境很难呢。” 程安夏磨牙切齿,“那些人住海边吗?怎么人家私生活都要干涉?” 哈撒客差点就喷了,他是真的喜欢程安夏口吐芬芳的样子,那些词可太搞笑了。 “很多人想拉他下去,不惜一切代价那种,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会放过?” 朝堂之事,程安夏不曾参与,也不好评价什么。但是管到私人生活上,就说不过去了,再说了,就是一顿烧烤,他们凭什么这样去贬一个人。 “他们都有臆想症。”最后,只能去呼呼的骂道。 这话刚落,李湘就气冲冲的冲了过来,不是哈撒客眼疾手快的扣住她手腕,程安夏这巴掌就挨定了。 李湘气红了眼,破口大骂,“你可知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现在大街小巷都在骂他,批评他,可他却还是要护着你,你真为他着想就不该在这里,而是回到你本该去的地方。”君临风可是前途无量,绝对不能因此而断送他的大好前程。 云苍需要他,百姓更需要他。 程安夏也怒道,“眼睛不好使就去看眼科,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哔哔,本来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好了,经你们这么一提醒,我还就是喜欢他了,怎么着。” 李湘直接傻了,“你……” 程安夏瞪着她,“你什么你,他等下回来我就表白,这辈子就缠着他不放,气死你。” “你……”李湘依旧只有这一个字。 哈撒客扶额,不知道说什么。 可一道浑厚的声音却传了进来,“程安夏,你说的可当真?”夹裹着压制不住的喜悦。 话音刚落,君临风卓越的身姿便出现在几人面前,而他眼里只有程安夏,似乎在她脸上在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程安夏一愣,顿时如雷劈,尴尬又心虚。 眼珠子灵活的转着,答不对题,“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刚做的卤味,你吃么?”哈撒客缠了她几天,今天才买齐食材做出来,可把他乐的像个孩子。 君临风走近,一把拉过她,“这些等下吃,我在等你答案。”他很是认真的看着程安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程安夏手心都在冒汗,整个人都是乱的,他是不是太较真了。可换过来想,这不就是在乎她吗?所以,哈撒客说的都是真的。 “能先不说这个话题吗?”李湘那双眼睛快把她瞪出个窟窿,程安夏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君临风理解的点头,程安夏心中有些窃喜,可还没缓过来呢,君临风再度开口,“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落,就牵着她往里面走。 哈撒客边吃边看戏,还不忘加一句,“真配。” 听到这话,李湘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骂道,“你是不是也有病?” 她就不理解,他们两人还是情敌吧,怎么会支持表哥喜欢另一个男人。 屡次想让哈撒客吃醋升级矛盾,可这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缺。 缺心眼,自虐狂,明明酸的要死,却还要故作随意,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哈撒客属实冤枉,好好的吃个猪蹄都要被骂有病,她才有病吧。 不过好男不跟恶女斗,他忍。 被他无视,李湘简直要发狂,原地跺脚的尖叫,“啊……疯了,都疯了。” 哈撒客点头,别人都好好的,就她是真的疯了。 这边,君临风直接把程安夏带到自己房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肩,目光与她平视,比刚才更认真的开口,“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不需要你说太多,只要是或不是即可。” 他很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 程安夏也紧张,压迫感的紧张,他近距离靠近,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无疑美颜暴击,却是为难的问道,“那么,你对我呢?是喜欢吗?”索性把话题抛给他,总比自己说出来被否定要强吧。 君临风突然就笑了,手移至程安夏后脑,紧紧扣着他,低头含住她的双唇,直接给出答案。 程安夏直接僵住,完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眼睛却瞪的老大。 直到她脸憋的通红,君临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和换气才松开她。 可看到她震惊的样子又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捏她的脸,“傻了?还是太过高兴。”之前还怕突然表白会吓着她,没想到她倒是给了自己机会。 真好。 程安夏回神,认真的端视着他,“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要承受很大的压力,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对你的事业会有影响吗?” 君临风心口一软,他的姑娘啊,可真傻,什么都是先想到他,而不是自己。 因为她也被拉入这流言蜚语的漩涡当中。 “没有影响,他们只是拿我喜欢男人造事,可你不是男人啊。”他坐等打脸的那一天。 程安夏缩了缩身子,摇头道,“皇城真可怕,我想回乡下。”还是福县好,人杰地灵,大家对她都是善意的。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君临风整理着她散下来的碎发,口吻愈发的宠溺。 程安夏点头,看着乖极了。 只有君临风知道,她爆发起来有多厉害。 事情发酵的很快,一度不可收拾。不是朝堂如何,而是有人故意煽动民心,君临风再厉害也不会对百姓怎么样,一连两天,门口都聚集不少百姓,像是来讨伐一样。 不说程安夏,就是哈撒客也被这场面给吓到了。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怎么这么能管闲事,一定是吃太饱了撑着的,早知道就让他们多饿一段时间,饱受社会严厉拷打。”可却一直为程安夏打抱不平,每次都是咬牙切齿的义愤填膺。 程安夏很稳,反正不出门,府上什么都有,想吃还能自己做。外面如果她置若罔闻,因为君临风说的,让她先不要露面,什么也不要做,等他消息即可。 “外面骂的这样难听,你真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太过镇定反而让哈撒客担心。 不是不让见血,他早出门大杀四方,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程安夏笑道,“嘴长在别人脸上,我无权干涉。再说了,我要是出去了不就着了某些人设下的圈套,到时候打脸的时候就不好玩了。” 她狡黠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哈撒客都觉得怕。 很想说一句,她比君临风更可怕。 这两人要强强联手,真的就是不给人活路。 一连三天,君临风在朝堂舌战群儒,程安夏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那些人从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耐心尽失再到现在的缩头乌龟。 明显已经没有精力耗着了,人也是一天比一天少,甚至有人扪心自问,“我在干什么,这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管的吗?自古多少流言蜚语,谁曾去证实过?再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干嘛去约束别人,是自己的事情不够多吗?” “对啊,我们这是在干嘛?” “我怎么觉得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让我们这些人充数把事情闹大,如果是这样可不是层面上的事情了,而是有人针对摄政王,想毁了他。” 既然对方有托,君临风这边也不甘示弱。这演技可是吊打许多人呢,却让人醍醐灌顶,大家都开始认真思考,转移风向。 “这事不能随便议论,大家心里有底就行,可是要杀头的。”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狂烈些吧。 大家瞬间像是被捂住了嘴巴,心有灵犀的不去说话,不去议论。内心却是祈祷君临风能赢,他们不在乎其他,只要是一心一意为民的都是好官,即便有些不同的嗜好,也不能说明他不成亲不生孩子啊。 想通这点,大家都释然了。 此刻的朝堂至上,有人开始朝君临风威胁,“摄政王这般自信,可敢带那人来朝堂,如若是个皎皎君子,我们也就认了。倘若不是,还请摄政王三思。”依旧是一样的画风,永远没有进步。 君临风勾唇,“有何不可?”程安夏的画像都流通于市场了,他若不把人带过来倒真说不过去了。 底下一片唏嘘,觉得他太狂妄自大,完全不把这些大臣放眼里。 如若这事被认同,今后必将大乱。 下朝后,他买了程安夏喜欢吃的好几种零食,心情大好的回去。 此举,程安夏这辈子都是他的了,想反悔也不会有机会,他很是期待明天。 程安夏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脸上好像长了些肉,倒是更加红润好看了。 连哈撒客都觉得这姑娘是个没心没肺的,换作别人早就哭哭啼啼各种唱衰,不过比起那些他更欣赏程安夏。 说明君临风的眼光还是挺独特的。 见君临风回来,他便把空间让给两人,觉得两人太不容易了,两情相悦却还要承受那么多。 程安夏对美食来者不拒,君临风见她吃的欢,便是道,“明日随我去面圣。” 程安夏直接喷了他一脸,口齿不清的尖声道,“你说什么,面圣?”她这是犯了什么大罪,至于这样吗? 第134章 专利 君临风点头,“对,去面圣,顺便讨点福利回来。”话落,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程安夏眸子一亮,突然就来了兴趣,“什么福利?” “去了就知道。”话落,又觉得少了什么补充道,“放心,由我罩着你,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就这样,程安夏被说动了,穿着男装君临风也没说什么,而是被他带着直接坐上了马车。 上朝议政这期间君临风把程安夏安排在外面由云鹰保护,等忙完朝政的事才来带程安夏进去。 不得不说,皇宫就是不一样,还没踏进去就开始紧张,程安夏眼珠子滑溜溜的转着,却不敢去看那些护卫。 君临风一直牵着她的手,似乎在给她勇气。 大臣们都在等着看热闹,见他牵着程安夏进来唏嘘一片,眸底是浓浓的蔑视,甚至有人怀疑君临风被下了蛊,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有人惋惜有人窃喜,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本来有点紧张,可看到这群人的表情程安夏反而越挫越勇,整个人都焕发新生起来。 走路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眼里只有座上那个小皇帝。 在君临风去接程安夏这期间,不少大臣已经和君子渊抱怨,说这个男子会害了君临风,让小皇帝帮助君临风走出情蛊。 君子渊半信半疑,此刻见了程安夏觉得这些大臣太过了,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所以,如果不是君临风,他的处境恐怕会更难堪。 而且,那哥哥看着比他大几岁,眼睛清亮清亮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害君哥哥。 最终,小皇帝总结出一句话: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此刻,程安夏走至中央,有模有样的行礼,“草民程安夏拜见皇上。” 她可是认认真真跪下叩拜啊。 “免礼。”君子渊立马说道,不止人纯净,声音还好听。 “谢皇上。”程安夏谢礼后起身,就这样站在君临风身侧。 君临风扫视着众臣,“你们要看的人今日本王也带过来了,可还有异议?” 呃…… 程安夏满脸黑线,敢情带她过来是给这群人当猴子看的? “摄政王,此男子不配您。”虽说君临风气场强大,可还是有人冒死开口。 可这人还是君临风的人。 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不值,玩玩他们没意见,自古有这癖好的不止一两个,可要理性。现在都带上朝堂,这是当众宣布他喜欢男人,还要给他名分吗? 程安夏没忍住,直接骂道,“你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这些不善的目光已经让她够憋屈,现在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她性别,这样骂一句已经是最轻的了。 她突然顶嘴,骂人的方式也是不伦不类,气的那老陈臣胡子都翘起来了。 君临风却是笑了,调和道,“于老莫要见怪,内子耿直,不会趋炎附势,但生性品良,绝无恶意。” 这太护短了,于老可是元老级别的大臣,朝堂之上还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 这会儿,也是气的脸都黑了。 君临风无视其他人,而是看向君子渊道,“皇上,臣今日带她过来不是炫耀,也不是想宣布什么,而是来讨要专利的。” 君子渊听不懂,各位大臣也是一头雾水,什么是专利,难道还要封他个名号吗? 他这是要把这小男人推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难道他不知道这事传出去后对那男子的影响有多大吗? 可能走在街上就被人给捅死了。 “什么是专利?”这词君子渊没听过,带着一帮臣子长见识了。 程安夏一笑,落落大方道,“不知皇上可听说过打谷机?” 今年横空出世的神物,早就传遍整个云苍,不少人结队去参观呢,回来吹得天花乱坠。 君子渊虽然不务农,不下田,但正在学习这些,说不上兴趣,但知道是艰巨的任务。而打谷机被科普过,神乎其乎,甚至有传闻,大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一户一打谷机。 顿了顿才道,“略有耳闻。” 程安夏点头,“就是了,草民就是来申请它的专利的,不止这个,还有很多,比如碾米机,榨油机,犁田机,新型风车。还有一些商场的专利,这些被草民申请,那就只有草民有垄断它的权利,若是被仿造,抄袭,草民均有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一堆把大家给绕晕了,但打谷机已经是神物,再来那些那还得了。 于老恍然,惊道,“你,你是打谷机的发明人?” 程安夏谦虚道,“算不上,只是借用了人家的理念在不同的时代谋生罢了。” 这话,是个人都听不懂。 但是,对程安夏已经刮目相看。 君临风道,“不止如此,你们现在所用的细盐都是她提炼出来的。臣有意求批准,让福县建立一个盐城,到时候出口各国。” 程安夏道,“草民也有想法,就是开通各国水运,皆时福县的一切都能出口前往各个国家。” 听了这么多,原来是来画大饼了,有人冷嗤,“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一个打谷机可以说是运气,老夫也佩服。可后面说了这么多,难道心不虚吗?” 云苍农业历来不好,各种灾害多,能自保就不错。现在还想出口各个国家,不是白日做梦又是什么? 程安夏道,“那您老今年可否买到了福县的大米,哦对了,玉米和其他很快也要出来了,到时记得排队抢哦,第一年试产,不能把握量,能否卖到皇城还是个问题,因为实在太畅销了。” 说起福县大米,真的没有人不知道,颗粒饱满,煮出来的饭也特别的香。 君子渊眼神一亮,惊喜开口,“原来这米来自你手,可传闻不是一个女孩子发明的吗?”程安夏早已名声在外,只是大家对这个人不感兴趣,而是对她的成果感兴趣。 更有人嗤之一笑,觉得就是会种田而已,有什么前途。须不知,她却是各地基层百姓的神,虽然看不到,但却都想有她的技术。 君临风抿唇笑道,“我也没说我家夏夏是男孩子呀。” 这话能腻出水来,众臣哗然一片。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闹笑话,君临风性取向本就没问题,而是他们在出丑。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说话了,反倒是于老,看程安夏的眼神如同在看自己最爱的宠物。 程安夏被他看的一个激灵,都没忍住朝他颔首。 “那他为何这副打扮?”这话是君子渊问出来的。 他毕竟只有六岁多,虽然老陈,但没多大心机。此番,却是觉得程安夏骗了他,让他有些伤心。 程安夏道,“不是草民有意欺瞒,而是太危险了,为了保住小命,只能如此。”路上,该说的君临风都交代了她,只要自己堂堂正正,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诟病。 君子渊一直被人保护着,身同感受,体谅道,“朕能感受。”更何况是君临风看上的人,就算不针对程安夏也会针对君临风把她给绑了。 程安夏欣慰的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他,神情像极了君临风平时看他的眼神。 可怜的君子渊敢怒不敢言,被一个拿捏就罢了,还要被一对拿捏,他不服。 言归正传,大家对程安夏说的这些感兴趣,特别是于老。 他也算兢兢业业一生,最想看到的就是百姓安居乐业,云苍繁荣昌盛。 程安夏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很多专业术语都是他们听不懂的,反正她也没必要解释,就要让他们急。 介绍完,一个个呆若木鸡,完全不敢相信。 君临风只有一个念头,程安夏这张嘴能毁灭世界。 其中几个平时最能怼,今天却被程安夏说的面红耳赤。 程安夏怼人很有技巧的,要么就是:大叔,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没见识,不懂我说的就回去多看看书,翻翻古籍。哦,对了,我医术也不错,要是有老年痴呆我也能治的。 这话一出的时候,大家再有问题也不敢问,免得被说没文化,没见识。 而君子渊快要笑的打滚,平时这群人都是板着脸教训他,和君临风做对,今天却被怼成这样,他自然乐呵呀。 最终,大家纷纷借口有事离去,君临风两人却被君子渊留下来用膳。 为了讨好小皇帝,程安夏自告奋勇亲自下厨,做了五菜一汤。 烤鸡翅,卤鸭,土豆炖牛腩,大盆鸡,排骨汤,小炒白菜。 除了大盆鸡口味重适合下酒其他都是小孩子喜欢的。 这是君子渊第一次看到这种菜式,眼睛都直了。 更是问向君临风,“真的都能吃吗?”他每餐的菜都是几十种,每样一小口,多吃一点都会被说。 君临风道,“嗯,都能吃。” 程安夏则道,“除了这盘有点辣,其他都不辣,你要是不吃辣就不要吃这个。”说着,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个鸡翅给他,又掰了一个鸭腿给他,叮嘱道,“不急,慢慢吃。” 君临风则把另外一鸭腿给了她,“忙了半天,累坏了吧,多吃点。” 程安夏眉眼一弯,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味道刚刚好,软烂程度也合适。 君子渊从未这样吃过食物,此刻一手拿鸡翅,一手抓鸭腿,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太好吃了。”甚至还发出满足的声音。 程安夏就知道会是这种效果,满意极了,她准备了消食汤,等君子渊吃完饭再喝点这个就不怕积食。 “你要做我嫂子了吗?”吃到一半,君子渊突然问向程安夏。 她一愣,喝汤的勺子直接掉落碗中,溅出些汤出来。 君临风却是摸了摸君子渊的头顶,夸道,“这些日子没白教,说说,想要什么,哥哥奖励你。” 看得出,君临风是真的喜欢他,不过这孩子挺可爱的,看着确实不差。 “糖人,我想做糖人可以吗?”君临子渊满眼期望的说道。 脸上有着纯洁无暇的笑意,程安夏却是心口一酸,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享受父母的宠爱,可他却担起了肩负国家的大任,连做糖人都成了奢望。 如果是普通家的孩子她能理解,毕竟条件摆在那里,可他不一样,他可是皇子啊。 果然,这么小的要求君临风也还是犹豫了,因为君子渊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外面有多少人想害他,想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他想保他万无一失,虽然多有约束,等他长大后定能体会他的用苦良心。 果然,君子渊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他就知道这是奢望。 每天如厕都要人跟着,他没有任何自己的空间,喝口水都要试毒,难道外面的世界真的这么险恶吗? 他是真的不喜这种方式活着。 程安夏眼珠一转,道,“可以满足你,但是我们就在皇宫里面做糖人可以吗?我还能给你做个大风筝。” 君临风制止道,“外面人一律不能进宫。”这些他都考虑过,利弊衡量后都被剔除了。 程安夏神秘一笑,“放心,我有我就行。” 君临风一愣,随即低头笑了,这小妮子,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被允许,君子渊已经乐开了花,大口的吃着食物,含糊不清道,“君哥哥,这么好的小嫂子,你怎么不早点带过来。”他满眼的幽怨,可是真的在责怪君临风。 君临风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不想啊。”追程安夏可不容易,换作别人,没这张脸当面门,估计在她面前说这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君子渊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吃东西。 程安夏吃完就去做准备了,君子渊吃撑了,喝了消食汤挺着小小的肚子散步,见程安夏忙活便是要去帮忙。 结果就是去捣乱的。 “不是这样画的,你看看,眼睛都歪了。” “错了,错了,你把人家鞋子剪掉了。” “这个是宠物,很可爱,毛茸茸的,被你画成秃子怪兽了。” “啊,你怎么能这样。”整个御花园都是程安夏的抱怨声和君子渊咯咯咯的笑声。 看着两人和谐的画面,君临风有些感慨,这本该才是他的童年。 所以,自己错了吗? 闹了好一会儿,程安夏朝他告状,“君临风,他欺负我。” 君子渊顶着一张大花脸抬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明明是她欺负我。” 第135章 两个我都得罪不起 君临风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作为理中客道,“自己去解决吧,两个我都得罪不起。”别看君子渊老陈,哭起来跟杀猪一样,声音能传三里之外,他见识过一次,不想耳朵被荼毒第二次。 程安夏讲道理,会理解他的。 看他那表情,程安夏就知道肯定受过委屈,忍不住想笑,原来他也有这种时候。 便是用手肘顶了顶君子渊,“你平时可经常欺负他?” 君子渊瞪大眼睛,头摇的如拨浪鼓,“你别害我,我敢欺负他,试一次绝对三天不能从书堆里抬头。” 程安夏点头,“原来他是用这种方法拿捏你的呀。”难怪君子渊会这么听话。 不说他是个几岁的孩子,换作成人,谁愿每天扎在书堆里,更何况都是一些文邹邹拗口的之乎者也,让她看一刻钟,绝对比安眠药起作用。 君子渊好奇道,“他不逼你读书写字吗?” 程安夏想点头,可又觉得不妥,便是问了句,“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呢?” 君子渊撅嘴道,“因为他说对所有小孩子都这么严厉的。”随即,又不服道,“可是,他就只管我一个小孩子呀,现在有了你,是不是很讨厌他这种行为。” 别看她小,可他都知道,君临风就是对他严格。虽然是为了他好,可他并不喜欢这样,他想和其他孩子一样玩乐,人家有朋友他没有,甚至没人敢和他交朋友。 不是大家不让说,他每天都叫着谁要这个位置谁拿走。 他虽然生于皇室,但跟个孤儿一样。他知道自己父皇的德性,恨他夺了这个帝位,不然也轮不到他继承。 程安夏竟是哑口无言,好久才回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了读书的年龄,不过业余时间也会看书背文,多学点东西总归是有好处的。”真不想打击他,程安夏硬着头皮撒谎了。 君子渊似乎得到一丝安慰,脸不再那么丧。 没一会儿又皮起来了。 所以说,孩子就是孩子,从来不记仇的。 然后,两人又一起放了风筝,不过这风筝真不是一般丑,君子渊的鬼画符,导致风筝四不像。看清后还有点恐怖,这要是晚上放,肯定吓坏不少人。 一个下午,君临风喝茶赏花看两人打闹。 抛开一切烦心事,这种日子挺惬意的。 程安夏满头大汗的跑来跑去,一直都在抱怨当中,不过都是笑着的,君子渊压根就没放心里,反而指责她腿短跑不快。 程安夏气的头发都要炸开。 “我这辛辛苦苦忙碌一下午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 一旁的太监都觉得程安夏胆子大,张着嘴巴不敢说话。 可君子渊却咯咯咯的笑,就喜欢程安夏生气怼人的样子,很凶,却有点小可爱。 玩累了,他跑去找君临风要水喝,“君哥哥,不替我玩吧,我不想动了,好喝。”说着,用手代替扇子扇风,龇牙咧嘴。 君临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叮嘱道,“慢点喝。”话落,已是起身代替他去玩。 君子渊直接傻眼,就是因为君临风从不参与这些活动他才开玩笑的。 结果他居然去了…… 随即,有几分伤心道,“哼,偏心。” 别人都是重男轻女,他却重女轻男,一点也不在意他的面子,好歹他是个皇帝。 这边,程安夏放着风筝,思绪有些飘远,差点没弄好让风筝断线跑了。 君临风眼疾手快的接过她手中的线轴,慢条斯理的调整着。 程安夏愣了愣才回神,先看了眼翘着二郎腿吃水果的君子渊,再看向聚精会神放风筝的君临风,忍不住嘀咕一句,“这小子就开始偷懒了。”说着,找了个石块坐上去,当起甩手掌柜。 君临风看她疲惫的模样,心疼又好笑,“说了那小子精力旺盛,你不是他的对手,非要逞强。” 程安夏不服,“谁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败给了我先去休息了吗?”再说,她可是在分担他的任务,不道谢还要指责,难怪君子渊会抱怨他。 “好好好,你赢了,快去喝点水吃点水果。”君临风可不想跟她闹不快,到时候还得自己哄,便是转移了话题。 “等会儿去,现在没力气。”程安夏软趴趴的说道,然后打了个哈欠,眼皮也是一直下沉。 君临风知道她困了,便是道,“要不现在回去?”估计君子渊又会有意见。 不过一切以媳妇为主,别半路因为那小子而跑了。 程安夏半阖着眼睛,打着哈欠道,“他会不开心吧,没事,我就打个小盹儿,一会儿就好。”她也不知道,陪君子渊比干活更累,不止身体累,心也累。 但不可否认,君子渊还是挺讨人喜欢的,至少她就喜欢这个孩子。 见她直接趴在了石块上,君临风哭笑不得,便是收了风筝,走过去时发现她真的睡着了。 这个时候还有些蚊虫的,不忍心吵醒她,便站在一旁替她打蚊虫。 君子渊吃饱喝足补充体力又来玩时发现程安夏睡着了,不免嗤声道,“还说自己是大人,不也累趴了。”他心目中的大人是君临风这样顶天立地的,而不是程安夏那种娇娇弱弱的。 所以,把程安夏也规划为孩子,只不过是大孩子。 君临风把风筝给他,“还玩吗?让其他人陪你一起。” 君子渊摇头,“不玩了。”其实玩过了才知道也就这样,并非看到的那么好玩。 “那其他呢?想玩什么?”君临风好脾气的问道。 君子渊依旧摇头,“什么都不想玩了,想睡觉。”话落,也是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公公见状急忙走了过来,毕恭毕敬道,“老奴伺候圣上就寝。” 君子渊不愿意,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扫射,最终指着一块石块道,“就睡那里。” 这石块被打磨的很光滑,本来就是给御花园做点缀的,却没想到还有这荣幸,被小皇帝看上要去上面睡觉。 公公果断道,“不可,现在天气有些凉,睡上面怕染上寒气。” 第136章 这是他唯一的奢求 君子渊才不听,“我穿的厚,不会着凉。” 程安夏能做的他也能,就是不能让君哥哥更宠她,话落,便跑了过去学着程安夏的姿势趴着睡。 公公无奈又焦急的看向君临风,“摄政王,老奴,哎,老奴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吵君子渊,他拗起来很难应付的。 “无碍,本王在这里就行。”君临风认了。 同时也感慨,平时对君子渊约束太多了,以至于在御花园躺块石头都是奢望。 结果,两人这一睡直接到了晚饭时间,君子渊迷迷糊糊的醒来,缠着两人陪他用晚膳。 两人无奈只能留下来陪他。 晚膳是宫里准备的,偌大一张桌子摆了不下三十个碗碟,每一个碗碟里面就那么一两口菜。 程安夏拿起来筷子夹也不是放也不是,直接傻眼的问着君临风,“他平时都这样吃饭吗?” 那些下人不闲累? 一餐一个孩子得洗几十个碗,换她会晕。 君临风点头,“嗯,这是规矩。” “……”程安夏想骂人,哪个混蛋定下来这种规矩,小孩子爱吃什么给他做一两样吃饱就行,哪里来这么多条条框框,幸亏她没穿进皇宫当下人,不然每天捋起袖子骂人。 君临风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招制定道,“快些吃吧,剩下的到时候都要倒掉,并且会在规定的时间内来收拾。” 程安夏再次想口吐芬芳,而后看向君子渊,“你喜欢吃什么,需要我帮忙夹吗?” 君子渊摇头,“我自己会夹。”吃饭这块,他早已习惯了自己夹自己吃。 但是,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又喝了一小碗汤直接道,“我吃饱了。”今天吃了不少零食和水果,肚子不饿。 再说,一个几岁的孩子,能吃多少呢。 他不吃程安夏就开始吃了,反正一个盘子一两口,她一路夹,夹一筷子空一个盘子,怎么说呢,菜很高端,可能随便一口都是普通家里几个月的生活费,因为都是精华,味道呢却比较清淡。 君临风就等着她的评价,也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没动筷子。 但看程安夏吃也是一种享受。 直到光盘,他才开口问道,“怎么样?有意见提出来吗?” 他对这些没有研究,都是照着以前的规矩来的,一直以来也想给君子渊更好的,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借此机会,正好请教程安夏。 程安夏喝了一口茶,先是夸,“厨房的每一个人都很辛苦,不可否认他们的付出。味道也很好,这只是晚餐,中餐肯定不重样吧,一天吃掉百姓一家子一年的开销的保守的,不得不说,真有钱。” 君临风听得眉心一蹙,“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反讽?”毕竟是皇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吃这点不算奢侈吧,虽然食材贵,但是量很少,如果真要以钱来衡量他无话可说。 程安夏哈哈道,“听出来啦。”然后,有理有据眉色飞舞起来,“其实真没必要这样铺张浪费,就他一个人用膳对不对,旁边还守着几个人,习惯了倒是能吃下去,不习惯呢,饿着也吃不下几口。而且孩子嘛,就该有他的爱好,每一餐问他想吃什么,做两三样,量多一点就行,这样可以一个月不重复,大家都舒服,他也吃的开心。” 君临风陪他用膳的次数屈指可数,宫人给的回答比较满意,所以没多在意这些。 程安夏今天一说,他甚至觉得有些道理,不免看向一旁的公公。 那公公被他看的一个激灵,忙点头哈腰道,“这位公子说的都到点了,皇上对这些不是很上心,吃的时候都会看好久才挑着几样下肚,问他又说吃饱了。” 见他说话牙齿都在打颤,程安夏嘀咕:君临风有这么可怕吗? 却是遵从内心开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就是吃饭问题,我觉得能改就改吧,孩子正在长身体,心情各方面都要照顾好。” 公公就差没下跪叩谢,为此他可是劳心劳神,要真能根据皇上的喜好来安排,那简直太好不过。 君临风道,“那明日再一起好好商议一下,先问过他自己的意见再定夺。”他现在就是在逼君子渊做决定。 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他做一辈子决定,即是如此,那便从小事开始。 事情一定,最开心的莫过于公公和御膳房的人,但还没结果,也不敢宣扬。 天色不早,君临风两人也要回去了。 君子渊很是不舍的去牵程安夏的手,满眼期望道,“你还会来吗?” 已经太久没有一个人让他这样放松过了。 程安夏看向君临风,因为这不是她能做主的。 君临风道,“看情况吧,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空的话会带她过来的。”毕竟不是朝堂之人,又是个女性,带过来只会给她带来各种负面影响。 他想她开开心心的。 程安夏也道,“既然得了你批准的这些专利,我得早些回去把这些制造出来造福百姓啊。” “还有啊,等你长大了,就能自己做主。想出去还是能出去的,记得好好练武哦,不能让人家欺负了去。”君临风的用意她明白,便是鼓励着君子渊。 君子渊别过脸去,不让程安夏看到他红眼眶的一面。因为君临风说过,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程安夏怜爱的伸手,本想摸他的头,最终手悬在半空。 因为意识到两人的身份,要这事被传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那些臣子不知道如何编排君临风,甚至会认为他带自己来别有目的。 顿了顿,收回手道,“回去后我会定制一份菜单,上面会写明一些食材的制作方法,倒是候让御膳房做给你吃。” 终于,君子渊笑了。 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简单,轻轻松松的一点食物就满足了,说实话,她挺心疼此时的君子渊。 回去的路上,君临风问了很多关于孩子的问题,程安夏知道都是为了君子渊问的,她很是耐心的一一回答,并且一点也不含糊。 最后,君临风才问道点子上,“你不打算在这里过年吗?”这是他唯一的奢求。 第137章 你,真的是个女人 程安夏摇头,“应该不会,家人也在等着我呢。”多余的无需细说,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君临风没有再勉强,终归这里不是安全之地,别看他在朝堂游刃有余,实则却是如履薄冰。 只是大家忌惮他现在的兵力,加上北齐的支持,他们不敢直面起冲突而已,暗地里却一直在使坏。 他几个部下最近忙坏了。 程安夏是女性一事很快被传开,有人哭有人笑,典型的李湘抱着枕头哭了一天一夜,出门时人不人鬼不鬼,丫鬟程美丽差点没认出她来。 却是在李湘面前刻意诋毁程安夏,“小姐,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您无需放在心上。摄政王论家世,背景,要娶妻也是门当户对的豪门世家小姐,她只配做小。”程美丽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程安夏运气这么好,随便遇到一个男人都是摄政王这样的男子。 而她一路逃荒,吃尽苦头,现在甚至还要赚钱供郝未梭读书。 她不甘心,更不服气,绝对不能让程安夏得逞。 李湘也不傻,听出来程美丽对程安夏的不满和敌意,不由蹙眉,“你很了解她?” 程美丽急忙摇头,不敢说出和程安夏之间的关系,只是道,“奴婢只是看不得小姐您受委屈罢了。” 李湘虽然对程安夏嫉恶如仇,但是她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私事,特别是程美丽这种心机深的人。 “我知道怎么做。”没有好脸色的说完干脆不出面,而是进房照镜子。 然后叫了另外一个丫鬟给她装扮一番便出门了。 君临风去上朝,哈撒客也不在,程安夏一个人在府上转悠。 然后,李湘就来了。 程安夏虽然不想喧宾夺主,可李湘这个人吧,太不讲道理了。 她瞥了一眼,不咸不淡的道,“等人还请移步前厅。”她就纳闷了,府上也很森严吧,到处都能看到士兵把守。 怎么这个女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呢。 李湘没有走,而是反反复复看着程安夏,让程安夏直发毛。 在程安夏打算出去避开她时,李湘终于说话了。 “你,真的是个女人?” 程安夏一顿,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李湘的眼神没有骗人,那是真正如黯淡无光。 可是,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即使不是她,也不会是李湘。 “你可以把我当男人,我无所谓。”也不是想气她,而是觉得两个人不会再有交集,所以说话会不经大脑。 李湘直接噗呲喷了,并且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装什么装,是见不得人吗?” 平时都是程安夏骂别人,今天却是换了过来,让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姐,随你怎么想,但请不要打扰我,有事你找君临风。” 李湘横,那是她有这个势力和本事,程安夏呢? 能打还是能骂? 见她脾气这么硬,李湘抽搐腰间软鞭,素手一甩,直接落在程美丽脚下,惊起无数尘土。 收回长鞭,她高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安夏。 程安夏气的脸都黑了,蹙眉斥道,“会甩鞭子了不起啊。”话落,衣袖下的手腕一转,一支麻醉枪出现在手心。 李湘都没看清怎么回事,程安夏一扣,只听咔擦一声,李湘膝盖如被蚊虫叮咬的刺痛一下,刚想骂人,发现脚居然不能动,并且没有任何知觉。 她瞪大眸子看向程安夏,程安夏努嘴挑眉,收回麻醉枪,冷淡道,“不是谁都把技能表露在外的,你有你的武器,我的也不差,比速度,你远远不如我。” 这叫以牙还牙,谁让她这么傲。 “你对我做了什么?”李湘急了,以为整个人都会没知觉,可好像只是那条腿,并且也能说话。 程安夏道,“没什么,只是告诉你,做人不要狂妄自大,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有多厉害。今天只是一个小教训,惹恼我了,我让你后悔莫及。” 这威胁让李湘忘了骂回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被威胁了她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真的不知道程安夏的底。 据说那神秘的打谷机是她造出来的,还申请了很多专利,那些名字都是她不曾听过的,突然间就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而且,今天来也不是找麻烦的,是她误会了自己。 