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一家的美国之旅》
1. 弗吉尼亚州——开始
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婚礼就是迈入坟墓的葬礼。
我们的爱情始于一场葬礼,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脏就忘记了跳动。
莫提莎望着远处在家族墓园里寻宝的孩子们感慨:“亲爱的,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十三年了。”听到这句话,戈麦斯走到她身边,深情地握住她的手,落下一吻,“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莫蒂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只是略带担忧的看向丈夫:“戈麦斯,妈妈说可怜的奥菲利亚又失恋了,她一直在追逐爱情,可爱情总是无情地抛弃她。如果她看到我们如此相爱,她会发狂的。”戈麦斯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几圈,突然转身开口:“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哈,亲爱的,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出去庆祝一下,来一次全国旅行,也好让可怜的奥菲利亚换个环境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
第二天,在餐桌上,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戈麦斯宣布了这个无情的消息:“星期三,帕格斯里,我要和你们的妈妈来一次公路旅行,另外你们的姨妈奥菲利亚要来我们家了,记得招待好她。”“我们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吗?”,帕格里斯难得示弱了一回。可惜,妈妈并不吃这一招:“不准嫌弃你的姨妈,帕格斯里,她很爱你。”
早饭后,莫提莎和戈麦斯就开始了她们的浪漫之旅,留下三个孩子和费斯特看家。
远离孩子们的吵闹声,戈麦斯坐在后座上招呼小东西打开车载播放器,一首满载回忆的歌声顿时从音响口飘出
“当你爱上我你会泥足深陷
完全无法自拔
你的悲惨令我着迷
但我喜欢你的微笑
告诉我你想我怎样
在我耳边低语
在你尝试影响我前
我要提醒你亲爱的
我的心是一座闹鬼的房子
进来后无法出去
是你等待已久的陷阱
没有任何门窗
让你无处可逃
像梦一样但你希望是真的
我我的心
我的心是一座鬼屋(闹鬼的房子)
我的心是一座鬼屋
鬼屋”
随着悠扬的歌声飘出,戈麦斯深情的望向妻子。“不开心吗,亲爱的”“哦,是的,非常不开心。”“喜欢吗,亲爱的。”“是的,非常不喜欢。”一阵甜蜜过后,戈麦斯摊开地图征询妻子意见:“达令,华盛顿、俄亥俄,还是加利福尼亚?”莫提莎看了一眼地图,金色的花朵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戈麦斯,多么浪漫的花语,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莫提莎惨瘦削的手指在金色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惨白,戈麦斯被这抹惨白深深吸引住了,“亲爱的,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脏就为你停止了。一切尽随您意,我亲爱的夫人。小东西,全速朝加利福尼亚州前进!”随着猛地加速,汽车朝着加利福尼亚州的方向快速驶去。
一驶入加利福尼亚州,空气中就弥漫着橘子的芳香,太阳在沙土的映照下也犹如一个巨大的柑橘,整个天空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哦,亲爱的,可怕的颜色,可怕的味道。”温暖的橘黄色通过车窗照在人身上,好像整个人都融化在了蜂蜜里,甜得发腻,与此同时柑橘特有的清甜伴随着轻微的刺鼻感也在不断地冲击着莫提莎的鼻腔,使得她丧失了感觉,只能缩在车座里。胃里不断翻涌的酸液,让她想要找个落脚点缓解一下,“亲爱的,我们需要找个地方修整一下”。可惜,还有一些路程才到落脚点,戈麦斯只能安慰一下她,希望她能提起一些精神:“亲爱的,忍耐一下,我们要去萨克拉门托,你会喜欢它的。”
“终于到了,天哪,我要被这些味道和阳光熏得活过来了。”到达萨克拉门托时,莫提莎已经像一朵被阳光晒干的玫瑰,没有一点生气,虽然她本来就没有多少生气,惨白的脸色好像也更白了一点。于是,她们看见一个正在出租的小屋,就直接走了过去,“你好,请问你们是要找房子吗?”。这户人家带给莫提莎一种熟悉感,苍白的脸色,缩小的瞳孔,让她想起来留在家中的管家,倍感亲切。“最近我们家人身体不太舒服,我们要去海外修养一下,这里非常隐秘,最近的邻居也在400米外。。。。。。。”。“戈麦斯,这个房子有一股让人放松的味道,我们就住这里吧”,看着他们一副有气无力,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莫提莎亲切地打断了他们的介绍,表示无需多言。
看着屋主一家开着车渐行渐远,戈麦斯准备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屋子里,好好休息一下。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嗨,您们是这所房子的新租客?我叫乔治,我也住在这里,就在那边”。戈麦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屋主刚才介绍中提到的那户邻居。“来旅游是吗?和妻子一起?两个人?”,乔治边说边顺手准备去拿戈麦斯手中的物品,好像怕他们怀疑自己的身份,紧忙解释道:“在萨克拉门托,这里的人就和这片橘子林一样热情,善良,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我一定有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戈麦斯觉得乔治在听到自己说是和妻子两个人来旅行时,趁着从后备箱搬东西的机会还靠近车窗玻璃往里面看了一下,似乎是在验证他们有没有说谎、到底有没有带小孩,走回来的时候好像也更加热情了,“我和妻子已经结婚20年了,因为厌烦大城市的吵杂向往宁静的大自然,所以搬来这个小镇,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们一样享受这里,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乔治搬完东西就离开了,好像只是来打个招呼。
清晨,莫提莎还在沉睡,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照在她的脸上,宛如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像,戈麦斯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不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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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宝物,“你看她,我会为她而死,为她杀人;杀人或被杀,总是福气。”正当戈麦斯沉醉在夫人的美貌,再次爱上她时,莫提莎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床前的丈夫,嘴角不由得上扬。戈麦斯见状问道:“不开心吗,亲爱的?”“是的,非常不开心”
听到肯定回答后,戈麦斯兴奋地摘下睡帽,走到莫提莎身旁,坐在床侧,莫提莎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爱人的脸:“戈麦......”刺眼的阳光打断了暧昧的气氛,“太阳”,莫提莎用左手挡住照在脸上的阳光,以减轻眼睛的刺痛感。“哦,是的,我的美人”,戈麦斯心疼的握住莫提莎的手落下轻轻一吻,用炽热的眼神看着莫提莎,像一个骑士为她的公主宣誓,站起身,拿起剑,划开窗帘的扎带,转回身,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地扎在地板上,窗帘在身后缓缓展开。莫提莎坐起身,倚在靠枕上,看着她骄傲的骑士,眼中满是爱意“戈麦斯”,“亲爱的”。“昨晚你放荡不羁,活像个咆哮的魔鬼,吓着我了,”听到莫提莎的话,戈麦斯慢慢注视着朝她走去,莫提莎轻轻地挑了一下左眉,直击戈麦斯的心脏“再试一次。”正当戈麦斯抑制不住时,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他只能重新扣上睡袍,打开门:“嗨,乔治。”昨天来打招呼的邻居正站在门前,面带微笑提醒道:“嗨,戈麦斯,二度蜜月?可以麻烦你们晚上安静一点吗?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有多恩爱,我只想享受宁静的田园生活”
“不,这是三度蜜月,上次我们是在百慕大三角。抱歉,忘记这次周围有活人,我们会注意的,再见。”戈麦斯说完就关上了屋门,如此迅速,以至于门后乔治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了,一肚子的气还没来得及发泄就不得不咽下去,他一边低声咒骂着戈麦斯,一边朝家里走去,“该死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如果他们和上一家人一样不知悔改,不要怪我不客气!”
第二天,乔治站在厨房的窗户旁,静静地欣赏着自己栽种的橘子树,看着阳光倾泻在树叶上,闻着随着风吹进屋里清甜的味道,低头喝一口杯子里的咖啡,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妻子,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揶揄道:“宙斯,又在视察你的金苹果树了。”乔治没有反驳妻子的话,可能是他没有听出话里的戏谑,更可能是觉得这是对他和他的橘子树的一种赞美,看着屋前的橘子树,乔治渐渐陷入回忆,以前挑选树苗、翻耕土壤,修剪栽种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正当他沉浸在成就感中不可自拔时,一颗高尔夫球从对面飞了过来,划着一个优美的弧线穿过茂密的树枝,打破厨房玻璃,落在他握着的杯子里,滚烫的咖啡溅到乔治身上,刺痛感使得他忍不住大声喊出来“啊,该死,我的手!”当他恢复理智后,眼前的场景再次刺激得他尖叫起来:“我的橘子树!”
2. 邻居
可怜的橘子树,让我们为它默哀一分钟,上一刻它还是枝繁叶茂,果实挂满枝头,一片勃勃生机;下一刻就被砸断树枝,草地里及小路上到处散落着已摔裂的橘子,树上的叶子也被砸得千疮百孔,如同被炮轰了一般,稀疏的柑橘树枝上挂着一些未掉落的果实,显得那么可怜,树叶散落一地,甚至还有几片随着高尔夫球一起落到的咖啡杯里。
乔治愤怒的拿着高尔夫球,像一头被夺走幼崽的母熊一样冲到戈麦斯租住的房前,疯狂拍打大门:“戈麦斯,你真该死。”戈麦斯听到动静叼着雪茄从二楼阳台俯下身来,友好地向他打了个召唤:“对不起打破了你的窗户,把球留着吧,我还有一篮子的球”,说着,还把盛放高尔夫球的篮子拿起来给乔治看了一眼,生怕乔治因为没把球还给他而心怀愧疚。“不,是我的橘子树!”“怎么了,乔治?你的橘子树。哦,可怜的橘子树终于可以带给我审美上的快乐了,不用感谢我们,这是邻居应该做的。”说完,莫提莎提起茶杯的杯柄向他打了个招呼。看着这对讨厌的夫妇,乔治眼里的怒火好像要喷出来了,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异常冷静,异常清晰,他明白自己需要再次出手了,他用手紧紧攥住那颗砸进家里的高尔夫球走回家中,开始下一步打算。
接下来,罗伯特夫妇也就是戈麦斯和莫提莎的房东,屋前的信箱再次被邮差放进去了一封信。可惜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位神秘的寄信人。因此,信就这样一直静静地躺在信箱底部,无人打开。
清晨,乔治照例站在窗边喝着晨间咖啡,只不过这次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邻居家,等待他想象中的画面上演,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对面依旧和往常一样,怪异且吵闹,眼看咖啡马上就要喝成早午餐了,乔治终于等不下去。他给妻子打声招呼就出门了,“亲爱的,我出去锻炼一下,散个步就回来”。“啪”,大门的方向传来一声急促的关门声,戴安娜闻言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快十点的时候吗......”
乔治顺着车道前的小路走到罗伯特家的信箱旁,朝屋内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箱,确保那份匿名信已经被送到了,此时正静静地躺邮筒底部,还没有被人拿走。可能是这家人比较懒,他决定明天早晨晨跑时再观察一下。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周都快过去了,邮箱应该还是没有被打开,因为亚当斯夫妇还是那么潇洒,没有一丝丝紧张的感觉。
于是乔治再也等不下去了,决定趁戈麦斯出门时,特意绕到他面前跑步,假装偶遇,然后故意提醒他一下:“早,戈麦斯先生,好巧,你也出来锻炼。”戈麦斯看着这个每天跑步都经过自己房前的邻居,微笑道:“今天天气不错”。“天气”,乔治抬头看了一下天空,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没有云,只有一片毫无情感、冷漠的灰色,压得人呼吸都不顺畅,心里越发肯定这一家人都不正常,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算了,亚当斯先生,前两天邮差好像来过,你们不打开邮箱检查一下有没有信件吗?”
“不用,我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这,这是一次即兴的旅行,只属于我和我的美人”,戈麦斯斩钉截铁地回道。听到这句话,乔治终于忍不住了,事情不但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还得一大早就被喂狗粮,他压抑着发抖的嘴角,尽量微笑着用和蔼的声音提醒戈麦斯,“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戈麦斯看着眼前嘴角颤抖、脸上拼命挤出微笑、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邻居,微微一笑:“你好热情”。乔治脸上的微笑差点没有维持住,悄悄背过手,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才缓过来,”我只是不想你错过什么重要事情。”
“哦,是吗?多谢。”戈麦斯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向邮箱走去。打开邮筒,一封信件躺在空荡荡的邮筒里,格外显眼。戈麦斯一把抓起信件,向家里走去。“你不打开看看吗?”,背后传来邻居急切的话。戈麦斯走到乔治身旁,把手中的信件递给他,“给你,你看起来很想看。”“不,不,这是你们的信,我不能看,我该回去了,我太太叫我回去吃饭了,祝你们有个美好的一天。”乔治慌忙解释,把身前的信封往戈麦斯的方向一推就急匆匆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家跑去,途中悄悄回头,发现戈麦斯一直在盯着自己,而且还挥手打了个招呼,惊得他一边故作轻松地挥手回应一边加快步伐,一口气跑回家,关上屋门才彻底放松下来。
莫提莎看着远处跑回家的邻居,走到丈夫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信件,“这是什么?”。戈麦斯翻看了一下信封,发现上面的邮戳是巴托邮局,而寄信人处一片空白,“一封匿名信”。
拆开信封,信纸上只有短短两行用电脑打的字:你和你所谓的家人,有一周时间永远搬出加利福尼亚州,否则你们都会死。这不是开玩笑。
“写的什么?”莫提莎隐约看到有两行字,俯身想要凑近看清。还没等她看清写的是什么,戈麦斯就折起信纸塞回信封,回头看着她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你为她劳心,我的美人”,说完这句话,戈麦斯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转了转眼珠,低沉得有些可怕:“只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小动物”。
一周后正值满月当空,夜空中的景象变得格外明亮。莫提莎和戈麦斯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看着满月升起,月光穿过云层,洒在地面,落在爱人的脸庞上。在满月的照耀下,夜晚的世界变得美丽而神秘,给人以无限遐想。莫提莎回忆起他们的初识:“一个戏剧性的成功,就像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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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我们的初次相识就是像这样的一个夜晚,空气中充满了魅力。”然后回头看向爱人:“一个男孩”。戈麦斯望着她的眼睛:“一个女孩”。两个人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莫提莎慢慢靠近,戈麦斯迅速直起上身好让妻子倚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男孩”。莫提莎将肩膀轻轻地靠在戈麦斯的右肩上:“一个开着的棺材,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苍白的脸庞、银灰色的眼影在月光照耀下如美玉、如银河,一对黑亮的眼眸深邃透明像两颗神秘的晨星,低垂的睫毛,两道细长的眉毛泛起戈麦斯心上阵阵涟漪,心脏如第一次看到莫提莎时狂跳不止,他看着妻子深情的说道:“你是如此美丽、苍白和神秘,甚至没人看尸体。”莫提莎听到这,不由起当时的场景,笑着打趣他:“你的表弟躺在棺材里,你还是个嫌疑犯。我忍不住要看你,用所有好听的话赞美你。”莫提莎边说边凝视着丈夫的脸庞,视线慢慢向下移动:“你的眼睛,你的胡子,你的笑容。”
戈麦斯迷醉地微闭双眼:“ 你迷住了我,我当晚就向你求婚。”莫提莎在美好的月色下憧憬着她们的未来:“想象我们,有一天也会一起长埋在地里,我们永恒的尸体,一起腐烂。”浓郁的爱情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戈麦斯静静地看着爱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完全沉溺在这种感觉中,感到自己已经被窒息的爱意完全包围:“我的美人。。。。。。”哦,可怜的落败者,他被爱情降伏了,莫提莎用双手捧起丈夫的脸颊,印上自己的专属印记。
这段甜蜜的夫妻时光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满月散去,太阳即将升起之时亚当斯夫妇才挽着手走回屋子 。对面一双幽怨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回屋的背影,不用问,又是乔治。原本他计划在昨晚趁亚当斯夫妇熟睡后,悄悄来到屋前再一次实行他的绝妙驱邻措施,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对面两人竟然一点回屋的意思都没有,等到最后,乔治实在支撑不住,打算眯一下再继续观察,谁知道这一眯就到早晨了。等到醒来,乔治迷迷糊糊地抬起戴着手表的右手腕,凑到眼前一看,竟然已经六点多了,顾不上擦拭流下来的口水,乔治匆忙拿起身旁的望远镜看向对面,于是就有了上面这一幕。乔治在心中抱怨:上天保佑,这对讨人厌的夫妇终于进屋了。正当他犹豫还要不要出去时,远处传来垃圾车的行驶声,环卫工人拖动着街边的垃圾桶,桶底的脚轮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尤为突出。
楼上卧室里的妻子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起床了,自己今天还要参加早会,如果再去床上睡一会,不但可能睡过头而且还会提前吵醒妻子。于是,乔治打开咖啡机为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一口灌了下去,苦涩的咖啡因终于使一片浑浊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
3. 阴谋与爱情
趁着妻子起床前的这段时间,乔治煎了培根、鸡蛋、松饼,泡了牛奶麦片,为妻子和自己准备了一顿典型的美式早餐。妻子从楼梯走下,第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满满的食物,惊喜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故意朝西边看去:“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乔治,亲爱的,我都记不起上次吃到你做的早餐是什么时候了。你不是一般早餐只喝一杯咖啡吗?”
“今天早上经理要开会,早过去一会”,乔治搪塞了几句,将盛放松饼的盘子放在妻子面前。戴安娜闻到香味,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块塞进嘴里,没有空余的心思再去问丈夫,咀嚼着松饼,甜甜的蜂蜜与松软的饼体混合在一起也让她忘记了昨晚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好像并没有看到丈夫在床上:“嗯。。。。。。”。微焦的培根,香醇细滑的太阳蛋,最后来一杯牛奶漱漱口,戴安娜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真是美餐一顿,谢谢你,亲爱的。”
早餐后,乔治夫妇和往常一样给了彼此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就各自开车去上班了。开会期间,咖啡因的效果开始慢慢消散,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乔治感觉到眼皮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向下拉扯,眼睛不由自主地慢慢合上,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保持清醒,但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随着身体突然抽动才猛然惊醒,乔治下意识地向前看去,正好和经理对视在一起,经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乔治心虚地低下头装作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
或许是经理的那一眼太有威力,乔治在会上没有再犯困。散会后坐到工位的椅子上,乔治看着电脑屏幕中密密麻麻一行行的代码,眼睛一阵阵发涩,视线也有些模糊,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乔治用手捂住嘴巴悄悄打了个哈欠,感觉困意再次涌上来,急忙走进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这一天,靠着一壶咖啡,乔治总算撑了下来。
晚上回到家,乔治草草快速吃完晚饭就躺到床上,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然而躺在床上,左翻一圈,右翻一圈,始终没有一点困意,卧在被子里,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试图放空大脑却感觉思绪纷乱,想法像无数条蛇般纠缠在一起,始终放松不下来。盯着天花板时间久了,乔治感觉自己都能看清吊灯上面的花纹了,房间里好像也没那么黑了,突然,灯泡“砰”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房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原来不是我能看清黑暗,而是灯泡坏了,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乔治只能摸黑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穿上拖鞋、打开卧室门去工具室拿新灯泡和梯子。
经过客厅,看到对面一片灯火通明,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歌声和笑声,乔治压抑在心底的怒火一下子直冲头顶,戴安娜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丈夫出来了,刚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丈夫一直看着对面不回头,于是她也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乔治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调整好心情才轻轻拍拍妻子的肩膀:“卧室的灯泡坏了,我去工具室拿一个新的换上。”
来到工具室,打开门,他一眼就看到那颗砸折自己橘子树的罪魁祸首,静静地立在那里,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今天上班期间因为困意闹出的各种笑话此时也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提醒他在同事的眼中不再是那个完美先生、在经理眼中不再是那个充满干劲的好下属了,而这一切都是拜对面的那对讨人厌的夫妇所赐。如果不是她们不听建议他就不会蹲守一晚上,如果不是一晚上没睡好,他也不会因为太困喝多了咖啡急着上厕所而没有注意脚下在全办公室同事面前摔个狗吃屎。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周围人的笑声真的很刺耳。
乔治一边在心中给亚当斯夫妇记着账一边向储物柜走去,拿出里面的灯泡和手电筒放到裤兜里,然后拉下旁边的电闸。借着月光乔治去取门后的折叠梯,却一不小心踢倒了角落里的一个瓶子,他打开手电筒,拿起瓶子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再放回原位,凑近一看原来是前些时候给橘子树除虫剩下的药剂瓶,角落里还有三瓶没开封的。乔治的目光在手里和墙角的药瓶之间来回转动,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主意。片刻之后,他换好灯泡后又来到工具室,带走了一些东西。
这边一场阴谋正在上演,而在亚当斯家族的城堡里一场爱情正在浪漫开场。
父母走后的第二天,又是乌云密布不见阳光的一天。帕格斯里撅着屁股在床上睡得正香,星期三也正躺在床上的绞刑台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安静地睡着。突然,两只长长的触手从没关紧的窗户里伸进来,悄悄靠近,猛然卷起两人的双脚,向窗外拉去。帕格里斯尖叫着抓住窗沿,试图反抗,却还是无情地被倒掉在空中。帕格里斯噘着嘴一肚子起床气没处发泄,却看见星期三坐在枝头,轻轻抚摸树枝,安慰罪魁祸首:“行了,伊卡博德,我醒了。”强烈的反差气得帕格里斯从身后掏出一把斧头,一边威胁:“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一边扔向星期三。星期三头也不回,直接抬起胳膊抓住斧头,语气毫无波澜地嘲笑道:“真是成熟啊,帕格斯里。”血脉压制的感觉让帕格斯里更加不服气:“得了吧,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没扔过斧头?”星期三把玩着斧头,戏谑地回道:“我当然玩过,我可是一扔一个准”,说完,把斧头向身后随意一扔,随着一声嵌入木头的声音,斧头稳稳扎在帕格斯里房里的飞镖盘上,父子俩的合影被斧头分成两部分,斧尖深深嵌进照片中帕格斯里的脖子处,看起来就像被斩首了。
望着空荡荡的城堡,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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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星期三也感到一丝烦闷,“真希望有什么能让这沉闷的一天快活起来”。听到这句话,倒吊着帕格斯里的树枝猛地拽起他,向远方扔了出去,全然不顾他的嚎叫。星期三坐着的树枝,慢慢地下降,将她轻柔地放在地面,“谢谢你的好意,伊卡博德”,星期三面无表情地摸了摸树梢,走进城堡。
突然,“砰”的一声,一颗黑乎乎的圆形物体伴随着一阵烟雾砸进客厅,姐弟两走近一看,原来是费斯特伯伯,他一定踩到帕格斯里埋在门口的炸弹了。“别担心,我没事。多亏了那块平板玻璃,我摔得不重。”费斯特爬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玻璃碴,露出他标志性的十六颗露齿微笑。帕格里斯想起妈妈的话,好奇问道:“”费斯特伯伯,你怎么来了。妈妈,说你两周后才到。”“那就是没来迟,见到你们我真激动,这是给你们的特产”,费斯特打开手里攥着的箱子,把里头的东西递给姐弟俩。星期三接过来顺手放到桌子上,“我不知道你要来,不然就会让勒驰把地牢收拾出来给你睡。”费斯特毫不在乎地摆摆手:“不用麻烦,我睡在阁楼就行,你们根本不会发现我在这里,我在好多人家里练过这招。”这时,管家勒驰端着今天的早餐过来了,“腐肉的味道真难闻”,“脾脏我要了”,一大一小两个胖乎乎的身影瞬间向餐桌跑去。
晚上,夜幕降临,就像有人踢翻了一桶黑色油漆,大片大片的黑肆意蔓延天空,笼罩万物,不出一会儿就形成一个封闭的黑色空间,寂静得可怕,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城堡里,费斯特伯伯正在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点亮自己,配合两个孩子玩儿童游戏,游戏规则是费斯特伯伯站在客厅楼梯处,姐弟俩站在门口,当客厅灯被关时可以任意走动,灯亮起来时一动不动,直至走到费斯特身旁,拍一下他,回到起点,就算游戏胜利;如果被费斯特伯伯发现有人动或者被抓到,就算游戏失败。
在夜色的遮挡下,星晴三和帕格斯里向楼梯口快速移动着,闻到人类的气息,客厅中间铺的北极熊地毯发出一声低吼,费斯特将灯泡飞速塞入口中。随着灯光亮起,姐弟俩停在客厅中间,费斯特衔着灯泡凑近两人,刺眼的亮光照得人眼睛发疼,不由自主想合上。不过,好在费斯特叔叔盯着看了一会,发现没人动就退回去了。费斯特望着客厅中央的姐弟两,正好这时一道闪电划破整个天空,一个想法涌上他的心头,跟随着雷鸣的节奏,将灯泡快速从口中拿入拿出。
厌倦了游戏的帕格里斯悄悄瞄准了伯伯,在下一次灯亮时直接朝他扔去一个炸弹。于是,一声声雷声伴着一声声爆炸声在客厅中想起,客厅在忽明忽暗间充满了火药燃烧的烟雾,好好的睡前娱乐变成了逃生游戏,不过也更符合亚当斯一家的品味。
4. 爱情降临
看了一眼客厅中两个跑来跳去的幼稚鬼,星期三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决定去找她的小宠物章鱼苏格拉底。来到屋前的喷泉旁,一眼就看到在水里畅游的小家伙,“你果然在这。”刚准备伸手把小家伙抓上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吹过,几片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飘落在水面上,星期三见状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日期,然后立刻把苏格拉底捞上来,向屋内跑去,顺便把客厅里的帕格斯里也一起拉进房间里。
帕格斯里还在望着伯伯跑出去的身影,正期待一会可以再玩游戏,身后猛然伸出一只手,苍白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叫出声,可刚张开嘴就被另一种黏糊糊的生物捂住了,发不出一点声响。身后人的力气之大让他一时控制不住身体平衡,跌倒在地板上,可身后的人并没有因为他摔倒就放慢脚步,直接拖着他回到房间。回到房间,那只苍白的手才放过他,帕格斯里站起来,扒掉嘴上黏糊糊的东西甩到地上,转过身怒视着他的姐姐——星期三:“你又在发什么神经!”星期三弯腰拾起苏格拉底,放回肩上,像是没有看到弟弟在生气一样,淡然的说道:“她来了,奥菲利娅姨妈已经到我们家了。”“你告诉费斯特伯伯了吗?”“没有。”关上房门的姐弟俩这才意识到忘记告诉费斯特伯伯,奥菲利亚姨妈要来,不,已经来到的消息,算了大人的事就由大人去解决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来让我们把视线转回客厅,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刚才帕格斯里、费斯特伯侄两人正玩得开心,灯泡却经受不住他们反复的折腾,挣扎着闪了两下,彻底灭掉了。哪怕费斯特把它从嘴里拿出来,拍了拍,再塞回去,也没有发出一点亮光。“哦,没电了”,两个人沮丧地捧着灯泡,突然窗外的天空闪出一瞬银色的而又刺眼的白光。“等我一下,我出去充下电。”费斯特叮嘱完侄子,蹦蹦跳跳地向屋外跑去。一道雷声响彻天际,巨大的能量瞬间贯彻他的身体,白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也点亮了费斯特衔在嘴里的灯泡。在灯光的映照下,费斯特硕大的脑门熠熠生光,甚至眼睛里也散发着光芒,虽然更可能是电流太大电得他一直翻白眼,但我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最重要的是,远处喷泉旁站着的一位少女目睹了这一切。
雷声后,雨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湿透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豆大的雨滴落到喷泉里,激起一朵朵涟漪,也击中少女的心。初秋的雨水已带有一丝凉意,被雨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阴冷的寒气仿佛能够透过衣服渗透到骨髓里去。雨滴如注,模糊了她的视线,远处散发着的光晕就像初升的太阳,明亮而温暖,就像天上的星星,灿烂而可爱。在这漆黑冰冷的夜里,奥菲利娅觉得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之人。
等到姐弟俩走出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像爱情鸟的一对男女依偎在沙发上,说着甜蜜的情话——“小南瓜,你的眼睛是两颗明星,你的甜蜜的声音比之小麦青青、山楂蓓蕾时节送入牧人耳中的云雀之歌还要动听,我要用我的耳朵捕获你的声音,用我的眼睛捕获你的注视,请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当我看见你面孔的时候,黑夜也变成了白昼,因此我并不觉得现在是在夜里;你在我的眼里是整个世界,因此在这阴森的古堡中我也不愁缺少欢乐。”“小松饼,我也是。”
星期三不忍直视的转过身,“他被困在情网里,如痴如醉。”帕格斯里惊恐地用双手捂住脸颊:“奥菲利娅姨妈是激情的俘虏,她现在试图把费斯特叔叔也变成那种人。”星期三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弱小,“我们是亚当斯,我们见识过邪恶,但是这恐怖的话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过分了,我们必须告诉爸爸妈妈。”帕格斯里疑惑的看向姐姐:“但我们联系不上他们。”星期三胸有成竹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用担心,他们还没走远,还是说难道你想和费斯特伯伯、奥菲利娅姨妈一起留在这里。”帕格斯里果断拒绝后面那个可怕的提议:“当然不想。”两个小家伙趁没人察觉偷偷溜回房间实施计划。
陷入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忽视周围的变化,更何况是没有被异性搭讪过的费斯特。他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跌跌撞撞的走回房间,即使躺在冰冷的床上也没有一丝唤醒理智的迹象。双手垫在脑后,枕在枕头上,一个硬邦邦的物体打断了他的回想。抽出来,粉红色的封面映入眼帘,原来是之前偷偷藏在枕头下的《让异性喜欢上你的一百种方法》。虽然,现在已经有女孩子喜欢,但是再多喜欢一点也没关系吧。
书都已经被翻卷边了,书脊也出现细小的裂纹,但封面还是完好无损,只是有点稍微褪色。翻到目录,每一章节的标题下都显现出泛白的划痕,彰显着主人的勤奋好学。尤其是第一章如何让异性第一眼注意到你,第三章异性相处时必去的十个地方,至于扉页中的这段话“三秒,男人和女人坠入爱河所需的最佳对视时间为3秒,太长或太短都不行,我们体内具有感知异性视线的感应器,就位于我们头颅与颈椎的连接处,这一视线感应器,是世间爱情的入口。让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视线感应器上,察觉到视线的话,就望过去,目光交汇,然后移开视线。给对方一点时间后,再回望过去 ,给对方一点时间,心里默念1、2、3,好了,移开视线。然后立即确认对方的反应,如果对方朝你露出笑容,那就可以出击了 。”更是被人用笔中重重地圈了起来,不过,可惜奥菲利亚直接捕获了他,没有给他留下出击的机会,真是甜蜜的幸福,费斯特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就翻到第三章,为约会找灵感。
《第三章约会的本质与技巧》:大家都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却没有人告诉你: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是婚姻的杀手。约会的本质不是通过套路与意中人达成恋爱关系,而是反复确认、验证对方适合与你长相厮守。约会最忌讳的三件事:一是毫无创意。特别没意思,一想到约会总是老几样,让女方对于见到你和与你约会这件事毫无期待。刚开始,女方还会出于礼貌忍耐你的无趣;时间长了,女方将习惯性忽视你的存在,这时只要出现一个男性,不需要多帅气,不需要多富有,只要能在你无聊的湖泊中投入一颗石子,打破这让人昏昏欲睡的氛围,为她送去一丝提神醒脑的清风即可。因此,约会要别出心裁,主打一个出其不意,让对方印象深刻。二是和刚认识的女孩约会时冷场,气氛一旦冷凝下来,就难以回温了。特别是和接触不久,不太熟悉的女生,如果不尽快找到话题,为你们的相处持续加温,可能就没有下次约会了,更别提以后和未来。三是约会后自我感觉良好。也许你很优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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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很幽默,但不要你以为,要让她以为。如果被开玩笑的对方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那这就不是个好玩笑,是一次低俗的冒犯;同理,如果被约会的对方不觉得这次约会美好,那这就不是一场美妙邂逅的延续,而是一次痛苦的回忆。那么如何让这场约会成为两人共同的美好回忆?
那么如何让这场约会成为两人共同的美好回忆?
首先,教你三招,可以快速在约会中,调动女生情绪,让你和女生约会如鱼得水,并且通过这次约会让女生对你控制不住的心动。
第一就是要超出预期,让女生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产生情绪波动。就像青阳冰美式,在平常的事件中加点作料,有点出乎意料的美;但切忌不要出现草莓麻婆豆腐这种过于猎奇的想法。为什么我们都觉得“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个惯用流程不好,答案很简单——平淡乏味。在这种情况下,约会双方的情绪都是平的,而两个人互相产生吸引的时候,情绪一定是波动的。期待差值=约会前女方对这次约会的感觉-约会后女方对这次约会的感觉。当约会差值大于0;当约会差值小于0,当约会差值等于0。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出现期待差值连续三次都为负数的情况,那么请尽量在友好的场面中结束你们的关系,一次两次可以说是锲而不舍,过多的打扰就属于骚扰了。
第二就是创造互动。约会是两个人观念的碰撞,是两个人彼此熟悉对方的过去并努力创造一段专属于双方的回忆。因此带女性约会,要带她去做没有体验过的事,独特的共同经历会让对方联系感加深。但注意,约女方时,不要临时邀约。临时的决定,不仅会让女方需要临时调整日常安排,倍感仓促和突兀,一种强行闯进生活中打乱所有安排的感觉瞬间涌上心间,对你这个人的印象分直线下跌;而且还会认为你对这约会,甚至是对她这个人不重视。尤其是第一次约会,不管对方有没有空、是否有安排,自己就擅自决定了一切,这样给的就不是邀约了,而是一次通知。邀约是平等的,包含对对方的尊重,通知是站在高处对对方的命令,临时邀约只会降低女方对这次约会的期待值。
氛围到位,适当的调情有利于两个人关系的升华。
第三就是注重细节。根据我们的调查,女性对于细节的注重程度是男性的数倍,这一点我们在动物身上也得到了验证。男性最容易忽视的细节:一是穿着邋遢浮夸。衣服不仅代表你的品味,更代表了你的生活状态。看到这里,费斯特放下书,走下床,打开衣柜,看着一柜一模一样的衣服,拿出一件,在身上比了比,表示非常满意,黑配黑,经典的配色,也刚好合身。于是,坐回床上继续看下去。二是不够细心,不会捕捉女方在约会时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能够迅速捕捉女方心情变化并给出反馈的男性会大大提高约会的成功性。三是约会地点要讲究,约会的地点要尽量选择在你熟悉的地方,可以及时提供话题,避免冷场。费斯特感觉自己已经烂熟于胸,翻过去书页,内容已经结束了“看到这里,你已经掌握了约会的三大黄金法则。好了,开始付诸实践,进行一次约会吧。”
费斯特在页脚折了一个大大的三角作为标记,合上书,回想着刚才书里的内容,打开抽屉,拿出信纸和笔,开始准备邀约。
5. 爱情令人盲目
一封盖着火红色漆印的信封静静躺在奥菲利亚的房门前,她提起裙边,弯腰拾起,打开门后,走近床边的柜子,拿出抽屉里的裁信刀,利落地划开,一张薄薄的信纸从里面落下来,掉在柜子上。
“亲爱的奥菲利娅:
我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请可伶可怜我这个痴情人,在后天午夜到屋后的墓园与我相会。
静候你的佳音,为你痴迷的费斯特
爱你的第一天”
月光穿过窗户照在奥菲利娅的白裙上,拉长了她的影子。奥菲利娅重新合上信封,将它放进抽屉,摘下别在发梢的白玫瑰,躺倒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望着如水的月光从刻意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倾泻在她的身上,就如同在漫长而忧伤的河水中沉睡。
费斯特怀揣着期待,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好,虽然因为他原来眼下就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一情况。费斯特从床上起来时已临近十一点,胃早已饿得缩成一团,于是来到餐厅吃一顿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管家勒驰端上饭菜,费斯特嗅了嗅“嗯,腐肉味,真讨厌,脾脏是我的了。”把餐具放到一旁,迫不及待地用手抓起肉块塞进嘴里。
这时,奥菲利娅端着咖啡走到对面,勒驰贴心地帮她拉开椅子,奥菲利娅优雅地放下咖啡杯,坐下“多谢”。费斯特悄悄将手放到桌布下擦了擦,拿起放到一旁的餐具,“早上好”。“不早了,费斯,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我要去休息了,费斯,我很期待明天晚上。”轻轻地在费斯特的心河丢下一颗石子,奥菲利娅就离开了,费斯特激动得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沉醉,没有察觉出侄子侄女的异样。
接下来,每次吃饭时,费斯特都会悄悄地坐在奥菲利娅对面,一边装作认真吃饭,一边装作毫不在意地将肝脏推给她,借机偷偷瞄一眼。“谢谢你,亲爱的费斯,你永远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没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奥菲利娅给了他一个热烈的飞吻作为答谢,费斯特谨记着书中的劝诫,保持着自己的矜持,却一不小心将餐叉手柄插进鼻孔,他拔出来,偷偷地扭过头看向奥菲利娅,幸好她没看到。
满心满眼都是奥菲利娅的费斯特自然没有注意到星期三和帕格里斯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夜幕如期而至,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却不见月亮的踪影。费斯特守在墓园的入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的约会对象,当远处传来十二下的整点报时声女方还未出现时,他的心都要碎了。这时,微弱的光亮从道路的那端传来,奥菲利娅身穿一袭白纱裙,提着一盏烛灯从那端慢慢走来。温润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圣洁的光辉,掩盖了她眼中的癫狂,看着竟然好像一个天真的少女,缓缓走向费斯特。“你来了,抱歉,让你久等。”“没有,我也是刚到”。费斯特忍不住挠挠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
两人漫步在墓碑林立的园子里,费斯特指着一个个独具亚当斯风格的雕像为奥菲利娅介绍。“这是表姑妈黛丝和黛比,她们颇受人喜爱,魅力是别人的两倍。她们的感情非常好,彼此都离不开对方,所以在她们死后,我们把她们葬在一起”,费斯特指着旁边一个连体人的雕像,下面刻着亚当斯.黛丝 亚当斯.黛比 1931-1999 她们从未分离。“这是堂叔达雷尔,他教会我如何连接各种电线,怎么用炸弹逗别人开心,小时候我经常和他一起出去,人们见到我们都会高兴地用欢呼来欢迎我们。后来他和妻子吵架,妻子朝他开了一枪,以为他死了,就把他埋在野外。堂婶挖的坑太小,刚刚够塞进去一个人,土铺上浅浅一层就满了。结果下雨冲掉了浅层的泥土,雨水浇醒了他,从坑里爬上来,堂叔刚在坑边站稳,结果一道闪电击中旁边的高压线塔,直接让他倒了回去,找到他时身体已经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只能把他生前最爱穿的一件衣服葬在这里。”费斯特望着眼前穿着同样服饰的雕像,陷入了回忆。看到旁边的烛光,才记起自己还在约会,转过身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奥菲利娅看着眼前这个在烛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男人,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激动地说道:“菲斯特,你一定很恨我,你这么见多识广的偏偏君子,我一定是让你无聊了。”费斯特急忙解释:“绝没有。”奥菲利亚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没事的,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凭你的样貌和魅力,女人们肯定粘着你不放。费斯特,在我们关系更近一步之前,请不要抛弃我。”费斯特努力回忆了一下,“粘着我不放的只有商店保安。”“哦,费斯特”奥菲利娅一把将费斯特拥在怀中,“你的话已经锁在我的记忆里,那钥匙你替我保管着吧,我的心和你的心连结在一起,已经打成一片,分不开来”。
远处阁楼上拿着望远镜的姐弟两目睹了这一幕,帕格斯里像只暴躁的鹦鹉,在房间里愤怒地上蹿下跳:“这里一刻我都待不下去了,我不能看到他如此愚蠢的样子。他不但没有发现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还把本属于我的肝脏让给那个愚蠢的女人。”星期三放下望远镜,冷静地看着暴走的弟弟:“好了,冷静,帕格斯里,停下你愚蠢且毫无意义的举动,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
夜色的遮掩下,姐弟二人偷偷溜出城堡,踏上行程。走在被雾气笼罩的树林中,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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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被惊醒的乌鸦叫声,星期三突然停下脚步,“勒驰,我知道你在。”在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帕格斯里正要嘲笑姐姐疑神疑鬼,管家就从身后的一棵大树下走了出来,发出疑问的吼叫。星期三转过身,解释道:“毕竟是我教你跟踪,看来我真的教的不到位,以至于你的技术太差劲,一下子就被看出来了。你该回去城堡里面,而我们要去找爸爸妈妈。”勒驰听到星期三的话,沮丧地站在原地,默默走上前,弯下腰,伸出手,星期三见状,轻叹一口气,坐到他的右肩上表示同意他的加入,然后发布宣言:“就像人们当年去淘金一样,我们三个排除万难勇闯美国找到爸爸妈妈,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她们,沿途有什么问题都要撑住,就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征服美国吧。”听到这里,帕格蒂斯也急忙坐到勒驰的左肩,询问她下一步计划:“华盛顿、俄亥俄,加利福尼亚,爸妈会去哪?”星期三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而是直接下达命令,“勒驰,去加利福尼亚。”“”为什么?”星期三无奈的看向弟弟,“帕格斯里,脑子长时间不用会生锈的,加利福尼亚州的州花是金罂粟,它的花语为死亡之恋,妈妈不会放过它的。”
姐弟两人和管家走后的第三天,原本一直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情侣被一声巨大的东西掉落声惊醒,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股浓烟从壁炉下方涌出,前方滚落着一颗水晶球和一个大行李包。
奥菲利娅正疑惑是哪位不速之客来访,费斯特却已经爬起身朝壁炉跑去。浓烟散去,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吉普赛斗篷的老妇人出现在客厅中,她张开双臂,用尖利的声音喊道:“晚上好,我的丑人儿们。”费斯特扑上前,和她拥抱在一起:“妈妈!我说我怎么起鸡皮疙瘩了!你不是在布拉格吗?”
奶奶走到沙发旁,直接坐了上去,胖乎乎的身躯将奥菲利娅挤到一边:“是啊!我把鳄鱼从动物园偷运出来的时候被抓住了,但我逃了出来,还混上了一搜索马里海盗船,我们打扑克打得火热,然后我把他们洗劫一空。”费斯特坐在对面听得津津有味:“出老千还是抢劫?”“都有”,奶奶边说边将行李包中的一捆捆百元大钞倒到桌子上,“费斯特,你弟弟一家呢?”“戈麦斯和莫提莎去结婚周年旅游了,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费斯特这才意识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两个小家伙了,“嗯,费斯特,我的小讨厌们在哪?”“他们应该在房间里,我去看看”面对母亲的质问,费斯特想起弟弟、弟媳临走时对自己的嘱托,顿时语塞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滑落,拼命回想这几天星期三和帕格斯里的踪影,却发现一片空白,连几天没见他们都记不清了,于是急忙跑上楼去。
6. 恋爱中的人智商是负数
奥菲利娅看着费斯特匆忙跑上楼的身影,想要叫住他,让他冷静一点:“费斯......”可刚出声就被一旁的奶奶打断:“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是?”面对着一直刻意忽视自己的奶奶的突然问话,奥菲利娅客气而又冷漠的打断:“我认为由费斯介绍会比较好。”说完,奥菲利娅自顾自地将桌子上的钞票山推到一旁,把茶具摆到正中央,拿起茶壶注满一个茶杯,浓郁的茶汤在杯中呈现出鲜艳的橙红色,奥菲利娅提起茶杯,看向前方,自顾自地说道:“您也来一杯吗。”没听到答复就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那真是可惜啊。”
客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到奶奶义眼转动的声音。片刻之后,费斯特从楼上匆忙跑下来,站到奶奶面前:“妈妈,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奥菲利娅,我的女朋友。”听到男友介绍自己,奥菲利娅才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提起裙摆面带微笑向奶奶行了一个屈膝礼。奶奶盯着奥菲利娅看了一会,义眼诡异地朝左右转动了一下,然后扭头转向儿子:“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在哪?”“她们去找莫蒂莎和戈麦斯了。”费斯特看着母亲犀利的眼神,心虚地将握在手里的纸条交给她。
奶奶看着纸条上短短几行字“亲爱的费斯特伯伯,亲爱的奥菲利娅阿姨:不必为我们担心,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心情很轻松,看着你们恩爱的甜蜜,我和帕格斯里由衷地为你们感到开心,所以我们想也是时候去找爸爸妈妈了,祝愿你们永远这么甜蜜下去。爱你们的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可能因为过于生气,奶奶被愤怒击昏的头脑竟然获得了一丝清醒,也因此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奥菲利娅这个名字:“奥菲利娅.弗朗普,看到这满地的花瓣我就应该想到,你就是莫蒂莎的妹妹吧。”“是的,看来姐姐提起过我。”“好了,不用过来,我已经一个月没洗过澡了,我可不想让你身上腻死人的花香染到我身上。”奶奶不想理睬她,直接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儿子,“费斯特,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还是孩子,你怎么能让她们单独出门。”费斯特努力辩解道:“我和戈麦斯小时候不也经常离家出走,没有出现过什么大问题吗?”奶奶实在忍不住,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头槌,“你们以前最多只是在池塘边徘徊,她们是要跨越整个美国,你就不担心外面人的安危吗,今天晚上我就去找她们,你要一起去吗?”费斯特看了眼奥菲利娅,“可,戈麦斯让我看好家”。“费斯特,乖宝宝,好好跟着你的保姆吧”,奶奶最后瞪了眼不争气的儿子直接回房间了。
费斯特看着母亲果断离去的背影,心中产生动摇,怀疑自己说错了。奥菲利娅站在他身边看出了他心中的动摇:“老人总是过分溺爱孙辈,亲爱的,你没有做错什么。”第二天,费斯特起床时,奶奶已经离开去找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了。费斯特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发现管家也不在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城堡里只有一片沉寂,心中产生一丝落寞,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也懒得去搭理。
“亲爱的”,一声高亢的带着几分雀跃的声音直冲费斯特的耳朵,一阵甜腻的玫瑰花香气贯穿他的鼻腔,奥菲利娅捧着满怀玫瑰花瓣冲进大厅,花瓣随着她的跑动掉落在客厅的地板上,花香迅速弥漫整个空间,让人无法逃脱,门口的北极熊地毯被这股香气刺激得连打了五六个喷嚏才停下来用双手紧紧地捂住鼻子。费斯特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来气,无力地向后一仰,躺倒在地板上,奥菲利娅跑到他面前,将怀中的花瓣全部抛向空中,无数粉红、玫红、大红色摇曳在空中,每一片都充满了生命力,在阳光下勃发着一派生机,又如此娇滴滴,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费斯,你看这些美丽的花朵”费斯特应声抬起头,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宛如一颗颗钻石,刺痛了他的眼睛,”我看到那边有一条河,你可以陪我过去吗”“可,戈麦斯让我看好家”“费斯,亲爱的,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你不应该听从别人的安排,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无畏的骑士,我总是梦想着遇见一个纯洁的、未被玷污的人,就像你一样,我崇拜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不能陪我走到那条小河边吗。”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奥菲莉亚做出一副撑不住要晕倒的模样,扶着额头身体摇摇晃晃地装作被伤透了心想要离开,“哦,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费斯你是我的全部,而我却只是你心中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一部分,抱歉这段时间打扰你了,看来我该离开了”。
一连串的话打得费斯特头蒙蒙的,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只知道下意识地站起身要说些什么:“不,不是”虽然费斯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奥菲利娅一直在偷偷注意身后的动静,因此立刻捕捉到了,于是一个光速转身走回来拉起费斯特,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挽起他的胳膊向门口走去,“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费斯特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柔软的触感落在自己的脸上,那块皮肤就像被解冻了重新拥有了正常的温度,烫得他心里痒痒的,浑身轻飘飘的,使不上劲,好像走在云端上,只能下意识地朝着被拉的方向走去。
费斯特意识恢复正常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河边了。听着河边草丛里传来的鸟鸣,看着随风泛起涟漪的水面,闻着空气中独特的水腥气,费斯特的记忆渐渐复苏,想起和戈麦斯在这里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炸弹,朝草丛深处冲去,惊飞一群水鸟,在空中慌忙逃窜。费斯特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找到了儿时玩耍留下的痕迹,吐出嘴里的羽毛,“这里是我和戈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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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起常来的地方,你看,那是我们当时用炸弹留下的痕迹”他兴奋地用手指着地上的一个大洞,扭过头想要和奥菲利娅分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于是慌忙用手拨开芦草,只看见远处一个白色的物体在河水里顺着风向缓缓流动,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中,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感觉不到处境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随风飘动,枕着长长的纱巾,缓缓飘着。微风亲吻着她的前胸,绽开花朵,吹开她柔美的轻纱,吹拂着她浓密的长发,花冠般的轻纱因涟漪而舒缓地飘动,像一朵圣洁的百合花似的从水面上飘然而过。
费斯特一个炸弹丢下河,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道水柱冲向天际,几条鱼掉落在河畔,翻白了肚皮,他兴高采烈地捡起鱼跑向女友,炫耀他的战利品。奥菲利娅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掀翻,失去了平衡,在河水里拼命挣扎狼狈地从河床站起来,摸着被炸翻的鱼儿,捧在手心走向河边,鱼儿伤口处流出的鲜血顺着奥菲利娅的胳膊一路流淌,滴落在她一身雪白的纱裙上,费斯特看着女友哀伤的神情,原本高涨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但还是把手中的鱼递了过去:“你看,这是我刚刚炸的鱼”。
奥菲利娅抬起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费斯特手中的鱼,有些鱼还没有彻底死去,尾巴还在无力地挣扎,“费斯,你太残忍了。这些可怜的小家伙,”费斯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想要把鱼藏在身后,奥菲利娅却画风一转,将他手中的鱼儿夺走,高高举起,重重摔下,鱼儿彻底没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命呜呼了。费斯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传了女友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动听,让人无法将这血腥的场面与她联想在一起,“费斯,答应我,不要再让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受罪了。”费斯特看着女友美丽可爱的脸庞,上面还有不小心溅上去的一滴血,在她的注视下情不自禁地点了下头,“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好了,现在我要去河里一下,你要跟我一起吗”“好吧,那你就在这乖乖地等我”奥菲利娅将手在裙子上胡乱抹了几下,然后翘起脚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费斯特的脑袋,随意叮嘱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再次走入水中。
费斯特在河边呆呆地看着水里的女友,站累了就蹲下,蹲累了就坐下,脖子僵了就用手撑着下巴,右手酸了就换左手,最后实在是无聊,当他打出第九个哈欠时,决定给自己闲的发慌的手找点东西。想起在书中看到的,如果有想法一定要直率地表达出来,正好看到旁边的芦苇丛,他决定要为心爱的女朋友做一个漂亮的风筝,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风声,他更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今天正是适合放风筝的好天气啊。
7. 好心办坏事
费斯特走进芦苇丛中,薅了一大把芦苇,抖掉上面的芦花。一大片白色的绒毛被盘旋着吹上天空,再四散飘落下来,迷住了他的眼睛,鼻孔痒痒的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巨大的声音惊得绿眉鸭们缩成一团,嘎嘎乱叫。费斯特将芦苇杆缠在一起,试图把它们编成一个心形,可惜芦苇杆太硬了,只能用蛮力勉强合在一起。虽然有些潦草,有点不太像,但奥菲利娅应该能看出它是心形吧。不管我们怎么想,费斯特是很有,不,非常有信心,认为他亲爱的女朋友能通过这个东西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
最后检查一遍,满意地扫视过后,费斯特就将这个巨大的风筝举了起来,手持着风筝线的始端,将风筝向风的方向拉动,让风筝头升空,感觉到风筝在空中稳定飞翔时,就将用芦花搓成的线放开。这时,太阳已经消失不见,天空呈现出乌黑的颜色,连天边那朵漏斗形状的云朵都隐去了,阴沉沉的,给人一种窒息感。费斯特沉浸在放飞风筝的成就感和女友马上要看到自己心意的期待感中,不但没有一点对于暴风即将来临的担忧,甚至还很满意今天的风力,如果风能够再大一点就更好了,风筝就能飞得更高了。
也许老天听到了费斯特心里的想法,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地面的落叶和尘土卷起拍向空中,绿眉鸭们早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费斯特一个不稳,手中的线没捏住,风筝带着线一起被风刮走,他急忙朝着风筝飞走的方向追去,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掉进河水中。可能老天也有些不忍心,风筝正好掉在奥菲利娅身边。
费斯特躲进芦苇丛里,张开双手捂住双眼,悄悄观察女友的反映。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芦苇遮不住他庞大的身躯,尤其是他一身黑色的装扮在一片绿色和白色中格外显眼。奥菲利娅正享受着在水中的美好时光,突然被一个绿色不明物体砸了脑袋,正准备发火却看到岸边试图藏起来的男友,便忍下怒气,拿起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急速奔涌的河水裹挟着奥菲利娅,让她一时有些重心不稳,头纱卷住了她的脸,遮盖了她的视线,奥菲利娅只好一只手拿着这个东西,用另一只手去拨开头纱。还没看清手中东西的模样,一道闪电撕裂云层直接击中了奥菲利娅,更可悲的是风筝线被风吹到了河边的高压线上,柔软的细线丝丝缠在上面,只见一道火光照亮了周围又瞬间熄灭。手里的风筝瞬间碳化,吹散在风中,洁白的头纱也碎成一片一片,在空中凌乱,奥菲利娅失去了踪影,只有河面上不停冒出的泡泡。
费斯特在河边焦急地喊着女友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急忙跳入河里,从河底捞出没有任何反应的奥菲利娅,放到岸边,试图唤醒她。
奥菲利娅裸露出的皮肤被红色花纹缠绕着,有些如树枝般纷繁,有些如羽毛般柔美,有些如蜘蛛网般精致,最特别的是胸口前的皮肤。原本惨白的皮肤上盛开出一朵朵绯红的花朵,伴随着胸口的起伏,奥菲利娅身上的花纹好像融进了皮肤中,惨白的肤色变得红润起来,连嘴唇和两颊都有了血色,费斯特放在颈部的手指都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凑近胸口也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声,胸口猛烈地起伏,奥菲利娅缓缓睁开双眼,慢慢吐出一口黑烟,浓烈的焦糊味刺激得费斯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奥菲利娅用衣袖擦掉满脸的口水,一脸嫌弃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骇人的面庞吓得她一下子推开凑到自己身前的光头,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一旁躲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费斯特一时没反应过来,捂着被打出手印的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躲在远处的女友。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友会这样对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地上站起来,向女友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费斯特感觉自己快走到女友的位置了,抬起头想看看女友在哪里,却发现两人只见还是和之前一样相差那么远。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然后他就看到奥菲丽亚悄悄向后退了一步,他往前进两步,奥菲利娅就向后退两步。
费斯特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刚才弄的一片狼藉,用手大力使劲往下拽了拽衣角,试图扯平被压皱的折痕,然后拍拍屁股上刚才沾到的泥土,向前跑去,试图拥抱女友。奥菲利娅一脸厌恶地避开:“滚开,你这个泥巴怪。”费斯特以为她是嫌弃自己手脏,于是把手上的泥土顺手抹到胸前的衣服上,擦干净手,再次向女友冲过去,没有想到奥菲利娅还是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不要跟着我,你个丑八怪。”
奥菲利娅跑走的脚步声,如同一柄锤子击打在费斯特的心头,一下一下敲碎了他的心,飘散在风中。费斯特用手捂住胸口,呆呆地站立在风中,不知过了多久,天又暗了,散去的乌云也再次聚在一起,带来一场滂沱大雨。一声雷鸣惊醒了他,密集的雨水击打在费斯特的身上,他拖着湿漉漉的衣服,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回城堡,任凭雨水淋湿自己全身。
费斯特走到门前,伸出手推了一下却纹丝不动,他试着加大些力气,可还是没有推开。“糟糕,门被锁上了。”费斯特只好挪到窗户旁,弯下身子趴在玻璃上向屋里望去,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壁炉里的木柴正熊熊燃烧,奥菲利娅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为了引起奥菲利娅的注意,费斯特一边拍打着窗户玻璃一边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也许是窗外风声和雨声的声音太大了,遮掩住费斯特的声音,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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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娅除了裹紧身上的毯子外没有其他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顺着风一直飘进费斯特的嘴巴里,眼睛也被淋得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了,他用冻得快没有知觉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刚想继续喊。一抬头发现奥菲利娅已经站在窗前了,他欣喜地挥舞着双手让女友把他放进去,却只得到拉上窗帘的冰冷回应。看着面前遮挡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的窗帘,费斯特只觉得胸膛里也灌进了雨水,刺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雨水连接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冲进眼里,浸湿了眼眶,眼前的世界突然感觉不真实起来,明明昨天两个人还在这座房子里甚至就是刚才那张沙发上互表爱意,难道那些甜蜜的话语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吗?
费斯特恍惚中咽了一口流进嘴里的雨水,咸咸的,抬起头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花房还亮着灯,看来今天只能在花房呆一晚上了。他拖着衣服走进花房,洁白的瓷砖上留下一行水迹和泥脚印。走到花房最里面,费斯特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用胳膊保住双腿慢慢向架子后面挪到,试图把自己塞进里面,却忘记了自己庞大的身躯对于这狭小的空间太过于突出了,挪到一半就被卡住了,他无奈地伸出双腿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玫瑰的香气不停地钻入他的鼻孔,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架子上方的灯光散发着黄色的光晕,看起来明媚而又温暖,费斯特忍不住侧过脑袋试着更靠近一点来驱离身上和心里的寒冷。
一晚过去,雨渐渐变小,天亮时太阳已经出来,只是地面上还湿漉漉的,残留着许多雨水,注满了水洼,空气中也被水汽所笼罩,潮湿极了。奥菲利娅看着窗户玻璃上的水汽,皱紧眉头,暂时放弃了出门的想法,门外费斯特依旧等待着她开门,手中还捧着一束精心修剪过的玫瑰。
中午,烈日当空,太阳如炽热的火球挂在天空,散发出滚滚热浪,晒干了整个地面,水洼中残留的雨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奥菲利娅才准备打开屋门出去晒晒太阳,一打开门就看到费斯特站在门口,光秃秃的头顶和鼻尖布满汗珠,惨白的皮肤配上他晒得发黑的瞳孔像个小丑,更显滑稽。费斯特一看见女友就急忙把手中的花束塞到她手里,拉着她向院子中的喷泉走去,他急切地想通过故地重游来让女友想起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奥菲利娅刚打开门,手里就被人塞进来一把干巴巴的“枯树枝”,“树枝”上面还长满了倒刺,深深地扎进她的手心里。奥菲利娅还没来得及把“树枝”从手里扔出去就被人拽着向前走去,巨大的拉力让她无法挣脱也没有时间反应,只能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以保持平衡,但这样“树枝”上的倒刺就扎得更深了,她疼得下意识松开手,却又不得不握紧来保持平衡。
8. 爱情落幕,阴谋上演
奥菲利娅在反复被扎的痛苦中被拉着向前走去,裙子上也满是枯枝掉落的叶子。在她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要爆发时,终于停下来了。奥菲利娅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刚要发作,一道水柱滋到她的脸上,浇湿了头发和裙子,甚至落进嘴里几滴,她尖叫着扔掉手中的东西,遮住头顶,疯狂向屋内跑去。费斯特不明白女友的举动但还是跟在她身后,像鹌鹑一样,亦步亦趋。
一跑进屋里,奥菲利娅就冲进房间洗澡、换衣服,费斯特站在客厅里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不知所措,原本被砸碎放歪的试衣镜消失了,地上会吼叫的北极熊地毯消失了,点着白蜡烛的钢琴消失了,满屋的灰尘也没有了,取之而代的是古典书架、大幅彩色油画、古董水晶灯,整个屋子都飘散着腻死人的香水味。
费斯特躲进卫生间想冷静一下,却发现原来的抽水马桶也被换成了智能马桶,任凭他按多少次都不会再有熟悉的咆哮声,他抓狂地挠着没有头发的脑袋,烦恼以后每天的咖啡该给谁喝?