程安夏没理她,径自出府。 “姑娘,您不能肚独自出府。”刚到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下来了。 程安夏道,“我就在前面买个东西就回来,绝对不离开你们的视线。”因为知道他们都是好心,她也是好脾气讨好的说道。 侍卫犹豫片刻还是放行了,“姑娘还请遵守诺言,不然属下无法交代。” 程安夏点头,“放心吧,就在那边。”说着,就蹦蹦跳跳的去了。 须不知,郝未梭就在一旁蹲点。 今天美丽出来买菜,他拦着她要了些钱,两人又在胡同亲密了会儿,唇齿纠缠间,她不小心说漏嘴,他就过来了。 并且,一眼就认出来男子装扮的程安夏。 高了,白了,五官更加立体。 如果换上女装,再画个妆,也是个美女吧。 他直接冲过去拦住了程安夏的去路,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侣,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夏夏,真的是你吗?” “当年大灾一别,大家各自逃生,我,我以为你……”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口。 程安夏双拳紧握,这渣男又在唱哪一出呢? 她直接无视,“你认错人了。” 真没想到,好猥琐,程美丽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来到了皇城。看穿着应该混的很差,不过脸越来越有贱人相。 “不不不,夏夏,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可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自始至终都是程美丽的主意,我都是被动的,我一介柔弱书生,又怎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程安夏发誓,从未见过这样没底线的人,真的是恶心。 “说完了吗?说完请让路,你挡着我路了。”她想不理会,可好猥琐一直挡住她的路,不让她走。 “夏夏,你还在生气对不对,你看,我都来皇城了,肯定会好好读书考试,你在摄政王面前替我说说好话可以吗?”他自知攀不上程安夏,唯一的目的就是给自己铺路,让自己当官。 在偌大的皇城,只要有个一官半职都能横着走。 程安夏心中冷笑,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呢。 “我没资格在摄政王面前指手画脚,阁下有心自己去找他就行。”反正不管如何,把关系撇清,不然一直会被缠上。 然而,这一幕被尾随而来的程美丽看到了,她就说,今天的郝未梭尤为热情,原来心思都在这里呢。 她气不打一处来,气疯了冲过去,扬手就朝程安夏脸上甩去。 程安夏眼疾手快的拉着好猥琐一转。 “啪”的一声,巴掌狠狠落在好猥琐脸上,白皙的脸立马出现五道手指印。 他不可置信的捂着被打的脸,嘶吼一声,“你居然敢打我!” 一直以来,都是程美丽对他死缠烂打,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她的身体早被自己玩烂了,不是她还有用早就甩了。 程美丽看着自己的手,颤声摇头,“郝哥哥,我不是打你,我只是想打她。”才来几日,勾引摄政王不够,连郝未梭也要勾引,她是有多缺男人。 程安夏没时间陪两人耗着,笑嘻嘻道,“你们真配。”话落,把好猥琐推给程美丽,自己去买东西。 好猥琐哪里肯依,几个大步追上程安夏,再次拦住她去路,大声道,“不管我以前做错过什么,但实实在在对你好过,你真这么狠心见死不救。” 瞧瞧,这嘴脸,说贱都抬举他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如何救,怎么救?再说,我不认识你,别骚扰我,再啰嗦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之间说的什么程美丽居然听不懂,但好像是在回忆过去。 她的心阵阵刺痛,又一次插话,“郝哥哥,你什么意思,开始回味和她的你侬我侬,那我算什么?” 她现在连身体也不干净了,就真的只有他。 他信誓旦旦说要娶自己为妻,会让自己幸福,可现在呢? 却当着自己的面去讨好别的女人,还是他抛弃过得女人。 呵,多可笑。 “没完没了了是吧,两个神经病。”程安夏彻底火了,大骂出声。 李湘讽刺的声音突然响起,“对付我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个时候手断了还是嘴巴被针缝了?” 程安夏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瞪了李湘一眼,“就该让你这样站一天一夜才舒服。”麻药下轻了,居然这么快就来损自己。 李湘却笑了,程安夏心眼不坏,真下重手,自己可能很惨。 程美丽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李湘会出现,整个人都慌了,“小,小姐……” 好猥琐眸子一亮,一直以来只知道程美丽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没想到伺候的是这样一位美人。 而且,她认识程安夏,好像还和她有过节,说明她和摄政王的关系也不浅,那他是不是又多了一条路可走。 当即福身,讨好开口,“草民郝未梭见过小姐。” 李湘最不喜欢就是这种奉承谄媚之人,只是冷冷的睇了一眼,问向程美丽,“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 程美丽心中一个咯噔,“回小姐,奴婢身份卑微,不敢乱攀关系。” 这种手段程安夏早就看透了,都懒得解释,直接甩手走人。 李湘不乐意了,“喂,你走什么走,我还没问你呢?” 程安夏真的有气死人的本事,完全不理会她,只顾走自己的路。 李湘气的直跺脚,“怎么这么犟,表哥到底哪只眼睛瞎了会看上你。” 程安夏是个女人,她心中宽慰一半,至少君临风不会绝后。 但不甘心也是有的,程安夏越不理她,她就越去骚扰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以此弥补她这段时间的焦虑。 看她去追程安夏,程美丽则去追她,“小姐,奴婢买了您最喜欢的鲈鱼,您中午回去吃饭吗?”李湘对她一直爱理不理,她也不知道为何,便是逮着机会讨好。 李湘背对着她挥手,“不吃了,你别跟着本小姐,本小姐最不喜欢被人监视。”她是个自由爱好者,哪怕是爹娘的命令也可违背,这丫鬟来路不明,见第一次就不喜欢。 现在好像找到了原因。 “小——”程美丽一声小姐卡在喉咙,气的想扔了手中的菜篮。 好猥琐好像看不出她心情不好,一心在为自己仕途着想,便是抓住程美丽的双肩道,“她与摄政王什么关系,你怎么早不告诉我,你知道这些关系对我有多重要吗?”他对自己的相貌是满意的,但是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才行。 匆匆一面,也不知道人家小姐记住他没有。 程美丽突然泪眼婆娑的看向他,字字泣血,“郝未梭,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第一次,她好像看清了什么,他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眼里只有关系,权力。对她,也不过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才用娶她的誓言哄着自己吧。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 “呵呵,原来,从头到尾,最傻的是我。” 好猥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改变策略,“丽丽,你别多想,我太想展现自己的价值,可是像我们这种平民,没有关系,想在皇城发展比登天还难。你不想我一辈子这样庸碌无为吧,那样连我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而且,我一介书生,除了读书写字还能做什么,不给自己找关系铺路,难道要你养我一辈子吗?” 这话他说了不下十次,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意思都差不多。 用好猥琐自己的话就是不忘初心。 而程美丽听进去了,擦着眼泪道,“我知道,可我就是难受。”她难受的不止于此,而是程安夏比她好。 能力比她好,找的男人也比她找的强,她不甘心。 好猥琐见成功,便给了她一个拥抱,“乖,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安抚完程美丽,好猥琐松开了她,替她擦着眼泪,“好了,快回去吧,可别被人说你偷懒。” 程美丽娇羞的点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想别的女人。” “放心吧,你都不够我想,哪里还有心思想别人。” 第138章 遇刺 虽然半信半疑,可为了生活程美丽还是离开了。 好猥琐却不死心,等看不到程美丽了继续去找程安夏。 程安夏本来只是买点东西就回去,可李湘一直跟着她,反倒令她不想回去了,便是边吃边逛。 她买的东西都偏小众,也不是名气铺子,甚至是李湘平时路过都不看一眼的。可是程安夏却吃得很香,每咬一口,李湘就吞一次口水,摸了摸身上,直接垂下双肩,竟然忘记带钱出门了。 她厚着脸皮追上程安夏,阴阳怪气的开口,“是我表哥给的银子不够吗?居然只吃得起地摊货,传出去丢他的脸。”目光却时不时盯着程安夏手中吃的,并且转移去她嘴巴上。 程安夏冷哼,“我用的是我直自己赚的钱,跟他有什么关系?”的确,空间银子虽然不多了,但几百一两千两还是拿的出来,空间该有的都有,这些钱只要她不去动,一辈子也花不上。 李湘一鲠,想到那无价的打谷机,顿时就没反驳。而是问道,“那些东西你真能做出来?”程安夏娇娇小小的,很是灵动,但她真的不相信她有那样的能力。 可打谷机是事实,她无可反驳。 程安夏终于正眼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李湘好像也没一开始讨厌了,但她依旧不喜欢,总觉得少根筋。 这种情况不是不交集最好吗? 可她一直跟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李湘目光一闪,嗤之以鼻道,“我就是怕你说大话,影响我表哥名誉而已。” “你应该找你表哥去说,是他在众臣面前推荐我的,也是他让我申请专利,不然我这种小老百姓哪里有这种荣幸?”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湘直接哑口无言。 她自诩嘴皮子厉害,可这个程安夏好像一点也不逊与她。 突然,她就对程安夏感兴趣了。 直接抢了程安夏手中零食,大口的吃了起来。 结果,第一口就被辣得直咳嗽。 程安夏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已经咳得面红耳赤。 吐出一口浊气,便是将水壶递过去,“还没喝过的。”她怕热,加上刚才对峙程美丽两人就渴了,便买了一壶水,可刚刚吃了一碗甜汤就没喝水。 李湘毫不怀疑地接过就大口喝了起来,缓和一点便开始抱怨,“你什么口味,吃这么辣?” 程安夏笑道,“随手买的,你运气好,我手中这么多吃的,你偏偏选了最辣的。” 李湘,“……”程安夏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不然怎么说一句被怼一句,并且怼的她无话可说。 见她黑着脸不说话,程安夏又递了些吃的过来,“甜的,缓解一下。” 李湘有些意外,心里非常不愿,可手却不从心,直接接过来就吃了。 吃下一口,眉头微蹙,嫌弃道:“也不是很甜。” 程安夏道,“不能吃太甜,对身体不好,适当就行。” 李湘白了她一眼,却是把手中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然后,腆着脸道,“我今天出门急,没带荷包,你请我吃东西呗,下次我请你。” 程安夏本来想拒绝,两人以后应该没什么交集,想了想却又点头了。 李湘一喜,指着前面一张桌子道,“坐过去吃,我占位置,你去买东西。” 这算盘可打得真响。 程安夏也是依了她。 她不怕花钱,七七八八买了一堆,摆了满满一桌子。 李湘有些傻眼,忍不住羡慕:“真有钱。” 程安夏没理会,直接道,“吃吧。” 李湘还真没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吃相算不上雅观,但也不至于让人嫌弃的地步,见程安夏没怎么动,还以为自己吃相吓到她了,便是说道,“我在军营抢饭抢惯了。” 程安夏一凛,方才认真地打量她。 长得有些英气,但五官立体,打扮一下也是个中上的美女。但动作却带着一股潇洒,没有扭扭捏捏,性子应该很直。 而且不记仇,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请客。 对于一个敢上战场的女人,她真的讨厌不起来。 “战场很艰苦吧,能吃饱吗?” 她只是随意一问,李湘却停止了一切动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安夏,慢慢的,眼眶居然红了。 程安夏一惊,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纯粹想问一问。兴许,我能做点什么帮助那些将士。” 李湘别过脸去,委屈的声音含了几分沙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问我战场是否辛苦的人。” 她的表现不是其他,而是震惊后的感动。 她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对她习武带兵打仗不给予一点意见,回来甚至一句暖心的问候也没有。 就这两年,因为立功了,家里才对她重视起来。 但永远都是利益在前。 别看她在府上有院子有丫鬟,这些都是因为大家怕她的拳头而争取过来的。 她爹只要一找她就是和亲,稳住家族地位和关系。所以,她不喜欢待在家里,但是,她的钱被控制了,不能肆意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自己喜欢的零食。 程安夏一顿,很是不解的看着她,“不至于啊,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是你家世背景不错,就算你爹三妻四妾,你娘应该是爱你的呀。” 李湘直接别过头去,“不说他们了,有酒吗?我想喝酒。” 程安夏有些难为情,“还是算了吧,喝醉了我可背不起你。” 李湘执意,“我千杯不醉,无需你背。”说着,朝路过的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招手,那伙计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热情的开口,“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李湘直接说道就睡着:“酒。 “好的,您请稍等。” 程安夏想拦都拦不住,眨眼的功夫,人家直接提着一壶酒过来,“一壶五十个铜板,客官是先付钱还是记账?” 李湘指着程安夏道,“找她要钱。”说着,已经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大口地喝了起来。 “你——”程安夏真的被她吓到了,怎么比男人还难伺候? 她爽快地付了钱,现在后悔答应请客了。 不知何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来雨,人瞬间少了一大半。 程安夏没敢喝酒,既然答应请客,也要保她安危和清白。 李湘已经有了醉意,含糊不清的端起碗去碰,“来,喝,喝酒。” 说着,就仰头而尽,再去倒,发现已经没有了。 她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起身,悲凉道,“没想到吧,有一天我居然会和你同桌喝酒吃肉,呵呵,真讽刺。” 程安夏撇嘴,“明明是被你坑了一顿。” 听到这里,李湘哈哈大笑起来。 东西吃得差不多,下着雨又不好回去,程安夏担心李湘发酒疯,便是说道,“我租个马车送你回去吧。” 她也是出门太久,也该回去了。 李湘摇头,“不要,我不要回去。”说着,指向程安夏,“我要和你一起。” 程安夏心口一颤,这不会有什么不良癖好吧。 “家里都是约束,我不喜欢,我喜欢自由。”李湘嘴里不停念念碎。 莫名的,程安夏有点同情她。 一起就一起吧,反正君临风会有办法送她回去。 “那我们走吧。”斟酌再三,还是开口了。 李湘一喜,直接和程安夏勾肩搭背,说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能处的。” 程安夏脸一黑,“你以为我愿意,把你放这里被有心人欺负了怎么办?” 李湘挥手道,“他们欺负不了我,我厉害的很。” 程安夏嘴角一扯,不去和酒鬼争辩。 这时,一中年男子拿着几把油纸伞过来,热情问道,“姑娘,雨大,买把伞吧。” 程安夏本来就是要买伞的,也没多想,当即就开始掏钱。 可在接伞的时候,那人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程安夏眉心一皱,痛声道,“你要做什么?” 后知后觉,这个人卖伞是假。 “喂,你醒醒。”一手腕被扣住,根本上就使不上力,她只能腾出另外一只手狠狠掐了李湘一把,“有人要抓我们。” 少了她的支撑,李湘脚下不稳,跌跌撞撞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睁眼,是程安夏被一男子钳制的画面。 她一急,爆呵出声,“放开她。”同时,长鞭已经飞卷过来。 她甩鞭的动作行云流水,很是帅气,程安夏不得不佩服。 而且,她明明是醉了的,此刻眼里却有着几分清明。 欣慰自己花的这点钱,不然就只有被掳走的份了。 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给她还击的机会。 除非扛着半路进空间,吓死他们。 那人料想不到李湘会这么厉害,不停的躲闪,可即便如此,还是吃了两鞭子。 此刻,被抽中的地方血流不止,血肉模糊。 更是钻心的疼。 抓程安夏的力道也是松了一些。 见机会来了,程安夏狠狠踩在男子脚背上,他疼得一声嗷叫,力道再度松了些。 程安夏趁机一弯腰,抬脚往后踢去,正中他下怀。 那男人痛得面目狰狞,力道更加松了不少,程安夏又逃掏出银针直接往他手腕处扎去。 男子一僵,彻底没有了反应。 程安夏也是顺利脱困,还不忘拍手骂道,“浑蛋,奶奶我是你随便能抓的吗?”话落,用银针去戳他眼睛。 眼看银针要扎进眼球,男子急得眼眶都红了,可是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却发不了任何声音,浑身如被点击,出了麻木没有其他。 最终,程安夏还是饶了他,而是狠狠踢了他一脚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直接废了你。” 就这一盏茶的功夫,李湘看得目瞪口呆,醉意全无。 她收了鞭子,踉踉跄跄地跑来,“你会武功,比,比我厉害。”内心有些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 程安夏拿下她乱指的手,道,“你看错了。”话落,捡起地上的雨伞,不忘道谢,“多谢了。”至于钱就算了,这是他扣自己手腕的代价。 也许下雨的缘故,街道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马车牛车也没有,不免让她开始怀疑。 李湘比她先察觉,嫌弃的看着程安夏,“你到底得罪了谁?这么大阵仗,街道都清了。” 程安夏很无辜,“我就一小老百姓,能得罪谁?” 李湘拿着鞭子的手腕动了动,把程安夏推到身后,“躲我身后,别随便出来。” 程安夏有些哭笑不得,她身后也遮不住自己呀,真的是醉言醉语。 不过,这份义气倒是让人佩服。 李湘却已经朝着空气大喊,“何人鬼鬼祟祟,是见不得人吗?”话落,长鞭在地上狠狠一挥。 啪的一声,程安夏感觉地面都在振动。 难道这是内力吗? 所以,她每次说针对自己,也想拿鞭子抽自己,但那只是表面,并未动用内力。 唉,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挺可爱的。 没会儿,天降六个黑衣蒙面人,个个身高马大,露在外的那双眼睛凶神恶煞。 看程安夏更像是腹中的猎物。 无需猜忌,真的是冲她来的。 李湘冷嗤,“果然见不得人。”话落,一手牵程安夏,一手甩动长鞭,挑能走的方向而逃。 程安夏有些傻眼,她以为李湘会借助酒劲硬拼,正在想对策呢,结果却是带着她逃跑。 莫名,觉得有点好玩是怎么回事。 对方当然不会轻易放她们离开,而是穷追不舍。 大白天,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有这能力的人不多,应该是那个当官的。说不定也是刻意针对君临风的。 她机灵,但体力有限,李湘带都带不动,很快就被追上。 对方直接下死手的开打,那刀亮得发光,李湘长鞭卷走一把又一把,打的全身都是汗。 程安夏挣脱她的手,道,“别管我了,快去找君临风。”既然下死手,那就不能连累李湘。 话落,她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果然,那群人立马转移目标,朝她追过去。 程安夏边跑边找好多钱要武器。 “好多钱,快点,我被追杀了,有什么武器都搬出来。” 话音刚落,她手中多了一把麻醉枪和一个弹弓。 好多钱抱怨道: 【当初说了让你备一点火力大的武器,你偏要做良好公民,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第139章 从未有过 程安夏想哭,“我哪里知道还会搞穿越这一套?”早知道她炸弹都准备一点,来一个炸一个。 【用毒吧,这里很多。】 好多钱话刚落,一喷洒器出现在程安夏脚下,程安夏脑门满是黑线,河东狮吼,“好多钱,你居然拆我宝贝!!!” 她有很多医学器材在里面,实验室更多,像这类的喷雾也不少,但它偏偏拿了自己最有价值的改造了。 能不生气吗? 【快动手吧,人家已经快抵抗不住了。】 好多钱嫌弃她啰嗦,转移了话题后彻底失声。 程安夏也才意识到李湘已经落了下风,快要支撑不住,她拿起麻醉枪,咔擦咔擦几声,精准的射中了五个人。 不过片刻,五人均如同被定格,被李湘一一解决。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所有蒙面人都看向了程安夏,似乎对她手中的东西更加感兴趣。 程安夏直接提起脚下喷雾桶,按下按钮,对着朝她逼近的蒙面人喷去。 闻所未闻,薄薄一层落入他们身上,瞬间被吸收。 李湘酒醒大半,看着倒在自己鞭子底下的人十分震惊,再看程安夏,这是什么打架方式? 几岁小孩子玩的游戏,她是在搞笑吗? 那群蒙面人眼底也满是讽刺的笑意,唯独程安夏,不急不躁,不慌不乱,等着他们毒发。 李湘暗骂一句,“傻子。”话落,便冲了过去挡在程安夏跟前,小声道,“快跑。” 程安夏玩的正尽兴呢,突然就被李湘挡住视线,一时间竟哭笑不得。 李湘长鞭已经甩了过去,正好缠住一人腰身,用力一拉,发现那人竟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她顿时有些急了,“这是木桩吗?怎么没点反应?”自己习武,也算是大力士,单手能扛起一个一百二十斤的成年男子,可却拉不动他? 李湘晃了晃头,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再次用力扯长鞭,可是那人已经抓住鞭子,并且用力一拉。 她一个踉跄,跌跌撞撞朝那人奔去。 程安夏眼疾手快的拖住她腰身,用力说道,“松手啊。” 李湘这才后知后觉松了手,惯性原因,两人均朝后跌去,李湘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程安夏肚子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你这是要坐死我啊。”李湘看着不胖,但这一屁股下来真的要了程安夏半条命,感觉整个人都在痉挛。 李湘有些笨拙的从她身上移开,不自在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程安夏会救自己。 她明明那么小,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让自己一屁股给坐到哭。 的确,程安夏哭了,就是不自主的流泪。 “咋办,跑不了了。”可她没有想其他的,而是不想被抓,肯定会以她威胁君临风。 李湘鞭子也没有了,双手难敌双拳,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 突然,灵光一闪,“你有没有我表哥的信号?” 程安夏摇头,“从未有过。”因为压根用不着。 李湘有些气馁,“他是太放心你,还是太放心我?” 程安夏想了想心虚道,“应该是太放心我们两个。”出门还被拦下,自己拍着胸脯保证不离开侍卫门的视线。 所以,这就是不讲信用的代价。 现在一个伤一个半醉,看样子是跑不了了,程安夏破罐子破摔,索性坐地上不起来了。 顺便把李湘也拉着坐下,“他们是要活的还是死的?”对这些,她真没经验。 李湘佩服她的勇气,死到临头了,不哭不闹,而是问这样一个让人抓狂的问题,有时候真想怼一句,她真的没事吧。 “你……”到嘴的话又被吞回去了,难道要陪着她一起死? 李湘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她们明明是情敌啊…… 她抓了抓头发,整出一个鸡窝发型,程安夏瞪大眼睛看着她,“其实他们的目标是我,要不你还是走吧。” 走了她才好进空间。 李湘却仗义道,“他们不敢杀我的。” 程安夏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敢杀我啊。”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莫名的笑了。 就在这时,那些人眼神一变,第一时间去挠脖子和手背,然后是脸,一挠一个血印,问题是完全不止痒,而且还刺痒刺痒的。 没一会儿,全身如同被针扎,谈不上多疼,就是忍不住去挠。 好几个人已经被挠的血肉模糊。 同时,也才意识到,是程安夏刚才喷的东西。 李湘瞪大了双眸,完全不敢置信。 程安夏却拍着手掌道,“我就说,怎么会没有用呢?”说着,抽着气起身,依旧撕裂般疼,不会直接坐破了双什么吧。 这一趟,太吃亏了。 一蒙面人指着程安夏,疾言厉色道,“你给我们用了什么,解药拿过来。” 在这样抓下去,整个人都要脱一层皮。 程安夏无辜极了,“你们可误会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任你们宰割,哪有能力对你们做什么呀?” 十几个男子气结。 李湘却是抱臂看好戏,这才是扮猪吃老虎。 她太小看程安夏了,好在没跟她一直做对,不然这群人的下场就是她的明天。 程安夏扭动了下脖子,双眼清澈,何其无辜,龇牙笑道,“其实我也有点用的,就是会点医术,你们这种情况,轻则换皮,重则瘫痪。瘫痪后呢,这皮依旧会掉,躺着也要隔空,身下不能有任何东西,不然一碰就疼,一天两天倒是能忍受,一辈子的话……” “是不是有点残忍,你们也别生气,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没有后手,说完可以领一颗药丸,方可缓解一半症状。” 她真的很腹黑,并且很强大。 即使是李湘,此刻心口也在发颤,她对自己不止是收下留情,而是根本就没出手。 瞧一瞧这群人痛苦难受的样子,她感觉浑身都在颤抖。这样不如直接杀了了事,可程安夏好像早已习惯,面不改色还能戏耍。 这心理太强大了。 “毒妇,解药拿来。”尽管如此,对方依旧不松口,反而骂着程安夏。 程安夏目光一戾,开口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话落,麻醉枪一射,那人一僵,慢慢浑身血液凝固,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他瞪着眼睛看程安夏,眸底满是血丝,再瞪下去估计眼睛要流血。 “别这样看着我,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又何故手下留情。你我本无冤无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多好,非要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程安夏收起戏谑的表情,严肃的说道。 李湘有些被震撼到,这和她表哥太像了,手段也是如此。 那人皮肤开始冒泡,一个一个的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太恐怖了。李湘有密集恐惧症,当即捂着胸口跑去了一边吐,程安夏也是不去看。 她不知道好多钱把毒性加大了很多,这泡一柱香就会炸开,每炸一个就会出一个血窟窿,等所有泡炸完,这人也就流血而亡了。 她好心道,“你自己解决吧,不然等下更难受。” 那人简直要吃了程安夏,奈何完全不能动,一阵阵钻心的疼传遍四肢百骸,他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叫。 “啊……” “啊……” 其他同伴见状,眸底开始有了惧色,甚至有人开口,“我,我说。” 程安夏挑眉,“丢了兵器上前来。”话落,手往衣袖里一掏,一颗黑色药丸出现在手心,“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说,这解药里面呈上。” 那人看了眼其他同伴,当真朝程安夏走去,刚要开口,突然眉心被击中,程安夏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不瞑目的朝后面倒去。 李湘吐得脸色苍白,反应过来后直接把程安夏拉去一旁,骂道,“妈的,还有埋伏。” 程安夏早就猜到了,对方怎么会这般容易让自己逃走,正在想敲晕李湘进空间,突然一阵风刮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带进了熟悉的怀抱。 程安夏委屈的眼眶一红,“你终于来了。”城里太危险,她要回农村。 君临风瞪着她,冷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程安夏一鲠,装不下去了,“我这不是被逼的吗?”她是有错,但也没到要算账的地步吧,再说是这群人找过来的,即使不是今天也会是在某个时候。 这样一想,不是越早越好吗? 君临风没理会他,手腕一转,长剑在手,一手揽着她,双脚点地,直接飞起来了。 程安夏闭上双眼,无法理解他的行为,非的带着她一起吗? 底下的李湘看傻了眼,羡慕又嫉妒,她要是能被这样一抱,这辈子也满足了。 哈撒客见她犯花痴,摇头问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美梦打破,李湘抿了抿唇,道:“我又没受伤,就是有点头晕。”本来酒醒了,但是被那几个人的症状给吓得头晕,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泡泡。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又要吐了。 她实在没东西吐了。 哈撒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如此狼狈,又没有与程安夏为敌,便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喏,借你用一次,下不为例。” 李湘可没客气,直接靠了过去,不屑道,“谁稀罕,军营里只要我想靠,排着队让我靠呢。”说着,又被自己口水给呛的咳嗽几声。 哈撒客打趣道,“还不是人家看你弱不禁风。” 李湘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说话,过了会儿又开口,“好羡慕程安夏。” 哈撒客不稀奇道,“不就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世上一抓一大把。 没说假话,真的随便问都是这样的。 李湘就知道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点上,但是她现在对程安夏超级感兴趣,忍不住打听,“她会医术?” 哈撒客有些吃惊,“她连这个也跟你说?”程安夏低调,初来乍到也没朋友,唯独就是在集市逛了几次,被君临风带去皇宫见世面。 这点他最为疑惑,试问一个普通百姓进了皇宫哪个不高兴? 那可是可以吹一辈子的。 可她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只对自己的事情上心。 难道人的性子可以淡到这程度? “没有,跟那群人说的,当时那个腹黑劲,我见了都想娶回家。”这不是玩笑,如果她是个男人,抢都要把她抢回去。 “她技能太多,我数不过来。并且,我只对她做的东西感兴趣,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只可惜她现在很少做了,都是被君临风宠的。”说着,还埋怨上了。 李湘已经开始吞口水,“她买的东西也好吃,都是我没吃过的。” 顿时,两人好像找到了共同话题,索性不走了,继续聊。 而君临风那边可谓大杀四方,对方人不少,但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杀完后身上都没沾一滴血。程安夏一直躲在他臂弯,时而睁眼时而闭眼,反正觉得忒刺激。 打完,君临风方才放开她,问道,“怕吗?” 程安夏一愣,刚想点头,但看他冰冷的脸色立马摇头,“不怕,你不来我也能解决的。” 君临风磨牙切齿,“就你会嘴硬对吧。” 程安夏嬉皮笑脸道,“你板着脸的时候真丑。”后面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又老又丑。” 君临风气得胸口疼,这是人生第一次被人说丑,还是他想宠在心尖上的女人。 程安夏朝他吐舌头,“笑一笑嘛,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你看看他们,那么多人都被我给制服了,而且手段可不比你差。”他一般是斩草除根,程安夏却让他们生不如死。 “下不为例。”果然,君临风脸上线条柔和了不少,却是警告道。 程安夏点头如鸡啄米,只要回去不被长篇大论的教育就行,她啥都能迁就,就是这巴拉巴拉的碎碎念受不了。 “打完了,挺快的哈。”两人走至哈撒客,他目光一闪,心虚的说道。 “你看戏的态度也不错。”君临风冷冰冰的说道。 第140章 登徒子 哈撒客尴尬一笑,随即把责任推给李湘,“这里不是还有个醉鬼需要照顾吗?” 程安夏眼珠一滑,狡黠道,“她本性不坏,就是有点听风即是雨,深交后还是不错的。”这是对李湘最中肯的评价。 毕竟也是醉酒都拼死要救自己的人会坏到哪里去呢? 君临风疑惑,“你两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程安夏道,“就今天才好的。” “……”果然,女人的脑回路他们理解不了。 前两天还剑拔弩张的,今天就是好朋友了。 哈撒客咧嘴一笑,“很泼的,惹不起。” 程安夏看破不说破,扭动了下脖子,道,“我们回去吧。” 君临风点头,然后牵着她的手直接走。 程安夏挣脱不了,回头对一脸不可置信的哈撒客道,“李湘就拜托你了。” 哈撒客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头大的看向李湘。 李湘已经清醒大半,见程安夏走了,委屈的直跺脚,“你看看,我舍命救她,她居然翻脸不认人,直接勾搭我表哥走了。” 哈撒客纠正她,“那是你表哥拉着人家不放。”他还想和小夏夏逛街买吃的呢。 小君子真小气,霸着人家小姑娘不放。 李湘看着自己狼狈的一身,眉头一皱,“不行,我这副模样不能回去,我也要去表哥家。”话落,就去追程安夏两人。 哈撒客想拉住她,最终却放弃了。 被小君子说一顿也好,免得不懂分寸,每天闹笑话。 这边,程安夏已经决定好回去的时间了,看着繁华却无法让她留恋的城市,有些恍惚,“三天后我就动身回去。” 君临风一顿,牵着她的手也是僵住了,但没干涉太多,只是道,“这么快的吗?” “嗯,再晚一点怕下雪,一旦积雪就要耽误很多天。福县正是发展的时候,我想好好开发它。”一路走来,她还是喜欢福县和荒城。 等福县开发好,她就转战荒城,那里将会是一个奇迹。 见她眉色飞舞,君临风知道自己留不住她,只是道,“再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就去那边,和你一起守着福县。” 离开这里子渊会满足他一个条件。以前总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明确了,他要封地,从此便和皇宫朝堂断却一切来网。 程安夏点头,认真回道,“好。” 君临风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刚才的浅笑。 程安夏却又道,“信任是彼此,我的爱也会是唯一,你呢?” 不管君临风如何优秀,她不允许三妻四妾。 如有这个念头,那么就不要开始。 君临风与她五指相扣,柔声道,“自始至终我都是从一始终。” 这话落,两人相识而笑。 刚要到门口,李湘终于追上来了,整个气喘吁吁,都能听到鸣声,“我的妈呀,终于追上了。” 哈撒客尴尬极了,都不敢正眼看君临风两人,支吾道,“她蛮,我拉不住。” 君临风也是疑惑,“你怎么不回去?” 李湘闻了闻自己身上,嫌弃道,“回去会被打死的,准半月不能出门。” 她如何君临风自是不会关心。但这是他的府邸,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之前多有忍让,毕竟亲戚那层关系摆在那里,可她惹程安夏生气伤心,什么关系都没用。 李湘直接忽视他,上前去勾程安夏的手指,“小夏夏,我们好歹一起喝过酒,杀过人,你看我这一身狼狈,不忍心我再回去挨板子吧。”说着,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这副模样可都是为了你呀。” 程安夏是有些过意不去,安抚道,“那你洗一洗,换身衣服再回去。”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赶她走。 “可是我想和你说话耶,而且他还说你做的饭菜也很好吃,我们都经历生死了,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李湘放下高贵身姿,嬉皮笑脸的讨好着程安夏。 明明内心不想这样的,可做出来就有点小人了。 她一边在心骂自己,一边又想接近程安夏。 君临风先是瞪了哈撒客一眼,然后看向李湘,斩钉截铁道,“她今天受了惊吓,不能做饭。” 哈撒客心虚的垂下眸子,嘀咕道,“你别什么都怪我啊,我可没那能力左右别人。” 李湘撒娇,“表哥……”偏心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 因为他对自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过得知程安夏是女性后,她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想和程安夏做朋友。 程安夏扯了扯君临风的衣袖,“让她去吧,反正我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这辈子能否再见面也是个未知数。” 