城堡的铁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费斯特从厕所的窗户向外探去,印入眼帘的是一辆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排成一排望不到尽头,即使是他那不太灵活的小脑袋瓜也意识到这是来替换家里东西的,急忙拉开厕所门向楼下冲去。
费斯特冲到楼下时,刚好遇到为司机打开大门回来的奥菲利娅,一辆辆卡车鱼贯而入,停满了整个院子。奥菲利娅指挥着司机们搬运货物,费斯特慌忙站在屋门前试图阻拦他们进去,被奥菲利娅踹到一旁。费斯特一个趔趄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衣服上清晰可见的脚印,抬起头又看了看面目全非的房子,突然好想星期三、帕格斯里、戈麦斯、莫提莎,耳边响起妈妈对他说的“费斯特,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让他们单独出门”,一阵悲伤掺杂着内疚、羞愧涌上心头,他站起身转头看了最后一眼城堡,也选择了离开,他要去找回星期三和帕格斯里。
不同于费斯特陷入失恋的痛苦,戈麦斯和莫提莎就像一对浸泡在爱情蜜罐中的鸟儿。
戈麦斯一大早开着车出去了,直到中午才回来。“亲爱的,来到美国怎么能不喝可乐,放弃你那每天一杯咖啡的好习惯,来尝尝这罪恶的滋味,我专门从那个叫做超市的地方给你买了一些。”戈麦斯停下车,朝坐在院子里喝咖啡的妻子说道。莫提莎看着后备箱里堆满的可乐:“樱桃味?肉桂味?恶魔的味道,我喜欢。”“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戈麦斯一边说一边把可乐向屋子里搬去,“那位可爱的服务员小姐说,放到冰箱里冻冻更好喝。”听到这句话,莫提莎眯起眼睛看了一下戈麦斯,“哦,是吗?可我更想尝试它本身的味道。”“亲爱的,我把手里的这些放进冰箱,剩下的都放到阳台,你看风景的时候随时可以喝。”戈麦斯听到老婆说的话后,把放在上方的肉桂味可乐都摆放到冰箱里,然后把车里剩下的樱桃味可乐都放在屋子的阳台里。
入夜,一只望远镜悄悄对准戈麦斯家卧室的窗户,等到两人拉上窗帘没有任何动静后,一个人影悄悄从对面的房间溜出来,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出手里拿着一个长方体形状的东西。
经过多天的观察,这位潜入者早就找好能进入的通道,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的位置,不出他所料,厨房的窗户果然开着。他站稳身子,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裤兜里,借着月光摸索到窗户的边缘,慢慢地把手撑在窗框上借力先把左半边身体翻进去,左脚踩在洗菜池的台子上再把右腿伸进去,整个身子进入厨房。潜入者从洗菜池下到地板,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筒在整个房间寻找下手的目标,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厅沙发旁几罐还未打开的可乐上。
戈麦斯昨天买回可乐后就从阳台上提了一包放到客厅沙发旁,尝试了一下美国人的传统快乐——边吃爆米花、边喝肥宅快乐水、边看狗血真人秀,与卡戴珊一家同行、比弗利娇妻让他度过了一个颓废至极的下午,除了上厕所直到太阳落山,戈麦斯都没有离开沙发一步。除去戈麦斯喝掉的四罐,包装袋里还有八罐可乐。
潜入者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我们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支注射器,里面装满了不知名液体。他拔出注射器的保护帽,把液体顺着依此注入剩下的可乐里,然后顺着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并用衬衣手巾袋里的眼镜布擦干净留下的脚印。
清晨,戴安娜看着哼着歌洗着眼镜布的老公,忍不住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好事这么开心。乔治听到太太的话,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今天晚上我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吃完早饭,乔治特意给主管打了个电话,准备提前休年假,今天他一刻都不能离开,他要确保实施的措施生效了才能安心,而且如此精彩的事情他可不想错过。送太太走出家门后,乔治就打开电视调到收费频道,随便选了一部热门电影,付完费用开始循环播放,然后拿着望远镜和一壶咖啡走到二楼的阁楼里,准备今天就耗在这里了,就像窥视者汤姆,他紧紧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在对面的屋子里,戈麦斯从床上爬起来,头晕、头痛、恶心立刻袭击了他的大脑,胃部不断翻涌,杏仁味的气体冲破喉咙涌上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长长的嗝,跑到厕所大吐特吐,直到把胃里的可乐和爆米花吐干净才好受一些,他有气无力地走回卧室请求太太为他冲一杯皇家咖啡,来缓解昨天白天喝了太多可乐的不适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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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舒服,戈麦斯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力,晚上也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莫提莎因为担心他也陪着一起早睡了。
上午,太阳在向椭圆形的天空的一边斜去,下午,它移到了另外一边。然后,从两边看,它都在下坠,又到了晚上——一整个白天过去了。戈麦斯家的窗帘始终没有拉开,晚上的灯光也没有亮起。戴安娜下班回到家时,乔治才从阁楼上下来。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后,乔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感受到胃部传来的轻微疼痛,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他这才意识到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好好吃过东西,感觉现在能够吃下一头大象。走进厨房,他四处翻找着看有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因为白天没有出去采购,所以现在家里只有一包吐司。他把吐司放进吐司机,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盘三文鱼和半袋黄油、一颗牛油果,然后把黄油涂在烤好的吐司上,摆上几片三文鱼、半颗切片的牛油果和几根罗马生菜,简单地为妻子和自己做了两个三明治。
戴安娜看见平时配着咖啡才能吃下去烤吐司的丈夫现在却狼吐虎咽地啃着三明治,不由地好奇他今天干了什么如此反常。乔治吃下去半个三明治才停下来,刚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就听到妻子问道:“乔治,今天休假,你都干了什么?”“没什么,我今天一直都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好久都没这么放松了。”乔治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回答着妻子的提问。但妻子还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是吗,你看起来饿极了,你平时可不怎么吃烤面包。”“哦,今天我看到一部超好看的电影,就一直在看,结果忘记时间了,没有去城里采购食物,家里就剩下这些东西可以吃了。等到明天,我就开车去城里。”乔治随口岔开话题,三下并做两下将三明治塞入口中,快速咀嚼几下咽下,然后把盘子放入洗碗机。
乔治走回餐桌,在妻子的脸颊旁落下轻轻一吻作为今天的晚安吻,“亲爱的,我太困了,先去洗漱了,你吃完三明治,把盘子放进洗碗机里就可以了”。他说完就走进浴室,准备洗漱,上床睡觉。戴安娜看着丈夫走进浴室的身影,耳边突然传来蟋蟀的啾鸣,她一边咀嚼着硬邦邦的面包,一边回想起儿时祖母告诉过她,任何时候,只要听到一只蟋蟀在叫,那就是死亡的征兆。戴安娜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不祥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正好也没有了继续吃饭的欲望,她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拍干净手上的面包碎屑,将剩下的部分倒进垃圾桶,然后把盘子放进洗碗机,也去洗漱,上床睡觉了。
睁开双眼,乔治准备起床晨跑。虽然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室外气温高达38度,但为了最后再确定一下对面那对讨人厌的夫妇的状况,他还是打定要出去。
9. 邻居家的乔治先生住院了
昨晚睡得太早导致乔治今天比往常醒的早了一些,阳光还没有露出窗帘,他坐直上身,越过妻子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才五点钟,有点早。乔治闭上眼睛,试着再次入睡,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干脆掀开被子,拿起昨晚临睡前放在椅子上的晨跑服换上。
在床的另一侧,戴安娜还沉浸在梦乡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动静,昨晚听到蟋蟀声后,蟋蟀的啾鸣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让她始终感到不安,凌晨时分才沉沉睡去。乔治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妻子,就出去了。
乔治照常以自己家为中心,大约四分之一英尺为半径,沿着马路开始晨跑,正好跑完一圈可以停在对面房子附近休息一下,还不引起别人注意。因为今天比往常早起一个小时,所以乔治也比往常多跑一圈。跑第一圈经过亚当斯夫妇房子时,他故意放慢速度趁机朝里头瞄了一眼,看到窗帘还是严严实实地拉着就彻底放下了心防。
乔治准备一会儿做个热心好邻居,去报一下警,以防尸体在大热天里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熏到自己家。他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演练着一会儿该给警察说什么,用什么样的神情和语气才能不引起警察的怀疑。不知不觉间第二圈就要跑完了,乔治抬起手,用系在手腕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马路两边快速检查了一下,很好,没有人。乔治朝房子的卧室位置快步走去,经过阳台时,突然听到一声:“你好啊,乔治”,吓了他一大跳。
其实,戈麦斯已经在阳台上观察他很久了,乔治从家里出来时戈麦斯就已经在阳台上待了一会儿了。因为今天是大晴天,所以戈麦斯准备在太阳出来前欣赏一下美丽的月色,顺便出来透透气。正当他享受着夜间的微风,观赏着月光笼罩下的一切事物时,远远看到对面房子出来一个人往这边瞄了一眼然后开始沿着马路跑步,每次靠近自己这所房子时都会减缓速度、放慢脚步。等到这个人跑到阳台下方时,戈麦斯才看清原来是对面的乔治先生。于是,戈麦斯放弃观赏月色转而看起乔治跑步。太阳从东边透漏出些许微光,戈麦斯准备最后打下招呼就回屋里。
乔治被突如其来的打招呼声吓了一跳,在心里暗暗揣测着戈麦是斯什么时候出来的、有没有看出什么,连毒药为什么没有起效这件事都暂时忘记了。他试着回应来缓解心中的紧张,率先引导话题来改变不利的局面:“亚当斯先生,你起得真早,也是出来锻炼吗?真可惜,我已经跑完该回去了。”乔治说完准备脱身。
戈麦斯看着眼前故作轻松却满头大汗的邻居,体贴地从桌子后面拿出一瓶可乐递过去:“不着急,休息一下,喝口水吧。看你热得满头大汗,一定跑的很渴吧,”为了赶紧回家,也为了不引起怀疑,乔治接过可乐一饮而尽,生怕戈麦斯再说什么。温热的口感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鼻子里弥漫着杏仁的味道,乔治差点没被这古怪的味道呛到,勉强咽下灌下去的最后一大口可乐,看了一眼包装,没错,果然是樱桃味的可乐,这恶魔般的味道,而且是热得没有气的樱桃味可乐。
乔治攥紧瓶子,努力挤出微笑:“你们家的可乐为什么是热的?”戈麦斯靠近他,带着欢快的语气回答道:“哦,我把它放在阳台上了,但这样难道不是更好喝吗。”乔治感觉自己再一次被这个讨厌的家伙戏弄了,这些天受的气郁结在心中和今天乍喜乍悲的巨大心理落差让乔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只能看到那张讨人厌的脸不断放大,无限放大,大到他都看不清脸的模样,只能看到那撮胡子,耳边似乎传来胡子的嘲笑声,嘲笑他的愚蠢。豆大的汗珠从乔治的额头不断冒出,胸口的T恤也被汗水浸湿,嘴唇感到一阵发麻,直接晕了过去。
戈麦斯看着面前的邻居突然倒在草地上、手里攥着的可乐罐滚落在地,心里吐槽了一句怎么乱扔垃圾。戈麦斯蹲下身子,捡起易拉罐,用脚踢了踢倒头就睡的邻居试图唤醒他,可是对方一动不动。于是,戈麦斯俯下身子,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好,还有呼吸,再摸摸额头,不太好,冰凉,咦,嘴边怎么冒出一点泡沫。于是,戈麦斯转身走回家中,把手里的易拉罐丢到垃圾桶里,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打了911。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来了,救援人员把乔治抬上担架,州警下车走向戈麦斯询问发生了什么,戈麦斯站在门口把自己乐于分享的事情告诉给他们,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你是说他喝完你给的可乐就倒在地上了?”“是的。说实话,即使是我,樱桃味可乐也是有些刺激了。你们要尝一下吗?我去给你们拿。”“不用,我们去拿就行,他喝剩的哪罐可乐在哪里?”“垃圾被我就到客厅的垃圾桶里了。”说完两个警察又对视了眼,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陪着戈麦斯,两个人走进客厅。
房子里,莫提莎被警报器的声音吵醒,刚走出卧室,打算走到客厅为自己倒杯水,就看到两个警察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她转身看向自己的丈夫:“亲爱的,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戈麦斯递给她一杯水:“太太,今天我们的好邻居乔治先生倒在了我们的草地上。”莫提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那真是一件好事。”两位警察在旁边听着感觉有些奇怪,于是打断这段诡异的对话:“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太太,谢谢你们的配合,这段时间你们不能离开加利福尼亚,后续我们可能还会联系你们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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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些事情。”
亚当斯送两位警察走出家门,然后给空空如也的垃圾桶套上垃圾袋,看了一眼同样空空如也的阳台,无奈地对妻子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待久一点了,只能继续喝冰箱里的可乐了。”
警察局,两位刚从现场回来的警察把证物交给鉴证科,又紧接着赶往医院,查看被救助人员,希望能进一步得知现场的真实情况。从医生口中得知送来的病人是农药中毒,已经送去紧急洗胃了,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无法接受问话。两名警察只能先返回警局等到化验结果和通知家属,果然从带回的可乐罐和剩余的可乐中检测出来农药成分,于是戈麦斯和莫提莎在太阳落山之前被带到了警察局接受盘问。另一边,戴安娜匆忙给领导请完假直奔医院,乔治洗完胃后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意识,医生给戴安娜交代完农药含量不高、明后天可以出院的消息后就去忙了。
戴安娜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丈夫一阵心疼,忍不住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治看着妻子含着泪水的眼睛心里有些发虚,加上常年在妻子面前的完美人设,让他说不出口实话,只能假装还没完全清醒,含含糊糊地只说自己喝了对面邻居给的一瓶可乐就成这个样子了,戴安娜听到丈夫说的话,心疼地抓住他的手表示一定要彻查到底、让犯人付出代价。乔治一听到付出代价这几个字又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挥挥手告诉妻子自己想休息。戴安娜见状为他拉上被子,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现场调查员来到戈麦斯和莫提莎住的房子,进一步搜集线索和证据;警察也开始询问附近人员是否有相关线索。鉴证人员一走进房子就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刺鼻味道,跟着来源寻去,竟然是大门的门框,他蹲下,用棉签仔细地擦拭边缘,放入证物袋,然后走进屋门开始采集其他证据。
另一边,州警走访周边邻居时,发现每家每户之间都相隔甚远,至少在四、五百米以上,加上亚当斯一家是最近刚搬过来的游客,所以大家对他们都不太了解,甚至有的人连他们搬进来了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之前的那家人住在那里,所以警察来的那天,附近的邻居还以为是之前的那家又出事了,毕竟他们之前一直有矛盾。警察敏锐地捕捉到这条信息:“你们知道之前的邻居是因为什么原因搬出去吗?麻烦把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详细给我们说一下吗。”居民挠了挠头,努力回忆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乔治先生经常投诉他们。前段时间,史密斯太太生了二胎以后,孩子不断生病,大人身体也不太舒服,所以他们一家四口去南部休假去了。”
州警立刻拨打电话,联系上外出休假的史密斯先生。
10. 戈麦斯和莫蒂莎被审讯了
史密斯先生回忆道:“我的女儿喜欢在家里放音乐,乔治每次听到都会冲过来,态度恶劣地让我们关掉;他还投诉过我们家车库改造不合规等等,基本上每周都会有两三次,所以我们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他才平静了一段时间,态度也好转不少,不经常投诉了。我们外出是因为三个月前,我们一家逐渐出现头疼、头晕、恶心、反胃的症状,尤其是我的女儿症状最为突出。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带孩子压力太大造成的,但是当我的女儿身上也出现这些症状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进行了多次检查,但是却查不出什么异常,所以我们决定暂时去南部修养一下。哦,对了我们家的邮箱里之前收到过一份匿名信,我以为是恶作剧,就把它放到车库的杂物箱里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两位州警谢过史密斯先生的配合,通知鉴证人员搜查车库。鉴证人员打开车库门,却在杂物箱和储藏柜里搜出两张内容、信封一模一样的匿名信。
经过一天的搜查,鉴证人员将搜查到的东西带回实验室进行进一步化验。
州警办公室里,警察们围绕在一起看着白板上列出的线索和实验室送来的鉴证报告,面面相觑,因为这完全和报警内容相悖啊,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那对夫妻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被派去询问他们。面对一片沉默,一个新来的小警察左看看右看看,实在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出了声:“感觉不是亚当斯.戈麦斯对乔治.特里帕尔下毒,而是乔治.特里帕尔给亚当斯.戈麦斯下毒吧?”看见大家都转过头看着自己,小警察缩了缩脖子,有点不自信地看着队长:“对吧,队长?”队长充满慈爱的看着他,心里骂了一句那些老油子;“那就由你去和亚当斯夫妇谈话吧,亲自验证自己的观点。”“多谢,队长,我这就过去。”小警察听到队长的吩咐,满脸兴奋,立刻快步走向审讯室。
小警察走后,队长对其他人训斥道:“怎么?都知道被审讯人员不好对付,就都不想去了,你们作为警察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呢?被狗吃了?”看到大家都低下头,才放缓语气:“好了,下不为例。”然后转身安排任务:“瑞恩和布斯去乔治.特里帕尔家里好好查看一下,争取找到一些线索,能够让法官签下搜查令。”布斯和瑞恩接到命令,开车赶往嫌疑人家里。队长看着小警察走进审讯室的身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盘问就遇到这样的人,但愿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心理阴影,算了,年轻人就得多经历些事情才能更快成长起来。
审讯室中,戈麦斯和莫蒂莎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惬意。“亲爱的,这里才是适合我们周年旅行的地方,你看,这冷得使人发抖的冰凉座椅、死气沉沉的灰色墙壁,让我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天空也是这么的灰暗,没有一点生气,你的表哥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我们围绕在棺前,穿着黑色的丧服,为他回到地狱而感到高兴。”“是的,相当印象深刻。你那苍白美丽的面庞、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令我深深着迷,迫不及待地向你表达了我的爱意。”“你对我说,亲爱的小姐,你愿意和我一起埋葬在这里吗?多么甜蜜的话语。”“哦,亲爱的。”询问室中的空气甜的都要拉丝了,小警察一打开门就看到要被审讯的二人深情对望,马上就要亲在一起了,急忙咳嗽一声打断,然后走到他们前面的审讯桌后坐下。
小警察清了清嗓,按照流程正式开始询问:“你们叫什么?”夫妻再度二人深情相视:“戈麦斯.史密斯”“莫蒂莎.史密斯”。小警察瞥了一眼,打断他们的浓情蜜意,询问才得以正常进行下去:“戈麦斯.史密斯,你们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今年是我们结婚十三周年”,戈麦斯边说边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所以我们决定避开家里的小怪物们,来一次甜蜜的二人之旅”。莫蒂莎娇羞地避开老公的直视。
小警察试图无视他们之间的互动:“你们为什么选择史密斯一家的房子入住?”听到这句话,戈麦斯仿佛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摸了摸嘴边的两撇小胡子,眼睛诡异的转动两圈:“一切都是撒旦的选择,我们需要一座房子作为歇脚的地方,而他们需要外出休假,正好有房子出租。”莫蒂莎补充道,“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房子散发出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停顿了一下,“熟悉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小警察努力消化着他们话中的信息,继续询问:“你们是说,在史密斯夫妇的房子里闻到异常的味道?是一天、两天还是长期存在?”莫蒂莎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刚开始是淡淡的,我们都以为它消失了,不过撒旦保佑,它后来又出现了,而且变得更浓更强烈了。”戈麦斯接着她的话继续回答:“多愧了这神奇的味道,我们才能安稳睡个好觉。刚当这里时,灿烂的阳光、花朵的香气熏得我们无法入睡,即使睡着了也常常惊醒,无法睡得安稳。直到一天,我们在卧室里也闻到了这种味道,浓烈、刺激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房子、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我们才能深深睡去。”莫蒂莎再次补充道:“就好像死去了一样,什么也吵不醒我们。”
小警察看着面前这对一唱一和的夫妻,听着这些惊悚的话语,感觉他们好像是在捉弄自己,但是看着他们真诚的眼神,又感觉他们不像是骗子,只好忍下心中的诡异感,继续问下去:“你们知道对面房子里的乔治.特里帕尔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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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吗?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吗?”戈麦斯用手托着下巴回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没有。”小警察下意识地用笔写下yes,然后才反应过来,用笔划掉:“有。嗯?没有,你确定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吗?”戈麦斯解释道:“没有,乔治先生很欢迎我们的到来,不但我每次打高尔夫球时都会给我积极应援,还经常绕着我们家晨跑,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我们住的房子。”
小警察认真地在本子上写下这条信息,戈麦斯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大喊一声:“啊!前几天,我们收到了一张很有意思的匿名信。”突然变大的声音吓了小警察一跳,笔差点从手中脱落,他从证物袋中拿出在储藏室找到的两张纸条,放到戈麦斯和莫提莎的面前让他们辨认:“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太太请你们看一下,这里有你们收到的匿名信吗?”亚当斯饶有兴味地看着桌子上两封内容一模一样的匿名信:“看来不止一个人收到过阿”,指着其中一封比较新的信封,“这封是我们收到的”。
小警察收起证物,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匿名信的?”戈麦斯沉思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知道。”小警察再次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面前的两人,被戏弄的感觉又一次从心底升起,但作为警察的责任感告诉他无论是多么狡猾、难缠的嫌疑人都要完成询问。于是小警察板起脸,严肃警告:“请认真回答警察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然后再次询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匿名信的?”戈麦斯收了收吊儿郎当的表情,装作认真回忆:“打高尔夫球砸断橘子树的第二天。”小警察刚要写完,戈麦斯摇了下头:“不对,是满月的第二天”。小警察划去刚才写的,重新写下。刚写完,戈麦斯再次摇了下头,“不对,是阴天的那一天”,小警察在记录本上重重地划掉才写下的字,抬起头,愤怒地蹬着戈麦斯,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招。
莫蒂莎看到小警察生气了,用手轻轻拍了拍戈麦斯的手,提醒他注意一下不要玩得太过火。戈麦斯收到妻子的信号,放下想要继续戏耍的心思:“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是乔治先生晨跑的时候提醒我前两天邮差好像来过。我对他说,我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这,这是一次即兴的旅行,只属于我和我的美人。”说到这里,戈麦斯深情望向莫蒂莎,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但他还是执意要求我打开邮箱检查一下。好巧,这封匿名信正好躺在里面。”小警察低着头奋笔疾书,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
询问结束,正好四十八小时的拘留时间也到了。小警察用手理了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打开审讯室的门,送这对难缠的夫妻离开警察局。
11. 好邻居乔治先生被逮捕了
莫蒂莎经过小警察时低声说了一句法语,然后就和戈麦斯手牵手走出警察局。小警察带着疑惑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个一干二净。队长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上前关切:“第一次询问感觉怎么样?”小警察听到队长的话,下意识从座椅上站起来,看到队长让他坐下后,才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虽然有些不太熟练,但应该还不错,被审讯人员按照我的问话透露了不少信息,完全被我问住了,一直跟着我的节奏走”。说着说着小警察忍不住为自己说几句好话,队长看他一脸得意的表情,提醒了一句:“好了,下次继续保持,不要以为一次成功就可以代表以后所有了。行了,继续工作吧。”小警察连忙收起笑容,站起来表示决心:“是的,队长!”
看到队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小警察才敢坐下。终于可以松口气,小警察拿起杯子重新接了一杯水,放到一旁,开始写自己的审讯报告,写着写着突然想起刚才在耳边听到的那就话,忍不住上网用谷歌搜索意思,他一边输着,一边回想这两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然点击一看,翻译软件上赫然写着“多谢你的表演”,果然还是被耍了啊!
这边,两位州警敲响乔治家的大门时,乔治正从医院出来在家里修养,戴安娜请了年假在家里照顾他。乔治躺在沙发上听到有人敲门,看了一眼妻子发现她还在厨房里忙碌,于是从沙发上坐起来,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两名警察。
两名州警见是他开门,便先对乔治进行了例行询问:“你认识亚当斯先生和亚当斯太太吗?”乔治刚要回答,戴安娜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询问丈夫是谁在敲门。乔治不想让妻子掺和起来,连忙说:“没事,亲爱的,警察来问一下前两天中毒的事情,你忙你的就行。”看到妻子走回厨房,乔治才安下心继续回答:“当然,他们就住在前面那栋房子里。”州警继续询问:“你懂化学吗?”乔治闻言摇摇头。州警见状看了他一眼才接着说:“那你觉得会是谁要毒害戈麦斯一家?”乔治随口回答道:“可能是有人想让他们和之前的住户一样搬家离开这里吧。”
听到这句话,瑞恩在便签上记录的笔顿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样貌平平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一脸大胡子,脸上一直带着和蔼的笑容,曾经是一名纽约软件工程师,因为厌烦大城市的吵杂向往宁静的大自然,所以和妻子搬来这个小镇。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投毒犯,然而......人不可貌相。之前乔治和史密斯一家数次发生冲突,史密斯的孩子常在家里放音乐,乔治每次听到都会冲过来,态度恶劣的让孩子们关了播音机,乔治还投诉过史密斯家的车库改造不合规等等等等,基本上两三天就要投诉一次,然后史密斯一家就因为身体不适被迫外出休假了。基于这些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嫌疑非常大。
“你好,我们需要进去查看一下”,布斯提出要进屋检查。瑞恩怕乔治拒绝,补充说道:“例行检查而已。”自认为自己做得非常完美,也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注意,乔治堆起笑脸将警察们引进屋里,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瑞恩和布斯在房子里面简单查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可疑物品,只好走出房间,身后的乔治一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嘴里还说着我们绝对配合警察的工作,欢迎随时再来的客套话。走出房门,瞥到旁边的杂物室,瑞恩和布斯立刻调转方向,走过去,打开门,从门后的角落里拿出四个农药瓶子,其中一个已经空了。乔治表示没什么,他家花园里种了几棵橘子树,一年四季都需要打药,这瓶农药正是用于打药了。
瑞恩想仔细观察一下农药瓶,用手转动瓶子的时候,不小心将其中一瓶农药掉落在地上,农药瓶的封条从瓶口剥落,几滴农药从瓶口流出,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冒出来。“实在对不起”,瑞恩连忙道歉,刚想伸手捡起来,乔治已经迅速捡起掉落的那瓶农药。看着从眼前擦过的农药瓶子,瑞恩心里闪过一丝不对劲,但一时没有想到是哪里不对劲。
布斯还想要继续往里面查看,乔治却把农药放回门后,将手压在门把手上,把两位州警请了出去,他嘴巴虽然还笑着,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我们夫妇喜欢安静,不想被修理工上门打扰。这里面就是我的工作室,全是做手工的东西。东西比较多,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我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下次来了再看吧。”瑞恩和布斯悄悄对视一眼,显然东西就在这里,但是没有搜查令,不能打草惊蛇,他们只能离开。
瑞恩和布斯遗憾地走到马路,打开警车门,瑞恩正要坐进去,布斯一把拉住他:“嗨,伙计,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回去吗?明知道东西就在那里,却什么也不做。”瑞恩无奈地摊摊手:“毕竟搜查令还没有下来。”布斯一拳打在车门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正当两人沮丧的准备打道回府时,瑞恩突然想起什么,“稍等”,重新向乔治家的储物室走去。布斯一头雾水的跟在他后面,看到瑞恩蹲下去好像捡起了什么东西。
瑞恩走到储物室前的草坪,看见遗落在草丛里的封条,心中产生了一种猜测。他蹲下去,确保嫌疑人看不到,才打开密封的证物袋,小心地用镊子夹起草丛里的封条放到里头。
“帮个忙,插个队,这个先检查。”瑞恩和布斯开车回到警局就直奔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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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室。结果出来后,瑞恩看着报告单:“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样。”封条上含有22%噻虫·高氯氟微囊悬浮剂和高分子聚合物、水溶性树脂等成分,22%噻虫·高氯氟微囊悬浮剂正是柑橘果树常用农药。他们两人带着证物和检验报告敲响队长办公室的门,汇报了搜查结果。队长听完后,表示会给局长汇报,申请搜查令。
走出队长办公室后,瑞恩和布斯一人接了一杯咖啡,在工位上等着下一步指令。过了一会儿,队长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个无所事事的样子,一人给了个头槌:“搜查令已经下来了,找不到东西不许给我回来!”两人立刻如打了鸡血般高声喊道:“是的,队长!”
布斯往瑞恩的肩上拍了一下:“走,我们回去。”瑞恩也在心中摩拳擦掌:我们又来了,准备好了吗。
乔治送走警察,刚回到客厅,重新躺在沙发上,门口又传来猛烈的敲门声,被打扰的愤怒盖住心中隐约的不安,他不耐烦地打开门,对着来人就是一阵输出:“有完没完,烦死了,再扰民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进去!”两位州警平静的等他骂完才出口:“不必了,我们就是警察。”乔治看到去而复返的州警,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来不及转变成笑脸,显得古怪又难看。布斯顾不上看他脸色的变化,直截了当地表示,已经获得法官的批准,要去搜查他家的储物室。
“乔治.特里帕尔,外号smart,曾经因制作非法药物□□被抓,坐牢两年半。这些都是从你家储物室里搜查出来的东西。”审讯室里,州警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不容抵赖:“这是亚当斯和史密斯一家收到的威胁信,上面巴托邮局的信戳,想必你很熟悉吧,邮局的工作人员对你也很熟悉。胶水瓶,农药,大量化学方面的书,试管、烧瓶,不懂化学的软件工程师。嗯?老实交代!”乔治看着眼前的东西,沉默不语。
州警看他冥顽不灵,把一本命名为《一般毒药指南》的自制杂志摊在桌子上,里面复印了很多《人体器官中毒物检测》中的内容,还收录了有关中毒的医学描述:确定一个人是死于自然疾病还是中毒,对官员和医疗人员来说都是最困难的调查类型之一,任何一种毒药的存在都很难确定,除非调查人员正好对毒药类型有所类型,否则很难被发现。还有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是一套注射器,里面正好缺失了一支。
乔治看着警察把证据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明白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被发现,并在心里暗下决心,只要他不承认就没有直接证据。于是,直视州警的眼睛,乔治缓缓开口:“警察先生,我是清白的。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果树种植爱好者,研究药物只是兴趣爱好而已。”
12. 去拉斯维加斯了
瑞恩和布斯当然不相信乔治的狡辩,但是乔治又恢复了沉默不语的状态。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沉重的空气笼罩在整个审讯室,压得乔治喘不过气来,他感到呼吸短促,胸口憋闷,心脏越跳越快,一股酸水涌上喉咙,“哇”的一声吐在审讯室的地板上,昏了过去。
几天后,史密斯一家度假归来,戈麦斯和莫蒂莎继续开始他们的公路旅行。史密斯先生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房子,好奇地询问:“亚当斯先生,对面房子怎么空了?”戈麦斯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哦,乔治先生因为长期接触水性胶黏剂,中毒了,前几天直接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出院后就直接被警察逮捕了,你们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了。”史密斯太太听到这里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请人上门修理家具时,乔治先生投诉我们使用的是有毒的有机溶剂,对环境有害,会影响他家的草坪和橘子树,不像他使用的都是百分百对环境无公害的水性胶黏剂。”说到这里,大家不由得看向对面院子中的橘子树。
在这件小插曲之后,戈麦斯和莫蒂莎启程开往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一座适合魔鬼居住的天使之城。
“一天两起案子,不愧是魔鬼之城。”凯萨琳接到葛瑞森的电话,提着工具箱朝案发现场走去。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大片人,忍不住数起来“1,2,3,4,5,6,6个受害者,打破这周的纪录了。”余光瞟到旁边,看见还站着两个完好无损的人,于是转过身询问警员:“嗯,施暴者?”却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不,他们是施暴者。那边的先生和太太才是受害者。”
要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事情发生之前。
太阳落山后,小东西终于把车开到拉斯维加斯,白天炙热的气温此时已经变得凉爽了,夜晚中一个黄色的标志格外显眼。戈麦斯看到前面泛着光芒的典型标志,对莫蒂莎提议:“亲爱的,要来点当地特色吗?”两人一起走下车,留小东西看守车子。推开门,汉堡和炸鸡的香味迎面袭来。戈麦斯走到点餐台:“小姐,给我来一份麦辣鸡腿汉堡套餐,给这位太太一份双层吉士汉堡套餐。我们刚来到这里旅行,快要饿死了,麻烦快一点出餐。”
短暂的等待后,两份新鲜出炉的汉堡被放在餐盘里,端给戈麦斯。戈麦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金币,递给点餐员:“不用找了。”然后就端起盘子和莫蒂莎向角落里的一个座位走去。服务员看着手里奇怪花纹的金币,有点发懵,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嗯,是真的。点餐员想把金币还回去,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开了:那,好吧,只能收下了,这两天儿童节搞活动,好累,就当做上帝对我努力工作的奖励吧。服务员耸了下肩,把金币收到口袋里,从兜里掏出几张现金放到收银机里。
戈麦斯和莫蒂莎坐到角落里,他打开汉堡的包装,欣赏着这份金黄酥脆散发着油脂味道的物品,轻轻一压奶酪顺着生菜的纹理滴落在盘子上,戈麦斯张开嘴咬了一大口:“亲爱的,这罪恶的味道足以让我们堕入地狱。”莫提莎捏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时门口涌进来一大群青少年,餐厅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是冲着节日活动来的,拍拍脸颊,打起精神来招呼客户。不料,孩子们高声叫喊着冲向点餐台,甚至有几个试图翻越柜台进入里面,服务员们一边尖叫着“get out”,一边奋力驱赶着,可还是有两三个翻了进去,翻进去的孩子抓起食物扔向柜台外,柜台外的孩子一边躲闪着服务员们的抓捕,一边打开书包接食物。看装的差不多了,一个孩子趁其他人分散注意力时抱起收银机,站在旁边的点餐员急忙伸手阻拦,兜里的金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抢夺收银机的少年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向地上看去,金币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点餐员刚想捡起就被其掰开手指直接夺走。
少年抱着收银机直接冲向门口,喊上同伴们一起逃走。这群青少年如同来时一样,一窝蜂地跑掉了,徒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喊得声音嘶哑的服务员们。戈麦斯和莫蒂莎坐在角落里,吃着汉堡,看着发生的一切:“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走出麦当劳,戈麦斯和莫蒂莎找了一家酒店作为落脚点,枕着窗外的枪声、打砸声、嘈杂声睡了一个好觉。而在一个仓库里,一群青少年展示着他们的战利品——一书包的汉堡、一书包的薯条、一书包的炸鸡腿、一书包的炸鸡翅、两桶可乐以及一个收银机。
为首的少年举起收银机,将其翻转过来,大量的纸币和硬币倾泻而下,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悦耳的声音,其余的少年们看着地面上的钱,眼睛中冒出渴望的目光。少年蹲下身,用手把纸币和硬币归拢在一起,准备分发这次战利品,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数额:1、2、3、4、5、6、7、8、10、15.......这里有23张一元的、10张五元的、3张十元的,所以一共是.......即使是如此蛮横的少年在计算面前也是一样苦恼,好不容易算清楚纸币的总额,看到一旁小弟们带着崇拜和期盼的眼神,本来就在为计算苦恼,这下心里不由地一慌,正在数硬币的手都不灵活了。
少年数硬币的手指有些发硬,原本正一枚一枚快速检着、数着的,一不小心就两枚、三枚一起捡起来,加着加着也忘记自己数到哪里了,于是干脆放下手里的硬币,把所有钱都堆在一起,不管是硬币还是纸币都堆成一堆,然后分成大致相同的五份,抓到小弟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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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看了他们一眼缓缓开口:“兄弟们,这是咱们干成功的第一单,遵从按劳分配的原则,谁做的贡献大,谁拿的就多,这次大家都出了不少力,所以平均分配,你们有意见吗?”大家纷纷摇头,表示一致同意,一切听从老大的安排,没意见。为首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我那份就不要了,这些钱你们五个平分吧。”旁边的一个少年犹豫着开口:“不合适吧,老大。”老大摆摆手,笑着开口:“哎,这次就权当给你们练练胆,接下来我们要干票大的!”说完,从兜里掏出那枚金币展示给大家看:“一会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们还有要事要干!”
经过一场风卷残云的狂欢、进食,仓库里落满了包装袋和鸡骨头,一个水桶已经见底、躺在一边,另一个水桶也空了一半,少年们一个个打着饱嗝。有两个手里拿着汉堡和炸鸡腿,即使吃撑了还是顽强地想往里头再塞进去一点,嘴巴机械地咀嚼着;有一个捧着水桶,用嘴一点一点吸溜着,即使打嗝也不放弃;还有两个瘫在地面上昏昏欲睡,眼皮不停打架,马上就要合上了。为首的少年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在外套上摸了摸,站起来,看到这幅情景,走到小弟身边,用脚使劲踢了踢他们的大腿,提醒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好了,收拾收拾,把垃圾扔垃圾桶里,今天晚上午夜准时在老地方碰头。”几位小弟听到老大的话,把没吃完的东西全部倒进门口的大垃圾桶里,收拾了一下身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午夜,几家的卧室里出现微弱的灯光,紧闭的窗户被打开,几个矮小的身影从窗户翻出来,在夜色的遮掩下,匆匆跑过门前的草坪,转到一个小巷子里。
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房子里,白天的几个少年聚集在这里,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手电筒,为首的少年站在中间部署这次的行动,其余的少年坐在周围默默倾听。“这枚金币是我从那家店的收银员手里拿过来的,上面刻有编号,最近没有听说有这种东西出现,说明它的主人是刚刚到这里的,手里还有其他的金币没有花出去,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到它的主人,夺走其他的金币。”少年在房间里踱着方步,双臂抱在胸前,一只手搭在下巴上,故作深沉地说着,“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收银员,所以我们需要从她的嘴里找出答案。刚才我已经提前去看过了,她今天晚上值夜班,凌晨下夜班时会按照惯例打扫餐厅,等到她出来倒垃圾时,我们就开始行动。”少年话音猛地一停,站定,举起手作了一个出发的指示。
空房子里微弱的光芒消失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后门处出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开门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关注,然后才朝着那个标志的黄色招牌出发。
13. 遇袭
餐厅里,赛琳娜为今晚夜班的最后一位顾客端上他的餐点,因为是熟客,特意为他多放了一个鸡翅,“今天终于结束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也可以回家休息了,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我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抱歉,说的太多了。”给熟客打完招呼,赛琳娜回到后厨,给同事说了一声去倒垃圾,就双手抱起垃圾袋,走向后门。她把垃圾袋放到墙边,一边用腿抵着防止垃圾袋滑到地上,一边用手打开门,然后再抱着垃圾袋走到餐厅的专属大垃圾箱旁。突然,一只手把她拽住,还没等到赛琳娜出声求救,又有一只手捂上她的嘴巴,赛琳娜企图挣脱开,刚一用力挣扎,就有更多的手抓住她的胳膊、腰部,力道之紧、之大,像铁钩一样穿透衣服抓住下面的皮肉,赛琳娜的眼中因为疼痛泛出泪花,她拼命地扭头想要看清歹徒的面目,但是随着一个纸袋子戴在头上,她彻底失去了视线。
刚才,几个少年就已经抵达餐厅旁边,他们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躲在路灯和垃圾箱后,等着有人来倒垃圾,没想到出来的正好是他们的目标人物。
赛琳娜头上戴着纸袋,被人拽到一旁,压住身子蹲坐在地上,头顶上方传来对方严厉的警告:“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不会做什么,但如果你敢大声叫喊或者试图逃跑,我可不敢保证我们会做出什么,你答应的话就点点头。”赛琳娜紧忙点头。“好,我问你今天下午收到的金币是哪里来的。”“是一对来这里旅行的夫妇给我的,他们吃完饭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为首的少年听到赛琳娜的回答,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不似作假,便推测道:“那应该还没走远,昨天傍晚刚到这,势必要修整一番。他们手里不差钱,肯定会选择入住酒店,而这附近的酒店就只有......”
听着老大的话,大家一起将目光落在远处的狮子雕像上,富丽堂皇的灯光仿佛在呼唤大家去入住,“老大,一定是这里!”一个少年激动地喊出声。“笨蛋,我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认为你比我聪明。”“对不起,老大。”为首的少年瞥了一眼赛琳娜,看她还在发抖,应该是没察觉出什么,才低声警告贸然出声的同伴,“好了,不要再说了,免得被她听出什么”。
赛琳娜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听到绑架者们的窃窃私语,感觉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在脑海中拼命搜索从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熟悉感涌上心头后,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才放松下来,放松下来后她才闻出纸袋上面附着的油脂香味,一瞬间熟悉的油脂味道和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中达成了共识——是他们!赛琳娜心里对于绑架者的身份已经有了答案,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去了大半。
少年们确定好目标后,为首的少年再次警告赛琳娜:“我们不想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放你回去以后,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果泄露出去,我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你心里要想清楚”,然后示意小弟们放开控制赛琳娜的手,向酒店出发。
等到双手被人松开,脚步声渐行渐远后,赛琳娜侧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确保没有说话声才用右手掀开纸袋的一角朝外面看了一眼,只看到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少年的背影——蓝色的棒球衫上还印着他最喜欢的球队名字,看着他们彻底消失在黑暗中,赛琳娜才慌忙把罩在头上的纸袋拽掉,扔到地上,果然是她们店铺的纸袋。从地上站起来,赛琳娜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拉下工作服的袖子遮住被压出的手指痕,缓了缓心情,才打开后厨的门,回到餐厅,然而迎接她是更加残酷的地狱场景。
没有经理训斥自己偷懒的严厉斥责声,也没有往常同事们的暖心关怀,因为她们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了声息。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赛琳娜的鼻腔,刚刚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同事现在却倒在餐厅、后厨、休息室的地板上。到处都是血,仿佛被鲜血浸泡的拖把拖过一样,赛琳娜死死盯着后厨地板上的同事尸体,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无法动弹,时间好像都被凝结了。外面的灯红酒绿和这里的死寂俨然是两个世界,她的脑子里只能来回重复着“她们死了,她们死了,她们死了......”这几个字,就像过载的机器一样再也想不到其他东西,崩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赛琳娜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她才恢复了一点思考的能力,满目的血色洒在往日温馨的餐厅装饰上,让她忍不住地反胃,浓烈的铁锈味痛击她的胃部,走到休息室门口时,她实在忍不住了,打开后门,跑到垃圾桶旁吐了出来,食物混合着胃酸倾泻而下,直到最后胆汁也被吐了出来,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吐后,赛琳娜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干呕,脸上的泪水混合着鼻涕流进嘴里,她也顾不上擦拭,捂着绞痛的胃部在地上放声痛哭,突然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响声。赛琳娜好像梦中惊醒般,用围裙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停重复着:“要报警,对,要报警,一定要报警,必须要报警。”
她跌跌撞撞地走回餐台,抓起上面放着的台式电话,按下911,尽量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向对面说明发生了什么:“死人了,我们这里有人死了。”接线员按照程序请她保持冷静:“小姐,抱歉,我听不太清楚你那边发生了什么,麻烦你冷静一下,再给我详细说一下。”赛琳娜握紧手中的电话筒,一字一顿朝对面重复道:“我们这里除了我所有人都死掉了!”接线员询问了事发地点后,表示将尽快安排警车到达那里。
结束通话后,赛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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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用完最后一丝力气,松开话筒,瘫坐在地板上,头和背紧紧靠在桌子腿上,失声痛哭,旁边掉落的电话筒里传出一声声忙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出。
在酒店里,戈麦斯和莫蒂莎一觉睡到午夜,准备出来活动一下身体,小东西和往常一样贴心地留在房间,不去打扰他们的独处。走到酒店门口,再次看到那只坐落在正前方的狮子雕像,勾起夫妻俩对家里的牵挂,戈麦斯摸了一下他精心梳好的小胡子:“不知道家里的宠物们怎么样了?”莫蒂莎闻言看了一眼老公:“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的孩子们吗?”戈麦斯握住妻子的手,安慰道:“费斯特答应过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是的,我应该相信费斯特的,他和奥菲利娅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们”,莫蒂莎想到自己的妹妹,“费斯特和奥菲利娅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感慨完,二人朝酒店旁的小巷子走去,想要避开这耀眼的灯光。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墙外是富丽堂皇的高级酒店,墙内却是昏暗幽静的巷子,如同一面镜子的正反面,墙内反射不出一丝丝光亮,只有微弱的灯光在遥远的尽头闪烁,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头猛兽用它的眼睛盯着你,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
莫蒂莎和戈麦斯漫步在巷子里,尽情享受这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从尽头的路灯后跳出几个戴着面具的人:一个化着小丑的典型妆容,惨白的面庞上是鲜红的嘴唇和鼻头,两道血痕从眼中流出与嘴角连接在一起;一个就像是从别人脸上剥下来的似的,整张脸因为脱离皮肉而扭曲、干瘪,不能服帖地戴在脸上,眼睛、鼻子、嘴唇处的五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空荡荡的大洞,仿佛在诉说遭受的痛苦;一个有着异于常人的瘦长脸型,仿佛挪威画家那副著名画作《呐喊》,诡异又滑稽;一个有着一头浓密纤细的红棕色头发,脸上除了惨白看不到其他颜色,向下微垂的眼眶透漏出几分对世人怜悯,紧闭的嘴唇仿佛在隐瞒什么事情,灯光的照射下脸上布满细小的划痕,像是很多人有指甲拼命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一个满脸疤痕,感觉是从熊熊大火中爬出来的,耳朵被烧得卷曲起来,缩在脸颊旁边;一个戴着破旧的特制曲棍球面具,额头和脸颊处画着三个诡异的倒三角符,布满奇怪的孔洞,洞里渗出生锈的水渍,仿佛在水里泡了很久。
这些面具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下格外渗人。戈麦斯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们脸上的面具。“皮脸”看他们没有丝毫恐惧,于是走到前方,举起藏在背后的武器,对准戈麦斯:“交出你们的钱,可以饶你们一命,放你们离开。”戈麦斯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枪支,心中毫无波澜。比起被抢劫者,对面的少年似乎情绪更激动,像响应老大一样,纷纷掏出自己准备好的武器,高声叫嚣:“交出你们的钱!”
14. 调查开始
戈麦斯为了不破坏大家的兴致,从衣兜里掏出钱包,递给站在最前面的“皮脸”,“皮脸”放下手里的枪,夹在胳膊下,接过钱包,翻找里面的金币,却只找出几张十美元的钞票——这是之前在加利福尼亚的超市购买可乐时售货员找的零钱,因为这是第一次接触到亚当斯家族之外的财物,所以戈麦斯将其当作纪念品,专门买了一个钱包用来收藏。
“皮脸”感觉被耍了,直接将手中的钱包丢到地上,一旁的“迈尔斯”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丢掉,还想伸手捡起来,被他用眼神制止。“皮脸”拿起胳膊下的枪,对准眼前这个戏弄自己的男人就是一枪,戈麦斯看见朝自己射过来的子弹,展现出不符合他身材的灵活性,弯下腰肢,一个下腰,躲过子弹。子弹擦着戈麦斯的头发飞过,射进地面,差点掀飞他的假发。
戈麦斯拍拍假发,整理好发型,掏出随身携带的长刀,刀身如镜泛出森森白光,彰显着它的锋利,对面的少年们看眼前的大叔掏出一把冷兵器,纷纷大笑起来,尤其是“皮脸”都笑弯了腰:“你是想用你手里的那个玩意儿来对付我手里的枪吗?”虽然少年们也只有老大手里有一把枪,其余的大多是从家里顺出来的棒球棒、木棍,但不妨碍他们不把这个大叔放在眼里,一拥而上,挥舞着武器,想要给小瞧他们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莫蒂莎用双手优雅地提起及地的裙摆,无数的蜘蛛从裙子下方涌出,像潮水一样迅速把整个地面铺满,冲出来的几个少年被蜘蛛大军吞没,发出一声声惨叫,“皮脸”眼看所有小弟被突如其来的蜘蛛吞噬,慌张地朝着蜘蛛的来源——莫蒂莎连开几枪,想要阻止蜘蛛继续涌出。看到子弹飞向妻子,戈麦斯挥舞着佩刀,使用马刀玛祖卡舞打飞子弹 。子弹在地面和墙面来回穿梭,趁“皮脸”和戈麦斯缠斗之际,蜘蛛群爬到巷子尽头,顺着路灯杆爬上灯罩,熄灭了唯一的光源。
凯瑟琳接到老G的通知,匆忙来到现场,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份景象:几个小孩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身上都是不知名野兽抓过的痕迹,面具皮套被啃得破破烂烂,只剩一角挂在头上,显得可怜又好笑。枪里的子弹打完后,被“皮脸”当作石头砸向戈麦斯,直接被蜘蛛群反弹回去,命中脑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枪滚落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举着一把长刀站在孩子们中间,身旁是一个黑发黑裙的女人,腰细得不像正常人,脸白得不像活人,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弗雷德.韦斯特与罗斯玛丽.韦斯特的化身。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景象,询问警员:“六个受害者?”没想到警员给了她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躺在地上的是施暴者,站在那边的才是受害者。”看到凯瑟琳惊讶的挑了下眉,警员靠近她,轻声说道:“对吧,看起来完全相反,谁能想到倒在地上的可怜人是臭名昭著的少年犯罪团伙,拿着武器的却是无辜的受害者。”凯瑟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警员不要再说,该投入工作了:“佐伊,该工作了。”州警将少年们送往医院,检查身体。留下佐伊陪着凯瑟琳在现场勘查,凯瑟琳从角落里捡起那支被打空的AR -15以及散落一地的棒球棒、木棍放进证物袋。
勘查结束,凯瑟琳提着沉重的证物袋走进实验室,比对上面的指纹痕迹,果然都是少年们的指纹。她将这一检查结果告知州警,对面的警员表示难以接受:“你是说,他们用一把刀对抗了六个人的围殴和子弹的扫射?”“没错,而且还打赢了,让人无法相信,对吧。”“简直不符合常识,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除非是超级英雄,像超人、蝙蝠侠之类的才能做到吧,虽然他们长的不像正常人,但也不能......”心中虽然有这种猜测,但被证实时还是难以接受,警员忍不住吐槽起来,凯瑟琳及时打断他的话:“嗨!这是证据告诉我的。”“好吧”,警员勉强接受了事实。
凯瑟琳刚挂下电话,老G就走到实验室门口,敲响她的屋门:“麦当劳餐厅发生一起谋杀案,你过去一趟。”
凯瑟琳和警员到达餐厅,发现这里距离上一个案发地点只有几分钟的车程,站在门外还可以看到刚才的小巷子,忍不住吐槽:“早一点说的话,我就直接过来,不回实验室了,省得来回折腾。”
打开餐厅大门,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举目望去皆是干涸的血迹,惨烈的景象让从业十年的凯瑟琳都觉得过于惨烈,旁边陪同的小警员忍不住捂住口鼻、脸色惨白。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凯瑟琳好心劝他:“如果受不了,你可以在餐厅门外面守着。”“不了,谢谢,我还可以。”作为警察的自尊心,让小警员坚持着不肯服输,但是喷涌而出的呕吐物使他下一秒就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拼尽全力跑出餐厅后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后,小警员扶着墙面强撑站起身,试图再次返回现场,可一打开餐厅大门,血腥味就迫使他再次转身夺门而出。呕吐物的酸臭味随着风吹进小警员的鼻子,让他眩晕的脑袋有了一丝清醒,胃里已经被吐空,没有丝毫东西可以吐了,喉咙却忍不住地往上反酸水,他懊恼地抓紧自己的头发后悔第一次出现场就这么搞砸了,突然眼前出现一包手帕纸,原来是凯瑟琳见小警员一直没回来,于是便出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结果就看到他这幅样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出现场时的场景,凯瑟琳出声安慰道:“每个人第一次出现场时都会不适应,多出几次现场就好了,擦一擦嘴巴吧。”小警员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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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凯瑟琳看他收拾好就安排他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在餐厅里查验犯罪现场。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奋斗,凯瑟琳终于结束初步调查。而在另一边的警察局里,赛琳娜正在跟警察交代她知道的所有信息,包括被绑架这件事,强烈的刺激使她讲话语无伦次,不断地重复:“我一逃回餐厅,打开大门就看见她们死掉了,她们全死了,到处都是血。”这时,正好从医院检查结束的少年们被押送进警察局,虽然戈麦斯和莫蒂莎放弃追究他们的责任,但州警还是需要通知他们的家属领走他们。
赛琳娜录完笔录,走出审讯室,一眼就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少年们,激动地大喊起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挟持的我,也一定是他们杀死的,一定就是他们干的!”一旁陪同的州警赶忙安抚她的情绪,劝她冷静下来,并使眼色给押送少年们的同事,让他先把少年们送进审讯室。
少年们被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呆若木鸡,有几个甚至后悔今晚出来,只有为首的老大还在强装镇定。外面,FBI从纽约州连夜赶来,接手这桩连环凶杀案;审讯室里,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第一次感到害怕。
天刚蒙蒙亮,接到警察电话的家长们赶到警察局,六神无主的少年们看到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扑进爸爸/妈妈的怀抱痛哭起来,在家长的陪同下一五一十地讲了昨天的经历。与此同时,隔壁办公室里,FBI小组正在进行行为分析:“现场几乎没有反抗的迹象,说明凶手和受害者认识”“从现场收集的子弹来看,是一支AR—15突击步枪”“从小偷小摸到绑架抢劫再到抢劫杀人,很符合犯罪手法的升级过程”“所以说,真的是那群臭小子干的”“目前,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瑞德扒开办公室玻璃上的百叶窗薄片,看着扑在父母怀里痛哭的少年,怀疑道:“但是,他们的胆子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摩根走到他身边,一起看着被保释出去的少年们:“所以还要再仔细调查。”
因为未成年持有枪支,强尼不被允许保释,看着小伙伴一个一个被父母带走,只有他单独一个人留在审讯室里,在众人面前强装的镇定也随着人数的减少慢慢消失了,只盼望着父母尽快来到。可惜,最终他的期望还是落空了,父母都出差在外无法过来,只委托了家庭律师过来,而律师只会让他什么都不要说。当强尼跟着州警进入拘留所时,忍不住询问:“我会被判刑吗?”州警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柔声回答:“现在案件还在审理过程中。”看到州警要转身离开,把他独自留在冰冷的牢房里,强尼下意识地抓住州警的胳膊:“我要在这里被关多久才能离开,我想回家。”州警松开放在腰间枪支上的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扯开:“等到审理完你就可以离开了。”
15. 体验当地特色
看着州警走远的背影,强尼蹲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抢了一次劫,还没有抢成功、被人打了一顿就要坐牢?”犯罪现场实验室里,凯瑟琳和尼克正在还原现场;FBI前往法医室查看尸体和现场调取监控。至于戈麦斯和莫蒂莎,昨天就已经无罪释放,重返自由。稍作休整,夫妻二人开车前往市中心体验繁荣与富华。
戈麦斯和莫蒂莎一驶近就听见满大街的吆喝声:“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开业大酬宾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保您满意!”,“跳楼大减价啦,买一送一,同样的价格两份产品带回家!”。于是,两人下车准备买些土特产。
走在大街上,满眼望去皆是琳琅满目的店铺,戈麦斯和莫蒂莎走进一家名叫射穿你的心房的店。一进门,老板就迎上来,热情介绍自己家的畅销产品:“您好,欢迎光临,想要点什么?如果没有明确目标的话,不妨看看我们销量第一的产品——AR15半自动突击步枪,美国最畅销的民用步枪,送大人小孩都很好。虽然是民用版本,但并不比军用版本的M-16差多少。机闸采用铝合金,枪托和小握把采用工程塑料,枪管是铝制的,内套不锈钢衬管,只有枪机和枪机框是采用镀铬不锈钢制件,空枪重3.4公斤。这款枪设计新颖、重量轻,便于携带和使用,同时又具备杀伤力,遇到敌人可以一枪打断其腿骨,断其后路,慢慢体会猫捉老鼠的乐趣。现在购买还可以享受免费赠送一发子弹的优惠。先生,太太,不考虑来一支吗?”
戈麦斯和莫蒂莎看着满墙的枪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仔细回想,原来是昨天抢劫犯少年手里拿的同款,他们愈发深信没来错地方,于是准备开口买两支带给孩子们。这时,隔壁店铺的宣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儿童节大酬宾,各位爸爸妈妈,恰逢儿童节来临,难道不想买一份合孩子心意的礼物。我们保证已获得环球影业、派拉蒙电影公司等多家的版权,各种定制款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您的孩子。还不快点进来看看吗?”