话落,又道,“今晚这顿饭我来做吧,也算是报答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回去?回哪儿去?”李湘已经不想知道今晚吃什么,满脑子都是程安夏要离开这里。 这是她回来第一个发自内心想了解并且交往的朋友,还没开始呢就要分开,这辈子还未必会见面,这是什么心境。 “进去再说吧。”天空又飘起来细雨,程安夏清声说道。 话落,看了一眼君临风,他也是深深看向程安夏,随即牵着她进院子。 李湘心里莫名悲凉,瘪嘴道,“太狠心了,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可交的朋友,她居然要回去了。”说着,抹了一下眼角,问向同样呆住的哈撒客,“她老家在哪里?” 哈撒客沉默片刻才道,“她没有家了,她的家被那场地震埋在了地下,现在一家子在福县做生意。她在衙门也有一官半职,为福县百姓做了不少事。” 李湘有些恍然,难怪表哥会看中程安夏,因为她太特别了。 表面柔弱,实则不是一般强大。 吐出一口浊气,“以后我会去福县找她的。” 哈撒客很想给他泼冷水,可看她认真的样子又不忍心,最终道,“你开心就好。” 李湘以为他在为自己心情考虑,忍不住道,“其实你人也不错,说不定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哈撒客扯嘴,有些阴阳怪气,“我谢谢你咯。” 可李湘完全没听出什么异样来,反而摇头晃脑,“不用谢。” 就这样,在李湘去洗澡之时程安夏已经去了厨房。 君临风不忍她这么累,便是去厨房帮忙。 这会儿像个老妈子一样吐槽,“你管她做甚,她性子直爽,就是不太聪明。虽然脾气暴躁,但本性不坏,而且今天的仇明天就忘了。” “你看看你,手都红了,这天也不冷啊,不会是热的吧。” “厨房也有下人,让他们帮忙很正常,你一个人揽下这些不是找罪受吗?” 巴拉巴拉吧啦,程安夏耳朵都要起茧,她瞪着君临风,尖声道,“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吐槽的,我也没让你帮忙,你要觉得自己厉害干脆这顿饭你来做。” 君临风震住了,好久才崩出几个字,“你居然嫌弃我!” 程安夏想发狂,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她现在认为该反过来说,撒娇男人最好命。 索性不说话,把砧板剁的乒乒乓乓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拆厨房呢。 隔着一条长廊的哈撒客也都听到了,帝嘀咕着,“不会是打架了吧。” 平常情侣或是夫妻,只要进厨房就没和谐出来的。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进去,免得伤和气。 可好奇心作祟,他还是没忍住去了。 厨房,君临风心惊胆战的看着程安夏操作,想帮忙程安夏不让,他只能沉默的站在边上反悔。 “你别生气了,我这都是为你你好。”这是程安夏第一次真正生气,君临风都不知道怎么哄她,却是以理服人。 程安夏不说话,低头忙着自己的事,君临风便心有灵犀的到处跑着给她拿东西,洗东西。 哈撒客耳朵就差贴窗户都没听到两人几句话,难道是他想岔了? 甩来甩头,怕被发现便打算不动声色的离开。 谁知,刚转身,就与对面的李湘来了个对视。 哈撒客被抓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巴巴问了一句,“洗澡开心吗?”话落,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李湘更是脸一黑,骂道,“登徒子。” 创星娱乐,艺人练习室。 未出道的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八卦,焦急等待将要接手他们的经纪人。 “欸,你们知道等会儿过来的人是谁吗?余桑菀!”a艺人等得无聊,突然起了这么个话头。 b艺人脱口而出:“她前些天被全网黑出翔,还有脸待在公司?” “可不么,我也奇了怪了。她人品不行,还没点能力,能带出一个当红炸子鸡我看全靠运气。”c艺人附和。 这话一出,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当事人谢荣都在网上内涵实锤她了,估计这一两年她没少坑人。不然前段时间怎么撕得那么难看?”c艺人陈桥松面色矢口否认,梗着脖子开口, “而且要不是之前姚总跳槽带走了一大批经纪人,哪儿轮得到她上位?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在创星当经纪人,多半跟某位高层领导有一腿。” 其余人没回应,看样子怕也是这么想的。 陈桥松越说越来劲,提起余桑菀满是不屑,“要这样的人当经纪人,我还不如再当两年练习生。” 他说着就想出去抽根烟。 结果一开门,差点儿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陈桥松张嘴就想骂,但看着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女人,要问候对方祖宗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见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描着新月眉,既有古典美又不失英气,气质格外出众;挽着古典发髻,穿着宋制旋裙飞机袖,脚踩带跟复古布鞋。 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明明五官不是特别出众,可人往前一站,便能称得上仪态气度万千。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望着门口。 陈桥松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错身让开一条道,故作帅气但实则有些油腻地问:“请问怎么称呼你?” 女人没搭话,径直走向桌椅前。 陈桥松鬼使神差地顺手关上门,跟在她后面。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回望陈桥松,“你不是要走吗,回来作甚?” 陈桥松愣住了,就见女人笑眯眯地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本事人品差还靠男人上位的经纪人——余桑菀。” 这是那个黑料缠身,被全网黑得一无是处还爱作妖的土包子余桑菀?! 开什么玩笑!! 一群人都纷纷瞪大眼睛,很是惊讶。 陈桥松也呆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余桑菀斜睨了他一眼,拖开椅子坐下,手里的文件夹放在腿上,“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就滚吧。” 她的话音很轻,却教人望而生畏,不敢随意怠慢忤逆了她。 她慵懒地靠着座椅靠背,余光扫向陈桥松,轻轻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要我请你走?” 余桑菀脸上带笑,可眼底却藏着寒意。 陈桥松又气又恼,对上她的目光还莫名有些害怕。 他咬了咬牙,气得转身摔门离去。 余桑菀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目光移到在场其他十多位打扮各异的青少年身上,下巴一抬,便道:“还有谁要走的?趁早一并离去,省得我下逐客令。” 她的话一落,脑海中就冒出一个仅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大哥,你要浪的话还请注意点,别忘了你还剩多少天。】 人性化的电子音响起的同时,余桑菀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的幽蓝色屏幕,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生命倒计时5天12小时36分48秒。 开局冷院刷马桶 女主,陆梓念 苗疆圣女之后,血液可解百毒,从小被抱错,成为丞相府最不受宠的嫡出小姐。 化元年间,一场突如其来的人为瘟疫爆发,凉城尸骨遍野,遍地哀鸿。有传言,只有苗疆圣女之后的血液可解这场瘟疫,于是各国明里暗里都在找苗疆圣女之后—— 哈撒客尴尬一笑,随即把责任推给李湘,“这里不是还有个醉鬼需要照顾吗?” 程安夏眼珠一滑,狡黠道,“她本性不坏,就是有点听风即是雨,深交后还是不错的。”这是对李湘最中肯的评价。 第141章 我给你带一屋子绿帽子 程安夏倒是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向她,“你酒醒了?” 李湘一愣,眼珠一滑,揉着太阳穴道,“还有点晕。”反正今天不想回家,若是说醒了表哥肯定会赶走她。 程安夏认真道,“要不要给你煮碗醒酒汤。”这话一出,君临风和哈撒客同时看了过来。 一个满是酸意,一个则很震惊。 哈撒客直爽,丝毫不会拐弯抹角,“你们两个……怎么看也不是一路人,不会能跨越沟壑做朋友吧。” 程安夏无所谓,只要值得交,谁也能做朋友。只要对方也是诚心的,再说她很快就要回去了,即使做朋友也就这么几天,对谁也没有损失。 李湘却有点别扭,毕竟她不会做人在先,不过都是误会。 程安夏不像个记仇的人,想必不会嫌弃她这个朋友吧。 她突然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能屈能伸道,“程安夏姑娘,我为我之前的误解和不是给你说声对不起。” 程安夏直接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端起茶杯起身,尴尬道,“你太较真了,这事我没放心上。” 李湘眸子一亮,态度端正且诚恳的问道,“那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程安夏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李湘开心的尖叫出声,“我终于有朋友了。” 听到这句话,君临风一张俊脸直接黑了。 哈撒客更是疑惑道,“你,居然没朋友?”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就她这性格,一言不合就拿人家开刀吧。 突然有点同情小夏夏,会不会成为她的出气包? “关你屁事!”李湘瞪着他怼道。 哈撒客挑眉不说话,君临风则给程安夏夹菜,细心到鱼都把刺挑出来。 程安夏有些不自在,“别夹了,我吃不完。” 君临风听话的立马不夹,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 李湘就这样干巴巴的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哈撒客说得对,即使没有程安夏,也不会是她李湘,若君临风有这个意思,也不会要她主动,看他对程安夏的态度就知道了。 饭后,君临风果然没赶走他,反而让下人收拾一间屋子给她住下。但是,他霸占了程安夏,直接将人带走了,甚至在府上都找不到。 李湘气的直跺脚。 看她发狂的样子真搞笑,哈撒客交臂取笑,“别找了,他这样就是刻意避开你这个碍眼精。” 李湘本来一肚子火,加上吃撑了没出练手,当场衣袖一撩,摆足架势,“有本事我们打一架。” 哈撒客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得了吧,我可不敢和你打。”等下没受伤都赖着他要赔偿,他可没钱。 他越是这样李湘越生气,管他答不答应,先动手再说。 她来势汹汹,完全不像闹着玩的,哈撒客瞳孔一缩,不得不巧妙避开。一进一退,数十招之后,哈撒客没办法被逼得还手,两人也是从平地打到屋顶,云鹰和众侍卫家仆出来看热闹,顺便劝架。 结果说干了嘴没有一点用。 云鹰只好让大家各司其职,不管这两幼稚鬼。 同一时间,君临风带着程安夏来到了皇城最高的楼——望星楼。 此刻,星稀月朗,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勾到头顶的星月。 “怎么样,喜欢吗?”见程安夏一直盯着那圆月发呆,君临风忍不住从身后圈住她纤细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磁性的出声。 程安夏点头,“嗯。”就是爬上来太难了,花了差不多两刻钟,有十几层,每一层台阶不低于二十个。 而是这是独楼,据说要包场,这一趟得花不少钱才是。 抬头是星月,低头又是整个皇城的夜景,可以用美不胜收来形容。 比那时的荒城还要震撼。 有了比较,程安夏愈发觉得荒城可发展,只要好好开发打造,他日必然胜过皇城。 “这么会突然带我来这里?”程安夏不敢动,而是随口问道。 “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带你来的,那时的夜景会更好看,可是你说要回去了……”君临风不舍得在她肩头蹭了蹭,像极了粘人的小猫咪。 程安夏本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可刚抬手又放下去了,因为不敢保证这样做他会有何反应。 要是像在厨房一样,她不知道如何应付。 “那时候更冷了,夜景好看,但可能就没有星月了。”她找着话题反驳。 “这里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星月,只要不是下雨下雪。” 程安夏竟无可辩驳,想了想又道,“有地方可以坐吗?”她腿酸。 君临风这才松了圈住她腰的手,牵着她走至一旁坐下。 程安夏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张桌子,桌子上有壶茶,还有一些糕点。 她非常好奇,“这每来一次人,人家小二还要提着茶壶端着糕点甚至酒菜爬上来吗?”这也太难了。 君临风摇头,“直接传上来就行,吃完了客人自觉传下去。”说着,在一旁轻轻按了一下,立马出现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个托盘,正好放下桌上这些东西。 程安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厉害。” 君临风挑眉,自豪道,“我设计的。” 程安夏不由瞠目结舌,惊道,“不会这望星楼也是你的吧。”不然哪里这么容易上来。 君临风谦虚的点头,“当时觉得好奇建起来玩的,没想到却因此而发达了。” 看过山顶的风景便不愿下山,当初他真的纯属有这样一个灵感,后面也不知道怎么滴就行动起来了,刚开始也没想着会赚钱,但大家争先恐后的要上来,甚至有人开始自行出价,也就商业化了。 现在,望星楼都是以时计价,一个时辰是二十两银子,不包酒水各种。 一整晚是五十两银子。 在这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皇城的人这么有钱,后来的后来,发现自己是个井底之蛙。 也是这望星楼给了他启发,开始了做幕后老板,把生意做到云苍国的每一个对方。 程安夏不由感慨,“财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啊。”难怪那边所有被埋了都不见他抱怨一句,原来那不过是他家产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是她肤浅了,学不来真正的富贵。 君临风笑,“不也都是你的。” 程安夏笑笑不说话,她只想靠自己挣钱。 看星看月看夜景,配合各种小零食,倒也惬意。 就是君临风变的爱动手动脚,时不时捏她的脸,摸她的头,偶尔还偷亲一个。程安夏整个都在恍惚中度过,她恨自己没经验。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多谈几个再穿越,那就是她撩拨他,而不是他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果然还是个孩子,连换气都不会。”最后,在程安夏要窒息的时候,君临风突然松开了她,并且揶揄出声。 程安夏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子,在心里默道: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把你撩拨的下不来床。 可是她现在招架不住,便是闪着眸子道,“我们回去吧,想睡觉了。” 君临风自是答应她,毕竟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还好早有准备,不然依着李湘那性子,绝对缠着不让她出门。 “好。”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只要是程安夏提出来的,不违背道德他有求必应。 并且,两人的手就像是被绑在了一起,一开始就没松开过。 从中,程安夏可以感受到他的占有欲和霸道。 怎么说呢,应该是喜欢吧,这不是每个女孩子的通病吗? 长得帅,个子高,家境好,能力好,最主要是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典型的小说完美男主啊。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家门口。正厅还亮着灯,程安夏有些意外,“不会还没休息吧。”说着,好像领悟了什么,小声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进去?” 君临风道,“自己家,就该光明正大的进去。” 好吧,他又酸了。 只是,当两人手牵着手进正厅时,彻底呆住了。 哈撒客两人鼻青脸肿的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对方,两人牙齿磨的咯吱响。 程安夏不由好奇,“这是往死里打架啊,你们有这么大的仇恨吗?这脸毁了可就不好了。” 她话刚落,李湘两人均不可思议的瞪着程安夏。 程安夏躲进君临风身后,小声道,“我怕怕。” 君临风一个眼神摄了过去,两人瞬间就蔫了。 然后,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指责对方的不是和告状。 “是她先惹我的,就是个泼妇,我都说了不动手,她连给你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拳头直接砸了过来。我都让了十几招,她不但不收手,还变本加厉,我不得已才还手的。”真的,北齐那边虽然女子也是刚烈,但绝对不是她这种。 在北齐,这样的性格是找不到好夫家的。 即使有,那也是婚前小白兔,婚后母老虎。 李湘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但并不认为自己错了,而是理直气壮抬了抬下巴,“泼怎么了,一没吃你家大米,二没睡你家床,你还管那么宽,想当我爹还是娘?” “你说话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看你是女人我才手下留情,别逼我再打你一次。”哈撒客最忌讳就是说家人父母,当即黑了脸。 他这气势有点震慑人,李湘顿时就呆了,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你个坏蛋,居然欺负我。” 哈撒客直接懵了,他看向程安夏两人,程安夏无辜耸肩,表示好久没吵架,不知道如何帮忙。 君临风则开口道,“你可以去她家跑一趟,不出两刻钟,绝对大队伍来接。” 这话刚落,李湘就嘎住了哭声,幽怨的看向君临风。 君临风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李湘懒得理他,吸着鼻子道,“我要去睡觉了。”话落,就朝自己屋子跑去。 哈撒客面对这一变故简直无语,“你们云苍女人都狡猾,心眼也坏。” 程安夏无辜躺枪,委屈道,“我冤枉。” 哈撒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嬉皮笑脸的纠正,“你除外。”说着,他也逃似的跑了,“我也要去休息了。” 瞬间,正厅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程安夏打了个哈欠,嘟囔道,“我也洗洗睡了。” 君临风点头,“我带你去打水。” 其实程安夏都熟悉了,可他就是不放心。其实也是想多跟她待会儿吧。 程安夏也无所谓了,就让自己再依赖他两天吧。 直到她洗完,君临风还要送她进房才可以。 程安夏有些无语,“可以了吧。”直接将人档在门外,朝君临风挥手。 她敢保证,只要让他进来,绝对没那么容易出去。 现在的他真的是头狼,对自己虎视眈眈。 君临风有些泄气,“嗯,你去睡吧,我就住隔壁,有事随时喊我。” 程安夏点头,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差点碰到君临风的鼻子,他一震,随后哭笑不得。 难道是自己这两天的热情吓到她了? 不过想想有点,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面对程安夏就控制不住自己。 接下来两天,君临风每天早朝回来后就带着程安夏出门,出门的任务就是吃玩以及买。 程安夏是个理性而会过日子的人,绝对不会乱买东西,而且做的每一步,花的每一个子都在刀刃上。 就比如现在,虽然买了一大堆,却都是给家里人带的,连王全都没落下。 到最后,拉着君临风去刻了两个相依的人。 “喏,我回去了你就拿着这个睹物思人吧。”程安夏左看右看觉得满意才递给君临风。 然后用自己的钱付款。 君临风正吃味呢,结果惊喜就来了。 喜悦的接过,亳不扭捏道,“这个我喜欢。” 程安夏抿唇一笑,然后塞了颗糖放他嘴里,“薄荷味的,适合你。” 君临风明明不吃这些,可程安夏给的就是特别。 不但没吐出来和责怪,反而开心的含着,眼底也有笑意。 云鹰觉得没眼看,他家主子变傻了。 有时候比程安夏还要幼稚,不知为何,他很欣慰。 终究,到了分离这一天,程安夏早早起床洗漱,马车被塞得满满的。 看着君临风不舍得眼神,勉强笑道,“你可要听话,不能招惹别的女人,不然我给你带一屋子绿帽子。” 第142章 别被别人拐跑了 君临风哭笑不得,“你才要听话,别被别人拐跑了。” 程安夏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你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很有道德心的,绝对不做海王。” “什么是海王?”这一次,君临风和哈撒客异口同声。 程安夏干笑着敷衍过去,“呵呵,没什么,就是我很专一的意思。” 哈撒客冷哼一声,表示女人心如海底针,尤其是程安夏这种,你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下一句蹦出来什么话。 反正听得多,就是不理解。 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也要记得想我,等我去找你玩一定要多准备好吃的招待我。”不光吃,他很还要拿。 李湘迟迟到来,带着程美丽,大包小包的跑的气喘吁吁。 程安夏明明已经上了马车,听到动静忍不住爬出车厢看一眼,然后就目瞪口呆的下了马车。 “哎呦,总算赶上了,不然会是我人生中一大遗憾的。”李湘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开口,话落一边用手充当扇子扇风,热晕她了。 身后的程美丽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后,也是把东西丢在地上,对着程安夏蹬鼻子上脸。 程安夏直接忽视她,而是看向李湘,难为情的开口,“你,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她可没想带个女人回去的想法。 李湘脸一沉,直接给了程安夏肩头一拳,咋咋呼呼道,“说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我用零花钱给你准备的礼物。” 她这一拳没拿稳,程安夏一个不备后腿了好几步,君临风眼疾手快的上前拉住她,才没撞上后面的马车。 但在李湘那番话中,君临风收了怒火。 程安夏仰头对他一笑,然后脱离他怀抱走向李湘,说不出的激动,“你也太客气了,我又没准备东西给你。”她以为李湘所谓的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谁知道她这么器重这份友谊。 而且据她所知,李湘的零花钱并不多,在家里过的也不是很好。主要还是他爹太能娶,兄弟姊妹多,即使她有战功在身上,可终归是个女孩子,与她爹而言,就是有利用价值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能古代人思想太过封建,即使是她,也没能走出那样的迂腐。换作程安夏,管你什么家世,什么颜面,明的不杠暗的来,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再说。 李湘一边滴汗一边摇头,“不用不用,我又不缺什么,听说有近半月的路程,到时候天气变冷,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我给你准备了新的毯子和棉被,还有两件冬衣,这一路应该能保暖。” 这一刻,程安夏真的想哭。 突然,她一把抱住李湘,吸着鼻子道,“我家在福县,你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报我大名,没有哪家客栈酒楼敢为难你。” 李湘眼眶一涩,她都好久没有真情实意的哭过了,竟是露出女儿家的娇态,“讨厌。” 程安夏欣慰勾唇,附她耳畔小声道,“小心你那婢女,我可是在她手里死过一次的。” 李湘瞳孔一震,程安夏却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重道,“保重。” 话落,便转身上马车,与君临风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伸手,最终却没去抓程安夏的手。 她有自己的梦想要完成,自己应该支持她。 拉上车帘的瞬间,程安夏满脸笑意的开口,“我在福县等你们。” 然后,马车便启动。 这一次,不止是云鹰,君临风特地挑选了八名得力下属陪同,允他们年后再回来。 朝堂不稳,他也需要人手,但没明着来,都在暗中解决那些恶势力。 直接掐灭在萌芽当中,一旦发芽就难除根。 而李湘送的东西则被八人拿去其他马车。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马车,李湘惋惜道,“只可惜,这场友谊才三天。”真的相见恨晚,早知道她就不该找她麻烦,隔应她,那样两人至少能多相处几天。 君临风纠正她道,“不可惜,未来还很长,你若想去福县,我可带你去。” 程安夏认定的朋友,他有必要保护。 李湘一喜,差点尖叫出声,“谢谢表哥。” 哈撒客也是拍着胸脯道,“我也可以。” 李湘眼眶又进沙子了,这次却是轻柔的说了声谢谢。 这画面妒忌死程美丽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给人当丫鬟,端茶倒水程安夏却拥有朋友,财富,爱人。 这些她都不配,明明都该是她程美丽的。 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被这样宠爱,站在他们勾不着的高处。 程安夏的队伍非常亮眼,一路博得无数眼球,纷纷猜测这是哪里的大人物。 而她最不喜欢就是招摇过市,都没敢下马车吃饭闲逛。 到了晚上住客栈她才出来,马车里都准备了吃的和干粮,维持四五天不成问题。 运气好,还有一包间,小二有些为难道,“客官,包间的话可能要委屈您们挤一挤,不然就只能等另外两个大包间吃完。” 今天生意不错,几乎都是赶路的商人,这个应该是哪家贵公子吧。 他们开门做生意不敢随便得罪人,就看这人好不好说话了。 程安夏无所谓道,“没事,都是自己人,挤一挤不成问题。”只是大堂太吵,说话不方便。 不然也不是非要包厢不可。 云鹰倒是习惯了,可另外八个人听到这话后非常震惊。 这应该是未来主子夫人吧,居然这么亲和,自己人。 他们可太喜欢这三个字了。 小二也是松了一口气,“那麻烦请随我来。” 二楼最左边的房间,正是最后一间包间。 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摆设很随意,也没有挂什么名作山水,谈不上风雅,却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一张圆桌,只够坐八个人,现在他们是十个人。 小二把他们带到后便又道,“客官,您们随意,我先去搬两条椅子过来。”话落,小二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搬了两条椅子过来,在他身后跟着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提着茶壶,端着茶盘。 一进来就给他们倒茶。 那个小二放好椅子便热情的问程安夏想点谢什么菜。 刚才在楼下她大略看了一遍菜单,和其他酒楼客栈差不多,都是那些菜。 想了想便是问向大家,“你们有不吃的菜吗?” 八人均摇头。 云鹰解释道,“战场上什么都吃过,那容得谁挑食。”的确,三年前那场战争,就差没吃人肉喝人血而已。 程安夏明白的点头,然后把他们家招牌菜都给点上了,小二喜滋滋的记着她点的菜,在离开前程安夏道,“他们不能喝酒,那就来点好茶吧” 男人一项好茶,不知他们是否也一样。 不喝酒是君临风再三交代的,程安夏也不僭越,但有自己的方式对他们。 八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平时不是守边疆就是帮着主子解决北外患。 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对程安夏的举动均说不出的味道。 也不是说君临风待他们不好,而是太好了。所以他们都愿意拿命报答,但因为实在太忙,以至于忘了自己是个正常人,也可以看外面世界的。 程安夏的笑容很暖,很有亲和力。在他们面前好像是很久很久的朋友,跟她在一起没有一点压力。 小二自是乐呵着应下,然后就下去准备了。 期间,程安夏直接掏出一包瓜子出来,分享给大家,“喏,大家一起磕。”还不忘扬声招呼。 云鹰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你看看他们都怕成什么样子了。” 的确,他们只守军规,生活都是及其规律的,而是做什么全都是一板一眼。 程安夏也是他们的上级,那就得毕恭毕敬。 程安夏一愣,这才发现大家都很正经。正经的让她以为自己进了军营,便是缓解气氛道,“大家放松,这里是饭馆,不是战场,也没有特殊任务。在这里,大家都是自由的,不用守那些条条框框,当然面对正事,家国百姓,大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闻言,一人壮胆道,“我,我们,第,第一次这样,多,多有不适,请夫,夫人不要怪,怪罪。” 呃…… 居然还是个小结巴,长着一张幼稚的脸让程安夏有些意外。这孩子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吧,她莫名觉得心疼。 云鹰道,“他们最大的才二十一岁,最小的十六岁,都是战争中侥幸活下来的,那是主子六岁那年经过一个被屠杀后的村子,他们都是一个村的,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当时主子才不过是个孩童,他的师父特别严格,主子跪了三天三夜才勉强让他们留下来。” “还有这样的缘故!”程安夏是震撼的,小小年纪的君临风就看到那样的一幕,心里作何感想。 所以,他的笑容也是这样没有的吗? “还有四个,一个比主子大,一个和他同年,还有两个比他小。主子从未把他们当外人看,他们也用自己的命护住了主子……” 太多太多的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这些主子都不让说,因为他都是关上门默默消化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变的更强大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程安夏深吸一口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话。 最后,这顿饭吃的很沉默,大概是触及了大家内心的伤心事。 程安夏也没能把气氛活跃起来。 饭后,便直接住了下来。 一共要了四间房,他们都是三个住一间,程安夏则单独一间。 云鹰还是不放心,“我得在门外守着你。”主子千叮万嘱,程安夏已经被人盯上,随时可能下手,不然也不会派他们八个跟着。 程安夏道,“放心去睡吧,我明早一定安然无恙出现在你面前。” 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云鹰再心急也不能和程安夏同一间屋子,她这样一说他无从反驳。 可程安夏也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门给关了。 她可是太累了,蜡烛一吹进入空间。 什么按摩,面膜都来一套,最后洗了个澡把空间农作物各种收货一番再撒下种子,美美的爬上床去睡觉。 好多钱听她哼着小曲,不由开口,【睡不着不如来用积分兑换东西。】 闻言,程安夏几乎瞌睡全无,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能兑换什么?”积分多吗? 她都好久没关注过了。 【最近各种收货多,积分还不少,你不是要做碾米机各种吗?空间升级有了部分零件,你可以试着兑换。】 “耶……”程安夏欢呼的手舞足蹈起来。 还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当即去查积分,然后一一兑换。 好多钱见这用积分不要钱的样子,忍不住心疼,【你悠着点,别全耗了,这样很难再升级的。】 听到升级两字程安夏双眸就放光,伸出去点兑换东西的手都收了回来,缩着脖子无比可爱道,“留,必须留,这样才能积分升积分。” 真的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简直不要太开心。 突然,耳朵一动,居然听到了撬门声。 她拼住呼吸,暗想:这群人还真不死心,居然追到了这里。 眼珠一滑,道,“好多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好多钱鄙视道,【美男误事,你看你多久没打理这一库房的药材,堆那么多,你倒是用啊。】 的确,制作毒物需要程安夏亲自配方操作的,之前都是她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好多钱直接制作。 她不动,数据就会有偏差,好多钱都不能保证效果和质量。 程安夏心虚道,“我这不就来了吗?现在有什么用什么,先突突了这群混蛋再说。” 她话音刚落,脚下便多出一张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好多钱的声音也随之而来,【都在这里了,自己看着办。】 程安夏做了个鬼脸,这家伙口气越来越凶,对她越来越不和善。 不过,眼下消灭敌人为主。 她抱起各种瓶瓶罐罐,口中念着口诀,眨眼的功夫,空了好几个瓶瓶罐罐。 而她则满意的拍着手,“搞定。” 第143章 一带带八个回来 可是,刚收回空瓶罐,门就嘎吱一声开了。然后便是刀光剑影,程安夏直接傻了,原来云鹰他们一直蹲着呢。 没办法只能出空间,第一时间抱着被子盖住自己只露一颗头,眼珠子灵活的转着,不忘给云鹰他们打气,“云鹰,加油,把他们统统打趴下。” 对方人不少,功夫也不错,没多久整间屋子被拆的七七八八。云鹰腾出时间关心她,“你没事吧。” 内心却是震惊程安夏的淡定。 “没事没事,你们速战速决,我不喜欢闻太久血腥的味道。”程安夏催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鹰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想知道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实则,程安夏想让他们早点出去而已,因为这间屋子现在都是的毒啊。 连她自己也没逃过。 突然,没声音了,程安夏吓了一大跳。 看着黑暗中的人影道,“你们还好吧。” 云鹰委屈的说了一个字,“痒。”他知道这是程安夏的手笔,真的是比死都难受。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一样,恨不得把身上的皮扯下来。 程安夏目光微闪,支吾着,“可能是这房间太久没住人,又或者没打扫干净导致的吧。” 已经没人顾得上程安夏了,因为他们实在太痒了,别说打斗,连兵器都丢了。 一个个双手挠痒,恨不得多出几双手来。 “内个,要不你们先去找大夫吧,看完大夫再继续也不迟。” 程安夏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这个时候还能关心要杀她的人,云鹰真的想吐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你们不能去,你们要保护好我的。”果然,还有下一句。 对方实在受不了,纷纷跑了出去。 云鹰几个也是疼痒难耐,可程安夏说得对,他们不能走。 此时,程安夏直接掀开被子,扔给云鹰两瓶药,“喏,一样三粒,大家立马服下。”话落,自己先吃下,因为她也痒,只是在被子里面挠,没表现出来而已。 云鹰毫不犹豫的把药分给大家服下,很是震惊道,“这毒是你放的?” 程安夏无辜道,“我可没这么缺德,就是觉得人生地不熟,准备点东西保护自己而已,哪里知道会出这事?”最后,却是尴尬的挠头。 云鹰是知道她厉害,可其他几人不知道,到现在还在震惊当中。 “其实你们不必保护我,我真的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而且真扛不住了会向你们求救的,你们就安心睡吧。”程安夏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再次开口。 其实事情闹大了,现在整个酒楼的人都醒来,并且处于恐慌之中,谁还能睡得着? 云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找大夫有用吗?”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程安夏想了想道,“恐怕有点难,我的毒好像暂时只有我能解,不过缓解一下还是可以的,不除根的话就会反反复复的发作,直到余毒彻底消除。” “彻底…消除又要多长时间?” “呃,这个至少半年吧,最多也才两年,只是到时候可能全身的皮都脱完烂完。”虽然有点夸张,但有必要这样说。 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呢。 这样的话那些人也会怕她,不会轻易靠近和下手。 云鹰等人唏嘘不已,“半年到两年?” “我一刻都忍受不了。” “世间有这奇毒,我居然不知道。” 程安夏很想说这只是小意思,真正厉害的她没说出来呢。再说,空间现在储备充足,只等她挤时间去炼制。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酒楼的灯也没再熄灭过,伙计们清理着一片狼藉,对程安一行人夏又惧又怕。 大街上,那群人到处找医馆,偏偏今晚不知道刮什么风,医馆里面居然没人守夜,数十个人抓得满脸满身的血,好似鬼魅,一路吓晕了打更人。 唯独程安夏,最后居然睡了一个美美的觉,并且大天亮才起来。 辰时刚过,他们吃了早餐准备赶路,柜台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开始找她算账。 “公子,麻烦把昨夜的损失结算一下。”谈不上态度,反而是一副厌弃的模样对待程安夏。 若是好言好语程安夏或许会考虑赔一点,可这态度,她一个子也不想給。 她比柜台那叔叔更加委屈,可怜兮兮道,“你家酒楼经常遭遇贼吗?还是一批一批的进,我要不是有他们护着,这小命就不保了。” “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得问你们要精神损失费,惊吓费,耽误睡眠费?” 柜台叔叔留着八字胡,一看就很精明,这会儿却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却只能没底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程安夏抿唇一笑,“人嘛,都是相互的,你的态度取决我对你的态度。”话落,招呼几人离开。 接下来倒是顺利很多,就是一路程安夏都没放过那些花草药材,空间又一次大丰收。 有了上次的教训,云鹰他们看的可紧了,睡觉都轮守在她门口。 程安夏无奈只能被迫接受。 在没怎么耽误进程的条件下,终于在第十一天到达福县。 程安夏可谓狂喜,“终于回来了。” 还是觉得这里亲切,毕竟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家园。 程家那铺子又扩大了一些,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东西,外面依旧卤着卤味。 每天生意都在变好。 可一家子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程小雨又吃圆润了一些,脸上都是肉,这会儿蹲在门口,双手捧脸,唉声叹气道,“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呀,她不回来都没有新鲜东西出来了。” 小雪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是觉得自己不够胖吧,盼着姐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小雨瞪着她道,“人家正在长身体,长身体知道吗?” 最近两人老斗嘴,因为小雨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那傻乎乎只听姐姐话的小娃娃了。 而和她分歧最大的却是小雪。 展月夫妻说了没用也就随着她们去。 反正打不起来。 “也没见我这么小的时候浑身都是肥肉?你看看你,走路都快像只鸭子,再这样胖下去隔壁小飞都不跟你玩了。”小雪故意刺激她。 其实胖一点并不是不好,而是最近小雨经常暴饮暴食,好吃的一顿吃足,这才导致越来越胖。 别人胖乎乎的可爱,她觉得自己妹妹胖了后变呆了。 跟人家做游戏跑不过,找东西灵敏度不够,就是一个傻妞。背后小伙伴都在笑话她,不是自己亲妹妹她才懒得管。 小雨委屈的红了眼眶,“哼,你不疼我,我不喜欢你了。” 小雪气的浑身都冒烟,索性不理她。 程安夏可是目睹了这一幕,好气又好笑,双手负背,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走了过来,不满道,“原来我不在家你们是这样相处的呀,日子过太好了反而离间了姐妹情,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姐妹两欢呼的朝她奔来。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们在外面过年呢。” “姐,你回来了真好,我好想你。” 程安夏捏着两人的脸道,“当然要回来呀,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说着,在程小雨脸上扯了扯,较真道,“还真胖了不少,看来娘的厨艺又进步了。” 程小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并且认错道,“不是的大姐,是我最近吃的太多了,我也知道胖了不好,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小雪冷哼,这下不给自己找借口了,也只有大姐能制服她。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作的,吃的多没事,问题是你要动啊,又好吃又不运动,不胖才怪。 程安夏笑,“挺可爱的,不过该运动了。”话落,又去摸她肉嘟嘟的小肚子。 小雨被她摸得咯咯笑,求饶道,“我减肥,我跑步,我运动。” 程小雪立马举手,“我监督。” 几人的说笑展月夫妻听到了,纷纷跑了出来,然后给了程安夏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大山道,“你娘的心呀终于落下了,你再不回来她恐怕要发神经,每天无精打采的担心这担心那,说她还是我的不是。” 他这段日子是真委屈,里里外外几乎都是他,展月做什么都提不上心,还很容易动怒。 他也不晓得哪里让她看不顺眼,多说她一句吧,她就开始掉眼泪,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真正委屈的人是他好不好。 程安夏笑着替展月说话,“女人嘛,阴晴不定的,正常。” 程大山还能说什么,自己妻女,宠着呗。 寒风呼啸,他搓着手哈气,“你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应该很快就要下雪了,要是堵在路上就惨了。”说着,就去里面把暖手炉给抱了出来,递给程安夏,“里面太窄了,不好坐,你先暖暖手,等我收拾收拾让你娘她们跟你一起回去。”意思就是又他一个人守铺子。 程安夏道,“先不回去了,我得请人去吃饭,你们一起吧。”回家做太赶了,这边酒楼店铺好像又多了,正好带大家去外面开荤。 不远处,云鹰几人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满眼都是羡慕。“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主子为何非她不可吗?”他更是看向大家,突然问道。 其实兄弟们心里一直有怨气的,明明君临风打逼宫可以坐上皇位,可他却拱手让人。要知道,那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抱有异心。 “因为这种气氛吗?”有人好像领悟出来。 云鹰点头又摇头,“你们可知,我和主子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怎么样的情景之下吗?” 几人同时摇头,却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 这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一向不近女色的老大为何会突然钟情一人。之前觉得程安夏配不上君临风,可酒楼遇刺她的胆识,能力。一路走来她没有半点矫情,没有埋怨,反而处处将就他们。 这就是她的魅力之处吧。 云鹰道,“那时的她一身脏兮兮的看不清真实面容,第一眼就是又丑又臭,还很会来事。因为被她奶奶和小姑摁着打,她直接挂咱主子身上了。” 说到这里,几人均抽气,一人环住自己道,“都这样了,主子没拍死她?” 云鹰笑,“她若是花痴一点,好色一点或许就真拍死了。问题是啥也没有,甚至第二次见直接当做不认识。” 一人大声道,“欲擒故纵。” “错,一切都只是为了钱,主子和她也是因此结缘,因为她医术高,能解主子身上的剧毒。但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开价挺低的。” 顿时大家都笑了。 可也有疑问,“那是主子先动心的还是她?” 云鹰斩钉截铁道,“主子,但凡主子不出手追她的人肯定从街头排到街尾,你们可别小看了她。” 大家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挖着君临风和程安夏的点点滴滴,讨论的很是激烈。 程安夏一走近,瞬间变的安静。 “姑娘,现在就回去吗?”为了避免尴尬被猜出来,云鹰主动问道。 程安夏摇头,“先去吃饭吧。” 云鹰有些懵,不该先回去和家人聚一聚吗? 但最终还是尊重程安夏的选择,只是道,“叔婶他们一起吗?”叔婶指的是程大山夫妻。 反正他都已经混熟了,程大山夫妻也不见外,每次都是小鹰小鹰的叫。王全又是老鹰老鹰的叫,有时候整的他都要裂开。 “他们不去了,我们去吃,吃完给你们安排客栈住下来。”程安夏怕他们误会,又解释道,“家里太乱了,一时之间也收拾不了这么多屋子出来,等房间收拾好你们就住过去。” 几天现在都考虑同一个问题,他们要不要回去过年。 “我们自己去收拾吧。”云鹰开口。 这种事就不麻烦程安夏父母,他们自己能行的。 程安夏无所谓,“那也随你们。” 就这样,家里多了八个男人。 展月可激动坏了。 “瞧瞧我家夏夏的魅力,一带带八个回来。” 第144章 小雪 程大山立马捂住她的嘴,小声道,“你说话有点分寸,让人家听了如何想夏夏。”虽然程安夏有能力他做爹的也开心,但名誉大过一切,坚决不能让人说闲话。 再说了,不是有云鹰在吗,指不定这些人都是君临风的人,他们不能胡乱妄言。 展月被他吓到,捂着胸口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这事还能到处乱说,这不是心里为孩子开心吗?”程安夏的心思他们谁也猜不到,只要相信她就行。 那边,程安夏安排好几人便走了回来,对程大山夫妻解释,“他们都是君临风的人,这一路有些事就顺便来到了福县,如果这两天下雪的话他们可能要年后才回去,他们和云鹰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重点是朋友两字,生在和平时代的人,没有贵贱之分的命运,人人都平等。 程大山看了一眼展月,而后才笑道,“嗯,我们都知道,一看就是练过的小伙子,他们在我们也安心。” 展月心虚的吐出一口浊气,附和道,“留在这里的话今年可以过个热闹年,挺好的。” 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然后打了个哈欠,有些含糊不清道,“我洗洗去睡了。” 程大山夫妻异口同声,“去吧,去吧。”他们甚至认为程安夏有什么异能,一定是听到了两人刚才的对话,这才刻意解释一遍。 待她一离开,程大山便碰了下展月是肩膀,“说了吧,还好没传出去,不然她真别想嫁清白人家。” 展月满脸歉意,“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第二天,程安夏吃完早饭就去了衙门。 少了她和云鹰两个得力帮手,王全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瘦了一大圈,还黑了。 这会儿,嘴里叼着饼子,手里忙着公务,一边在旁边的白纸上勾勾画画记录着。 程安夏忍不住感慨,“当初还怕他胜任不了,现在不挺好的吗?就是有点废帅哥。” 王全算不上顶帅,但也是硬汉那种类型吧,成熟型,放到现代也挺吃香的。 程安夏一度认为君临风是个典型的外貌协会,因为在他那里真没见过不好看的。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王全手一抖,抬头的瞬间激动的热泪盈眶,叫道,“我的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他真的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 “现在不是农耕秋收我能帮上什么忙?”程安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顺手给了他一堆吃的,“喏,顺手带的,听说都是你喜欢的。” 王全激动的眼眶都湿了,“这孩子,出门都没忘了我。” 程安夏一脸黑线,他也才不到四十好不好。 他放下手中公务,一边吧啦零食一边和程安夏说着这几月的点点滴滴。 “发现没,才几个月,有不少变化吧。”作为父母官,他可是兢兢业业。百姓也都看在眼里,后厨一堆蔬果鸡蛋都是大家送的。 还有送鱼和肉以及豆制品的,反正这一两个月他都没花钱买过菜,整个衙门都吃不过来。 让大家拿回去吧又不现实,只能堆在那里。 程安夏肯定道,“变化是挺大的,说明你的到了他们的认可,是个好官。”说着,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 “你们呢?一切可好?可见着我家主子了?他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他最不喜欢皇城的生活了,没想到还是逃不掉。”一说到君临风,王全就是个话唠,像极了担心孩子在外受苦的老爹。 “他很好,就是有点忙。”君临风从来没把自己的压力说出来过,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程安夏就当他过的很好吧,毕竟他不想让自己为他担心。 “好就好,这个年他又要一个人了。”王全继续感慨。 “他有君子渊,有那里的同僚以及他的将士,不会孤单的。”程安夏一路向阳,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 而她说的也是事实,君子渊还是很听他话很依赖他的。 而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只要他愿意,这个年就会热闹。 听出来她的话外之意,王全也不死磕这一个话题,而是问程安夏的打算。 程安夏毫不犹豫道,“先建商场吧。”这是她现在最想做的,而且越快越好。 “可是计划好了。”王全也很期待,因为只要是程安夏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会差。 “差不多了。”程安夏点头,然后向他申请道,“对了,我这次出门获得了很多专利,现在急需一个工厂。”说着,把随身携带的图纸递给他,“喏,该画的都画好了,除此之外就要招聘木工,维修人员,生产队,加起来大概三十人吧,这些必须是专业的,可靠的,不能半路学成就背叛组织的。” 王全对着图纸看了半天,“这不就是一间空房子吗?不过面积挺大,也很高。” 程安夏道,“现在主要是地方和人手,而且要加快,年一过就要农耕,我申请的专利里面都是关于农业的,皆时这些东西可以销往全国各地,甚至别的国家。” 所以,这都是技术活,不能轻易传人。 王全有几分为难,“这个,我来想办法。”主要还是因为福县人口太密集,到处砍树开荒,一时之间要找这么一个好地方还真有点费劲。 “好,等你好消息。”程安夏信任的说道。 这时,外面响起来欢呼声。 “下雪了,下雪了……”程安夏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一年一场雪不可避免。 王全伸长脖子,却是忧心起来,“又不知道要多少天,这积雪可是百姓的损失。”雪虽好看,但不宜久下。 现在油菜长势正好,就怕这场雪将它们给毁了。 程安夏灵机一动,到,“让人各村各街道喊话,把成熟的能收到农作物都收会家里。 。”这样,即使积雪也能过个安稳年。 王全目光一亮,“对呀,我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那些。”说着,就吩咐人去做了。 程安夏也是没有多待,趁着雪不大回去了。 程大山几个把卤味摊子收了,夫妻两商量着,“这雪每年不可少,要是晚点下大了咱就把铺子关了,把家里能摘的菜给摘了,顺便多买些肉类回去,要像往年一样,就别想再出门了。” 展月不认可他,“现在又不住大山里头,哪有出不了门的说法。”不过,东西还在收,铺子也打算关。 就算不关,下雪也不会有生意。 小雪两人抱着暖手炉,听大人这番话,便是懂事的开口,“我和雨儿先回去,把地里的菜给摘了。雪厚了不好弄,还冷。”往年这事没少做,即使现在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忘了初心。 这是程安夏一直跟她们说的。 夫妻两一个对视,程大山道,“你也跟着一起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孩子越优秀,他反而压力越大,总觉得大家都在觊觎他几个女儿。 所以,事事有展月在她们身边他更加放心些。 展月也不矫情,“行,你忙完早点回来。” 说完收拾些不用的东西带回去,程大山则把剩下的卤味捞出来给程小雪提着,“回家吃。” 这卤水还得留着,都是精华。 半路,展月几个和程安夏碰头了,见她们又是挑又是提的,程安夏蹙眉,“怎么不租辆车?”现在马车牛车都有,只要有钱人家都愿意送。 展月道,“又不远,而且也不重,挑着还不冷。” 程安夏有些无奈,接过程小雨手中的东西又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拿吗?” 展月和小雪皆摇头,反而小雪问她问题,“姐,你去了衙门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不要办公吗?”好歹也是个铁饭碗,她觉得要好好珍惜。 程安夏笑,“衙门现在没我的事了,当然要回去。” 创星娱乐,艺人练习室。 未出道的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八卦,焦急等待将要接手他们的经纪人。 “欸,你们知道等会儿过来的人是谁吗?余桑菀!”a艺人等得无聊,突然起了这么个话头。 b艺人脱口而出:“她前些天被全网黑出翔,还有脸待在公司?” “可不么,我也奇了怪了。她人品不行,还没点能力,能带出一个当红炸子鸡我看全靠运气。”c艺人附和。 这话一出,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当事人谢荣都在网上内涵实锤她了,估计这一两年她没少坑人。不然前段时间怎么撕得那么难看?”c艺人陈桥松面色矢口否认,梗着脖子开口, “而且要不是之前姚总跳槽带走了一大批经纪人,哪儿轮得到她上位?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在创星当经纪人,多半跟某位高层领导有一腿。” 其余人没回应,看样子怕也是这么想的。 陈桥松越说越来劲,提起余桑菀满是不屑,“要这样的人当经纪人,我还不如再当两年练习生。” 他说着就想出去抽根烟。 结果一开门,差点儿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陈桥松张嘴就想骂,但看着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女人,要问候对方祖宗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见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描着新月眉,既有古典美又不失英气,气质格外出众;挽着古典发髻,穿着宋制旋裙飞机袖,脚踩带跟复古布鞋。 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明明五官不是特别出众,可人往前一站,便能称得上仪态气度万千。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望着门口。 陈桥松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错身让开一条道,故作帅气但实则有些油腻地问:“请问怎么称呼你?” 女人没搭话,径直走向桌椅前。 陈桥松鬼使神差地顺手关上门,跟在她后面。 女人突然停住脚步,回望陈桥松,“你不是要走吗,回来作甚?” 陈桥松愣住了,就见女人笑眯眯地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本事人品差还靠男人上位的经纪人——余桑菀。” 这是那个黑料缠身,被全网黑得一无是处还爱作妖的土包子余桑菀?! 开什么玩笑!! 一群人都纷纷瞪大眼睛,很是惊讶。 陈桥松也呆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余桑菀斜睨了他一眼,拖开椅子坐下,手里的文件夹放在腿上,“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就滚吧。” 她的话音很轻,却教人望而生畏,不敢随意怠慢忤逆了她。 她慵懒地靠着座椅靠背,余光扫向陈桥松,轻轻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要我请你走?” 余桑菀脸上带笑,可眼底却藏着寒意。 陈桥松又气又恼,对上她的目光还莫名有些害怕。 他咬了咬牙,气得转身摔门离去。 余桑菀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目光移到在场其他十多位打扮各异的青少年身上,下巴一抬,便道:“还有谁要走的?趁早一并离去,省得我下逐客令。” 她的话一落,脑海中就冒出一个仅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大哥,你要浪的话还请注意点,别忘了你还剩多少天。】 人性化的电子音响起的同时,余桑菀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的幽蓝色屏幕,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生命倒计时5天12小时36分48秒。 就这样,母女几人一路淋着雪到家,第一时间带着工具去了地里。 云鹰带着几人去完成程安夏给的任务了,比她们迟一点回来,老远见她们在地里忙活,也是过去帮忙。 看到他们,程安夏有些意外,“回来的挺早,看来完成的不错吧。” 云鹰道,“很多都是主子的老部下,个个身怀绝技,这次开口都愿意帮忙。”话落,微微一顿,“只是有些残疾了,不知道姑娘你会嫌弃吗?”那些也是和他们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主子一直想给他们一份保障,出于私心云鹰自作主张的和程安夏说起这事。 其实并未去找过他们。 而是想先听程安夏的意见,毕竟也不能让她为难,更不想看到兄弟们失望的表情。 因为受伤不能继续跟着主子出生入死他们已经觉得愧疚。 第145章 年 王全笑得有些欠揍,“你去指导还差不多。”不得不承认,程安夏在农业这块就是神,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专业的。 他就想不通,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直生活在那样贫瘠的小村庄,从哪学到的这一身本事? 难道还有这样的天赋? 偏偏程安夏这个人吧又严谨,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你想查也无从下手。 能怎么样,求她帮忙呗。 程安夏谦虚道,“你太看得起我了,现实中多少百姓在这个方面比我厉害,不要养只会纸上谈兵的专家,而是深入群众,亲身去体会,这样才有真实效果。” 这就是网上浪多了的经验啊。 王全觉得她的话非常有道理,一板一眼道,“就是这个理,回头我把后面扩大,再多买一些家畜,让那群衙役没事就多做家务,年关每人分他们几斤肉。” 这个时代能分到肉就是最高待遇了,虽然累,但大家都乐意,就为了过年那点肉。 程安夏无奈,只能由着他去。 不过,这个年相当热闹,每天都是满屋子人,程大山夫妻也是大方地赶在最后买了很多年货。 三十晚,两人还在炒瓜子花生,程安夏则腌肉,云鹰他们则贴窗花,对联。 还有部分打扫卫生,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王全感慨,“要是主子也在该多好啊。”不过他没当着大家的面说,大过年的就该高兴。 程家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是有朋友和邻居的,虽然外面堆积着厚厚的雪,但大门都开着,平时再怎么节省,这个时候都是灯火通明。 连院子里都烧着柴。 隔着距离各家给各家说着喜庆的话。 小雨也是欢快地喊着其他几家孩子的名字。 更是大方道,“我家买了好多糖果,你们什么时候来玩呀?”平时在铺子里的时间长,没多少时间和他们玩,也就过年过节或是在家的时间。 但是,风雪阻挡不了孩子们欢快的脚步,听到有糖果,家人拉都拉不住,一个个踩着厚厚的积雪朝这边过来。 但是,都走不快,甚至半天拔不出腿来,他们不哭也不闹,而是慢慢地拔腿,也有捧着积雪扔去一旁的。 大人们没有失态也没有帮忙,而是在家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好像折射出不少东西。 孩子们的毅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最终展月拿了两大盘吃得出来给他们分享了。 小雨咧嘴笑着,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反正就是很开心。 小雪有些不理解,“姐,妹妹怎么傻里傻气的,现在天气严寒,她一声吆喝人家冒着危险而来,万一出点事谁来承担?再说,那些都是她最爱的零食,结果全部落入别人口袋,她还干乐呵,到时候她的零食没有了看她怎么哭。” 程安夏一直叮嘱做事要多想,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想,如何才能做到更好,如何才能把损失,矛盾各种化到最小。 她一直铭记于心,时时刻刻鞭策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的进步,姐姐那么厉害,她不能给她丢脸,小雪更加不能。 因为她还小,是最好抓的时候。 程安夏却看懂了程小雨的心思,清声道,“此一时,彼一时。” 话落,又问道,“那她的零食都被瓜分了为何还这么开心呢。” 小雪眼眸一亮,“难道是为了礼尚往来?” 程安夏道,“一半一半吧,其实还是虚荣心。” “啊?她这么小,应该不知道什么是虚荣心。”最终,小雪还是帮着小雨说话。 程安夏也没急着否认,而是道,“记得以前只有她羡慕别人家的份,不管人家吃多好,都不会分给她一口,反而被各种嘲笑和排挤,现在自己有了,她却懂得了分享,收买人心,很不错。” 只是她没明着说,小雨记仇,把那些都记在心里。 一下子把程小雪带入回忆当中,她沉默地找了地方坐下,磕着瓜子喝着茶,却不再说话。 那群孩子们走时都邀请小雨去他们家玩,小雨乐呵着答应,实际上并没有去。 家长门隔着距离道谢,同样邀请程家一家去做客,程大山夫妻也是笑着含糊的敷衍过去。 因为太冷,几乎都以火锅打发,每天都吃的干干净净。 就连大白菜都是一餐两颗的用。 萝卜更是一餐吃一盆,这造货能力展月叹为观止。好在这些种的多,吃它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 初八,雪停,有了融雪的迹象。很多人开始出门,有铲雪的,有拜年的,也有去地里找菜各种的。 展月也是闲不住,提着篮子去了菜地。 初十,雪已经薄了很多,王全这个年至少胖了六斤,腰都粗了。他一边吃一边怪自己不节制,收拾好东西赶去衙门办公。 其他八人也是向程安夏一家道别。 程安夏没有留他们,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只是道,“得空了就过来,这个大门永远为你们开着。”她就是这样大大方方,从来不吝啬那点吃的用的。 几人很是不舍,但不得不离开。 展月准备了不少东西让他们路上带着吃,一个个虎头虎脑的笑的却有几分可爱。 他们一走,一切归于平静。 展月去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她有些激动,“都是一群懂事的孩子。”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程安夏因为优秀,所以她交的朋友都优秀。 有她的熏陶,小雪小雨今后也不会差。 一切按部就班,程安夏开始了商业楼的规划,王全则开始建厂房,云鹰就去找人。 半个月后,一个大团队初步成型,在程安夏的指导下开始动工。 一到休息时间,程安夏就拿出图纸和他们一起讨论,她每每能给人最好的启发。 短短几日,大家觉得跟着她学了很多东西,几十年的经验也不过如此,对她可是赞口不绝。 雪融后气温有些变暖,农民开始忙碌与田地之间。整个福县笼罩在一片温馨的画面当中。 唯独程安夏的商业楼,建筑队伍越来越大,程安夏时不时要跟他们一起讨论,并且都赞同她的每一个观点,每提的一个条件。 第146章 成立厂房养殖场 不过一个月,厂房完工,程安夏被邀请去观赏,而王全和云鹰一起提议的那群人也都来了。 的确如他们所言,几乎都落下了残疾,看到程安夏时挺不好意思,觉得他们高攀了。 程安夏永远都是一张微笑脸,“大家不要紧张,以后咱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了,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把工厂做大做好。” 没有一点架子,为他们考虑的很周全,有员工宿舍都能拖家带口住过来。 对于工钱他们绝口不提,因为王全说包吃包住,还能带家属,所以对工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主子那边该补助的依旧都有,希望大家为了主子和国家不要因此而闹。 并且,这个机会是他们极力争取过来的,凭程安夏的能力,随时能招到更好的员工。 大家都懂,这是沾了主子的光,一直都是感激的态度,哪里会去提这些。 厂房够大,员工宿舍是三层楼,大概有四十套,都是一室一厅的,只够一家四五口居住,多了就不行了。 毕竟程安夏也不是做慈善的,所谓的一室一厅其实就是一间大屋子被隔开,毕竟有男有女,到了一定年龄,哪怕是父女都要避嫌。 她已经尽能力做到最好。 但是这厕所就有点远,可能是因为人多,考虑到气味问题,所以在百米之外。 旁边则可以开荒种地,为了他们的家属,程安夏顺便又弄了个养殖场,专门养猪和鸡鸭等家畜。 种地的肥料各种就有了,其他附近村民还可以来要猪粪等,毕竟养殖场嘛,这些产出多,他们的地里用不完,正好让大家一起,卫生又方便,更利于夏天。 这一规划实在是高明,王全和云鹰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直呼,跟着她绝对发。 工厂第一时间开工,有几个专业木工,也有其他专业人手,一开工就对着一堆图纸各种研究,除了震惊就是赞美。 都说程安夏是天才。 没几天,养殖场也开始了,都是厂房的家属,七七八八也有几十人,她们几乎都是没有田地的,现在感觉才回归正常生活。 程安夏准备了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并且做了一个简单的培训,然后又买了不少鸡鸭苗过来,最后买了八十头猪崽子过来。 看到这些,大家反而都乐呵起来,并且很快成立一个小组,每天给大家安排任务,这些任务都是轮着来。 比如,今天那几个做饭洗衣搞卫生,那几个开荒种菜,那几个喂养这些家畜,那几个打草,哪几个负责养殖场的卫生。 最后,在程安夏的建议下一周轮一次,谁也不吃亏,公平的很。 周边百姓都被他们带动起来,并且羡慕她们的集体感,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这边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商场这边就有些难度,虽然有团队,每天各种讨论研究,可毕竟第一次做这么大工程,有压力,也有担心。 程安夏一直鼓励大家,不赶时间,有问题大家一起慢慢研究,讨论,找到最合适的办法解决。 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牢固。 同一时间,君临风几次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皆因底下有臣子故意煽动民情,让百姓对君子渊不满,甚至喊出要他接手的口号。 君临风认为他所作所为够清楚,可一些不怕死的依旧撞上来,就别怪他不客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君临风早就把这群臣子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那么第一件事就是断他们财路。不少大臣在朝堂清高,显得两袖清风,实际上背地里以亲人名义到处敛财开铺子。 本来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是你自己的事情,可跟君临风做对那就是找不快。 接二连三的,皇城各家铺子出事,被烧,被盗,被砸,甚至连钱庄都在丢钱,事情一大,闹得沸沸扬扬。 哈撒客看着淡定喝茶看折子的君临风,不由毛骨悚然,“还得是你,狠呐。”有些人缺什么都不能缺钱,就如他最近搞的那几个大臣,据说家里都开始内讧,完全没有时间作乱。 而且,君临风这几日下朝都早了半个时辰,每天不再是铁青着一张脸。 君临风道,“我喜欢速战速决,但不喜欢见血。” 哈撒客嘴角一抽,暗道:你手上沾的血还少吗? 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时,李湘蹦蹦跳跳的来了,自从和程安夏成为朋友后君临风明显对她客气多了。虽然依旧不吃她送的东西,不怎么和她说话,但这府上却来去自如,因为君临风对她态度的转变,她那渣爹也开始讨好她。 不过死性不改,就是想让她嫁君临风。 她今天来不为别的,而是一个朋友刚刚从福县回来,给她带来一个惊天好消息。 君临风依旧忙自己的,哈撒客则对她不冷不热,李湘自顾的坐了下来,喝了杯茶解渴才开口,“你们可知道,福县现在彻底出名了。” 一听到福县两字,君临风眸底柔和了几分,不等他开口,哈撒客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是有小夏夏的消息?”他是真的想念福县的日子,这里太无聊了。 虽然最近也认识了几个朋友,但分歧多,感觉交不了心。 李湘眉色飞舞道,“我一个朋友刚从福县回来,说那里出了个大人物,带领大家开工厂,养殖场,现在还在建设一个大商场,每天都有很多外地商人去围观,对那建筑方式叹为观止。” 君临风蹙眉,“为何王全和云鹰没在信里提及?” 哈撒客凉凉道,“你都多久没收到他们的信了?” 君临风一愣,也就一个多月吧。 哈撒客继续刺激他,“你呀,越来越老,每天就是蹙着眉头跟那群废物斗,人家小姑娘却是在事业上风生水起,我听说越是自信的人越美丽,那丫头长开了打扮一下可不输任何一个美女,因为气质独特。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人家嫌你年纪大……” 李湘瞪大眼睛,震惊不已的给了哈撒客一个大拇指。 第147章 闹掰 君临风瞥了他一眼,放下折子起身离开。 哈撒客和李湘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他突然离去,两人皆是一脸问号。 李湘突然凑近哈撒客,兴奋地问道,“你被他打过多少次?”她没有被打估计因为是女性。 哈撒客蹙眉,“为何要被打?”他人缘那么好,君临风不巴着跟他做朋友就算了,怎么会打他? 要也是打那些该打的人。 “因为你嘴贱啊。”李湘提高音呗,一副欠揍的表情说道。 哈撒客直接扭头,不跟她说话。 此刻的君临风走出临街一条胡同,直接来到一茶楼,要了一包间。 这家茶楼很特别,就是包间都是带镜子的,这会儿他关上门,独自对着镜子欣赏自己。 一会儿看发际线,一会儿看眉眼,一会儿摸下巴,甚至怀疑道,“真老了吗?”他也才二十几岁,身高和脸都无可挑剔。 可是哈撒客这样一说,他竟开始怀疑自己。 镜子里似乎出现了另外一个他,蹙着眉头像个糟老头,正指着他批评,“你瞅瞅你,整天就是政事政事,媳妇儿被人拐跑了也是你活该。” 他猛地甩头,拍了拍自己脸,暗骂自己被哈撒客那神经病带魔怔了。 不过,确实该腾点时间出来去福县,时间久了他真的对自己没信心。 福县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云苍国。 程家老太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会儿双手叉腰,怒气连天,“就是一家子没良心的,记仇也不带这样的,来这里都不来看看我们。” 这些自然是程美丽在她耳畔吹风,各种诋毁程安夏。 听着程家老太各种怨言,她伪善的笑道,“奶奶,您也别怪人家,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连饭都吃不饱。人家可是大名人,哪里会认我们这种穷亲戚。” “再说了,人家攀上的可是摄政王,要事成了,连皇上都要喊她一声嫂子,我们还是不要沾边的好,免得无缘无故给我们定个什么罪,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斗得过?” 程家老太心有怯怯,但恨得咬牙切齿,在心里不断诅咒程安夏一家。 想当初他们一路逃难有多苦,差点就死在路上,本来以为他们一家只会更惨,哪里知道反而发达起来了。 这心口堵着一口气,下不来。 李兰这一年多像是老了十岁,打底是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听着程家老太和程美丽的对话,心里也是有怨气的,但她不至于不理智,而是往好的方面道,“未梭那孩子今年不是要考试吗?要是跟那边套好关系,这一官半职不在话下吧。” 这点,程建刚兄弟也是赞成的。 “想出头就必须学会隐忍,聪明的人从来不会把讨厌和记恨挂在嘴边,而是用其他方式去获得好感,博取信任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兰笑他,“出来一年这学识倒是增加了不少,说起话来都文邹邹的很有道理。” 程家老太也觉得这话只有读书人才说的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儿子一直在进步。 本来是让大家骂程安夏的,最终却是想着法子如何去讨好她,这让程美丽很不服气。 但没有直接表达出来,只是把这一切默默记在了心里。 离开前,程家老太喊住了她,“丽丽,发月钱了吧,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你不交一点出来?” 她在李府做丫鬟,程建军兄弟则在外做零工,虽然做一天歇一天甚至是几天,但一天的收入是以前的几倍。 李兰两妯娌则操持家里,顺便做点手工活去卖,节省一点,维持一家的生活不成问题。 但想大吃大喝,穿好的那就不可能了。 仅仅是能维持基本生活,所以程美丽的钱现在也要上交。只是对她没有要求,给多少程家老太收多少。 程美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有些不悦的转身,掏了半天才掏出三十个铜板,抿唇道,“娘,就这些了。” 程家老太不信她,“那可是李府,包吃包住一个月至少有二两银子,你这三十个铜板,打发叫花子?”说话也是刻薄起来。 “我也要生活要打扮啊。”程美丽拉长了脸,对程家老太的话很是排斥。 甚至,越来越不想回到这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馨有爱的家了。 “你打扮啥啊,人家不是有专门的衣服?你一个丫鬟,难道每天化的比人家小姐夫人都漂亮,不是招人嫌吗?以前娘如何对你,你心里清楚吧,不是无路可走,又怎么会问你要钱。