老板看戈麦斯和莫蒂莎被隔壁吸引,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们,便故作大方:“您是拿下它,还是再看看?我们是这条街的第一家店,那边还有几家店,您如果拿不定注意也可以再看看。”末了,悄悄加上一句,企图争取一下:“不过,我保证,我们店的产品绝对是所有店里优惠力度最大、质量最好、售后服务最到位的。”戈麦斯没听出老板话里的挽留,道了一声谢后径直走向隔壁店铺。
隔壁老板看到一对夫妻迎面走来,连忙招呼:“来给孩子挑件礼物,男孩还是女孩?”“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典型的美国家庭。女孩的话,看看这边,冰雪奇缘、小美人鱼、白雪公主、魔发奇缘,都是热销款。”老板边走边介绍柜子上的产品,“当然还有女孩子们最喜欢的芭比,人人都爱芭比,人人都想成为芭比,有哪一个女孩子能拒绝她呢?”莫蒂莎看着眼前这一片娇艳的粉红色海洋,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不要芭比。”
老板被强烈的反对吓了一跳,连忙转移话题:“哦,好的。男孩,这边有漫威联名款和正义联盟联名款,钢铁侠、绿巨人、美国队长、鹰眼、蜘蛛侠、蝙蝠侠、超人。”看对方无动于衷,老板继续介绍:“如果还没有喜欢的,还有小黄人、怪兽大学、海底总动员,都是热销款。”戈麦斯和莫提莎看着这些产品一言不发,只是上下打量,老板见状心一横,从角落的柜子里扒拉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放在柜台上,随着被打开,箱子表面的粉尘飘散在空气中引起老板一阵猛烈咳嗽。老板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要是还不满意的话,我们还有限量款。”老板一边拿起箱子里的产品展示一边推销:“你们看,这些是鬼作秀和魔界奇谭的联名款,一共生产了五十支,每一支都不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全都在我这里,我保证你的孩子拿着它出去也是独一无二的。”老板在心里默默吐槽:当然独一无二了,根本就没有人买,当时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进了这批货,不对,是受了那个设计师的蛊惑,自己怎么就上当了,不行,一定要把它们卖出去,眼前的这两个人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一定好骗。于是,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要是还不满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戈麦斯和莫蒂莎看着枪身上阴森恐怖的女巫、骷髅头和食人花相视一笑,表示非常满意,要全部买下。原本还在想用什么话骗他们的老板,不敢相信还没开始骗就有人上当了,心里一阵窃喜,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生怕顾客反悔,便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戈麦斯和莫提莎,“先生、太太,你们真有眼光,绝对不会让你们后悔的,看在你们诚意的份上,这个箱子我也一起送给你们,上面还有魔界奇谭和鬼作秀导演的签名,孩子们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说谢谢你们,爸爸妈妈,我爱死这份礼物了”,边说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抹布将箱子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继续掏出包装纸和礼品袋,把箱子快速包装起来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生怕顾客反悔。
眼见这笔生意已经做成,老板翻开柜台上的一个记录本,装模作样的问起来:“先生,太太,介于日益增长的枪击事件,根据本州的法律,我需要问你们几个问题。请问,你们是否有心理健康方面的问题?”“肯定,绝对有。”“好的,我先按‘没有’记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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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购买武器的用途是干什么?”“嗯,射击?”“好的,用于休闲娱乐和运动。”“你们有持枪执照吗?”“没有,那是什么?”“好的,‘有持枪执照’记下来了,你们有接受过枪支训练吗?”“没有,我们天生就会,使用武器是亚当斯家族与生俱来的本领。”“好的,接受过,先生、太太,你们保证孩子们每次使用枪支都会在你们的监护下吗?”“自己独立学会的东西才会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这是别人教所不能替代的。”“还有......哎呀!你们已经符合资格了,请拿好你们的产品,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走出店门,戈麦斯把礼物装进车的后备箱,回到车里,看着后视镜里莫蒂莎的倩影,深情的说道;“亲爱的,抢劫、枪支我们都体验了,接下来我们该去体验另一个当地特色了,我在蓝宝石赌场预约了房间,今天我们一定能体会到魔鬼之城的魅力。”莫提莎闻言微微一笑以作回应。
又是加班的一天,凯瑟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实验室,准备好好放松一下。走进自己的赌场,凯瑟琳来到吧台招呼酒保给自己一杯马提尼,看到男友进来,凯瑟琳挥手招呼他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你喝什么?我请客。”“和你一样的就好。今天这么开心。”听到男友的调侃,凯瑟琳耸耸肩:“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好不容易下班了,当然要尽情享受。如果下班后还因为工作的事情烦恼,岂不是和加班没什么两样。”
凯瑟琳一边和男友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一边看向舞池里随着音乐疯狂扭动的人群,心想一会儿一定要跳个痛快,一对穿着奇怪的夫妇从她面前走过,女子红唇、黑长裙、黑靴,男子八字胡、黑西装、黑皮鞋,在一群衣着清凉、五颜六色的人中格格不入。凯瑟琳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是之前现场的那对夫妇,忍不住对身为州警的男友吐槽:“真是奇怪,他们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谁?”“那对夫妻,不觉得比起这里阴暗的小巷更适合他们吗?”沃克转过身就着耀眼的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也认出来了是今天在警局见过的夫妻:“好巧今天早上刚在警局见过他们,现在又遇到了。”凯瑟琳闻言拿起酒杯轻啜一口:“少年抢劫案吗?”沃克惊奇地扭过头:“你怎么知道?”“你猜现场鉴证是谁做的。”提及少年们一案,沃克忍不住问女友:“你认为餐厅的案子是他们干的吗?”凯瑟琳叹了口气:“我不愿相信是他们做的。”沉重的话题一时让两人沉默了,凯瑟琳低下头继续喝着酒杯里的酒,沃克看向别处,试图缓和气氛,刚要开口,远处赌博区传了尖叫声。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朝发出尖叫声的地方跑去。
16. 赌场闹剧
几分钟前,老虎机前面还是和往常一样坐满了狂热的投机分子,试图用手里的一元硬币赢取巨额奖金改变自己生活。其中一名顾客攥住手里的硬币,焦急等着空位出现,看到第一个老虎机空了出来,立马走上前,只是,可惜满满一手的硬币都用完了也没有出现三个一样的图案,他一边惋惜着自己也成了喂养奖池里大奖的一条鱼,不知道谁那么好运能逮到它,一边看向旁边几个机器。最里边的机器前果然还是站着那位老兄,自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看到他站在那个角落里,疯狂地投掷硬币、拉动摇杆,不过一次都没见他中过。吉姆想走近看看这位老兄今天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好安慰一下自己。
吉姆刚要靠近目标,旁边机器前站着的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嗨,老兄,不要去打扰那个人。”吉姆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老哥看出他的局促,也不好意思地放开他的手,出声解释:“你是从外地来这里旅游的吧。”“是,是的。”老哥瞥了一眼角落,小声嘱咐道:“几年前,我来到这家赌城时,那个家伙就站在那台机器前。几个月前他刚刚错失一次赢得百万大奖的机会,这次奖池又快满了,你千万不要去打扰他。”吉姆听到这些话,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身后突然传来:“我要去趟厕所,你帮我看着,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允许有其他人动这台机器。”
吉姆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到眼前身材魁梧、全身肌肉、胳膊粗壮得能一巴掌拍死自己的黑人大汉身上还沾着深红色的不明液体。吉姆不敢去想那是什么东西,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家赌场,于是壮着胆子想要拒绝,黑人大汉看出他想要拒绝便把手放在裤兜位置,低声威胁道:“你不会想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吉姆看着大汉裤兜显现出的疑似枪的形状,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颤颤巍巍地点头答应,原本还想向旁边的老兄求助,可老兄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转过身去装作根本没有和他说过话、一直沉浸在老虎机游戏里的样子,吉姆只好在黑人老哥的注视下站在他原来的位置替他守在机器前,大汉看到他站好才放心离开。
杰克今天从麦当劳餐厅出来,回家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如果不是衣服沾满血液太过显眼和鲜血浸透衣服贴在身上太难受,他都想直接揣着抢来的钱去蓝宝石赌场,他的幸运机器马上就要吐奖了,必须守在前面寸步不离,如果和几个月前那次一样错过,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毕竟他所有的钱都投在里头了,连这一顿说不清是早饭还是晚饭的饭都是抢来的。钻进浴室,匆匆冲了几下冷水澡——他已经付不起电费了,虽然是初夏但还是有些冻得他呲牙咧嘴,衣柜里空空如也,连一件干净衣服都没有了,他只好走回脏衣篮从里面找出一件相对不那么脏的黑色衣服套上,昏暗的室内、没电的灯泡让他连衣袖、裤腿被蹭上了血迹都没有发现就穿着走出了门。
来到赌场,杰克掏出抢劫来的钱交给前台换成硬币筹码,纸币边缘处的红色和硬币上被染红的花纹引起前台的注意,为了不打草惊蛇,前台默默记下他的样貌准备报给经理。
杰克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筹码,走到老地方继续投掷、摇杆。外面的天渐渐黑了,舞池的灯开始亮了,大批的人群涌进赌场,杰克旁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一直站在那里不曾挪动一步,肚子里那点汉堡、薯条、炸鸡、饮料早已消化得一干二净,饿过劲了。虽然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但生理需求还是需要解决的,两个小时前他就有了尿意,一直在用意志力抵抗着,现在膀胱像是一个快涨破的气球,里面装满滚烫的尿液,马上就要流出来了。凭借仅剩的几分理智,杰克捞住一个旁边的人让他帮自己看着机器,然后快步走向卫生间,走得太快以至于和几个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一起,被撞的人抓住他的衣服想要个说法,杰克顾不上产生什么后果直接一巴掌拽回衣服冲进卫生间。
如洪水泄闸般释放过后,杰克走出卫生间,刚才被撞到的一伙人拦住他讨要说法,杰克不想搭理他们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位置,团团包围之下无路可走只好强制突围,虽然已经好久没有锻炼了,但身为前拳击手的他还是很快就把这些人打到在地,仅剩一个同行的女伴因为刚才在外围没有被波及到。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女人忍不住大声尖叫、呼救。
晃眼的灯光下,凯瑟琳放弃了继续盯着那对奇怪的夫妇,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呼救声,抬眼看去好像是一个男人要对女人施暴,被踩到雷点的她立刻离开座位走过去,男友不放心,怕她喝了酒太过冲动于是也跟了上去。正好这时,大堂经理带着保安也走了过来,看到是这个男人,就把前台刚才告知的情况汇报给老板,凯瑟琳也认出了杰克这个狂热的老虎机爱好者,几乎每天都在同一台机器前做着发财梦,几个月前也是他在这里大闹了一番。
理清情况,凯瑟琳当即就和沃克兵分两路,沃克留在这里和保安控制嫌疑人,凯瑟琳和经理前往保安室查看监控,在监控录像中凯瑟琳看到杰克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还和他搭话了,决定去问个清楚,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口香糖,抽出一个放进嘴里,驱散酒味。
老虎机处,吉姆惴惴不安地站在机器前等着黑人老哥回来,也许是他在心里不停地祷告起了作用,老哥离开后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过来。直到现在,他的好运结束了,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姣好的女子向他走来,放在平时吉姆一定会好好欣赏甚至吹声口哨主动搭讪,可现在他只想要黑人大哥赶快回来,除此之外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可惜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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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违,美女就是冲着他来的。
为了不惊扰群众,凯瑟琳把眼前这个瘦小的白人男子拉到一边准备仔细盘问,男人却拼命挣扎不愿离开,酒气和亲眼目睹案发现场的惨状让凯瑟琳狠狠给了他腰部一拳,趁男人疼得弯下腰的空隙迅速把他拉到一旁。
戈麦斯和莫蒂莎沉浸在舞蹈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别处的骚乱,她们在一支惊艳四座的双人舞结束后走出舞池,准备找些其他乐子,正好老虎机处有个空位,于是便过去试试运气。戈麦斯拿出兑换好的筹码,投进机器,莫蒂莎把手放在右边的摇杆上,轻声说了一句:“撒旦保佑。”按下摇杆,伴随着欢快的铃声响起,老虎机内部的灯光开始闪烁、屏幕上的符号开始快速滚动,最终停在了三个7的位置,机器顶端放起了烟花,硕大的数字显示着他们命中了百万大奖,大量的硬币从机器下方涌出堆满地面,看到他们中奖了,周围的玩家也纷纷欢呼表示祝贺,大家如此热情,夫妇两人用手舀起硬币送给众人以作回应。
一直盯着老虎机的杰克简直要气炸了,他的眼里只能看见那些不断涌出的硬币、耳朵里只能听见那对无耻夫妻的笑声:这些都是我的钱。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冲过去把那对强盗夫妇手里的硬币夺回来,接下来的发展更是彻底撕毁了他的最后一根神经——那对可恶的强盗竟然敢邀请周围的人一起抢他的钱,杰克顾不上保安的阻拦也要冲回他的阵地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眼前的男人掏出警官证他也不放在眼里,一心只想冲过去。
原本完整的包围圈被杰克冲出一个缺口,所有的保安都赶往这里,试图阻拦他却一个个被打倒在地,沃克眼看控制不住现场立刻通知警局呼叫同事支援,自己则跟在身后,看他要逃去哪里。
杰克冲到老虎机的地方,举起拳头就要朝莫蒂莎的后脑勺砸去,戈麦斯搂住妻子的腰一个转换位置,抽出腰间的佩刀抵在袭击人的拳头上,杰克看自己讨不了好处,转头寻找刚才那个帮他守位置的小子,要把被占的便宜从他身上加倍讨回来。
凯瑟琳刚从白人男子的嘴里问出来一点东西,还想问问除了帮嫌疑人看守机器外还有没有其他信息时被沃克一把扯开,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使得克瑟琳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摔倒,她带着一丝疑问愤怒地看向男友,却发现他惊恐地看向自己身后,随着男友的目光看去她看到身材魁梧的黑人男子把瘦小的白人男子死死压在身下拼命挥舞着拳头,白人男子的呻吟声越来越小,鲜血很快流满他的脸浸湿衣领,黑人男子的身上也溅上了血点。凯瑟琳急忙去拉男人的胳膊试图阻止下下一拳却感觉像是在扒一块石头,无比沉重根本就拽动不了一点,直到州警们赶到才从黑人男子的手下救出白人小伙,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17. 审判结束
戈麦斯和莫蒂莎在一旁被迫目睹了整场闹剧。看到这一幕,莫蒂莎不由地感慨:“金钱这东西,只要能够生活就行了,若是多了,它会成为遏制人才能的祸害。亲爱的,我们不如把剩下的钱一起送给这个可怜的家伙。”“遵命,女王大人”,戈麦斯弯下身抓起一把硬币从隔壁爆米花店买回一个空桶,将所有剩下的硬币都装进桶里,叫住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沃克,把爆米花桶推到他怀里:“麻烦把这个交个那个黑人小伙吧。”说完就转身和莫蒂莎一起消失在人群中。
沃克捧着沉甸甸的纸桶晃了神,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愿意把这么多钱拱手送人。
杰克坐在审讯室的座椅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双手被拷在一起、强制放在桌子上,整个人缩在狭隘的角落里一声不吭,任凭对面的警察怎么发问都一言不发,整整一个晚上州警都没有撬开他的嘴巴问出一点东西,只好将他交给FBI。
摩根和霍奇打开门走进审讯室,摩根直接一脚揣在桌子上让闭上眼睛马上入睡的嫌疑人清醒一点,杰克的头随着桌子的震动直接磕在桌面上,痛得他立刻睁开眼睛。霍奇看他睁开眼睛缓缓开口:“杰克.普里森,你还记得昨天早上干了什么吗?”杰克艰难地用铐住的右手揉着磕红的下巴,努力转动着大脑:昨天,昨天早上,哦,昨天早上我去了麦当劳餐厅,点了一份套餐,里面有一个巨无霸汉堡、一包薯条、一份炸鸡翅,还有一杯冰可乐。想到这,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在回味食物的味道。看到他这副不知好歹的样子,摩根强忍住怒火:“我们拥有的证据足以把你定罪,我劝你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杰克抬起头,轻蔑地看着面前两个一唱一和扮红白脸的家伙:“我饿了,我要一客牛排,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摩根不愿搭理这个无赖,直接开门叫州警给他订个外带。
片刻之后,州警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走进审讯室,将牛排放在他面前就要离开,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竟然继续提出要求:“麻烦切开,谢谢。”说完,朝着摩根和霍奇晃动手铐示意,霍奇不愿搭理他,直接让州警给他切好牛排。杰克用叉子费力地将牛排放进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即使是用别扭的姿势艰难的吃着牛排,也阻挡不住他的速度和对食物的渴望,短短几分钟,一客牛排只剩下残留的肉汁可以证明它的存在,杰克伸出舌头意犹未满地舔舔嘴角沾上的酱汁:“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也好久没吃饱饭了。说吧,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摩根走上前,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全部推到一旁让州警带出去,然后把餐厅现场的照片摆在桌面上:“这些照片应该可以帮你回想起什么。”杰克低下头,瞥了一眼照片上的内容,直接承认了:“对,这些都是我干的。”并大言不惭地说道:“赛琳娜是个好人,在我的套餐里多放了一对鸡翅,但很可惜,我是注定付不了钱。至于其他人,我也不是想抢她们的钱,但是谁叫收银机里的钱不够,我只好抢点她们的钱充数。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要休息了。”说罢就闭上眼睛继续睡刚才的觉。霍奇和摩根看着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摩根气愤地警告他:“等着上法庭吧。
杰克坐在被告席上等待法官的审判,因为引起人民群众的强烈不满,他申请取消了大众陪审团,也申请取消了律师为他辩护。法官开口问道:“杰克.普里森,你被指控犯有六项使用致命武器谋杀罪和一项故意伤害罪,你认罪吗?”“我认罪。”“你对受害者及其家属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深感歉意,想对她们和她们的家人说一声对不起。”“那你愿意赔偿受害者和家属吗?”“我愿意。”看到他认罪态度如此良好,法官继续问道:“你个人有什么财产?”没有。”“你有房子吗?”“没有。”“存款有吗?”“也没有。”法官怀疑自己听错了回答,重新又问了一遍:“你愿意赔偿受害者和家属是吧。”杰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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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不愿和他废话,直接请示法官传唤证人,赛琳娜、凯瑟等人依次上庭作证,杰克依然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不愿搭理他们,直到沃克坐到证人席上,捧着那桶硬币出现在法庭上,杰克立刻死死地盯住他,佯装闭上的眼睛霎时睁开、瞪得溜圆,沃克看了一眼席下的杰克,继续回答检察官的提问:“是的。这桶钱是13日也就是一周前在蓝宝石赌场赢得老虎机大奖的夫妇交给我的,他们要我把这笔钱交给嫌疑人。”“这笔钱一共有多少?”“还剩下七十八万三千五百零七块。”听到这么大一笔钱,杰克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检察官得到答案后,向法官提出请求:“法官大人,嫌疑人刚才承诺愿意赔偿受害人及家属,因为嫌疑人名下没有任何财产,我要求把这笔钱用于赔付受害人和家属。”还没等法官开口,杰克直接站起来冲检察官大喊:“这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他们!”“肃静”,法官敲响法槌,提醒法警维持法庭秩序。杰克被两名法警死死地按在座位上被迫保持安静,法官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同意这个请求。”最终法官判决杰克终身监禁,但因其认罪态度较为良好且有所补偿,所以二十年内不得假释。一想到这个恶魔二十年后就可以出来,证人席上的凯瑟琳、赛琳娜等人都握紧了拳头。然而听到判决的那一刻,最破防的不是他们。
杰克彻底扔掉自己的伪装对着法官破口大骂:“把钱给他们,你这个强盗,你就应该和那个白人一样被我打进医院。还有二十年?去你的法庭,你这个种族歧视的混蛋,二十年有没有搞错,我真后悔没有让你和她们一样躺在地板上。”作为回应,法官给出了新的罪型判决——四十年内不得假释,等到杰克出狱时,他将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不知道在监狱里他是否能活到那一天。
审判结束,戈麦斯和莫蒂莎跟着人流走出法院,在这个被称为魔鬼之城的地方他们经历了抢劫、枪击、谋杀三大特色,决定开往下一站。
18. 犹他州
从沙漠中出来,走了那么久的路,车子终于坏了,在最后一次尝试后,车子不但没有启动,车前盖反而冒出一股黑烟,彻底熄火了。小东西掀起车前盖,试图进行修理,却被飘出来的黑烟熏得退了出来。两人一手只好倚着车门等待烟消散。
约瑟夫开着车准备从这条路进城,远远看到一股黑烟,开近一点,发现是两个人的车坏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找店的,又是辆老爷车没几个修理厂会维修,便准备帮帮他们。
戈麦斯和莫蒂莎看到一个年轻人开车停在他们身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车子坏了”,戈麦斯向他展示还在冒着黑烟的车前盖。年轻人热情地向他们伸出援手:“我认识一家修理老爷车的修理厂,你们跟我走吧。”说着,就从自己车的后备箱里拿出拖车绳和汽车牵引带,准备安装到戈麦斯车的保险杠上。
听从撒旦的指引,戈麦斯和莫蒂莎决定接受年轻人的好意,坐在他汽车的后座上向修理厂驶去。果然是老相识,年轻人一下车就朝里面喊去:“老麦克,我给你带来一单生意。”一个虎背熊腰、戴着沾满油渍的棒球帽、留着一脸浓密胡须的男人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冒着黑烟的老爷车就转身对年轻人吼道:“又给我带回来个麻烦,约瑟夫,你从那里找来的这个老古董。”约瑟夫满脸笑容地迎上去:“我准备去城里传教的路上,遇到这对需要帮忙的夫妻,我知道只有你才能修得了这辆车,拉到别的修理厂也是白费,你就好心出手修一下。”没好气地拍了一下约瑟夫,老麦克最终还是答应了帮忙修理车子。
天色已经暗下来,麦克表示今天是修不完了。约瑟夫提议先在附近的汽车旅馆住一晚,戈麦斯和莫蒂莎欣然同意。这里的人好像都和约瑟夫很熟,一走进旅馆,老板和老板娘就熟络地和他打招呼:“嗨,约瑟夫,好久不见,又要进城?你之前常住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这是钥匙,直接上去吧。”约瑟夫接过老板娘递来的钥匙,招呼戈麦斯和莫蒂莎进来:“丽莎,一段时间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我给你带来两个新客人。这两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麻烦你把他们安排在我旁边的房间,我们明天要一起进城。”“当然可以,你的嘴还是和以前一样甜”,老板娘用手遮住嘴巴开心地大笑,把钥匙交给戈麦斯,对他们说:“你们真是幸运,我还没有见过比约瑟夫还热心肠的人。”
约瑟夫一边给老板和老板娘互道晚安,一边把戈麦斯和莫蒂莎领上楼,给他们介绍旅馆的服务:“这里每晚都有免费的露天电影可以看,如果你们想看的话,可以开我的车去;房间里虽然没有电视机,但有免费的杂志。这里房间的卫生你们大可以放心,我每次进城前都会住在这里。”走到房间门口,约瑟夫把汽车钥匙放在门口的垫子下:“你们要用的话,自己拿就行,用完放回来就可以。”说完就进房间休息了。
戈麦斯拾起钥匙放进口袋,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松软宽敞的床铺,在米黄色壁纸的映照下更是多了几分阳光晒过的感觉,戈麦斯把行李放到床脚的地板上,小东西拉开拉链从包里钻出来,爬上床头的柜子,翻开上面放着的免费杂志,戈麦斯喊它出去看电影也不舍得放下,最后戈麦斯和莫蒂莎决定前往露天影院看免费电影,留小东西在房间继续看它的美甲杂志。
敞开车门,夫妇两人尽情呼吸着夜晚的自由空气,莫蒂莎翻看着手里的电影播放花名册:“亲爱的,今天晚上我们要看《大开眼戒》、《入魔》、《柳条人》。”“真是经典的老电影。”“哦,还有最新引进的《仲夏夜惊魂》。真是让人期待,今天一定是个美好的夜晚。”
当夫妇两人沉浸在美好的电影画面时,他们的孩子已经追随他们的脚步提前一步进了城,却怎么也没找到爸爸妈妈的身影,帕格斯里朝星期三吼道:“你确定是这条路?”星期三不理会他的无理吵闹:“闭上你的嘴巴,帕格斯里。消息可能有误,但我的占卜绝对不会出错。也许是什么事绊住了他们的脚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勒驰。”
夜晚,麦当劳餐厅里出现两拨奇怪的人,一拨是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小男孩金发碧眼、典型的美式打扮——T恤配短裤,短裤的兜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小女孩黑发黑眼穿着修女一样的黑色长裙,双马尾辫子末端做成吊死人的绳索形状,透露着诡异,唯一的大人和他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惨白的皮肤和放在殡仪馆停尸几天的死人一样,没有一点生气,头发下隐约还可以看到针脚缝合的痕迹,每当有人搭话,他嘴里总是发出意味不明、模糊不清的声音,让人无法捉摸,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一拨是两女三男,为首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却和其中六十多岁的男人举止亲密,明显是夫妻的一男一女不但没有坐在一起而且还都争夺中年女人旁边的位置,年轻男子坐在中年女人的对面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中年女人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如此奇怪的两拨人出现在同一家餐厅,不知是天意还是孽缘。
这对奇怪的小孩和大人正是星期三、帕格斯里和他们的管家勒驰。如此不寻常的两拨人当然吸引了彼此的注意,星期三往帕格斯里的嘴里塞了一个汉堡,止住他躁动的情绪:“安静,帕格斯里,不要节外生枝。”中年女人却往他们坐的地方看了好一会,然后对年轻女人耳语了一阵。
等到店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年轻女人离开自己的座位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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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开始沿着座位向每位客人索要联系方式,如果有人把手机号告诉她,她就会在手机里存上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并取名为小羊1、小羊2,如果有人拒绝,她就会停在对方面前,不停地说:“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基督耶稣可以拯救你。”也许是她神神叨叨的模样让人不想和她纠缠,竟然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她,直到她来到刚才中年女人注视的那桌。
年轻女子径直来到唯一的大人那里:“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没想到他看向小女孩,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不明声音,年轻女子以为他没听清还想再问一遍,一旁的小男孩直接开口了:“他是我们的管家,他没有手机更没有什么手机号码。”管家,看来他们家很有钱啊,年轻女子在心里慢慢盘算,遭到拒绝后,她走回中年女人身边向她汇报,结果被身边的众人一顿训斥,就连像是她老公的男人也加入众人一起训斥她。
片刻过后,中年女人看大家训斥得差不多了,年轻女子眼泪眼看马上就要掉下来,才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可以停止了。然后,走到订餐台要了两个汉堡、两份薯条,端着餐盘走向星期三他们的桌子,和她一起来的三男一女跟在她身后。中年女人一屁股坐在帕格斯里旁边的椅子上,把餐盘怼在一起,将汉堡和薯条分给两人:“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饿吧,一个汉堡怎么够吃。”星期三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过于热情的陌生女人,不去接她手里的食物。帕格斯里看星期三不接食物,饥肠辘辘的他顾不得思考直接把所有的食物抓到自己面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不吃,你直接给我就行。你怎么知道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中年女人收起拿食物的手,脸上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和被无礼夺走食物的恼怒,微微一笑:“因为我是基督耶稣,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父母被魔鬼带走了,现在我们要把你们带走庇护,去除你们身上的邪恶,这样恶魔就不会侵扰你们,然后我们再去恶魔那里救出你们的父母,让你们团圆。”
星期三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表演。帕格斯里吃完了汉堡咬着吸管慢慢吸溜可乐,听到中年女人如此准确的推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他们之间有人上钩,中年女人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迷路的羔羊最终要回到上帝的怀抱,没有去处的话,你们可以先去我那里暂住。”想到刚才星期三提出在麦当劳过夜的提议,帕格斯里果断选择接受中年女人的邀请。看到鱼儿咬紧饵食,中年女人果断拉线,用胳膊把帕格斯里揽在怀里让他和自己一排走,中年男人和星期三走在一排,夫妻中的丈夫和年轻男子、勒驰走在一排,妻子则跟在众人的后面无人搭理。勒驰看到星期三没有异议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19. 一场表演
走出餐厅,来到一辆面包车旁,中年男人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中年女人坐到副驾驶位置,年轻男子则打开车厢门,把其余人全都塞进去,帕格斯里还想挣扎一下,星期三悄悄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帕格斯里知道姐姐的意思,把伸进口袋的手拿了出来。
随着道路越来越偏,车辆最终停在一片灌木丛旁,星期三、帕格斯里、勒驰和中年女人、中年男人、年轻夫妻从一处不起眼的缺口进去,沿着一条小路走向远处的一栋庄园,年轻男子则将车开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一进门,几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女人立刻放下手里的工具,迎了上去:“恭迎教主和大祭司回家。”中年女人示意她们几人把勒驰、帕格斯里和星期三带下去。
星期三几人被带到一个房间门前,中年女人交给她们一人一套亚麻的长袖长裤,要求其进去替换下自己的衣服。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分别被一男一女带进房间,看着她们换好衣服,勒驰被搜完身确保没有危险物品后才被带去换衣服。
走出更衣室,星期三和帕格斯里看了看彼此身上的衣服,发现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女性衣服的袖口处是红色的无花果树图案、男性衣服的袖口处是蓝色的智慧树图案。刚才带她们来的女人看她们全都换好衣服,就将她们带到大家休息的地方,分配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三层床。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就有人敲响星期三她们房间的门,叫她们赶快起来吃早饭,帕格斯里还想再睡一会儿,来人直接走进房间,站在床头朝他喊道:“懒惰人因冬寒不肯耕种,到收割的时候,他必讨饭,而无所得。快点起来,吃完饭去上工。”帕格斯里被吵得睡不着,只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来到餐厅,等待她们的是一份份早已分好的例饭——一碗清汤寡水依稀可见几粒大米的米粥、一盘盐水煮西蓝花,帕格斯里用叉子扎进一个还算完好的西蓝花放进嘴里咬了一下,下一秒立刻吐了出来并伸出舌头用手拨掉上面遗留的西蓝花残渣:“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星期三用叉子试着戳了一下盘子里的西蓝花,结果西蓝花直接因为煮的时间太长直接散成了一推,星期三看了一眼沾满花球的叉子,直接把叉子扔进盘子里。旁边的人听到声响,转过来看到她们的盘子里还是满满的食物,警告她们:“食物是上帝赐给人类的资源,浪费它必将受到惩罚。”帕格斯里转过头做了一个鬼脸作为回击:“你们把食物做得这么难吃才是浪费。”旁边的人顿时怒目圆睁,立即走到前面和负责饭食的领导打小报告。
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立刻走到星期三她们桌前,把她们从座位上提溜起来,打小报告的男人跟在负责饭食的领导后面慢慢走过来,准备看场好戏。女领导拎起桌上的盘子直接放到隔壁桌子上:“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了,把她们带去禁闭室,别人吃完了再放出来!”去打小报告的男人立刻从领导身后站出来接过盘子,“谢谢,谢谢,感恩上帝的恩赐”,甚至还当着星期三她们的面故意叉起一个西蓝花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露出得意的表情。帕格斯里不愿再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干脆催促赶紧把他们带去禁闭室。
禁闭室里连一扇通往外界的窗户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四面墙壁,钟表的缺失让里面的人不感受不到正确的时间流逝。帕格斯里在心里默默数着山羊,在狭小的房间里不停地踱步,突然听到一阵钟声响起。紧接着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面前的小门被打开了:“快点,不要错过教主的降神时刻!”
星期三、帕格斯里、勒驰跟着众人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这个地方足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到处站满了人,只有最中间的地方还空着,帕格斯里一眼就看中了那里,从层层人群中挤过,刚要站上去就被人一把拉了出来:“这是谁家的孩子,太没有礼貌了,连教主大人的位置都敢站上去。”带她们过来的女人赶紧走上前将帕格斯里领回来:“他是教主昨天带回来的,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放过他吧。”经过女人的苦苦哀求,那个人才没有对帕格斯里实施惩罚,女人把他交回给勒驰,再次叮嘱:“好好看管他,不要再捣乱了!”帕格斯里毫不在意地吐了吐舌头,挣脱开束缚跑回姐姐旁边。女人叮嘱完就走回自己的位置,不再搭理这群家伙。
很快,庄严的鼓声响起,昨天的中年女人也就是教主徐徐走到中间众人空出来的地方,然后突然之间仿佛没有关节一样扭来扭去,最后僵直地站在那里,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没有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大祭司恭敬地走到她面前,跪在前面的地上,双手合十,聆听上帝的圣音。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结束了,只见教主瞬间瘫软在地,大祭司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旁边几个信众熟练地递上温水、饼干和躺椅,教主在信徒们的呵护下在躺椅上休息,大祭司则向众人翻译上帝的来言:“我不是天使,也不是先知,我是住在人里头的人,你们全能的主--上帝,我派遣我的儿子基督耶稣来审判众人,他会让罪人坠入地狱、将善人带往天堂,再也不用吃苦的日子马上就要降临了。”
大祭司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底下所有的信徒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焕发出异样的神采仿佛明天就能升入天堂,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大祭司透漏出满满的崇拜感,伸出双臂跪拜在地上,不断重复高声欢呼:“教主万岁,大祭司万岁,感谢上帝赐福。”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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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的帕格斯里三人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眼看又要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们赶紧学着其他人趴在地上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接收到上帝的激励 ,所有的信徒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去干活,为教主的舒适生活舔砖加瓦,争取早一点去往天堂,过上不再吃苦的日子。
孩子们在羔羊之家里干活时,戈麦斯和莫蒂莎已经开车跟着约瑟夫进了城,因为这两天的相处,三人再次选择住在同一家旅馆,约瑟夫热心的帮他们把行李都搬进房间,戈麦斯看他如此热情提出去楼下麦当劳买杯咖啡当作谢礼。约瑟夫连忙挥挥手谢绝:“不了,谢谢,我习惯不喝咖啡,现在如果猛地一喝反而受不了”,说完就下楼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傍晚,莫蒂莎和戈麦斯去旅馆楼下散步,沿着道路远远看去,在附近的小广场上有人支了一个台子,走近一看原来是约瑟夫在搭建明天传教的东西,约瑟夫递给他们一张传单,邀请他们明天过来参会。戈麦斯欣然收下,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散步结束,回到房间,戈麦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传单,绿油油的宣传单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上面用粗犷的字体写着:“遁地植物教:欢迎所有真正热爱植物的人加入。地点:来特斯广场主讲人:约瑟夫.布莱克林”,背面画了一颗巨大的生菜和西蓝花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微笑。整张宣传单透漏出几分不寻常,激起了戈麦斯的浓厚兴趣:“达令,明天我要去约瑟夫的传教现场,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莫蒂莎正坐在桌子前卸去脸上的腮灰,听到丈夫这么说,回头接过他手里的宣传单,看了一下表示也要一同前去:“当然,约瑟夫如此热情,我们当然要去支持他。”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大亮,约瑟夫就站在广场的台子上等待众人的到来,看台下的人站得差不多了,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们都是爱植物人士,如果你赞同我接下来说的话,可以参加我的遁地植物教,让我们来一起保护植物。”台下的几个环保主义者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站在原地一个劲地为约瑟夫鼓掌加油,结果听到“我们是肉食主义者,我们是爱植物人士。我们关爱植物,我们永远无法伤害植物,我们永远不吃蔬菜,没有食用就没有伤害。奶牛破坏草地还吃掉它们的孩子,兔子残忍地吃掉了胡萝卜,鹿谋杀了树叶,动物犯下了让我们无法饶恕的罪责。我们有责任惩罚它们,为了保护我们的朋友,绿色的可爱的可敬的朋友,我们有理由、有责任、有义务吃掉这些刽子手,把它们做成汉堡、烤肉、香肠。”那几个还在欢呼的环保主义者立刻噤了声,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20. 另一场表演
台上约瑟夫还在继续激情演讲:“西蓝花、羽衣甘蓝、比利时菊苣、波士顿生菜、抱子甘蓝、芝麻菜、嫩叶菠菜、苦苣,你们怎么忍心吃掉它们?为了被送上那些贪婪的素食主义者的餐桌,它们在那么狭小拥挤的农场生长,遭受着非人道的对待。每株植物仅仅只有6平方厘米的成长空间,被迫埋在土里无法得到自由。它们在土里痛苦地呐喊着、忍耐着,好不容易脱离了土壤,以为可以获得自由却丧生于那些素食主义者的口中。几亿年前,当我们还未出现时,这些绿色的可爱的可敬的朋友,它们就帮我们守护着家园,我们有着同一个母亲地球,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植物和我们一样也有感觉,西蓝花有感觉,谷子有感觉,葡萄也有感觉。那些所谓的素食主义者,你们知道它们遭受了什么吗?这些大麦小麦的宝宝们,它们被强行从母亲的身边带走,然后在磨盘之上被活活碾碎;这些葡萄被抽干血液以供你们解渴,还要替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背黑锅。明明是自己的道德问题,却把酒后驾驶、酒后乱淫都推到酒精的头上,好像没有酒精自己就是圣人。植物是我们的父母,植物是我们的兄弟,植物是我们的姐妹,植物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是爱植物人士,我们是肉食主义者。”
台下的几个环保主义者听到这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周围人的感受拼命向前挤,踩着他人的脚一路走到约瑟夫的讲台下方,朝他呐喊:“你个恶心的肉食主义者,你哪来的胆子,如此污蔑我们素食主义者。你除了在台上胡说八道还有什么本事吗!”约瑟夫暂停演讲,拿着话筒看着台下唾沫横飞的素食主义者们,蹲下身子,坐在台子的边缘上晃着脚等待他们发泄完毕。
看他们终于说完,约瑟夫从讲台下方的箱子里掏出几瓶水递给他们,环保主义者们看到他递给自己的水愣了两秒才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小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直接倒进嘴里猛灌起来,一瓶水喝完才觉得缓解了口渴。约瑟夫静静地等在一边看他们修整完毕,才站起身拿起话筒重新开口:“好了,可以上台和我正面对决一下吗,卑鄙的素食主义者们。”
环保主义者们听到这句话立刻把心头刚升起的一丝好感和不好意思抛到九霄之后,站在最前方的环保主义者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踩扁,力气之大好像踩的不是矿泉水瓶而是给的那个人——约瑟夫,然后将瓶子捡起来放进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抬起脚直接跨上台子作为代表出战。约瑟夫趁这短暂的几分钟从角落里拿出两张椅子和一个新的话筒,在台子中央并排放下两张椅子。
两人对垒吸引了更多人观看,越来越多的人挤满了整个小广场。环保主义者率先发言:“在这个世界上,你能为地球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吃素,种植植物可以减少碳排放,拯救地球。”约瑟夫反驳道:“我不这么看。等到一株植物能够吸附二氧化碳、减少碳排放时,所要的时间太长了,需要等它从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长出枝叶。照你们的说法减少碳排放就是拯救地球,那我觉得你等为地球做的最好的事情是吃人。你每吃掉一个人就将你的碳足迹减少了百分之百。”环保主义者像是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剥夺其他生物的生命是一种残忍的行为。”约瑟夫听到这句话,无语的笑了一下:“汽油是一种化石燃料,它来自腐烂的动物尸体,所以素食主义者不能开车;航空煤油也是一种化石燃料,所以素食主义者不能乘坐飞机。那么请问这位先生,你是靠腿走遍世界的吗?前段时间世界环保大会在俄罗斯举办,请问你是走着过去、游过白令海峡的吗?”环保主义者一时卡了壳,支支吾吾地辩解道:“环保的事怎么能说是浪费呢?那,那是用的其所!”
约瑟夫听闻,摇了摇头,不再搭理这个手下败将,对着台下众人说:“你们看看,多么虚伪、多么贪婪,这些素食主义者连死去动物的尸体都不肯放过,还敢说爱护它们,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遮盖他们丑恶的嘴脸。让我们一起来打倒他们,打倒这些伪善者!打倒他们!打倒他们!”台下的人被约瑟夫带动情绪,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喊起来:“打倒他们!打倒他们!”环保主义者看着群起激昂的人们有些害怕,想要寻求同伴的帮助,可向台下找去哪还有同伴们的身影,他们早就在人们反对时逃得无影无踪了,他只好趁人们注意力还在约瑟夫身上,悄悄退到一边,跳下台子跑走了。
等到人群消散,莫蒂莎和戈麦斯才迎上前为约瑟夫献上由衷的称赞:“真是一场精彩的演讲。”约瑟夫从台子上直接跳下来,要给戈麦斯一个拥抱,被他巧妙躲开了。戈麦斯看向台子上的椅子、话筒、音响等东西说道:“前几次一直是你帮我们拿东西,这次该是我帮你收拾了,你可不要推辞了。”约瑟夫原本还想拒绝,这下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了。
戈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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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约瑟夫把东西都收拾在一块,等工人把台子拆了、东西拉走后,三人一起走回旅馆。
路上,约瑟夫邀请夫妇两人加入自己的教派,莫蒂莎委婉拒绝了:“这个颜色对于我们来说太健康了。”戈麦斯则对他建教的原因产生了好奇,约瑟夫沉默几秒后缓缓开口:“说来话长,一开始我出生于一个□□家庭,后来十九岁时改信撒旦教,受教义影响,我决定去寻找真正的自我。当我从电视上看到这些环保主义者、素食者袭击肉铺、熟食店、餐厅和商店,道德绑架他人,我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于是创立了遁地植物教。”想到一件有趣的事,约瑟夫忍不住分享给他们:“其实之前我也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后来因为没有什么积蓄只能租住在墓地附近的一栋便宜房子里,墓地有一个火葬场,每天火葬场都有大量的业务,烟囱里成天冒出滚滚浓烟,一整天我在房子里都能闻到飘来的烟味,奇怪的是这个烟味不但不呛人还带有一股甜滋滋的烤肉香气。每天我都在房子里一边吃着蔬菜一边接受着甜蜜美味的烧烤香气折磨,相比之下嘴里的蔬菜就显得索然无味了,所以一个月后,我成为了一名肉食主义者。”这有些地狱的冷笑话让气氛有些凝固,但约瑟夫没有注意到,还沉浸在往事中开怀大笑。
三人很快就走到旅馆,他们约定好在犹他州的这段时间一起参加集会演讲。
在戈麦斯和莫蒂莎跟着约瑟夫到处跑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孩子和管家一直在伊甸园里不停地干着苦力,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干活,天黑才能上床休息,因为要省电,天黑之后不能开灯,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东西还不如睡觉。庞大的工作量让帕格斯里连盐水煮西蓝花都能吃下去了,他摸着自己变小的肚腩对星期三抱怨:“再不从这里出去,爸妈都要认不出我了。”星期三趴在墙壁上听到对面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隐隐约约的鼾声传来,才小声说道:“白天做饭时,听那些女人说周六要举办集体婚礼,所有人都要去观看教主赐福,我们趁她们都在广场时悄悄离开这里。”帕格斯里听了星期三的计划在黑暗中默默点头表示同意,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华点,忍不住提高音量喊起来:“原来这周是你在厨房做饭,我说这几天饭怎么越来越难吃!”高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突出,引得外面巡逻的人在门上用藤鞭狠狠抽了几下:“赶紧睡觉,再不睡就关禁闭室!”星期三不愿再搭理这个愚蠢的弟弟,把被子拉到头顶遮住耳朵睡着了。
21. 计划出逃
为了周六那天能够顺利离开,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干活时偷偷查看周围布置并记在脑子里,晚上回寝室一起分享、完善计划。“我之前换下的衣服被她们放在更衣室里一个上锁的大箱子里,你们的衣服估计也是这样放在男更衣室里”,星期三把白天探听到的消息分享给他们。帕格斯里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只要拿回我衣服里的那些东西,还怕他们不放我们离开!”
星期三示意他冷静一下,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呢,然后继续安排:“明天就是周六了,要举办集体婚礼肯定要比平时干更多的活,我们就有机会脱离原来被安排的岗位去室外干活,到时候勒驰你掩护帕格斯里去更衣室取衣服,然后我们在广场集合,等她们举行婚礼时再悄悄离开。好了,明天还有很多活等着我们干呢,现在好好休息,养精蓄税。”帕格斯里还想说些什么,勒驰已经听星期三的话,躺在下铺盖好被子准备入睡了,他也只好堰声硒鼓,爬到中铺。躺在床上,帕格斯里还以为时间太早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头一沾上枕头就失去了知觉,再有意识时已是第二天了。
一大早,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等待今日的安排。星期三跟着一众女人前往大门口,帕格斯里和勒驰则被带走搭建台子、安置桌椅。
众人等在大门口,门外传来一声喇叭声,伸缩门缓缓拉开,一辆货车开了进来,车斗里装满了各色食材,都是星期三在这里从未见过的。司机停好车后,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走到车斗后方拉下锁链,指挥众人把东西搬下来,运到厨房。星期三发现这个司机正是那天出现在餐厅的年轻男子,旁边的女人看她停下脚步,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催促快走,星期三只得收回目光,推着手推车继续往前走,接过递来的箱子,放到推车上,等到推满了再运去厨房。因为厨艺太差,星期三被禁止接触婚宴上的食材,只能去做大家的日常饮食。
帕格斯里和勒驰两人一人一边抬着一张桌子从仓库走向广场,假装桌子太沉抬不动慢慢放缓速度,甚至走两三步就将桌子放地上一次假装休息,抓紧时间观察周围、筹划一会儿逃走的路线,看到有人走过来他们就抬起桌子抓紧走两步,所以也没有落后众人太多进度。等到走近更衣室周围时,帕格斯里让勒驰把桌子竖起来假装自己在桌子后面使劲,然后马上跑进更衣室寻找之前穿的衣服。因为箱子太大而且被上了锁,所以帕里斯比想象的多花费了一倍的时间。
眼看就要有人靠近,勒驰急忙转过身用侧面挡住空荡荡的桌子后面,一边发出声音提醒帕格斯里快点一边缓慢向前推动桌子,经过的两人看到这个大个子如此吃力地推着一张桌子忍不住吐槽:“白长了这么大的一个个子,两个人抬张桌子都费力。”幸好勒驰嘴里发出的声音因为听不懂也被他们当作使劲时发出的声音。勒驰突然感觉身体被带动向前,于是向桌子后面看去,果然帕格斯里已经回来了,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帕格斯里把自己的裤子穿在制服的里面。两人赶紧加快脚步,把桌子推到广场,追上其他人的脚步。
下午一两点钟,大家才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完毕,为了不让教主和大祭司受到炙热的太阳光照射,直到下午三点地面的热气消散,婚礼仪式才正式开始。六对衣着完全一模一样、穿着婚纱、西服的男女走上台子跪在教主的宝座前,教主伸出右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遮住半张脸,然后闭上眼睛,身体突然颤动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发出一些听不懂的声音。大祭司立刻上前,站在教主身侧,大声说道:“亚当和夏娃是人类最早的祖先,如果他们能够遵从上帝的三大祝福,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人类真正的父母,但很不幸,夏娃接受了撒旦的诱惑,把罪恶带给后代,而你们是我选中洗去罪恶的人类。你们繁衍出的人类才是真正的人类。”
传话完毕,教主虚弱的倚在靠背上,一对对配好对的男女高声拜谢:“谨听基督耶稣的教诲”,然后退至台下。大祭司对众人宣布:“婚宴开始,上菜!”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按照计划一直站在外围,看众人都去厨房取菜,他们三人混在中间悄悄按照之前看好的路线向大门口处走去,台子上的教主因为坐得高一眼就看见在其中浑水摸鱼的三人,尤其是勒驰,两米高的大个子让人不想注意都不行,刚想开口让人惩罚这三个偷懒的人,就看见他们逐渐向大门靠近,顾不得自己还处于虚弱的状态,立马生龙活虎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底下的众人喊道:“他们要逃跑,快抓住他们!”
信徒们听到教主的呼唤向周围看去,嘴里还不停咀嚼着食物;大祭司则冲上台守在教主身边,防止她忘记自己还在颁布圣谕后的恢复期,一边说着“您好好休息,还有我在”一边把教主重新按回椅子上;之前一直跟在教主、大祭司身后的年轻男子坐在最靠近台子的第一张桌子上,他掏出口袋里的枪,放在桌下用桌布遮住别人的视线,悄悄上膛后握在右手里,时刻准备瞄准射击;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急忙就近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假装一直在这里吃东西。
大祭司从台上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想要逃离的人,大家都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难得可贵的饭菜,便走到年轻男子那桌,嘱咐他保护好教主的安全,自己带着桌上的其他年轻男人一起走入惩戒室挑选工具,片刻之后他拿着一条长鞭、其他人人手一根狼牙棒走了出来,想要趁此机会,杜绝再有此类现象。
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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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带着手拿武器的众人站在前面,观察信徒们的一举一动,誓要揪出那个胆敢逃跑的家伙。信徒们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阵仗,头也不抬地继续狼吞虎咽。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三人也埋下头吃着面前的食物,避免和其他人对视,可惜这张桌子上有那天举报他们没吃西蓝花的人,他从刚才就觉得有些奇怪,一般吃饭没人抢得过他,但是他刚把叉子伸向一个鸡腿,整盘烤鸡就被人整盘端走了,他抬起头来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速度,结果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联想到刚才教主的话,他果断站起来指着那个可恶的胖小孩和他的姐姐、爸爸,大声举报:“教主、大祭司,那几个想要逃走的人在这里,就是他们!”
听到有人举报,大祭司立刻带着打手向那边跑过去,星期三拉住还在吃的弟弟和勒驰一起朝大门口冲过去,可惜还是跑得太慢最终被堵在大门口的伸缩门前,值班人员也拿着警棍从保安亭里出来与大祭司他们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教主在信徒们的簇拥下缓缓走过来,试图用言语感化他们,像上帝解救人类一样劝诫他们:“愚钝的人类为何要逃离这片净土,看来是你们身上的罪恶洗涤得不够干净,如果不乖乖回去接受洗涤,休怪我使出闪电五连鞭来清洗你们的灵魂。”听到教主这么说,帕格斯里不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迎战,见他如此大胆,教主只好施展本领。帕格斯里抬头等了半天,天空一片晴朗,连朵云彩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有打闪电的迹象。教主看他如此无视自己,忍不住出声提醒:“无礼的罪人,你在看哪里!”帕里斯这才向前看去,只见教主全身抽搐、双手左右互博,手指像被闪电击中过一样扭曲着,一边扎着马步一边甩动着胳膊向帕格斯里靠近,嘴里还发出模拟闪电穿过云层的“咻咻”声。
看到教主如此滑稽的举动,帕格斯里原本还有一点紧张的心情瞬时烟消云散,甚至觉得她有点侮辱自己,等到教主把胳膊甩到他面前,他直接用手就势抓住,然后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教主瞬间狠狠摔倒在地,洁白的外衣沾满了地上的尘土尤其是右小腿处被踢的一脚格外显眼,教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帕格斯里的鼻子骂道:“年轻人你不讲武德,我要发动我全部的功力毁灭你!”说罢又重新扎好马步,双手张开放在胸前二十厘米的位置,随着深呼吸胳膊不停划动像是在聚集什么能量,大祭司急忙阻拦教主:“教主大人,他还是个孩子,饶过他一回吧。”教主气上心头,根本听不进去劝告:“小时不修,长大必歪。这样的孩子长大更是祸害!”等到能量充满掌心,教主就朝帕格斯里推去。一阵怪风刮过,卷起地面的尘土,一时间大家什么都看不见,星期三趁机钻进保安亭把开门的遥控器放进口袋。
22. 逃出生天
尘土散去,帕格斯里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教主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像是受到什么冲击,大祭司站在她身边解释道:“这个孩子一定是被恶灵附身了,他吸收了你发出的能量,我们要把恶灵从他身上驱赶出去,从撒旦手里拯救他!”听到大祭司的解释,教主才不再怀疑自己,大祭司借此把她扶到一边以防再出现什么漏洞:“您刚发完功,可得好好休息,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说完,领着一众打手走上去准备对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下狠手,星期三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嘲讽道:“你们不是上帝和耶稣的信徒吗?怎么手里拿着武器。《圣经》中不是说,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我弟弟踢了她的右腿为什么不把左腿也给他踢。”大祭司不吃这套直接对周围的信徒说道:“我手中的工具是上帝赐予我的,让我用极度的痛苦或折磨来使你们清醒”,然后手一挥招呼身后的打手们打向星期三他们。
星期三示意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帕格斯里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帕格斯里迫不及待地脱下外面的长裤,露出自己之前穿的短裤,然后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弹弓、从右边的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炸弹,朝打手们的脚下连射几弹。炸弹爆炸在地面上激起阵阵硝烟,信徒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炸弹爆炸的声音从地上传来,还没上天堂就要被炸死的恐惧充满他们的内心顾不上平时的规矩四散逃命去了;打手们也没见过有人带炸弹进来,而且对面那小子的裤兜就像无底洞一样怎么掏也掏不完,每当以为炸弹炸完了时他又射来几颗,打手们只好退回桌子旁寻找掩体。
星期三看此场景,按下遥控器上的开门键,冲帕格斯里喊了一声:“快走”。帕格斯里为争取时间掏出五枚炸弹全部射向餐桌,然后转身和星期三、勒驰一起跑出大门口,向通往外界的小路冲去。大祭司也听到了星期三说的“快走”,可是怕被炸弹炸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了。等到最后一波硝烟散去,大祭司慌忙带着一众打手跑到年轻男子处,要他赶快去开车。
星期三、帕格斯里和勒驰刚刚钻出灌木丛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声汽车的喇叭声,知道是伊甸园那帮人追上来了,他们便分作两路朝两个相反的方向跑去。勒驰故意放慢脚步想要吸引汽车去追他,但是车子开到他身旁时毫不留恋地转头朝帕格斯里和星期三逃走的方向追去。为了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勒驰心一横加快速度向车子的一侧直冲过去,巨大的冲击力使汽车左侧的轮胎一个打滑,整辆车都向右侧翻去,坐在驾驶座的年轻男子急忙刹车、朝车内的众人大喊:“都给我坐到右边去,车快翻了!”一阵挣扎后,车子横着撞在一颗树上,终于停了下来。
年轻男子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钻了出来,看到站在面前的勒驰,吐出嘴里的血水,大骂一声“妈的”,夺过后面打手手里的狼牙棒就朝勒驰的脑袋挥过去,这一下如果砸到,非死即残。勒驰当然没有让他得逞,一只手就紧紧攥住狼牙棒让它无法砸下去,然后猛地一甩,年轻男子就被他甩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年轻男子挣扎着爬起来,摸出裤兜里的手枪,瞄准勒驰,大祭司眼看就要出人命,连忙拉住他的手劝他不要开枪:“你打残甚至打死他都好说,如果用枪射死他,警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蹊跷。”听到大祭司的这番话,一个计划浮上年轻男子的心头:“行,那我就开车撞死他。”然后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调转车头对着其他人大喊:“你们给我让开,我要撞死他!”话音未落直接一脚油门朝勒驰冲去,打手们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开了过来,他们只好四散逃命生怕被个疯子波及到,大祭司也没法阻止这条疯狗,只能等他发泄完再给他擦屁股。
大祭司一边在心里抱怨着:“要不是他对教主忠诚,我早就让教主把他赶走了。真可惜,他只听教主的话。”一边谋划着一会儿该怎么给警察解释,就看到一个高高抛物线,那个男人直接被撞飞了。年轻男子还意犹未尽,想要开过去再来一次,大祭司怕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一定要他带上自己,年轻男子还想拒绝被他用教主当理由堵住了嘴,只好带上他。
一路开过去,直到在州级公路上二人才看到晕倒的男人,年轻男人刚要撞过去,坐在副驾驶座的大祭司通过后视镜看到后方有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连忙劝住年轻男子,让他冷静一下等救护车过去再说。年轻男子一个急刹车,让大祭司直接撞上挡风玻璃,大祭司抱着撞疼的头看向年轻男子,看他犹如一头恶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只好把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好在年轻男子还算听他的话,还是放慢车速,给后面的救护车让了路。
救护车开到勒驰身边停下,从车里走出两个抬着担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他抬上担架,放到救护车里带走了。年轻男子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把方向盘掰下来,大祭司急忙安慰他:“那辆救护车上的标志你没看见吗?那么大的圣伊丽莎白医院的标志。放心,他去了那里,也是生不如死,还省了我们给警察解释。”听了他的话,年轻男子才放下心里的怨恨,开车返回伊甸园。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黑才停下来,又在原地等了很久,勒驰一直没有出现,他们就明白勒驰一定被抓回去了。可现在实在累得不行没有力气思考,他们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办法。帕里斯掏出藏在裤子右边口袋的一卷钱交给姐姐:“这是我找衣服时发现的。”星期三掂了掂,感觉可以供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继续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她们看到一家汽车旅馆,身体的疲惫已经让她们无法继续走路,于是干脆开了一套房,扑到床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狼吞虎咽地吃完老板娘端来的早餐,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坐在床上盘算接下来的打算,最终她们决定还是先去找爸爸妈妈,毕竟她们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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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另一面,戈麦斯和莫蒂莎陪着约瑟夫转完了整个犹他州的所有城市,准备告别,前往下一州,临走时约瑟夫询问他们要去哪里,戈麦斯热情地告诉他:“我们准备一路北上,边玩边走,最终前往纽约欢度蜜月。”约瑟夫兴奋地回应:“太好了,我也准备去纽约,到时我们再见。”三人友好分别。
因为戈麦斯和莫蒂莎的足迹遍布整个犹他州,星期三握在手心里的木棍像疯了一样上下左右不停地乱转,他们只好放弃使用“道金”这个方法。帕格斯里才不会放弃这个难得可以嘲笑姐姐的机会:“你万能的占卜也失灵了?”星期三不理睬这个幼稚的弟弟,放下手里的木棍朝州界线走去,帕格斯里没等来姐姐的训斥,扭头一看她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上去:“等等我。”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混在人群中,装作一对夫妻的孩子,顺利通过州警的检查进入新墨西哥州。
勒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束腹带紧紧地捆在一张病床上,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是白色的,不管是病服、床单还是墙壁、瓷砖,勒驰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白色的海洋之中迷失了方向。房间里唯一的窗户也被钉子钉死了,浓烈的消毒水味在房间里消散不去,熏得人鼻子发酸直想流泪,勒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上的一块污渍发呆,身上被撞破的地方隐隐作痛,可能是止疼药起作用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体在整间病房里游荡,只有微弱的疼痛提醒他发生了什么,幸好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逃走了,这是他唯一觉得欣慰的事。
勒驰正神游着,左边传来细微的呻吟声,好像有人在遭受什么折磨。勒驰被打断了思路,扭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一个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躺在另一张床上悠悠醒来。看到病房来了新人,男子不好意思地解释:“抱歉,我只有吃了药才能睡得着,但一睡着就做噩梦,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男子接着礼貌地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不等勒驰回答,男子就自顾自地回答起来:“是叫错人称代词?还是因为你也不吃素?”
勒驰默默地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自问自答,收起想要插话的念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男人才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话,但他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认为勒驰太过害羞,于是转而为其介绍这里的情况,想要打开勒驰的心扉:“你叫什么名字?林奇真是个好名字。林奇,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这里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之前也有一个叫林奇的人躺在你躺的那张病床上,他真是个好人,可惜只呆了半年,进了那扇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以后,我就把这张床上的人都叫作林奇。”想起之前和林奇们共度的美好时光,男子低落了情绪,紧接着又抬起了头,看向勒驰,用高昂的语调说道:“你好,林奇,我叫弗兰德.瓦隆,你叫我弗兰德就好。”如果能够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男子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睛里含着的泪水,可惜勒驰被束缚住了没法看到。
23. 墨西哥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从墙角移动到床上,照在勒驰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于是勒驰干脆闭上眼睛,正好躲躲清静。果然,弗兰德看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后就停止了喋喋不休。可惜还没清静几分钟,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打开,弗兰德赶紧叫醒勒驰:“林奇,醒醒,该吃饭了,如果现在睡着了,你就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吃了。”勒驰无奈地睁开眼睛,难得地叹了口气。五大三粗护士的推着餐桌走了过来,靠近床边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状态,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拿出两副手铐将他们铐在床帮上,然后才解开他们的束缚将饭交给他们。
等到护士推着餐车离开去下一个房间发饭,勒驰才把那盘看不清什么成分的食物放进嘴里,一旁的弗兰德早就迫不及地吃起来,只见他一脸惊奇地对勒驰说:“天呐,林奇,今天的饭里竟然有肉!肯定是因为今天有新人进来的缘故,多亏你来了,林奇,再吃不上肉我就要发疯了,我可不想成为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和勒驰一下把食物倒进嘴里吞下不同,弗兰德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像吃世间难得可贵的美味一样放进嘴里慢慢品尝,全部吃尽后还意犹未尽的舔干净最后一点盘底的残渣。勒驰和弗兰德吃完饭,将盘子放到床脚等待护士来收,期间勒驰好奇护士难道不怕他们摔碎盘子自残或者藏匿起来吗,弗兰德拿起放在床脚的盘子敲给他听,沉闷的声音表示这是一个塑料盘子。突然间,勒驰感觉困意慢慢淹没意识,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即使他努力想要睁开也无济于事,在他彻底丧失意识的最后一秒又听到弗兰德凄厉的叫喊声:“求求你,放过我吧!”