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活不了几年,这个时候你们不尽孝道什么时候尽?” “娘,你也要理解我,我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偌大一个皇城做妾人家也不要,唯独未哥哥一直待我好。可是我们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您难道愿意我做一辈子丫鬟?” 意思就是她要存钱,存够了就不做丫鬟,开始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那小子都考了多少年了,也没见一点长进,就知道把你榨干,你难道还没发现自己被骗了?”程美丽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不代表他们也没眼睛。 真有这个心,他们来这里这么久也不见来看望过一次。忙不是借口,分明就是不上心。 “娘,你不要这样说他,他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努力,而且他说过,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夫人。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高中,走向官途。”程美丽固执的只相信自己和郝未梭。 为了他甚至跟家里翻脸。 程家老太捶胸顿足,“你,你,有你后悔的一天。” 程美丽尖声道,“那也是我的事。”话落,就跑了。 程家老太看着手心的三十个铜板气得人都是晕的。 “我怎么就偏爱这么个玩意,早知道就不嫌弃那畜牲一家,至少他还是有孝心的。”最后,更是把程美丽和程大山相比起来。 越比,这心窝子越疼。 程美丽今天休息,只是借口出来探亲,晚上最迟明天五更天就要回李府,现在和程家老太闹掰,又不想回李府,便只能来找郝未梭。 第148章 我想回福县 郝未梭住的是一个已故亲人的旧宅子,很小且年久失修,但是在皇城有个住处也算很不错了。 这会儿,拿着程美丽给的钱吃了顿好的,哼着小曲往住处走,手里还提着一包瓜子和一袋干果。 程美丽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此刻见他从朦胧的光线中走出来,心里一阵欢呼。 可这声欢呼还没叫出来,郝未梭却是紧张的跑了过来,用着训斥的语气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在程美丽没有进李湘做丫鬟时两人可没在这个宅子里翻云覆雨,为了刺激甚至还在外面的林子打过野,程美丽就是被他的技术给臣服的。 一段时间没要现在渴望的紧,可是他却用这种眼神这种口吻对待自己,让她亮亮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 郝未梭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便是开门拉她进去,解释道,“这里偏静,你一个人我怕出事,并非要怪你什么。”毕竟,程美丽每个月大部分收入都给了他。 要是把她惹毛了,自己以后的生活都成问题。 听他这样说,程安夏心情突然就好了,猛地扑进郝未梭怀里,真情实感道,“未哥哥,你何时娶我?”那个家她真的不想回了。 每次都是钱,钱,钱。 她的存在也只有这一个字。 郝未梭被她问的一懵,随即好笑道,“别闹。” 没有任何成分的两个字却让程美丽心口一疼,像是针扎,仅仅疼了那么一下。 从他怀里抬头,双目注视着他,问的很是认真,“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件事吗?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可能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她精神高度紧张,做什么都疑神疑鬼。 别的她都可以不计较不在乎,唯独郝未梭的态度她全部都当真。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马上要考试,我必须得现有事业啊,不然怎么养你?” 郝未梭永远都是这一套,每一次都把程美丽套的牢牢的。 这次,也不例外。 程安夏眼眶一热,又一次抱住他,并且咬住他耳朵道,“未哥哥,要我。” 郝未梭被撩拨,两人很快进入干柴烈火的人体活塞运动当中。 完事后,程美丽心满意足的依偎在郝未梭的怀里,说道,“我想回福县。” 郝未梭一愣,“福县,那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家了,你回去一样要从头开始。” 他就不想回去,因为那种小地方不值得他回去。 他一个应该配更好的。 而且,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的。 只是…… 他垂眸看着程美丽,心里暗道:娶你,可能做不到了。 日复一日,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福县一切欣欣向荣。 程安夏恨不得分身乏术,每天要忙得事情太多,农业部的事情也多,她都开始带徒弟了。 厂房那边进展也很快,因为零件齐全,至今已经出来三台碾米机,两台打谷机,四台榨油机。 她打算在每个村定一个点,每个点每种机子都放一台,按常规收钱就行。 毕竟,不能一直做亏本生意,那样不如搞其他的。 对于这些,王全他们都是极力支持的,因为衙门也要创收,这样才能拿出钱来建桥修路。 虽然福县一直在进步,发展也不错。但是毕竟遭受过那样的灾害,需要修补的地方实在太多。加上人口密集,更要做好相应措施,这一直是他想做的。 云鹰已经对程安夏唯命是从,“姑娘,你就说要怎么做,我只听你的。”商业这块程安夏就是个天才,连他家主子也比不过她。 说起君临风他都觉得可惜,本来要来福县的,结果君子渊突然病了,甚至不能上朝,只能君临风代替他。 结果事情多,一耽搁就快两个月。 程安夏收了纸笔,道:“就按第一个方案来吧。”她已经习惯了做什么都把它先记录再总结最后取精华展示给大家。 王全道,“现在正是农耕时间,家家户户都忙于田地,偏偏雨水又多,我觉得还是先解决水利问题。” 程安夏和云鹰异口同声,“那不是你的事吗?”这是作为父母官该做的,而不是拉着他们下水。 王全翻了个白眼,“不够义气。” 他已经被程安夏洗脑,势必要把福县打造成云苍的第一大县。 这个一可不简单,人口,农业,各种产出的农作物,瓜果。 最主要的是百姓的幸福度。 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而是所有人。 “我可以提意见,但是你自己派人行动,我每天忙得想过陀螺,都快散架了。”她是真的忙,忙得都快忘记还有君临风这个人。 因为他的信到了半月余,她都没有时间回他。 衙门最近招了不少小青年,王全也是幽默,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搁后面养家畜。 虽然不是他们来这里的最终目的,但还是听从指示,几天下来发现这活不易,甚至有点难。 “我突然间能够体会大人的用苦良心了。” “不就是养猪吗?我会。” “我也会,不会就学。” 什么事都要自己经历才知道难不难,好不好做。而不是听风就是雨,不但自己做不好还要去嘲笑别人。 但是,这帮孩子是有出息的。 都是精挑细选的,王全自是满意他们的表现。 水利,每个村一个点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的,百姓一片欢呼,说从未见过这样为民的好官。 王全每每听到这些夸声都觉得心虚,因为这些本该程安夏的,可她不邀功,甚至把功劳推给自己。 甚至有人议论他们两个很配,可怜的王全吓得魂飞魄散。 云鹰忍不住打趣他,“你小子不错啊,都够跟主子抢媳妇了。” 王全脸色苍白道,“连你也觉得我活的长对吧,我要是被这些谣言害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他真的惜命,希望主子不要知道这种事。 云鹰突然笑容一顿,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道,“小,小全子,你完了,你看看谁来了。” 第149章 多久没刮胡子了 王全心口一突,循着云鹰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双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 云鹰不但不撑住他,反而落井下石的推了他一把,自己则大步迎了上去,远远便听到他毕恭毕敬的声音,“云鹰见过摄政王。”还刻意加重摄政王三个字。 王全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两拳,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和脚步,几个大步上去行礼。 君临风扫视一眼不见程安夏,蹙眉道,“几月不见,倒是生疏起来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狗腿,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的确,王全和云鹰还是有区别的,因为他是个大夫,又年长其他人十来岁,大家对他也是很敬重的。 也就云鹰跟他混熟了才什么都敢说。 王全开始冒汗,心虚道,“没,没有。就是您来得突然,有点被吓到。”要是云鹰声音大一点就不是吓到,他可以原地死亡了。 君临风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疑惑片刻才问道,“她呢?” 这个她,王全两人根本无需细问,异口同声道,“在后面教大家养猪呢。” 君临风眉头蹙的更紧了,“后面?教养猪?” 呵,她的业务还真广,真的是无所不能啊,难怪都不给自己回信。 王全和云鹰均是露出尴尬的笑,没等他们开口,君临风已经大步朝后面走去。 云鹰刚要跟过去,却被王全给拉住了,他有些后怕道,“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孩,你说,主子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把我大卸八块啊。”早知道自己也跟着过去。 云鹰这次倒是不说风凉话,而是鄙夷道,“你真当人家姑娘瞎眼?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入她眼?” 王全气的瞪他,“什么歪瓜裂枣,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不管长相和身材都不差的。”而且年龄和程安夏最配。 云鹰摇头,“你呀,给你台阶下都不知道珍惜,迟早主子砍了你。” 王全捂嘴,委屈的不敢说话,“……” 这边,程安夏正一步一步教着大家如何养家畜,不止是猪,还有鸡鸭这些,因为这里都有,顺带一起科普了。 讲解完,便让他们动手去打猪草,然后煮猪潲,再喂给它们。 反正鸡鸭也能和猪吃一样的,一举三得。 她虽然没做细致打扮,但声音清脆,满是活力。大家的目光几乎都在她身上,并且提出很多问题。 “程姑娘,我们都知道您,农业部就是您创建的吧,我七大姑八大姨提及您就合不拢嘴,这次知道我来衙门当差,她们比我还要高兴,还让我多跟您学习。” “我家也是,因为您我家今年终于吃上了白米饭,还有多余的粮食屯。” “您这么小,怎么懂那么多?简直是我们的女神。” 都是十几二十几的小伙子,性子很多都单纯,程安夏被夸的不好意思,忙道,“下田种地多了也就有了经验,这种没有任何天赋的,而这也是考验你们做事态度的第一关,可不要让王大人失望哦。” 现在的衙门,只要过了试用期就等于拥有一个铁饭碗,只要自己不违纪,不作妖就会一直留下来,到了适合年龄再退休。 即使退休也会有相应的退休费,不说多少,至少保证不会让他们老无所依。这是程安夏提出来的,当即就被王全采纳了,并且当众宣布,所以衙门现在竞争还挺大的。 因为会根据各种给予奖励和惩罚,你想摸鱼都摸不到。 这制度一出来,很多酒楼饭馆茶楼包括钱庄这些都开始效仿,但都是看你做事多少来定你的收入。 这样,整个行业都开始卷。 所以,程安夏一段话成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纷纷去干活。因为只有努力才会被留下来,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岗位,都不想被淘汰。 看着他们的积极性,程安夏挑眉吐出一口浊气,一转身便撞进熟悉的怀抱。 她不相信地抬头,正好对上君临风柔情蜜意的双目之中。 程安夏再三揉了揉眼睛,君临风心疼的抓住她手腕,浅笑道,“别揉了,就是我。” 程安夏惊呼,“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惊喜,而是意外。 “你连信都不回,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没办法只能亲自来了。”他从未觉得人生会是一种煎熬,可自从对程安夏上心后每一天都在煎熬。 程安夏有些心虚,干笑道,“太忙了,还没想好怎么写。” 君临风瞟了眼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似笑非笑道,“的确挺忙的。” 程安夏心中一个咯噔,立马拉着他往前厅走去,“这里是人家做事的地方,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别的地方聊吧。”可不能让他吓着那群孩子。 要知道,君临风气场还是挺强大的,特别是不笑时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 君临风嘴角一扯,还护上了? 前堂,王全和云鹰早就溜得不见人影,程安夏有些懊恼,肯定是两人干了什么坏事不敢与自己碰面了。 手被君临风紧紧握着,她挣脱不开,只能朝他笑,“你吃饭了吗?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第一次恋爱就是异地恋,她怎么觉得突然见面有点尴尬呢? 难道是用情不深? 君临风乐意道,“好呀。” 程安夏忐忑的带着他去了一家还不错的酒楼,但君临风要求要包间,她只能花钱哄着他。 可是,刚进包厢,就被他抵在门板给吻了。 散热器程安夏也预料过这种画面,可他太心急了,而且太用力。 几乎是生啃,即使没经验的她也知道他的技术有多差。 但是不敢说啊,说了肯定会连骨头都不剩。 一段缠绵的吻后,君临风靠在她身上喘气。 见程安夏没一点反应,他有些害怕,歉意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在衙门就想这样做了,结果忍住了。 程安夏也挺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怔愣的看了他片刻,突然伸手去摸他下巴,“多久没刮胡子了。” 突然的一句话,将君临风劈的外焦里嫩。 第150章 他们就是这样的谦虚 君临风心口一颤,脑海里是哈撒客说他老的话,下意识去摸自己的下巴,的确有扎刺手。 所以,刚才胡渣刺疼她了? 他眼珠一滑,不自信道,“也,也没几天。”主要是顾着赶路,根本来不及想这些,他也没想到程安夏会介意这些。 程安夏突然就笑了,用力揉了揉他的下巴,“这么紧张干嘛?有胡渣不正常吗?只是觉得你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不刮胡子很稀奇。” 的确,他性格什么在程安夏这里有挺多缺陷的,但长相身材包括洁癖这块无可挑剔,从未见过他这般潦草的一面。 君临风想说她没良心,却是宠溺道,“不都是为了早点能看到你。” 程安夏不好意思的抿唇,拉着他走过去坐下,“还没说呢,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那边的事情忙完了?”依着他的性格,百姓利益大于一切,不可能真因为想见自己而意气用事的。 “不是说了吗?想你了。”两个人的包厢,君临风一点也没含糊。 爱和想念就要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程安夏信了他,不然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肉麻话来,顿了顿便是转移了话题,“我的大名是不是传去了皇城?”她心思敏捷,君临风肯定是听了什么才会赶过来的。 “嗯,你可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呢。”君临风宠溺的笑道。 随即从胸口掏出一长形精致盒子给她,“路上买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程安夏不怎么喜欢太过华丽的东西,不管是穿着还是头饰都不吸睛,但是却非常精致。 符合她自身清灵的气质。 越是简单越好看。 程安夏倒是没客气的接过盒子就打开,里面是一支白玉簪子和一条美而不华的葫芦吊坠。 程安夏眉眼一弯,满意道:“挺喜欢的,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和做工。” 估计很难有人跟她共鸣,因为她喜欢的这些太过简单,很多人都瞧不上。但是价钱又不便宜,那些太过艳丽的她都是收藏,饱眼福就够了。 “喜欢就好。”她开心,君临风就开心。 很快,菜来了,三菜一汤,绝对不浪费。 两人吃的很欢,君临风太久没吃过这边的口味,有些惊喜,“竟然都很不错,该不会又是你给了什么提示吧。” 程安夏点头,“既然要把福县开发打造出来,那就处处都得有亮点,现在流行人员挺多的,有凑热闹的,也有来谈生意的,更有好奇游玩的。既然来了,那就得让他们吃好住好,留下好印象,回去再多做宣传,名气就出去了。” 这些菜单都是赚钱了的,十两银子一道菜的工艺,顺带一道素菜的做法。 人家一道菜一个做法,她不同,一道菜可以有很多种做法,虽然贵了点,但买的人还挺多。 反正都是隐藏身份出售菜单的。 “吃完正好带我去走走,比如你的工厂,养殖场,还有在建的商场。” 程安夏直接被汤呛到,含糊不清道,“你知道的还挺多。”严重怀疑王全两人经常给他写信打小报告。 不然回来的也太及时了吧,偏偏是衙门招小鲜肉的时候。 “都传到皇城了,我能不知道吗?” 程安夏只觉得浑身冒冷汗,不相信道,“有这么厉害的吗?”毕竟不是网络世界,这传的也太快了吧。 “皇城再不济有钱人还是挺多,现在逐渐安稳下来,大家开始吃吃喝喝走走玩玩,其中就有不少来了福县,回去就开始说这些,一传十十传百,不都知道了。” 程安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两人吃晚饭便离开酒楼,不过在走之前君临风定了一间上房。 程安夏很是不解,“衙门可以住的,她那边也能住,当初他们八人离开,房间虽然开始蒙灰,但也没走多久,打扫一下可以继续住人的。” 君临风付了钱,在她耳畔小声道,“今晚陪我住这里。” “……”程安夏失语。 脑海里居然浮现少儿不宜的画面,要不要这么快,她没做准备呢。 君临风不知道她在想这些,要知道怎么着也会让她所想都实现。 两人先去了厂房那边,大家都是熟人,一见到他激动的眼眶都红了,纷纷要跪下行礼,却被君临风制止了。 “大家不要见外,我就是随媳妇过来看看,和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上下属一说。”和程安夏一起,他都变得亲和了不少。 而媳妇两个字让程安夏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其他人则一副早已知道的表情。 不过不是君临风的关系他们对程安夏也是佩服的,这小姑娘太厉害太有自己的思想了。 也只有这样的优秀的姑娘才配站在君临风身边。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吗?”君临风知道大家很拘谨,便是主动找话题。 果然,专业上,大家活跃多了。 纷纷介绍起来。 “这个是打谷机,这个是碾米机,那个是榨油机,还有风车刚开始做。” 程安夏对这些一直很满意,虽然零件这块有点困难,但都能应付。 主要是有了这些省事太多。 “你们很厉害。”君临风第一次看到这些复杂的东西,围着绕了几圈,这里看那里摸,像极了好奇的孩子,好半天才蹦出这么几个字。 但大家也很满意了,觉得这样的君临风很接近现实,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也不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偶像。 “都是小夏姑娘的功劳,她太厉害了。”功劳本来就是程安夏的,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地位,也乐意把程安夏推出来受夸。 程安夏挑眉,“他们就是这样谦虚。” 大家都被她这话给逗笑了,气氛一上来,话题也开始多了。 甚至扩展到了政事,君临风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既不给予精确回答,也不敷衍,让大家都得到尊重。 大家对他的回答也是非常满意,最后程安夏拉着他却了养殖场。 “你早该把我拉走的。”半路,君临风擦着汗调侃。 程安夏觉得好笑,“我觉得你挺适合去传销的,就那么几句话把人家哄的服服帖帖。” 第151章 你别把我爹吓傻了 “他们的态度你看到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毕恭毕敬,我不想他们这样。”毕竟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既然远离战场,那就该回归他们正常的生活。 这也是他不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因。 但是,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就如程安夏,“我倒觉得不是这样,反倒是你对他们太好才会对你毕恭毕敬。假如你不去给补贴,不管他们的生老病死,可能会变成你的黑,人嘛,总会有感恩之心的,他们是落下残疾,病根,但这也不是你的错。而是社会残酷,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上战场,一样会受伤,会死。” “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你一样,包揽他们的后半生呢?虽然补助不多,不能让他们致富,但只要不随便乱花,一家子温饱尚可解决。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接触过那么多底层百姓,有多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能达到他们的标准呢?” 程安夏那样夸大一点,因为人性如此。 君临风觉得他愧疚这些战士,但当兵是大家自愿的,很多估计就是因为家庭条件差才去的,也有很多是保家卫国去的。 可既然是战场,那生死难免,能做到他这样的真的不见第二个。至少,她现在看到的就只有他。 君临风自嘲一笑,“你还真会安慰人。” 程安夏无奈,“你认为是安慰就是吧。”他现在心境不同,说再多只会让他更加矛盾,反正她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认为的说出来。 “这些都是他们的家属吗?这地是你找的还是王全找的。”上过战场的人认识君临风,但他们的家属未必认识。但在心里都把他当恩人对待,很多老人家经常为他祈福的。 “王全,我也很意外,他居然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你看,那边都被开荒出来,就等收货了。”程安夏眉色飞舞的说道。 他们真的非常勤快又能干,是程安夏没有想到的。 “这么多农作物是打算卖吗?”远远望去,泥土里冒出一片翠绿,品种也是很多,为了不影响他们做事,他就没去地里仔细看。 “看情况吧。”程安夏不确定的回答。 主要看她自己的时间,充足的话就摘了做成各种干的,酱的,腌的,酸的。要是没时间就直接交给他们自个儿解决。 她眼珠一动,君临风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这些他不在行,听听就行了,等成品出来再评价一番,有必要就给她增加销量,反正她爱钱。 参观完这些两人就去了商场那边。 “别靠太近,正在搭建中,随时会有砖块泥沙掉落下来。”商场才建三分之一左右,因为大,又只有一个团队,全部都是人工。加上程安夏的构思与现代的有些区别,所以赶工比较慢。 周边都被围了住了,并且到处都是工程危险地,闲人勿靠近几个字。 君临风虽然在信里知道程安夏买地建商场的事情,但却不知道是这么大的商场。有点大开眼界,而且这建筑样式有点特别,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图纸你构造了多久?”这种建筑也只有她构造的出来吧。 程安夏摇头,“记不清,反正很久很久。”因为她做梦去都在想拥有一个现实中的商场,以前以为会是在荒城,没想到却是在福县,而且来的比他想象中要早。 君临风忍不住去揉她的头,“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哪来那么多稀奇想法。” 程安夏咧嘴一笑,“你就说厉不厉害?”她才不想那么多呢,听到被夸就好了。 “当然,出自你手的都是精品。”君临风夸媳妇那是不带眨眼的。 程安夏抿唇一笑,一把抓过他的手道,“走,带你去我家吃麻辣烫和卤味。” 程家铺子扩大了,具体就是把隔壁铺子买下来直接打通,现在直接变成一个门面,终于不再一片狼藉而找不到东西。 当然,依着展月这样的性子,买铺子花了半年的存款,必然不会让铺子有空余的地方,多次商量后最终求助程安夏。 于是,就有了麻辣烫,结果生意挺好。 君临风没有怀疑,被她拉着走,心里却是有些暗喜,挺享受这种时候的。 一路走过去花了半个时辰,程安夏本意要租车,君临风说没必要,正好看看福县的变化,毕竟没几天就要走了。 听他惨兮兮的口吻,程安夏自然舍命陪君子了。 结果,排长队,小雪一个人忙,完全忙不过来。 程大山则忙卤味摊子,展月就在里面窜串,做准备。小雨也会帮着做一些她能做的事情,程安夏其实想让小雪去学堂,她认为女孩子不一定要琴棋书画,但必须多认字。 可小雪去了两天试听,回来后怎么样也不肯去了,说就她年纪最大。别人都是富家小姐,根本说不到一块去,她合不来群,时间久了可能会激起她的反逆,所以程安夏也没勉强。 但是买了一些书籍在家里,她家隔壁就有个秀才,经常代人写家书赚生活费,程安夏就让小雪有问题就请教他,她付辅导费。 可是,半个月了,那堆书都已经蒙灰,也不见程小雪翻开看一眼,程安夏直接放弃了,只要她开心,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君临风不喜排队,加上没有桌子他不习惯,而且他若真过去,估计大家不是排队买吃的,而是看他了。 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但是,程家人必须去打招呼。 手腕一转,反手握住了程安夏的手,直接走向程大山。 “你别把我爹吓傻了。”看他严谨的样子,程安夏觉得好笑。 君临风道,“急急忙忙的,也没给大家准备点东西,他们不会怪我吧。”第一次以程安夏恋人的身份出现,空手不实际。 这话刚落,他就停了下来,然后拉着程安夏转身。 “你做什么?”程安夏意外的惊呼。 她家人不至于吃人吧,他用的着这么紧张? 这出乎程安夏的意料啊。 第152章 我答应他了呀 君临风道,“去买东西,空手不现实,而且以不同身份去,你爹肯定第一个不同意。”君临风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袍,很是认真的说道。 人情世故,程安夏比他更懂,因为他可能每次都是收礼的那个,而自己则是送礼的那个。 想当初护肤品研制那会儿,为了找合作商,买家可没少赔笑送礼,后面名气打出去,依旧是她在送礼,毕竟立场不同。 “他们喜欢什么,你帮着选一下,要合适的,好的,上档次的。”见程安夏不说话,君临风反而开始紧张,更是讨好的征求着她的意见。 程安夏道,“我爹抽烟,你给他准备根好点的烟枪,我娘喜欢金子,玉器,你可以给她准备一个手镯或是金链子,耳环之类的。” “至于两个妹妹嘛,有吃的就行,雪儿嘛,最好一套护肤用品,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爱美的时候。” 本来程安夏不在意,可君临风说以另外一种身份,那就是准女婿了。既然这样还是要隆重一点,至少让人觉得她不是那么廉价。 几句话就被收服了,该要的还是得要。 “就这些……”等了好一会儿,意以为程安夏还有话,结果什么也没有,君临风有些震惊。 他虽然没有这样见过长辈,但看到过不少啊,而且都是各种厚礼,还有仪式。 毕竟,他不能亏了程安夏。 程安夏道,“就普通见个面,还要准备多少东西啊。” 普通见面,这话提醒了君临风,他太紧张,都把普通见面认为是下聘礼的时刻。 这下,提着的心落下,便是让程安夏带着自己去买。 程安夏也没客气,把她说的那些都买了,并且精致的包装好,然后两人才又走回去。 路上,君临风又买了一堆吃的,手里提不完就买了个竹篮提着。 这会儿麻辣烫那里已经没几个人,卤味也只有两个人,但是货也不多了。 程安夏远远道,“雪儿,把剩下的都留给我。”然后又对着程大山道,“爹,卤味也留给我。” 程大山和小雪同时抬头,而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程大山语无伦次的喊着,“月,小月,你,你来瞧瞧,谁,谁来了。” 程小雪也是不可思议道,“姐,什么情况?” 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 因为他们都不记得多久没见过君临风,他位高权重的,怎么会和程安夏走到一起? 展月以为出啥事了,手也来不及洗,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程安夏几乎已经石化,展月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也是吓得一颤,哆嗦着嘴道,“夏,夏夏……” 最受伤的是君临风,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的这样生疏了?而且,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抗拒,难道是对他不满意?还是其他原因。 天地良心,他没有任何不好的绯闻,更别提乱搞男女关系。 “不适应你高贵的身份。”程安夏清楚自家人的德性,一眼既看破。 不过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种表现属实正常。 君临风有些尴尬,走上前去打招呼,“叔叔婶婶好,好久不见。”他也不是那种会说甜话的人,更加不会过于地讨好人,一切都会在行动上展现出来。 程大山终于反应过来,点头哈腰道,“好,好。”展月也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程安夏无奈,开口道,“先进去坐吧。” 她话落,展月便热情地给他指路。 他们夫妻一直满意君临风,也知道他们家夏夏高攀不上。他身份证实后更加不敢想,特别是出去这么久没有一点音讯,他们都以为他在皇城安家了。 毕竟长相好,家世好,自身能力又好,想嫁给他的姑娘排长队吧。 哪里是他们这种普通家庭敢觊觎的。 “婶子,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君临风尽量让自己亲和。 展月差点被自己给绊倒,君临风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她尴尬的脸都红了,“那个,年纪大了,有点迟钝。” 君临风一头黑线,她不到四十吧,谈何年纪大? 还好程安夏端着麻辣烫和卤味来了,君临风莫名松了一口气去接她手中的东西,无奈道,“可以分两次拿,也可以叫我去拿,你这样烫着自己怎么办?” 程安夏笑,“不烫的,而且还要趁热吃,可都是我的杰作,你还没吃过吧。”的确,麻辣烫的卤水都是她准备的,并且都是空间出来的原材料,味道可比外面的好很多。 自从他家开了后有不少人效仿,但口吻有差距,很多人宁可走远路排队买。 君临风道,“吃,必须吃。” 展月给他们拿了筷子,也是坐在边上,巴巴望着程安夏。 程安夏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这才想起来君临风给大家准备的礼物。 忙从竹篮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拿出一个红色精致盒子给展月,“娘,他送你的。” 君临风尽量让自己面部柔和,点头笑道,“希望你能喜欢。” 虽然他家现在不差钱,但展月依旧很节省,除了吃穿好一点外从未给自己买过好一点的饰品。这盒子瞧着就喜欢,可她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接受这份贵礼。 程安夏看出来她的纠结,直接道,“我和他已经情定终身,这算是他和我确定关系后给你们的第一份见面礼。” 展月张大嘴巴,“你们……” 君临风道,“婶,虽然一切很突然,但我和夏夏的感情是细水长流积累起来的,我不是好玩,也没有开玩笑,一辈子就只想娶她一个人。” 说完,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难怪说人这一生总会遇到一个让你发疯的人,他这不就遇到了。 程大山走了过来,刚才的话他也都听到了,细思一番,道:“夏夏,你思想独特,我们相信你。这个决定就让你自己来做主吧。” 虽然这样说,实际却是他清楚的知道,不管他们有什么意见,程安夏都不会听。 “我答应他了呀。”程安夏大大方方的承认。 第153章 夫人,请笑纳 这直白的回答,幸好程大山夫妻没吃东西,不然就该闹笑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对程安夏是无可奈何,这种事早点说不就好了,突然带着人回来,并且给他们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们连一点准备也没有。 最终,夫妻两只能牵强笑着道,“这样好,这样好。”下次是不是怀孕了再告诉他们? 这老心脏禁不起吓啊。 程安夏白了君临风一眼,说了她父母会被吓到吧,他还不信。 “这么久没来,等下让夏夏带你到处走走,我正好去买点菜,顺便把房间收拾出来。”礼物展月收了,既然是一家人那她也就随意些,直接把人带去家里住。 程安夏立马道,“我晚上得加班,可能住衙门,他好像也定了地方,饭就不吃了。家里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也好,他还要几天才会离开,总能住上。”的确,不能一直住酒楼客栈,她必须回家。 君临风没有发表意见,反正都交给程安夏就行。 麻辣烫和卤味还挺附和他口味的,不是很辣,又很入味。特别是卤猪蹄这些都是入口即化,好久没这样吃过东西了。 程安夏看出来了,有些得意道,“味道不错吧。” 现代随便一点手艺到了这个年代虽不能保证发大财,但解决温饱不成问题。 君临风吃完盘子里的喝了杯水,赞同道,“的确不错。”若他们在皇城开个这样的小铺子,不到半年就能发起来。 因为那边的物价各种是这边的两倍多。 展月也是自豪道,“这是我家夏夏的秘方,外面学不来,一开始我们并不看好,后面完全被打脸。” 君临风随口到,“夜里生意应该更好。”因为很多人白天忙,夜里才有时间出来走走逛逛。 别看夜市都是小摊生意,其实很赚的,但也累,需要熬时间。有的甚至半夜才收工,但都是自己选择的生活,你不熬有其他人熬。 这点程安夏也是清楚的,但是没想让他们去摆夜摊,一来白天够忙,还来熬夜会受不了。 二来怕不安全,毕竟他们一家现在都出名了,难免不会有不怀好意之人。 最主要还是不差钱。 便是道,“那也轮不到他们自己去,太难熬,他们白天又不能补眠,会吃不消的。” 这样一句话彻底打消了程大山夫妻的念头。 两个妹妹今天特别的安静,就这样坐在边上听他们说话,对桌上的食物也不上心。 程安夏觉得奇怪,忍不住去摸小雨的头,“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不像你们两个啊。” 小雨不好意思的缩着脖子笑了,“不知道说什么?” 的确,他们的话题自己好像插不上嘴。 就是太久没见到两人,纯粹坐着看颜而已。 小雪也道,“你们继续,甭管我们。” 这懂事的样子反倒让程安夏不自在起来了。 见东西吃的差不多,便是用帕子擦着嘴,边说道,“我该回衙门去了。” 知道她每天都很忙,程大山夫妻也没多留,只是叮嘱道,“知道你很忙,但也要注意休息。” “知道的,你们看我挺精神的吧。”程安夏笑嘻嘻的说道。 然后和君临风离开铺子。 路上,君临风问,“真的要去衙门?”一时间,他都不知道程安夏说的是真还是假。 程安夏道,“不然你以为我在骗人吗?”现在还早,不到吃晚饭休息的时间。 而且,她也是真的事情多,能做一点是一点,毕竟这几天是要陪他的。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对于程安夏的事情,他真的有种无力感,但真的希望能帮上她。 程安夏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去了再说吧。” 就这样,两人回到衙门。 农业部在大堂靠西的一座小院子,老远就看到了农业部三个大字。 门口的植被很有创意,都是破碗破坛子里面延伸出来的,远看像一副彩色画,近看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你设计的?”君临风很喜欢这个风格,感觉不管多浮躁,看到这些都能第一时间被抚平。 说起这个,程安夏有些怨气,“可不是,当初的衙门一穷二白,到处都是这些破烂,都不知道往哪里丢,加上这里太单调,便是废物利用。”说着,咧嘴一笑,满足道,“没想到反倒成了衙门唯一的一个景点。”不说她自己,就是不少衙役路过都要惊叹好久。 而且百看不厌。 “还真是废物利用呢。” 且不说程安夏现在的实力如何,她不管做哪一行都能会是佼佼者,只要让她去体验,绝对没有失败的。 “王全觊觎我这地方呢,经常趁我不在的时候跑来这里办公,说连空气都是香的。”程安夏骄傲的说道。 她不提君临风还没意识道,现在一说,真感觉有股淡淡的香味。 “是桂花的香味吗?”这个季节的桂花,只有季季桂了。 桂花在这个时代很珍贵的,因为少。 皇宫一共也才十六棵,每到开花的季节,整个皇宫都是香的。 让人心旷神怡。 她又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 程安夏道,“我种的树还小,没到开花的季节,这些都是香薰,还有桂花滴露。”她觉得一个人办公无聊,连个是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进空间造了一番,带来了这些。 君临风惊叹之余调侃道,“你这么优秀,我是不是也得学点什么手艺…?” 程安夏笑道,“你主外我主内,扯平了。” 君临风竟是无从反驳,索性直接掏出一塔银票给她,“喏,这是这几个月的收入。”说着,狡黠一笑,“夫人请笑纳。” 程安夏都不好意思的低下来头,看着手中的银票,都是百两的,数了数至少五十张。 也就是说一下子给她几千两。 她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怕我卷款逃跑?” 君临风道,“天涯海角也会把你追回来。” 呃…… 这肉麻程度,程安夏都有些受不了。 想了想,直接避开这个话题,“先去办公物吧,不然真要加班了。” 