再次醒来,太阳早已彻底消失,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放在床脚的盘子也已消失,勒驰摸了摸还在眩晕的脑袋,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伊甸园的房子里。旁边病床上的弗兰德从窗户仅剩的缝隙中向外望去,兴奋地对勒驰说:“林奇,你真是我的幸运儿,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今天的夜空真美,天上的星星真多。”紧接着门外走廊里又传来餐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弗兰德赶紧转过身躺好。护士进来打开灯,简单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状况,又把装着晚饭的盘子交给他们,勒驰吃过晚饭再次昏睡过去。
就这样,在醒来——吃饭——昏睡——醒来——吃饭——昏睡周而复始的循环中,勒驰已经彻底丧失了时间观念,有时候感觉自己在病房里待了好几个月,可窗外还是夏天;有时候感觉刚到这里不到一周,可隔壁床的弗兰德头发已经盖过眼睛了。“勒驰,你听我说”,弗兰德兴高采烈地从从门外跑进来,勒驰看着这个刚才还因为要被剃光头发而锤头丧气的人现在一反常态地跑回来怕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因为长久不运动,弗兰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难掩他的兴奋:“今天我们终于又有肉吃了!”勒驰“啊”了几声,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弗兰德早就学会辨别他说的话了,立刻回答:“对,又有新人进来了。”看了看门外的走廊,弗兰德没发现护士,于是继续向勒驰分享他探测到的消息:“我刚才从接待室路过,看到是一位太太,被丈夫送到了这里,好像是因为她与丈夫的想法总是不同。可怜的人,一直在说自己没有病,可这里的人谁又是真正有病呢?”刚说完,护士就从门口进来呵斥弗兰德赶紧上床,然后把他重新铐在床帮上。
接待室里,伊丽莎白正哀求丈夫带她回家:“马克,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不再反抗你了,求求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没有精神病。”她的丈夫毫不动摇地抽出自己的手,用最温柔当然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亲爱的,精神病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有病。”马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包,叮嘱医生好好照顾妻子,不用担心治疗费用后就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伊丽莎白,医生柔声安慰她:“太太,放轻松,不必这么紧张,我们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本院的使命一直是为本地区的精神病患者提供最人性化的关怀和治疗。”看着面前和颜悦色的医生,伊丽莎白感觉自己如果和他说明情况,可能、似乎、大概能说服医生放自己离开。
于是,她再次鼓足勇气、握紧拳头,试图用掐自己的方式让自己镇定下来,尽可能条理清晰的向医生说明她和丈夫之间的矛盾:“医生,我和我的丈夫吵了一架,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也不只吵了一次,我们每天几乎都会因为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吵架。我的丈夫,他一直想要我辞掉工作待在家里,做一个他所谓的合格的贤妻良母,生孩子、带孩子、做饭、洗衣服,他要我干什么我就要去干什么,不能反抗他。可医生,我不想过这样被别人安排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台机器,我想和我的姐妹们待在一起,我想自己决定今天的早饭是吃吐司还是吃麦片、睡觉前看哪一本书。但,我的丈夫骂跑了我的朋友、赶走了维护我的邻居、送走了我视作孩子的宠物狗,在昨天还跑去公司替我辞了职。他说要保护我不受外界的污染和教唆,他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可当我反对当一只不会思考的宠物乖乖待在家里时,他把我送到了这里。”
说到激动处,伊丽莎白忍不住痛哭起来,所以她没有看到对面医生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只能听到医生安慰她的话:“嗯嗯”、“是的”、“好的”。可能太久没有人可以听她说完这些话了,如此敷衍的回答就能让她像找到知己一样倾诉自己内心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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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马上就要指到十一点了,他和女友约好十一点半在餐厅碰面,对面的人再哭下去就要耽误他出发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定好的餐厅座位。于是,医生推开椅子站起来,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伊丽莎白,让她擦干眼泪、擤擤鼻涕,然后按下呼叫器:“玛德琳护士麻烦你来接待室一趟。”等伊丽莎白擦掉脸上的眼泪、收拾好状态后,接待室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医生一边打开门一边给伊丽莎白介绍:“玛德琳是我们这里的护士长,也是我们医院最温柔、最体贴的护士。她一定能照顾好你,放心跟她走吧,等到下一次做测试检查,如果你能通过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进来的比医生还高一头、胖一圈的女护士,伊丽莎白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想要躲起来,可既然医生说了她能照顾好自己,那应该就可以吧,只要忍到下次检查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于是她没有抵抗任凭玛德琳护士将自己拉出了接待室。医生站在门口,微笑着与她挥手告别“拜拜”,她也想挥手回应但被护士拽走了,等她们转过身去,医生立刻收起笑脸,把门关上。
伊丽莎白随着护士向走廊深处的病房走去,越往深处走去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越发浓烈,令人作呕。灯泡好像年久失修了,忽明忽暗感觉随时都会熄灭。突然,伊丽莎白感觉有东西从脚上爬过去,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老鼠,这只老鼠又大又肥,浑身灰褐色的毛因为伙食太好而油光发亮,身后的尾巴又细又长直接抽在伊丽莎白的小腿上引起她一阵尖叫:“老鼠,有老鼠!啊!”听到她的叫声,老鼠不但没有害怕跑掉反而掉转方向,眨着绿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伊丽莎白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拼命朝护士长的后背挤去想要获得一些安全感。没想到,护士长直接不耐烦地给了她一巴掌:“闭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伊丽莎白捂着被打的脸颊,震惊地站在原地,老鼠也被吓到,用四条小细腿支撑着肥硕的大肚子一溜烟逃窜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玛德琳回头一看,伊丽莎白还傻傻地呆在原地,立刻骂道:“还呆在那里干什么!真不想跟你们这些精神病呆在一起。”伊丽莎白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低头跟了上去。走到厕所对面的一个房间,玛德琳护士停了下来,拿出腰间一大串钥匙,对着昏暗的灯光去找房间的钥匙。伊丽莎白看着厕所门口堆积成山的医疗废弃物,从垃圾桶里溢出来,掉落在周围的地面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不断有老鼠从垃圾堆里钻出来,满地跑,看见有人过来也不害怕,甚至有几只胆大的还睁着绿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来人。玛德琳终于找到这个房间的钥匙,把它插进锁孔,用力转到门把手才把门打开。
24. 第 24 章驯服
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伊丽莎白被关在了这间房间里。她只能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听着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哀嚎声,拼命地缩紧自己的身体,直到后背碰到坚硬的墙壁才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伊丽莎白抱着腿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里的那点吐司早就消化完了,此刻她只觉得胃里空空如也。这时,玛德琳护士推着餐车“砰”的一声打开门就直接走了进来,伊丽莎白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思绪,吓得从床上站起来,准备控诉护士不敲门就进来、丝毫不尊重她的隐私。可看到护士从餐车上随手端起一盘饭递给她,伊丽莎白准备吃完饭再说,但她一接过来就被一股酸臭的味道恶心得直想吐,仔细一看盘子的饭里掺杂着一些长毛的腐烂食物,放下盘子,伊丽莎白忍不住跑到角落干呕起来,也顾不上投诉护士不尊重她的隐私了。
护士推着餐车看也不看她,放下饭就去下一个房间分发午餐了。伊丽莎白尽可能地把盘子放在离自己远的地方,尽量减少饭菜味道对她的影响,经过干呕,胃更加难受了,伊丽莎白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用手扯住被子遮住鼻子,试图减少鼻腔里食物酸臭的味道,在饭菜味道的衬托下,被子上淡淡的霉味都显得无比清新,伊丽莎白把头埋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肚子更饿了,伊丽莎白躺在床上将双手捂在肚子上试图缓解因为饥饿引起的胃部痉挛。又过去了不知多少时间,护士一直没有再过来送饭,伊丽莎白强迫自己重新拿起那盘饭,尝试用勺子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因为放得太久,食物早已变得冰凉,没有佐料的遮掩,酸臭的味道更加突出了,伊丽莎白勉强嚼了一下就不得不直接吞下去,嘴里残留的食物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吐出来,再也吃不下第二口。她放下餐盘,站在被钉死的窗户面前,扒着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朝外面望去--外面和她的未来一样一片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伊丽莎白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墙壁倒在地板上放声痛哭。
在这寂静的夜里,哭声显得格外突出,护士很快循声赶来,一把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甩在床上:“违反宵禁,还浪费食物,罚你三天不许吃任何东西!既然不想吃那就一直不要吃,太太,不饿几顿,你怎么能知道食物的可贵呢。”然后,毫不留情地端起地上的盘子走出房间,把门锁死了。伊丽莎白捂着被拽疼的胳膊躺在床上小声呜咽,怕护士再听到哭声,她拼命地把被子往嘴里塞,用嘴咬着,无声哭泣。
没有饭吃的第一天,伊丽莎白感觉肚子内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让她直不起身子来,那种感觉从胃部渐渐漫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使她无法入睡,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直到那种强烈的饥饿感消退,她才趴在床上睡去。可终究胃里还是没有任何食物,伴随着饥饿感伊丽莎白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醒来已不记得具体内容,只记得很可怕很可怕,可怕到醒来时她的眼里噙满泪水。伊丽莎白用衣袖擦擦眼泪从床上爬起来,长时间没有喝水使她的嘴唇干裂、喉咙发疼,她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借着窗户外透进的一丝亮光在房间里寻找任何可以解渴的东西。
拖着虚弱的身体,伊丽莎白在房间里跌跌撞撞地寻找着,长久的不进食使她眼前出现了幻影,因此当看到水龙头时,她不敢相信,直到手指碰到下面冰冷的水池才敢确定是真的。她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因为开关拧得太大,凉水直接呛进她的喉咙里,引起一阵剧烈咳嗽,怕值班护士听到咳嗽声,伊丽莎白赶紧用胳膊捂住嘴巴,埋在里面小声咳嗽。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伊丽莎白咽了咽口水,缓解一下喉咙的疼痛,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拧开水龙头,再把嘴巴凑上去,小口小口的吞咽。不知喝了多久,伊丽莎白感觉水马上就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了才停止继续喝,带着一肚子凉水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被禁止吃饭的第二天,伊丽莎白靠水龙头里的水撑过了一天。但是,到了第三天,喝水止饿的方法就不起效了,毕竟除了三天前的那一小口饭,她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水喝得再饱也提供不了任何能量,原本就没什么肉的小腹现在更是凹扁,肋骨一条一条像百叶窗的叶片一样清晰分明,皮肤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如果没有看到胸膛的起伏,你还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
伊丽莎白尝试着从床上下来,但一踩到地面,脚就发软,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站起来,只能躺在床上祈祷时间快点过去。强烈的饿意和对食物的渴望让伊丽莎白睁着眼睛到天亮,她怕自己再睡过去就错过了早饭。当阳光穿过木板之间的缝隙照在地面时,门口传来“喀拉喀拉”的开锁声,听到这个声音,伊丽莎白如同被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力气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她立刻从床上下来,站在床前,准备护士一进来就第一时间接过她手里的饭。
门被推开,玛德琳护士推着餐车走进来,随手端起一盘饭递给伊丽莎白,还是一样的饭菜,还是一样难闻的味道,只不过少了点荤腥。伊丽莎白一手端起盘子一手用勺子拼命往嘴里扒饭,幸好长时间没有进食使得她味觉变得迟钝,加上佐料的遮掩,饭菜虽然难吃但还可以咽下去。因为吃得太急,一口饭正好堵住喉咙,伊丽莎白努力咽下去,结果饭顶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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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难受,伊丽莎白放下盘子用右手拼命拍打胸口也无济于事,只能冲到水龙头下,拧开开关,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才把饭顺下去。玛德琳站在一边,犹如看猴子杂耍一样看她表演,等到伊丽莎白吃完,护士长就拿起盘子放回餐车上推了出去。
吃完饭后,伊丽莎白又沉沉睡去。
就这样,在吃了睡、睡了吃的无限循环中,伊丽莎白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她期待的检查测试,她坚信只要自己通过了就一定能离开这里。
星期五上午九点,伊丽莎白准时在玛德琳护士的陪护下等候在诊疗室门口,在她心情的影响下,今天的早饭吞得都比平时顺快些。可医生却迟迟没有出现,等到伊丽莎白激动的心情一点一点冷却、炙热的内心被一次次泼上冷水后,医生才现身缓缓走来。
医生走出楼梯口,看到她们等着诊疗室门口,放慢脚步,用手理了一下昨晚睡乱的头发,然后抬起手,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不好,已经快十点了,昨天和桑德拉闹到太晚了”,他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伊丽莎白站在一边,隔着护士都能闻见他嘴里的酒气,原本充满期待的内心荡然无存且萌生出一股反感和反抗的勇气,即使她再也不能从这里出去了,可那又能怎样,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反正这个庸医本来也不打算放自己出去吧。
医生脱下身上的外套,放在角落的衣架上,拿起白大褂穿上,走到办公桌后,调高真皮座椅的高度,坐到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伊丽莎白。伊丽莎白鼓足勇气对看过去,医生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眼神了,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可他很快整理好心情,准备好好施展一下一直没有机会发挥的技术,惩罚这个大胆的家伙。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杰克逊太太,今天是例行测试的日子,看来你很期待,早早就等在诊疗室门前准备第一个被检查了。”伊丽莎白看着对面装模作样的医生,没好气地回怼:“我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准时。以及我不叫杰克逊太太,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伊丽莎白。”“好的,杰克逊太太”,医生故意说道:“你知道吗,我觉得你这是一种强迫的症状,在强迫的背后一般一周防御的机制,你在防备别人进入你的内心,或者说你拒绝别人了解你的真实想法。拒绝别人已经成为你下意识的行为,无论对方说的对与错,你都会反驳。因此当你的丈夫看穿你的本性帮助你辞掉工作、认清自己时,你激烈的反抗,甚至和他大吵一架。”“不,不是的!”伊丽莎白钻进了为她准备的圈套,大声反驳道。
25. 妥协
医生见状,慢慢收紧笼口:“你看,你现在还在反驳我,看来这段时间的治疗没起效果,需要加强力度。”伊丽莎白听到这句话,本来还在压抑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治疗,只会不停地折磨我,妄图摧毁我的意志,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我绝不会向你们屈服的!”,说着推开椅子,就要站起来继续和他理论。医生直接按下呼叫器的按钮:“保安,来一下诊疗室,有一个病人发病了。”伊丽莎白被冲进来的保安死死按在地板上,才发现上当了,她拼命抬起头想记住他的丑恶嘴脸,却被保安狠狠地压回去,力度之大,额头和鼻子撞到冰凉的瓷砖上感觉要断掉了。
一针镇定剂下去,伊丽莎白直接昏了过去,拼命抵抗的双手也耷拉下来,任凭他们摆布。醒来后,伊丽莎白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腹带牢牢地绑在一台奇怪的机器上,面前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年亚裔男子,脸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斯文气质。玛德琳护士看她恢复意识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医院新聘请的杨医生,他发明的醒脑电休克治疗方法颇有成效,接下来将由他为你进行治疗。”伊丽莎白惊恐地看向他,明明眼前的男人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她却感到无尽的害怕和恐惧。
玛德琳不顾身后伊丽莎白的苦苦哀求,径自走出治疗室。杨医生在伊丽莎白惊恐的眼神中,将两个圆型贴片贴在她的太阳穴上、几个针灸针扎在她的大拇指、食指、手背处。伊丽莎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内心,她预感到如果医生一旦开启开关她就完了,于是她不停地请求面前看着很好说话的医生放过自己:“杨医生,我没有病,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病,我不需要治疗!”杨医生笑眯眯地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然后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按下上面的开关:“来,我们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病。”话音刚落,就拧动仪器转扭,刹那间,仿若千万根针刺进肉里翻来覆去地搅动,无数条小虫子在太阳穴撕咬,伊丽莎白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只觉得生不如死,哀求着医生捅她一刀给个痛快。可对面的杨医生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依然笑眯眯地问她:“你承认你有病吗?”
在这种情况下,伊丽莎白依旧坚持她的答案:“没有,我没病。”杨医生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你不诚实,撒谎只会耽误我们的治疗。”一边说一边继续加大电流,伊丽莎白瞬间犹如在帖板上被开膛破肚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手腕处的束腹带深深勒紧她的肉里,整个身体被电得不断抽搐。这时,杨医生再次开口:“杰克逊太太,你承认你有病吗?”伊丽莎白努力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不停地颤抖着,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痛苦的哀嚎。杨医生自顾自地回答到:“很好,这次你没有撒谎,表示我们的治疗起效果了,你能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有病了,说明我们的治疗起效果了。我们再进行十五分钟的治疗,这次就可以结束了。”
漫长的十五分钟后,伊丽莎白被推回自己的房间。她浑身酸痛无比就像被绞肉机绞断了全部的神经,手指一使劲就不停抽动。第二天,她又被送进13号治疗室,接受杨医生的第二次治疗,经过整整四十分钟的治疗,伊丽莎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闭合,口水从下巴上留下来洇湿了她的病服,遭到玛德琳护士的一阵毒打。第三天,被送进治疗室之前,她投降了,她不但承认自己有病还忏悔自己之前不该反抗丈夫,只求她们不要再把自己送进13号诊疗室。可玛德琳护士还是无情地把她推进去,任凭她痛苦流涕,杨医生还是为她带上电磁帖,美其名曰为了避免病情反弹而进行的巩固治疗。
整个走廊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可怕的哀嚎,透过屋门传进每一个病人们的耳朵里。弗兰德听着门外凄惨的叫声,好心为室友解释道:“哦,那边是电击室,不用担心。人体治疗室才是最可怕的,进了电击室你还能活着被推出来,进了人体治疗室基本上只能躺着出来了,反正我进来后还没看到有人进了那扇门还能自己走着出来。”他还怕室友害怕,贴心的又加了一句“没事,你只要‘配合’她们治疗就不会被送进去。”
勒驰以为自己会一直在这个医院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直到一天晚上他难得失眠,听到左边的床位下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那个神经兮兮的室友又在干什么。室内被窗外的月光映照得如同白昼一样,勒驰一转头就看见弗兰德床上空空如也,床底有人影晃动,不知道他趴在底下干什么。窗外月光渐渐散去,弗兰德才从床底下爬出来,他一抬头就看到室友死死的盯着他。看来是瞒不住了,为了获得室友的同情也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室友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弗兰德把他的计划对勒驰全盘拖出:“林奇,对于有些比较难管理的病人,他们会用一种特殊的开颅手术,将人的额叶切除,手术的成功率不高,就算成功了,人也会变成植物人。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被下达了通知书,马上就要到给我做手术的日子了,我一定要逃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魔力,勒驰感觉面前的弗兰德就像,不,就是一个正常人。
弗兰德看他不吱声,继续说下去:“床底下的洞马上就要挖通了,这个房间正下方是医院的太平间,每周三医院会将尸体集体运出去,到时候我会混在他们中间,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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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上被推出去。看在这段时间相处的份上,请你不要告诉护士。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什么,仅仅只需要为我保守一天的秘密即可。林奇,像你这么听话的病人,再吃几天药,就可以以“症状稳定”的理由,请律师保释出院了。哥们,你放心,等我出去以后,绝对不会忘记你。我会帮你联系家人,让他们为你聘请律师,只求你保密到周四早上。”说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勒驰。勒驰本来就没打算告发他,更何况弗兰德请求他的样子让他想起帕里斯犯错时让自己为他求情的样子。弗兰德看勒驰重新扭过头、闭上眼睛睡觉,也开心地躺回床上,“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兄弟”,安心睡去。
终于到了周三的凌晨,趁外面天还没亮,弗兰德借着零星的星光掀起床单,露出床底一个堪堪容下一人的小洞,伸伸胳膊,深吸一口气,退到病房墙壁,一个加速度冲了进去,勒驰看着他像泥鳅一样呲溜一下滑了进去,然后堵住了,两条腿在洞外不停地晃荡,然后堵得更结实了,屁股死死地卡在洞口没有留下一点儿缝隙。
两、三个小时过去,窗外阳光射进来,照在弗拉德露在外面的屁股上没有一点动静。正当勒驰以为他死于窒息时,外面走廊传来护士推着餐车的声音,那个一动不动的屁股又开始发力,不过这次不再往里送而是往外推,可惜卡得太紧了,还是纹丝未动。随着车轮转动的声音停止,玛德琳护士和往常一样推开病房门,准备分发早饭,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不停晃动的屁股。她大步上前,推开碍事的病床,用粗大的双手像拔萝卜一样把屁股的主人从洞里拔了出来。
可怜的费兰德还以为是好心的室友帮助他脱困,“哦,我的翘臀都被磨平了,你注意点,林奇,看来还得再挖大一点”,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玛德琳护士长铁青的脸,“哦,护士长。护士长,你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想逃跑,这个洞,这个洞是我偶然发现的,房屋质量实在太差了,你看一不小心就会出现这种后果”,他绞尽脑汁地组织话语试图说服护士长。可惜但凡是个正常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解释,玛德琳护士也不例外,只见她冷漠地看着弗兰德就像看着一个可怜的小丑展示着他拙劣的表演,丝毫不被打动:“看来,你手术的时间需要提前了,弗兰德先生。”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懵了弗兰德,他愣了两秒,然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向病房门口冲去:“护士长,我是正常人,我没有精神病,你把医生叫过来 ,我能证明我是正常人。医生,医生,你放我出去!”
他又陷入幻想了,需要冷静一下”,玛德琳护士无奈地摇摇头,像拎小鸡仔一样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病人的衣领。
26. 反抗
不知哪来的力气,弗兰德竟然从护士手里挣脱了,玛德琳看着手里攥着的病服碎片,愣了几秒,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逼近,弗兰德已经跑到门口了,他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尝试拧开门把手,结果被护士长一把抓住胳膊。弗兰德只感觉自己胳膊的骨头像被捏碎了一样疼,被抓住的地方皮肤开始发红、变紫、显现出诡异的颜色。巨大的拉力想要把胳膊从他的肩膀上活生生扯掉,疼痛让弗兰德顾不上思考,直接一下子咬在护士长的手上,企图让她松开,他感觉牙齿要断了,眼睛也被手套上的消毒酒精味道熏得睁不开眼,但是为了逃脱魔爪,拼命坚持着。
玛德琳没有想到自己被一个平时没有放到眼里的小虫子给咬了,脸色阴沉,眼睛通红,好像下一步就要露出原型,用獠牙撕碎眼前这个可恶的虫子。她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口哨,用力吹响,一群护士蜂拥赶来,把弗兰德从护士长的胳膊上撕下来、狠狠地扔到地板上。飞过半间病房,摔在床帮上,弗兰德的肋骨撞击到水泥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疼得他缩成一团。护士长一边说着他亵渎上帝、是撒旦的信徒的话,一边伸手拿过旁边护士手里的针管,走过去,俯下身直接扎进他的脖子上。弗兰德头一歪,整个身体如同烂泥般摊在地面,护士们用皮鞋踩在他的手指上,狠狠碾压也没有任何反应,如同死了一般。护士长就像拉着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拉出病房,拖进拐角处的一号治疗室。
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吹在治疗室门外挂着的牌子上,牌子晃来晃去在灯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写着“burial”几个单词。厚重的白色大门隔绝了一切声音,安静的让人心慌。弗兰德倒在治疗室内的地板上,玛德琳护士用铁钳一般的双手掰开他的嘴巴,套上笼套,“恶狗就应该拔掉它的牙齿”。
“咚”的一声,随着寒气呛进肺里,冰冷的水浸透衣服,没过桶里的人头顶,皮肤碰到冰块被死死地黏在一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嘴巴忍不住用力咬住变得青紫的嘴唇,瞬间鲜血涌出,混杂在冰水中一起流进弗兰德的嘴里。他被冰凉的水流呛醒,努力睁开眼睛试图看清自己在哪,可刺骨的寒意让他不受控制地张大嘴巴,颧骨就像生锈的机器卡在那里,无法正常出声,弗兰德拼命地努力向下合上嘴巴,牙齿与金属撞击在一起,撞击在铁套上的声音和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一样清脆而响亮,一股铁锈味在他嘴里弥漫开来,不由得发出几声沉闷的痛苦呻吟。
恍惚间弗兰德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好像在一点点升高,全身毛孔都想要向外冒汗,整个人和以前打了止疼药一样,飘飘然,甚至产生了从这个桶跳出去,一路跑出这个鬼地方的冲动。然而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了,四肢也脱离了大脑感知范围,但他不在乎,他即将到达极乐,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就在弗兰德即将升入仙境时,玛德琳护士一把把他从冰桶里拽出来,拖回病房。勒驰看着被扔在病房地板上的室友,好心地把被子给他盖上。
经过这么一闹,医院好像改变了对弗兰德的安排,没有再通知他去手术室。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病房的地板上,弗兰德就像被按了重启键的机器,从地上爬起来,躺回床上继续睡觉。等到勒驰一觉醒来,分发早饭的护士已经离开,弗兰德将多拿的一盘饭菜递给他:“医院真是越来越抠门,为了贪图便宜,竟然找来一个印度厨师。今天的饭又是糊糊,前天是绿糊糊,昨天是红糊糊,今天是黄糊糊,成天是糊糊,什么时候能吃点固体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愤懑的将勺子送进嘴里:“呸,这是什么米,里面还有石头”,弗兰德嚼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吐出来,用勺子拨开上面附着的米粒,“肿似啥咩?嘶,我的牙!”原来是松动的牙齿在咀嚼没煮熟的米饭时被磕掉了一小块,弗兰德用手摸着残缺的门牙,惋惜它的离开。
中午时分,医生推开病房门,告诉弗兰德一个新消息:为了控制他的病情,将会把他送到更严苛的阿卡姆医院,时间就定在下周一。门后带来的冷风吹在弗兰德破损的门牙上,疼得他打了个冷颤,含糊不清地请求医生可不可以不换医院,却只换来一个无情的白眼。
自从得知要被送到阿卡姆医院后,弗兰德连食欲都消失了,整天躺在床上睡觉,不给自己留一点清醒的时间。勒驰听到阿卡姆医院这个词后感觉有些熟悉,但一直没有想起来从哪里听说的。深夜,勒驰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听着左下方传来的细微呻吟声,好像又回到刚来这里的那一天,心里隐隐的不安感使他始终无法入睡,于是便继续枕着胳膊回想“阿卡姆医院”这个词从哪里听到的,也许是夜晚的寂静有助于思考,终于在天边露出朝阳的曙光时,他想到了。
勒驰连忙走下病床,摇醒还在昏睡的室友,弗兰德突然惊醒,恍惚间看见勒驰青黑色的脸庞,以为自己已经被送到阿卡姆医院,立刻挥舞着双手阻挡勒驰的靠近:“不是还没到时间,为什么提前把我送到这里。疯子,离我远一点。”勒驰连忙走上前,用手捂住弗兰德的嘴巴,然后低下头、凑近他的耳朵,提醒他小声一点。弗兰德听到那熟悉的“啊啊”声,立刻收起准备咬手的牙齿,兴奋的坐起来:“林奇!”然后意识到什么又蔫了下来,掀开被子准备重新躺回去。
勒驰赶紧拉住弗兰德的胳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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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他。刚开始弗兰德还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后来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干脆一把抱住勒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林奇,不愧是我的挚友,竟然想代替我去阿卡姆医院那个可怕的疯子聚集地。”勒驰无情地打断他的幻想,告诉弗兰德是因为之前小主人看到大主人遗留在家的报纸上写着哥谭镇和阿卡姆医院的新闻,所以推断老爷夫人会去哥谭镇,而他们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走散了,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他想把握住。弗兰德听到勒驰的话,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再次拥抱他:“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让我逃脱这里。”
弗兰德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不再像前几日一样昏睡,甚至站在病房门前面,等分发食物的护士一进来就热情地搭手帮她推餐车,护士被突如其来的好心弄得措手不及,餐车猛地向右一滑,幸好饭菜没有洒出来,只不过费兰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护士重新抓稳车把后,狠狠地瞪向他:“快点给我回床上去,再敢碰一下,我就告诉护士长再把你送进一号诊疗室,反正现在还有时间,来得及在把你送走之前给你做完手术。”弗兰德吓得一边慢慢向后退一边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清白。护士从餐车第一层端下一盘饭递给勒驰,然后故意把最下面一层边缘处那盘差点撒了的饭分给弗兰德,还给他扔了把碎了一半的勺子,然后盯着弗兰德为难的样子,说了句“爱吃不吃”就走了。
听到护士从外面锁上门,弗兰德轻轻地把盘子放在一旁,掀起被子,悄悄走下病床,俯下身子慢慢爬到门后,心里默默数了一百下后才直起腰通过锁孔朝外面望去,清楚地看到护士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后,才爬到勒驰的病床下,取出刚才用脚踢进去的一支勺子。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护士分完晚饭后,勒驰和弗兰德就听到窗外远处穿来几声轰隆隆的闷响,天空霎时间暗了下来,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屋内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纱,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突然,伴随着一道闪电劈破天际,紧接着巨大的雷声,房间内彻底陷入了黑暗,短暂的几秒寂静后,走廊里传来一片慌乱——有几个病人趁停电的机会抢走发饭护士的钥匙打开病房门跑了出来。弗兰德趁没有人过来趁机把他和勒驰的饭倒进床底下还没完全封死的洞里,他刚坐回床上,病房门就被打开了。玛德琳护士长站在门口,右手紧紧地抓住门把手,左手拿着一个手电筒朝屋内扫射查看他们的状况。手电筒的灯光从门口渐渐移动到弗兰德身上,然后停止不动了,弗兰德被刺眼的光亮照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缝着看向护士长,正当他心里一阵发毛,以为护士长发现什么时,手电筒的灯光终于从他的身上移走了。
27. 飞跃疯人院
经过仔细观察,玛德琳没有发现加护病房的病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还是在离开的时候叮嘱他们老老实实待在病房里,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电路马上就会修好,看到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灯光从走廊里消失,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后,弗兰德才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长气。然后取出藏在枕头里的勺子,借着窗外闪电的光亮在床帮上开始摩擦。不知过了多久,医院又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为了防止值班护士听见他摩擦东西的声音,弗兰德只能根据雷声的节奏一下一下慢慢地行动,好在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遮盖了一切。
早上七点,阿卡姆医院的救护车准时到达圣伊丽莎白医院,司机打开车门,准备去附近的餐厅吃个早饭再去拉人,他可不想用这个医院的早饭充饥。弗兰德一晚上没睡,因此当司机按响喇叭让保安抬起道闸时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弗兰德贴在病房的玻璃上,从木板之间的缝隙努力朝下寻找救护车的车影,看到车子稳稳停到医院停车场、司机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后,他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来了。听着走廊里传来的熟悉的车轮滚动声,弗兰德在心里默念30下,在护士推开门的同时举起磨出利刃的勺子插进室友的脖子,勒驰适时地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脖子倒在护士面前。
艾比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今年夏天她刚从卫校毕业,怀揣着用专业的医疗知识和技能为病患提供无微不至服务的信念来到她的工作单位——圣伊丽莎白医院报到,虽然单位看起来有些奇怪、同事看起来有些奇怪、病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满腔热情都能与他们好好相处。于是,她自告奋勇地接下分发早饭的任务,推着餐车去病房给病人们发早饭。
结果,打开第一个病房就发生病患互殴的事情,完全不在她的课程学习范围内。艾比看着倒在自己面前不断呻吟和对面拿着凶器的病人,顿时乱了阵脚,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倒在地上的病患,查看他的伤势,可一蹲下,对面拿着利器的病人就威胁她:“你是怕他伤得还不够重吗,你要是敢救他,我就再捅他脖子一刀,顺便也捅你一刀。”弗兰德边说边朝艾比的方向走近一步,艾比回想着学校老师的语气尽力安抚他:“不要动,放下你手里的武器。你看你的手也在流血,一定是刚才不小心划伤的吧,伤口很痛吧,一直在流血,让我给你们两个人都包扎一下伤口吧,这样下去你也会受不了的。我不靠近他了,你把手里的刀放下好不好?”
虽然在毕业典礼上发誓说志愿献身护理事业,可艾比并不想现在就献身,她抖抖索索地劝着病人,声音忍不住地发颤,一不小心直接踩到倒在地上的病人腿上,引进病人新一阶段的呻吟,她赶紧蹲下道歉,看着病人捂住脖子的手指缝里流出的大量鲜血,艾比快要哭出来了,根本顾不上刚才被威胁的话,只想知道倒在地上的人到底还好不好,于是再次向他靠近。
对面的弗兰德看护士完全忽视自己的话,直接攥紧手里的利器朝她跑去,艾比听见脚步声,抬头就看到面露凶色的精神病人拿着刚才捅人还带有鲜血的利器朝自己奔来,吓得立刻手脚并用地跑出病房,就连餐车都忘记了。
艾比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楼梯口茫然无措、漫无目的地走了两圈,才暂时稳住心神,跑去医生办公室:“医生,不好了,1号病房里的两个病人打起来了,一个把另一个脖子的大动脉给划了,正在不停地流血。”艾比说完准备跟着医生去准备医疗工具,却发现医生还稳稳地坐在他的真皮座椅上,甚至还喝了一口咖啡,她不解地问道:“医生,您不去看一下病人的伤势吗?”
医生听到这句话,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今天新来的吗?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们这里怎么会有救人的东西,他们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没有家属知道。”“我今天刚来报到”,听到医生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艾比感到一阵恍惚,她的世界观、价值观摇摇欲坠。看到她还站在那里一副痴痴傻傻、听不懂话的样子,医生不耐烦地像驱赶苍蝇一样对她挥挥手,“好了好了,知道了就行,下去吧,不要再因为这些小事来打扰我”。
艾比凭借仅剩的意识,回了声“好的,医生”,然后就逃跑似的快步走出办公室,好像后面有一只猛兽要把她生吞活剥。走出办公室,艾比找了个无人在意的角落,蹲坐在那里,此刻她心中的天使与恶魔正在交战,一个鼓励她说要相信自己、坚守自我,一个诱惑她说只有迎合周围人才能在职场上步步高升。她哪个都不想理会,只感到一阵疲惫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想要静一静,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同事们推着餐车跑来跑去。
“餐车,餐车,对,我的餐车!”她突然想起忘在病房里的餐车和病人,猛地站起来。“既然没有人愿意做,那我就做第一个吧。”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艾比重新行动起来,甚至比刚才的速度还快,她跑到值班室,打开锁死的柜门,取出里面的纱布和酒精。路上遇到认识的同事,看见她衣服上沾到鲜血,好心询问她是否受了伤,艾比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回答:“对。”
拿好东西,艾比躲开所有人走到楼梯口,解开制服从衣服内兜里取出藏着的手机,按下“911”:“喂,你好,我看到一个人被捅了,这里的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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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藏好手机,艾比拿着酒精和纱布来到1号病房,打开门锁,观察着屋里的声音,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通过缝隙她看到倒在地上的病人已经晕了过去,连续轻声呼唤几次也没有得到一点回应,而拿着利器的病人还是处于狂躁状态,只是不小心对上眼就要朝她冲过来。
为了不让同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艾比只好打开病房门,闪了进来。她关好房门的时间,弗兰德已经跑过大半个房间。犹豫了一下,艾比还是站在晕过去的病人前选择用身体帮他挡住再一次袭击。她艰难地用右手抓住比自己小臂还粗的手腕,努力向上抬高,然后把左手伸进口袋摸索着拿出酒精和纱布举到“凶手”面前:“即使不让我帮他处理伤口,好歹让我帮你包扎一下手吧。”
弗兰德狐疑地看了一会小护士,见她还是执意如此,眼睛里的眼神也不似掺假,看来是真的想帮他,但他不能冒这个险。于是脸一沉,继续用凶狠的语气威胁:“把药放下,出去,我自己处理,要不然我现在就捅了你。”虽然小护士吓得两腿发抖,但还是强撑着站在原地与他讨价还价:“你把刀给我,我就把药给你。”尽管这个提议弗兰德很满意,但他还是装作极为不满的瞪了小护士一眼才把手里的勺子扔到地上、抢过她手里的药品。
艾比看着跑到一旁处理手上伤口的病人,慢慢挪到凶器旁边,然后瞄了一眼,发现他没有再看自己就快速捡起凶器,握在手心,跑出病房,生怕他再后悔,经过受害者时她悄悄告诉他,自己已经叫了救护车请他坚持住。
艾比不知道的是,她一跑远,弗兰德就放下药品,跑到勒驰身边,叫醒他:“林奇,醒醒,护士已经走了。”勒驰睁着惺忪的睡眼,揉揉压麻的胳膊,打了一个哈欠,将刚才护士叮嘱他的话告诉弗兰德。弗兰德捂住嘴巴,抑制不住开心地欢呼了一下——他终于等到逃出去的机会了!
勒驰擦掉脖子上弗兰德抹上去的血迹,躺在他的病床上,蒙上被子假装睡觉。弗兰德用力挤压手掌伤口,尽可能地挤出鲜血,抹在脖子和衣服上,再用纱布一层层缠上去让人无法看清伤势,最后再在最外面的纱布抹上一些血,装作伤势过重,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倒在门口等待救护车到来。
很快,911联系的最近医院按照电话中的地址,安排救护车到达了指定位置。司机一驶近就感觉有些怪异,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把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等待医生们接完病患。正好这时,阿卡姆医院的医生和司机也吃完饭回来接病人,两组医生一起抬着担架走进1号病房,县立医院抬走了倒在门口奄奄一息的弗兰德,阿卡姆医院拉走了说好的1床病人。
28.善与恶
医生端着他的咖啡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风景,喝下他的每日咖啡,可下一秒他就直接喷了出来,咖啡液直接洒在他心爱的真皮皮鞋上:“啊,好烫!该死的,怎么会有两辆救护车。”医生一边心疼地擦拭皮鞋上的咖啡渍,一边在心里回想着今天的安排,确定只给阿卡姆医院联系过。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大叫一声“不好”,按下桌上的呼叫器:“玛德琳护士长,麻烦你立刻把艾比护士带到我办公室。”
艾比这时刚走出1号病房,把手中的凶器扔进垃圾管道,正打算返回值班室,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护士长。她心虚地低下头躲开护士长凶狠的眼神,默默祈祷,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艾比,你跟我一块去趟办公室,医生有话给你说”,一句召唤就把她拉回现实。
“好的,我马上过去,护士长。”艾比强撑着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回答,放下手里的活,跟在护士长后面朝办公室走去。“好吧,反正早晚都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加油,艾比,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向他们屈服。”一路上,艾比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可踏进办公室后还是害怕了。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乖巧无辜的小护士,再一想到她干的事情,他浑身上下,怒火中烧,嘴角一扬,咬着牙,笑着开口:“玛德琳,你知道这位好护士干了什么好事吗?”玛德琳看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知道没有什么好事,直接干脆地回答“不知道”。医生瞪着艾比,一手把她从玛德琳身后拉出来:“来,让这位大英雄站在中间,好好讲讲她的光辉事迹。”
艾比害怕地咬住嘴唇,不想说话。但医生一直死死地盯着她,大有一副你不说出来休想离开这个房间的架势,她心一横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一连串的都说了出来:“今天早上,我分发早饭时发现一个病人被室友捅伤了,血不停往外流,人都没有意识了,我第一时间就汇报给医生了,可他说死了就死了,没有办法,我只能从外面叫了辆救护车把他送去治疗。”理直气壮地解释完情况,她毫无畏惧地站在医生面前。
医生听完她的解释,鼻子简直都要气歪了,也不顾自己平时维持的人设,直接破口大骂:“玛德琳,你听听我们的大英雄还为她自己做的这点破事感到自豪。他们是什么,是精神病啊,和我们不一样,是被这个社会抛弃的垃圾,修不好的东西,你会花钱修一个垃圾吗?当然不会啦。”医生抒发完心中的怒火,才想起来问是哪间病房的病人。“1号病房。”“弗兰德捅了勒驰?”“对。”
“艾比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叫救护车和治病是需要花钱的,勒驰那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家属,这笔钱谁付?”医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艾比,逼她说出一个答案。艾比头脑一热脱口而出:“我付。”“哦,那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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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好心的小姐,顺便把他这段时间的住院费也结一下,不多,就三万美金。”
艾比没想到要付那么多钱,她才刚毕业,银行卡里只有几千美金,如果和朋友借一些,也只能凑够一半,家里情况不好,她不想麻烦父母,只好试着和和医生砍价:“我只有一万五,能不能便宜一些。”医生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爆出一阵如雷般的狂笑:“玛德琳,你听到了吗?她在跟我讨价还价。”
艾比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看着医生笑完。最后还是一直沉默的玛德琳护士长打破了尴尬:“医生,艾比护士的工资为每个月三千美元,如果她选择不要工资免费上班,我想五个月她就能还清这笔钱了。”医生听到这个提议,看了玛德琳几秒,然后又转向艾比:“艾比护士,你同意这个提议吗。”艾比连忙点头,表示愿意。
医生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桌后的真皮座椅:“既然护士长都帮你求情了,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听从护士长的一切安排,直到你还完钱再说吧。”看着艾比唯唯诺诺的样子,医生也失去了教训她的心情,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护士长跟在艾比身后也想一起离开,却被医生叫住:“护士长,麻烦你再帮我倒一杯咖啡,我的喜好,你知道吧?”玛德琳毕恭毕敬地接过医生手里的咖啡杯,为他关上房门。
这些都是勒驰不知道的,此时他正躺在阿卡姆医院的救护车上,前往目的地:哥谭。
29.德克萨斯州
作为名列美国经济前几名的德州,一驶进它的首府奥斯汀,就看到道路两旁林立的高楼,形形色色的广告牌上是各式各样的明星在搔首弄姿,一辆宾利从车子后方冒出头来,一个猛地加速硬生生斜插进戈麦斯他们车前方,使得戈麦斯不得不紧急踩下刹车。
看到戈麦斯停下车,宾利车后座的女生从天窗探出上身,扭过头做了个鬼脸:“大叔,车老了,人也老了,开不快就要学会给年轻人让路,不要碍手碍脚惹人嫌。”然后,坐回后座,让男友开快点,她还要去参加派对呢。
怼完人后,女孩心情大好,拿出指甲油在指甲上慢慢涂抹,突然男友的一声惊叫,吓得她差点涂到手上,她攥紧指甲油毛刷,没好气地开口:“又怎么了,你开车能不能稳当点,我指甲油都差点涂出去了。”男友像没听到她语气中的不耐烦一样,颤颤巍巍地请求她帮忙看看后视镜。
杰妮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指甲油瓶子,匆匆瞥了一眼后视镜就想说没有什么东西,可正当她准备开口时,后视镜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车影,她立刻惊呼起来:“等等,这是什么!”她翻过身,朝车窗外望去,正是她们刚才超过的那辆老爷车紧紧跟在她们身后,幽灵般如影随形。男友哭丧着说道:“我果然没看错,就是有车跟着我们,他们要干什么?不会因为刚才别车的事来报复我们吧?”杰妮瞪了眼不争气的男友:“不要瞎想那些没用的,开快点甩掉他们不就行了。”
可任凭杰妮她们怎么加速、拐弯,后面的车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杰妮也顾不上快到派对开始的时间了,指着大路旁边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小路,大喊着让男友赶紧开进去。男友听从她的话,猛打方向盘,擦着护栏边转进去,然后一脚油门拼命往前开去,一直开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男友刚按下车窗准备探头观察一下,一辆汽车直接穿过右前方的灌木丛,停在她们面前,还是刚才那辆车。
杰妮和男友慌作一团、不知所措,抱在一起看着戈麦斯走出车门,疯狂大叫,甚至都想好下一步被埋在哪里了。结果,男人只是绕过车身,走到后面,按下后备箱的盖子,然后走到车窗旁,向她们解释道:“我看到你们后备箱的盖子开着,一直想靠近提醒你们,可你们速度太快了,一直没赶上,幸好最终抄了个近路赶上了,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就潇洒的坐回车上,从灌木丛里穿回去,开走了。
做了一件好人好事,戈麦斯心情大好,重新开回大路上,就近选择了一家不错的酒店入住。
夜晚,戈麦斯端着红酒杯站在酒店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对面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广告牌入了迷。莫蒂莎看丈夫迟迟不回屋,便走过去,看他再看什么:“什么吸引了你,连我的存在都忘了。”戈麦斯指着刚才一直看的广告牌向妻子解释道:“亲爱的,死亡不会使我们分开,因为我知道我们最终会在地狱相会,但我怕来世找不到你,我们明天去那里看看吧。”
莫蒂莎朝丈夫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硕大的广告牌,上面印有一对穿着医生制服、戴着眼镜、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起来很专业的男女,旁边写着“穿越时空,留住你的记忆和感情吉德利科学比较生物技术有限公司”。
第二天一早,戈麦斯和莫蒂莎吃完早饭就驱车赶往吉德利公司,推开公司大门,仿佛穿越到未来世界。
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LED屏,在滚动播放两位“医生”获得的各种荣誉以及他们和各种名人的合影,一个机器人迈着笨拙的步伐端着一个盘子走到他们面前。戈麦斯越过机器人,朝前台走去,机器人端着盘子紧紧跟在他身后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大有一副你不拿我不停的架势。莫蒂莎跟在戈麦斯身后,经过机器人时,从它端的盘子里拿了一张,机器人才放弃追踪戈麦斯,一个急刹车,猛地转弯退回门口,继续等待下一个目标。
前台看到有新的客人,立马扬起职业性的微笑:“先生,太太,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戈麦斯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来意:“我们对你们公司的冷冻复活项目很感兴趣,今天特意来考察一下。”前台听到他们的话,嘴角上扬的角度更大了:“稍等,安娜医生正在手术室内进行操作,我将安排乔纳森医生与你们的会面,请到对面的会议室中稍作等待。”说完,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一边为他们指明会议室的方向。
戈麦斯和莫蒂莎走到会议室,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璧式电视,足足占了会议室一整面墙,电视上正在播放公司成立的纪录片。戈麦斯和莫蒂莎拉开两张椅子坐下,等着乔纳森医生到来,闲得无聊,莫提莎拿出刚才从机器人那里拿的宣传单,摊在桌子上慢慢浏览,乔纳森医生推开门的时候,莫蒂莎还没有看完他们那一连串获奖名单和荣誉称号。
乔纳森医生和广告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包括标志性的金丝眼睛和白色外科制服,一进门,他看到戈麦斯和莫蒂莎在看门口发放的宣传单,推了推眼镜“那些不值一提,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太太,你们两位看起来感情很好”,说着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戈麦斯和莫蒂莎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十指相扣,深情对视:“今年是我们结婚的第十三周年。”
乔纳森看到他们这副恩爱的模样,再次推了推眼镜:“恭喜你们。我和我太太已经结婚二十一年了,看到你们这些恩爱的年轻夫妻还是很开心,就像看到了当时的我们,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不但今生,来世我们也想继续在一起。出于这个理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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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致力于研究冷冻复活技术,希望可以为身体无法继续存活的各位暂停他们的时间,等到可以实现愿望时,再唤醒他们。”一边介绍,一边直接将宣传页翻到反面,为他们介绍
各项服务。
“这个项目叫重焕新生,是为患有现代医学无法治愈疾病的客户提供的;这个项目叫再见爱人,是为再续前缘的夫妻客户提供的,因为不可抗力,寿命或疾病,去世后,我们会将他们冻在一起,保留彼此的意识和感情,等到现实世界发明出意识转换器后我们才会唤醒他们,再续前缘,当然这个项目我们还有家庭套餐,如果有心爱的宠物和其他家庭成员,也可以一起加入;这个项目叫向天再借五百年,是为大限将至的富豪客户提供的,等到寿命延长技术成熟,我们再将他们唤醒继续管理资产,当然他们的服务费也相对贵一点。针对你们这般恩爱的夫妇,我觉得第二个项目最为合适,你们看一下。”
听完介绍,戈麦斯和莫蒂莎拿起“再见爱人”项目的专属单页仔细浏览,在它冗长的介绍词中,一句话吸引了夫妇俩的注意——“再见爱人是为了不再见”,当即就决定交钱。为了表示对他们果断决定的赞许,乔纳森医生在签订合同时装作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和妻子也选择了这个项目,并表示欢迎他们随时过来参观。
听到他这么说,戈麦斯很高兴,当即表示现在就可以去参观,乔纳森医生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被当了真,愣了一下连忙堆起笑容,推辞今天业务太多没有时间带他们参观,他们下一次来的时候再带他们去。戈麦斯掏出行程表,翻到写着这周时间的那一页,继续问道:“好的,请问那一天我们来,你们有空?明天?后天?大后天?”乔纳森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后天,后天可以吗?尤里卡,送一下客人。”
前台的小姐姐听到呼唤立刻走过来,代替迫不及待想脱身的乔纳森医生将还想说什么的戈麦斯和莫蒂莎送到门口。戈麦斯站在门口,将日程表的某个地方画了一个圈,才放回衣兜里。
看看天色还早,他决定和莫蒂莎在周围兜兜风。随着下班时间到来,刚才还宽敞的马路挤满了车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吵得戈麦斯有些头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绿灯,恨不得直接一脚油门开过去,但面对排成长龙的车队只能像蜗牛一样慢慢向前挪动,一脚油门一脚刹车,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过完,连接不断的起伏、颠簸让戈麦斯生平第一次有了晕车的感觉,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太阳也在此刻落了下去,戈麦斯眼看就快开到酒店了,结果一个恍惚不小心跟着前车提前拐弯了,想要开回去又得经过刚才的十字路口,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于是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有别的路能通往酒店呢。
30.繁华都市中的贫民窟
一定有别的路通往酒店,但绝对不是戈麦斯和莫蒂莎这两个刚到这座城市的人知道的,所以他们在戈麦斯不断地尝试、拐弯中距离酒店越来越远,刚开始还能看到酒店的标识,现在只能酒店的大概。
又是一个拐弯,戈麦斯不知道开到了哪里,眼前的高楼大厦全都消失了,就好像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满眼望去都是落叶、尘土和垃圾,感觉从来都没有人打扫过,道路两旁都是凹凸不平的山坡,稀稀疏疏地种着几棵半死不活的树,比人腿还细的树干上绑满了晾衣绳,再往前开,道路越来越窄,路面上的水泥也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车子开上去不但颠簸还有些打滑。
戈麦斯看了看周围,发现前方有几个铁皮屋,准备停下车问问该怎么开回去。
他把车子停在一个山坡前,打开车门,向铁皮屋的方向走去。也许是天色已黑,戈麦斯刚才在车上时,没有发现铁皮屋前推满的大型垃圾袋旁站着几个人,他们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黑色、灰色的毛线帽和一次性口罩,手里都拿着一个蛇皮袋子,隐藏在黑暗中,丝毫察觉不出来。戈麦斯和莫蒂莎直到走到垃圾堆前,才发现有人站在那里,他原本还在苦恼怎么从这些垃圾中挤过去,这下正好不用苦恼了,他走上前去,礼貌地开口询问自己迷路了该怎么回到酒店并把酒店的名字和位置一同告诉给对方。
被问的人看他们穿着如此光鲜,停下继续翻捡垃圾的动作,将手边的蛇皮袋往身后藏了藏:“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听到对方如此回答,戈麦斯礼貌道谢,想换一个人继续问,刚才被问的人出声制止他:“不用再问了,这里没有人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
戈麦斯再次礼貌道谢,转身和莫蒂莎向车所在的位置走去,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有钱人家的先生和太太,你们是开车过来的吧。”夫妇俩转过头,想问他何出此言。男人拉了拉手上的手套,指着他们的衣服和鞋子说:“你们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走远路时穿的衣服吧,还有你们脚上的皮鞋和高跟鞋,没有车你们可到不了这里。”
解释完,男人摘掉手上的手套叠在一起,塞进口袋,用脚在脚边的袋子顶部用力踩了一脚,然后抓住袋子两边系在一起,扛在肩上,提醒他们:“开车来的话,我建议你们一定要看好车子,否则的话可能连轮胎都不剩。”
戈麦斯惊呼一声:“糟糕!”然后快步向停车的土堆走去,到的时候,果然发现一群人围着他的车子跃跃欲试,甚至有一个人试图去敲打车窗,戈麦斯连忙出声制止这群人破坏自己的车子,刚才搭话的男子扛着袋子跟在后面,看他们这么焦急,于是大喊一声:“别惦记了,人家还要那。”围在车子周围的众人瞬间作鸟兽散,男子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戈麦斯和莫蒂莎,挥了挥手:“跟我走吧,如果你们信得过的话。”
戈麦斯开着车,慢慢跟在男人后面,一直开到一个破旧仓库前,男人才停下来。男人将扛在肩上的袋子放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仓库里堆满了从垃圾袋里捡来的东西,东西虽多却被分拣得井井有条,每一样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待在自己的专属空间。男人将袋子提进仓库,堆在门口,看了看仓库内的东西,然后对戈麦斯说了声“稍等,我收拾一下”就一头扎进去收拾起来。片刻之后,男人推着一个巨大的老旧沙发出来,放到仓库旁边的空地上,招呼戈麦斯把车开进去:“应该可以了,开进来吧。”
戈麦斯就着仓库里微弱的灯光把车开进来,车子屁股抵在门框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戈麦斯看着前面堆满的杂物轻轻踩下油门想再往前一点,却又不知道碰到哪里,车头的位置也传来一声撞击声。戈麦斯不敢再动了,抓着方向盘愣在原地。男人看他迟迟没有出来,于是进来看看出什么事了,看到戈麦斯被困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上前,发现是捆绑树枝的绳子松了,他用脚往前踢了踢,重新踢成一堆,绑紧绳子:“好了,往前开吧。”
戈麦斯又往前开了差不多一公分,再次撞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试着踩下油门却前进不了一点,只好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幸好车子堪堪停了进来,车子屁股顶着铁门被关了进去。
戈麦斯和男人一起走出仓库,经过摆放在空地上的沙发时,不好意思地说:“真是麻烦你了,沙发放在这里没问题吗?”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回答道:“没事,这个沙发只有外面一层是好的,底部都坏了,除了我没人会修,他们拿了也没用。”说着,颇为自豪地领着戈麦斯和莫蒂莎走到旁边一个铁皮屋前:“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我家过夜吧,天这么晚了,你们不认识路,更走不回去。”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开挡在铁皮屋前的栅栏,邀请他们先过去。
戈麦斯看着眼前那条小缝,猛吸一口气,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挤过去,走到房子门口,握住大门把手准备开门,男人拿着栅栏急忙喊道:“不是那里,是旁边的那个。”戈麦斯听到喊声连忙松开手,朝旁边看去,没有发现任何房子,男人放回栅栏走过来,指着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纸板说:“在这里。”
男人拿起纸板,放到一边,露出后面的楼梯,走在前面引路。往下走了大约一两层楼,才看到一个小门,男人掏出钥匙打开门,欢迎他们进去。戈麦斯看着门口狭窄的通道,庆幸费斯特没在这里,努力吸气收腹走了几米,才到达较为宽敞的客厅。男人看妻子不在客厅,便知道她在厨房。
走进厨房,男人将戈麦斯和莫蒂莎介绍给在厨房里择菜的妻子;女人看到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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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站起来,把手在腰上系的围裙上蹭了两下。男人让女人把家里之前购买的牛排拿出来招待客人,然后就把戈麦斯他们引进客厅,客厅里总共三把椅子,男人、戈麦斯和莫蒂莎各坐一把,女人捧着一个果盘放到桌子上,里面是几个放久了有些皱巴巴的苹果,戈麦斯看见她过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让她坐。女人却摆摆手:“你们坐,我还有活没干完呢。”说完就走回厨房。戈麦斯只好重新坐回椅子里,把肚子再次塞进椅子的扶手里。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到访了,男人十分激动,吃饭时不停地给戈麦斯和莫蒂莎夹菜,唯一一盘肉菜也放到他们面前。戈麦斯的肚子随着一口口菜下肚越来越鼓,死死地卡在椅子和桌子中间,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隙,他尝试向后挪动椅子以获得喘息的空间,可刚挪动一下就再也后退不得,椅子腿抵在墙根处,椅背靠在墙面上,没有一点剩余的空间可以活动。
不过幸好刚才挪动了一下,戈麦斯多了一点活动空间,可以放下他的大肚子,所以当男人再次给他们夹菜时他婉拒了,表示天色不早该休息了。男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吩咐女人把剩下的菜放进冰箱后,热情地把他们带到卧室让他们休息。
一打开卧室门,房间里的一切东西就尽收眼底,莫蒂莎看见墙角桌子上放着一张双人合照:“你们把房间让给我们,你们睡哪里?”男人表示不用担心,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晚就行。戈麦斯瞥了一眼客厅里的两人座沙发,又看了看男人和女人的身形:“没事,我们回车上睡就行,已经够打扰你们了。”没想到,原本和颜悦色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拉长了脸:“大晚上赶客人出去,我们没有这个习惯,如果你们不答应就是对我们的待客之道不满意。”戈麦斯和莫蒂莎看到他骤变的脸色只好改口答应:“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只好继续麻烦你们了。”听到他们答应留下来过夜,男人才重新恢复笑脸。
夜晚,戈麦斯和莫蒂莎挤在卧室的小床上,无法入睡。
莫蒂莎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脸庞:“我们好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对方了。”戈麦斯正努力将身体维持在床帮处,保证在不会掉下去的同时给妻子最大的空间,他不断调整自己躺着的空间,冷不丁地听到妻子说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地看向妻子,忘记了自己正处在床的边缘,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下去,卡在墙和床的中间缝隙,越挣扎卡得越紧。
莫蒂莎被丈夫的动作先是吓了一跳,凑近一看,他一脸无措的等着自己来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哦,戈麦斯,无所不能的亲爱的,怎么一个小小的床就把你弄成这样?”戈麦斯看着笑话自己的妻子,用宠溺的语气无奈的说道:“还不是你太美,以至于我被蒙蔽了双眼,忘记自己所在何处。”
31.吉德利科学比较生物技术有限公司
这么甜蜜的话语,谁听了不会开心,莫蒂莎伸出她纤细的手臂一把抓住丈夫的肩膀,猛地一使劲把他拉了回来。戈麦斯只觉得自己忽然腾空,然后就降落在妻子的怀里,他看着莫蒂莎,轻轻一挑眉,深邃的眼眸中充满深情:“多谢你,我的英雄,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莫蒂莎借着透进的依稀光亮,用手摸上丈夫的脸庞,慢慢抚摸:“怎么报答?这么大的恩情不如以身相许吧。”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温热的脸庞,激得戈麦斯打了一个冷颤,按耐不住内心的颤抖,他直接把妻子搂进自己的臂弯:“我早就在结婚那天把自己的□□和灵魂献给你了,我的小恶魔。”说完,就想拉上被子,覆上妻子苍白的嘴唇,将自己的体温过渡给她。莫蒂莎伸出手指堵住丈夫伸过来的嘴唇:“现在不行,等回到酒店。”戈麦斯收回嘴巴,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吧,只能浪费这美丽的月光了。”
在狭小的通风口处透进的月光照耀下,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着了。
第二天,戈麦斯和莫蒂莎又受到主人的热情招待,吃了不少早餐后在主人的欢送下离开了屋子。戈麦斯驾驶车子离开来时的小路,在阳光的照射下才发现这里和繁华的城市圈仅有一墙之隔,距离他们转错弯的十字路口也只有十分钟车程。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开回了酒店,重新回到舒适、宽敞的酒店房间,戈麦斯立刻冲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当他洗去一身的疲惫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妻子站在窗户前,向外看着什么。于是,便走上前,搂住她的肩膀,看她在看什么。
跟随妻子的目光向远方望去,戈麦斯竟然看见他们昨晚住的那个小铁皮屋,虽然被横七竖八的树枝遮住了大部分,但依然能看清周围的那些巨型垃圾袋。莫蒂莎微微倾斜身子,靠在丈夫肩膀上:“没想到离得这么近。”
戈麦斯刚想开口,突然,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一声:“您好,客房服务。”两人暂停对话,戈麦斯回了一句:“进。”服务人员推着放满清洁用品的推车进来,“您好,给您打扫一下垃圾,换一下床单”,娴熟地拿起工具开始打扫卫生,撤换床单时看到他们一直看向外面,以为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游玩便热心地开口:“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莫蒂莎正好想借此机会知道他们昨天去的是哪里,便指向那里。服务员看了一眼她指的地方就连连摆手:“那里可不能去!”看到服务员这副急切的样子,戈麦斯更好奇了:“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连去都去不得。”服务员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可能有些过激了,连忙解释:“先生、太太,那里是十鹰城,也就是所谓的贫民窟,里面危险因素比较多,除了一些从小生活在那里的人,我们外人不怎么进去。那里环境也不好,这个城市的垃圾中转站就建在里面。”服务员还热心地指出垃圾站所处的位置,正是他们昨晚住的铁皮屋旁边那个堆满垃圾袋的地方。
打扫完卫生,临走前,服务员热情地为他们推荐了几个广受好评的旅游景点,戈麦斯谢绝了她的好意。关上门,戈麦斯躺在新换的床单上,柔软的棉质被褥,细腻如丝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一下昨晚睡得腰酸背痛的身体,头下枕着软绵绵的羽绒枕,很快进入了梦乡。
经过一天的休整,戈麦斯和莫蒂莎如约来到吉德利科学比较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依旧是那么多人。他们穿过层层人流,走到前台:“您好,小姐,我们是前天预约的,今天与安娜医生会面。”“好的,稍等一下,我查看一下你们的预约信息”,前台用手指在电脑屏幕上轻快地点了几下,“两位是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太太,对吗?”“是的。”“好的,这就为您联系安娜医生,那边有休息区,你们可以坐在那里稍等片刻”,前台小姐用手指向前方一个大屏幕旁的区域,示意他们过去,不要影响后面的人办理业务。
戈麦斯和莫蒂莎刚坐到休息区的椅子上,就有一个机器人从角落里走过来,停在他们桌前,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三个茶杯:“咖啡,茶还是果汁?”莫蒂莎正在看旁边书柜上陈列的一个个奖杯和证书,没有看到机器人走过来,机器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它,也没有人回应它的问题,再次上前一步,直接走到莫提莎的面前一遍遍重复:“咖啡,茶还是果汁!”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暴躁,不但吸引了周围也在等待的人纷纷扭头看过来,还激活了角落里另一个待命的机器人端着托盘朝这边走过来。两个机器人像说相声一样,围在戈麦斯和莫蒂莎面前一前一后,重复地说着二重奏。
为了不继续受魔音折磨,戈麦斯大声喊道:“茶!我要杯茶。”两个机器人犹如被按下电源一样,突然暂停二重奏,转向戈麦斯,将自己托盘中的茶杯都递给他。戈麦斯只好接过两杯茶放到桌子上,然后两个机器人一边说着“红茶中含有茶多酚,有益于心脏健康,祝您饮用愉快”,一边重新退回角落等待下一个目标到来。
戈麦斯吹着杯子里滚烫的茶水,慢慢喝下一口,烫得他心口一疼,只好喝一口缓一下才慢慢喝完,即使在冷气充足的空间里戈麦斯还是被热出了满额头汗,他掏出外衣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时安娜医生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姗姗来迟。
安娜伸出右手刚想和戈麦斯握下手,就看到他手心里的汗,于是便装作要扶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亚当斯先生和亚当斯太太,请你们跟我过来。”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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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两人回答,安娜就转身向前走去,跟在她身后的助理示意戈麦斯和莫蒂莎跟上去:“安娜医生将带你们参观我们伟大的实验室。”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行人来到电梯旁,助理上前按下下行的按钮后就撤到一边,等到电梯到达一层,门缓缓打开,她再次上前站在门口,伸出手臂挡在轿门处,防止电梯在她们进去时合上。戈麦斯也伸出右手臂挡在前面,然后用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女士优先。”
安娜毫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举动,第一个走进轿厢,站在正中间,看戈麦斯和莫蒂莎不进来,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助理见此连忙催促戈麦斯和莫蒂莎:“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太太,你们先进去吧。”戈麦斯见状,轻挑了一下眉毛,收回手臂,握住妻子的手一起走进电梯,站到安娜后面。
所有人都进入电梯后,助理才收起手臂进入轿厢内,站在轿厢右侧,按下负二层的按钮。到达负二层后,助理还是伸出手臂挡在轿门处,等到安娜、亚当斯夫妇依次走出电梯后,她才最后出来,然后小跑着跟上大家的脚步。
一到地下负二层,戈麦斯和莫蒂莎就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尤其是越往里走越为明显。走到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大门,安娜医生站到门前,摘下眼镜,将头靠近金属门旁一个区域,忽然她靠近的地方感应到有人过来,从里面伸出一个仪器对准来人的虹膜进行扫描。伴随着一声通过的“滴滴”声,金属门内部传来“咔哒咔哒”的转动声,助理站在一旁为戈麦斯和莫蒂莎解释:“这里是我们的冷冻保存室,大门高达7米、宽100米,厚度更是达到41厘米,由特铸的表壳钢打造,坚固无比,您可以放心把身体交给我们保存。”
大门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助理取来三套防护服递给安娜、戈麦斯和莫蒂莎,四人穿好防护服后再向保存室里面走去。安娜边走边向戈麦斯和莫蒂莎介绍他们公司的来历:“1962年,罗伯特.尼尔森先生成为加州人体冷冻协会的主席致力于发展该项技术;1976年,人体冷冻之父罗伯特.艾丁格博士创立了人体冷冻研究所,并发表了著作《不朽的前景》,详细解说了冷冻复活和低温生物技术,我和乔纳森毕业后分别加入了两位前辈的研究所,在各位老师的带领下受益匪浅,然后在柯蒂斯.亨德森先生创立的纽约人体冷冻协会进修时相识,一拍即合,结合各家之长建立了这家吉德利科学比较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为大家提供最全面、最到位的服务。”
走了几米,来到一个感应门前,戈麦斯和莫蒂莎再次感觉温度下降了,虽然身上穿着防护服、脸上戴着口罩没有被冻着,但从口罩边缘呼出的空气变成了白色。
32.科技与人心
感应门侧是一个巨大的流程图,上面详细记述了人体冷冻的每一步,安娜医生看到他们注意力在流程图上,便停下前进的脚步,挥手招呼助理拿来一个激光笔为他们解说:“客人处于弥留阶段时,人体冷冻待命小组就会进入医院,一旦病人的心脏停止跳动、医院宣布病人已经临床死亡,人体冷冻小组就会立即开始行动;客人死亡后的0-2小时内,我们将启动心肺支持进行气管插管,连接呼吸机,维持您的脑部和机体的供血、供氧、维持身体细胞的生理活性,然后进行初步降温并注射一些抗氧化药物,减缓体内细胞的代谢速度和耗氧量;死亡24小时内,客人会被送到这里”,安娜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指了指里面的实验室“低温处理中心,实施人体低温保存,注入我们特制的体温冷冻保护液,代替您原有的血液系统;死亡5-7天内,客人们会被转移到我们高精度的自动降温仪中,通过控制降温速度,确保身体内外温度都降至零下148华氏度左右,然后转移到特制的液氮保存罐中进行长期保存。”生怕他们听不明白,安娜示意旁边还有解说图。
确保他们都了解后,安娜才带他们走进感应门,展示公司的实验室和保存室,这里温度更低了,呼出的冷气凝结在护目镜上形成一层水汽遮挡了视线,戈麦斯掏出塞进防护服口袋的手帕,擦了擦镜片才看清桌子上摆着的形色各异的烧杯、玻璃管,安娜边走边向他们介绍:“这里是初步处理室,那边是我们的呼吸机,柜子里放置的是我们特制的防冻液和抗氧化药物;里面是低温冷冻室,保存着我们的自动降温仪,最里面是之前客人的长期维持室。”
一踏进维持室,温度更低了,戈麦斯刚擦干净的镜片又蒙上了一层雾气,甚至比刚才更厚,他擦拭了几下就放弃了,只能通过模糊不清的镜片看着周围的一切。
安娜医生把他们带到一个个奇怪的金属罐子前,维持室是三个房间里空间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这些金属罐子,它们高两米宽半米、均匀的依照两个一组、每组之间相隔一米的距离分布在整个房间。
走在这些金属罐前,安娜医生郑重地向他们介绍里面全部都是他们之前的客户:“只需支付每年20万美元的全身保存费用和每年800美元的后期维护费用,就可以在我们公司享受终生服务,直到您结束休眠再次醒来。”莫蒂莎好奇地看着这些金属罐子,伸出食指敲了敲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是夫妻两人吗?”
安娜赶紧制止她:“当然是每个人,如果您觉得麻烦,也可以加入我们的会员俱乐部,在生前缴纳每年1200美元的会员费,生前缴纳几年沉睡后就可以享受几年的维护、保存服务,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我们也欢迎不按年限多缴纳。我们目前已经有三千多名会员了。”
戈麦斯向前走去,看到几个罐子和其他的形状不一样,更宽,空间更大,便开口询问:“为什么这几个罐子和其他的不一样?”安娜循声看去,看到他指着的几个罐子,眼睛一亮,连走几步,走到它们前面:“哦,每个人的体型不一样,有一些客人比较特殊,所以选择了特别定制。这几位客人的腰腹部比别人宽一些,所以他们的罐子进行了额外的加宽设计,保证他们拥有足够的罐内空间。如果你们想要特别定制也可以,只需要额外多付5%的费用即可。”安娜医生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看向戈麦斯的肚子。
戈麦斯躲开她的眼光,朝妻子的位置走去。为了抓住这两个大客户,安娜心一横,招呼助理去拿开罐工具,走到戈麦斯和莫蒂莎身边,将他们带回房门口,防止他们再往深处走去。正好这时,助理带着工具回来了,安娜走到第一组金属罐旁,接过助理手里的工具打开罐子,招呼他们过来。
在一片白雾中,戈麦斯和莫蒂莎隐约看到两个冻得苍白的赤条条的两个人,一想到自己以后也会躺在这里毫无尊严的任人摆布,两个人就产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那边,安娜医生还兴致盎然的介绍道:“科学家们发现,苹果树能在零下115华氏度的低温下休眠再苏醒,我们相信人体也可以,目前,人类已经成功冷冻过猴子、猪、老鼠这样动物,尤其是将兔子的大脑解冻后,发现几乎没有任何损害,你们知道我们和它们的生理结构有多相似吗!你们看,这两个人冻得多好,就和睡着了一样!”
看着面前医生戴着口罩、护目镜都掩饰不住的狂热,戈麦斯和莫蒂莎默默后退一步。安娜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将手放在口罩前轻轻咳了几下,将工具交给助理让她放好,然后重新封好两个金属罐,邀请他们去办公室喝杯茶暖暖身子。
搭载电梯返回地面,安娜医生将戈麦斯和莫蒂莎带进她和乔纳森医生的办公室,助理端着托盘将两杯热红茶递给他们,安娜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摆在两人面前:“这是我们的合同,两位喝茶的时候可以看一下,如果满意,在最后一页的签字栏上签上你们的名字就可以了。”说完,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站在一旁候着的助理接收到信号,转身为她端来一杯咖啡。
安娜端起咖啡,凑近嘴唇,咽下一口温热的咖啡,瞬间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她微微后躺,靠在椅背上等着戈麦斯和莫蒂莎看完合同、签上字。
看完这份足足有十几页的合同,戈麦斯和莫蒂莎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签字,他们放下合同,合上笔盖,推给安娜医生。安娜看着推还给自己的两份合同,以为他们已经签完字了,一手抓住咖啡杯的把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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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签这么快,没事,可以再看一会儿”,一手翻开合同查看他们的签字,结果发现签字处一片空白,翻开另一份签字处也是空白的。
安娜医生放下咖啡杯,看着面前没有签字的合同,又看了看戈麦斯和莫蒂莎,思索片刻,重新开口:“有哪里看不明白吗?”莫蒂莎柔声回道:“没有。”安娜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甚至显得有些狰狞,她抬起头死死盯着戈麦斯和莫蒂莎:“那,你们为什么不签呢?”戈麦斯礼貌的回道:“因为我们不想签了。”
“不想签了,不想签了,不想签了......”安娜医生像刚才大厅的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着戈麦斯刚才说的话,越说越激动,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个就像要把他们两个生吞了一样,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上身靠在桌边弯过来,逐渐逼近戈麦斯和莫蒂莎,身体气得发抖,双手扣住桌子不断用力,感觉马上就要掀过来了,助理眼疾手快地抓住放在桌边的咖啡杯,避免了火上浇油。
戈麦斯和莫蒂莎看着越来越近的安娜医生,她癫狂的脸庞和因为桌子抖动不停晃动的茶杯。
眼看茶杯马上就要倾倒,茶水就要泼出来,为了不弄脏衣服和手帕,戈麦斯想要出口制止,刚要说话,身旁的妻子却先他一步开口:“我们再考虑一下,和家人商量一下,下一次再来签字。”戈麦斯疑惑地看向妻子,莫蒂莎温柔的说道:“你的手帕不是弄脏了吗,我们回酒店吧。”看他还在发愣,莫蒂莎对他眨了眨眼睛,戈麦斯接收到信号,跟着回道:“对,我们下次再来签。”
这时,安娜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招呼助理打开日程安排,然后转向戈麦斯和莫蒂莎继续询问:“那你们下次什么时候来?”夫妻二人互通了一下眼神:“下周吧。”安娜翻看下周的日程安排:“下周几?下周三怎么样,那天我和乔纳森都有空。怎么样?”看着安娜又变得咄咄逼人的眼神,戈麦斯和莫蒂莎赶紧应下:“可以,就下周三吧。”
看着客户离开的身影,安娜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杯中已经放凉的咖啡:“多亏我的努力,又拿下两位客户。”站在一旁的助理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附和道:“是的,多亏您的努力。”
回到酒店,亚当斯看着躺在床上准备睡回笼觉的妻子,轻轻挑了下眉毛:“下周你真的准备去吗?”莫蒂莎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下新换的床褥,反问道:“你会去吗?”戈麦斯脱掉外衣,挂在衣架上,趟到莫蒂莎身旁:“当然不。”莫蒂莎转过脸,看着他:“你不怕他们找你吗?”戈麦斯凑到莫蒂莎耳边说了一件他一直没告诉她的事:“以防万一,当时我留的是费斯特的名字,所以不用担心。”此时,坐在灰狗巴士里的费斯特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33.宰客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最快,等到戈麦斯和莫蒂莎意识到停留太久时已经是周六早上了。她们决定去逛逛当地的纪念品店,买点当地特产,为了防止再次迷路,这次她们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一看她们是从酒店出来的,还是陌生的外地面孔,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等到她们坐上车后,热情地搭话:“来旅游的吗?想去哪玩?”戈麦斯扎好安全带,回道:“玩的差不多了,就近找个纪念品店买点特产就可以了。”司机的热情顿时消失了大半,默默把车上导航的目的地从邦原山丘换成古董一条街。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开到街头将他们放下,戈麦斯和莫蒂莎看着满街的古董店,选了一家最大的店铺走进去。
老板一看到来人的外地面孔就知晓他们的来意了,特意将橱柜下方滞销的商品放在最上层:“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吗?”戈麦斯环顾四周,没有什么钟意的:“老板,有什么可以推荐吗?我们想买些有本地特色的东西。”老板趁机取出橱柜最上层的商品放到桌面上:“这些都是我们最好的商品,每个都颇具本地特色,受到大家尤其是游客们的喜爱。你们看看。”
莫蒂莎看着放在桌面上破破烂烂的瓷器和手工艺品,发出疑问:“确定这些都是最好的吗?”老板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放心,不是最好的,一定是最贵的。看她不上当,老板露出最真诚的微笑:“当然,不要看这些东西有些老旧,那可都是历史的沉淀,是时间马车碾压过去的痕迹,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孤品,非常具有收藏价值。您知道这条项链值多少吗?”
老板边说便伸出一根手指,戈麦斯非常不识趣的说:“一百。”老板摇了摇头:“一百年前的。”放下项链,又拿起一个瓷器:“您知道这个玩意值多少吗?”“四百。”老板再次摇摇头:“四百年前的。”
戈麦斯不相信地摸了摸胡子:“美国有四百年历史吗?”老板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但他不能心虚要不然就被看出来骗人了,于是佯装生气的样子:“美国没有,不代表它没有阿,这可是从遥远的东方跟随远洋航船,千里迢迢来到英国,又从英国跟随开拓者们来到这里的,它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摆件了,而是历史的见证者。”紧接着老板做出一副肉疼的样子:“这些东西算你们三千块钱,怎么样,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我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讨价还价恶战的老板,没想到戈麦斯爽快答应了,于是立刻包装好,送他们走出店门,生怕他们反悔。站在店外,莫蒂莎看着戈麦斯手里提着的那堆破烂东西:“你信他说的话吗?”戈麦斯拆开包装,从袋子里掏出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当然不信”,然后他摊开手掌给妻子看他真正想买的东西——一副假牙,“终于找到奶奶上次丢掉的假牙了,多亏老板刚才给我说它是一副恐龙骨架,我才注意到它。哪里有垃圾桶,我把这堆垃圾丢了。”戈麦斯在街边发现一个垃圾桶,拿开垃圾盖将手里的袋子丢了进去:“好了,今天的收获够多了,我们回去吧。”
与此同时,十鹰城内,男人今天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是周末,平时没有时间收拾家里的人也可以好好收拾一下了,所以垃圾站里会比平时多不少能用的东西,要想拿走它们,只能早起,毕竟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
他走到垃圾站,先是把昨天藏起来的几个袋子拿出来翻一遍,把里面还能用的东西装进随身携带的蛇皮袋里,然后耐心等候垃圾车的到来。
可能是今天的垃圾有点多,垃圾车迟迟没有开来,眼看有其他人开始围上来,男人在心里祈祷车快点开过来。
又过了几分钟,垃圾车终于在大家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开进来,司机知道有这些人等在这里,为了不撞到他们,特意按了下喇叭提醒他们。
喇叭声在这些人耳朵里听来就是冲锋的号声,随着“滴”的一声,垃圾袋被倾倒在臭气熏天的储存池里,男人推开身边的人,第一个冲进去,略微观察一下,发现有几个袋子在里面格外突出,比其它垃圾袋大了不止一倍,里面的东西撑得袋子鼓鼓囊囊的,他紧紧抓住这几个袋子试图把它们全都拽出来,奈何里面的东西太沉了,他只能选择其中三个猛地拔出来、拖到旁边。
喝退其他觊觎自己战利品的人,男人才打开垃圾袋,准备好好翻查一下里面的东西。打开垃圾袋的一瞬间,男人捡到大便宜的喜悦瞬间冻结——袋子里是一具失去头颅的躯体,他急忙打开另外两个垃圾袋,果然都是一样的结果。
看着面前三具还散发着寒意的躯体,男人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场噩梦,任凭旁边陆陆续续有人拖着垃圾袋经过,他就像被冻结了一样无法动弹,只能死死盯着面前的躯干。阳光照射在上面,男人发现一条细细的裂纹,鬼使神差般他伸出食指轻轻按了上去,如同被加速一样,眼前的身体按照裂痕的纹路迅速分解开来,按照皮肤、血管、骨头、内脏的顺序碎落一地,男人看着因为体温融化紧紧黏在自己食指上面的一片皮肤碎片,奇怪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大叫起来。
闲逛了一天,回到酒店又是天黑时分,戈麦斯和莫蒂莎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戈麦斯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准备打发下时间,正好这时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屏幕里呈现的熟悉景象引起了莫蒂莎的注意,她叫住还想换台的丈夫,让他仔细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外景记者拿着话筒站在十鹰城的垃圾回收站旁播报着今天的见闻:“今日上午九点三十分,一位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发现了三具没有头颅的躯体,其中一具已经碎成片状,目前经过法医的初步鉴定,这三具躯体都是在死亡后被割去的头颅且手法完全相同,在其他几个垃圾袋中,警察又发现了几具类似的躯体,如此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不得不让我们往连环凶杀案的可怕方向想去,希望州警察局能够尽快抓住凶手,还居民们一片安宁。”
新闻播放结束,戈麦斯关上电视机,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真是可怕,祝你作个噩梦。”两人互道晚安后,沉沉睡去,一夜无梦。与此同时,整个德州都乱套了,人们陷入一片恐慌中,就连男人也不再去翻找垃圾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装在袋子里的人。德州警局也整夜灯火通明,为了防止联邦调查局接手,警局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找出凶手。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检查,法医终于从这些躯体里找出他们需要的关键证据——粉色的防冻液和每个人的DNA,通过和医院、银行联网数据对比,州警们发现这些人都是因病去世,且每个人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每年按时将200800美元打入同一个账号,这么一大笔钱迅速引起了州警们的强烈关注,顺藤摸瓜,州警来到账号所属的地点。
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公司大门,州警一时间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掏出银行经理给的地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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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核对一下,“没错,就是这里吉德利科学比较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推开门,他们径直走进去,候在门口的机器人立刻上前欢迎、发放宣传单,被后面进来的警察一把推倒,前台看到他们进来也急忙迎上去:“先生们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队长掏出警官证:“我们是德州警察局,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调查。”前台慌忙答应:“好的,您稍等,我这就查看一下安娜医生和乔纳森医生谁有空?”队长不耐烦的拒绝:“不用了,他们现在在哪,我们直接过去。”前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不好意思,两位医生现在都在会议室和客人谈话,等他们一结束,我就通知他们下来。”队长察觉到前台的眼神,直接一挥手向二楼冲去。
安娜和乔纳森正在会议室里劝一个商谈很久的客户签字,眼看马上就要签完,还差最后一个字母,大门突然被人踹开,安娜气得连头没抬就直接大骂:“谁呀,这么没礼貌,到底有没有规矩,给我滚出去!”
队长将警官证和搜查令摊开放在她面前,安娜就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停止了咒骂,原本正在签字的客户见到如此情形,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安娜医生、乔纳森医生,看来你们还有事要忙,今天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说完拿起旁边的包就快步走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一旁的助理想拦都没有拦住。
经过两天的搜查,州警们从地下二层维护保存室的金属罐中搜查到大量没有躯体的头颅,其中一部分和前两天从垃圾中转站里发现的无头躯体吻合。这些信息都是戈麦斯和莫蒂莎周三驱车离开酒店时,从在门口的报亭中买的报纸上看到的。
戈麦斯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莫蒂莎继续念下去:“安娜.布朗、乔纳森.布朗两人并未取得任何与医学相关的证书,仅凭借个人的兴趣与热爱创立了吉德利科学比较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因为最近会员激增,防冻液严重不足,为了节省材料,更是为了谋取更多利益,他们二人将大部分保存的人体割除躯干只保留头颅,而保留全身的小部分人体供客人参观使用。具乔纳森.布朗本人交待全身冷冻每年需要18万美元的维护成本,而脑神经系统冷冻只需要8万美元的维护成本。鉴于他们认错态度良好,法院作出缓刑三年、罚款一千万美元的判决。”
莫蒂莎合上报纸,丢给小东西,“真是可怕,差一点我们就不是自己了,如果我只有头的话,你还会爱我吗?戈麦斯。”戈麦斯想都没想,用右手握住妻子的左手在嘴边轻轻一吻,“当然,亲爱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莫蒂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真是油嘴滑舌。等我们百年之后,身体一起躺在家里墓园的地下,灵魂一起坠入地狱,你休想离开我,戈麦斯。”
戈麦斯身子微微一抖,虽然只有几秒钟依然没有逃过莫蒂莎的眼睛,“说实话,戈麦斯,你在害怕什么?据我所知,对于身体你没有这么执着。”戈麦斯听到妻子的话,深深叹了一口气:“亲爱的,你说的对,虽然冷冻复活很有意思,但身体长生不是我的追求,我只是有点害怕见到岳父、岳母大人,毕竟生前他们就对我有点意见,尤其是岳父大人他一直记恨我把你从他手中夺走。”莫蒂莎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一口这个傻瓜,“亲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地狱。”
坐在后排认真叠纸飞机的小东西没有注意到男女主人间的互动,只是感觉他们的感情更好了。
34.阿肯色州
话分两头,费斯特这边可就惨了。自从他揣着怀里仅有的一点钱离开家里,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节省花销,他搭乘灰狗巴士在各个州之间流转,只为尽快离开那个伤心地,也为能够找到离家出走的侄子、侄女。
车身上绘制着一条奔驰的灰狗的高大巴士“嘎吱”一声停在阿肯色州的站牌旁,随着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袍的巨大黑影被丢了下来,司机恶狠狠地朝趴在地面上的人怒骂了一句:“没钱,学别人坐什么车!”然后,关上车门,一脚油门,加速开走,只留下一行尾气。
听着巴士远去的声音,费斯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又掏了掏瘪瘪的衣兜——比他的脸都干净,“看来,只能用以前的老方法了”。
几天后,一个传闻逐渐传遍小石城的社区——会有黑色鬼影趁主人不在家时偷偷藏在你家里,因此大家纷纷购买防盗门、智能锁、阻门器和门窗报警器,不知道效果如何,反正商店趁此机会大赚了一笔。
费斯特躲在厨房的水槽下柜里,一边啃着昨晚从冰箱里拿来的还剩一大半的全麦面包,一边听着男女主人的谈话,“亲爱的,我们明天还得再去一趟商店,大家抢得太快了,我只买到一个报警器”,这个声音尖锐、清脆,应该是女主人的声音,费斯特啃着面包想到;“好的,明天我们开车去,如果还没有的话,正好去别的社区看看”,这个声音低沉、浑厚,应该是男主人的声音,费斯特费力咽下有些干巴巴的面包想到。
可能面包放得有点久,嚼在嘴里如同海绵一样吸干了所有口水,硬邦邦的口感,没有一点麦香味,费斯特一口咬在面包上,牙齿正好卡在缺少水分的面包表皮,他试图加大咬合力度把这块面包咬下来,可惜适得其反,卡得更深了,费斯特只好双手拽住面包下端,用头向反方向猛地一使劲。
“咚”的一声,费斯特一头撞在水槽下柜的顶部,他捂着头,静静呆了几秒钟,感觉没有人察觉才继续咀嚼着嘴里拉扯下来的面包块。吃完剩下的面包,费斯特感觉身体内的水分都耗尽了,急需出去补充水分,但是男、女主人还在外面,他只好继续藏在里面伺机行动。不知道等了多久,费斯特一直感觉柜外有说话的声音,困意渐渐袭来,头有点沉,他把头倚在柜门上,慢慢闭上眼睛。
醒来时发现柜外一片寂静,费斯特慢慢推开柜门,看到外面天色已深,客厅、餐厅里空无一人,他弯下腰,慢慢爬出来,头碰到桌腿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摸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借着月光看到餐桌上有个水壶,拿起来拼命往嘴里倒,倒了足足大半壶水才停下,有几滴水从壶盖冒出来,顺着壶壁流到餐桌上,费斯特抓起衣袖擦了擦,然后又返回水槽下柜躲起来继续睡觉。
第二天清晨,女主人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旁边睡得香甜的丈夫,直接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昨天打了一整晚呼噜,还让别人睡觉吗。”丈夫一脸委屈地爬起身:“没有啊,我好久没有打呼噜了。”女主人听到他还不承认,干脆警告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晚上睡觉打呼噜,我们就分房睡。”男主人看妻子是认真的,顾不上思考,直接投降:“好了,好了,我今天下班回来就把呼吸机找出来。”女主人听到这句话,这才放过他:“这还差不多。算了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吧。”男主人重新躺回床上,拒绝她的提议:“我还想睡一会儿,你先起吧。”
女主人看丈夫又重新躺回去,只好自己一个先去吃早饭。走出卧室,她拉上滑落的睡裙肩带,打了一个哈欠,感觉有些口渴,准备先去餐桌上拿水壶倒杯水喝。从卧室走到餐厅的短短几秒钟,她又听到沉重的打鼾声,忍不住吐槽对方:“这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
拿起桌上的水壶,女主人感觉过于轻松,打开壶盖一看,里面的水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倒满了呀。正好这时,丈夫也从卧室出来,她连忙问:“是不是你昨晚喝水了?喝完也不知道再倒进去。”丈夫顿感委屈:“昨天一夜我都没醒啊。”妻子原本没生气,见他三番五次狡辩,真的生气了:“又撒谎,我没喝你没喝难道是鬼喝的,你看看壶里的水都快见底了。”说着,拎起水壶让丈夫看,又想到打呼噜的事,妻子火气再次冒起来:“还说不打呼噜,刚才我一走出卧室,你就开始了。”
丈夫突然脸色一变,把水壶放回餐桌上,捂住妻子的嘴,将她拉倒一边,女主人不解刚要挣扎,丈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刚才你走了之后,我根本没睡着。”女主人惊恐地睁大眼睛:“那、那是谁?”男主人伸出食指压在妻子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嘘,你还记得隔壁太太给我们说的事吗”,然后侧过耳朵仔细倾听,“你听,现在还有呼噜声”。女主人学着他的样子,弯下腰寻找声源,两个人踮着脚尖在餐厅里慢慢踱步,最终停在水槽下柜前,男主人将耳朵贴在柜门听了一会儿,确定就是这里面传出来的,他挥手招呼妻子过来守在前面,自己转身轻手轻脚跑回卧室,从保险箱里拿出防身用的□□。
费斯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眼前一亮,然后紧接着一股剧痛席卷全身,他“嗷”的一声从柜子里爬出来,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如临大敌地看着自已,他刚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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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解释自己不是坏人,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只好先逃离这里,捂着被射中的部位向门口跑去,男女主人紧紧跟在他身后。费斯特一把拉开房子的大门,没想到触发了门下的警报器,霎时间警铃大作,吵醒了周围邻居,人们纷纷打开窗户和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费斯特逃到门外的道路上,男女主人追在他身后,看到邻居们,急忙大声叫喊:“抓住他,他就是传闻中的鬼影。”原本有些还想看热闹的邻居听到这句话,为了自家的安全也纷纷下场,推开家门加入他们的队伍。费斯特眼看四面八方都有人涌过来,慌不择路地选了一个人最少的方向,推开路上的人向前跑去。道路的尽头是一个白色的建筑物,散发着神圣的光辉,费斯特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别的地方,只好推开门躲了进去。
教堂里,主祭正接过面饼、葡萄酒,将其置入圣盘、圣爵中,放在九折布上:“上主,万有的天主,你赐给我们粮食,我们赞美你,我们把你赐给我们的麦面饼,呈现给你,这是大地的产物,和人力劳苦的成果,愿它成为我们的生命之粮;上主,万有的天主,你赐给我们饮料,我们赞美你,我们把你赐给我们的葡萄酒,呈现给你,这是葡萄树和人力劳苦的成果,愿它成为我们的精神饮料。”台下信众欢呼:“愿天主永受赞美。”主祭深鞠一躬后走到祭台旁洗手,突然一个又高又胖、身着黑袍的光头男子冲到台上,拿起耶稣基督的圣体——麦面饼就是大吃特吃。
不用怀疑,这名男子正是费斯特,许久没有正儿八经吃上一顿饭的他经过长时间的奔跑早就饿了,这几天躲在水槽下柜里总共就进食了半个干面包和大半壶凉水,这点东西早就随着一路拼命逃跑消化干净了,推开大门的他只觉得两腿发软、浑身冒冷汗,闻到饼子散发出的麦香味后,他就像一匹饿狼,眼里只有他的目标,顾不得周围还有其他人,直接冲到台上,拿起盘子里的食物塞进嘴里随便咀嚼几下就吞下去一块。
等到费斯特快吃完半盘麦面饼,主祭才反应过来,怒吼着呼唤台下的信徒去抓这个无礼的家伙,费斯特见状急忙把盘子里剩下的饼子全部塞进嘴里,企图在他们冲上来之前咽下去,可惜有些太干了,他咽了几下没咽下去,于是顺手拿起旁边圣爵里的葡萄酒,倒在嘴里把面饼顺了下去。
台下有一个孩子看到这一幕大叫道:“糟糕!他体内都是圣酒和圣食,这下他比我们所有人都圣洁、虔诚了。”周围的几个人听到孩子的话,也停下了脚步。
最终,以费斯特被信众们一起扔出教堂告终。追捕他的人正好堵在教堂前面逮个正着,押着他送去社区警局。
35.老好人威尔逊
威尔逊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喝着今天的第一杯咖啡,正在心里计划着晚上给妻子坐什么饭,突然余光瞥见远处一群人浩浩汤汤朝警局走来,急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为首的是汤姆夫妇,作为社区的副局长,威尔逊自然与他们熟识,立刻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事了?”
汤姆见是本地著名的老好人威尔逊副局长,便从人群中拉着费斯特挤过去:“威尔逊局长,我们抓住那个传闻中的黑影了,就是他。”威尔逊低下头,看到被众人抓着、半跪在地上的费斯特,一身黑袍布满灰尘,屁股处还有几个鞋印,眼睛里头透漏出懵懂无知的眼神,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威尔逊顿时心生怜悯,叫来一旁的警员把他带到审问室,然后拉过来两把椅子让汤姆夫妇坐下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说,并让其余的人先回去,这件事他会解决的,邻居们看到警局接手便鸣金收兵,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汤姆接过警员递过来的咖啡,喝下一口,深吸一口气,将今早的事情娓娓道来。威尔逊耐心听完他的讲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并表示自己一定给他主持公道。汤姆太太还想说什么,丈夫握住她的手表示不用再说了:“亲爱的,让我们交给威尔逊警官解决吧,我相信他一定能解决好。”威尔逊也趁机表态:“是的,你们放心,我们警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汤姆太太看他俩如此态度,也放下心来。
送走汤姆夫妇,威尔逊走进审讯室询问警员审问得怎么样了,警员看了一眼费斯特,发现他还是靠在墙边毫无意识,就凑近长官小声汇报工作进展情况:“局长,这个人一直不肯说话,他好像有点问题。”威尔逊好奇的问道:“哪里有问题?”警员瞥了一眼费斯特,看他没注意这边,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威尔逊心中对自己的判断更确信了几分,为了不伤害到这个可怜人,他挥手让警员出去,准备自己亲自来问。
费斯特因为几乎空腹喝了一大杯葡萄酒加上一路被人拖来的颠簸,酒精直接通过胃部、食道、气管冲到大脑,整个人看哪都晕乎乎的,对谁都无意识地傻笑,因此当威尔逊审讯他时,他的大脑根本转不过来,只是一个劲地回答:“好饿,我好饿,好想吃东西。”
看他这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威尔逊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于是放缓说话的速度、简化自己的问话词汇,试图让对面的人能够听懂,好结束这场问询,也好让这个可怜人尽早去休息:“先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汤姆夫妇家里?”费斯特用双手扶住晕乎乎的脑袋,慢吞吞一字一顿地回答:“我叫费斯特,费斯特.亚当斯。我没有钱,也找不到家人,好饿、好困,好想吃东西,他家的面包好干、好难吃。”
说着说着,费斯特又记起自己被奥菲利娅背叛的事,委屈、悲伤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眼中闪烁着些许泪花。威尔逊看着眼前人一脸无辜单纯的模样,忍不住同情,用哄孩子的语气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还偷偷进入过别人家里吗?”提到这些,费斯特更委屈了,努力咬住下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我就去过他家和旁边那家,旁边那家刚进去就被发现了,在草丛里躲了一天才趁着天黑进去他家找点东西吃。这几天我就吃了半个干面包,还差点把自己噎死。”
威尔逊看他说着说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急忙安慰:“那我给你找个地方吃饭、睡觉,你愿意吗?”听到这句话,费斯特擦擦脸上滑落的几颗泪珠,点点头。威尔逊见他答应,继续说道,“好,那你稍等一下”,然后打开审讯室的门走出去,叫来警员把费斯特送进拘留处,想了一下,威尔逊叫住警员,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钞票塞进警员手里,“我出钱,给他加个肉菜吧。”
费斯特跟着警员来到拘留所,吃完饭,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整个拘留所里顿时呼噜大响。因为证据不足、危害不大,警察局决定不对费斯特给予逮捕,威尔逊警官来到拘留处看到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成一团在窄小的床铺上睡得正香,不由得一声叹息,叫来警员打开门锁,亲自来到床前把他叫醒:“醒一醒,回家吧。”
费斯特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饱饭,多日来第一次睡在床上,正坐着美梦突然被人叫醒,揉揉眼睛刚要发作起床气,发现是那个说话温柔的警官,只好熄灭火气坐起来,威尔逊看他好像还没清醒,于是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清醒一下,回家吧,找你的家人去吧。”费斯特被这句话再次唤起痛苦的回忆,“我把家人弄丢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耷拉着脑袋在心里回想着戈麦斯和莫蒂莎临走时的嘱托、再想一想不知所踪的侄子侄女更难受了。威尔逊警官沉默了几秒,还是把他放了出去。
费斯特跟在警官后面走出拘留处,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周围的风景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威尔逊看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带回家里收留几日帮他找找家人,但想起妻子近日的情绪不好,只好作罢,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先去忙其他事情。
顺着马路,威尔逊警官走到汤姆夫妇家门口,掏出钱包里的钱分成两份放进口袋,然后敲响屋门。因为家里有人入侵,汤姆先生今天请假在家陪着太太,听到有人敲门,便起身开门。打开门,发现是社区警察局的威尔逊副局长,便知道是入侵的事没办法立案了,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中,汤姆太太坐在客厅见老公迟迟不回屋就从沙发上起来,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好奇问道:“老公,是谁啊?”
汤姆太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汤姆转过身、露出威尔逊的身影,“亲爱的,是威尔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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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说完扶上妻子的肩膀以防她情绪过于激动。等到夫妻二人在门口站好,威尔逊才开始说:“因为证据不足,今天的事情很可惜,没办法立案。”看对方有些激动,急忙解释:“嫌疑人态度很好很诚恳,知道自己藏在你们家是不对的,对你们也感到十分抱歉,但是他不是正常人,脑袋有点问题,属于非行为能力责任人,看在他没有家人,也没有家,只是想吃点东西、找个地方睡会觉,造成的危害不大的份上,原谅他吧。”
威尔逊警官看他们情绪还有些激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其中一份钱,交到他们手里:“这是警局对于你们遭受损失的一点补偿,希望能够安慰到你们。”汤姆先生接过钱,捏了捏厚度,放进自己的口袋。威尔逊看他们接受,知道是心情平复了,便安慰了几句,离开去隔壁一家。
等到两家都拜访完毕,威尔逊返回警局继续上班。下班时间,威尔逊走出警局,发现费斯特还傻傻地蹲坐在马路边上,望了望天边越来越深的夜色,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他身边:“起来,拍拍你身上的灰尘,跟我走吧,记住我太太爱干净。”费斯特听到他的话,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跟在他身后向家的方向走去。
打开门,威尔逊朝房内看了一下,果然妻子还没有回来,他把费斯特领进侧卧,让他在里面休息,原本这个房间是给孩子准备的,但是一直没有孩子,就给他住吧,威尔逊忍不住惆怅了一下。回到客厅,看到鹦鹉笼子里的水和粮都没有了,他打开笼门又填了一些。
晚饭做好时,威尔逊太太终于回家了,一进客厅,鹦鹉看到她就开始扑棱翅膀:“太太回来了!太太回来了!”利薇安脱下高跟鞋,对着鹦鹉扔了过去:“长毛的畜生,闭嘴!吵死了!”威尔逊拾起高跟鞋放进鞋柜,端来一杯冰水递给她:“累了吧,先歇一歇,吃饭吧。”利薇安接过来喝了一口,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不搭理身后的老公,径自向餐厅走去。
威尔逊跟在后面,听到一声尖叫声,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急忙跑过去。利薇安看到丈夫过来,立刻指着餐桌上那个光头怪人嚷道:“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威尔逊急忙解释:“亲爱的,他和家人走散了,在我们家借住一下,找到家人就走。”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利薇安更生气了,她转过身,指着丈夫的鼻子大骂道:“借住一下?一天两天还是一周两周,不会又和那只长毛畜生一样一直在家里住下去吧。”鹦鹉听到她在骂自己,生气地叫了两声,利薇安转过头直接呵斥:“闭嘴!再吵我就把你弄死!迟早我得把你解决了。”鹦鹉吓得把头缩进翅膀里瑟瑟发抖,费斯特也缩成一团拼命吃着盘子里的饭,只想赶紧吃完躲进房间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36.一件没有“目击者”的凶杀案
可惜,人越想避免什么的时候往往就会发生什么,吃面条吃得太快,一口肉酱堵在费斯特的喉咙里,他用左手捂住嘴巴小心咳嗽试图把它咳出来,咳嗽声引来大家的注意,他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拿水杯,结果衣袖太宽一不小心带到了利薇安的水杯,水杯倾倒在桌面上,撒了一桌子水,他又赶紧站起来试图去拿东西擦赶紧,但是因为出去得太着急,椅子的腿还别在桌子里,费斯特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利薇安看到这一幕,压下火气,冷笑着看向丈夫:“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威尔逊继续给妻子解释:“你看他这么可怜,根本没办法照顾好自己,他只要有个地方能吃饭、能睡觉就行。”看妻子还是不动容,他举起右手:“我发誓,只要联系上他的家人,我就把他送走。”利薇安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吗?之前捡那个畜生回来时你也是这么说的,说找到主人就把它送回去,结果呢?都在家里待了三年了,它的主人呢,找到了吗?”威尔逊心虚地低下头:“没有。”
利薇安看着老公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气打不出一处来:“整个世界上就你最善良,成天捡些没人要的垃圾回来,如果明天晚上我还在家里看见他,你就等着吧,威尔逊。”说完,“碰”的一声关上卧室房门,回房间去了。
威尔逊轻轻叹了口气,扶起费斯特,从橱柜里拿出抹布,把杯子拿到一边,擦干净桌子,对一旁手足无措的费斯特安慰道:“她只是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没事,继续吃你的吧。明天我再和她聊聊,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他们一定很担心你。”安慰完费斯特,威尔逊走到笼子旁,打开笼门,温柔地摸了摸鹦鹉的羽毛,鹦鹉从翅膀下抬起头蹭了蹭他的手指,给了他一丝安慰。威尔逊匆匆吃完饭,重新加热了一份饭,端进卧室。
第二天,费斯特醒来时,威尔逊已经吃完早饭准备上班了,威尔逊太太也装扮好准备出门了,鹦鹉刚被喂完,精神奕奕地哼着小曲。威尔逊太太看到他起来了,对着丈夫嘲讽道:“畜生喜欢这样的,人也喜欢这样的。”威尔逊怕他伤心,急忙安慰道,“不要在意,我妻子就是这样,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心地很善良”,接着叮嘱道:“这是我的鹦鹉,它很聪明,对人也很友善,如果无聊你可以和它聊天。”
妻子听到这句话,对他冷哼一声,扔下手里的面包,“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就走了。威尔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看到费斯特,重新挂上笑脸:“抱歉,今晚我要去巡逻,晚点才能回来,冰箱里有千层面,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吃。”嘱咐完一切,威尔逊才出门上班。
“钱记账上,酒还是和以前一样”,调酒师身后的加酒器像只愤怒的毒蛇,嘶嘶作响,仿佛流出的不是醉人的酒水而是带毒的毒液。威尔逊太太从调酒师手里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再来一杯”。“威尔逊太太,你先生今天又不在家,”调酒师将酒杯递给她。
“嗯~,嗯,今天有事,下次再和你......”,利薇安正准备含糊带过去,突然手机响起接收邮件的铃声,她拿酒的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点开邮件,即使在酒精和男人的安慰下,她还是爆了粗口。“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可爱的莉维生气了”,酒保好奇地问道,侧过身子试图偷看手机屏幕。
威尔逊太太猛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还不是那个无趣的男人,前年捡了个畜生回家,一点不知礼数,但是我这么善良,我忍了,昨天又领了个人回家,说是这个人迷路了,找不到亲人,可怜可怜他,让他住几晚。可怜他,谁可怜我,每天伺候他还不够,伺候那个长毛畜生还不够,还得再伺候一个陌生人,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保姆吗?!还特意发邮件来提醒我,他是嫌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吗,非要累死我才甘心吗!”
旁边卡座的男人叫过酒保,要了一杯她最喜欢的威士忌,递到她手里:“他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你给他喂饭吗,饿一顿两顿又不会死。你要是累坏了,也只有我们会心疼,不必理会你那个该死的老公。”利薇安顺势握住他的手,把酒倒进自己嘴里。
费斯特坐在餐桌前乖乖等着大家回家,可是一直没有人回来,肚子饿得难受,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又扭过头盯着墙壁上的钟表看了一会儿。时针从数字六慢慢指向数字七,他再也忍不了了,肚子传来阵阵“咕咕”声,费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冰箱前面,拉开冰箱门,拿出装有千层面的速食盒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放进嘴里猛嚼几下,肉酱的咸甜和芝士的奶香充满口腔,费斯特三下五除二把整盒千层面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摸着吃饱的肚子,他想着这个东西除了外壳有点硬,里面还是蛮好吃的,等到找到星期三和帕格斯斯,一定也要让他们尝尝。
吃饱后睡意袭来,费斯特走进卧室准备睡觉。一个多小时后,威尔逊才开车回到家中,用钥匙打开大门,房子里漆黑一片,他打开客厅的灯,看了一眼鞋柜,发现没有妻子早上穿的那双,走到餐厅,拉开冰箱门,三盒千层面还剩两盒,他叹了口气,拿出其中一盒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后匆匆几口吃完,将盒子扔进垃圾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妻子回家。
深夜十二点,利薇安才开着车迟迟归来,一按下客厅灯的开关就看到丈夫坐在沙发上,面前见底的酒瓶证明他等了不止一会儿。看见丈夫死死盯着她,她有点发毛,心虚的想随便找个话题岔开丈夫的眼神:“你今天巡逻也累了,早点睡觉吧。”原本威尔逊应该很高兴,因为这是几年来妻子难得对他的关心,可是闻到她嘴里那浓浓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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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一下子就跌到谷底,之前几次三番帮她擦屁股、处理醉驾的回忆涌入脑海,借着酒精的力量,他终于爆发了,把压在心底的所有不满宣泄一空:“你又去那个酒吧了?!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不要去,那些男人对你都心存不轨,每次都白说,隔三差五就从那里喝得醉醺醺的回家,遇上交警,我还得给你处理罚单。”
本来有些心虚的利薇安听到丈夫指责的话语,心里那一点点愧疚荡然无存,立刻反驳道:“终于现原型了,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什么心疼我、担心我统统都是借口,你只是为了你副局长的面子。为我处理罚单委屈你了,堂堂一位副局长为了妻子醉驾的事情要和那些小交警打交道。还有那里的男人比你好千倍万倍,我不指望他们关心我,难道指望你?!”
费斯特在房间里沉沉睡着,没有听见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只有笼子里的鹦鹉目睹了全部过程。
阳光透过窗帘没拉紧的一侧射进漆黑的客厅,使得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客厅里有了一丝光亮,得以能隐隐约约看到客厅里的物品,半明半暗间隐约能看到桌子旁的地板上似乎躺着两个人。这时,沙发旁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在这毫无声息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墙上钟表的时针显示现在已经是十点了,地板上的两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只有笼子里的鹦鹉上下翻飞,大力挥动着翅膀,撞向鸟笼的金属边框,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费斯特从床上坐起来,一夜的沉睡让他好久没有休息的大脑有些昏昏沉沉,好像还没睡醒,但是肚子的叫声告诉他已经睡了很久,于是他边伸展身体边向厨房走起。
走出房间,刚刚走到客厅边上,费斯特就看到到处漫天飞舞的羽毛,还没等他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细碎的绒毛就糊了他一脸,鼻孔、嘴巴、凡是有孔的地方都感觉有毛钻了进去,眼睛更是又痒又痛,眼泪止不住地流,让他愈发看不清前方。只能凭借昨晚模糊的记忆摸索着向厨房水槽的方向走去。在这过程中,他的脚不知道碰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脚底一滑,身体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踩到了什么东西上,可能是水壶,因为有液体渗进鞋子和裤脚,费斯特趿拉着他那双肥大的鞋子,好不容易走到水笼头旁,不想用力过猛,开得太大,水柱喷涌而出,水花四溅,不但眼睛进水发疼还弄了一身水,尤其是身前的衣服被水流晕湿了一大片。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猛烈的破门声,费斯特立即转过身子,却看到一群警察拿着枪对准自己“别动!警察!”费斯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一时不知做出什么反应,而这时他才看清地板上夫妇冰冷的尸体,于是急忙解释,可是还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警察们一下子扑了上来,把他按倒在地,拷上手铐、压上了警车。
37.调查开始
狭小的审讯室内,费斯托坐在一个对他来说有些局促的椅子上,衣服被粗鲁地掀了上去,胳膊和胸膛被紧紧地绑上,手指也被套上数据线,线的那一头连接着一个铁盒子,盒子的对面连接着一个显示屏,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专家坐在显示屏后,准备记录什么。
两名警察坐在对面开始询问,费斯特不明所以,见他们一脸严肃,只能乖乖回答。“你叫什么名字?”“费斯特,亚当斯.费斯特。”“你是哪里人?”“新泽西。”“你为什么出现在威尔逊先生家里?”“我和家人走散了。”“你昨天晚饭吃的什么,几点吃的?”“嗯,好像是叫千层面的东西,应该是晚上七点吃的。我本来想等他们回来,一起吃的,但是等了好久,他们都没回来。”“你昨晚几点上床睡觉?”“不知道,吃完饭就睡了。”“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警官听到回答,又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费斯特抬起头看了看他们,怀疑他们是不是耳朵不好,便大声重复了一遍:“没有。”右边的警员瞪了他一眼:“不用那么大声,我们不是聋子。”
接着又是一连串无聊的日常问题,听得费斯特昏昏欲睡,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警员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开枪后线膛里剩下几发子弹?”费斯特下意识刚想回答,但是感觉哪里不对,于是迟疑了两秒:“我不知道,什么枪啊?”
警员见他不上钩,继续问道:“他们是被什么型号手枪击杀的?”费斯特这才明白自己被当成了凶手,慌忙回答:“我不知道?他们是被枪杀的?我不是凶手!”可惜,所有人除了他自己都确信他是凶手了,毕竟一个房子里总共三个人,两个人被杀害了,剩下的那个人不是凶手,谁又是呢,难道是笼子里的鹦鹉吗?
任凭费斯特为自己辩驳,所有事还是朝他是凶手的方向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一种无力反抗的疲惫感深深束缚在他身上。审讯结束,返回拘留处的途中,一个年轻警员冲上来狠狠给了费斯特一拳,力量之大直接打断了他一颗门牙,速度之快让审讯的两位警员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两位警员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挥舞着拳头要打下第二拳了,一名警员立刻抱住他的腰部把他从费斯特面前扯开,另外一名则是查看费斯特的伤情。
费斯特张开被打肿的嘴角吐出半颗带血的牙齿,警员看了一眼他的惨状,询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还好除了说话有点不清楚外没有其他问题,这时两位警员才放下心来。可年轻警员始终不肯放弃,仍然叫嚣着要给费斯特一点教训,抱着他的同事只好再次加大力度,以防他做出什么傻事,年轻警员努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法挣脱后只好放弃,但还是对着费斯特痛骂道:“你这个非人的怪物!威尔逊局长对你这么好,看你可怜自费给你加菜,收留你,你却杀了他一家,你不是人,是恶魔!”
周围的同事看年轻警员如此激动,急忙上前安慰,局长听到外面的骚乱声也走出办公室,众人看到局长出现全都安静下来。局长扫了一眼众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让两名警员赶紧把犯罪嫌疑人押去拘留室,然后走到年轻警员面前:“马修警员,我知道你很生气,威尔逊警官是你的直属上司,一直以来都是他带领着你办案,现在他意外去世,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警局里的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一位亲密无间、并肩作战的同事,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悲痛,正因如此这个时候我们才更不能乱来,而是要把这件案子坐实,把凶手送进他应该去的地方,这样才是真正宽慰威尔逊警官应该做的。”
警长停顿了一下对着周围的警员说道:“你们要是再有人敢扰乱案件的调查,我绝不会放过他!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干活!”警员们连忙回答:“是的,长官。”局长环视一圈,看大家都打起精神才满意地点点头,返回办公室。
费斯特再次返回熟悉的拘留室,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一个好心的警官可怜他了。
鉴证科工作人员来到威尔逊家中进行痕迹检查,打开房门,客厅里面一片狼藉,屋里乱的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在沙发上找到几颗已经发射过的弹壳和一颗未发射的子弹,地面掉落着一个靠枕,鉴证人员把它从地上捡起来,发现有些许羽绒冒出来,凑近仔细一看深褐色的枕套上有一个小洞。
鉴证人员把靠枕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打开证物袋,用镊子仔细地将掉落的绒毛装进袋中,一不小心呼吸过大,几根绒毛吹散开来,落在沙发底部,他只好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打开携带的手电筒向沙发和地面之间的缝隙望去,在一推羽绒之间他看见一把手枪压在上面,赶紧叫来屋外值班的警员,两人一起抬开沙发,竟然是一把鲁格左轮手枪。鉴证人员动作轻柔地用棉签粘下附在枪身上的绒毛,扫上指纹提取粉,可惜没有看到一个指纹,应该是被人擦拭干净了,他只好把枪转进新的证物袋,接着继续搜寻证据。
夫妻俩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其中威尔逊太太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墙壁角落里还扔着一把钥匙,经过比对,唯一能打开的只有家里卧室的保险柜,可打开保险柜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两百元现金和一把□□23手枪。卧室里的床褥丝毫未动,看来威尔逊夫妇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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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上床休息就遇害了。
法医室里,威尔逊和利薇安赤条条的躺在检验台上,法医收起工具,拿着检查报告敲响局长的办公室,将单子交给他:“威尔逊警官身中五枪,其中一枪穿过心脏造成死亡,威尔逊太太身中两枪,位置都在头部,两人都已死亡多时,根据胃内容物推断死亡时间距今大概九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两点至三点之间。威尔逊副局长比其太太早死亡不到半小时。”局长一边听着法医的汇报,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敲门声再次响起,局长放下报告单:“进。”法医看到鉴证人员从门口进来,说了声“局长,我先回去工作了”,就退出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他们。
鉴证人员将装有子弹和手枪的证物袋呈给局长:“这是我们从威尔逊副局长家里搜到的,经过弹道比对,确定了这把枪就是凶器,可惜手枪上没有找到任何指纹。”局长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枪,皱起了眉头:“他的配枪呢?”鉴证人员明白他的问意,立刻回道:“在他家的保险柜里放着,经过检查,子弹都在。”局长听到他的回答,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一点。
听完第一轮检查结果的汇报,整个上午就过去了,局长看着桌子上的各色线索,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思路——果然还是全都指向那个借宿者。他随便啃了个三明治,收拾一下沉重的心情就陪同受害者家属去停尸房认领遗体。
一看到亲人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庞,威尔逊的妹妹就痛哭起来,局长只好向她承诺一定会抓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希望能让她感到一点安慰、心里可以好受一点。临走时,威尔逊的妹妹表示嫂子的父母离这里较远,告别仪式结束后她将带哥哥和嫂子的遗体回家乡安葬。
威尔逊副局长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全社区的居民都自发带着鲜花前来,所有人都身着黑色礼服、面带哀伤,许多人在局长念哀悼词时更是泣不成声,尤其是“威尔逊他是一名好警官、好居民,总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后,无私地去帮助他所能帮助的一切人,无论那个人会不会对他心存感激,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这一句话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跟着威尔逊工作的年轻警员更是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要为他报仇。
告别仪式结束,居民们自觉排队依次上前献花,不多时威尔逊的棺柩前就堆满了鲜花,后面的人只好把花放在旁边利薇安的棺材前。
费斯特的初审时间定在威尔逊副局长告别仪式结束后的第三天,他在拘留室里茫然无措地等待着,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会知道星期三和帕里斯一路逃到这里。
38.受人爱戴的副局长
一进入这里,星期三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人人都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们,一旦他们靠近就像躲避害虫一样走开。他们两个人在街上游荡了整整一天也没有遇到一个愿意和他们搭话的人,哪怕是在餐厅里吃饭,周围的食客也刻意避开他们的眼神。
渐渐地,天色越来越深,连街边的路灯都亮了,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还漫步在马路上,只为寻找一个落脚点。帕格斯里一屁股坐在马路旁,怎么也不愿意往前走了:“我的脚好疼,我不想走了!”星期三回头看了一眼耍无赖的弟弟,情绪毫无变化,平静地说道,“不想动的话,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吧”,说完抬腿就要走,帕格斯里急忙用手抱住她的右腿:“我也没说一直待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走吧,都走一下午了,你不累,我累。”
正当两人争执时,一辆警车慢慢靠近,开车的正是那个年轻警员,他按下车窗,询问两人天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还特意提醒:“最近街上不安全,再不回家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们父母,让他们罚你们不许看电视。”帕格斯里听到他如此幼稚的威胁,撇了撇嘴巴,站起来:“我们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年轻警员借助车灯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才从漆黑的夜色中看清他们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果然不是我们社区的小孩。看他们一副可怜兮兮、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警员还是开口了:“你们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悄悄往左边挪动几步,躲开车灯的照射,刺眼的灯光照得眼睛只想流泪,只有避开才能继续谈话:“我们不知道家在哪,爸爸妈妈把我们扔下自己走了。”
刚才被车灯照得太难受,帕格斯里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这下举动落在对面人眼里却成了坚强的象征,年轻警员在警车里呆呆地坐了几分钟,他望着窗外的帕格斯里好像看到了当时刚进警局第一次办案时的自己:也是被吓得不知所措,只会傻傻地站在一边。最后还是威尔逊警官带自己回他家、开导自己才有了现在的自己。他不禁在心里问道:“如果威尔逊警官还在的话,他会怎么对待这两个孩子?”忽然想起,自己最尊敬的长官已经被他收留的人杀害了,心中一阵伤感。
星期三看着在车里发呆的大人,率先开口:“你身边有重要的人去世吗?”年轻警员没有防范,下意识回道:“嗯?是,是的。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刚刚去世了。”他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小女孩是怎么知道的。
星期三上前一步,用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盯着他,直到他感觉连灵魂都被看透以后才缓缓开口:“因为你的眼神,和我们知道爸爸妈妈不在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所以我知道你和我们一样有重要的人离开了。”年轻警员听此,眼神一暗,再次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上车,今晚先去我那里休息,明天再送你们去警局。”
帕格斯里跟在姐姐身后,好奇地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问道:“你真的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的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星期三瞥了一眼单纯的弟弟:“当然不是,餐厅里的报纸你没看见吗?头版头条就写着有一个警局副局长去世了,不过可惜放在报刊架里,没有看到具体内容。”帕格斯里睁大眼睛,小声惊呼:“真是狡猾!”年轻警员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磨磨蹭蹭,催促他们快点上车,“天太晚了,有什么话到休息的地方再说”。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坐上车,来到警局,年轻警员停好警车,换回自己的车开到一间单身公寓,他打开门,率先走进去,将堆积在桌子上的外卖盒子和沙发上的脏衣服简单收拾一下,把两人让进屋里。
第二天一早,年轻警员叫醒他们,将从餐厅里买来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催促他们快点吃,吃完就送他们去警局。帕格斯里味同嚼蜡地啃着烤得干巴巴的吐司,一旁的星期三却心情不错就连这么难吃的早餐都吃得津津有味,她丝毫不理睬弟弟惊诧的目光,吃光手里的吐司,走到警员的面前:“我吃完了,走吧。”帕格斯里也赶紧把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跑过去。
警局里,大家都在为两天后的初审准备忙碌着,看到年轻警员此时带两个孩子进来,免不了有些埋怨,有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直接走到他面前:“怎么带了两个孩子过来?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年轻警员解释:“他们两个是我昨天晚上巡逻时遇到的,应该是走丢了,我想先请儿童福利中心帮忙把他们送回去。”
同事给了他一个头槌:“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两天后要进行初审?!现在大家都忙得要死,谁还有多余的空闲。”年轻警员揉揉被敲痛的额头:“那怎么办,总不能任他们在街上流浪吧?要不然我还是把他们带回去,等大家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带过来。”同事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一丝不好的猜想:“你不会想把他们带回你家吧?你不怕人家父母找上门来,弄你个好歹。”
年轻警员心虚的避开众人的注视:“应该没问题,昨晚他们就住在我家,还挺乖的。”感觉大家都盯着自己,他叹了一口气,决定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们的父母离开了,和我一样都失去了重要的人,所以我想帮帮他们。”同事们听到他这么说,想到平时他和威尔逊副局长的关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万一他们还有别的亲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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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警官看着这些关心自己的同事,笑着点点头。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趁他们说话这段时间,在警局的大厅里闲逛,警察从两人身边进进出出,时不时地凑在一起讨论几句,帕格斯里只觉得无聊,想要快点离开。星期三竖起食指让他不要说话,然后继续专注看向对面警察说话的口型,心中的迷雾渐渐清晰,果然她的占卜没错,在这里会找到家人,只不过她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年轻警员聊完天,走过来:“最近警局有点事情,这几天你们先住我家里,过几天我再带你们过来。”一边说一边将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领出警局,送回家里。
警员一边打开电视机一边叮嘱他们:“这两天我比较忙,你们就乖乖待在家里看电视,中午我会把饭给你们送过来,如果饿的话,那边的柜子里有些零食,你们可以吃。”看到他们乖乖点头后,年轻警员才放心离开。
确定警员走远后,星期三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听到脚步声,帕格斯里从柜子里抬起头,嘴里塞满了玉米片,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姐姐。星期三看着他嘴边沾上的零食渣,叮嘱了一句:“好好看家。”
离开公寓,星期三凭借昨天的记忆走回餐厅,向前台的服务员点了一杯奶昔,转身走向座椅时顺手抽出报刊栏最外面的一份报纸。
端着餐盘,星期三走到角落里不起眼的一个位置,摊开报纸,轻轻咬住吸管慢慢吸着杯中的奶昔,甜腻的味道使她进一步放缓速度。整个报纸第一版面全部铺满案件的报道,她盯着上面刊登的嫌疑人照片,即使糊上一层厚厚的马赛克,星期三还是从那独特的长相一眼就认出是伯伯费斯特。
仔细看完整篇报道,星期三十分确定事实不是这样,但因为不能联系伯伯无法确定真相到底如何。这家餐厅应该开业很久了,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与前台打招呼,很快空闲的座位基本被坐满。因为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所以在一个餐厅遇见免不了坐在一起聊聊天,自然也免不了聊到最近发生的警察遇害案,更何况那位警官还是她们的好邻居,平时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接受过他的帮助。
星期三缩在角落里,慢慢喝着杯子里的奶昔,静静倾听周围人的谈话,每个人都在为威尔逊副局长的遇害感到惋惜,还有很多人用恶毒的话语诅咒嫌疑人被判死刑、恨不得两天后的初审提前到明天。星期三一边继续翻动报纸,一边默默提取众人谈话内容中的信息,直到杯子里的奶昔再也吸不出一滴,周围的客人开始散去,她把空空如也的纸杯扔进桌旁的垃圾桶,跟着大家一块儿离开餐厅,走到门口,顺势将看完的报纸重新插回报刊栏。
39.侦探星期三上线
走回公寓,星期三伸出手敲了三下房门,房内静悄悄的,迟迟没有人开门,星期三将手放在嘴唇处清了清嗓子:“帕格斯里,我找到费斯特伯伯了。”话音刚落,门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谁不小心摔地上了,几秒后,门就被打开。
帕格斯里揉着摔疼的屁股,急切地朝门外望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别人的影子,便转头向走回房里的星期三问去:“费斯特伯伯呢?”星期三走到厨房,拿起水杯,打开水笼头,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倒进嘴里,漱了漱口,吐出来,才冲淡嘴里甜腻腻的糖浆味道,干完这一切,她才开口:“他在拘留所,后天初审。”帕格斯里听着姐姐的回答,眼神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星期三见他这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只好从头给他讲起。
帕格斯里听完,一脸茫然地看着姐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星期三拍了下他的脑袋,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是找到真相!你忘记我们现在住在哪里了吗。”帕格斯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问出口:“万一最后查出来凶手是费斯特伯伯怎么办?”