第154章 锁水? 君临风憋笑着不去揭穿她,明明很高兴,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过还是给她台阶下,“嗯,去吧。” 程安夏最近在研究在水利的事情,总能遇到瓶颈,今天君临风在,向他讨教一二也是好的。 她刻意把图纸摊开放桌上,咬笔,一副很疑惑的表情。 君临风一双黑眸就没离开过她,见她蹙眉,忍不住朝她跟前的纸看去,下一刻,满目震惊。 “你画的?” 其实已经搞过一轮水利,但觉得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加上现在福县田地多,河流也多,不搞好水利的话苦的还是百姓。 程安夏点头,“嗯,已经是细稿了,正在对比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这些是田埂吗?为何突然要加高加宽?”他不懂农业,但又想了解。 都说苍蝇肉也是肉,田埂的宽度可以插一颗秧苗,一块田地话收货可不少呢。 程安夏点头,“你不觉得每次出事垮的都是田埂吗?甚至薄的都站不了人?” 君临风有些尴尬,“我,我没仔细观察过。” 程安夏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耐心解释起来,“你就想想鱼塘吧,跟田埂是一个道理,并且两者经常联在一起。” 只要四周够牢固,除了涨水谁也冲不垮它。 君临风好像有点明白,“锁水?”的确,田埂不好,水容易流失,可能里面夹杂其他的肥料。 程安夏道,“差不多吧,这是其一,具体用处挺大的。” 君临风又指着图纸上的风车道,“那这个呢?” 其实他心里有数,只是有些不确定,因为这个方方面面都想的太齐全。 “是啊,改良版的钱,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她倒是迫不及待想看成品。 本来是帮忙的,结果反倒成了他来欣赏程安夏的成果,并且问了一大堆问题。许是程安夏兴趣的东西,倒是有问必答,并且让他也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提出想法和不足。 一直到天黑两天才收工。 收拾完东西,程安夏觉得好笑,“感觉我俩在开研讨会。” 凭着研讨两字,君临风猜出大概意思,朝她行礼道,“夫人,余生,多多指教。” 每一次夫人两字都觉得特别惑人,程安夏都忍不住脸红,又怕君临风笑话,便是端着道,“那你可得好好学。” 君临风一副孺子可教的点头,“必须的。” 程安夏撇嘴,骂了剧没正经便走了出去。 君临风几个大步追上她,直接抓住她的手牵着。 程安夏笑,“也不怕人家看笑话。”这里到处都是熟人,她真的很尴尬呀。 君临风无所谓道,“他们要有本事也找个媳妇每天这样,我不眼红。” 程安夏哭笑不得,“幼稚。” 大堂,遇到忙完回来的王全和云鹰,见了君临风两人有些震惊,眼看快晚饭时间,王全硬着头皮壮胆道,“主子,要一起吃饭吗?” 衙门有食堂,只管吃就行。 再早一点他可能会在外面安排饭局,还小下次吧。 君临风直接摇头,“你们忙你们的就行。”话落就牵着程安夏离开。 程安夏倒也习惯了他的作风他们两人就更不要说了。 因为一直在吃东西,两人都不是很饿,便是随便买了点吃的。 “今天月色应该不错,要去夜市吗?”现在刚天黑不久,不至于就回酒楼,难道要坐在房间盖着被子纯聊天? 她并非担心君临风会对她做什么,因为他的为人自己清楚,要是做不到尊重她,那么两人也没必要继续发展下去。 她有自己的原则,该破的不该破的都有个标准点。 君临风没有意外她的提议,只是道,“我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程安夏一愣,“就这样?”可回答她的是呼呼寒风。 即便快入夏,可则夜里还是很凉,她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衣襟,化解自己的尴尬。 到酒楼后,君临风第一时间拿着衣服去洗澡,程安夏就在房间等他。 君临风有洁癖她知道,但是除了自己也没人靠近过他,难道洁癖自己? 她给了自己一个冷笑,觉得无聊便打开纸袋开始吃零食,第一粒花生米入口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已经吞下去,直接捏着喉咙干咳,希望能把它咳出来。 “怎么这么倒霉,第一颗就坏了?”边咳边埋怨道。 也是她自己挑的时候跑没仔细看。 这时,君临风洗完回来,见程安夏捏着嗓子,眼眶也是红了,第一时间扫视四周,担心的扶住她,“怎么了?可是有人进来?” 程安夏摇头,指着那袋花生道,“那花生坏了,想吐出来而已。” 话落,就见君临风瞥了眼他自己的手,程安夏警觉起来,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果然都是红疹。 她疑惑,“你对花生过敏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君临风摇头,“应该不是,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买了这些后就这样了。” “那你怎么不说呢?”程安夏真的想骂他,她明明是个大夫啊,说出来就好了。 君临风笑,“不碍事,过半个时辰就会好的。” 程安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也真是命大,要知道严重过敏也会死人的,也就你完全不当一回事。” 听到这些,君临风确实有些震惊,原来这也能致死。 程安夏随手一掏,手中就出现一盒药膏,不疾不徐地给君临风抹上,“还有其他地方吗?” 不是很痒很难受,他也不会现在就回酒楼洗澡换衣服。 “没有了,我们去夜市吧。”涂了药膏,果然好了很多。这次不用程安夏开口,他直接提议。 不过一刻钟,两人便现身夜市。 好久没来,恍惚隔了一个世纪,君临风看着福县巨大的变化深感欣慰。 程安夏一路走走吃吃,也是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塞了他一串烤肉,笑嘻嘻道:“怎么样?比几个月前是不是大变样?” 君临风有被辣到,吐了吐舌头,“完全不是一个样,变化太快了。”与之前的确是两种感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155章 保障 程安夏得意的笑道,“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种差距,说明她所做的这些是对的。 “如果景点能再多一点就好了。”因为人口密集,建筑物越来越多,导致树木很少,更别提花圃其他景色,时间久了就会压抑。 她在想法子如何把人口分散出去。 这点君临风也感受到了,“确实,到处都是建筑物和人,连个休闲散步的地方也没有。”这里是市中心,不比乡里至少还有山和田地。 那种给人的感官是非常不一样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其实还有很多人是没有住宅的,直接睡大街或是街尾的集体棚子里,男人白日里接点零活,女人则带孩子照顾老人。如果有田地,让他们回归田园生活应该很乐意的。” “这些都是胆子小,胆大的就去了福县其他地方,就如我之前的小渔村,以及周边几个村子,几乎被夷为平地,据衙役说那边人烟稀少,兴许是条件太差的缘故,所以我想上面拨款,把福县一些角落村子发展起来,不说给他们建房这些,至少路和桥得修好,田地也整好,那样才会有人住。偌大的地方,若是不搞农业很可惜,即便不这样那就搞农业基地,如果你们放心,我倒是愿意承包下来。” 程安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但都是利民的,君临风也听得很认真。 “拨款我会想办法,至于承包,你打算种植什么?”程安夏的心很大,动不动就承包一座山,建一个商场,现在的她事业已经很广了,难道还嫌自己不够累吗? 他支持她,但也要以身体为主,现在是年轻不觉的,等年纪大一点肯定吃不消的。 “先分散人口吧,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去我才会承包,能种的东西很多,哪怕是红薯土豆,到了我这里也会变成银子的。”她现在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建属于自己的房子,并不想在这种市中心,太嘈杂。 “我明天就让王全他们去安排。”君临风衡量一番,觉得程安夏这个法子是最好的,便是允下来了。 “还有,船运,出口这块你懂吗?”既然来了,很多问题他能解决的程安夏就会让他解决,免得一去皇城又是几个月半年,很多事情还得倚仗权势,一个小小衙门是解决不了的。 “这个也要涉及吗?”君临风有些不解。 真不想程安夏涉及太多,这里面水很深的,连他都没完全摸清楚状况。 而且水运这块很危险,官匪勾结缕缕出事,负责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都屈服在各种黑势力之下。 程安夏也知道一些,“这水很黑对不对?” 江湖上的词她都知道了,可见平时没少关注,君临风不由得叹息,“很危险,这个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也不是出兵压一压的事,若要从根部解决,那可能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只要对方不伤及无辜百姓,黑吃黑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能力只有这么大,用不着得罪所有人。 程安夏摇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把自己的产品包装走出国门,这样的话就要借助水运这条路。没有谁要瓦解他们,只是想走个关系,签个合同,我的货归他们运送。”她若是有认识的人自己就直接找过去了。 “就只是这样?”君临风扶额,暗骂自己想多了。 程安夏无奈,“不然呢,我还去和黑势力硬碰硬?再说了,负责这块的人虽然贪,但是对方都是民间英雄。他们每年都会给普通百姓送东西,也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只是被冠了“匪”这个字,实际上不少百姓挺敬重他们的。” 她的确打听了不少,觉得那群人都是逼上梁山的好汉。 他们劫富济贫,却不损人命,而且劫的都是奸商,贪官。据说得罪过不少大贪官奸臣,也曾派人去剿匪。可这群人擅长游击战,还声东击西,最终派去剿匪的不是全军覆没就是屁滚尿流地回到原来的岗位。 “所以,你觉得他们没有错?”第一次,有人因为那群人的作为不痛恨的。 当然,他没有问过基层百姓。 但是,同僚之中,但凡说起他们都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只是生错了时代,如果一切够公平,没有被压榨,相信没有人会愿意这样做的。”而且,她严重怀疑那群人是有家的,甚至他们的家人就在自己身边。所以,他们看得清形势,就如君临风逼宫,据说这群人还给捐了物资支持,可见有多恨前皇帝。 “现在失业的一抓一大把,没家没业的也是数不胜数,能有什么办法改善这种现象?”灾害,战争,给了云苍国致命的打击,经济直线下滑,大家都在努力,可是不见得有效。 程安夏道,“保障,只要有了生活的保障,他们自然不会焦虑,更加不会出现大街上的各种情况。” “这份保障如何给?又是谁来给?”他的世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在这方面很难和程安夏产生共鸣,但是愿意听她说。 值的,会尽力去实行。不值得,便劝一劝程安夏,希望她也能认清现实。 “自然是经济条件上去,我们现在就是在自己的胡同里转,一个大圈圈,我们被围在这里,不管是物还是钱都在这个圈圈里流动,你觉得这样能发展下去吗?”到最后,只会让大家失去恒心,富的依旧富,穷的只会越穷。 整个就会呈现出一种病态。 “所以,你的意思是打开别的国家的市场,让各国货物流通。”君临风现在算是明白了。 “对,不止如此,更重要的是给予大家保障。就比如,我的商场成立,第一步是招标,招标满才会正式开业。商场需要指导人,需要安全保障,需要卫生干净。这些都得人来完成,一旦被留下来,便签订三五年或是更长时间的合同,给予他们对应的保障。” 第156章 方法有二 “这个保障如何定义?又如何施行?”君临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程安夏的答案。 程安夏抿唇,伸出两根手指头,“方法有二,第一步,官府成立一个养老金部门。就是,为公家做事的,从他们的月薪中扣除十分之一的月钱交上去当养老金,他们交十分之一,公家便要补百分之十一并存入。每月必须交,待他们到了养老的年纪,可每月发放相应的养老金,也可让他们一起领走。” “第二种,不是公家做事的,可由他们各自的老板施行,同样的法子进行规划,相信不久的未来,福县再也没有这么多失业的零散人。” 其实就是现代化制度,程安夏能想的也只有这个,毕竟她不摄涉政,就只能依葫芦画瓢。 君临风大为震惊,“你是如何想出这种方法的?”其实公职人员和程安夏说的都差不多,每个月会给予相应的生活金,年纪越大,官位越高,钱就越多。 不过,那些都是不差钱的人。 程安夏道,“不是我想的,而是这几个月走访多,听着形形色色的人的不同话题而感悟出来的,其实都是百姓所想的,只是他们无处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也很难被重视,大家也就圈地自嗨。” 君临风道,“这个法子可取,我也会尽力争取。” 程安夏点头,“希望能够成功。” 就这样两人聊到了很晚,东西也被程安夏给吃完了,惊讶之余不好意思道,“我,我不知道吃了这么多?”难怪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了。 君临风宠溺一笑,“无碍。” 然后结账,和程安夏一起离开。 他们刚走,隔壁桌就开始议论。 “大哥,刚刚两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是个有良心的。”老四黑子往嘴里塞了一把花生米,憨里憨气的开口。 “他们刚刚说什么来着,如果这世道公平,我们就不会做匪?” 老大一脸大胡子,蹙噶的嗓音被他刻意压低,即使君临风两人已经走远,他依旧激动不已。 “如果真的是官,那我祝他们成功,到时候可就是百姓的福气了。”老二大头也是感慨起来。 老三最狠,“最好把那小姑娘抓过来问一问,看看她有何能耐。”因为他不相信,会有官愿意为百姓做这些。 不然,他们也不会沦为土匪。 “那女娃看着白白嫩嫩,你别打人家注意。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有点像传说中的站神,他可是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可别让兄弟们抽你。”老大警告道。 他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凡是为百姓谋事的他们都支持。 老三又道,“用不着抓回来,他们不是想走水运这条路吗?那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们,彻底了解他们的目的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法子可取。”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便是闻风丧胆的山匪四兄弟,外界把四人几乎魔化,须不知他们隔三差五地出现在人群之中,吃酒喝茶钓鱼打探业务。 但凡接触他们,都知道是四个大可爱,之所以选择这条路都是有苦衷的,但他们没忘初心。 而且,百姓和公家对他们的评价是相反的,舆论也带不动百姓站公家那一边,这才是他们出名的主要原因。 长相,性格各有特色,完全不会让人往山匪的方向想,处久了还以为是四个耍杂技的呢。 吃饱喝足,晚上准备干一票大的。 须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君临风识破,但是他现在却犹豫要不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站在百姓这边,他们的确是英雄是好人。但是站在朝廷这边,他们都该死,程安夏的一些言语却让他陷入了矛盾当中,因为不从根部解决问题,即使杀了他们,未来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团体。 而且,百姓会更加恨朝廷,只要有机会就会跟朝廷对着干,风气一坏整个就会变质。 他现在要扶持君子渊,更要在百姓跟前做表率,那样君子渊独当一面的时候至少百姓会护着。 即将回到酒楼,他再次问程安夏,“若是那些山匪被官府抓了,该如何处置?” 程安夏想也不想道,“当然是劝服啊,这可都是人才,没那点本事怎么会让官府周旋这么久都没瓦解他们,这种人一旦被劝服,绝对利大于弊。再说了,他们不是待百姓好吗?可见也没坏到哪里去,那就从根部了解事情原委,有冤的洗冤,该还的公道都还了。” 听着程安夏这番话不是味,君临风声线都冷了,“不是,敢情你这么确定他们是被逼的?” 程安夏斩钉截铁,“十有八九。” “……”君临风差点背过气去。 绕来绕去,她一直在帮着那群山匪说话。 刚到酒楼门口,云鹰就在一旁等候,先是朝程安夏颔首哦,然后才附在君临风耳畔小声说着什么。 程安夏竖起耳朵都没能听到一个字,莫名觉得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一气之下,负手走进酒楼。 君临风想喊住他,云鹰却焦急道,“主子,是抓还是不抓?”他说的也是那山匪的事情,暗中一直在查这事,今天四个人都露面了,不一定能一网打尽,但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人手各种都已经准备好,就等君临风一声令下。 君临风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程安夏的话,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一网打尽的话好像断绝后患,但他们的部下还有很多,几乎就是一张网,撒满各地,这样一来的确给自己添加了不少麻烦。若是只抓一两个,剩下的肯定会疯狂,至于能做出什么事来他无法预料,难道只能和平解决吗? “主子,快来不及了。”云鹰焦急的催促着。 君临风道,“暗中观察,不要动手。”话落,他进了酒楼。 云鹰直接石化,这还是他们杀伐果断的主子吗? 怎么剿匪都开始犹豫了? 酒楼的房间,程安夏独自坐在一旁,心口堵着一口气,刚要回去,君临风进来了。 她突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君临风却拉着她的手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 第157章 你认真的 他这举动令程安夏猝不及防,闷声道,“都夜深了,还去哪里?”也不知道云鹰跟他说了什么,突然发疯吗? 知道他身份高贵,很多事情不宜在自己面前说,可真正碰到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感觉就是不相信自己。 回过头想,又觉得自己太计较。 心里烦,难免口吻有些不好。 君临风也是敏感的,知道她在赌气,便是道,“今晚山匪会劫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其实他自己更想知道那些山匪的为人。 这一下,程安夏来兴趣了,“你说的是真的?”可立马严肃起来,“这可是很危险的行动,你确定要带我去,万一给你拖后腿了怎么办?” 生气是一码事,正事上还是不含糊,不管如何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拖后腿的。”君临风给她信心。 程安夏虽有顾虑,但好奇心胜过一切,实在遇到生死困难时躲空间去吧。 夜色朦胧,刚才还亮亮的弯月突然被云给遮挡,视线瞬间昏暗不少。 程安夏随着君临风猫腰在植被中缓缓前行,浑身被各种枝条,草木扎的麻痒麻痒。这种时刻,她可没敢哼唧一声,就怕分散君临风的集中力。 据说,这船上都是金子和铁,名义是一个商人的私有物,实则却是某个大官的手段而已,就算那群山匪不出手,君临风也会出手,这也是他来福县的一项任务。 至于那么多铁用来做什么有待考究,就算不造反也有可能是打造兵器然后贩卖,这罪可不轻。 这是福县最大的一条河——福渡河。 也是因为那次地震所致,几座山被夷为平地,水从四面八方而来,经探查居然和几个县城的水域联合起来,太过宽长,于是取名福渡河。 福渡河的水势很猛,因为汇聚好几处的河流江口,小船一般不敢经营,基本都是货船运行。 从程安夏这边到对面的距离至少是一千米以上,隐隐约约她看到了零散的火光。 不由问向君临风,“他们在对面吗?” 过河必须是大船,有船就必须有通行证,坐船还要登记,这也是她才知道的规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山匪应该不出山的,对面的山她没去过,但听人说过。 就是大家口中的深山老林,说起来挺恐怖什么的,普通人不敢踏足,因为去了就回不来。 这并非是说那群山匪杀人各种,而且野兽横行,一口能吃下一个成年人的老虎,豹子,狼以及大蛇传得沸沸扬扬。 她一度怀疑是那群山匪自导自演的结果,目的就是防止大家探入。 君临风道,“应该是的。”他的人一直监视着四人,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对面,但不是坐船去的,而是游过去的。 那么远的距离,水性若是不好就连尸骨也找不到。 可见他们是有些本事的。 程安夏干笑两声,“有点刺激。”就是浑身被扎得太难受。 君临风亦是问道,“害怕吗?”这种场合本就不适合女孩子参与,可程安夏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他倒是愿意带她出来经历一番。 因为,只要他还没退居下来,就永远是个官,随时可能被误解,报复各种。 经历多了就会知道如何避险,毕竟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 程安夏摇头,“挺刺激的,我们也要过去吗?”她看了半天,除了刚开始那隐隐约约的几道火光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那船应该没有到。 君临风摇头,“不过去,船都会靠这边行驶,因为知道这一带有山匪,这边又是官道,求救各种都方便。而且你没发现有人巡逻吗?” 的确,那边是山,这边却是热闹的风景带,每天晚上这里一带都是夜市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太晚了大家都收摊,所以才会黑漆漆一片。 但是,巡逻是她提出来的。 “当然知道,这可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有女孩子遇到过咸猪手,这事虽然没闹多大,但对于许多妙龄少女来说成了噩梦。而福县本来就要促进经济发展,有人流动才有经济发展,所以她就让王全派人巡逻。 果然,之后就太平多了,即使有点小事也不会闹多大。 君临风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轻声道:“船来了。” 程安夏打起十二分精神,抬头看过去,果然一搜大船行驶而来,船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上面人不少呢。”她亦是小声的说道。 既然要打劫,那必定是船上的东西,难道山匪要把船也劫走吗?不然即使他们人也多,可这东西搬不走啊,莫名地,程安夏打起了小算盘。 更是用意识呼叫好多钱。 “好多钱,好多钱,如何让这船沉入河底?” 反正山匪劫也是劫,给她也是给,何不一并收入囊中? 【炸】 好多钱只给了一个字提示,程安夏瞬间满脸黑线。 想了想又小声地问君临风,“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吗?”这样一来算不算黑吃黑。 “反正这些来路不干净。”君临风道。 程安夏明白地点头,莫名兴奋起来。 突然,哗啦一声,水中好像有东西,她心口一跳,“这水不对劲。” 君临风道,“山匪最擅长的就是泅水,这水底下就是他们的路,不然你以为为何抓不到他们?” 果然,这种人都是有些本事的,程安夏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这位置选的好啊,居然就对着我们。”下一刻,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 君临风努嘴,“那是因为前面一百米左右有个小码头,真出事他们会下船去求救。既然敢把东西往这边运,说明这里也有他们的人。” 程安夏越听越兴奋,迫不及待道,“这个好玩,今晚就等着他们表演了。” 君临风蹙眉地看着她,“你认真的?” 程安夏的表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感觉她就是了看热闹的,如果双方打起来她可能会跳起来加油。 第158章 死士 程安夏点头如鸡啄米,“当然,你带我来不就是看戏吗?等下若是有你的活你尽管上,不要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着,拍了拍鼓囊囊的腰间,咧嘴笑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是好多钱刚刚给的炸药,火力可猛了,临时积分兑换的,她就算哭也要炸上一炸,不然怎么对得起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积分。 君临风嘴角直抽,对程安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堪比战场,都是会杀人的。”可还是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程安夏无所谓道,“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已经有了经验,也免疫力,你就放心吧。” 她的无所谓,君临风却觉得心疼,不知道他不在这几个月她经历了什么,居然能把杀人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突然,船上开始警惕,有人高呼,“大家做好准备,水中有异样。” 这话一落,几十个人拿着长矛,长柄尖刀刺往水中。 这一幕,程安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含糊不清道,“这些兵器都是特地为船运打造的吧。”可见,真的做足了准备。 君临风道,“自然,谁也知道这条河有多难走。”唯独庆幸的是这群山匪只在夜里行动,而且不劫普通运输船,更不会伤害坐船的普通人。 只针对不义之财。 他一直很纳闷,他们消息为何如此灵通,能够准确的守住每一艘这样的船。导致很多人都猜忌他们在朝堂有内鬼。 “那他们为何不分流?”程安夏不解的问道。 既然这条河难走,那就多几条船啊,不要那么大就可以了。把东西分开装,这样劫得了一艘劫不了第二搜第三艘啊,真笨。 “而且,为何要在半夜走,白天不能走吗?”想了想,又提出问题。 对于前面那个分流的问题君临风不予任何答案,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后面这个问题就很容易了。 “这么多铁,不管在哪里都运输不出去的,哪怕是分流。”兵荒马乱的年代,铁就是一个国家的势力,兵器各种都要依仗铁来打造,没有私心也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来。 程安夏明白了,继续问,“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他们两败俱伤之际。” 呃……果然是渔翁得利啊。 水下有人受伤,即使隔着距离也能闻到血腥味,练武之人视力好,她扯着君临风的鼻子问道,“现在什么情况,血腥味很重,是水下有人受伤吗?” 毕竟连打斗声都没有,可以断定不是穿上之人。 “没有明着打,但河面已经漂浮起来尸体。” 程安夏忍不住同情,“可怜的山匪。” 君临风睨了她一眼,有些后悔带她过来了。 突然,又有人高喊,“有人上船。”然后,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兵器碰触,火花四溅,这次程安夏倒是看清了不少,船上部分人和山匪周旋,部分人开始搭建水桥,并且开始吹响信号,等候支援。 这情况,山匪这次失策了,这船的主人果然有些本事,什么都想好了,根本就不可能劫走这些东西。 而听到信号放出去的山匪又惊又急,只想速战速决。奈何对方人多,又都是练家子,周旋起来很费功夫,最主要是他们的兵器很先进,虽然都是刀和长枪,但绝对是改良的精品。 因为这些,让他们对付山匪事半功倍。 可是,君临风也是有后招的,他的人正好堵住了前来支援的人。 三方厮杀,场面壮观而惨烈。 见势不妙的山匪只能号召大家潜回水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三方厮杀,两方两败俱伤,不少山匪被困住,无法逃脱。其中就有二当家和三当家,恰在这时,君临风带着程安夏登船了。 突然起来的两人让他们双方即是疑惑又是警惕,更是有人认出来君临风,只是君临风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手挡住程安夏的眼睛,一手一挥,一剑封喉。 那人瞪大眼睛直直倒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 君临风道,“我只要货,不要人。识相的就自行离开,我不为难人。” 所有人都撇嘴,都杀人了还不为难人,这不是讲笑话吗? 可是,他们都是死士,生来就是为主家办事的,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二当家和三当家认出来是晚上隔壁桌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都不出声。 程安夏也是看出来一些异样,“这些人不对劲。”他们的眼里是没有光的,只有杀气。 君临风道,“这些都是死士。”那么,就没必要客气了。 话落,手起刀落,一下撂倒四五个人。但并不伤及他们性命,即便是死士,只要不过激,他不会杀他们。 程安夏蹙着眉头观察那些人,即使受伤好像也感觉不到痛感,不是服药了就是中毒了。 想了想她道,“这些人或许还有救,你悠着点,别伤太厉害了,现在药材不易采挖。” 君临风提醒,“不要对他们有同情心。”即使不是自愿,但终归是死士,是没有感情的,更加不会感激人。 程安夏挑眉,“知道,就是好奇,想研究研究而已。” 两人对话让山匪们毛骨悚然,那女娃明明笑得灿烂,可开口却让人浑身发颤,因为只有变态才会说要研究死士。 在程安夏看过来之际,山匪们一个个转移了视线,不敢跟她对视。怕被抓去研究,活体研究,他们不敢想象会是多么的惨烈。 宁可死也不能被这样对待。 君临风由着她去,反正她觉得好玩就行。 这时云鹰他们赶来,并且开始审讯死士。 可是,不管怎么问,都撬不开他们的嘴。王全也是带着人去了船的下一层,可不一会儿就都上来了。 “下面全部用铁皮封住了,只有一把大锁,任凭我们怎么撬都没有用。” 至今,底下都还能传出巨大的撞击声。 君临风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便是剑指一名死士问道,“钥匙在哪里?” 第159章 活的,怎么可能? 那死士看他的表情如同在看傻瓜,突然阴险的仰头大笑,细看之下发现他满口鲜血,程安夏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他已经倒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程看着这些死士,觉得他们很可怜,但也没忽略一个事实,“他们应该含了毒药在嘴里。” 君临风双目微眯,让人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和程安夏一并下船舱。 趁机,程安夏招呼好多钱。 “好多钱,赶紧的,全收了。”有预感,今晚不会这么简单,而且这货君临风绝对得不到,还不如她先收入囊中,指不定今后还能造福百姓呢。 【收收收】 好多钱也是兴奋的叫了起来,然后,程安夏似乎感受到了空间乒乒乓乓的声音,心想,应该很多很多吧。 她眼珠一滑,得想个办法把这船炸个窟窿出来才行,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 因为东西被收,船明显轻了,有人发现水的刻度不一样。 “怎么回事,船吃水的刻度跟刚才不一样?”声音之大,上面一层的人也都听到了。 一帮山匪得意的对视一眼,一定是兄弟们出手在船底下行动了,他们得想办法快点脱身,等下这船就要下沉。 离岸不远,这群人应该都懂水性吧。 此刻的君临风也是走过去看船的吃水变化,然后命令道,“给几个人下水,是否有人在水下操作。”这里进不去,但对方经验足,又有足够强的工具,从底部将船凿开不成问题。 主要是这群山匪水性太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他这话刚落,无数支剪便射了过来,几个衙役被射中,不是倒在船上就是翻身掉落水中。 君临风护着程安夏,挥剑抵挡射击过来的剪。 这一状况很是突然,大家都没有心里准备,云鹰和王全也是自身难顾,却还是朝君临风两人奔来。 “跳水吧。”程安夏水性不错,不想看着大家为了她而受伤,于是拉着君临风说道。 “好。”就在岸边,此刻跳水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有些心疼程安夏跟着他受罪。早知道就不那么大言不惭的保证,也不会带她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程安夏第一个钻入水中,君临风瞳孔一震,跟着跳下去。云鹰等人大惊,纷纷下饺子一样跳下去,瞬间,整个船舱清静了。 而上面一层,山匪们也是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都失策了,一人焦急的对着看守他们的衙役开口:“看,解开我们的绳子,我们有法子带你们离开。” 衙役也怕死,犹豫片刻真的给他们松绑了,山匪也讲义气,带着几人跳下水。 依着船吃水的程度,他们的人应该成功了。 可是,不到支援的人上船,程安夏已经找准角落,直接炸船。 轰的一声,炸药在水中开花,冲出几米高的水浪,而船的一角被炸坏,水涌入进去,有下沉的趋势。 死士们均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本想着同胞至少会来救他们,可那些人只想着货物,纷纷上船去开下面一层的门。 结果,入眼都是水,一人惊声叫道,“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另外的人均是不敢相信。 “一定在水下,大家下水找,找不到拿命来见。”想到船现在开了口子,肯定是水下有什么操作,现在下水可能还能追回部分货物。 于是,又一轮饺子下水,一时间,只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水下,君临风发疯似的找着程安夏,就迟那么一步,她居然不见了。 云鹰几人先找到他,并且要将他拖去岸上,虽然他们水性也都不错,但比起那群山匪差多了。 现在不上去,等下怕上不去。 可君临风如何也不愿上去,不找到程安夏绝对不上去。 三方下水,必然有一场恶战,云鹰他们无法一直守着君临风,因为他们还要对付其他人。 但是,山匪好像无意与他们恋战,反而在水下观望着。 他们擅长水下动作,看到另外两方打斗觉得太菜了。 没几下就要冒头去喘气,这样打下去何时能完? 君临风却四处找着程安夏,山匪见他发疯的样子有点像他们哥几个,于是游过去直接将人给拖走。 君临风武功虽好,可现在是在水下,单打独斗对付几个人不成问题。可突然间一堆人游过来将他给包围了,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都想,一串泡泡朝他过来,他就失去了直觉。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挣脱一堆水草游上来的程安夏看到了,她知道这些是山匪,于是直接藏进空间,追着山匪而去。 同时,她才发现,原来这河底下有很多绳索,而且这些绳索是直接通往对河的。她就说,这些人水性好,怎么会每次那么准确的游到对岸,毕竟水下什么都看不见的,原来早就有准备。 而且累了还能攀着绳索冒头喘气歇息。 再远一点,她看到了绳索上都绑着竹子,拇指粗,这个用来渡气正好,头也不要冒出去。 想这办法的人简直太厉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终于到了岸,程安夏立马从空间出来,仰卧姿势让自己满满浮上去。 山匪们刚把君临风弄上岸,其中一人突然大叫,“怎么还有一具尸体?” 这么大的河死人是常事,但飘到这里来就不正常了。 “大半夜的,不可能吧。”对于这些他们并不怕,毕竟这种深山老林都敢住,而且有比人心更可怕的东西吗? “好像是个女娃,看看,要普通人就捞上来挖个坑埋了吧。” 听着这些,明明很不对劲,可程安夏却是有些小感动。她没看错,这群山匪是有良心的,兴许,这次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哗啦啦的水声靠近,她屏住呼吸,然后是一只手伸过来探她鼻息,片刻便听到这人的声音,“还是个活的。” “活的?怎么可能?”毕竟是山匪,每天都是刀在脖子上架着活,对于这些特别的警惕。 第160章 山匪就一定是坏人吗? 那人再三确定后又道,“的确是个活人,长的还挺好看的。”山匪堆里没有女人,他们也有生理需求,去对岸有部分原因就是解决这事的。 这年头窑子生意不好做,他们去光顾也是给钱的,而且你情我愿的,不存在违背道德这些。 每次人家还会娇滴滴的喊着大爷下次再来呢。 荒山野岭,突然捡到一个标志的美人能不开心吗? 虽然如此,还是有人打趣,“这黑灯瞎火的,在水里泡那么久,是具尸体也白的可怖,在你这里倒是成了美人,吃点好的吧你。”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等下自己看。”说着,就一手抓过程安夏的胳膊往岸边拽。 这一抓,程安夏差点痛出声来,实在太用力了,她小胳膊小腿的经不起呀,真的是钻心的疼,加上这水晃动,鼻子嘴巴都进水,呛得她无法呼吸。 最终,还是没憋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 这一咳,抓她官胳膊的手直接来到她胳肢窝,扣住她双手一提,程安夏被提上岸,那人挑眉道:“你们看,活的吧。” 她也是装不下去了,悠悠睁开眼睛,先是被围过来的人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移去,带着哭腔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说话间,余光瞥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君临风。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既想哭又想笑,还真没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时候。 其中三当家认出来程安夏,惊声道,“是你!” 程安夏双眸亮晶晶的,却又如受惊吓的小白兔,抱着自己缩成虾状,故作无知道:“你,你认识我?” 