星期三闻言,抬起头,坦然地直视他的眼睛:“你宁愿相信他人的评价,也不相信你自己对朝夕相处的亲人的了解吗。”这句话就像清风吹散帕格斯里心头最后的阴霾,他看向姐姐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中午,年轻警员打包了炒面回家,星期三一边吃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提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昨天我看大家都很紧张,甚至害怕我们。”警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表情变动,猜测单纯是小孩子好奇,便随便应付道:“和你们没关系,有人遇害了,大家都很紧张,这是正常现象。”说完,又想起什么,接着加了一句:“你们想出去的话,备用钥匙在窗边的花盆下面。必须在天黑前回来,还有,社区西边不要去!”星期三听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年轻警员返回警局后,星期三就放下手里的餐盒和筷子。
嘴里塞满面条的帕格斯里疑惑地看向姐姐,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不吃了吗?”星期三看出他眼里的渴望,把还装有大半份炒面的餐盒推给他:“我吃不下了,你吃吧。”等他吃完两个餐盒里面的所有炒面,星期三从窗边的花盆底部拿出钥匙放进口袋,打开大门,然后转身看向还在搜刮餐盒底部粘着的一两根面条的弟弟:“我走了。”虽然帕格斯里不知道姐姐要去干什么,但还是放下餐盒,站起来,跟着姐姐一起走出公寓。
星期三走出公寓,目标明确地朝着马路西边走去,帕格斯里盯着姐姐疾走的背影欲言又止,忍了几次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我们去哪里?”星期三头也不回的回答:“去西边,威尔逊夫妇家搜集线索。”帕格斯里接着追问:“那为什么去西边?”星期三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无语的看了弟弟几分钟,又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帕格斯里虽然还是不知道答案,但不敢再问了,闭上嘴巴,佯装明白了,跟在姐姐身后朝马路西边走去。
正值上班时间,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见一个人。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星期三停下脚步,抬起手示意弟弟目的地到了,不用再走了。帕格斯里从姐姐身后探出头看向对面——一间被警示线围满的房子。
顺着道路边缘,姐弟俩一步步向案发现场的房子靠近,可惜被警示线拦在门外,二人踮起脚尖通过窗户的玻璃朝屋内望去,依稀能够看见客厅地板上从餐厅水池漫出的自来水,将罪恶的痕迹一起携带着流进木地板下,在上面留下些许水渍。
两人绕着房子外的警示线一步一步慢慢挪动,尽量看清屋内的各种东西,门口鞋架上整齐摆放着的黑色皮鞋和下方乱作一团的各色高跟鞋形成鲜明对比,旁边鞋柜大开,从里面掉出一支红色的高跟鞋彰显主人出去的匆忙。洗衣房的脏衣筐里有一条真丝内衣,柔软贴身的质地可以尽显主人的好身材。
观察一圈,重新回到起点,门口的邮箱引起星期三和帕格斯里的注意力,邮箱里面塞满了寄来的信件,鼓鼓囊囊的,仿佛马上就要炸开了。不知道是该夸这家人人际关系处得太好,短短几天就被寄来如此多封信;还是该夸邮差的力气大,竟然能把这么多封信塞进小小的邮箱里。仅仅只是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在邮箱上方,引爆了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雪白的信封如同雪花一片片落在门口的土地上,星期三走近掉落信封的前方,蹲下来,仔细察看每一封信件的寄信人,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除了各别几封信由男主人妹妹寄来其余全部来自信用卡公司,最后一封信的寄出日期甚至是案发当天。
星期三心中慢慢有了一个答案,准备带弟弟回去,尽管这个答案目前没有太多的证据佐证,使人不敢相信,但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晚上,年轻警员带着从熊猫餐厅打包回来的菜返回家中,一天的工作早已让他疲惫不堪,尤其后天就要进行初审了,神经时刻紧绷着,回到家里猛得一放松,原本被咖啡压下的困意立刻站了上风。
匆匆几口吃完他的那份饭,年轻警员就准备回房睡觉,星期三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只有两天时间为费斯特伯伯洗清冤屈了。星期三拿起老板赠送的幸运饼干递给年轻警员:“打开再睡吧,说不定能得到一点幸运呢。”年轻警员回头看向她,看着孩子眼里的纯真,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幸运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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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年轻警员手掌微微用力,手中的饼干伴随清脆的声音彻底裂成两半,他将右手捧着的饼干碎片倒进左手,一起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展开那张被塞进去的纸条,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脸色一沉,陷入沉思。
星期三装作好奇的模样,从他旁边走过去时趁机伸头看去。年轻警员猝不及防,让她看个正着,刚想折起来又想到这不是什么机密,他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了一跳,在心里暗暗摇头:看来是后天的初审弄得自己神经过敏了,放松一下也好,磨刀不误砍柴刀吗。于是,他重新展开纸条,将它展示给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你们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帕格斯里听到他这么说,也跑过去看,只见白色的纸条上印着一句“断弦犹可续,心去最难留”,古老的汉语诗句让帕格斯里摸不着头脑,他一头茫然地摇摇头。年轻警员轻笑着为他们解释:“这句话是说断了的琴弦还可以接回去,心已经离去就难以挽留了。表明人心一旦改变就很难变回去了。”
星期三适时接上一句:“就像我们的爸爸妈妈吗?他们之前吵架时,爸爸总说妈妈的心去别人那里,回不来了。即使别人都说他们是恩爱夫妻,可是爸爸能感觉到妈妈的心离开了,最后妈妈人也离开了,爸爸也离开了,只剩下我们。”说完,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让年轻警员急忙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想到难过的事了。”星期三又立刻补上一句:“没关系。有些夫妻就是这样,表面看着很恩爱,其实心早就不在一起了,他们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在星期三的猛力追击下,年轻警员如同当头一棒,回忆起威尔逊副局长平时提到妻子时脸上苦涩的笑容,他一直以为是副局长害羞不愿提起妻子,现在看来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他转身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想冲出家门,星期三攥住他的衣角,提醒道:“现在天都黑了,你去哪里。”
年轻警员看着星期三攥住自己衣角的小手,似梦初觉,喃喃说道:“对,天黑了,该睡觉了。明天睡醒再去警局。”说完,精神奕奕地跑回卧室,刚要关上门又退回来对着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嘱咐道:“你们也快去睡觉。”
全程帕格斯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互动,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而且爸爸妈妈不是一直关系很好,什么时候吵过架?带着满心的疑惑,帕格斯里想要问问姐姐,但是星期三瞥见退回来的年轻警员,对他说了一句“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等到年轻警员嘱托完,星期三就握紧拳头走回睡房,掏出手帕悄悄抹掉手指尖沾到的中性笔油墨,帕格斯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在姐姐身后一起走回睡房,因此没有人察觉到星期三的小动作。
40.真相是什么真的很重要吗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起床来到餐厅时,年轻警员已经去警局了,牛奶盒上粘着一张便利贴:我有事先去警局了,柜子里有麦片和吐司,可以搭配牛奶一起吃。星期三随手撕掉便利贴扔进垃圾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坐在餐桌旁慢慢啜饮,等待弟弟吃完饭,一起出去搜集更多线索。
另一边,年轻警员兴奋得一夜没有睡好,闹钟一响就从床上蹦起来,慌慌张张将麦片和牛奶从柜子里拿出来倒入碗里,结果心太急,手一抖,整盒牛奶都倒进碗里,多余的牛奶从碗边溢出来,流到桌子上,警员看着满桌的牛奶,骂了一声“法克”,然后俯下身,趴在碗上面,用嘴唇努力吸吮牛奶,争取少流出一些。
碗里的牛奶降到碗边下方后,他手忙脚乱地从桌子下方抽出纸巾,盖在桌面残留的牛奶上面,等到纸巾吸满液体,被丢进垃圾桶里,他再次抽出几张纸巾将剩下的污渍擦干净。吃完麦片,警员将碗放进洗碗机内,随手拿起一边的牛奶盒晃了晃,果然里面没有多少了,他干脆把开口对准嘴巴,将仅剩的一点全部倒进嘴里,喝了下去。然后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新的一盒牛奶,放在桌子上,正好客厅桌子上的便利贴还剩下几张没写,他撕下一张,写下牛奶、麦片和吐司的位置,以防两个小朋友找不到食物。
早餐的这点小插曲使年轻警员加快赶往警局的步伐,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今天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幸亏一路没有遇见交警,要不然他肯定会被开超速罚单。停好汽车,年轻警员来到警局门口,里面一片漆黑,果然他是第一个到的。他深呼吸,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按下灯光开关,等待同事们的到来。
整间警局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钟表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动声和他心脏在胸腔内跳动的声音,原本这些微不足道的动静现在却让人无法忽视,在他的耳朵里面无限放大。一夜没有睡好,困意渐渐泛上来,年轻警员闭上眼睛,想要趁同事到达之前的这段时间稍微眯一下,但耳朵里的噪音使他久久不能入睡,挣扎了几分钟,他再次从工位上站起来,抬头望向墙上的钟表——才过去八分钟。
年轻警员无奈地坐回椅子,指针的转动声和心脏跳动声在脑海中吵得不可开交,都试图压下对方,他放松身体,瘫在座椅上,踮起脚尖,一下一下敲击地板,尝试用这个声音对抗脑海中的噪音,可惜无济于事。
长叹一口气,年轻警员再次从工位站起来,望向钟表,已经到了平时上班的时间,他欣喜的朝门口看去,希望却再次落空——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大家迟迟没有出现,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是昨天大家工作太累了今天想多睡一会儿,于是从工位走出来,走到大厅,时刻准备迎接同事们的到来。
闲着也是闲着,为了缓解心情,也为了提神,年轻警员干脆走到对面的餐厅买了杯咖啡外带,临走时想了想,又加上了几杯咖啡和一打甜甜圈,抱着点心盒走回警局,路过停车位,终于看见有车停进去了。他加快脚步,拉开玻璃大门,将咖啡和甜甜圈放在自己的工位上。
等到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了,年轻警员离开工位,站到办公室中间的空地,拍响手掌吸引大家的目光:“我买了甜甜圈和咖啡,放在我位置上,大家直接拿就行。”相熟的老同事走上前,直接给了他脖子一巴掌:“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他抱住对方的肩膀,佯装云淡风轻地说道:“哪有,这不是看大家最近太辛苦了,请你们吃东西吗。你怎么这么想我?太让我伤心了,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说完,故作伤心地捂住胸口。
同事见状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说错了”,然后脱身去拿咖啡,年轻警官趁机跟在他身后,一块走过去,在他喝咖啡时,装作不经意的随口一说:“约翰,你结婚很久了吧。”约翰喝下一口咖啡,烫得有些呲牙咧嘴:“嗯,快十年了吧。”“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上个月你不是还提前下班去给妻子买周年纪念日礼物。”“唉,这都是你们想象的,我去年忘记结婚纪念日了,今年再忘记就死定了。平时也经常吵吵闹闹啦。”“不会吧,我看你太太小鸟依人,对你那么温柔。”
“女人啊,可不能仅仅只看表面,等你结婚就知道了”,约翰打开杯盖,用嘴巴轻吹杯中的咖啡,试探着喝下一口。“你说会不会威尔逊副局长的婚姻其实并不幸福,是她太太杀了他”,年轻警员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使约翰一时晃神,杯里的咖啡倒进嘴里一大口,滚烫的咖啡液差点让他直接喷出来。
约翰努力咽下嘴里的咖啡,看了一眼年轻警员:“不会吧,他们这么恩爱,基本上就是模范夫妻。”年轻警员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他:“上班这么长时间,你亲眼见过威尔逊太太吗?就连家属日,她都没有出现吧。仔细想来,他们的婚姻状况,我们只听过威尔逊副局长的一面之词。最重要的是,杀死丈夫的往往不都是妻子吗。”约翰看他是认真的,忍不住打断他的思路:“不要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可怕的猜测。你有证据吗?而且威尔逊太太也已经死亡了,我们现在已经抓住凶手,明天就要上庭了,你不要节外生枝。”
约翰说完,转身就走,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年轻警员知道他不想掺和起来,只是问他谁最有可能知道威尔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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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局长太太的情况,约翰想了想,然后,伸出手指向那间单独的办公室:“听说局长和副局长是同一批到警局入职的。”年轻警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局长坐在电脑桌前的身影,约翰趁对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拿起盒子里仅剩下的一个甜甜圈,走回自己的工位。
年轻警员收回目光,走到工位旁,准备以送咖啡和甜甜圈为理由接近局长,结果打开盒盖,里面一个甜甜圈都没有了,垫纸上只剩下些许油渍和从面包上流下的糖浆,他想到什么,转过头,果然是老约翰拿走了最后一个,此刻那个甜甜圈正被他塞进嘴里,还厚脸皮的说道:“甜甜圈再放就不好吃了。”
年轻警员拿他毫无办法,只好从剩下的咖啡里面挑了一杯。他带着咖啡敲响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才转动把手,打开门。为了避免尴尬,在局长开口前他率先举起手里的咖啡:“局长,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买了咖啡,您也来一杯吧,这是您最喜欢的拿铁。”年轻警员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咖啡放在局长面前的桌子上,局长放下手里的材料,看了他一眼才拿起咖啡,掀开杯盖,喝了一口:“说吧,有什么事。”
年轻警员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看穿意图,但转念一想,对方是局长,什么人没见过,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不愧是局长,没有任何想法能逃脱您的眼睛。我想问问您,威尔逊副局长的太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局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放下咖啡,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坚定的年轻人:“你问这个干什么。”“丈夫死亡,往往怀疑的不是妻子吗?为什么我们不调查一下威尔逊太太。”“同样妻子死亡,往往怀疑的是丈夫,威尔逊太太也去世了,难道说你要调查威尔逊警官吗?”“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一起调查。”
局长看着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可以大胆假设,但不能胡编乱造,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人、证物可以验证你的这个想法。我们已经抓到嫌疑人了,也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杀害了他们,明天就要上庭了,你是要我们放弃现在准备的一切,去验证你那个无凭无据的猜想吗?”年轻警官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不想放弃:“那我自己去调查,总可以了吧。局长,您和威尔逊副局长相处了那么多年,难道就察觉不到一点儿他们夫妇之间的不对劲?!”
局长眼神闪烁了一下,放缓语气,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威尔逊警官是我们的同事,所以我们才不能让他死后得不到平静。”年轻警员完全不吃这套,仍然坚持道:“那就更应该调查个水落石出。”
41.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局长看他冥顽不灵,语气一转,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威尔逊是你的直属上司,你一直很崇拜他,他的骤然离世一定带给你不小打击,明天就要上庭了,最近搜集资料你也很累,休息一下吧。”年轻警员刚要反驳,就被局长直接打断:“不要直接拒绝,先回去想想吧。”年轻警员只能先离开局长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趴在桌面上苦恼地抓住头发,对面的约翰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局长的态度,摇了摇头,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趴了一会儿,年轻警员诈尸般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去鉴证科,然后风一般的冲出警局。办公室里的局长看到这一幕,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是一名好警察、好上司、好老师,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然后拿起桌边早已放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年轻警员冲出警局,直奔目标——威尔逊副局长的家。走近房子,邮筒下方散落一地的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为了不破坏线索,他带上鞋套、手套,用摄像机拍下布局,然后蹲在地上,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件寄信人处写着摩根大通银行公司,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开信封,取出里面的账单。列表上除了百货公司的大额支出和沃尔玛超市的日常开销,最醒目的是一家名为酒醉玫瑰的店铺,仅仅一周不知道是威尔逊先生还是威尔逊太太就在那里消费了一千多美元。他拿起摄像机拍下账单,默默记住这个名字,准备一会儿去查看。
重新放好信件,他打开大门,再次进入案发现场,因为这次心里有了目标,所以他粗略看了一眼之前采集的信息,核实无误后,就代入另外一种视角从门口开始一点一点仔细搜索。
门口的各色、各款高跟鞋格外显眼,为数不多的几双皮鞋缩在狭小的角落里;所有窗户都已上锁,后门处也放置了报警器,不愧是副局长,如此小心谨慎,从不忘记锁门,所以肯定不会有外贼进入。
沙发上有一件女式外套,一个卡片状的东西从口袋露出一角,他抽出一看,是一张五彩斑斓的会员卡,上面用夸张的花体字写着酒醉玫瑰酒吧几个字,他拍完照后、记下地址,重新塞回外套口袋;餐厅里,硕大的双开门冰箱内只有几盒快过期的速食食品和几个干瘪的苹果,连一点新鲜食物都没有;卫生间洗漱台上,各种品牌的高昂护肤品琳琅满目,想必这就是百货大楼账单的来源之一,另外一个来源应该就是卧室衣柜里的真丝睡衣,年轻警员拿出手机,调到拍照识物的页面,识别了一下睡衣的价格,果然贵得吓人,洗衣房的脏衣篮内还有一件。
年轻警员搜索完毕,退出屋外,脱下手套、鞋套,塞进衣服口袋,开车去附近中餐厅买了份炒面回到家。他突如其来地回家,吓了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一跳,帕格斯里偷偷瞄了一下客厅的钟表——才十一点半,幸亏他们今天回来得比较早,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警员把装有炒面的餐盒放在桌子上:“这两天我会比较忙,你们乖乖的,呆在家里。”帕格斯里心虚地点点头,乖巧地拿起餐盒,默默吃着里面的炒面,星期三则是面色不改地说道:“我们一直都很乖。”年轻警员看着他们,感到一阵欣慰,更加确定自己把他们带回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吃完午饭,年轻警员换上便服,再次开车出门,他离开的方向引起了星期三的注意。帕格斯里站起来,拍拍被撑得圆鼓鼓的肚子,询问姐姐什么时候去搜集线索,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现在去,正好可以消消食。星期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他?”,帕格斯里一脸疑惑地看向姐姐。星期三难得心情不错,没有责怪他的愚钝,而是耐心解释道:“明明向西走才是去警局的路,他却开车去了东边,加上今天上午提前回家,这就足够表明警察已经注意到有其他嫌疑人的存在,开始搜集新的证据了。如果我们私下行动可能会被他发现,引起怀疑。”听到她的话,帕格斯里也向窗外看去,却只看到车辆遗留下来的尾气:“他一个人够吗?明天就初审了。”
星期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那又能怎么办呢?不指望一个警察,难道指望我们两个未成年的十几岁小孩子。没有人会舍弃警察转而向两个孩子汇报情况的,我们能做到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如果不是今天上午出去一无所获,早早回来,此时此刻我们就已经被发现真实身份,赶出去了。现在只能赌美国警察是不是都和他一样,虽然我经常赌错,但我希望这次赌对。”帕格斯里听到这残酷的现实,也只能和姐姐一起祈祷:“万能的撒旦,请保佑我们的伯伯费斯特顺利通过明天的初审。”
年轻警员从家里出来,直奔酒吧,他在心里暗下决心:哪怕今天醉驾,我也要把它和威尔逊太太之间的关系调查清楚。停好车,打开车门,走下来,好久没穿这么紧身、花俏的衣服,警员不自在地挠了挠脖颈,装作吊尔郎当的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近酒吧,刚要迈进一步,一个五大三粗、双臂纹身、上身只穿一件皮质马甲的男人伸出手臂拦住他:“抱歉,白天不营业,晚上八点以后开始营业。”
年轻警员猛地刹车,差点摔了一个跟头,他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从男人突出的肱二头肌上确定自己干不过对方,只好悻悻离开,才要转身,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士从他身边毫无阻拦地走过,甚至还得到男人的问好,他立刻质问道:“她为什么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男人丝毫不理睬他的大吵大闹,只是回了一句:“她有会员卡,是我们尊贵的会员,你有会员卡吗?”然后,直勾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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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伸出右手,他尴尬地挠挠头:“我晚上再来。”
出师不利的年轻警员不得不转变思路,开车来到威尔逊副局长的邻居家,正如“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附近的邻居平时也一定留意到什么。马蒂一家是离威尔逊家房子最近的邻居,可即使是他家,距离也有五米之远,年轻警员不确定他们能听到或是观察到什么。
不过,幸好,当他走近屋子时就听见房内传来争吵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吼道:“我的上帝啊!你买了什么东西,花了这么多钱,再这样下去我们马上就要破产了。”然后一个女声带着几分鄙夷的语气反驳道:“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马上就要到了,我只是订了一个好餐厅的位置,而且用的是我的信用卡,如果你再和对面的威尔逊先生一样斤斤计较,小心我也和威尔逊太太一样去酒吧找一个愿意为我花钱的男人。”
这些话如同利箭刺穿年轻警员的内心,往昔副局长向他炫耀家庭幸福、夫妻恩爱的种种画面如同玻璃一样被这些话敲得稀碎,他也不相信平时对待同事、下属大方热情的副局长留在邻居眼中的竟然是这副模样,他知道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可没想到探索的过程会这么痛苦。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只要他装作没有听见这些话,只要他重新乖乖回到警局和大家为明天的初审做准备,那威尔逊副局长在他心里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大、伟岸。也许局长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阻止自己吧。
可,听见的话哪能假装没听到,自己真的能安心将一个不确定的嫌疑人送上法庭吗?“警察是人们正义的守护者,如果连警察自己都放弃了正义,那还有正义可言吗”,这是他第一次出外勤处理事故时威尔逊副局长对他说的话,也一直以来被他铭记在心里,再次想起这句话,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做出选择,在内心默默对威尔逊副局长道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走上台阶,准备敲门。猝不及防,门在他面前打开了,开门的女主人原本和丈夫吵累了,想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打开门有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陌生男人站在她家门前,两人四目相对,一丝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警员刚要开口解释自己的目的,女主人已经率先尖叫起来。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丈夫听到妻子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立刻扔下手里的遥控器,跑到门口,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伸手想要抓住自己妻子,他举起拳头直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男人一拳。
年轻警员掏出裤兜里的警官证,刚想举到马蒂太太面前,证明他不是坏人,还没来得及举高,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感袭击自己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即使这样他还是努力举高手臂试图让对方看清自己手里的证件。马蒂太太看清在眼前晃动的证件,大惊失色,慌忙叫住还想上前挥拳的丈夫:“亲爱的,住手!他是警察。”
42.醉酒玫瑰酒吧
两人把年轻警员搀扶进家里,放在沙发上,让他好好休息,马蒂太太还从厨房端来一杯水放在他手边,看着他捂着腹部痛苦的模样,不好意思地问道:“警官,你还好吧?用不用我们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年轻警员摆摆手:“我缓一下就好,不用去医院,应该没什么事。”听到他这么说,马蒂太太和丈夫互相看了一眼,面带忐忑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着他缓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年轻警员才能支起腰,正常说话,看夫妇两人这么紧张,为了缓和气氛,他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马蒂先生的拳法不错,还好是我挨了这一拳,换成一般人,可能就直接倒在地上了。不知道你拜的哪位名师?我也去学习一下。”
马蒂先生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擦,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之前我太太被人袭击后,我去请教对面的威尔逊先生教了我几招。”马蒂太太听到这句话,不由地转过头,看向丈夫,接触到妻子的目光,马蒂先生生硬地扭过脖子,速度太快以至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年轻警员没想到是这种答案,不过正好趁此机会问出问题:“那你们夫妻一定和对面的威尔逊夫妇家感情很好吧。”马蒂先生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解释:“警官,也没有那么好,只是作为邻居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偶尔打声招呼,我们之间不怎么熟。威尔逊警官人比较好,才愿意教我。”听他这么说,年轻警员也不掩饰了,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不用掩盖了,刚才我在门口都听见你们的谈话了,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我这次来就是要调查清楚,你们之前是否对我们有所隐瞒,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
看他态度如此强硬,马蒂太太握住丈夫的手,抬起头,大声回应:“我们可没做伪证,当时你们已经抓到嫌疑人了,除了问我们关于那个‘入侵者’的事,根本就没问其他问题,我们完全配合你们的调查。”见马蒂太太像被触碰逆鳞的母狮一样护着身旁的老公,警员只能改变语气:“那,现在你们可以给我说一下威尔逊夫妇之间的事了吗?”
见年轻警员不再咄咄逼人,马蒂先生用空着的手拍拍妻子握住自己的手,表示一切有自己在,不用担,然后开口:“其实,威尔逊先生和他太太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关系那么好,他们两个人的脾气都有点冲,经常因为各种理由发生争吵,声音之大让隔了五米远的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争吵的原因有哪些呢”,警员感觉自己马上要抓到重点了。
马蒂太太接着丈夫的话继续说道:“两人吵架的理由多数是因为钱和感情问题。威尔逊先生比较节省,每天都要检查整个屋子,关掉所有灯和他认为不必要的电器,还要调高空调的温度来节约电费,每次去他家我们都热出一身汗。威尔逊太太花钱比较大手大脚,也很喜欢通过花钱来发泄生活中的不顺心,为此两个人没少闹矛盾。前几天他们还因为房款多次逾期、房子面临法拍的事情大吵一架。”年轻警员敏锐地捕捉到最后一句,追问道:“他们最后吵架是哪一天?”马蒂太太努力回忆:“好像是警察来的前一天晚上?”说完,她不确定地看向丈夫,马蒂先生替她纠正了答案:“不对,是再前一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去厨房喝水,听到他们在卧室吵架,还差一点儿打起来。”
年轻警员记下这个信息,继续询问:“那感情是哪方面有问题?”马蒂太太看了一眼警员才开口:“威尔逊先生比较忙,经常不在家,她太太有时候需要人陪,就去东边一间酒吧,威尔逊先生比较介意这件事。”警员想起从威尔逊太太外套口袋里找到的会员卡,于是问道:“你知道那间酒吧叫什么名字吗?”马蒂太太想了几秒,说道:“好像是叫什么玫瑰,醉酒玫瑰,不对,是叫酒醉玫瑰,我确定。”
年轻警员心底的一块拼图拼上了,可是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他正色道:“马蒂太太,你为什么对这个酒吧的名字这么清楚?”马蒂太太握紧手掌,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最终还是决定把藏在心里的事说了出来:“之前,我和帕里斯吵架的时候,威尔逊太太带我去过一次。”她看向老公,生怕他产生不好的想法,连忙举起右手,并拢其中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我发誓我就去过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而且那一次,我也只待了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马蒂先生伸手握住她发誓的手:“我相信你。”
年轻警员看了看他们之间流动的气氛,正好也问完想问的问题,他识趣的结束走访。走出马蒂夫妇家,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离醉酒玫瑰酒吧开业的时间还早着呢,他还能去哪呢?只有会员白天才能进去,可是晚上人员太多又不方便询问,该怎么办呢?想到威尔逊太太的那张会员卡,他决定去冒一次险。
开车回到家中,年轻警员从制服的口袋里翻出写有会员卡账号的纸条,背熟上面的数字才塞进裤兜里,再次开车来到酒吧,男人远远看他过来,没等他走近门口就站在外面,准备一会儿拦住他。警员见状,假装没有看到男人,径直朝门内走去,男人见他不识趣,便出声阻止:“站住!有会员卡吗,就往里面进。”
年轻警员回过头,看着男人:“当然有。只不过忘带了,说会员卡账号不行吗!”男人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挑了下眉:“当然可以,你的会员卡账号是多少?”年轻警员盯着男人用力瞪回去,然后背出威尔逊太太的会员卡账号,没想到男人听到账号后,瞬间改变态度,揽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凑近他耳边悄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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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和威尔逊太太?”警员下意识地否认,男人怕怕他的肩膀表示不用说,大家都明白,然后将他带到吧台,叮嘱调酒师:“他挂的也是威尔逊太太的卡,好好招呼他。”
调酒师放下手里的口布,看了一眼年轻警员,递给他一杯酒:“第一次来?挂威尔逊太太账上?”警员接过酒杯,掏出钱包:“不用,我自己付钱。”调酒师接过他手里的钱,放进小费罐:“没事,你不花也会有别人花。”年轻警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威士忌入口的辛辣刺激得他一阵猛咳,调酒师见状,提醒道:“第一次喝酒别喝这么快。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你得适应喝威士忌,这可是莉维最喜欢喝的酒。”
警员谢谢调酒师的关心,询问莉维是谁。调酒师愣了一下,有些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你真的和威尔逊太太关系熟吗?怎么会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警员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现在才想起案件档案上写的威尔逊太太名字——利薇安.威尔逊,眼看调酒师就要叫回刚才的男人,他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哦,你是说莉莉啊,我平时和她相处时一直叫这个称呼,忘记她的大名了。”调酒师相信了他的解释,俯下身子靠近他:“怎么样?利薇安对你大方吧?”为了不暴露目的,年轻警员只能迎着调酒师不怀好意的目光,硬着头皮点点头。
请调酒师喝了两杯酒,年轻警员终于打开他的心扉,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威尔逊太太,不,莉维和很多男人关系都很好吗?”这句话就像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调酒师嘿嘿一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朗姆酒:“何止关系很好。”
调酒师看了看店内,发现没有几个客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有人点酒,干脆坐到外面,靠着他:“正好今天不忙,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作为你的前辈,我得好好教教你怎么讨女人的欢心、怎么使女人舍得在你身上花钱。不但花了她的钱,她还得感谢咱们花了她的钱。”为了获取信息,年轻警员不得不听这个满嘴酒气的家伙夸夸其谈地聊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得时不时夸赞他厉害、再给他买几杯酒,才能哄着他继续往下说。
说到最后,调酒师的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离,听到这里,年轻警员不由得问了一句:“这些招数你都对莉维使过吗?”调酒师转过身,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他:“当然,小朋友,不止是我,也不止对她。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多VIP啊。”
调酒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像年轻警员,他没有被烈酒呛到,应该是早就习惯这种辛辣的味道,站起身,调酒师以最后一个忠告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只有守住真心才能换得大钱。小朋友,对于费费口舌、花点时间就能办到的事不需要付出真心。”
43.年轻警员出事了
喝完这杯酒,调酒师重新站回原位,招呼新进来的客人过来点酒。年经警员坐在位置上,看他和新进来的女客人打情骂俏,静静坐了一会儿,临走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莉维死了吗?就在三天前。”
调酒师送别客人,头也不回的随口答道:“哦,是吗,我说这几天她怎么没来。”甚至还像听到一个八卦一样给别人分享:“喂,蒂莫西!你知道莉维死了吗?”刚才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闻声走过来,靠在吧台上:“好像是吧,隐隐约约有听说过。”调酒师生气的给了他一拳:“怎么不早说,我得赶紧找另一位大客户,这个月的工资完蛋了!”男人耸耸肩:“这两天太忙,忘了。要不我把莉莉安介绍给你。”调酒师轻哼一声:“太忙,我看你是喝酒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吧。确定要把你的大鱼拱手给我,不会现在也喝醉了吧。”
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乱开玩笑,年轻警员只觉得一阵恶心,他走下座位,走回自己的车上,打开车窗,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天空发呆。直到夕阳落下,天色渐渐变暗,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伸出手哈了一口气,确保没有明显的酒气后才关上车窗,开到中餐店买了一份炒饭回家。吃完饭,年轻警员就钻进房间开始整理他白天调查到的信息,准备明天一早呈给局长,希望可以让他推迟初审时间,继续调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趴桌子上熟睡的人脸上,忽然,桌边的手机发出巨大的闹铃声,但是桌子上的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熟睡,直到闹铃第三遍响起,桌子上的人才从梦中醒来。他想要站起来去拿手机,却一不小心绊到桌腿,摔了个屁股蹲。这下终于彻底清醒了,年轻警员爬起来,拿起手机,关掉闹钟,比设定的时间晚了近半个小时,看来没时间吃早饭了。
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准备好的材料,确保没有遗漏,才把它们装进公文包,匆匆跑到车库。打开车门,将公文包扔进后座,年轻警员就急忙开车直奔法院,希望能在开庭前拦住局长。因此他无视了路边竖立的限速牌,依旧选择不断加大油门,只盼望尽量节省时间。
如此快的车速,为了不出现事故,年轻警员聚精会神地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敢有一丝松懈,奈何昨天睡得太晚,一整夜的文字工作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上下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上一样,不用自主地想合上,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睡着。打了一个哈欠使他清醒了几分,警员放开右手试着去摸放在扶手箱里的能量饮料或速溶咖啡粉,因为不能用眼睛看,所以他只能光用手指一个一个慢慢地摸索。但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摸到,他这才想起来能量饮料和咖啡粉早在上周就喝完了,原本这周他想去超市买一些回来,补上欠缺,可接踵而来的事情扰乱了他的计划,一直没去成超市。收回右手,他希望自己能凭借坚强的意志对抗困意,因此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甚至打开播放器,挑了一首死亡摇滚并将音量转到最大。
上一秒年轻警员还在跟着播放器一起合唱,下一秒他就直接昏睡过去,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外界的噪音丝毫不能吵醒他。年轻警员在死亡摇滚的音乐声中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正在马路上开车,迎面驶来一辆木材车,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即将两车相撞,他尖叫着从梦中醒来,吓出一身冷汗。
正当警员庆幸只是一场梦境时,从对面驶来一辆木材车,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直直地撞了上来。这不是一场梦,音乐的声音盖过了对面车辆的喇叭声,最终一切在刹车声、碰撞声、尖叫声后归于平静,只有放在后座上的公文包从破碎的车窗中甩出,被划破的地方大剌剌的敞开在风中,任由里面的东西被一张张吹走,无人在意。
法庭外,局长盯着法院的入口好像在等什么人,可惜提前入场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的等待看来要落空了,枉费他今天提早一小时到达这里。局长最后一次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决定进入庭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他抬起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望看向门口。
约翰匆匆登上法院门口的台阶,朝法庭入口快步走去,昨天他又和妻子吵了一架,大半夜才和好,今天早上实在是起不来,现在他只希望入场的时间还没到。因为一直低着头匆匆往前赶,走近入口处,约翰才发现局长等在门口,他急忙刹住脚步,向对方问好,感觉对方似乎有些失望,约翰心虚的问了一句:“局长,还没到入场的时间吧?”
局长听到他说的话,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还没到。”约翰觉得局长根本没有看清时间,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领导站在一旁等待。没想到局长却主动与他搭话:“你后面没有其他人了吧?”约翰不知道局长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埋怨自己不守时,可还没到提前入场时间,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决定诚恳的道歉:“局长,对不起,明明你昨天吩咐了要提前一会儿到,我今天还是踩着时间来了。”出乎意料,局长毫不在意:“没事,反正也没其他事了,不是还没到提前入场的时间吗?”约翰尴尬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对,还没到时间。”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重新陷入沉默,幸好这时法庭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叫他们进去,约翰准备跟在局长身后走过去,看局长没有反应,他出声提醒:“局长,可以进去了。”局长“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又向法院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起步,约翰也随着他一起进入法庭为今天初审做准备。
作为威尔逊夫妇被害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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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嫌疑人,费斯特自然被大众陪审员全票通过,所有人一致认定他有罪,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原谅杀害自己好邻居的人,尤其在汤姆太太和邻居太太出面作证费斯特入侵他们家里、威尔逊副局长帮助善后后,所有人都对费斯特怀着深深的恨意,可能有几个人还在心里咒骂他快点下地狱。随着最终法官挥舞法槌,一锤定音,费斯特被判故意杀人罪和入室抢劫罪成立,立即押进监狱,一周后执行死刑。
晚上,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迟迟没有等到年轻警员回来,帕格斯里吃完了从橱柜里找出来的早上没吃完的吐司和麦片,还是很饿,他看向姐姐:“他怎么还没回来?我好饿,我想吃东西,今天连午饭都没吃上。”星期三看了一眼窗外黑透的天空,判断年轻警员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她让帕格斯里从垃圾筐里捡回昨天吃完的炒饭盒子,自己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打盒底的订餐电话,给自己和弟弟订了份外卖。
吃完外卖,帕格斯里打开电视机准备看看娱乐节目消磨时间,星期三不想这么早去睡觉,只好和弟弟一起看会无聊的综艺节目打发时间。
帕格斯里正在专心致志调换节目频道,突然被星期三打断:“调回去,调回刚才那个频道。”帕格斯里拒绝了姐姐的要求,表示不想看新闻频道,继续往后调台,星期三干脆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调到刚才的新闻频道。
帕格斯里有点生气,瞪向姐姐,准备吵一架,正好乘机发泄一下最近内心的不满,他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所有事情都要听从姐姐的安排,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这段时间一直糊里糊涂,像被蒙在鼓里一样,他不想被当成小孩子对待,他也通过玛祖卡了,他也可以保护家人。帕格斯里刚要开口,星期三仿佛看透他的心思,伸出手指压在弟弟的嘴唇上:“不要说话,听节目报道。”帕格斯里生气地甩开头,继续开口:“不要这样......”星期三不理会他,直接用手将弟弟的头转向电视机。
帕格斯里看到新闻上播放的内容,立刻将原本要说的话忘到天边,只是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星期三见他消停了,才放开手,继续听主持人播报:“我们来关注一下小石城社区警局威尔逊副局长夫妇被害案的最新进展情况,这件案子发生在三天前的被害人家里,凶手被当场抓获,今天上午警方公开了犯人的真实姓名——费斯特.亚当斯,并于初审结束后公布了案件审理结果,费斯特.亚当斯被判故意杀人罪和入室抢劫罪成立,犯人数罪并罚,将在一周后被执行死刑......”帕格斯里不敢置信地看完这段播报,然后看向姐姐:“不会是费斯特伯伯吧?”星期三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还会有第二个费斯特.亚当斯吗?”
44.越狱小分队上线
为了拯救费斯特伯伯,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决定帮助他越狱。因为年龄限制,二人不能通过探监联系费斯特伯伯,只能拜托他人以亲属的名义代替自己转交。时间紧迫,定下计划后,他们就立即开始行动。因为邮递费和材料比较贵,买完所有必需品后,剩下的钱就为数不多了,留下这几天的吃饭钱,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带着仅剩的几张纸币来到一家大码女装店,避开服务员殷勤的推荐,二人从门口九块九每件的促销架上随便抽出一件付了款。
回到家后,星期三就一头扎进实验中,帕格斯里则在旁边用墨水给一根根麻绳染色,二人饿了就随便啃两口吐司、渴了就打开水龙头喝两口,经过整个下午的工作,他们终于制作出一个比较满意的作品。
第二天上午,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来到约定的地点,对面的人见来的是两个小屁孩,便开口询问:“小朋友,是谁叫你们来的?”星期三将手里的钱展示给他看:“没有人让我们来,就是我们联系的你。”男人看着女孩手里的一叠钱,吹了一声口哨,决定陪他们玩一下,反正白给的钱谁不想拿,星期三见他答应才让帕格斯里将手里打包好的东西交给他,男人打开封口,向袋子内看了一眼,原本不正经的眼神立刻严肃起来,正色看向星期三。
星期三神色自若地看着他伸出手,“干吗?”。男人听到这句话,失声一笑,嘲笑自己的胆子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了,然后他也正色道:“得加钱。”星期三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叠钱,合在一起,男人接过她手里的钱和字条塞进自己口袋,将包装好的物品夹在腋下准备转身离开,帕格斯里喊住他:“你不会光收钱不干事吧。”男人停止脚步,弯下腰,伸出双手想捏捏帕格斯里胖嘟嘟的脸颊,却被他躲开,男人无所谓地收回手:“小朋友,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信守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送到。明天上午就能送到他手里了。”
男人接完任务,把包裹往后备箱一扔,开车来到麦当劳准备买点东西吃,毕竟这次收的报酬不多,还有其他准备事项,只能买点便宜的食物了。正值饭点,店里人满为患,为了不耽误后面的人点单,他接过服务员找的零钱,放在托盘上,准备一会儿再收拾。端着食物,男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赶紧把托盘放在上面,拿起冰凉的可乐喝了一口,凉爽的液体滑过干涸的喉咙,让他忍不住打出一个满足的嗝。
桌旁有人经过,拿着餐盘的手碰到男人的胳膊,侧面的来力使得男人拿可乐的手一斜,杯子里的液体泼洒在托盘内,浸湿了纸币,男人气愤的挥舞拳头想要给这个冒失鬼好看,客人不停地道歉才让他平复怒气,他捡起托盘里的零钱试着用手掌拂去纸币上的可乐,可惜还是有些湿哒哒的,男人生气地将零钱塞进口袋,快速吃完饭就回去准备明天的行动。
做完其余准备事项,男人想再次确定一下明天的目的地,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堆东西,纸条被团在纸币中,男人将它展开才发现纸条已经被浸湿,上面的墨迹晕开,看不清最前面到底是几个字母,只能隐约看出小石城监狱这个词,但因为墨水扩散,他感觉前面应该还有一个词。
第三天,男人开着换好□□、调换车漆的汽车来到北小石城监狱,掏出准备好的假驾照,在登记簿上写下上面的假名字,张开双手任由狱警检查。狱警摸到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准备没收。男人带着讨好的笑容,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狱警:“里头只是几张纸,是我朋友妻子写给好久不见的丈夫,您看看。”狱警接过信封,用手指撑开信封,向里面望去——是一卷纸钞,狱警将信封收进自己口袋警告道:“监狱里不允许带信进去,你这是违规了!我先帮你收着,可以允许你稍微待久一会儿,直接口诉给你弟弟吧。”男人连忙答应:“是是是,多谢警官您提醒。”狱警喝止了他的拍马屁:“赶紧进去,别耽误我的时间,后面有一堆人等着我检查呢。”
男人满脸堆笑走进多人会见室,一旁巡视的狱警提醒他:“最里面一个就是费斯特.斯科特,不许超时,只有半个小时时间。”男人连忙应是,走过去,拿起电话与对面素不相识的犯人通话,装作很熟的样子和其谈天说地,犯人一脸莫名其妙:“你是谁?”男人佯装被伤透心的样子:“我是你的好朋友皮特啊,当初小学我们不但是前后桌而且还是邻居,你还经常抄我作业呢,早知道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就不千里迢迢赶过来看你了。”
犯人看他如此难过,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着是否有这个人,可惜一无所获,但自从入狱一直没有人试探的他看男人如此关心自己,突然感觉自己儿时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位好友:“皮特?皮特!皮特,真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多谢当时你借我抄作业。”男人见对面的人终于识趣,便东拉西扯、和其随便攀谈,尽量不让对面人的话落到空地里,让狱警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亲密好友。可能费斯特.斯科特真的很久没有人来探望了,面对完全陌生的男人依旧喋喋不休,男人根本插不进话,只能“嗯,嗯”的随意附和,即使是如此敷衍的回应,斯科特也很开心,说得更起劲了。
在男人即将打哈欠前,站在一旁的狱警终于提醒他们:“探视时间马上即将结束,请探视的家属准备离开。”眼见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准备离开会见室,男人却迟迟不肯动身,狱警准备走过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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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他们,这时刚才搜身的狱警走进会见室大声催促其他人快点离开:“探视时间已经结束,家属快点离开!”会见室的狱警瞅见原本应该待在外面的同事,面露疑色:“你怎么进来了?”负责搜身的狱警靠近他,用左手揽住他的肩膀,半强迫地将其带到墙角,临走时对着男人做了个手势,暗示他快点说。
走到墙角,确定旁边没有其他人后,负责搜身的狱警才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抽出几张纸钞塞进同事口袋里,同事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他:“你胆子真大,怎么又敢干这种事!我不要,你给我拿出去!”狱警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确保他说的话没有被别人听见后,才凑近耳边解释:“不用担心,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只要求多说几分钟话,不会出什么事的。”看他不再激动,狱警才放开捂住同事的手,同事连吐两口口水,嫌弃地说道:“你给他们搜身后没洗手吧。”
狱警见他不再排斥这件事,嬉皮笑脸地在身上抹了莫手:“我的手干净着呢,你要不放心,我一会儿再去洗一遍。”同事看他这副模样,还是正色提醒道:“还是要小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也别做了。”言罢,他抽出刚才被塞进口袋的钱还给负责搜身的狱警,却被推了回来:“大家都知道你今天和我一起值班,也有那么多犯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聊天,就算你不收下钱,也不会有人认为你是清白的,既然这样,为何不如收下这笔钱。”他听见这句话愣住了,眼底隐约有些光芒闪烁,对方继续催促他:“你女儿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正好拿这笔钱给她买个好点的礼物。”他缄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拿起对方手里的钱放进口袋。
男人趁狱警们背对他们,悄悄伸出左手放到隔在两人中间的单面玻璃上,用右手移开耳边的话筒对准玻璃方向,提高音量对斯科特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常常在上午九点去米勒太太家玩吗?”说到上午九点这几个单词时,男人特意放慢速度并曲起食指在玻璃上敲了两下,对面的斯科特应该接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略带疑惑的问道:“上午九点去米勒太太家?”男人兴奋的回道:“对!上午九点,米勒太太烤的曲奇实在太好吃了,我们每次九点去她家玩,她都会端一大盘给我们吃,还会让我们带回家。”
确定信号传达到位后,男人做完最后的寒暄,在狱警再次提醒他之前挂下电话。负责搜身的狱警见同事收下钱又重新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吗。”两人走回先前监视的位置,看男人已经打完电话,负责搜身的狱警立刻冲他喊道:“赶紧出去!”然后,又转身安慰同事;“也就迟了两三分钟,不会有人发现。”但他没发现同事放在口袋里攥着纸钞的左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45.两个监狱
费斯特.亚当斯初审后的第四天,在北小石城监狱里服刑的费斯特.斯科特照常听到哨音从狭窄的床铺上坐起身,开始一天的劳动改造,八点半狱警走到这群犯人面前依照编号抽取其中十人去搬运上周订购的新囚服。斯科特排在第六位,夹在众人中间朝门口走去,狱警挥舞着警棍维持秩序,犯人们老老实实排成一排站在走廊上等待衣服店的汽车到来。
九点时分,衣服店的汽车准时出现在监狱门口,响亮的喇叭声一下子吵醒等在走廊里昏昏欲睡的犯人们,斯科特脑袋磕在走廊墙壁上瞬间清醒,目光注视着缓缓开过来的汽车,昨天男人最后的诡异举动浮现在他脑海里,“九点,九点,九点!难道就是这个?!”斯科特立刻打起精神,内心还有了一点莫名的期待感,自从他因为多次盗窃进入监狱后就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和家人,即使是个陷阱他也想去试试,毕竟没有什么会比在这里无聊的待上十几年还痛苦。
衣服店的工作人员将装有新囚服的箱子搬下车,犯人们在狱警的监视下按照编号顺序依次上前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箱子,斯科特不是第一次被指派这个任务了,接过箱子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重量和以往的不一样,因此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人群最后面。
将纸箱抱回监狱的洗衣房,犯人们开始按照狱警的要求发放衣服,斯科特排在最后面,负责最终的补给,他和大家一起撕开箱子的封条,小心翼翼地掀开纸板,露出里面的衣服,虽然藏得很隐蔽但斯科特还是眼尖的发现塞在囚服中间的塑封袋,趁右边犯人在箱子里拿取衣服时斯科特一把抽出塑封袋塞进自己的囚服上衣。所有犯人领取完新囚服后,斯科特也用双臂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衣服走回牢房。
夜深人静,所有人酣睡之时,斯科特睁开双眼,谨慎地倾听了一会儿牢房里震天响的呼噜声,确保狱友都睡着了才掀开床单,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塑封袋,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角想要借助透进的月光看清手里的东西。撕开塑封袋的声音在狱友呼噜声的遮盖下显得没有这么响了,但他还是小心地盯着狱友床铺看了一会儿,确定所有人没听见后才缓缓拿出里面的东西,塑封袋里有一张纸随着其他东西一起被拿出来,飘落在地面上。
斯科特蹲下身子凭借月光微弱的光亮在地面上寻找,好不容易找到纸张,刚拿起来还没看清上面写的内容,随着一声呐喊“放下手里的东西!”一道强烈的光照在他脸上,斯科特下意识地举起胳膊想要挡住照在脸上的刺眼光亮,下一秒就被人死死地压在地板上。全身被蛮力按在牢房的地板上,冰凉的触感和骨头撞击地面的痛感让他瞬间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为了避免再做出什么让对方以为有敌意的举动,斯科特松开手里的所有东西,趴在地板上试图为自己解释:“我没有......”
可惜,狱警根本没给斯科特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为了避免引起其他犯人骚乱直接堵住他的嘴巴,将其关进单人牢房。斯科特被一路拖着、扔进单人牢房里,还没站稳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阵警棍伺候,狱警打累后,拎着警棍站在他面前用脚踢醒他:“没想到你还有个侄子和侄女,说,还有其他同伙吗!”斯科特满腹委屈:“我是独生子,哪来的侄子和侄女?”狱警将信纸拍在他脸上:“那这封信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包东西,还敢说谎!”接着又是一顿警棍伺候,看他实在说不出来,狱警才停下手,走出牢房,向监狱长汇报。
汇报结束,一阵狂风暴雨后,狱警走出监狱长的办公室,走进放风场,现在犯人都在牢房里睡觉,场地里空无一人,他摸索遍身边的口袋才从裤兜的底部翻出一根压散的烟,但始终找不到打火机,狱警只好把烟放进嘴里咂摸咂摸味道,这时旁边伸过来一个打火机,替他点着嘴里的香烟,狱警抬头准备说声“谢谢”,但在火光中看清来人后他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来人看出他心里的犹豫,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站在旁边等他吸完这支烟后默默递上一支新的。狱警看见递过来的香烟立即瞥开眼神,装作没有看见,盯着脚下的草皮发呆,来人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举在他面前。
低头低得脖子都要抽筋了,脚下草皮的青草也快被他踢秃了,狱警不得不抬起头舒展舒展脖子,举着香烟的手还在他面前坚持着,他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接过那支香烟放进嘴里,然后将脸靠过去让对方给自己点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吐出一缕白色烟雾,紧接着鼻孔里也喷出两股烟流,然后他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将烟夹住从嘴唇中拿出来,轻轻掸了掸香烟前端燃烬的部分:“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向监狱长举报了这件事而是监狱长自己查出来,我就不只是被扣工资了,现在可能已经直接卷铺盖回家了。更何况,你在举报前还知会了我一下,让我可以在亲自搜查后向监狱长汇报情况,如果我一无所知或者犯人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抱歉,当时我说的话太难听了。”
说完,狱警向旁边伸出右手,等待旁边人应和,同事见他原谅自己了,伸出左手与他握在一起,两个人站在放风场分享完一盒香烟,散去满身烟味后重新返回岗位。
小石城监狱外,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从早上九点起就一直等在附近,准备迎接费斯特伯伯,可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看见相似的人从里面出来,帕格斯里累得瘫在地上望向姐姐:“我们是不是被骗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星期三最后看了一眼监狱的方向:“回去。”帕格斯里听到这句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拍了拍裤子蹭上的灰尘,跑到姐姐身边,对亲人的担忧终究还是压过了他可以休息的欣喜,虽然他跟着姐姐一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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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站牌走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不等了吗?”
星期三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末班车马上就要来了,不走的话,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没有结果的事,不值得孤注一掷,要及时放弃,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去想其他办法。”
乘坐巴士回到年轻警员的单身公寓,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随随便便找了点速食食品果腹就上床睡觉了。
费斯特初审结束后的第五天,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放弃走捷径,决定还是使用刚开始的方法。为了进一步接触案件信息,星期三从放置在洗碗池边的钢丝球里抽出一根铁丝,用镊子剪断,将末端弯成三角形以便插入锁孔进行施力。
星期三带着加工好的铁丝来到警员卧室的门口,扭动上锁的门把手确定锁芯开锁方向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铁丝末端插入锁芯上方位置,握住另一端在锁洞里缓慢搅动,静静感受里面弹珠运动的轨迹,随着一声微弱的“咔哒”声,星期三感觉到手里的门把手有轻微的松动。她一边将全身力量通过左臂胳膊肘压在门把手上,一边用右手慢慢抽出插入锁洞的铁丝,然后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打开房门,一股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呛得帕格斯里打了个喷嚏,声音的震动激起桌面灰尘的骚动,纷纷飞到空气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星期三呼吸着房间内饱含粉尘的空气,感到一种回到家里的熟悉感。走近堆放材料的桌子,星期三和帕格斯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压在笔记本上面的空咖啡杯和半个三明治,三明治外层的吐司在阳光和初夏炎热温度的炙烤下早已丧失水分,夹在里面的番茄和沙拉酱融为一体为细菌生长提供良好的载体和营养。
帕格斯里用左手提起布满污渍的咖啡杯,然后准备用右手拿起三明治,看着那坨东西,即使不挑剔如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只用大拇指和食指谨慎地捏起外面硬邦邦的面包,龟裂的吐司遭受外力的袭击直接破碎开来,中间软烂的西红柿片汁液混合着粘稠的沙拉酱从缝隙流淌出来将吐司碎片黏在他手上。帕格斯里大叫一声,立刻冲到卫生间,扔掉手里的三明治,用洗手液将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连指缝都没放过。
星期三不理会弟弟的大惊小怪,继续翻看桌面上剩余的东西,试图找到一些警员搜集的线索,可除了一推鬼画符她什么也没找到。星期三只好拿起画满鬼画符的纸张努力凝视,企图达到共鸣,但盯到眼睛发酸她也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正好这时帕格斯里回到房间,星期三将纸递给他,帕格斯里接过纸看着上面无比潦草的字迹一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星期三失望地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原来智商相同的人也不能看懂彼此写的东西。”虽然帕格斯里没听懂这句话但他很了解自己的姐姐,知道一定不是夸自己的话。
46.唯一的目击“证人”
星期三捉弄完弟弟,心情开心了些,见他有点生气便转移话题,揭开年轻警员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正色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这台电脑了。”帕格斯里立刻忘记了心里的不快,看向电脑,星期三按下开机键,屏幕很快由黑变亮,弹出一个窗口提醒他们输入密码。星期三搜索了一下房间,拿起放置在窗台上的日历本,掀到一月份,从头开始快速查找是否有什么重要信息。翻到十月份那一张,一号这一天被人用红色记号笔圈了一个大大的圆并在旁边写了一行小字,星期三凑近一看发现写的是“入职四周年快乐!”,年轻警员还在下面俏皮的画了一个笑脸。
星期三得到提示,将台历本扔到一旁,连击鼠标点亮黑屏的电脑,在弹窗的空白处输下心中的数字,然后按下回车键。电脑音响传来悦耳的开机声提示她输入正确,进入界面,跃入星期三眼帘的是近期年轻警员与一个年轻女子互通的电子邮件,她刚想打开日期最新的一封查看里面内容,鼠标还未移过去,电脑下方的小喇叭响起“滴滴”声通知他们有一封新邮件请注意及时查收。
星期三挪动鼠标,点开邮件,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字:“你还好吗?我打你电话一直不接,因为没有其他联系方式,所以只能通过邮箱联系你。如果看到了我发你的消息,麻烦请给我回个电话,我想知道之前给你说的事情被汇报上去的结果,多谢。”星期三向上滑动鼠标,看向最上面的发件人名字——艾玛.威尔逊。姓氏也是威尔逊,那应该就是威尔逊副局长的妹妹吧,她和警员之间怎么会有联系?之前的事是什么?星期三一边思索一边点开前一封邮件,这封邮件内容更加简短,只有一行字:“如果不是它疯了,那么就是发生了一件可怕至极的事。”
文字下方是一段视频,点开,画面中有一只非洲灰鹦鹉急躁地用爪子在鸟笼外壳的金属框架缝隙间走来走去,突然间展开翅膀飞到空中朝对面吼道:“不!停下!”紧接着是大量的脏话、怒吼和争吵,短短两分钟的视频内这只鹦鹉不停地重复这一举动,直到最后一句话“别他妈的开枪!”,声音便戛然而止,视频也随着结束。
星期三看完这段视频,将播放速度调至零点五倍速,再次点开,视频中的鹦鹉不停左右切换位置、不停改变声线,像是在模仿两个人激烈争吵。星期三判断这只鹦鹉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以才会不断重复现场发生的画面。那这只鹦鹉到底遭受了何种遭遇才变成这副样子?星期三想接着从之前接收的邮件找到答案,可从这一封往前全部都是工作日常来往了,转换思路,她点开右侧工具栏中的“已发送”,果然有一封年轻警员发给艾玛.威尔逊的邮件,里面内容解答了星期三的疑惑:“艾玛,感谢你的来信,最近我也认为威尔逊副局长的案件存在疑点,你发给我的这段巴德模仿他们夫妇的视频正好证明我的一个猜测,我会尽快汇报给局长,如果有什么信息可以电话联系,这是我的手机号XXXX。”
帕格斯里站在桌边,和姐姐一起看完这些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发表意见:“现在我们有了证人,可以去告诉警察费斯特伯伯是被冤枉的了。”星期三不慌不忙地关掉页面,等待电脑黑屏的间隙,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报警太慢,我们直接去警局。”帕格斯里有点忐忑:“接待员会放我们进去吗?”星期三合上笔记本电脑,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恢复原状,站起身:“那打电话,接线员就会把电话给警员吗?”帕格斯里犹如霜打的茄子瞬间丧气,星期三拍拍沮丧的弟弟让他打起精神:“一会儿靠你发挥了。”
约翰坐在工位上,不知道是第几百次看向前方年轻警员的位置,还是没有人,自打那天早上他冲出警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办公室。约翰懊悔自己那天为什么要提醒他去找局长,今天早上起来左眼皮跳个不停,按神奇的东方说法“左眼皮跳灾”,难道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吗?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约翰准备去给自己泡杯咖啡,“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约翰远远看见有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走进警局:这是谁家的孩子?好像没见过。原本他只是经过门口无意看见,结果两个孩子好像和接待人员发生了争执,从大厅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为了避免不良影响扩散,约翰放弃喝咖啡的念头,径直走过去。
窗口人员正头疼不知道怎么办,看到约翰警员走过来立刻将情况向他汇报:“前辈,这两个小孩说家里大人失踪了,但不知道是谁失踪了。”约翰疑惑地看向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你们不知道家人的名字吗?”帕格斯里耸了耸肩:“我们借住在他家,他没说,我们就没问,加上平时基本连人都见不到,想知道也没有机会问。”
约翰有些气愤,两个年龄这么小的孩子,家长竟然敢让他们独自在家,他强压下怒火:“你们几岁了?家里的大人怎么这么离谱,把你们随意寄放到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家伙家。”星期三知道眼前的警官是怀疑他们的家长触犯危害孩子安全罪,避免暴露身份她接过话头:“我们十三岁了。”约翰狐疑地略过星期三稚嫩的脸庞,打量了一下帕格斯里远超同龄人的魁梧身材,勉强相信了女孩的话,星期三继续说道:“那个人应该也是警察,他身上穿着的制服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五天前他说有事需要出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今早醒来心底就存在的不安感,果然在此刻应验了,收留两个小孩、警察、消失多日,每项都对上了,但约翰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你们住的那所房子是在东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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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答复,一阵惊悚感爬上约翰后背,他匆匆嘱咐接待人员看好两个孩子,快步跑回办公室。
坐在过道旁的同事端起咖啡杯准备抿一口,一阵风刮进杯内泛起涟漪,液体撞在杯沿,落到桌面几滴,他赶紧将杯子放回原位,抬头去拿旁边约翰工位上的抽纸,抽出两张纸,擦干净桌面,他瞄了一眼,约翰还在大厅,重新拿起纸盒准备再抽几张备用。刚抓住纸巾,约翰就推门进来,他心虚地放下盒子:“咖啡撒了,借你几张抽纸。”约翰心里有事,没听清他说什么,随口答应两声就继续朝前跑去。同事诧异的愣在原地,周围的同事看见这一幕,也纷纷从工位上站起来聚在一起:“一定出大事了!老约翰都没心疼你抽他纸。”
约翰一口气冲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才停下脚步,暂停几秒整理好思绪,深呼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敲响屋门。听到屋内传出局长“进来”的命令,约翰才转动门把手进去。办公室的其余人都注视着他进去,自觉地闭上嘴巴,保持安静,想要探听到一点儿消息。出乎大家意料,仅仅过了几分钟还没等大家听到什么,局长就打开办公室大门朝这边走来。众人赶紧作鸟兽散,坐回自己位置。
局长着急部署安排,假装没有看见大家偷懒。几分钟后,除了一名女警看守阵地,其余所有人兵分两路跑出警局,一路朝年轻警员手机最后发出信号的地方奔去,一路朝年轻警员租住的单身公寓跑去。
一路开车来到信号消失的地方,环顾四周发现对面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这里,局长当机立断打回警局,根据女警查看监控获得的救护车信息,大家在社区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年轻警员。另外一边,约翰警官带领大家赶往年轻警员家,一停好车他就打开车门冲在众人前面向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从孩子们那要来的大门钥匙。
打开大门,约翰按照记忆中的印象走到年轻警员的卧室,扭动门把手准备开门查看却发现无法转动,他只好松开手,转过身走到窗台拿起上面的花盆,下面除了一层浮土空无一物,无奈地叹一口气,约翰招呼其他人一起过来撞开房门。
众人压低身体用尽全力朝门冲去,随着“咣当”一声房门无力地垂下,约翰揉揉膈疼的胳膊走进房内。床前的写字桌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所有人看向桌面,一人拿起一张纸仔细查看记录的内容,寂静良久无人出声,约翰忍不住扶额苦笑:“这鬼画符般的字迹谁能看懂。”其他同事见他打破沉默也纷纷笑道:“估计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来。”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也就威尔逊副局长能看懂这鬼画符。”惹得大家都陷入沉默,约翰见状再次出声,阻止大家情绪扩散:“好了,把桌子上的这堆东西整理一下,先带回去再说。”
47.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写字桌上的每一张纸都被大家小心翼翼地收进包内,等到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干净、装进携带的证物袋后,约翰掏出手机联系局长向其汇报情况,其他人站在一旁一起等待局长的下步安排。
局长透过重症监护室走廊外的窗户看向远方,一边眺望一边听取电话那头约翰的汇报,最后命令所有人在警局会和。约翰取消免提,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走,回警局。”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待在警局里无所事事,闲得直打瞌睡,刚才报完警他们就想离开警局却被警察叫住,要求他们待在这里。唯一待在办公室的女警察看他们还想离开,掏出自己的手机解开密码,准备找几部动画片给他们解闷:“你们喜欢看什么?小鹿斑比还是小飞象?”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惊得从桌子上爬起来,阻止她的好意。
女警察见他们反应这么激烈,只好收起递手机的手,坐回工位。几分钟后,女警再次站起身朝警局门口方向看去,还是没看见儿童福利局工作人员的身影,她无奈地坐回椅子玩了一会儿手机。眼看时间逼近中午十二点,同事们也没有回来,女警放下手机,思考一会儿是带孩子们出去吃饭还是买回来在警局吃,但还有十分钟才到下班时间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儿童福利局的工作人员马上就到了,这么安慰完自己,她又拿起手机继续浏览视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来到下班时间,女警察放下手机硬着头皮准备带那两个一看就不好相处的孩子先去吃点东西,幸好这时门口传来熙熙攘攘的声响——去年轻警员公寓的同事们先到达警局了。
女警急忙推开办公室大门,欢迎他们回来,见局长不在其中便迎上去询问:“你们没和局长他们一起回来吗?”约翰拿起自己的水杯,走到直饮机前接下一杯水一饮而尽:“局长他们在医院,路程比较远,一会就到。”“医院”这个词犹如晴天霹雳刺入星期三姐弟和女警的耳中,三人一起看向约翰,女警急切地问道:“为什么去医院?是谁受伤了吗?很严重吗?”