三当家眼珠子一滑,摇头,“不认识。”若不是昨天白天见过两人他肯定好毫不怀疑。 现在却觉得不对劲,他们好像落入两人的圈套了。这姑娘一看就是和机灵的,现在伪装成小白兔的样子却是我见犹怜。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想玩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吧。 陆陆续续,大家都上岸,程安夏大概估算了一下,有上百号人。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东西呢?到手了多少?”这次发话的是二当家。 大家被问的一懵,“不是你们炸船的吗?我们什么也都没看到啊。” 他们便是隐藏在暗处的第三波山匪,听到声音才开始游过去的,可是等他们到了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反而和对方打了个痛快。 水里作战,他们的擅长,对方根本就比不过,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给解决了。不过也被逃了一部分,可是当他们去找金子和铁时,却什么也没找到。 “我们没炸船啊,哪来的东西炸…不对,炸船的炸药威力不一般,我们根本没有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一想,他们就是被人给戏耍了呀。 “难道是衙门那群人?”忙活了半天都白干了,说话的口吻都特别的冲。 “听说这个县令不错,如果是他倒也罢了。可是一个县令哪来这么大胆子?是不知道这背后势力的雄厚吗?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他的脑袋,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真是糊涂啊。”他们对福的发展各种了如指掌,对王全这些人非常满意,因为百姓常夸,所以他们从不找衙门的事。 但是,如果这事是他干的,那么他的爱民都是假的。世人都爱财,但是他不会傻到正面去起冲突,这样做反而证明他有异心。 “可是这批货货真价实,都是兄弟们看着装船的,中途也不曾换过船。即使衙门出手,那么多货,没个百号人半天都是搬不完的。可是我们在水中什么也没发现,也去船舱看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系列研究,就是那么大一批货直接不见了,简直不敢相信,“这就奇怪了,难道能不翼而飞?” “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我们在这里这么多年,何曾有人半夜漂在这里不动的,而且在这之前大家居然都没发现。”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看来这两人不简单,先弄回去再说。”开始怀疑,大家看程安夏的目光就开始阴冷,程安夏垂着眸子不去看他们,内心却焦灼不已。 因为她想进空间看看今天得了多少宝贝。 而且,下次有这事千万别忘了她,有空间就是好,看中什么往里面塞就行。反正是不义之财,给她还能造福百姓,给了别有用心之人,这些可能就会变成刺进云苍国战士们胸口的兵器,所以,偶尔搞搞坏还是很好的。 “对,弄回去再说。”大家意见一致,便开始带着两人会山寨。 可怜的君临风就这样被一路拖着走,程安夏心疼不已,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好在脚下都是厚厚的草,不然这人能被磕傻。 “那个,他额头流血了,你们能不能把他扶起来。”进入深山区就有火把,也不知道是不是杂草太多,君临风的脸都是血痕,程安夏心口一缩,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果然是一伙的。”拖着君临风的人嗤声笑道。 三当家的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把他扶起来吧。” 他发话了,手下再不愿也得听,便是将君临风扶起来走。 程安夏直接给人家道谢,“谢谢哈。” 她这声谢来的突然,有人笑有人沉默,更有人深思。 三当家放慢脚步,等她与自己并行才问,“你不怕我们吗?”话落,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们是闻风丧胆的山匪。”说这句话时,语气明显在自嘲。 程安夏抬了抬下巴道,“山匪就一定是坏人吗?刚才不也没见死不救吗?”其实一个小举动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坏。 大半夜,即便是活人他们也没必要救的。并且还想着埋了,可见不但不坏,还是善良的。 她这话让一众男人震惊。 三当家更是有些失控的开口,“你说什么?” 程安夏转变话锋,“你们救了我,在我心里就是好人。别人怎么看你们与我无关”这下,总该懂了吧。 第161章 陪她相好 她也是实事求是的在说,却让一众男人全部傻掉,看她的眼神有复杂,有激动,也有无奈。 程安夏也不装了,看着几个当家的说道,“别装了,咱白天不是邻桌吗?想必我和他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来这里是阴差阳错,本意是想找到你们一起谈合作,结果不要找了,把他弄醒吧,如果真要对你们动手说实话,我一个人就够了。”这真不是吹,手里还有炸药呢,她舍不得用。 再说,目的是劝和,而不是树敌的。 “小屁孩,口气倒是不小。”三当家听她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刚才还夸他们呢,现在就开始贬了。 要他们真这么废,那群人用得着大动干戈一次又一次地来试探他们的实力吗? 不过这女娃能处,都进了狼窝,不哭不闹,还能谈生意,也是个奇人。 程安夏故作一愣,突然一板一眼道,“这个玩笑不好笑吗?” 这一冷一热的,大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但二当家却让人给了君临风解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程安夏不相信他中招,可现在看来不像是装的,便是开口,“我在这里。” 这声音…… 君临风一颤,第一时间看了过来,程安夏正对着他笑。 君临风眼眶微红,声音有几分颤抖,“你吓死我了。”他是真的吓傻了,太过担心和紧张才会失手被他们抓过来。 看程安夏虽然也湿答答的,可没有被绑,难道是她自愿来的? 心下一突,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程安夏无辜耸肩,“被水推过来的呀。”总之不是被抓来的,差点当尸体给埋了呢。 不用明说君临风也知道了。 他们就这样若无其他的秀恩爱,太不把山匪当回事了。偏偏,一干男人居然看得津津有味,在心里还点评这个男人很正,很好看。 倒是一小弟看不下去了,“呃呃,你们有完没完,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这是嘲笑他们没对象吗? 程安夏点头,喜滋滋道,“当然知道啊。”话落,眉色飞舞的问道,“听说这里猛兽横行,你们都遇到过吗?有哪一些啊,它们会攻击人吗?” “!!!” “这里都是植被,贵重药材肯定很多吧,你们这里有识药材的吗?我可以收购呢。” “!!!” “你们这里有田地吗?没有的话你们平日里吃什么呀,该不会是吃那些猛兽吧,它们的肉好吃吗?去年去荒城我可是和大老虎搏斗过,只可惜那皮毛没带回来……” 程安夏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瞬间变成话唠,喋喋不休起来。 君临风也是被她这一面给惊到了,而那群山匪脸上表情各异,就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可程安夏还是没停下来,一直问一直说,可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离开。 直到她口干舌燥才以手替扇给自己扇风,可怜巴巴地问道,“请问,有水喝吗?” 她这样卖力地表演,居然没有任何回应,这落差有点大呀。 “想喝水,跟我们来吧。”二当家硬是把程安夏给看顺眼了。第一眼长得不错,但那双眼睛太灵动,让他怀疑。 可她自导自演一番后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远吗?我脚痛,浑身都痛。”程安夏瞬间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傻白甜。 不过这不是在撒谎,而是真的疼,估计是今天体力消耗太多导致。 二当家瞥了她一眼,撇嘴嫌弃道,“矫情。” 程安夏不以为耻,反以为傲,“所以我有人疼呀,你不矫情女孩子都不看一眼。” 二当家吐血,“谁教你的这些歪理?” “自己悟出来的。”程安夏不拖人下水,直接“揽功”。 二当家目光本来在君临风身上,程安夏突然这么一说,失望的脸都黑了。他至少以为程安夏会把这责任推给君临风,然后好看他们演双簧,结果反而让自己吃瘪,完全无话可说。 往日里都是一群臭烘烘的大男人,除了任务和警惕外面实力就是吃饭睡觉。 虽然活着,但是没有任何抱负和想法,程安夏叽叽喳喳的反倒是让他们觉得好玩。 这深山有多久没这样热闹过? 三当家的调节气氛道,“有点小远呢,怎么办?把你们扔这里不管?”这话让二当家双目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吓一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看她怕不怕。 果然,程安夏故作一愣,讨好道,“别,黑灯瞎火的我害怕。” 三当家调侃,“刚才不还吹嘘自己去过荒城吗?” 程安夏一滞,她就说,居然没人反驳她,原来是不相信这事。于是,梗着脖子道,“我是真的去过,没有骗你们。” 一年长点的人道,“长点心吧,荒城那是什么地方,还能让你来去自如?”当年他们躲避追杀都没敢去荒城,因为有去无回。 程安夏蹙眉,并且陷入深思当中。 君临风不动声色的来扶她,轻声问道,“可是伤着哪里了?”他太过沉静,自始至终都没发一言,但满目都是程安夏。 本来大家挺警惕的,现在却嘲笑他恋爱脑。 程安夏摇头,附在他耳畔道,“荒城对大家而言是不是死城?” 君临风道,“传言那里是罪恶之人才可以待的地方,并且没有人能受的住路途的遥远和煎熬……”具体也是坊间传来的,他不是很清楚。 但是,所有百姓都是恐慌这个地方的。 就连平时说话,也会以此吓唬人。 程安夏惋惜,“可那真的是个好地方啊。” 君临风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你不都说时间能证明一切吗?先把眼下的事完成再说吧。” 程安夏点头,被他扶着往前走。 结果,不是一般的远,而且就是在打游击战,她都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换了多少条路。 一路上她都在做记号,不然肯定走不出去。 甚至抱怨起来,“这什么鬼地方,简直山路十八弯,一弯又一弯的,有完没完?”她都佩服这群人,出来居然能找到回去的路。 也理解为何他们总能逃脱被抓,就这复杂的路程都能把对方给玩死。 有人听到了她的吐槽,忍不住笑道,“还真给你说对了,就是十八弯。” “……”程安夏嘴角直抽,“你们每天出个门得多辛苦啊,一半的时间在路上吧。” “习惯就好。” 这话明显有些不情愿的别扭,其实可以回归正常人,谁愿意被人当做人人喊打的山匪啊。 最主要是一把年纪都没伴侣,没有留后就是愧对祖宗。 程安夏撇嘴,让他们心口不一的逞强。 她不说话,瞬间安静。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火光。 程安夏想那么多人,好歹也有个木屋阁楼啥的,结果全部都是石头洞。 具体点就是在一座不高的山底挖出一条道来,往周边嵌石头固定。 “你们就住这里?”石头洞里不是一般的寒凉,程安夏衣服还没干,这会儿牙齿打颤。 早知道她逞什么强啊,直接装柔弱不好吗? “冬暖夏凉,人家求都求不来呢。”一人得意地说道。 走近一点,洞就开始扩大,墙壁上插着火把,反正都是石头和泥,烧不起来 但一路上开始看到了睡床,这个倒是没有含糊,都是木制的,但是都不大。 上面堆满了各种东西,可见还是一人一张。 可也映射出没有任何私人空间。 有人已经睡下,听到动静都起来了,见有陌生人还是个女性,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君临风揽着她肩膀的手臂紧了紧,后悔带她去看戏,现在轮到他提心吊胆了。 虽然已经发出信号,可这山路十八弯,云鹰他们这两天绝对找不到这里。 而这两天,可以发生很多事。 不知不觉,已经跟着这群人来到山匪们的议事厅,其实跟大堂差不多,里面都是木凳,石块,零零散散一些木制家具,给程安夏唯一的感受就是单调,穷。 可他们也没少打劫东西吧,可能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吧。 毕竟活着都是偷偷摸摸。 大当家最为魁梧,此刻穿着无袖的短马褂子,很是平静的开口,“回来了。” 二当家和三当家对视一眼,不悦的点头。 “听说赃物没见着。”大大家早就接收到了消息,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就是不解。 二当家的一肚子火,“我们正纳闷呢,明明看着他们装船的,一路上也没换人换船,那么多东西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三当家的也道,“船虽然毁坏,如果真有东西也会落入水中,可是我们的人守在那里什么也没见着。” “并且有人从那缺口游进去,还是什么也都没有,你们说这是见鬼了吗?” 辛辛苦苦准备了几天,全百搭了。 还得罪了大人物。 “听说货主来头不小,这次咱真的惹事了。”依旧是那个年长的人开口。 看得出,他在这群人当中也是有点分量的确。 山匪们都说着货物一事,君临风却一直看着程安夏,当时船吃水和船被炸后吃水的变化,他相信船上绝对有东西。 他不愿相信这些都是程安夏做的,可种种矛头都指向她。 那么,她又是如何转移那些东西的呢? “事已如此,大家就不要再过多去讨论,大家把陷阱各种布置好,先稳住自己。”大当家甚至怀疑有人故意要搞他们,毕竟这么多年也没得逞,这次却是借用外力来铲除他们,越是这样越要冷静下来。 话落,才发现有陌生人,并且有些眼熟。 三当家看到他狐疑的目光,忙道,“大哥,记得他们两吗?白天吃饭的邻桌。” 大当家眼神微微眯,“官府的人?”若是在这事之前他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官府两字。可这事发生后,他对官府莫名有了敌意,语气都是森冷的。 程安夏不打自招,“你知道我啊,农业部的。”说着,毛遂自荐,“这一路我稍微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势,也研究了这里的泥土质量,虽然不能种植稻谷,但是其他农作物还是可以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指点一二哦。” 她专攻心理战,而且这样说话显得单纯没心没肺。 农业部在福县可是家喻户晓的,是他们给了大家增产的机会,今年的大丰收就能证明一切。 “你就说农业部的负责人程安夏?”大当家的早就调查过程安夏,只是没见过而已,今天一见倒是有些意外。 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瓜娃子。 程安夏咧嘴一笑,“原来我这么出名啊,连你都知道我的名字!” 大当家没理会她,而是问向二三当家。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一切是他们的计划,那么程安夏此刻在他这里就是敌人。 之前的种种好印象一律磨灭。 三当家道,“陪她相好。” 这话一出,程安夏险些喷了,这几个当家的真的太好玩了。 如果不是现在立场不对,她都想和几人拜把子。 大当家也是哽住,脸上五彩纷呈,最后冷声道,“我没让你回话。” 三当家摸着脑门垂下眸子,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让老大瞬间变脸。 程安夏直接打断他们,开门见山,“直说了吧,我就是来谈生意的。” 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跟山匪谈生意。 君临风也不制止她,任她闹腾。他静观其变,正好探探这群山匪的品行。 大当家确实被气笑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程安夏两人白天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还真的是执着,不怕死的追到这里谈生意。 程安夏点头,“知道啊,就是来谈生意的,大概我想你也知道吧,毕竟白天偷听的时候还傻乐呵呢,我也是傻,不知道你们隐藏的那么深,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卖关子了吧。” 被一个女娃用这种口气对待,大当家别扭道,“谁跟你熟了?” 程安夏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落落大方道,“现在不熟,以后会熟的。” 第162章 谁说要卖原品了 大当家觉得头大,是他们被女人捧习惯了吗?居然想和程安夏打一架。 寨子里没有女人,但是他们有生理需求,经常外出逛窑子,窑子里只要钱到位,把你当祖宗捧着,想点几个就能点几个,可是这小女娃伶牙俐齿还泼辣,完全不给他回嘴的机会,他虽然好说话,但也是有脾气的。 今天大动干戈,不能说损失多大,但心情有些郁闷,因为他讨厌被骗。这个时候和官府勾搭上,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真出事可以拉他们出来垫背,想通这一点他改变了心境,问向程安夏,“说吧,什么生意?” 程安夏道,“当然是水运,不是你们最擅长的吗?” “运往哪里?货物来路可干净?”他不赚脏钱,打劫那些东西也是救济百姓的。 程安夏道,“当然干净啊,而且都是老百姓的心血。” 大当家眸底一亮,来了兴致,“哦?说说看。”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是百姓的心血,这么多年,有几个当官的把百姓的辛劳看在眼里过? 他们早知道收赋税,各种压榨,每年都听到各种灾难拨款,却每年没有到百姓手中。 他恨得是这个世道,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又怎么会来这里做山匪。 要知道,这一路有多艰难。 程安夏看了君临风一眼,他亦是支持道,“按你的规划大胆说。”有什么不好他来善后就是。 程安夏点头,缓缓开口,“你们既然经常去对岸,就应该知道福县现在的情况吧。正是发展的时候,今年的各种收成想必也是有所了解的。” “作为人口第一县的福县,现在发展趋势非常好,但是我们的圈子太过限制。大家都很积极勤劳,可是收成好,没有销路不行啊。福渡河通往各处,而我们也有些关系在外,想打通这层关系把百姓们的东西销出去。” 用意是好的,可是不现实啊。 大当家又不傻,不由好笑道,“小姑娘,见识短了吧,福县今年是收成好,可都是不值钱的农作物。你想把普普通通的谷子,大米,土豆还是地瓜卖去哪里?人家不种植这些吗?再说了,这货运的费用,海关,渡口各种费用,你确定不会倒贴?”既然是搞这个的,对这些自然了解不少。 程安夏开口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却觉得她在天方夜谭。 程安夏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便是说道,“谁说要卖原品了?” 大当家一愣,“是何意思?” 程安夏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当然是加工过后的呀,大米难道只能煮饭吗?它的作用可多了,土豆红薯只能蒸煮煨吗?不过你们没吃过那些美味也能理解,等咱合作后我便宜卖给你们,好吃好用可要做回头客哦。” 君临风也是好奇,程安夏到底要把那些东西加工成什么卖出去。 大当家等人心痒痒的,虽然不相信程安夏的本事,但还是有所期待,“我姑且相信你,这个合作也能进行,但你们是官,我们是贼,你就不怕非议?” 百姓虽然敬重他们,但却不敢靠近他们,生怕被贴上和山匪有联系的标签。 第一次看到赶着和他们拉关系的,还挺意外,主要还是官府的人。 程安夏道,“我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干嘛?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简单一句话,相信两字却让山匪动容。这么多年,但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说一句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程安夏是想把他们收入麾下的,可现在不是时候,等合作后慢慢来。 “好,这事什么时候开始。”大当家一挥手,豪爽的答应下来。 程安夏道,“少说也得两个月之后吧,我们也要打点关系,并且先获得你们的同意才能生产。你们肯定有据点在福县,我也不挖隐私,每个月的十五号让你们的人来衙门农业部找我便是。”说着,取下腰间信物递过去,“这是我的腰牌,以此为准,衙门的人看到都会放行。但是仅限于衙门,别的地方不认可,我官小,人微言轻,你们可别拿着这个生事,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你们了。” 她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大当家是聪明人,不由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你身边那位……”可是,相信程安夏,却还是怀疑君临风,因为他存在感太低,自始至终都没说一个字。 这样的人才要留意,可是他眼神锋利,气质卓然,又不像是会耍炸之人。 程安夏一笑,“他的名字想必你们都听过,君临风。” 三个字,差点让大当家从那貂皮座上滚落下来,其他山匪也是一阵唏嘘。 “你,你是摄政王?”现在不说他是大将军而是摄政王了。 君临风点头,“正是。” “你,你也支持我们?”这是大当家做梦也没想过的。 难怪程安夏会这般肆无忌惮,原来背后靠山是摄政王。 “我只相信正义。”君临风斩钉截铁的说道。 程安夏挑眉,觉得将他们收入麾下指日可待。 她倒是不知道摄政王这么好用,早知道就不演戏费口舌了。 大当家眼里微红,突然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君临风跟前,声音哽咽,“草民有冤要申,还请摄政王为草民做主。” 君临风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山匪,不然这么多年,就是再正也会走入邪道的。 顿了顿,虚扶了一下大当家,“起来说话。” 大当家的起身,便让人腾出地方搬来桌椅,然后邀请君临风两人坐了过去,也才开始他的故事。 “摄政王大人,草民乃吴县陈家陈二郎,陈家时代从商,以布绸为主。十二年前因为生意做大遭到同行嫉妒,三番四次捣乱并且拦路威胁,父母一身傲气,赚的都是干净钱,从不屑与奸商为伍,为此申家勾结当官的叔叔打压我家,更是看上我那十三岁的幺妹,幺妹不愿便是用卑鄙手段得逞。” “幺妹不堪屈辱自缢而亡,父母伤心过度讨要公道。申家雇人灭我满门,当年我去外地进货,夜半回来被藏在外的家仆扑倒侥幸逃过一劫……” 说完,陈二郎已是声泪俱下,眼底的恨却浓得如化不开的墨。 这种情况他都没黑化,可见当时是如何清澈的一个人啊。 君临风眯眼,“申豹?” 陈二郎满眼恨意,“正是他。” 老天不公,这种坏人不但没得到报应,反而步步高升,现在已是一品大官。 陈二郎一直在等,等有机会动手的一天,可是申家势力太强,他不但没得手反而引起怀疑。逼不得已才来当山匪,可即使如此,他依旧遵守家规,不要不义之财。 “这批货可是申家的。”君临风别有意味的开口。 陈二郎点头,“正是,草民为此守了三年。” 而且,不管水陆,只要是申家的东西他都抢。 程安夏咬牙切齿,“那是个什么畜牲,居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高枕无忧?” 君临风道,“你见过他的。” 程安夏蹙眉,“何时的事?” “皇宫,处处与我做对那个。” 程安夏毕竟只和那些大臣有一面之缘,但是确实有几个不顺眼的,想了想便是道,“就是那个油的不能再油的大胖子?”不是她歧视胖子,而是那个人胖的太不匀称了,而且还是个大头怪。 君临风夸道,“形容的很贴切。”都胖的变形了,特别的丑。 “你不敢对他下手吗?”程安夏问的很认真。 她觉得你有君临风不敢做的事,可是对那个申什么真的是够宽容了。 “还不是时候。”君临风转动着跟前的茶杯,轻笑道,“今天不又发现了一件大事吗?” 程安夏和陈二郎不解的看向他。 “陈二郎说船上都是金子和铁,你们想想,不管是私藏还是其他,敢拥有这么多铁目的是什么?”金子不说,光铁这一项就足够让他翻不了身。 程安夏闪着眸子心虚道,“可是这些都不见了呀。”就算她现在吐出来也不是吐在这里,而是河底。 君临风道,“不急,绝对不止这些,这些只是他试水,想必很快就有新动作了。”新皇登基,自己和他不对盘,他肯定会给自己先找好退路。 所以,这只是开始。 陈二郎道,“草民能做些什么吗?” 君临风道,“继续监视,必要时搞些小动作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我。” 陈二郎激动得又要哭了,程安夏连忙开口,“你别草民了,听着怪别扭的。在我这里人人平等,没有贵贱高低之分,但有好坏之分。” 这话,就是对他们的认可,没想到因祸得福,认识了这样的大人物。 不过,陈二郎一家真的很惨,如果没有申家,他家还是世代的商人,好的商人也会造福一方百姓,只可惜…… 希望他早日报仇,为他冤死的家人讨回公道。 说着说着天就亮了,陈二郎备了渔船让人送他们离开。 不过是从很远的地方上船,看起来就是胆大的渔民在打鱼。 渔船上渔具各种都备齐了,箩筐里还有半箩筐活鱼,绕绕转转,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了码头。 程安夏的衣服干了,整理好了仪容,大方地买下了半箩筐活鱼,和君临风一并回衙门。 而半路上君临风就已经发出信号,云鹰等人早已在码头候着并且清场。 他们的清场并非赶走码头的人,而是把可疑人物给清理了。 并且,不出面接程君临风两人。 两人直奔衙门,云鹰等人早早在一旁等候,回去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 “你说,不止那些死士,就是后面赶来支援的人也都莫名死了?”一早听到的都是死人,确实晦气。可程安夏忍不住问,觉得这个申家太阴了太狠,这些好歹是他的人吧。 玩弄权势的人真可恨。 “是的,都是服毒自尽的。”云鹰低头说道。 虽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可亲眼看到还是有感触的,同为下属,真的是天差地别。 后面那些人不是死士,他们有感情的,也许一开始和他们一样,只是为了能够活着,或许走一条光明大道,最终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君临风没说什么,程安夏却咬牙切齿,“那死胖子真不是人。” 云鹰诧异的看她,“死胖子…骂的是申豹?” 程安夏义愤填膺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家主子也是,早点跟我揭露他的恶行,当时在朝堂之上我就给他点教训,也不至于现在气的头疼。” “……”云鹰不敢说话了,因为程安夏的那些东西都是很厉害的。 一旦被沾上,毁容是小事,想死才是大事。 君临风惭愧道,“是我疏忽了。”当时眼里只有程安夏和君子渊,根本没想过那个时候对申豹下手。 主要还是他身上太多秘密,下手太早不合适,连打草惊蛇也都要考量。 “看来他会沉寂一段时间。”既然不留活口,那肯定是有其他打算,君临风让云鹰去码头送口信。 对方拿着信物可来找程安夏,他们也能和今天送他们的渔民通信。 渔船不会直接去对岸,而是河中央就会有接收信物的传送桶,随时有人把信物带回去。 如果这样,陈二郎有危险了,让他做好准备。 程安夏也意识过来,“他们有危险了吗?” 君临风点头,“这次申豹可能是摸底,目的就是陈二郎。或许他已经知道陈二郎的身份,只是在等一个剿灭他们的机会。” 程安夏瞪大眼睛道,“这可不行,我还要跟他们拜把子呢。”说着,起身,对着云鹰道,“云鹰,你等等,我有东西交给你。”话落,风风火火的跑了。 等她再出现时是一刻钟之后,直接给了云鹰一个大牛皮包,“放心吧,防水的,都是要物件,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千万要送到他们手里。”这可是她花了所有积分兑换的炸药和毒粉各种,陈二郎是个文化人,具体用法她都写好了,只需交到他们手里即可。 第163章 我也要去 云鹰一头雾水的拿着东西去换装,一个时辰后,邋里邋遢的酒鬼抱着酒坛跌跌撞撞的跳上一渔船,不管人家渔夫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甚至还威胁要用酒坛砸人家,看戏群众又骂又训的,最终酒坛砸了,船也开了。 那酒鬼举着双手高喊要自由,大家同情渔夫,却也只能嘴几句,这年头哪里敢惹酒鬼呀,弄不好就缠你一辈子。 船到湖中心,果然看到了露出头的竹管,渔夫警惕道,“侠士,最近不太平,你凡事悠着点,即使是这底下也未必真。”他是渔夫也是送信员,在湖上飘了半辈子,许多老客户都认识他,网了鱼一般卖的挺快的,也是因为这样,大家刚才愿意帮忙。 云鹰本来都打算把东西放下去了,听了渔夫这番话突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亦是醉言醉语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下去抓鱼?”他水性尚可,但比起山匪还是有距离,如果这个时候下水,未必能游回去。 渔夫道,“清早下水抓鱼的可多了呢,有的都受伤了,整个水面都是红的,吓得我们这些人都不敢出来。不是你威胁,我老头儿敢来吗?” 虽然感觉鸡同鸭讲,但彼此都懂,看来申豹先一步下手了,云鹰嘿嘿一笑,“瞧你说的,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河而已,难道还有吃人的怪物?我也是这一带长大的,打小就在河里玩,也没见缺胳膊断腿,现在生意难做,你故意制造恐慌,是不想让人家来捞鱼,想一人独大吧。” 渔夫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嘿,我说你个讨饭的,怎么说话的?喝了几两马尿就开始发疯,我这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吗?”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突然,从河里飘上来一具尸体,两人都吓得面色苍白,渔夫一屁股坐在船上,抖不成声,“你,你看,那,那不就,就是尸体吗?” 而且还是山匪,看穿着就知道。 所以说,水下已经遭到袭击,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兄弟。 云鹰瞳孔一震,忽然跳起来,掏出小匕首指向渔夫,沉声道,“开船,去对岸。”兴许,怀里的东西能帮到陈二郎他们。 渔夫颤颤微微的起身,双手拿着浆开始划船,却是语重心长地劝着,“侠士,我,我就是一混饭吃的渔夫,你就绕过我吧。” 他得赶着去情报处报信啊,这事可严重了,情报处还有两百多号兄弟呢,万一被对方查到,稍微用点手段就能让他们上当。 他眼神的急切不是装出来的,云鹰眼珠一滑,道:“靠近那艘大船。”那是官家的船,每天早中晚各一趟,主要运人,并且都是带着自己的东西去隔壁县卖的。 船费便宜,来回六个铜板,主打安全,节省时间,然后准时。 渔夫只能顺着他,待靠近那大船,云鹰提着他直接扔上大船,自己则划船朝对岸而去。 渔夫被扔的猝不及防,爬起来后拍断大腿,“我的船,我的船,这可是我一家赚钱的唯一工具啊,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我好心好意让你个酒鬼上船,你怎么抢我一家的饭碗啊……” 他哭的格外伤心,大家亦是看的目瞪口呆。可这是官家的船,船上有百号人,更加不会因为他而停船,更加不会为了他去追那艘船。 最后,大家只能劝他,至少命还在。 渔夫就这样呆呆的坐在船板上,眼神空洞的望着水波荡漾的河面,整个人失去生机。最后,还是被人扶下船的,有熟人认识及时去告诉了他家人,才被迟迟赶来的家人背回家。 “赶紧的,出大事了,让兄弟们全部撤离,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回寨子。咱当家的…只能祈求他们不会有事。”路上,他附在家人耳畔低语。 其家人将他送回去后就去了医馆抓药,济世医馆便是他们的窝点,也是情报处。 接到消息,有人立马传出去,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寨子的人全部撤离恢复平民身份。 其中有人拿着程安夏的信物去了衙门,状告程安夏农业部不合格而被带去内堂,并且由程安夏亲自审问解决。 “姑娘,出大事了,听说那群人直接在水底下攻击了我们寨子的人,现在几个当家和兄弟们生死不明,还请姑娘帮忙。”他求的是程安夏,实际上却是在逼君临风出手。 因为他们联系不到君临风,但程安夏可以。 “你先回去,这事我来想办法。”程安夏没想到对方速度这般迅速,可见势力不容小嘘。 但是云鹰没回来,说明还有希望,如果他有事肯定会第一时间发信号。 那人没多留,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忙,包庇他们的百姓也很多,这次惹的是大人物,除了摄政王谁也救不了他们。 所以,不能把那些百姓牵连进去,他得赶紧抹掉一切可疑的证据。 福渡河的中央,云鹰已经在湖中心周旋了半个多时辰,底下好似有一股蛮力拉着船下水,他拼命划,可走不了十米又被扯回来。 他不知道为何那群人不露面,目的只是为了拖住他吗? 河面隔着几米就会露出一根竹管,那些竹管此刻动的厉害,他不懂其中的意思,伸手拨了一根出来,立马飙出红色液体,不到片刻,周边居然冒出不少鱼的尸体。 他一惊,同时陷入纠结之中。 竹管有毒性液体,那个渔夫为何没有提醒? 如果不是山匪的杰作,那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颤,不敢去想这后果。 但是,船能动了,这是意外的惊喜。 难道阴差阳错拨出竹管,让水下的东西中毒了? 他发出求救信号,不敢耽搁,划船朝对面而去。 衙门这边,王全看到信号就开始了行动。 就那山匪走后,程安夏便进入空间,这次没有积分,直接用金子兑的东西,这会儿直接抱着一个大筐子出现。 在大家看向她之际,她焦急的开口,“我也要去。” 第164章 恶战 这次君临风亲自上阵,本就是想躲着程安夏,结果她还是出现了,不由蹙眉,“太危险,你不能去。”这次是申豹,不是别人。 他可不会手下留情,而且培养的杀手,死士一个比一个狠,程安夏若是没人保护,一招都接不住。 程安夏道,“我不去也行,那这些东西你们带上。”说着,她将筐子往地上一放,快速解说起来,“这个是麻醉针,君临风你知道的。这个是弹弓,这里是子弹,不比你们用的,这子弹悠着点玩,弹出去会爆炸的,可别把山林给烧了。” “这是防毒面具,数量有限,没分到的就带口罩吧。这个是痒痒喷雾,喷出去五米皆可中招,这个是疱疹喷雾,估计很多人见到过,脱一层皮那个……” 不说衙役和暗卫,君临风都瞠目结舌。他一直知道程安夏有本事,但是不知道她居然有这么多厉害的东西。 “赶紧搬走去帮忙呀,愣着做什么?”程安夏说完发现大家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不由大声催促了一声。 大家回神,在君临风和王全的命令下整队出发。 并且,他们打着剿匪的名义登上官运的船,直击对岸。 百姓觉得福县要变天了,将整个码头围的水泄不通。 “这寨子要是被端了,以后没有谁敢和官家做对,谁敢替咱底层百姓说一句不公平呢?” “王大人和程姑娘都是好官,怎么会突然就去剿匪呢?” “肯定是上面的意思啊,不然他们吃多了撑着?再说,去了不一定能回,这么好的官,可惜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好人有好报,王大人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山匪不是坏人,他们能分清好坏,绝对不会杀好人,特别是好官。” “问题是好官要杀他们呀。” “……” 一句话终结所有争议,官匪对立,不管好坏一旦打起来都是一场恶斗,收益的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纸上谈兵的人罢了。 对岸,云鹰终于下了船,入眼便是东倒西歪的几具尸体,但不是山匪,而是黑衣劲装打扮,浑身都湿透,混着血,散发恶臭的腥味。 他抱着程安夏给的东西,刚迈两步就觉得不对劲,这植被都被踩踏平了,可见对方来的人不少。 一眼看过去,熙熙攘攘的都是尸体,基本都是黑衣劲装之人,可见山匪提前做了准备。 他本无意看程安夏给的东西,这会儿却还是不得已打开,果然看到一个厚厚的口罩和几个瓶子,瓶子上都写着毒字。 最后,看到的是炸弹两字,亏的他这几个月为了给主子传信刻意去认字,不然还真不会用这些。 带上口罩,将瓶子都收好,提着炸药上路。果然,一路上不少陷阱,但被第一批冲进去的人给破坏了,光是网就有十几张。 不得不说,这群山匪很厉害,把这些用到战场上,绝对能事半功倍。 有了这群人开路,他摸进去顺利多了,反正哪里有尸体就往哪里走,绝对踩不到任何陷阱。 而君临风只比他晚一刻钟到达,毕竟是大船,再大的力气也拖不住,一路畅行。 在云鹰拨竹管的那一块看到了不少扑腾的身影,他没救,反而命令加快速度。 大船从那些扑腾的身影划过,皆无活口。 王全当时就汇报,“不是山匪。” 君临风早就知道,并且猜到是竹管的问题,因为他们回来时竹管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露出一点点,不低头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这些都是被动过手脚的。 王全第一次踏入山匪的地盘,还有些震惊,当看到那些尸体时万分警惕起来。 有人从那些尸体身上搜索,发现什么都没有,唯独脖子后有个火字样图案。 君临风瞳孔一缩,这不就是当年孩他和兄弟们中毒的罪魁祸首吗? 不过这些人已经消失快一年,现在又卷土重来了吗? “大家不要再靠近他们,恐有病变。”有了一次经历,他万分小心,大声提醒着大家。 然后,和王全一前一后领着大部队进山。 路上,云鹰留下了记号,倒是省去他们很多事。 一路上,虽然匆忙,但也震撼与山匪们的聪慧。对君临风和程安夏,他们的确是手下留情了,若真要对付他们,他们根本走不出这里,而申豹牺牲这么多人也要找到陈二郎,可见下了必杀之心。 “大家加快速度。”这些尸体看上去至少有一个半时辰,这个时候申豹的人应该已经攻进了主部,他们必须加快速度才可以。 大家如打了鸡血一般,迈着大步朝前走,前有申豹的人开路,后有云鹰的记号,他们只管往前走。 其实,大家都已经意识到,这一路的尸体只是第一批开路的,至于派了多少波人大家都没底,但是从这些植被破坏的程度来看,绝对是很强大的部队。 