在她的连续追问下,约翰借机将年轻警员出车祸、目前昏迷不醒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消息告诉大家,其他人原本以为年经警员只是受点小伤、马上就要回来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陷入悲伤的氛围中。帕格斯里忍不住拽动姐姐的衣袖,悄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星期三撸下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小声叮嘱:“一会儿趁着人多,我们先离开这里。”帕格斯里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概半小时后,警察局门前传来一声刹车声,星期三掀开办公室窗帘向停车位看去,几名警察从一辆刚停下的警车里走出来,她将窗帘放回原处,招呼帕格斯里过来,准备离开。趁局长走进警局、众人迎上去时,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顺着墙壁绕到众人身后然后弯下腰悄悄走出大门,两人沿马路朝年轻警家方向走去,途中遇到一个女人开车拦住他们。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面对迎面开来的汽车,调整方向准备绕过去,结果车子也跟随他们一起掉转方向,车里的女人按下车窗探出头对着他们喊了一声:“你好!请问.......”见没有人回头搭理自己,女人用力按下车里的喇叭,大有没人理睬就不松手的架势,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强忍着刺耳的噪音走了一段路,眼看马上要到年轻警员的房子了,为了不被这个疯女人知道住址,两人最终还是回头看向她,女人见终于有人搭理自己急忙一个急刹车停下,打开车门用手作梳子状梳理一下被颠乱的头发,确认镜中的自己妆容依旧才带着满脸亲切的笑容走下汽车。
姐弟俩看着这个打扮时髦、浑身散发熏人香水味的女人逐渐靠近,默默向后撤退,女人感觉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但和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样,看着眼前两个默不作声的“乖”孩子,她在心底摇了摇头:应该是昨天睡得太晚产生错觉了,果然还是要早睡。毕竟不可能有人会不喜欢自己,我可是蝉联了三个月的最佳社工。
没想到女人突然连走几步,一下子缩短了三人之间的距离,香水味猛地冲进星期三和帕格斯里的鼻腔,帕格斯里顾不上遮掩快速后退几步只想避开这熏人的味道。
女人亲眼看见帕格斯里躲避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讨厌了,她顿时对面前这两个孩子心生怜悯:哦,可怜的孩子,看来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关注,放心虽然你们有点奇怪,但我是专业的,绝不会区别对待你们,相反我还要更加关注你们,直到你们变正常。星期三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配上涂满口红的嘴唇显得有些惊悚,为了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星期三决定出声打断:“你有什么事吗?一直跟着我们。”
女人仿佛如梦初醒刚刚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一样,听到星期三提醒她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哦,我想问一下小石城警局怎么走?”星期三给她指明方向后,拉着弟弟继续往前走,女人在身后朝他们挥了挥手道声感谢就驾驶汽车顺她指的方向开去。
快引擎声就彻底消失在身后,姐弟二人继续向前走,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星期三给女人指明相反方向的事。临近年轻警员的房子前,帕格斯里猛然想起房门钥匙被一个警员要走了,刚想出声提醒姐姐,就看到她熟练地拿出铁丝插入门锁。片刻之后,星期三取出铁丝打开门,转身看见弟弟盯着自己:“怎么了?”帕格斯里沉默了一下“没什么”,星期三不再搭理他,径直走进房间休息,帕格斯里默默跟在姐姐身后,把门关上。
警局里,局长正在安排属下整合从年轻警员那里搜集的材料、针对威尔逊副局长夫妇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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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案开始再次调查,约翰将年轻警员的笔记本电脑呈给他,局长接过电脑放在身旁的办公桌上准备坐下查看,一声招呼打断他们的会议:“你们好,请问孩子们在哪?”所有人都转过身看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到是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华丽的女人,局长忍不住皱起眉头询问旁边的约翰:“我不是叫你把告示贴门口玻璃上了吗?怎么还有人进来。”约翰也纳闷自己明明按照局长要求贴了告示,为什么还有人无视告示进来。
女人看他们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率先开口解释:“我是儿童福利局的工作人员,今天上午你们警局有人给我们办公室打电话说有两个流浪儿童需要帮助。”听完女人的解释并核实完女人的证件,局长叫来上午留守警局的女警让她把孩子们带出来,女警一脸煞白的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看向局长,局长看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怎么了?”不好的感觉果然应验了,女警忐忑地回复:“他们两个不见了。”见他脸色沉下来,女警更紧张了,越着急解释说话越磕磕绊绊:“刚才,刚才他们还在这儿......”约翰见她快哭了,便出声帮她解围:“局长,他们应该回那所房子了,我开车带这位同事过去吧。”局长看了他一眼暗示同意后,约翰带着女人走出警局,把办公室重新留给同事们。
走到警局停车场,女人从手提包里掏出车钥匙表示自己有车,不用开警车,坐她的车过去就行,约翰见此只好关上已经打开的警车门坐上她的车,系好安全带,他为女人指明方向,女人盯着他手指方向的路突然猛拍方向盘吓了约翰一跳:“我就知道是他们给我指错路了!”看她好像很生气,约翰好意关心:“发生什么事了?”女人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说道:“没什么,我们出发吧。”
约翰见她这副模样,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我看你不像一点事没有。女人说完话,转动钥匙,用力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车子轮胎在方向盘驱使下发出凄厉的叫声,约翰被强烈的推背感砸在车门内板上,门把手凹槽膈得他肋骨生疼,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让女人缩短了一半时间,约翰心有余悸地走下车在心里发誓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开车。一路惊心动魄的路程使他现在心脏还怦怦直跳、大脑一片空白,忽略了一些事情,直接从外套口袋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无聊地打发时间,突然大门被人打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因为房间里只开了电视机,光线有些昏暗,星期三眯下眼睛才看清来人相貌。约翰看不清房内布置,一脚踢在茶几上发出巨大响声,身后的女人一走进客厅就抱怨起来:“怎么这么黑!”她摸向墙壁,触到一个凸起物后立刻按下,刺眼的光亮瞬间落在客厅中央的三个人眼中,泛起一股泪水。
48.奇珀瓦福利院
在两个大人面前,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两个小孩子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爬上汽车后座,女人准备捎带把约翰送回警局再开回儿童福利局,约翰谢绝了她的好意:“天色不早了,你们先走吧,要不然就赶不到下班之前开到了。这点路程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女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见上面的指针马上指向五点便接受他的建议,抬起右胳膊挥挥手作最后的告别:“那我们就先走了。”约翰挥手看着汽车朝另一个方向开去,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同情,直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他才放下手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腹朝警局走去。
后排座位没有安全带固定,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只得分开一人一边牢牢握住车顶后扶手才能勉强维持身体平衡,两人感觉自己就像在大海波浪中颠簸的两艘小船,随时可能被一个浪打翻,不知道过了多久,午饭在两人胃内不断翻涌,马上如同泄洪的水坝喷涌而出,幸好这时汽车终于停下了,姐弟俩赶紧拉开车门爬出来。
女人骄傲地向他们展示自己工作的地方:“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树林茂密,空气清新,进去吧,孩子们!”帕格斯里呼吸着新鲜空气,痛苦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新鲜的空气里伴有松树的气味”,就倒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星期三捧起他沉重的身躯面无表情的为两人的明天发出一声凄惨的呐喊:“不!”
无论如何,两人还是住进统一收留流浪儿童的奇珀瓦福利院,女人推开福利院大门招呼孩子们过来,孩子们按照身高从低到高排成一列,像阅兵一样等待女人检阅,女人指引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走到大家面前:“孩子们,又有两个小伙伴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了,来,介绍一下自己。”所有孩子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注视着姐弟两人,眼睛中满是单纯和好奇,星期三叹口气,扶着帕格斯里向前迈进一步:“我叫星期三,他是我弟弟,叫帕格斯里。”孩子们看着他们,眼里还是充满了好奇,想要让她再多讲一点儿,可惜星期三无情的漠视了她们的眼神。女人见她不再说话,将排在最后面的一个女生喊到前面:“苏珊,过来一下。”
一个高个子的削瘦女生应声跑来等待女人下命令,女人叮嘱完女生作为这里年龄最大的孩子要照顾好新来的两个人后就离开了。等到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后孩子们才四散,自顾自地玩耍,星期三将帕格斯里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眼前的女孩:“她走了?”听见她说话,女孩收回注视女人背影的眼神:“她下班了。”
好像是怕星期三误会,女孩紧接着补充道:“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之后也会来这里工作,现在应该算实习积累经验吧,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苏珊一边说一边将星期三领到孩子们中间,希望大家的热情可以消除她心中的芥蒂:“星期三,你看其他孩子,他们脸上的雀斑,明亮的小眼睛,还有热情友善的笑容,过去吧。”说完,走到帕格斯里身边:“哦,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就像死人一样,让苏珊姐姐好好照顾你。”
星期三听着她甜得腻人的声音,准备找个无人的角落清静一下,刚走到一半就有一个身着碎花连衣裙、年龄相似的女孩走到她面前,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她:“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哪样?”“穿的好像要去参加葬礼似的。你为什么穿的像个死人?”“我在等待。”女孩像看怪物一样略带厌恶地退到一边。
突然一阵拍手声响起,星期三抬头看去,又是那个叫苏珊的女孩“孩子们,我们将在这里一同学习、一同成长、一起度过愉快的美好时光!这就是我们最爱的奇珀瓦福利院!来,为新朋友介绍一下自己,报名歌开始!”所有的孩子如同入魔般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手拉手站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异常开心的笑容大声歌唱:“这里是奇珀瓦福利院,我们是奇珀瓦,我们最爱它!巴菲!黛比!阿曼达!萨拉!詹妮弗!梅丽莎!欧文!我们在这里每天过着快乐日子,快乐每一天,烦恼都消散。”
星期三慢慢向后退去,直到鞋子碰到墙壁,在歌声中她听到一声微弱的求救声,循声望去,和帕格斯里四目相对,只见他身上盖着一条五颜六色的毯子、头上压着一个毛绒绒的猫头鹰暖水袋、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中无法脱身。两人目光中透漏出一丝绝望。
初审后第六天,警局众人依照局长昨天下午会议上的安排出去调查,年轻警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还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星期三推醒帕格斯里催促他和她一起离开,帕格斯里翻过身把头埋进枕头:“可以等我睡醒再走吗?”星期三穿好外衣走到他床旁:“昨天听她们说今天早上要进行迪士尼电影接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帕格斯里耳朵里,立刻驱散他的睡意,瞬间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蹑手蹑脚地穿过其他人的床铺,来到门旁,轻轻转动门把手,慢慢推开卧室门,朝门外望去一片寂静,太阳还没有升起,客厅里还是十分昏暗,这使两人安下心来,他们关好卧室门径直朝大门走去。星期三刚把右手搭在门把手上,身后幽幽传来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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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格斯里没睡醒,脑袋有点迷糊,下意识回了一句“当然是离开这里。”话一说出口,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就意识到不对劲,星期三立刻撤回右手和弟弟一起转过身。
苏珊站在大厅中央,衣着完整,腰间系了一件围裙,显然已经站了好一会儿。星期三见无法隐瞒,急中生智,佯装出一副没办法索性坦白的样子:“听说帮助过我们的叔叔受伤了,我们想去医院看看他。”苏珊充满怜爱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有医生照顾他,你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在这里好好生活,让他少操点心安心休息怎么样”,挥手让两人过来,准备安慰一下她们“来,我们今天早上吃鸡蛋火腿三明治,你们给我打下手,一会儿多给你们一人一个煎鸡蛋”。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此刻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稍后再找机会逃出去。
临近死刑执行还有最后两天时间,所有警员都无比珍惜这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恨不得以咖啡续命来延长调查时间,每个人都希望能赶在执刑前调查清楚、将延迟申请书递交上去。另一边,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也在陪伴孩子们看《小鹿斑比》的时间里度日如年。
最后一天,警员终于赶到威尔逊夫人父母家中,取回他们从案发现场悄悄拿走的三封遗书和其女儿长期服用的治抑郁药物,其中一封遗书写着:
爸爸,妈妈:
我非常抱歉,请原谅我,很抱歉我搞砸了一切,照顾好你们自己,请记住我永远爱你们。
利薇安
警员将遗书和威尔逊家电脑中打印下来的浏览记录放在一个证物箱里,浏览记录上记载曾经有人查看“鲁格手枪安全公告”、“鲁格手枪内部和外部”、“鲁格安全手册蓝皮”、“鲁格新式——单动六发手枪”,中间一条“发送邮件‘爱你,对不起’给‘妈妈’”在这群残忍冷酷的搜索中格格不入。旁边证物箱内是一个破损的沙发靠枕,有羽绒不断从四个洞里飘落出来落在证物袋下端。
警员们从硬邦邦的桌面上爬起身,脖子简直硬得就像一块水泥板,垃圾桶里的咖啡杯堆成了小山,局长办公室的灯一晚没灭,局长向后靠在座椅简单眯了一会儿,精神稍稍恢复些,他拿起申请报告快速浏览一遍,确定没有错误后封进文件袋,走出办公室,叫醒还在打呼噜的约翰警官:“约翰,醒醒!这个文件一定要在在九点之前送到法官办公室,费斯特.亚当斯的死刑在十点执行,记住了吗。”约翰用手擦干净嘴角的口水,接过文件袋,保证一定完成任务,抓起桌上的汽车钥匙就冲出警局。
49.该死的美国交通
约翰驾驶汽车一路向西的时候,费斯特早早就被狱警叫醒,自从昨晚被告知今天上午要执行死刑,他一晚没有睡好直到天明才稍微有些困意闭上眼睛。被押往执刑室的路上,费斯特如同一具抽干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头发和右腿腿毛被剃光,右腿的裤子从膝盖以上被剪掉了,六个警卫将其按在电椅上,然后用八根皮带牢牢固定住,一个带有湿海绵和电极的金属夹被固定在他的右脚踝上,一个带着电极的金属头盔被用皮带固定在他头上。行刑官站在一旁,紧盯手腕上的手表,等待执刑时刻到来。
约翰眼见时间马上就到九点,自己还被堵在路上,前面的车辆一眼望不到头,排在队尾的他忍不住猛按喇叭催促前车,可任凭他怎么焦急,前方的车辆还是以龟速慢慢向前挪动。挪动几步,大家又集体歇菜,被迫一起欣赏路边风景,约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力量之大手指关节都红了,猛烈的痛感从手传到心里,才缓解了几分他内心的焦躁。
后方的车主看他如此着急,打开车窗好心提醒:“前面修路没有半个小时过不去的,你如果有急事不妨走旁边的小路,虽然难走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约翰闻言,扭过头朝旁边看去,一条小路藏在杂草后面若隐若现,透过间隙可以看见里面荒草萋萋、人迹罕至、泥泞的路面上有几条深深的车辙,约翰低下头再次瞄了眼手表,忍不住咒骂一声:“半年前就说修路,现在还没修好,不愧是美国速度!”最终还是,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从队伍中脱身冲进小路。
福利院里,女人停好车,捧着从超市里购买的食品走下来,打开大门,今天是补充物姿的日子,她顺便探视一下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是否适应这里的生活。面对女人审视的目光,姐弟俩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挤出两个灿烂笑容才顺利通过考核。趁大家吃完早饭都在厨房里洗刷餐具,两人装作去上卫生间,偷偷踩着马桶水箱翻出窗户,朝停车场跑去。星期三拿出随身携带的铁丝打开车门,帕格斯里立刻钻进去坐上驾驶座,等姐姐坐好,他就踩下油门朝小石城监狱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约翰把警车当越野车开才顺利开完那条小路,草根混合泥土死死扒在车底,车胎在路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紧赶慢赶,约翰赶到监狱时时间还是超过九点,只能抓起文件袋尽快地向法官办公室跑去,在心里祈祷希望还能赶得及。
在法官审阅报告书时,约翰死死盯着墙上的钟表,在心底默默数着分针指向的数字:九点五十六分,九点五十七分,九点五十八分。执刑室里,行刑官最后看了一下手表,确定时间已到,开始宣读死刑令,读完他看向费斯特询问他还有什么遗言吗,得到肯定答案后,耐心候在一旁听费斯特说完,警卫上前用皮质面具遮住他的脸,免得一会儿他扭曲的表情吓到众人。
十点,约翰带着法官盖章的延迟申请书在走廊狂奔,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通过车窗看到前方的监狱,行刑官按下通电的按钮,1800伏特的电流瞬间贯通费斯特的身体。整整30秒,1800伏特的电流在他身体内流窜,费斯特放在电椅上的双手剧烈扭动、痉挛地握紧,禁锢住的双腿冒出缕缕白烟,一股烧焦的臭味开始弥漫,30秒后电流短暂停止,他沉重地落回椅子上一动不动。
短暂停止几秒钟后,行刑官再一次接通电源,240伏特的电流通过费斯特的身体,60秒后才停止,停顿5秒后1800伏特的电流再一次开始灼烧他的身体和神经,费斯特又一次在椅子上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腿上和脸上的面具下面都冒出了火花和烟雾,他的身上开始鼓起大片水泡,皮肤变成了猪肝一样的紫红色,30秒后电压又切换回480伏特电了60秒。
十点零三分,执刑结束,费斯特死气沉沉地被固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警卫和行刑官候在房间外,等待法医确认,门口传来一阵猛烈、急促的敲门声,警卫打开门,约翰气喘吁吁地倚在门边,缓了缓呼吸才开口“我是小石城社区警局的约翰警员,这是经过詹姆斯法官批准的延迟行刑书”,一边说一边呈上手里紧紧抓着的文件。
警卫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过他手里的文件,领他进入房间,走到行刑官面前,将约翰的话原封不动转告。行刑官惊讶地看向约翰:“现在已经执刑完毕,正等待法医进行最后的检查。”约翰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执刑室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让他先自己冷静一下。法医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便走进行刑室,将听诊器放在已经冷却的费斯特身体心脏处,确定他没有心跳之后,正式宣布费斯特.亚当斯于十点零九分死亡。
约翰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开车返回警局,和来时不同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甚至连原先水泄不通的地方也不用排队,他开回警局的时间比来时整整少用了半个多小时。约翰敲响局长办公室时,局长正在整理两天后上庭的材料,见他一脸沮丧便知晓事情出意外了,放下手里的材料,准备听取他的汇报。约翰汇报完毕,看向对面一脸严肃的局长,忍不住低下头:“局长,都怪我,我要是能再快一点就好了,您怎么处置我都接受。”
局长见他满脸痛苦,最终只是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为了死去的人我们一定要把案件调查清楚,还无辜的人一个清白。缓一缓,化悲痛为力量,化哀思为坚强,接下来好好干。”约翰走出办公室,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和同事一起为过两天的重新开庭作准备。
小石城监狱里,法医将费斯特的尸体放进冰柜准备联系殡仪馆稍后运走安葬,所有人沉浸在惋惜中没有观察到费斯特缺失的门牙悄悄冒出新芽。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因为迷路,多绕了一大圈才开到目的地,两人开到监狱门口附近,看见一辆灵车从里面出来,便放慢车速悄悄跟在后面。
到达墓地入口,灵车停下车,车厢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跳下两个身穿殡仪馆制服的人,抬起一具宽大的棺材,里面的内容物可能过于沉重,两个人努力了好久也只抬出一半,没办法最终只能求助司机和副驾驶,四个人才勉强抬起来朝挖好的坑走去。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躲在后车里目睹了这一切,从这副廉价杉木棺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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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型看,姐弟两人更加确定是费斯特伯伯在里面,因此将车开到一颗树后,借助茂盛的枝叶遮挡住车身,然后打开车门轻手轻脚跟随他们进入墓园,等待所有人离开后,二人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听见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才从墓碑后探出身,走到他们离开的那一排。
为了不被人发现,姐弟俩一直躲在远处,导致他们没有看清楚到底是那块地方。星期三在所有墓碑前来回走了一遍,最后停留在碑前土壤最松软的那块。好在土壤松软,两人奋力挖了一会儿就看到棺材上端,趴在上面敲敲外壳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星期三将嘴巴凑到上面用手作喇叭状:“费斯特伯伯,我们是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如果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就在里面敲三下。”俩人生怕错过,紧紧将脸贴在上面,把耳朵对准传出声音的地方,得到三声回应后,继续对里面喊道:“倒数三、二、一后,我们一起用力。”
为了能让被困在里面的费斯特听见,星期三大声倒数:“三、二、一!”三个人一起用力,棺材盖在猛烈的挤压下逐渐变形,露出一个大窟窿,费斯特如同一个大鼹鼠从洞里挤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和见到亲人的双重喜悦使他忘记遭受的痛苦,快跑几步将阔别已久的侄子、侄女紧紧搂在怀里。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被他牢牢禁锢在胳膊下,有些喘不过气,在被勒晕前一刻终于挣脱他的怀抱,“我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再叙旧。”
三个人走出墓园,坐回车上,分别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最后三个人在深深的拥抱中互表歉意、互相原谅了对方,决定一起去找戈麦斯和莫蒂莎。
另一头,女人和福利院的孩子们准备一起制作午饭,分配任务时发现少了两个人,仔细查看发现是星期三和帕格斯里不在了,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苏珊想起前两天在门口看到他们的事,女人听她这么说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冲出大门准备开车寻找。
但走到停车处却没有看见汽车的踪影,她以为自己记错停车地方,可沿着房子走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车子,排除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能也只能是答案了,她跑回屋里拿起放在包里的手机拨打了911:“警官,我的车子被两个小孩偷走了。”电话那头的警察怀疑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女士,你确定是两个孩子偷走了你的车吗?你有什么证据或线索吗?”“目前还没有,不过肯定是他们,你们可以调取一下附近的摄像头。”
警察顿感头疼,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尝试调取了一下她周围的摄像头,却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请问您是伊丽莎白.乌尔诺斯女士吗?”女人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对方是警察也没什么奇怪,就痛快应下了:“对,我是。”对面微微一笑:“几年前,您申请建立奇珀瓦福利院时特意强调为了呵护孩子们健康成长、保护孩子们的隐私不被泄露,不能在附近安装摄像头。离您最近的摄像头在九公里以外,并没有拍到您的汽车,您可以再找找其他方面的线索,我们后续也会继续帮您寻找。”女人一时语塞,还想说些什么,对面已经挂下电话,她只能气得连喊几声“喂,喂!”挂下电话。
50.肯塔基州
连续开了整整五个小时车,就算是戈麦斯和莫蒂莎也累了,两人打算在当地租个小房子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他们距离最终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距离,而他们不想因为一味赶路错过沿途的风景。夫妇两人让小东西钻进行李箱,驾驶汽车来到当地最出名的房产中介公司。
房产中介公司里,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或联系客户看房,或外出发放传单,或翻找房源,临近月末马上就要统计业绩了,所有人都担心自己岌岌可危的成交量,尽一切可能提高成交额,除了一个人。菲尔兴高采烈地一把推开大门,扭动身体跳着自己编的舞步走到大厅中间,向众人宣布自己又成交了一单。
经理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菲尔兴奋的再说了一遍他的喜讯。经理听完他的话,伸出双手大力拍响:“大家把手里的活先放一放。”众人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电话筒、抬起翻看资料的眼睛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道:又来了。见经理看向自己,众人又挂上灿烂的笑容一副衷心祝贺的模样。
经理环视一遍众人,满意地拿起记号笔走到白板前,在标有本月交易额的地方找到菲尔的名字并在后面涂掉一格。马上就要被涂满的表格彰显着菲尔非凡的实力,在大部分未满一半的名字中格外显眼,即使第二名也和其相差三、四格。
经理放下记号笔,面对手下像以往一样再次为大家打鸡血:“多见一个客户就多一个机会,让我们恭喜菲尔一鼓作气,挑战佳绩,再次拿下一个客户!顾客是海洋,公司就是渡船,你们就是舵手,大家要向菲尔学习朝着目标勇往直前,再创佳绩!”说完这段慷慨激昂的演进,他停顿几秒,看向众人,大家接收到信号纷纷鼓掌。
经理听着下属连绵不绝的掌声,十几秒后才挥挥手暗示大家可以停下了,除了菲尔其他人都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终于结束了,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但这次经理没有像之前打完鸡血就回办公室,而是站在原处招呼菲尔和罗伯特过来。罗伯特是目前仅次于菲尔的第二名,菲尔认为经理一定是要嘉奖自己,便趁和罗伯特并肩走过去时安慰他:“没事,你就比我差一点点,下次努力就好了,将来会有机会超过我的。”罗伯特冷哼一声,快走几步避开这个家伙。
经理看着面前两个得意门将,想到这个月的业绩,心情就开心,但他还是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菲尔这个月干得不错,罗伯特也不错,虽然差一点。”罗伯特听到经理这么说就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
果然,经理继续说道:“罗伯特你手里不是有三、四个一直没推销出去的房子吗?现在菲尔有空了,不妨给他一套让他试试。”罗伯特不说话,看向旁边的菲尔,这家伙竟然以为自己质疑他,恬不知耻地拍着胸膛保证:“放心,交给我吧。”罗伯特转了转眼球,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手里的几套房子,然后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好吧,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那套房子就给你了。”经理看到手下两个最出色的人相处如此和谐,心满意足地回办公室了。见经理回去,罗伯特也不想和对面的人说话了,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不顾菲尔在他身后喊道:“罗伯特,谢谢你啊。”
戈麦斯和莫蒂莎推开中介公司大门,两人一身异于常人的穿着使一众原本想要围上去的中介人员望而却步。只有刚刚粗略浏览完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资料的菲尔这样神经大条的人,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凭借本能迎了上去:“先生、太太,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我们是从外地来到,想在这里租个房子住一段时间。”“我手上正好有一套房子,你们可以现在就跟我一起去看看。”菲尔一边送客户走出公司,一边朝其他人挤眉弄眼炫耀。
大家默默注视他们一起离开,等他们上车后,隔壁工位的同事才拍拍罗伯特胳膊:“你怎么还助长他的嚣张气焰。”罗伯特不说话,只是将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房子的资料推给他,同事看了一眼,震惊地抬起头:“你不会没告诉他吧?”罗伯特没回答他的话,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见他这样,同事思索片刻,语气一变:“也对,也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戈麦斯二人和菲尔开车来到林肯大街,菲尔一面在前方开车引路一面数着路旁的房号“1437、1438、1439、1440,好的,就是这座。”他将汽车停在房前的小路上,摸出房门钥匙打开大门,“请进,这座房子还是很好的,有充足的空间供你们使用。”戈麦斯走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牵着妻子的手走进客厅,二人环顾一周,看了一下房子的大致布局,菲尔候在一旁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
戈麦斯盯着远方的楼梯口,感觉有某种东西引诱他过去:“不知道,这房子有点阴森,好像有某种东西存在着。”菲尔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有东西,这位先生真爱开玩笑,我以人格担保这房子没问题。”莫蒂莎看中介如此紧张,出声安慰道:“这里的确有些怪异,我一直想和我老公住进这样的房子里,我们之前的房子也是如此。不过,我想这可能只是错觉吧。”“没错,没错,一定是错觉”,菲尔立刻接过话头,然后话音一转,“这所房子一定很适合你们,让我带你们去看看房子的其余部分。”
戈麦斯和莫蒂莎跟在中介身后,顺着楼梯向上走去,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强烈了,沿脊椎扩散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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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蒂莎兴奋得眯起眼睛:“亲爱的,如果合适的话,我们把这所房子买下来当度假屋吧。”菲尔走在最前面,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只隐约听见“买下来”这几个字,感觉这笔交易应该稳了,他觉定再加把劲:“请问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
莫蒂莎回想之前居住的城堡格局:“我们需要四个房间,给孩子们和管家,还需要充足的空间用来给宠物玩耍。”“宠物?管家?”,看来这对夫妻财力不俗,菲尔对成交这笔交易更有信心了,“放心,放心,房间绝对够,这座房子还有一个阁楼,你们想看看楼上吗?”
走上阁楼,菲尔拔下插销,推开窗户,为他们展示附近的风景:“这里社区不错,有医院有商店,和最近的邻居有大概三个车库门的间距,隐私完全可以保证,屋后还有100尺大的后院供孩子们和宠物玩耍。”说完,用脚使劲踹了踹阁楼地板,“所有房间都铺设硬质木地板,质量很不错,每次都通过正规机构检验。浴室在一楼,也很大,很漂亮,典型的过渡风格。”
菲尔边说边朝楼下走去,准备带他们查看浴室,莫蒂莎和戈麦斯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你知道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人吗?这么完美的房子他们为什么不住了?”菲尔停下下楼的脚步,斟酌着回答:“之前在这里住的是大卫夫妇一家,走的比较匆忙,具体原因人家也不会给我们这种外人说,我想是因为有什么急事吧,说到底还是无缘,他们哪像你们,这间房子简直就像在一直等着你们入住。”
菲尔拉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还没看到里面的详情就开始吹嘘:“你们看,这个浴室这么大,这么......”浴缸里满满一池水使他一时语塞,眼见客户马上就要进来,菲尔立刻背过身:“你们看墙壁的颜色和防水做得多好。”趁戈麦斯和莫蒂莎看向墙壁时,他赶紧走近浴池,伸手去关还在滴水的水龙头,诡异的是,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里面和他扳手腕,任凭菲尔使出全身力气没有撼动分毫,反而急得面红耳赤、满身大汗。
为了不让客人察觉出异样,他偷偷擦掉额头的汗珠,转而夸赞浴室铺设的瓷砖,然后借客人低头观察的时间,抬起右胳膊挽好衣袖,将左手抵在浴池上端,用右手朝浴缸底部排水塞位置摸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从水龙头流出的水,菲尔却觉得满缸清水如同一面单向透视玻璃,他看不清里面而里面的怪物却能看清自己的一举一动。
幸好,菲尔很顺利地摸到了排水塞,他抓住链条微微用力,塞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没有拽出来,他加大力气也没有什么起色,只好一脚踩在浴缸外壁使劲用力,终于拽了出来,菲尔看着手里断成一截的止水链,急忙藏在窗帘后面。
51.“日常”生活
浴缸的水还是那么满,没有下去一点甚至还有要溢出来的迹象,菲尔打算豁出去了,把左手的衣袖也挽到胳膊处,准备一块伸进去。避免身后的客户发现他的动作,菲尔唯有边与他们聊天扯扯除了浴缸以外的设置边把手伸进排水口,他一伸进去就后悔了。滑溜溜、湿漉漉的团状物紧紧缠在手指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稍微一使劲团状物就丝丝嵌进指甲缝,最后还是对做成这笔交易的渴望战胜了对未知物的害怕,他双手捧起那团东西冲出水面,浴缸里的水随之快速流进排水口。堪比一个人全部发量的头发丝丝丝缠绕在一起着实震惊到菲尔,使他忘记继续搭话,戈麦斯和莫蒂莎迟迟没有听见中介回话便转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菲尔先生?”
菲尔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慌不择路把那团东西直接堆到头上,夫妻俩看着中介脸上水流不止、头上突然多出一推东西,有些奇怪:“那个你的脸和头上是?”菲尔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马上流进眼睛里的水,强装镇定道:“哦,这是我的假发,人到中年吗,总有点难言之隐,没想到今天天气这么热,热得我都满头大汗、一直在出汗,擦擦就好,擦擦就好了。”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直发虚,尤其头顶上的那团东西出水出得更快了,简直就像给他洗脸,不,不冲澡,上身衬衫已经湿透了,他只能一边说着“好热,真热啊”一边避开客人的眼睛,怕他们看出他眼里的真实情感。
不知为何,这些水阴冷无比,好像里面包含着什么使人胆寒的东西,将菲尔牢牢包裹住,触及到的地方都是刺骨的寒意,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打冷颤时,戈麦斯开口了,以一种惜惜相惜的目光看向他:“我明白你的感受。”尽管菲尔在心里呐喊:不,相信我,你一定不明白我的感受,然而他还是报以感激的目光“谢谢你的理解。”
戈麦斯微微一笑,接受他的谢意,扭过头对妻子说道:“亲爱的,我们差不多把这个房子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不如就把钱付了吧。”莫蒂莎挑挑眉,盯着中介的“假发”和浴缸看了一会儿,终于在菲尔马上就要缴械投降前最后一秒赞同丈夫的提议,菲尔顾不上擦流下的水赶紧从包里掏出租房合同递给两人,戈麦斯利索地签上名字:“如果住的还满意,我们后续准备把这套房子买下来,菲尔先生,对吧?当时候我们去找你。”
菲尔小心翼翼地收好合同,即使身上水流寒气袭人,但此刻他感觉自己身处阳光普照的暖阳里:“真是太感谢了,有你们这样一对美满的夫妇作为我的客户,我真是超级无敌幸运。”莫蒂莎听到他说的话,掩口而笑:“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看见菲尔一脸懵的看向自己,她又补充道:“感谢你帮我们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房子。”菲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过誉了。”
等到中介离开,戈麦斯关上房门,走回妻子身旁:“甜心,你也察觉到了吧。”莫蒂莎拉上窗帘防止中午阳光射进来:“当然。”戈麦斯将汽车开进车库,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到客厅,准备一会儿放进卧室,莫蒂莎俯下身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小东西夹在衣服中冒出头,抓住行李箱边缘甩掉盖在手背上的西装外套,跳到地板上,伸伸手指、弯弯手腕,活动活动僵硬的躯体,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依着靠枕按下电视剧遥控机开关键寻找自己感兴趣的节目。戈麦斯和莫蒂莎放好衣服、收拾好行李箱循声走到客厅,两人看到小东西如此安逸也坐在它旁边一起看起来。
电视节目告一段落,进入广告时间。戈麦斯和莫蒂莎走开准备小憩一会儿,歇歇眼睛,只剩下小东西兴致勃勃地继续守在电视机前等待广告结束,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黑蓝条纹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出现在电视屏幕里自称是牧师会帮助那些绝望的人,他们可以通过购买自己开光的圣物获得好运气摆脱困境,例如受过祝福的圣水和供奉在耶稣像前的圣木。
莫蒂莎优雅地打着哈欠朝卧室走去,表示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广告中的牧师仿佛打破第三面墙,盯着前方感觉好像知道莫蒂莎对他的不屑:“有些人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作为我主耶稣忠实的信徒,当然不会把这些伤害放在心上,反而增加了我要帮助他们的决心,因此我要无私的教授大家一种方法,只要大家和我一样意志坚定就可以获救。”
莫蒂莎停下脚步,走回沙发准备看他能扯出什么花样,牧师故作神秘的接续介绍:“这种新方法被称作神迹,是我在家中虔诚祷告时顿悟获得的,大家仅仅需要每天面对镜子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切正在变好,身体越来越健康、家庭越来越和睦、孩子越来越乖巧、夫妻越来越恩爱、事业越来越进步,然后盯住镜中的自己仔细观察变化,你就会发现一切都按照你的祈祷方向发展。这是一种严肃的招灵仪式,一定要注意大家祈祷时要心怀诚恳,这样才能招来神迹,否则容易招致恶魔。”莫蒂莎听到这里,身体微微前倾,好像听到什么感兴趣的话题。
牧师介绍完福音,广告进入尾声:“有需要帮助的人可以拨打以下联系方式进行购买......”莫蒂莎不再听下去,起身朝卧室走去。戈麦斯躺在床上看见妻子走进来,好奇的问道:“亲爱的,有什么事绊住了你的脚步,现在才过来。”莫蒂莎想到什么事情,嘴角微微上扬:“戈麦斯,我好像找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戈麦斯面带微笑看向爱人,眼里的深情犹如潭水望不到底:“亲爱的,只要你开心我就满足了。”莫蒂莎幸福地倚在丈夫肩膀一侧:“哦,戈麦斯。”
让我们先把视线从这对恩爱夫妻身上移开,给他们留一点私密时间。
午夜十二点,一切事物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莫蒂莎按照牧师教的方法站在浴室占据半面墙壁的镜子前,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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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地开始一遍遍祈祷,但是镜子里除了被月光反射出的影子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出现,莫蒂莎再次尝试了几遍,最后略带失望的躺回床上。
第二天,戈麦斯开车前往超市买些日常用品,莫蒂莎坐在院子的阳伞下翻看接下来的旅程,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既然看不下去,莫蒂莎干脆放下手里的旅行书,跟随声音找去。最终,莫蒂莎围绕房子走了一圈来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放在车道旁的几个大垃圾桶盖子大开,一个毛茸茸带有黑白环纹的大尾巴从其中一个垃圾桶里冒出来,紧接着一个戴着佐罗面具的小圆脑袋突然出现,和她四目相对,这个偷垃圾的小贼竟然胆大包天地朝垃圾桶主人吼叫。莫蒂莎看着这个小东西,不顾太阳光的炎热一边安慰一边朝垃圾桶走去,“小家伙,不用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
正当她准备伸出双手抱起小家伙,隔壁房子里冲出一个人对她大声叫喊:“不要摸它们,这些恶魔是狂犬病毒的携带者,它们会用锋利的爪子划破你的皮肤将病毒注入你的体内,杀死你的宠物作为食物。它们的粪便中还有一种叫浣熊蛔虫的病毒,会钻进你的眼睛和脑子。”小家伙被这突然的叫声,吓得连战利品都顾不上,一溜烟跑下垃圾桶消失在地下通道入口,莫蒂莎遗憾的收回双手,看向来人。来的是一个女人,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棕色头发卷成小卷挂在耳后,身上穿着一件素色连衣裙,从腰间系着的长款围裙下端可以看见裙摆处绣有几朵精致的雏菊。
女人见莫蒂莎收回双手看向自己,不好意思的在围裙上擦擦手,开始进行自我介绍:“你好,我们家就住在隔壁,玛丽.托马斯,叫我玛丽就好。”“莫蒂莎.亚当斯”,莫蒂莎听完她的话说道。“莫蒂莎?你叫莫蒂莎啊,欢迎到我们家作客”,女人性格相当开朗,即使面对莫蒂莎也是自来熟,丝毫不在意其冷冰冰的语气,“我们好久没有邻居了,你们是今天住进去的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女人走近莫蒂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小声说道:“你们不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事吗?”见莫蒂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惊恐,女人表示我就知道会这样,一脸同情的看向她,准备替天行道揭漏无良中介隐瞒的事实:“亚当斯太太,你们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可怜的外乡人,这里曾经死过人,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有被抓到。”
说到这里,邻居太太停顿了一下,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四周无人才凑上前继续低声说,“这个房子经常出现很诡异的事情,我怀疑是横死的那家人怨气未消,我们的房子已经准备租出去了,你们也趁早换个房子住吧。”“那真是太糟糕了”,莫蒂莎说着,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邻居太太分享完心底的秘密,心满意足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因此没有看到身后莫蒂莎略带兴奋的眼神。
52.“灵异”录像带
走到一半,玛丽突然想起自己出来的原因,转过身,幸好邻居太太还没回去,她赶紧小跑过去:“真是一聊起来就忘记自己原来想说什么了,我出来是想提醒你注意那些小恶魔。”“哦,太太,这些小恶魔不是在策划抢劫你家的垃圾桶就是在去传播病菌的路上,你遇到一定要躲开它们,免得被沾染上”,说到这里,玛丽有些咬牙切齿,看来没少遭受它们的折磨。莫蒂莎听到这些,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托马斯太太,浣熊其实是非常有用的动物,因为它们有灵活的小手,更幸运的是虽然上帝给了它们这副惹人怜爱的外表,但是是魔鬼赋予了它们灵魂。”
一段“友好”的邻里闲聊结束,莫蒂莎回到客厅,小东西熬夜看了一整晚电视节目,现在才醒来,跳下沙发匆匆舒展一下僵硬的躯干又重新靠在抱枕前搜寻感兴趣的频道。
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听着电视机里主持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音,小东西身体渐渐倒下,最后躺在沙发上慢慢进入梦乡,睡到兴起随着梦境变化一个翻身,压在枕边的遥控器上,不知道误触到哪个按键,电视机里综艺节目其乐融融的场景突然变化成十分诡异的画面:一个男子拿着手电筒穿过深深夜色走近一所房屋,为了让大家看清自己的脸,男人将手电筒照向自己开始开头自白‘大家好,我是杰森,好久没跟大家见面了,自从六个月前最后一次直播后,我的频道终于解封了,作为重逢的礼物,今晚我将带领大家走进前面这所曾经闻名遐迩的恐怖屋,挑战在里面过夜’,手电筒的幽幽白光照在男人脸上配合他故意放低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跟着紧张起来,男人重新将手电筒照向房子,‘接下来,我就准备进去了,希望屏幕前的粉丝朋友们可以给我点点赞、送些小礼物,为我加油打气,听说里面经常出现灵异现象。’。
莫蒂莎踏进客厅,一眼就看见小东西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时不时滚动两下身体,马上就要从沙发边缘掉下来了,她走过去准备关掉电视机,把小东西放回次卧。屏幕里出现的房子给莫蒂莎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她决定坐下来再观察一下。
电视机里的男人一面解说一面翻进房子内部,“这里是卧室就是案件发生的那个房间。你们看,这间屋子有两张床,是并排摆放的!当时,丈夫睡在外面的床上,妻子睡在里面靠墙那张。”男人慢慢晃动手电筒,为观众们详细展示案发现场,“据说有人持械闯进卧室,将刀子刺进熟睡的丈夫心脏里,刀身全部没入身体只剩刀柄露在外面,稍微挣扎几分钟他就因失血过多去世了。妻子因为听到动静,从睡梦中醒来,趁丈夫挣扎拖住凶手时跑出房间。”跟随解说移动视线,观众可以看见墙壁还留有当时溅出的血迹,黑褐色的斑点在米白色的墙面上格外显眼,即使是暗淡的手电筒光也遮掩不住。
莫蒂莎看向屏幕中卧室的布局,尤其是床铺的摆放位置,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不过因为墙面的颜色和屋内其他摆设不同,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男人继续讲述案件过程,“很可惜,妻子最终还是没有逃出房子,被凶手堵在走廊尽头的浴室里”,他一手握住手电筒对准走廊尽头,一边缓缓走近浴室,用空着的那只手转动门把手,许久没有通风加上原本房内水汽潮湿,门边的合页已经生锈,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扭”声。不过莫蒂莎没有被他刻意营造出的恐怖氛围唬住,注意力放在门后露出的浴室摆设上,看见那张占据半面墙壁的镜子,她马上确定了心中的答案,男人探索的这间房子正是她们现在居住的这一间。
男人谨慎地走进浴室,转过身,照向浴室门顶端门框,压低声音说道:“就在这里,可怜的妻子被凶手用绳子系在上面吊死了。”镜头死死钉在门框上面,屏幕外的观众甚至能够看清绳子在上面摩擦留下的痕迹。杰森打算多停留一会儿,水下时长,瞄到旁边镜框顶端可以放下摄像机,他慢慢移动机器轻轻放在那里,确定放好后,躲开镜头站在墙角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肩膀。
万籁俱寂的坏境中突然冒出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应该也是怕别人听见,声音非常轻微,就像有人踮起脚尖,杰森感到一阵害怕,为了不让脚步声的主人发现自己听见了,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慢慢放下举起的胳膊,祈祷来人赶紧离开。脚步声却越来越响,仿佛在向他宣告:我马上就要过来了。杰森头皮一阵发麻,抓起摄像机快速转过身,朝身后看去,让人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不大的空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而且他身后除了浴缸就只要墙壁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从后面靠近他。杰森不死心,又打开浴室门朝走廊照了照,确保阒无一人后,他的胆子又大起来,想到一个再次爆红的好计划。
莫蒂莎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突然一阵快速旋转,过了整整五分钟才恢复正常,男人的正脸出现在画面里,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只见他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嘘”,紧接着朝两边看了看,凑近镜头:“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莫蒂莎调大音量静静听了一下,听到屏幕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只是声音不太响。男人也开始揭露答案:“我听见了脚步声,但是整个房子里除了我不可能有其他人。”生怕大家不相信,他带着大家在整间房子里转了一圈,就连卧室的门也一一打开看了一遍,正如他所说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转了一圈,男人再次进入浴室,此时脚步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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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他便开始自己的正式表演,将镜头转向自己,正式且严肃的说道:“看来,我们遇到外界所说的灵异现象了。”
“幸好来之前,我做了完全准备”,杰森用嘴咬住手电筒把柄,摘下身后背着的背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用下巴调整灯光方向对准背包内部,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借助光亮人们可以看见里面放有木质十字架、成串的大蒜、装有圣水的玻璃瓶、精装圣经等一堆东西装满了整个背包,不留一点儿空隙,杰森艰难地将手伸进背包底部,一阵胡乱摸索才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它们抽出来放进外套口袋方便随时可以用。
出人意料的是,男人没有选择任何一间卧室作为今晚他过夜的地方,而是选择了浴室,他是这么对观众解释的,“当一名挑战博主最重要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精神,为了报答你们,我最忠实的粉丝,我怎么能因为这点小困难就选择逃避,我要把最精彩的视频呈献给你们。在这个房间里我们听见了脚步声就说明这里是阴气最足、最容易出现灵异现象的地方,请期待后续我的表现。”说完这段慷慨激昂的宣言,他就脱下背包扔到地板上,从里面抽出睡袋,背包装有太多东西以致于抽出睡袋时有几个小物件随动作飞出来,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滚了很远。男人只好先把睡袋放到一旁,弯腰去捡四散掉落的物品,可能是因为体积太小了,观众都能看见那件木质十字架躺在洗手台下方,男人却一直错过它。
杰森捡完东西,将它们全部收回背包,重新开始整理睡袋,他选定浴缸旁的地面作为睡觉地点,接着拉开拉链、捋平睡袋,将脚伸进睡袋底部,并逐渐顺着腿部将睡袋拉到腰部,最后检查一遍,确保睡袋拉链完全扣好,他才把头伸进帽子里。为了保持今晚头脑清醒,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及时应对,杰森白天喝了十几杯咖啡,现在他困意全无,但又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不敢入睡,他唯有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接下来,视频里就是直播男人睡觉的画面,不过莫蒂莎一眼就从男人微微颤动的眼睫毛看出来他是在装睡。摄像机应该是放在地板上了,男人身体占据了几乎整个画面,莫蒂莎感觉有些无聊,犹豫要不要关掉电视。好在没过多久,画面出现了其他东西,莫蒂莎先是听见一声“吱扭”声,然后一双脚出现在画面左下方,根据宽大、扁平的脚掌,莫蒂莎发现这是一双男人的脚。尽管来人放慢脚步、尽量轻手轻脚,但他特殊的脚型和走路姿势还是导致一直发出声音,这细微的脚步声被寂静的环境衬托得分外明显。睡袋里的男人应该也听到了,莫蒂莎发现他的眼睫毛抖得更厉害了,就在莫蒂莎以为他还会装下去时,男人忽然睁开双眼。
53.灵异现象再现
杰森已经忍了好一会儿,其实来人推门时他就听见声音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或许来人发现他睡着了就会离开,可脚步声越来越响,提醒他来人不但没走还在一直靠近。声音越来越清晰,马上就要走到他身边了,杰森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灰熊人》,纪录片中的棕熊对待装死的人就是这样一步步靠近再慢慢折磨,面对凶狠的棕熊不能一味装死,面对目的不明的来人当然也不能一味装睡,想到这里他瞬间睁开眼睛。
屏幕外的莫蒂莎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见男人睁开双眼,大声尖叫,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因为睡袋的束缚他脚底一滑摔了出去,因祸得福将睡袋从身上挣脱掉,男人好像被摔懵了,一副大脑宕机、无法思考的模样,坐在地板。
那双大脚朝他连走几步才发现摄像机的存在,急忙停住脚步,摄像机仅仅拍到他的裤腿,破旧、肥大、沾满灰尘,一看就不值钱并且穿了很长时间。杰森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向后伸手拽出被压在身下的十字架往他脸上扔去,然后立即扶着洗手台站起来,一把捞起摄像机推开浴室门疯狂朝大门口跑去。
电视机里的画面变成上下颠倒,伴随着连绵不断的尖叫声和跑步声,很快又加入一个脚步声,形成二重奏。每当脚步声靠近,画面就会突然晃动,变成室内景象,然后脚步声消失,画面又上下颠倒,转换成随意拍摄,循环往复好几次,让看的人感到一阵眩晕。
杰森发现男人不想入镜,便每次快被追上时就转身举起摄像机假装要拍他,然后趁男人躲起来抓紧时间疯狂朝门口跑去,可惜男人的步伐太快了,还是在大门处堵住了他。杰森想故伎重施,男人看出他的意图直接一个肘击外加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摄像机,机器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男人抬起脚狠狠踩上一脚,机器彻底报废了。
杰森眼睁睁看着自己能够翻红的最后一丝机会消失在男人脚下,忍不住发出痛彻心扉的呐喊:“不,我的摄像机!”男人听到他的喊叫,抬起头凶狠的看向他。杰森毫不怀疑男人想杀掉自己,情急之下,他掏出放在口袋里用于防身的东西,他深知光拼力气自己肯定打不过男人,所以明智的放弃了近战的打算,可他口袋里唯一可以被称作武器的只有银质手枪,因为资金困难里面仅仅装填了一枚银子弹,手电筒被他刚才不小心跑丢了,没有灯光的帮助,凭借微弱的月光,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命中目标。
可此时没有多余时间容他思考,摸了摸口袋里其他东西,记上心头,杰森偷偷把手枪握在左手心,将右手插进口袋抓住里面的东西使出全身力气依次快速朝男人头部位置扔去,各国各色各宗教的项链落在地板上,只有一串佛珠命中目标。男人被坚硬的佛珠狠狠砸中太阳穴,发出一声闷哼,杰森抓住这个机会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射击。伴随“砰”的倒地声,杰森朝大门扑过去,死命扭动门把手,无论他怎么使劲,把手都纹丝未动,他这才想起来门是锁死的,现在来不及去找自己翻进来的那扇窗户了,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抱着骨折的决心,杰森将肩膀对准门框合页,咬紧牙关一个俯冲撞上去,幸运的是,因为年久失修,合页本身就有些松动,经过撞击整体从门框脱落。门板倒在地面上,激起一层尘埃,呛得杰森连连咳嗽,他顾不上等灰尘落地,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疯狂沿来时的路跑去。
莫蒂莎看着黑屏的电视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一阵天旋地转后,画面彻底陷入黑暗,除了偶尔冒出几声尖叫声外没有一点动静。突然,画面转换,出现一个手拿话筒、身穿套装的女人,女人自称是节目主持人,刚才视频片段为曾经爆红的网红挑战者杰森拍摄灵异房屋时发生的一切,节目最后,主持人用略带惋惜的语气说出结束语,“至今我们不知道当晚在那个房子里发生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紧紧盯住镜头,诡异一笑,“观众朋友们也许我们共同见证了真正的灵异事件发生”,然后节目戛然而止。
莫蒂莎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结束的节目播放完毕,准备拿起遥控器退出播放界面,发现遥控器被死死压在小东西身下,看来是小东西睡觉时不小心压到哪个按键,电视机按照指示播放了这个叫做《鬼屋探险》的老纪录片。整个纪录片烂番茄指数只有百分之三十,众人都在评论区纷纷点评“好假”、“一定是串通好的”、“网红也是你们找来的吧”。莫蒂莎没有看评论区直接按下电源键关闭电视机,把小东西抱回次卧。
夜幕降临,莫蒂莎再次从床上起来,站在浴室那面镜子前,白天看的纪录片增添了她的自信心,她相信今晚一定能实现,可一直站到凌晨也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出现在镜子中。连续几天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莫蒂莎认为可能是自己还是太诚恳了。
戈麦斯一觉醒来察觉妻子有些无精打采,虽然她惨白的脸庞上根本看不出黑眼圈,但深爱妻子的丈夫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变化,他轻轻拉起莫蒂莎的右手落下一吻:“亲爱的,有什么事情让我的可人儿如此烦恼,可以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吗?”莫蒂莎坐起身,看向丈夫:“哦,戈麦斯,是我太虔诚了吗?为什么他不出现呢。”戈麦斯敏锐的听到她说的是男他,不免有些吃醋:“是哪位幸运的家伙得到你的青睐,在我身边也想着他出现。”莫蒂莎知道他误会了,深情的握住丈夫双手:“戈麦斯,我只是想见见这所房子里的朋友,可能他太害羞了,一直不从镜子里出来。”戈麦斯捋捋胡子,想起一个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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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你是说糖果人吗?”莫蒂莎摇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作为房子以后的主人不给这里的常客打个招呼,会显得我们有些不礼貌。”
于是,夫妇二人决定今晚一起去拜访之前的住户,打个招呼。休息了一个白天,莫蒂莎恢复好精神,黑暗渐渐笼罩屋内,戈麦斯和莫蒂莎打扮正式,一起走进浴室,来到镜子面前。也许多一个不虔诚的人,才达到现身的标准,魔鬼终于准备从镜子中出来惩罚他们——二人清晰地听见镜子后面传来脚步声。
镜子安装在墙壁表面,没有一丝空隙,可脚步声听起来就像在镜子后面,距离他们非常近,只有人嵌在墙面里,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看到牧师教授的方法终于见效,夫妻俩有些兴奋,对着声音最清楚的地方发出邀请:“尊敬的糖果人先生,我们二人是新来的房主戈麦斯.亚当斯和莫蒂莎.亚当斯,未来我们可能会经常共同居住在这所房子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们见一面。”神奇的是,镜子里传出敲击东西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他们的邀请。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戈麦斯和莫蒂莎和糖果人先生约定明天夜晚在家里招待他。
第二天傍晚,莫蒂莎就开始准备深夜的聚会,戈麦斯停好车,把买的东西放在流理台上一一展示给她看:“亲爱的,今天超市的西瓜不错,我买了一整个,拿它当晚上的点心吧。”莫蒂莎好心提醒他:“戈麦斯,糖果人先生可是非裔美国人,我们不能种族歧视。”戈麦斯听劝的收好西瓜,拿起购买的瓶装蜂蜜,“那就吃松饼吧。”莫蒂莎欣然同意。
准备好闲谈的物品,夫妻俩去迎接今晚的客人,但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镜子后面的声音发生了变化,脚步声从一个变成两个并伴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像是有两个人在镜子后争吵,说话的内容越来越清楚,刚开始二人凑近镜面才能听出含糊的几个单词,到最后他们站在浴室中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是一个女人在不断重复一句话:“我来了,我来了,我马上抓住你了。”
直到说话声音大得就像趴在他们耳边说话一样,镜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喀拉”声,这细微的声响在巨大的说话声压制下显得不易察觉,所以等戈麦斯和莫蒂莎发现镜子碎裂时为时已晚,戈麦斯只来得及将妻子护在怀里然后匆匆抬起左胳膊挡住自己的脸,随着“哗啦哗啦”声镜面大片大片裂开,四处飞溅,散落到地上。
整个镜子支离破碎,满地都是碎片,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黑洞孤零零地待在墙上。戈麦斯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玻璃碎片飞溅才把胳膊放下,和莫蒂莎朝墙上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去。他们刚打算凑近一点儿,一个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不顾满地碎玻璃,赤脚向外面飞快跑去,地板上留下斑斑血迹。
54.奶奶出现
还没等夫妻俩反应过来,洞口又窜出一个人,戈麦斯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脱口而出:“妈妈,你怎么在这里?!”奶奶听到儿子的喊声,回过头,惊喜的冲过来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只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就沿着男人留下的痕迹匆匆追去。
戈麦斯和莫蒂莎走到客厅时,奶奶正在用绳子把男人捆住,见他们两人走过来,奶奶将无法动弹的男人扔到一旁,对莫蒂莎说道:“我快饿死了,赶紧拿点东西给我吃”。闻言,莫蒂莎扭头转向丈夫:“亲爱的,可以把餐桌上的松饼拿过来递给妈妈吗?”戈麦斯当然不会拒绝,端着盘子递向奶奶,“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妈妈,给你。”
奶奶看着乖乖听话的儿子,朝莫蒂莎翻了一个白眼,还是接了过来。填饱肚子后,奶奶才开始讲述她出现在这所房子的原因:最近手头有点紧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一直住在墙后的管道间里。戈麦斯听完她的解释,有个疑问“那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提到这个,奶奶就来气,“我在墙壁后面待得好好的,这个家伙突然出现不但打扰我休息,还想偷我的东西,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会长记性。”莫蒂莎看着那双有些熟悉的大脚,想起一些遗忘在脑海里的信息,朝男子的方向大声说道:“妈妈,等到天亮,我们把他送去警察局吧。”奶奶挥挥手想拒绝,可看到男子疯狂摇头、拼命挣扎、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察觉到什么,她改变了主意。
几小时后,天边露出鱼肚白,外面传来喧嚣声,奶奶伸着懒腰从卧室走出来,看到男人被牢牢绑在客厅里,便走过去把他踢醒“醒醒,一会准备去警局”。男人一夜绷紧神经,刚刚才睡着就被人踹倒,脑袋砸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生疼,他凶狠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哪个大胆的家伙敢踢自己,却听到这样一番话,立刻转换表情,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希望博得奶奶的同情,不要把他送去警局。莫蒂莎从房间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急忙提醒她:“妈妈不要相信他。”奶奶自然没有漏过男人表情的变化,丝毫不理睬男人的眼神,转身走开,“我当然知道。”
三人吃完早餐,戈麦斯将男人横放进汽车后备箱,驱车来到警局。
值班警员看见三个身穿奇装异服的人走进来,其中花白头发、身材矮小的老奶奶手里抓着一根绳子走在最后面,警员刚开始以为绳子那头是一条大黑狗,因为不听话不肯往前走所以才被老人家拖拽,直到他们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一个黑人没有穿鞋、四脚朝地被人拖着向前走。警员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赶紧呼叫同事出来增援。
男人趴在后备箱里,一边在心里估算还有多长时间到警局一边悄悄继续昨晚的工作——撑大脚踝处的绳套,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进警局,一旦进去输入个人信息就完蛋了,终于在到达警局的前一刻,绳套出现松动。他听着刹车声,心急如焚,磕磕绊绊地用脚指头拽下绳套,因为太紧张脚踝几次撞在隔板上,痛得他呲牙咧嘴,但他顾不上这些,等到后备箱被抬起来的一刹那猛地用头撞向对方胸口,趁其后退时跳下后备箱朝马路拼命跑去。
戈麦斯、莫蒂莎和奶奶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些徒劳的挣扎,在绳子逃离视线的前一刻,奶奶拽住绳头往后一拉,男人应声倒地。因为时间紧迫男人只来得及弄开脚上的绳子,手上的绳子还紧紧捆在手腕处,忽然被一股力量向后拽起,双腿来不及反应还在向前冲,身体维持不住平衡重重摔在地面上,嘴角磕到地面流出鲜血,渗进嘴里的抹布中。
所以警员才看到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
走进警局,戈麦斯礼貌地询问警员:“请问报案的地方在哪里?”同事还没过来,警员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接待了,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拖到增援过来,“有什么案件给我说就行。”看出警员眼里异样的眼神,戈麦斯开口解释道:“那是他自己摔得,我们没有折磨他,是他闯进我们家才变成这样的,绳子仅仅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做的预防措施。”
见警员半信半疑地点头,戈麦斯便把男人闯入家中的细节告诉他,警员一边听一边打开记录本做笔录,这时同事才姗姗来迟,一眼就看见被捆住双手、下巴满是血迹的男人,立刻掏出手枪对准戈麦斯三人:“束手就擒,释放那个人。”戈麦斯、莫蒂莎和奶奶听话地举起双手,男人因为绳子被拉高也不得不举起手。
警员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按下同事举枪的胳膊,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些家伙选了半天怎么把他派出来了,这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帮倒忙的,可也只能耐心解释:“这三位才是报案者,你赶快把那个私闯民宅的家伙带去搜集DNA。”同事尴尬地收起手枪,将男人带走。
面对警察的盘问,男人一直支支吾吾,就连说自己姓名也吞吞吐吐,再糊涂的人也看出来他有问题,因此搜集DNA时同事格外注意,指纹、唾液和嘴角残留的血迹都被他收集起来。
刚把男人的指纹输入信息库,电脑屏幕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信息,犯罪记录那栏都可以单独装订成册了,最可怕的是与多年前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全家被害案现场采集的第三人指纹完全吻合。同事立刻严肃起来,将情况汇报给局长。
警员将戈麦斯签完字的笔录收好,正准备交代两句让他们回去,就被同事通知去趟局长办公室,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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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要给他说,报案人先不要离开。他只好嘱咐戈麦斯一行人先在大厅等待一会儿。
三人在大厅无所事事,戈麦斯闲得无聊缕了缕自己的胡子,凑近奶奶,“妈妈,那个家伙可能会把你住在管道井的事说出来”,奶奶听了他的话,义眼突然向左缓缓转动然后反方向快速转动三百六十度,发出骇人的摩擦声,神秘一笑:“他肯定不会,我保证。”
男人坐在审讯室里,被从局长办公室汇报回来的警员狠狠盯着,看警员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一想到将来的结局,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生的可能,他决定拖别人下水当作自己通往生路的垫脚石。做好打算,男人便开口呼唤警员:“警官,如果检举别人犯罪可以给我减刑吗?”虽然回想起当年案件的惨状,警员不想搭理眼前这个还在试图掩饰罪行的混蛋,但秉承职业道德,还是与之对话:“怎么了,你还有犯的事没说?不会是杀人的事吧。”
男人尴尬地笑笑:“怎么可能,警官,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警员看他还在坚持嘴硬,忍不住冷笑一声。男人假装没有听见,继续说:“警官,我知道几件还没破的案子是谁干的,不知道能不能将我的私闯民宅变成无罪释放,或者降低点保释金,毕竟我现在身无分文。”
警员听到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下意识就想开口骂他痴心妄想,搭档赶紧拉住警员阻止他开口,看警员不再那么激动才对男人说:“稍等,这么重要的事,我们必须请示上级。”男人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事情八九不离十了,泰然靠在椅背上等着搭档打完电话,警员看他一副轻松自在、毫不愧疚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目前又不能做什么只能用更凶狠的眼神看着他。
搭档挂下电话,将局长同意听取男人提供线索并趁机套取其承认与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案件的联系这一命令告诉他,警员点点头表示明白。二人重新整理一下思绪,再次开始对话“我们同意你的要求”,看男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警员厉色补充道“能不能实现还是得看你交代了多少。”男人挑了挑眉“当然”,然后准备把早已想好的绝对不涉及自己的案子说出来为自己脱罪,可他一开口却说出:“几年前,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夫妇被害案......”