这边,云鹰赶到山寨主部的时候,双方人马正打得不可开交,地上躺满了尸体和伤者,他扯着嗓子大喊,“陈二郎,你在哪里?” 陈二郎正和一主帅搏斗,不知斗了多少来回,双方都挂彩,并且伤得不轻。 突然被喊,他下意识走神,又被狠狠踹了一脚,并且正中胸口,直接躺在了地上。 他不甘心的骂道,“哪个龟孙子,见你爷打得不够劲对吧。”本来无需受这一脚,他气不打一处来,要是那人在身旁肯定给他一刀。 吼完,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并且爬不起来。 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不甘道,“兄弟们,大哥对不起你们,来生,老子投胎当申豹那孙子的爹,从他生出来就把他变太监,懂事就挑断他四肢筋脉,让你个龟孙子做残废。” 那主帅眉头拧成一条线,举刀吼道,“你个缩头王八,有这个命投胎再说吧。”话落,便举着大刀朝陈二郎砍过去。 陈二郎瞪大双目,不躲也不闪,就这样看着大刀朝自己砍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六边暗器射入那主帅眉心。 第165章 今天谁也别想走 那主帅一滞,眼睛瞪大如铜陵般朝后倒去,致死都紧握手心那把大刀。 陈二郎本是缩着脖子蜷着身体的,刀没落下来,怔愣了片刻才转头去看云鹰。 “傻趴着做甚,跑啊。”云鹰看他像个傻子,不由蹙眉催促一声。话落,又动手击退了几个死士,骂骂咧咧起来,“混蛋丑豹子,竟养一些不入流的玩意,迟早有一天被反噬。” 他最讨厌就是用这种卑鄙手段的小人,不是要摸他的底,早就下手了。 见他骂的欢,陈二郎也是兴趣来了,顺着他的话道,“可不是,老泼皮,迟早有一天老子要亲手刀刃你。” “兄弟们,不要恋战。”话落,便是对着一群伤伤残残拼死打斗的山匪说道。 可他们是想走,但对方不让走啊,看这阵势,非要剿灭他们不可。 云鹰也头大了,“他们的目标是你,要不你先走?”他觉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山匪遍布整个福县,只要陈二郎还活着就能号召他们,如果他也出事了,整个福县都要乱了。 陈二郎苦笑,“都是为我拼过命的兄弟,我怎能扔下他们不管。”话落,拔刀一跃,加入打斗之中。 “我这里有……”云鹰都没反应过来,甚至程安夏给的东西都没递过去,那边就已经火花四溅,到处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偶尔来两个偷袭他的,直接被他砍飞,可终归对方人多势众,山匪拼了命的抵抗,最终还是死伤一大片。 很多甚至露出了解脱的笑,最终,倒在云鹰脚下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被一剑刺破心口,血汩汩而出。 可看向陈二郎无能为力又拼死搏斗的样子却笑出了眼泪,更是虚弱的出声,“老大,我,不能…陪你,等天亮的,一天了……” “黑子……”陈二郎脱不开身,虽然在搏斗,但一直在看这边,直到少年沉沉闭上眼睛,他才泪眼朦胧地大喊一声。 云鹰震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更是让他想起和君临风这一路的各种经历,竟然觉得陈二郎在某些方面有些像君临风。 真是因为真诚,把下属当人看,大家才会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为他拼命。 再这样下去山匪估计会全军覆没,他的任务不该如此,此刻,一把打开程安夏给的东西,不管什么粉,什么喷雾,一把洒,一把喷。 他带着口罩,做了相应的防护倒是没觉得什么,可那两拨打斗的人就惨了,直接倒地哀嚎一片。 “别抓,越抓越厉害,严重可能全身的皮都会掉,这是我亲眼所见。”他第一时间提醒。 其实是说给山匪听的,可都在,他总不能一个一个人去耳语吧。 “早就让你们停下来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比被刀砍更难受吧。这个我也没办法,解药得回去问了才知道有没有,实在没有的话大家就忍十天半个月,据说这毒前五天最厉害,后面就会缓和一些,顶多浑身长满脓包,抠破一个再长七八九十一百个,反正习惯就好了。” “还有,没娶媳妇的也没妄想以后能娶上,因为不脱皮就会留疤,大小疙瘩满脸满身都是,说实话,不管何时看都会吐。” 他说得天花乱坠,看着两拨人的脸由阴郁到黑再到最后的抽搐至恐慌,他非常的享受这种成就感。 难怪程安夏不管在什么大场面之下都那样的淡定,她的这些宝贝可真的能抵千军万马,见大家突然间这么听话,他如严师的口吻道,“走吧,先回去找大夫。” 说着,自己先往外面走。 可没几步就被逼退了回来。 “你们别乱来啊,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识相就放我们走。”这一波少说也得两百个人,他打不过。 “今天谁也别想走。”对方是下了杀心,根本就没想过让这里的人活着走出去。 云鹰被逼得无路可走,气场瞬间如地狱修罗,拔剑一挥,当即斩杀三名黑衣人。 对方也是被惹怒,直接将他包围。 云鹰继续掏出瓶瓶罐罐喷雾对着空中洒,喷。 对方意识到是毒,第一时间屏住呼吸,奈何这不是由口鼻进入,而是暴露在外的皮肤。 “啊,好痒。”最近的几个人同时变脸挠痒。 云鹰这次可就没那么好心去提醒他们,而是看着他们抓,从手背到脸,再到脖子,再往下的地方。 而且越抓越痒,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抓得血肉模糊,兵器叮叮当当的落地,云鹰背抵着厚厚又冰凉的石墙,难为情道,“我说了让你们别惹我,你们就是不听。不过这地儿听挺适合藏尸的,这毒我也解不了,你们就在这里安度余生吧,回头我让人给你们超度,下辈子投胎做好人。” 说完这番话连他自己也都震惊了,这是学了程安夏的喋喋不休? 连语气都有几分相似呢。 没了阻拦,他大摇大摆的朝外面走去。大家都不甘心死在这里,在难受也爬着出去。 他也跟着程安夏认识了一些草药,记得程安夏当时就就地取材给人止痒。还别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而这山匪的地方植被多,其中就有不少药草。他凭着记忆弄了一些回来,优先陈二郎他们。 药草又是敷又是吃,大家都没有任何怀疑。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陈二郎第一个发声,“兄弟,真的不那么痒了。”刚才痒得他十指抠石墙,指甲盖都要抠出血掉落,可比起浑身的痒劲这些居然是小意思而已。 这毒要是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难怪都是危机时刻才拿出来。 “能下山吗?”他把剩下的宝贝抱得紧紧的,完全不顾申家那边的死活,而是问着陈二郎一行人。 陈二郎伤势不轻,此刻却是紧咬牙关,逞强道,“我可以的。”目前跟老二老三他们分散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上了对岸。 “那赶紧走吧,对方还有多少人多少势力我们都不知道呢。” 第166章 看他命大不大 随着云鹰话落,大家便搀扶着你开始下山。 “兄弟,你是摄政王的人?”陈二郎皮糙肉厚,好像自带一种免疫功能,这毒对他相对温和一些。竟是让他现在还有精力问这样的话。 “嗯,奉命行事,所以让你们惜命。”云鹰也是纠结,程安夏为何非要拉拢他? 想培养水手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而且这群山匪其他不说,长相是真的不好看,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别扭,程安夏是如何能看顺眼的。 不过也对,她的脑回路不能以常人来衡量。 可是他家主子呢,不也是一一样? 半路,大家实在走不动了,浑身难受的紧,加上出汗。导致一身又麻又痒,真的想死的心都有。 看着他们痛苦的脸色,云鹰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同时意识到一件事,“这药效估计过了,我再给你们找点药材先缓解一下。”这个时候王全在该多好啊。 云鹰发现自己从未这般想念王全。 君临风等人此刻正往山上赶去,一路上也血杀了两拨人,他们这边也受伤了十来个人,不过不危机性命。 他让伤者原地等候,再留几个健全的保护他们,自己则带着其他人一路往上。 不过,一路上没遇到活着的山匪倒是让他有点担心。陈二郎是个人才,他也想收入麾下,现在就看各自的运气了。或许说看他的命大不大。 可是,这边可算是胜利在望,程安夏那边就惨了。 大家都把重心放在山匪和申豹这边,忽略了程安夏的安危。此刻,她独身一人在衙门呆着,门口就两个护卫,内堂四个昏昏欲睡的衙役,突然闯进来一波黑衣人对着几人就一阵砍杀,不过片刻,六人皆倒地不起。 程安夏好像听到了声音,推算一下时间,以为是君临风他们回来了,喜悦地跑出农业部,面对她的却是黑压压的十来个人。 “真没想到,传得神乎其乎的人是个小丫头,走吧,哥哥带你去长长见识。”说话的是带头的青面獠牙面具之人,很高,但很单薄,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就连说话也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看着门口几个护卫,程安夏眸色一沉,“你杀了他们?” 这些都是新招来的,很年轻,并且很懂事听话。只是王全最近公务忙,还没给他们开展武术各种练习,对程安夏来说这些都是同事,才刚认识就被这个变态杀了。 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可是,她的话对方好像根本听不到,直接伸手来抓程安夏。 她本来可以第一时间躲去空间,可鬼使神差的没有,而是让那人抓着肩膀往前一甩,差点栽个大跟头。 是对面几堵肉墙接住了她。 “别想着逃跑,你的家我们可是一清二楚,想家里添几口棺材我乐意帮忙。”那人像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一字一字刺在程安夏心尖上。 程安夏怒极反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阴阳怪气的道,“去了就知道。”话落,又推了程安夏一把,直接带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一路备受关注,程安夏知道他们是故意的,或许就是想压制她来对付君临风。 不过,这如意算盘可能打错了,既然想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吧。反正有空间,她玩开心了,躲空间,一辈子不愁吃穿,管这些人死活干甚? 程安夏被带走了,当着全福县百姓的面给带走的。有人意识到不对,第一时间跑去衙门报信,结果看到的却是血泊中的几个人,一刻钟,这消息传遍整条街,并且一直在延伸。 得知衙门死人,程安夏被带走,展月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一家子七手八脚地去照顾她,程大山不放心地去打探消息。 他不傻,只要他们安然无恙就是给程安夏争取逃跑的机会。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威胁到程安夏,所以他们不能慌,更不能拖程安夏后腿。 君临风等人回来已经是傍晚,他们半路和云鹰碰面,然后带着一众人下山登船,并且将中毒之人交给王全。 心无旁骛地直奔衙门。 可远远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就是云鹰也察觉到不对劲。 第一时间挡在君临风跟前,“主子,我先去看看。” 话落,就飞身朝衙门而去,君临风又岂会听他的,自是飞身跟上,其他人亦是加快速度跟上。 衙门门口有人,光影绰绰,在看到云鹰等人时,一花发老者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一旁小童立马去扶他。 有附近百姓也是跟着忙前忙后。 君临风看到门口被白布盖着的四人,瞳孔一缩,声若寒霜,“发生什么事了?”高度和盖布的面积他知道没有程安夏。 可心里依旧打鼓。 “你是不知道,大白天的一群黑衣人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把程姑娘带走了。” 君临风心口一窒,差点就没站稳。 申豹那个老变态,手段残忍阴狠,落到他手里,不死也是疯。 他转身就要去找程安夏,却被云鹰拦住了。 “主子,先不要冲动,我们好好分析一下。再说,衙门留了六个人,现在应该还有两个人没有死。” 那老者道,“是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流血过多,能不能醒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君临风赌不起,也不敢赌,直接越过云鹰离开。 可半路又被拦住了,这次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渔夫。 他朝君临风行了一礼才开口,“程姑娘在码头托我给您带句话,让您不要找她并且打理好福县,她去会会申豹,顺便给您带些惊喜回来。还有就是让您照顾好她的家人。”说这话他已经满身是汗。 申豹是个变态,你越刺激他,他就越变态。听了渔夫这些话他冷静下来,不过依旧不放心。 这事,他得从长计议。 很意外,三天过去了,君临风那边没点动静,程安夏却每天要死要活的。为何,因为大姨妈来了,肚子不舒服,老是喊休息,甚至赖着不肯走。 现在对她不能打不能杀,只能口头上训斥和威胁,可是她好像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不吃这一套。 第167章 一起罚,谁怕谁 一群人就这样和她耗着,脾气暴躁的早就想抽她,奈何不是时候。只能忍气吞声,程安夏岂会看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她就是在等一个契机,等他们爆发的契机。 可是这群人很能忍,不管她如何作妖,他们咬牙切齿依旧不对她动手。没办法,最后她只能放弃了,这一路就当是来看风景的。 而君临风其实也没听她的话,虽然没有亲自来寻她,但却派了很多暗卫一路寻,并且早已知道程安夏现在的情况,也没动手救她。 一晃,又是七天过去,程安夏被带回了皇城,而福县的好消息一个又一个的传过来。 比如,什么大丰收了,又比如因为摄政王去了,开始修路修桥各种,这就像是有个传送桶,都比程安夏他们先一步传到皇城。 不少大臣坐如针毡,因为不知道君临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间就留一个北齐将军在这里辅助新皇,他跑去福县作威作福了。 哈撒客一天天的收到福县那边来的消息,羡慕之余就是生气。君临风算盘打的好,自己回去哄媳妇,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他,他都快抑郁了。 “小客子呀,这个怎么看。”君子渊刚开始很生疏,相处下来觉得这个人很不错,而且你爬他头顶拔毛他都不会生气,于是就呈现出天真的一面,一天天的叫得哈撒客耳朵起茧。 “浑小子,有点出息好不好,好歹也是我教的,怎么越来越退后,摄政王回来看你不进步绝对打你屁股。”而哈撒客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每次都拿君临风吓唬他,刚开始君子渊还会有所顾忌,后面完全释放天性。 并且,幸灾乐祸的怼道,“一起罚,谁怕谁?” 哈撒客只能耸拉着脑袋去指导。 “喂,你是不是和摄政王一样,有了媳妇就不要我了?”莫名的,君子渊突然问了一句。 哈撒客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屁孩,你懂什么?等你长大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肯定比摄政王更疯狂。” 君子渊咧嘴一笑,“那我喜欢你算不算?” 哈撒客吓得心肝乱颤,忙捂住君子渊的嘴,扫视一眼四周才后怕的开口,“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君子渊一把抠掉他的手,很是诚恳道,“我本来就喜欢你呀,还有摄政王,还有老师爷爷,还有那个胖子。”他所谓的胖子,是他的贴身太监。 打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很好很好。 哈撒客终于吐出一口气,“下次说话直接说完,不要只带我一个人。我就这么一颗脑袋,还要留着嘴去小夏夏那里蹭吃蹭喝呢。”说起来,他可是真想念程安夏啊。 想念她的厨艺,烧烤,各种吃的。 你们都喜欢他,我吃醋了。”君子渊故作黑脸。 其实他也喜欢程安夏,只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在皇宫住上一段时间,天天让她带自己玩,给自己做美食。 看着他气鼓鼓的脸,哈撒客笑而不语。 这次来云苍国,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也看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一面。以前恋战,邀功,只想打败云苍国,现在却想两国友谊长存。 * 话说,程安夏被带到一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之中,在进来前她一度怀疑这是某个宫殿。直到申府两个字出现在眼前她才恍然,这是申豹的地盘。 跟她想象中差距太大,听说这人权势滔天,无恶不作。就是君临风现在也没办法制衡他,本以为这样的人表面会低调,哪里知道却是这般高调。 就这宅子,不比皇宫差。 而且还是个非常讲究的人,没猜错的话应该很信迷信。 因为花圃的构造,长廊上的符文,还有房梁上的各种吉祥物足以表明一切。 “小哥,这一路你们供吃供喝的,为的就是把我带到这样富得流油的地方来?你家主子是谁呀?年轻吗?长的好看吗?何时看上的我?我怎么不知道?”她一副非常自豪的样子凑近带路的面具男,这么恶心怎么说。 这一路,已经被程安夏的各种动作给惊掉了下巴,他们甚至无法想象,君临风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会看上这样一个一无是处,脏话连篇的女子。 而这一次更是离谱,他差点就被问的去撞墙。 真想让她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皮有多厚。 而他越是这样,程安夏越是来劲,“不会已经有媳妇了吧,那可不行,我不做小……” 面具男直接吐血。 然而,他被程安夏扰乱心神,居然没发现这一路都在少东西,比如前院水池中的金蟾。这可是府上的镇府之宝,纯金打造,足足两斤重,这也是个吉祥物,自从放入那池子,主人的官运就扶摇直上。 再比如屋檐底下的小狮子,也是纯金打造,驱邪避晦,给府上带来好运和安康。又比如入院靠门口的香炉,隔着香炉有个木格,上面摆放着几个菩萨,主人隔三差五的亲自给他们擦身,每天奉上贡果。 且都是真金打造,这些都是价值连城,其手工更是无人能及。 可是,这些都被程安夏收入了空间,并且短时间补上了假货,初看足以以假乱真。 那什么豹不是注重风水吗? 那就从风水下手。 她这性格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奉还。 不过,这一切还得是空间啊。 至于手段,已经不在乎是否光明了。 终于,程安夏被带进了内室,面具男也是呼出一口浊气,耳根子终于要清静了。 “干爹,人带过来了。”隔着门,他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开口。 程安夏吸了吸鼻子,随即蹙眉,大白天里面在玩男女活塞游戏呢,这申豹是个老头了吧,大白天的也不怕精尽人亡。 不一会儿,门开了,走出来两名素衣丫鬟,随即是衣衫不整的女人。 女人…… 程安夏瞳孔震颤,居然是程美丽? 她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安夏被两个丫鬟搀扶出来,衣着单薄甚至有几分透明,大腿内侧有血流出。 而她走路的姿势也极其怪异。 路过程安夏时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168章 把她丢进水牢 程安夏脑袋嗡嗡嗡作响,才多久,程美丽居然勾搭上了申豹,这是什么戏剧性的剧情? 门口又动静,程安夏收回心思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她给吓出尿来。 原来是这样一个大胖子,而且年过半百了吧,虽然保养的不错,可看着不男不女的,真的倒人胃口。 程美丽抱着什么心情被他蹂躏后还能在她面前洋洋得意? 就这种男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折寿好不好? 看到程安夏,申豹眸子一亮,阴阳怪气的道,“果然是个小清新,难怪君临风也会迷上。” 面具男撇嘴,心里苦却无法说出口,只是毕恭毕敬的道,“干爹有何吩咐?” 申豹伸了伸腰,活动着筋骨,打着哑迷,“一路辛苦了,先回去换身衣服,回头来找我便是。” “是。”面具男毕恭毕敬的应下,眼神都没给程安夏一个就走了。 他刚走,从天而降四个男人,各个美艳动人,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而他们像是被下了药,眼里只有那个丑胖子。 申豹一挥手,两个男人上前,直接托起程安夏进屋。 这有点始料未及,程安夏吓得脸色苍白,但一直屏住呼吸,更是召唤好多钱。 “钱钱,这老怪物怎么搞?”是她低估了申豹,高估了自己。 现在后悔没让君临风不管她了,呜呜呜…… 【有点难搞,自求多福吧】 好多钱第一次卡住退出系统,实在这老怪物气场太阴,最后只剩下零碎的几个字。 【空间安全】 意思很明显,让程安夏躲空间去避难。 就这点时间,程安夏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主打一个怎么白兔怎么来。 屋内有股怪味,程安夏也说不上来,在被扔地上的瞬间,她给了自己几颗药丸。 然后,趴在地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哟哟哟,路上不是挺能作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还有另外一副面孔呢?不是说只当正室不做小吗?”申豹看着他,眸底结了一层霜,语气却是格外的茶。 说着,指着头顶一个灯笼说道,“我的女人可不好做,你瞧瞧她,第一个正室,因为不听话就变成了灯笼。” “她也是幸运的,变成灯笼后我每天让她看着我和不同的女儿玩,你说,她是不是很满足?” 程安夏不可置信的抬头,果然是一个人皮灯笼,不过应该有些年限了。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这次是真的哭了。 并非怕,而是惊恐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恶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索性,敞亮说话。 因为申豹她看不透,但绝对不好对付。 “不装了?”申豹挑眉,认真的看她。 “也没什么,就是请你来府上做客,你不是君临风的心尖宠吗?他会来接你的对吧。” “就这样?”程安夏突然想笑。 一路上好吃好喝供着她,就是为了能让君临风登门。 “不然呢?”申豹有点意外她的表现。 “你们都在朝廷办事,每天见面,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说,你跟我一样,觊觎他的美色,想把他骗过来……”正经不过三秒,程安夏又开始抽风。 申豹眼神一戾,“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给了死四人一个眼神,四人领会,便是走向程安夏。 程安夏看着他们,一边往后缩一边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人声音尖细的道,“没什么,只不过喂你吃点药而已。” “吃药?”程安夏垂着眸子,随即好像知道了什么,展颜一笑,“这种事就不要你们亲自来吧,把药给我就行。” 程安夏落落大方的样子让四人怔住了。也不是没遇到过刚的女人,可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再说,他们男女通吃,一般不听话的主人都会先赏给他们,除非是主子自己看上非要不可的。 四人一起上,那种滋味才让人销魂呢。 “别想着耍诈,这种药我们多的是,现在只吃一颗,要是不听话,让你吃十颗。”也不怕程安夏逃跑,因为刚才就已经试探过,她根本就没有武功。 程安夏头摇的如拨浪鼓,“不耍诈,不耍诈。”暗中,已经做了手脚。 闻所未闻的药早已被几人吸入,不就是想肉搏混战吗? 她自是成全他们。 于是,在药递过来之际,她畏畏缩缩的吃了。 然后,眼睛一眯,直接倒地。 几人懵了,“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这药没有给错,剂量也正常。” “装的吧,泼醒她。” 第一次下这种药失手,几人很没面子,更是气的冒烟。 “不对劲,你们看她脸上,怎么长泡了?”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异常,因为程安夏身上以肉眼的速度起疹子。 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忒难受。 程安夏也是下了血本,连自己都坑,不过她提前吃了解药,这种现象只会维持半个时辰。 而且她的不痛不痒,不过这群人就不一样了。 “哎呦,我这么这么痒?” “呀,抓破皮了,我的脸。” “我的手。”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整个屋子都差点被抬走。 申豹情况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连忙让人去请了大夫。 “把她丢进水牢。”更是大声命令。 程安夏就这样被拖着走,然后狠狠的丢进水牢,也没人管她死活。 当人走的瞬间,她就睁开了眼睛,并且召唤好多钱。 “钱钱,搜索不明生物。” 【只有你,那边有食人鳄鱼,别弄出大动静。】 好多钱立马给出答案。 程安夏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你。”果然是有金手指的人呀,申豹那种怎么斗得过呢。 鳄鱼是吧,那就让它们都成渣呗。 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既然没有其他就先进空间吧。 念头刚过,人就到了空间,不过这次不是来享受的,而是研究。 以前总觉得自己厉害,直到这次遇到申豹才知道做的那些准备远远不够。 所以,在玩的同时,必须研究点好东西出来玩玩。 于是,一个时辰后,申府被老鼠给攻击了。 那可是一大波一大波,数也数不清的老鼠。 第169章 奄奄一息,差不多了吧 整个申府尖叫不断,奴仆们甚至扔了手中做活工具纷纷跑去府外,平时看到一两只会追着打,今天却是一波一波地涌过来,那阵势像是要攻下申府一样。 守卫有功夫的下人则拿着兵器各种东西和老鼠搏斗,来一只砸一只,来一双杀一双,可这些老鼠很机灵,它们直攻击厨房和那些紧闭的地方。 程安夏此刻坐在空间,眼前是个大屏幕,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她的杰作。 空间技术成熟,这些老鼠都是克隆出来的,并且一分钟可以克隆几十上百只,偶尔一两只会带摄像头,这才有了大屏上的一幕。 申豹此刻出门在外,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但眼下所办之事很重要,只能安抚自己。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空间里的程安夏,嘴角就没下来过,她吃着零食,不放过大屏幕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一只老鼠从祠堂进去,并且找到一个缝隙钻了进去,然后是一路的黑暗。 程安夏莫名心都提了起来,就在她想骂那只笨老鼠时,眼前突然一亮。 她看到了什么?堆积成山的珠宝,金子,各种宝物。它们正发着光朝她招手。 程安夏心花怒放,咬唇苦思冥想地想着对策。 这个地方不好潜入,而且一直都有重兵把守,如果她贸然前去肯定会引起怀疑。 这些老鼠的寿命只有一个时辰,因为都是靠电能维持,电能用光后就会自动燃烧,到时候连渣都不剩,对方根本找不到它们的来源和其他。 可是她现在只想薅光申府。 可现在有点寸步难行,还是静观其变吧。了,至少现在知道地方。 整个申府,连军队都用上了,上蹿下跳地追老鼠。瞬间,只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对程安夏而言,好像是另类的交响曲。 你胆儿够肥,也不怕被怀疑 见程安夏盘腿笑得前俯后仰,好多钱忍不住落井下石。它发誓绝对是跟程安夏一边的,就是觉得太冒险。 这个神豹的手段不一般,这水牢只是表面,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招呢? “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再说我哪里有这么大能耐,人家可是想关就关,想扔就扔,你太看得起我了。”如果说一开始申豹是想引她入局,倒不如说是个下马威。 这种人隐藏得太深,做事定然是滴水不漏,想从他本身找破绽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和程美丽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 光是一想,她都觉得恶心,因为申豹太丑了,世界上就剩他一个男人程安夏也不会选他的,单身和尼姑都比他香。 申豹是卡着点回来的,入眼是一片狼藉,能砸的都砸完了,府里所有东西,包括路旁的盆栽也都没有幸免。 “这到底怎么回事?”奴仆和下人还在和老鼠搏斗,申豹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他们一个激灵,人均石化。 可就在这一刻,老鼠集体自燃。就是烟花那样滋的一声,然后砰的一团黑烟,细看之下,连渣都不剩。 大家都见鬼了一般张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申豹也是一愣,随即大步走进去,第一眼去看池子里的金蟾。 这一看整个人要爆炸,“我的金蟾呢?”这一声如打雷,震耳发聩。 所闻之人皆面色惨白,均是摇头,“一直在水池,小的们不敢动。”的确,因为是他的心头之好,不管是洗还是其他都是他亲力亲为,从来没有人敢去摸一下。 甚至多看一眼都不敢。 突然消失,这是谁也不敢想的。 “给我找。”申豹几欲癫狂的大吼一声。 下人们不敢耽搁,嗖的一声都没影。 可是,越找越心惊,因为他们发现少的不止是金蟾,还有很多吉祥物,辟邪之神兽,而且都是价值连城的纯金打造。 就连香炉也被人动过,可是没有任何痕迹。 顿时,整个申府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大家都被叫了过去集合,纷纷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以及指出可疑之人。 申府把守不比皇宫差,几乎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也会有人察觉。可这么多宝物突然消失,不可能不知道的,除非对方有什么妖法。 这个大家都说不出来,便是将矛头指向程安夏。 “老爷,一定是今天来的那个女子,在这之前府上相安无事,从未丢失过任何东西,可她一来,整个都不一样了。” 大家纷纷点头。 “大人,就是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事啊,请您明察,抓出这心怀不轨的歹人,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内心,大家一律认定是程安夏,就连申豹也开始怀疑。 毕竟这些都是忠心耿耿的家仆,不可能敢做这事,除非一家子都不想活了。 而程安夏一来就发生了这事,敢动这些的人都是对他手段不了解之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她了。 可是,她没有作案时间,就算偷了,又该往哪里藏? 难道还有同伙? 申豹眼睛一眯,吩咐道,“去,把人带过来。”水牢,只要去过,即使不死也要耗去半条命,他倒要看看君临风看上的女人有何不同。 大家松了一口气,但不敢大意,此时但凡做出多余的一点表情都可能扔去水牢喂鳄鱼。以往不听话的下人皆是此下场,他们如履薄冰,只想好好活着。 正在空间昏昏欲睡的程安夏突然听到声音,念头一闪便出了空间,因为被扔进来时没有绑也没怎么样,所以她还算自由。 这会儿,软趴趴的趴在岸上,手上,脸上,脖子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咬了。 不错,正是被咬了,因为水牢的那边是鳄鱼,这边是水蛭。 人一旦被扔进去,成千上万条水蛭涌过来争先恐后地吸血,它们无孔不钻,这就是不绑她的原因。 主要还是看她命是否硬吧。 反正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不如以假乱真。 她现在爱死好多钱了,没有这个金手指,她到哪里都得是一个死。 “奄奄一息,差不多了吧。” 第170章 她也是要脸的 要知道,几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水牢,就算一开始没有死,出去后还是得死。 “不管了,拖出去再说。”反正做替罪羔羊,只要他们能逃过这劫就行。 于是,程安夏被拖了出去,真的是不怜香惜玉啊,一人拉着一只胳膊,拖货物一样给拖出去。 一路上磕磕碰碰的,疼的她差点破功。 好在磕的不是脑袋,不然估计就傻了。 当程安夏被带去大众面前时,一个个心虚的不敢去看她,就这样还有能力偷宝物,那才怪了。 申豹眼底有些复杂,“瞅瞅,还能活吗?”他现在在爆发的边缘,但是这个女人不能就这样死了,那样君临风真的会发疯的。 到时候就没有可以牵制他的东西了。 一人试探完程安夏的鼻息道,“还活着,但是呼吸很弱。” “带去后面找个大夫给看好她,好好养着。”申豹不耐烦的挥手,好像程安夏是什么晦气东西一样。 程安夏意识是清醒的,听着他这话颇有些幸灾乐祸,心里美滋滋的骂着老怪物,你也有今天。 可是,接下来她就得意不起来了,因为程美丽自告奋勇的要来照顾她,申豹也答应了。 当时就问道,“你们同一个姓氏?” 程美丽算不上多漂亮,但是听话,会看人脸色。虽然爱财,但从不开口要,他喜欢这样的女人,主要是任由自己怎么折腾,完事领了赏钱默默退下,从不要名分,甚至多余的话也都不说。 所以,他招她的次数格外的多一些。 此刻,程美丽给申豹换着衣服,每一粒盘扣都扣的极为认真,小心翼翼。 听着申豹的问话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开口,“大人,你若信奴婢就不要相信程安夏,她的狡黠和手段远不是您看到的这样,而且她擅长攻击人的心里,各种话术击破。” 果然,没找错人。 申豹捏住她的下巴,饶有兴致的道,“你们什么关系?” 程美丽不敢撒谎,“她是我二哥的大女儿,但是我二哥为了她众叛亲离,早已与家里断绝来往。对她,奴婢现在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她真的很毒,也很厉害。” “哦!怎么个毒法?”他就说,君临风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普通? 程美丽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个人很神奇,明明是一个乡野丫头,一天到晚只会花痴做美梦,突然间有一天就性格大变。并且会很多以前不会的东西,打架骂人无一不会。而且胆小如鼠的她居然做起来生意,给人看病,还会厨艺,算术……我们一度怀疑她被妖精附身,可这么久也没见现原形,现在看到她只敢躲得远远的。” 越听,申豹眼里的危险越深一分,但也对程美丽持有怀疑,便是反问她,“那为何自告奋勇要去照顾她?” “奴婢只是想帮大人而已。”在申豹面前,她永远都是伪装的,克制的。因为榜上他,才感觉有了活路,虽然没名没分,可他出手大方,随便都是十两二十两的打赏,还有各种首饰,衣裙随她挑。 跟谁都是跟,何不榜上他这样的。 “你们关系可好?”申豹继续问着。 对程安夏很是感兴趣。 “水火不容。”程美丽垂眸说道,“但奴婢能激她发火,露出真实面目。”她太讨厌程安夏的气运,不管到哪里都是瞩目的,随便走在街市都是夸她的声音。 她承认自己妒忌的发狂,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划破她的脸,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这不,机会来了吗? “行,你去吧,记得仔细汇报她的一举一动,若是那些宝物能寻回来,赏你万两黄金。”申豹敛去眸底算你,豪爽的说道。 程美丽欣喜若狂,但她并没表现的太明显,毕恭毕敬的福身一礼,“谢谢大人的信任,奴婢丁当尽力而为。” 要说她为何会从李府的婢女变成现在靠出卖肉体的行尸走肉,这还得归功程安夏。 她没来皇城事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能过下去。可是她一来,郝未梭对她明显的冷淡了,除了要钱还是要钱。 家人也是各种嫌弃她,似乎她活着就是他们的赚钱工具。加上李湘莫名和程安夏成了好朋友,开始对自己挑三拣四。 她也是要脸有尊严的,凭什么要被程安夏影响和左右。所以,她要改变,变成有钱人,变成有话语权的人。机缘巧合就遇到了中毒的申豹,他中的媚毒,当时自己替他解毒,醒来他就把自己带回了申府。 并且迷恋她的身体,这也是本钱,她豁出去了,只想抱紧了这条大腿。 “他们所说的老鼠又是怎么一回事?”最终,申豹才回归正题。 虽然都详细地跟他汇报了,可还是想听程美丽如何说。 程美丽有些忐忑,因为他今天的问题超标了,这些不是她一个暖床女人该说的。可不敢敷衍,于是一五一十的说道,“具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到几声大叫,然后有砸东西的声音,奴婢这才敢走出去,可没想到入眼是黑压压的一片正朝着府上各个地方而去的老鼠,奴婢吓傻了。” “女眷们都不要命地逃跑,男人则操起各种工具砸,打老鼠。所以才会一片狼藉。” 申豹好像抓住了重点,“这期间,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不管是户外还是府内?” 程美丽摇头,“当时太混乱了,各自想着逃出去,奴婢胆小也没听话地在房间等你。” 申豹眉心一蹙,挥手道,“行了,你去吧。” 所以,女人不能细聊。 傍晚时分,程安夏悠悠醒来,入眼便是程安夏那种阴狠又带着笑意的脸。 她瞳孔一缩,“怎么是你?” 程美丽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命大,都能让我亲自伺候。” 程安夏干笑道,“不乐意啊,那就走呀。”肯定是她当着申豹的面说了两家的关系,申豹才会让她过来。 “趁着现在好好利用你那张嘴,就怕以后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