男人急忙住嘴,不可置信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审讯的两位警员原本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男人竟然张嘴就自爆,二人就像看见猎物的猛兽死死看向男人,等待他继续往下说。本来还优哉游哉的男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家人折磨得脑子不正常了,他正襟危坐控制语速一字一顿。
55.热情的邻居太太
正当男人确信自己不会再说错时,嘴里却又蹦出来:“丈夫被人用厨房的菜刀一刀刺中心脏.......”男人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说出一个字,他更加确定自己中邪了,自从那个老太婆出现一切都不正常了,首先那么多年了自己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却被她一个矮胖的老太婆抓住,这就很反常,然后警察询问个人信息时,自己想用兄弟的名字冒充却鬼使神差的说出真实姓名,现在又一个劲地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之前干的案子,而且他越想说别人的事越控制不住自己。
再一再二不再三,不可能是自己导致的,一定是那个老太婆,她肯定是巫婆,对自己下了咒,类似吐真咒什么的。回想起老太婆诡异的穿着以及时不时用坩埚煮不明液体的景象,男人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
男人死死闭紧嘴巴,不愿再说一个字,可面对露出尾巴的猎物,猎手怎么可能会放弃,“警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包括媒体透露过这件案子的凶器是菜刀、更没有透露过凶手是从厨房拿的菜刀,只说是刺死,你是怎么知道的!可不要说是从新闻报道里看到的。”男人磨蹭半天才找了个借口:“我,我猜的,房子里除了水果刀不就只有菜刀吗。”
搭档见男人开始吞吞吐吐,变得犹豫不决,知道他内心开始动摇,决定乘胜追击:“看来你很确定凶手不是携带武器进入房子。”男人听他这么说准备开始滚刀:“那也有可能。”警员见他又要恢复无赖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提醒你做假证违罚。”搭档在旁边打配合:“如果你不能提供线索,我们刚才的约定就不成立,不过如果你老老实实地承认这件案子是你做的并交代所有情节,我们会考虑和上级商量一下。”长久的沉默后,男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等奶奶在大厅里打第十个哈欠时,值班警员终于回来了:“不好意思,时间有点久,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提供的这名私闯民宅人员可能涉及到我们另外一件侦查的案子,如果最终因为你们提供的这个线索破案,你们可以领取悬赏的十万美金。”一提到钱,奶奶立刻精神起来,冲到前面:“放心,这段时间我们就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联系我们。”警员没想到她们如此热情只能点点头回应:“好的,好的。”
走出警局,奶奶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曲开心地走在最前面,莫蒂莎和戈麦斯跟在她身后。回到家里,戈麦斯在车库停车,莫蒂莎和奶奶先进家里,莫蒂莎叫住婆婆“妈妈”,奶奶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妈妈,等案件结束了你去领那笔赏金吧。”奶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莫蒂莎,莫蒂莎缓缓走近她:“这个人是您抓到的,我和戈麦斯没有出力,自然也不会去分割。”
奶奶见她无比真诚不似作假,生平第一次为自己刚才以为她要独吞赏金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扭扭捏捏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她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莫蒂莎的建议:“当然,他可是我一个人抓住的,你们还想沾边。不过,我心情不错,到时候说不定因为心情太好会给别人发点钱。”
戈麦斯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忍不住问道:“我错过了什么吗?”莫蒂莎便把刚才的决定告诉丈夫,戈麦斯没有反对,只是提醒奶奶:“妈妈,你这次再把钱全部输给赌场可不一定能遇见我们了。”奶奶没好气地看向儿子:“那是他们使老千。”戈麦斯挑了挑眉毛,不再说话。
等待案件结束的这段时间里,邻居太太作为土生土长的弗罗里达人自然没有错过与邻居结交朋友的机会,基本逮住时间就和他们攀谈。邻居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托马斯先生工作繁忙,自从来到这里,戈麦斯和莫蒂莎没有见过他。
一天傍晚,奶奶从垃圾堆里捡到一只黑猫,准备带回家时,看见一个大腹便便,头顶有些稀薄隐约可以看见下方的头皮,上身衬衫下身西装裤,衬衫底部塞在裤子里,肚子下方扎了一条带有品牌大LOGO的腰带,使原本五五分的身材更像四六分的男人站在邻居家门口,邻居太太依偎在男人怀里,奶奶用手拎着小黑猫准备经过,邻居太太看见她手里的猫,立刻从男人怀里出来指着猫尖声惊叫道:“黑猫在面前穿过是不吉利的!它们是女巫的仆人,亚当斯奶奶你一定要小心它们会带来厄运和灾祸。”奶奶不紧不慢地拎着小猫走过她面前:“谢谢你们的提醒,托马斯太太,托马斯先生。”走进家门,她身后传来一声比刚才更大声的尖叫:“哦,不!”
第二天,托马斯太太送丈夫上班时恰逢戈麦斯溜完小东西回来,戈麦斯友好的向他们打了声招呼:“早上好,托马斯先生,托马斯太太。”玛丽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倒在丈夫怀里:“凯,我一直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人们开始直接判断我是你的...老婆了。”
晚上,玛丽捧着酸橙馅饼敲响邻居家,戈麦斯为她打开屋门,玛丽从他身后看见莫蒂莎坐在客厅沙发上,直接将手里的馅饼推到他怀里,径直朝莫蒂莎走去:“亚当斯太太,你在家,太好了,有件事我一定要给你说。”然后一屁股坐在莫蒂莎对面,问道:“莫蒂莎,我看起来很老吗?”
莫蒂莎从杂志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很符合你的年龄。”玛丽才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好怕别人认为我和凯是一样的年龄,虽然我很爱他,但我们差了将近二十岁”,她用双手捧住脸颊,“莫蒂莎,你知道吗,我和凯每次出去,大家都会问‘这是你的爸爸吗’可昨天亚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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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亚当斯先生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夫妻,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老得使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我们是夫妻。”“嗯”,莫蒂莎沉浸在杂志中,下意识的附和。
“嗯?”,玛丽怀疑自己听错了,禁不住放下双手提高音量“莫蒂莎!”莫蒂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慌不忙地抬起头:“当然能看出来,不过不是因为你老了,而是你们之间爱意过于浓烈以致于戈麦斯和奶奶从你们身边经过就可以嗅到。”“哦,哦.......”,玛丽听她这么说有些害羞,眼睛瞟向窗外,脸上冒出几朵红晕,看到窗外自家车道上停着的车,想起一些事,嘴角忍不住上扬:“我们谈恋爱时,我经常开车忘系安全带,每天早上他出门时都要提醒我,那天他坐公车去一百九十公里外的地方出差,五点就出门了,看我还在熟睡没有选择吵醒我,而是开完会后徒步跑了整整190公里,回来提醒我一定要系好安全带,如此体贴。推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就是这个男人了,非他不嫁。后来证明我的选择没错。”莫蒂莎见她沉浸在回忆里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杂志。
玛丽还想继续说,却看见一个黑人从远处走来站在自家门口,拼命敲打屋门,她想转过头但为时已晚,男人已经发现她了,直勾勾地盯着她试图找过来。玛丽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朝莫蒂莎喊道:“莫蒂莎,有个男人在偷窥我们,他要过来了!”莫蒂莎放下杂志,站起身朝窗外看去,男人可能已经走开了,她没有发现任何人朝这边看。“怎么可能没有呢,”玛丽不相信自己看错了,走到窗户边准备指给她看,但也没有找到男人的身影,“明明刚才就在这里啊,跑哪里去了?”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玛丽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阻止戈麦斯,门就被打开了。
奇怪的是,戈麦斯竟然和来人相谈甚欢,玛丽好奇地走过去:“亚当斯先生,你和这位黑人先生认识吗?”戈麦斯转过身诧异地看向她:“这是托马斯先生!”玛丽快走几步,凑近男人,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依稀从男人的瞳色和衣服样式认出来是自己丈夫,她有些惊讶:“你不是去敬老院看望妈妈了吗?”
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蹭下鼻尖灰迹,一身黢黑独剩这一点白,使人忍俊不禁,“Well,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看今天阳光非常好,所以推妈妈去院子里晒太阳,当我把轮椅推到院子里时,看到妈妈鼻子上用来固定吸氧管的纱布条掉下来一根线,我就想拽掉,但我拽阿拽,拽阿拽,越拽越长,所以我掏出裤袋里的打火机,想燎了,干净一点。但我点燃的一刻,当时就爆炸了。不过,只是身上有点黑,钥匙被炸飞了,妈妈和我一点伤都没有,洗个澡就好了。”
56.惊喜不断
玛丽带着丈夫回家后,戈麦斯和莫蒂莎坐在后院看小东西逗小黑猫玩,莫蒂莎放在卧室化妆桌上的水晶球不停闪烁。莫蒂莎心灵感应般向卧室窗户看去,水晶球发出的光亮正好被隔壁灯火通明的景象压制住,整条街都被托马斯家的灯光照得恍如白天。
回家后,玛丽催丈夫赶快去浴室洗澡,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要不是她及时从阳台返回就错过了,“稍等,马上过去”将毛巾和换洗衣服扔给丈夫,玛丽匆匆走到门前打开大门,发现是儿子的好友丹尼斯,有些惊奇:“查理呢?你们今天不是去沙漠进行一天一夜的徒步旅行吗?”
丹尼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把身后的人往前一推,说了一句:“托马斯太太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家了。”玛丽这才发现丹尼斯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只是因为一身黑衣且用卫衣帽子遮住头部,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查理见朋友跑掉留自己一个人面对,也想退缩“你不讲义气”,边说边准备趁机一起跑走。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住妈妈的眼睛,玛丽一把抓住儿子的兜帽直接断绝他逃跑的想法,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刺进肉里,疼得她惊呼一声,干脆直接掀开其卫衣帽子,丹尼斯的脸猝不及防暴露在空气中,他想用手遮挡也来不及了。
即使在不甚明亮的路灯照射下,玛丽也能看见儿子脸上除了眼睛周围全部插满密密麻麻的小刺,立刻要想转身去拿打120,丹尼斯为了阻止妈妈跟着她跑进屋内:“妈,只是出了点小意外,不用叫救护车,要不然明天上学大家知道我被救护车拉走一定会笑话我的,我的形象就完蛋了。”听见外面有争吵声,托马斯先生匆匆擦了几下头发就出来查看,也被儿子的怪模样吓了一跳:“哦,天哪,丹尼斯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全身插满刺,简直就像一只刺猬。”
玛丽听到丈夫这么说,回头看向儿子,丹尼斯试图隐藏的秘密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无处遁形。看爸妈一副见鬼的样子,生怕他们多想,他心一横直接全部说出来:“去沙漠游玩时,我和查理经过一颗无比巨大的仙人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仙人掌,所以当时我们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玛丽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丹尼斯,你不要给我说,你用枪去射仙人掌然后变成这样了吧。我让你带枪,是让你防身用的........”
丹尼斯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妈妈可以先听我说完吗?”玛丽停下唠叨的话,瞪了他一眼,示意继续往下说,“作为一名弗罗里达州人,您儿子我的枪法怎么可能输给查理那个家伙,只不过仙人掌倒下去的时候我光顾着嘲笑那小子没听见他提醒我,幸好我身手矫健在被砸中的前一秒朝旁边跑去。你看,我还护住眼睛了。”,丹尼斯抬起头向妈妈邀功。玛丽被这倒霉儿子气得哭笑不得,让丈夫赶紧去找镊子,“要是被仙人掌砸中,你就全身骨折躺在医院了。”
为了保证找到每一根扎在儿子身上的刺,夫妇二人不但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还拿来两个卧室的台灯一个对着上半身一个对着下半身,然后人手一把镊子像勘探遗迹一样仔细搜索每一寸皮肤,丹尼斯好久没有在爸妈面前赤身裸体,挣扎着扭动身体,用手捂住胸口,玛丽用戴上手套的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要乱动。你坐了一路大巴刺扎得更深了,如果乱动更不好拔了。”
找了三、四个小时,夫妻俩的眼睛都瞪得发疼了才彻底拔干净,一听到爸妈说没刺了,丹尼斯立刻冲进自己房间穿好衣服。玛丽和凯瘫在沙发上不愿动弹,脱下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活动活动僵直、发酸的手指,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临近午夜了,玛丽干脆建议凯明天他和丹尼斯明天请一天假在家休息,正好恢复一下身体。
昨天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劳累使得玛丽今天终于没有爬起床,一直昏昏沉睡,凯轻轻掀开被子走出卧室,看见儿子抱着吐司在啃,走上前夺走一片塞进嘴里:“丹尼斯,昨天我们惹你妈生气了,你说我们干点什么才能让她开心点。”丹尼斯咽下嘴角的面包想了想:“你两周前答应妈妈要整理杂物室,结果一直加班,不如今天打理了?”凯伸手拿走袋子里的最后一片吐司,表示赞同:“杂物室见。”
两个小时后,凯伸直弯酸的腰,擦擦头上的汗,看向屋内,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准备叫上在外面收拾杂草的儿子打道回府,刚出门就和他撞了个满怀,凯扶起儿子想提醒他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儿子却直接把他拉去屋后,指着屋檐下方让他看。凯抬头伸长脖子沿儿子手指方向看去,有一个硕大的球状物体挂在下方就像杂物室长的瘤子,隐约还能看见有一些黑、黄、棕三色相间的小虫子从里面飞出来,他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马蜂窝。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决定给儿子上一课,拿来两个塑料袋和火把,示意儿子和他一样把塑料袋套在头上,丹尼斯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己爸爸,凯觉得儿子可能把自己当成变态了,急忙解释,又因为头上套着塑料袋,不自觉地加大音量“这样可以防止不被马蜂蜇伤”。丹尼斯见他如此确信做法无误,半信半疑地学爸爸把塑料袋套在头上,然后将提手紧紧系在一起。
凯检查了一下,确定儿子做好准备工作,就开始锁定马蜂窝位置准备扔火把,因为刚才对着儿子大声说话加上正常呼吸,他刚瞄准大致方向,呼出的气体已经使塑料袋内壁布满水雾,使他根本看不到蜂窝的具体位置,只能下意识根据记忆中的方向扔过去。火把扔出的那一刻,群蜂犹如一片黑雾向他们袭来。
为了保命,二人撒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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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蜂的螯枝针就像机关枪不停落在他们身上,蜇得实在太痛了,导致二人奔跑的时候早已忘记头顶还有个塑料袋,视野的狭隘使他们没有看见路旁的指示牌,一头栽进挖路工人挖好的坑里“咔吧”一声直接双手骨折。塑料袋还戴在头上,凯和丹尼斯感到有些呼吸困难,想伸手把塑料袋摘掉却发现双手早已不能动弹,二人顿感绝望。
玛丽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好好睡一觉果然神清气爽,她下床打开窗户,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给房间通通风,远远看到挖路工人挖好的坑里躺着两个人,两人身上熟悉的衣服让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跑下楼凑近一看果然是老公和儿子,她立马脱下拖鞋爬进土坑底部,靠近两人身边,看他们喘不过来气,慌忙伸手去解他们脖子下方的绳结。凯和丹尼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去年去世的妈妈/奶奶在对自己招手,就在他们奔过去的前一刻终于感到新鲜空气涌进鼻腔和气管——活过来了。
莫蒂莎在阁楼听到楼下主卧传来爸爸妈妈的说话声,走回卧室,两人果然出现在水晶球里,爸爸一见到她就忘了出现的目的:“好久不见,宝贵女儿。出来玩吗?这里看起来不是家里。”莫蒂莎柔声回道:“爸爸,今年是我和戈麦斯结婚十三周年,我们抓住机会来了一次公路旅行。”爸爸还想闲聊,妈妈一巴掌将他推到旁边,冲到前面:“女儿,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这边老是有两个人闪现,看位置他们就在你附近。”莫蒂莎刚想说没有,就听到窗外响起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她站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救护车停在隔壁屋前,车下跳下几个人将邻居家儿子和先生抬上车。莫蒂莎目睹完这一幕作回桌前肯定的对父母说道:“现在那两人应该不会闪现了。”
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案件和大家设想的完全一样,男人就是凶手,因为证物、证言齐全,十位陪审员很快全票赞成罪名成立,随着法槌落下,案件终于顺利结束,警员拨打电话联系戈麦斯明天可以来领取赏金了。戈麦斯把这个消息转告奶奶,莫蒂莎站在客厅通往院子的玻璃推拉门前朝天空望去,虽然有些遗憾没有遇到真正的灵异事件,但邂逅一场暴雨也不错。
入夜,莫蒂莎和戈麦斯搬来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等待暴雨降临。黑白分明的闪电划破天际,黑沉沉的乌云聚集在一起感觉要把天空压塌,雷声在里面穿梭着、咆哮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落下来,被强风裹挟住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骤雨抽打着行人,雨水飞溅地面,星期三、帕格斯里和费斯特三人好不容易根据星期三的占卜找到林肯大街西13街1440号这个地址,刚走到路口就被雨水浇个彻底。三人只能一面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一面朝路边房号看去,希望能尽快找到1440 号。
57.下一站俄亥俄州
莫蒂莎将客厅的所有灯光灭掉,尽情欣赏窗外的闪电劈开灰暗的夜空,似一条条长鞭抽打着大地和那些在大雨中吃力地迈动脚步的人们。一个高大的人影凭借夜色的遮掩靠近144号0房子的门口,伸出手狠狠拍打下去。恰逢此时一道惊雷响起,人影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开门,向四处张望,看到房子后方的院子,便朝那里走去。
借助闪电的光亮,戈麦斯和莫蒂莎看见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朝自家院子走来,每落下一道闪电人影就又靠近几分,等人影距离他们只有十几米时,可以看出人影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相间的囚服。两人想到快要被执行死刑的男人,怀疑是否是他来报复了,夫妻俩对视了一下眼神,莫蒂莎走去卧室确认奶奶的安危,戈麦斯则悄悄走到暂放杂物的儿童房挑选了一柄趁手的高尔夫球杆。
费斯特走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两个孩子尽量遮挡风雨,迎着强风一步步艰难地走到院子的玻璃推拉门前,趴在上面努力朝里面看去,家里好像没人,屋内一片漆黑。他失望地转过身,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孩子们,一柄高尔夫呼啸着朝他后脑勺袭来,帕格斯里和星期三急忙从伯伯身后跳出来:“爸爸,住手,他是费斯特伯伯。”
戈麦斯看到好久没见的女儿、儿子突然出现拦在自己面前,慌忙收回自己砸下去的高尔夫球杆,但因为刚才使得力气太大了猛然改变方向,他也被一起带着朝旁边摔去。莫蒂莎和奶奶一踏进客厅就看到丈夫/儿子被面前的人打倒在地,顾不得冷静思考,立刻冲上去准备还手。帕格斯里和星期三急忙叫住两位上头的家人,她们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费斯特。
被雨水淋湿的大家回到屋内换好干爽的衣服重新聚集在一起,“费斯特”戈麦斯喊着哥哥的名字冲上去紧紧拥抱在一起,“戈麦斯”费斯特也喊着弟弟的名字回应他,二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莫蒂莎见二人发泄完心情,看了一眼和平时不同,乖巧地坐在一旁的两个孩子,“费斯特,你们不是在家里吗?怎么出现在这儿?”听到她这么问,费斯特一下子陷入沉默,用手挠着空无一物的后脑勺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两个孩子憋不住了:“妈妈,是奥菲利娅姑妈,她蛊惑了费斯特伯伯,把他当作她的私人奴隶,不让任何人靠近。”费斯特连忙道歉:“对不起,莫蒂莎,戈麦斯,我没照顾好帕格斯里和星期三。”奶奶也想帮大儿子解释。莫蒂莎却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生气,她站起来拍了拍费斯特的肩膀,安慰道:“费斯特,我们是一家人,现在我们都平安地聚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戈麦斯也走过来搂住妻子表示赞同。
亚当斯一家重聚后在房子里歇了几天,再次整装待发,朝下一个州前进。
戈麦斯从后视镜看见奶奶和星期三用手从头到尾轻轻抚摸着小黑猫,猫咪享受地躺在二人的腿上,露出柔软的肚皮,“呼噜呼噜”叫,试图用小脑袋去蹭星期三的手;费斯特、帕格斯里坐在另一侧打着扑克牌,小东西跳到他们中间砸在扑克牌上,闹着也要加入。他不由自主嘴角上翘,莫蒂莎也坐在副驾驶微微一笑。
开了三、四个小时,已经临近中午,帕格斯里放下手里的牌,摸摸咕咕作响的肚子看向前座:“爸爸,什么时候到?我饿了。”“嗯”,戈麦斯看着前方的指示牌回复道,“还有十公里就到了。”“好吧,那我就再忍耐一下吧”,听到这个答案,帕格斯里还算满意。
十分钟后,驶进小镇入口,众人远远就看到入口处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有“欢迎来到俄亥俄州基辅镇,体验梦幻生活。这里的空气是香甜的,河流里飘荡着彩虹,水管里流淌着牛奶,如同天堂一样纯洁美丽。特产物是蘑菇云(含有真实可致死气体),蘑菇饼干(含有真实可致死蘑菇)。唯一的缺点是我们这里征税比较多,因为我们这里需要定期向迪士尼交纳一笔版权费。”小黑猫好像也被吸引了,趴在车窗玻璃上不停叫唤。
将车开到一家旅馆前,戈麦斯停好车,走进旅馆,家人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一走进去,前台看到他们立刻笑脸相迎:“欢迎光临。”上楼时,也有服务员替他们提着行李箱走在前方引路。不像以往人们看到他们一家,不说避之不及也有所警惕,很少有人如此和善,美好得不像现实,脸上永远挂着微笑。
刷开房门,放好行李后,服务员准备离开,莫蒂莎叫住他:“请问可以给我们推荐一家餐厅吗?”服务员立刻扬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往西走几百米有一家老餐馆不错,尤其是她家的克利夫兰香肠和哥伦布风味披萨的味道非常好,吃完饭还可以去附近的河边散散步。”
根据服务员的介绍,戈麦斯一家来到这家餐厅点了所有他推荐的菜,味道果然不错,只是这里的所有员工不知为何说话声音听起来就像米老鼠在说话,无论是低沉的男音还是柔和的女音全都变成了尖锐的“米老鼠”声音,闭上眼睛星期三还以为自己掉进老鼠洞了。
香肠对于孩子的口味来说还是有些咸了,帕格斯里咽下嘴里的肉沫,拿起手边的玻璃水杯往嘴里倒去,却被一股甜得发苦的味道刺激得立刻吐出来,莫蒂莎立刻将餐巾递给他并提醒道:“帕格斯里,擦擦你的嘴巴,不要让口水滴进餐盘里。”星期三见弟弟这副狼狈的样子,也拿起水杯凑近鼻子,将其放置在鼻子前下方约五十厘米处,然后将左手张开并拢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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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扇状轻轻地在瓶口扇动几下,使杯子中极少量的气体进入鼻腔,不用贴着鼻孔她都能闻到那股隐藏在柠檬清香下的味道。
莫蒂莎看星期三拿起杯子只是闻了闻没喝一口就放下了,碍于服务员在附近,只能用眼神询问她:“杯子里有什么异常吗?”星期三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所以只能对妈妈摇摇头。戈麦斯没注意到母女间的互动,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嘴里残留的怪味,让他忍不住叫来服务员:“嗯,你们这个牛奶有点稀,一股水味。”服务员核实了一下订单回复道:“先生,您并没有点牛奶,杯子里是我们免费赠送的柠檬水。您还要点牛奶吗?我推荐本地的现挤鲜牛奶。”戈麦斯看着杯中纯白的液体谢绝了服务员的建议。奶奶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偷偷把喝进嘴里的水吐回杯子里。
忽略这个小插曲,整体来说大家吃得还算很愉快。饭后,时间还早,加上这里天总是阴沉沉的,众人决定去旅馆服务员说的河边散散步。时不时有黑云停在空中,使人心慌气闷,感觉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但奇怪的是动物们都十分安静,既没有蚂蚁搬家、燕子低飞,就连小黑猫来到这儿以后也一直懒洋洋的。
走来走去,众人始终没有找到服务员嘴里那条平常而又美丽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几十年来静静的流淌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光芒;河水流到中心时,有几块大石头立在那里,水流撞击在上面水花四溅,偶尔会有几条小鱼跃出河面,又增添了几分乐趣。帕格斯里心里一阵烦躁,一脚大力踢飞眼前路面上的一块碎石,石头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落到旁边,最后发出“扑通”一声声响就不见了踪影,这时亚当斯一家才发觉小河原来就在他们身边。
盯着面前身侧这条咖啡色、几乎和旁边草地裸露土壤融为一体的河流,如果没有河中心那几块竖立的石块,根本没有和服务员嘴里的形容有一点相似度,戈麦斯从草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尽力朝河中央扔去,本来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异常的河面在他扔下石头后,很快泛起一层彩色油状的不明物质,然后几条翻肚、泛白一看就死去多时的小鱼漂浮在河面。
大家顿时丧失了散步的乐趣,只想回旅馆休息。回到房间后,外面天空中的黑云聚集得更多了,黑压压地叠在一起,笼罩在整个小镇上方,空气里飘荡着一丝难闻的甜味,莫蒂莎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户,因为房间位于五楼,她看见小镇上的居民都习以为常地走出家门叫回还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将车子开进车库、关紧所有门窗。坐回床上,久别重逢的母女二人聊到深夜才睡去,陷入沉睡前莫蒂莎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雨水拍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
58.赶往下一站
早晨醒来,莫蒂莎打开窗户准备呼吸下雨后的新鲜空气,刚打开一条小缝一股臭鸡蛋味直冲她的鼻腔,身后的星期三也闻到这股味道:“妈妈,有什么东西腐烂了吗?”莫蒂莎再次关紧窗户,“不,是窗外的味道。”母女俩决定等下午雨水彻底被晒干再出去,便准备去叫其他人吃早饭,可敲了半天戈麦斯和帕格斯里房间的门也不见有人开门,二人走下楼打算去找前台拿房卡。才走到一楼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叫喊声“我的车”,扭头向门外望去,果然是爸爸/丈夫站在自家车前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四个人绕着车身围成一圈,星期三发现车身出现被腐蚀后的斑斑黄点和坑洼,格外显眼,车门、车顶、引擎盖和后备箱盖等金属材质的车身部分呈现不同程度的锈蚀,其中锈蚀最厉害的是车门,车窗玻璃和密封胶条处现在还积累了不少雨水,雨水是不寻常的淡黄色,星期三伸出手指试着捏起几滴雨水,搓动几下放在鼻孔下方一股刺鼻的臭味涌入鼻腔,和刚才闻见的臭味一模一样。
吃完早饭,星期三感觉接触雨水的手指有些瘙痒,回到房间用自来水连续冲了几分钟才感觉好受些。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房间,玩了一身水回来,浑身的毛发都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进旅馆后,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小梅花,奶奶想抓住它给它擦擦毛发却被甩了一脸水。
外面的云逐渐又有要聚集起来的趋势,戈麦斯一边心疼一边检查车子状况,最后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告诉大家“车子得送去修理厂了,虽然没有大问题但小问题不少。”莫蒂莎看向窗外,有些担忧“好像又要下雨了。”
没办法大家只好先回各自房间休息,正好这时奶奶从外面抱着小黑猫经过众人面前,帕格斯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奶奶你的脸怎么了?”奶奶一脸茫然地看向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脸上有点痒,戈麦斯将奶奶领到镜子面前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脸,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就连鼻尖也没有放过。
奶奶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猫咪从她的怀里掉落,星期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稳稳接住,感觉触感有些湿,她扒开猫咪湿漉漉的毛发一看果然身上也是布满小红点,猫咪被她抱在怀里轻声哼叫着,发出米老鼠一样的声音。帕格斯里听见黑猫的叫声,忍不住吐槽“一只猫却发出了和世界上最著名的老鼠一样的声音。”星期三不理睬弟弟的嘲笑,对大家说出自己的判断“雨水果然有问题。”奶奶抱着小黑猫进去洗了一个温水澡才感觉好受些,只是脸上残留的红点仍然有些渗人。
此时窗外的乌云越来越密,感觉等不到下午就要再次开始下雨了,听着小黑猫的一声声叫声,大家也觉得嗓子有些发痒感觉下一秒要集体化身米老鼠了,帕格斯里趁机故意用手捂住喉咙、夹住嗓子倒在地上佯装痛苦状:“啊,我的嗓子,我也要变成米老鼠了。”星期三瞥了一眼胡闹的弟弟,警告他不要趁机捣乱:“如果你这么喜欢,明天我就把你变成米老鼠。”帕格斯里知道姐姐真的能做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悻悻道:“还是算了吧,会被迪士尼告的,那样我们家就破产了。”
天上的所有蜡烛都灭了,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一家人匆匆收拾好行李准备赶往下一个地方。
驶出小镇,天空突然豁然开朗,乌云和雨水好像被困在基辅这个小镇里不得踏出一步。但以防万一,戈麦斯还是直接一脚油门驶出俄亥俄州,连续开了整整八个多小时,原本就经过雨水洗礼的老爷车更加不堪重负,引擎盖下冒出缕缕黑烟表示抗议,戈麦斯不得不在最近的小镇停车。
为了方便,莫蒂莎和戈麦斯干脆租下一间房子让大家都住在一起,一切都收拾妥当,外面天色已深,来不及去探索镇上是否有美食店了,莫蒂莎决定为大家露一手,展示一下她学到的创新菜肴。
从菜谱盒挑出两个拿手好菜,莫蒂莎将写有食材的纸张交给两个孩子“今天晚上,妈妈要做这两道菜,需要你们去刚才开车经过的金牛城超市买些食材”,并着重提醒他们,“看着我的眼睛,星期三、帕格斯里,不许欺负别人,好吗。”姐弟俩乖乖地应下“好的,妈妈”,然后打开门朝不远处的超市走去。
帕格斯里看着手里的食谱,确信妈妈不会听见后,忍耐不住向姐姐吐槽:“炸猪肝拌巧克力酱,卷心菜淋蜂蜜,这恶魔般的菜肴,妈妈是从哪里学到的。”星期三耸耸肩,拉开超市的大门:“也许是跟外公、外婆学的吧。”
金牛城超市虽然叫超市,但也就是一个杂货铺的规模,不过里面就像一个百宝囊,各种各样的货物塞满了不算太大的空间。临近打烊,老板正忙着为部分商品贴上打折标签,看见有客人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标签打印机,转身欢迎,“欢迎光临,要买什么东西?”星期三将帕格斯里手里的食谱展示给他看,老板看了一下,叫来在收银台前玩游戏机的儿子:“阿旺,别玩了,给这两位客人拿下食材,我还要给商品贴标签。”
被叫做阿旺的小子坐在收银台后面,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手里的游戏机里,两只眼睛紧紧贴在屏幕上,双手灵活的按动两侧手柄,听到爸爸喊自己,他头也不抬的应付道:“马上,等我玩完这一关。”店主见儿子不起身,拿起标签打印机敲打在货品架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警告对方,阿旺听到这个声音,加快手里的动作,三下五除二通关后立刻放下游戏机,朝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走去:“好了,听见了,我这不就过来了吗。”
接过星期三手里的卡片,阿旺麻利地分门别类打包好上面写着的食材放到收银台,用扫描枪扫完所有价格,利落地找好零钱,最后从旁边盒子里随便拿起两块点心放进袋子里递给他们:“谢谢您的惠顾,正好满100美元,送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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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我们店新推出的五仁月饼,后续我们将陆续推出其他口味,如果喜欢欢迎您购买。”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接过纸袋走出超市,望着顾客离去的背影,店主赞赏地摸摸儿子的头:“做得好!”
晚上八点,莫蒂莎终于做好今天的晚饭,听见她招呼大家吃饭的声音,戈麦斯和费斯特一脸期待地坐到餐椅上,而早已知道晚饭内容的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默契的拖拉着脚步走在最后面,只希望可以尽可能少吃一点。
莫蒂莎端着一口大锅走到大家面前,用勺子舀起锅子内看不出真面目的内容物盛在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又端来一个小盆,里面堆满了切成丝的卷心菜,菜丝被包裹在水白色的液体里,莫蒂莎用夹子将其夹进众人各自的盘子里,粘稠的液体在空中拉出长长的丝。
戈麦斯拿起叉子叉起盘子里黑乎乎的块状物放进嘴里,咀嚼几下,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巧克力酱的甜腻猛烈冲击着他的味蕾,咽下嘴里的残渣,他叉起几根卷心菜丝丢进嘴里,先是甜得牙疼的蜂蜜糊住嗓子眼,紧接着还没融化的盐粒在牙齿间“咯吱咯吱”作响,极致的甜下是极致的咸。真是两道让人印象深刻的菜肴,戈麦斯拿起一旁的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看着身旁一脸期待的妻子,他终究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亲爱的,不愧是你,这两道菜真是难得一见、来自地狱的美味。”
见他这么捧场,莫蒂莎站起身准备再给他加一些,戈麦斯急忙谢绝她的好意:“亲爱的,我没有那么饿,其实,我正在节食减肥。”莫蒂莎不愿戳穿丈夫拙劣的谎话,眯了眯眼睛提醒他:“吃不完的话,就一直给你留着,明早再吃。”戈麦斯垂头丧气地看向妻子,求饶道:“这不好吧。”
帕格斯里发现妈妈的盘子里仅仅只有几块猪肝,抗议道:“不公平,妈妈为什么你盘子里的食物这么少。”莫蒂莎慢条斯理地吃完盘子里的食物,优雅地拿起手帕擦干净嘴巴:“因为我要保持身材,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休息了。”
莫蒂莎离开餐桌,戈麦斯确定她关上房门后对剩下的人无奈地说道:“大家努努力把菜吃完吧,要不然明天早上还要出现在餐桌上。”奶奶端着自己的盘子走到大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这份菜也给你吃吧”,说完不由分说将盘子里的菜倒在戈麦斯的盘子里。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见奶奶率先出手也有样学样,端着盘子走到爸爸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多谢,爸爸”“辛苦了”,倒完菜生怕戈麦斯反悔飞快跑回房间。费斯特因为慢了一步,排在最后面,还没来得及倒菜就被戈麦斯一把抓住,他一脸心虚地看向弟弟,试图拽回被拉住的手“我不倒了,我自己吃。”戈麦斯还是不肯放过哥哥,将他摁在旁边的餐椅上坐下,“帮帮忙,一块儿吃吧。”,不容他分说,用叉子将盘子里的一半菜拨到费斯特盘子里。
59.金牛城超市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逃回房间,关上门,帕格斯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超市送的小点心分给姐姐一块,两个人“吭哧吭哧”啃了半天才吃完。“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帕格斯里听姐姐这么问,沉默了几秒后才回答:“比妈妈做的饭好吃。”听到弟弟这么说,星期三也沉默了几秒,然后摸了摸外套口袋:“超市老板找的零钱还在我这,如果明天妈妈还做饭,我们就去金牛城超市买这个吃吧。”
第二天,姐弟俩被饿醒,只好提前起床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刚走进厨房就看见莫蒂莎做饭的热情还未消散,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瞄了一眼锅里的食物,帕格斯里和星期三悄悄溜出餐厅,拿好零钱走到金牛城超市。
超市刚开门,店主还在收拾杂物、擦拭外窗玻璃就看到昨天晚上关门前来的两个小孩子又来了,加快速度迅速擦完最后一点儿地方,然后替他们推开玻璃门:“欢迎光临,要买点什么?”帕格斯里忘了点心的具体名称,一边回忆一边试着向他描述昨天吃的点心样子:“一个外表圆圆的、黄褐色的东西,里面有红色、绿色的条状物还有许多坚果,吃起来甜甜的。”
店主一边重复他说的话,一边查看自己店里有什么东西符合这个描述,“圆圆的、黄褐色,里面有绿的、红的和坚果”,最终目光锁定在收银台旁的五仁月饼“你们真有眼光,好多人不识货,这可是正宗的五仁月饼,等着我去给你们拿。你们要几块?”星期三掏出口袋里的所有零钱交给他:“我们只有这些钱,都换成那个五仁月饼吧。”店主收起她的钱,认真的算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纸袋,在里面装了六块五仁月饼,包好交给星期三:“本来这些钱只能买五块,但正好赶上目前的促销活动,买五送一所以多给你们一块。”
星期三认真看了一眼店主,然后才接过他手里的纸袋,这时正好阿旺从后面走出来看见他们又来买五仁月饼,忍不住多看了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几眼“你们真奇怪,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这种老古董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喜欢吃五仁月饼这种恶魔食物。你们是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星期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它比我们妈妈做的饭好吃。”阿旺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子收敛了微笑,仿佛被点了哑穴,几次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个字,最后安静了一会儿,才干干巴巴挤出一句话“对不起”。店主看那边气氛有些尴尬,走过去弯曲手指给儿子敲了一个脑瓜崩:“不好意思,我这个儿子嘴有点笨,不太会说话。”阿旺下意识捂着被敲疼的地方反驳:“哪有。”“你们是刚搬来这里的吧,之前没见过你们,这小子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带上他一起玩”,店主从收银机里抽出几张纸钞交给儿子,“去请你的新朋友们喝杯奶茶吧。”
阿旺数了数爸爸给的钱,发现正好可以买三杯珍奶,不由得吐槽:“老爸,好小气,要给也多给一点吗,每次都正正好好。”店主佯装生气,假装要伸手去拿:“喝不喝,不喝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份钱收回来。”阿旺见爸爸想反悔,立刻把钱塞进外套口袋“喝,怎么不喝”,然后跑向门口朝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走吧,请你们喝好喝的。”看帕格斯里准备带着月饼一起去,他立刻跑过去从帕格斯里手里夺下放到收银台处,“拿着这个去多不方便,先放这里,回来再拿。放心,我老爸一定会看好的。”店主也转过身来,对着姐弟俩拍胸脯保证:“放心交给我,去玩吧。”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姐弟两人无法拒绝,加上不想回去吃妈妈做的饭,于是便跟着阿旺走出超市朝奶茶店走去。阿旺应该是奶茶店的熟客了,他一进去,店员就熟络的和他打招呼:“阿旺,今天又来喝奶茶了,还带了两位小伙伴啊。”阿旺掏出口袋里的钱,递给店员:“对,他们是我新交的朋友,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要三杯□□乀乀好喝到咩噗茶。”店员接过钱,熟练地拿出煮好的红糖珍珠和奶茶放进雪克壶摇晃,然后倒进奶茶杯,用机器封装好。
店员把做好的三杯奶茶和吸管分别递给阿旺、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奶茶刚做完是最好喝的”,然后偷偷瞥了一眼店长,小声说道:“你们是阿旺的朋友,我特意给你们多加了一些珍珠。”阿旺骄傲的扬起小脸,卖力推销道:“这个是来自东方的神秘诱惑,只有没喝过的,没有只喝过一次的,丝滑的牛乳和芬芳的茶香完美融合在一起,只需一口就能得到至尊级享受,再加上木薯做的珍珠,一起喝下去,□□弹弹,让人欲罢不能。”
在阿旺和店员炽热的目光下,姐弟俩撕开包装将吸管用力插下,吸管尖端冲破塑料封口膜纸,棕色的液体混合黑色的小丸子涌进吸管内部,轻轻一吸,冰凉的液体就冲进嘴里,红糖的甜蜜还萦绕在舌尖,牛奶的乳香、茶叶的清香和珍珠混合在一起,经过牙齿咀嚼流下食道,只剩下快乐被满足后的满满幸福感。
在炎热的夏日喝上一杯冰珍奶,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阿旺告别店员,三人拿着奶茶朝超市走去,走到一半,阿旺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两人的名字,于是便先自我介绍:“我叫陈旺,你们叫我阿旺就行,你们叫什么呀?”“星期三”,“帕格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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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通姓名后,三个小伙伴继续朝前方走去。一个身材瘦削的黑人骑着自行车迎面骑来,身体好像不太好,抱着一盆花骑得摇摇晃晃,要不是帕格斯里躲闪及时可能就直接撞上了。看见这个黑人,陈旺脸色一沉,顾不上喝奶茶,火急火燎地朝金牛城超市跑去,姐弟俩也只能一头雾水的跟在他后面。
跑回金牛城超市,陈旺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店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仔细查看了一遍待出售的鲜花才推门进去,进去就直奔收银台,“爸爸,那个花盆大盗又来偷我们家的花了,我们报警吧。”店主无奈的看向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类小偷小摸属于属于非常不紧急的一类出警级别,如果打电话报警,这点小事不但不愿意管,而且从接警到出警最少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能到现场,到时候花盆都已经被销赃了,连证据都没有了。”
阿旺还是不肯认输,气鼓鼓地握紧拳头:“那我们把他直接扭送警局吧,反正他把钱花完明天肯定还会来。”店主轻轻抚摸儿子的头顶,劝他消消气,遗憾的说:“可惜还是不行,有一条法律叫公民逮捕权,只有在犯罪发生时,爸爸才有权将他实施逮捕,当他偷花后离开前都有可能会付钱,这时爸爸是不能逮捕他的,因为偷盗还没有发生,而当他离开超市后,偷盗就成为过去的行为了,不符合逮捕条件爸爸也不能逮捕他了,只有在他偷盗的那一刻爸爸才可以抓他,这个时机很难把握,需要像掐秒表一眼时刻注意着,但爸爸还要干活不可能一直盯着门口,只能先咽下这个哑巴亏了。”见儿子还是不愿消气,店主叹了口气:“这样吧,一会儿你看店,爸爸去买个摄像头安装在屋檐下,希望能震慑一下他,使他收敛一点。”阿旺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爸爸的提议。
店主这时才看到儿子身后的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连忙扬起微笑:“怎么样,玩得还不错吧?”见姐弟俩点头,他笑得更开心了,一边将装有月饼的纸袋交给他们一边挥手欢迎他们再来。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走出超市,为了不被发现吃独食,提前几个街道把手里的奶茶喝完,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才慢悠悠走回家去,星期三把纸袋塞进帕格斯里怀里拉上拉链,审视了一番发现看不出异样才打开家门,准备趁大家正在吃早饭悄悄溜回房间。两人关上门,弯下腰蹑手蹑脚地向房间走去,可计划没有变化快,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不在餐厅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只好站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坦然的朝卧室走去,纸袋和衣服摩擦发出清脆的“沙沙”声,二人在心里期望没人听见。
60.花盆大盗
莫蒂莎看着两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孩子一声不吭朝房间走去,把手放在嘴巴前轻轻咳嗽一声,希望他们能主动坦白,可两个小兔崽子听到后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她只好出声:“一大早不在家去干什么了。”星期三听见妈妈的声音知道躲不过去了,如果再躲下去她就真的生气了,干脆拉开帕格斯里的外套,把纸袋放在中间的桌子上:“我们去了趟金牛城超市,昨天老板送了我们两块点心,我们觉得不错就想买回来给大家尝尝。”
莫蒂莎拿起纸袋撕开上面的塑封,撑开袋口——确实有六块点心,合上袋子,看向孩子们,直视他们的眼睛:“真的吗?”星期三泰然地回视妈妈:“当然。”莫蒂莎转向帕格斯里,帕格斯里在妈妈眼神的逼迫下有些抵抗不住,星期三见状将脚悄悄伸到弟弟小腿后轻轻踢了一脚然后迅速收回,帕格斯里被姐姐提醒后也直视妈妈眼睛:“真的。”
莫蒂莎把纸袋重新放回桌子:“好了,我承认我做的饭还是有一点太超前了。我决定暂时封手,等你们什么时候品味跟得上我了,我再出山。”帕格斯里、费斯特、和戈麦斯忍不住欢呼出声:“好呀。”莫蒂莎见他们如此高兴禁不住提醒他们:“我只是暂时,暂时封手了。”戈麦斯拿起纸袋拆开包装,将第一块点心递给妻子:“亲爱的,我们期待你的下一次下厨。”莫蒂莎接过点心:“算了,油烟太大我受不了,中午还是去中餐馆买点吃的吧。”得到妻子的批准,戈麦斯一边将其余的点心分发给众人一边说:“好了,大家先吃点心,中午我们吃中餐。”
中午,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帮家人跑腿去买午饭时经过金牛城超市,看见已经有一个摄像头被安装在门口,正对着那些盛开的鲜花。阿旺看见他们开心地挥手,告诉姐弟俩明天有新口味的月饼售卖,一定要买点尝尝,他打包票没有人会不喜欢莲蓉蛋黄馅的月饼。星期三和帕格斯里谢过他的提醒,决定明早来买些刚出炉的月饼当作早餐。
一觉醒来,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换好外出服,抓起玄关柜上放好的钱塞进口袋,朝金牛城超市走去,还没看见超市标志性的金色牛头招牌就远远闻到一股独属于糕点的诱人香甜味道,帕格斯里迫不及待地推开大门走进去:“老板,来六块新口味的点心。”
店主从烤箱取出刚出炉的莲蓉蛋黄月饼,放在点心架上,听见有人喊自己,他急忙脱下手套转过身,发现是星期三和帕格斯里,将手套随手搭在点心架上,拿起夹子招呼他们过来:“阿旺昨天睡得比较晚,现在还没起床,新出的莲蓉蛋黄月饼刚出炉,快过来尝尝。”
星期三拉住想接过点心的弟弟,把口袋里的钱递给店主:“老板,我们带钱了,今天我们要买六块新口味的。”店主放下夹子接过钱,走到收银台,准备把钱放进收银机,手指捏了一下钱感觉厚度不对,便重新把钱抽出来数了一遍,发现姐弟俩把昨天赠送的那块月饼钱也付了。店主数出两个月饼的钱,从收银机里拿出来,交还给星期三:“月饼买五赠一,钱你给多了。”星期三没有接钱,指向旁边墙上贴的海报:“促销海报上面没写买五赠一。”店主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促销海报上写着:月饼上新,一美元一个。
店主扭回头,重新把钱推给她:“难得遇上有人和我一样喜欢吃五仁月饼,你们也算我的知己,对待知己可以稍微特殊点,把钱收下吧。”星期三觉得自己不收下钱,店主还会找其他理由把钱减掉,干脆收下放进口袋。店主见她收下钱,才满意的拿出纸袋准备给她们装月饼,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撞击声,紧接着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店主反映过来脸色突变大喊一声“坏了”立刻朝门口跑去,星期三的目光追着店主朝门口看去,只看见一个人骑自行车离开的背影和气急败坏、朝那个人破口大骂的老板。
星期三和帕格斯里拿着装好月饼的纸袋离开超市时,星期三特意看了一眼安装摄像头的地方,果然摄像头被偷了,摄像头对着的那盆花也消失了。
临近十点,陈旺终于起床了,起床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自家店里问爸爸摄像头有没有起效果。店主避开儿子的眼睛,夹起一块蛋黄莲蓉月饼试图岔开话题:“爸爸做了你最喜欢的蛋黄莲蓉月饼,要不要尝一尝?”他感觉爸爸有事瞒着自己,但眼前的月饼实在诱人,暂时把摄像头的事抛在脑后,接过月饼啃起来,咸香的味道瞬时充满口腔,几口就吃完一块。
陈旺舔舔手指上残留的油脂,恳求老爸再给自己一块,店主看儿子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加上摄像头的事不忍心让他再失望,直接夹了两块给他。陈旺一手拿着一块月饼,开心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冲过去抱住爸爸:“老爸,你最好了。”店主虽然嘴里说着“不要用你的油手弄脏我的衣服”,但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陈旺珍惜的慢慢啃完两块月饼,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将手放在腹部的衣服上蹭了蹭,检查一下没有油渍后才拿起放在窗户边的喷壶跑到门口去浇花,他举起喷壶使劲按压几下活塞部分,准备给自己最喜欢的那盆花浇水,可他找了几遍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花盆,瞥见对面花盆底部有一个发光的东西,陈旺蹲下身捡起来,放在手心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感觉好像昨天安装的摄像头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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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连忙抬起头朝屋檐下方看去,原本放置摄像头的地方空无一物。
陈旺顿时没有了浇花的心思,跑回店内质问爸爸:“你不是说好,如果那盆花卖不出去就给我养吗,你怎么能让它被偷了呢,我每天都给它浇水,它是这些花里面开的最好、最漂亮的一盆,卖出去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让它被偷了呢.......”回想起平时对那盆花付出的细心照料和留下它的期待,陈旺哭得说不出话。“爸爸没想到,他连摄像头都偷......”店主本想安慰一下儿子,可看到儿子满是失望的眼神后,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认真思索了一番,他抬起手擦干净儿子脸上的泪水,向他保证:“爸爸,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安东尼躲在他那个肮脏的小破屋里蜷成一团,抖了抖密封袋底仅剩的几片叶子残渣,小心翼翼地拢在一起倒在卷烟纸上,勉勉强强将其卷成一支塞进嘴里,他迫不及待地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点燃烟卷,美美的深吸了一口,烟雾经过肺部从鼻腔和口腔喷出,幻化成一朵美丽又危险的烟花,飘散在空中。无论他怎么省着啜吸,这瘪瘪的一支烟终究只能给他带来一场短暂的美梦,梦醒之后还是得面对这狗屎一样的人生。
一想到昨天自己低声下气的给那个男人说了老半天才换了不到一百美金,还被房东抢走一半说是自己已经快半年没交房租了,安东尼就忿忿不平,想砸些东西发泄。可看了一圈,房间里除了他这个垃圾和一堆已经吃完的即食食品盒子外什么都没有,最后他烦躁的抱着头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半天猛地一脚揣在推挤如山的盒子上,看它们犹如崩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掉落在地上砸得“砰砰”作响,他心里才好受一些。
明明都说了是所有花盆里开的最好、最大的时令鲜花和刚安装上、还没使用超过一天的摄像头,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是把钱压到了一百块美元以下,连个整数都不肯凑给自己。但今天的饭钱和烟钱还没有着落,还是得去那家超市拿点东西才行,想到这里,安东尼忍不住咂砸嘴巴,努力回味残留在嘴里的味道。
打定注意后,安东尼就决定开始行动,毕竟他可是实干家。继续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卫衣,安东尼戴上兜帽掩耳盗铃般试图遮挡自己的面容,尽管戴不戴所有人一眼都能认出他,可他每次行动还是坚持要戴上卫衣的兜帽。最后从一推垃圾下扶起他的标志性白色变速车,大功告成,朝目标冲去。
正值下午下班时间,金牛城超市里满满当当都是刚下班来买食材的人,安东尼骑到超市附近,从车子上下来,推着自行车快步走近,迅速捞起一盆鲜花立刻撤退。
61.绝地反击
来到熟悉的交易地点,安东尼交出刚刚顺手牵羊的花盆:“这是今年仲夏刚进的一批鲜花,价值少说也有三十五美金。”男人头也不抬地接过花盆:“花的品种太常见,开得也不够好,最多三十。”“三十?!”,安东尼感觉自己的劳动被贬低了,抓住花盆另外一侧不想就这样给他:“看在我辛辛苦苦偷来的份上,加上咱们是老熟人了,最少三十二!”
说完,生怕男人生气、拒绝这笔交易,安东尼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男人一眼,见他没生气才继续讨价还价:“你不知道,我已经从那家店拿了好几次时令鲜花和瓜果蔬菜,已经引起那家店老板的注意了,这次可以说我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怎么也得加两块钱。”面对安东尼饱含感情的卖惨,男人不为所动“三十,再讲价你去找别人吧”,男人作势装作要松开手。安东尼见男人要拒收,连忙把花盆推到他怀里“算了,算了,三十就三十吧。”接过男人递来的三张汉密尔顿,安东尼盘算着再干一笔:这点钱,吃饭是够了,可烟钱远远不够。
一个小时后,临近超市打烊,儿子阿旺忙着给促销商品贴上打折标签,正在门口低头盘点货物的店主看见一只黑手悄悄伸进花盆之间的空隙,尝试抓住除了昨天被偷的那盆之外开得最好、最大的鲜花盆边缘,想到儿子失望的眼神和多日来连续的损失,他气不打一处来,不愿再忍耐,直接抓住那只想图谋不轨的手:“兄弟,刚才的那盆花你好像还没给钱吧。”
安东尼一声不吭,抽出手来拔腿就跑:果然还是太冒险了,早知道我宁愿少换点钱去拿边上的那盆花了,不过还好,再跑两步就跑出超市的范围了,这个老板也就拿自己没办法了。可与安东尼设想的不一样,这次那个华人老板没有像以往一样放弃追捕,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把自己摁在地上,自己一天没吃饭、只吸了一支特制烟,哪受得住常年搬运货物的老板大力冲击,直接被按在身下无法动弹,挣扎间安东尼好像听见有人招呼着报警。
店主虽然力气比身下这个被叶子掏空身体的家伙大,可他又咬又踢,不要命一样死死咬住自己压制他的胳膊,感觉不咬下一块肉不会罢休。阿旺看老爸表情痛苦、被男人咬住的地方有鲜血渗出,慌忙跑去附近熟识的店铺叫人帮忙。
旁边店铺的两个帮工听见阿旺大声呼喊,急忙放下手里的货品和他一起跑回去,看超市老板的胳膊在“花盆大盗”强烈攻击下有松动趋势,两人立刻分头行动,一个跑去帮老板压制小偷,一个跑进超市拿起收银台旁用来封箱打包的强力胶带。最后,三人合力将男人制服,然后把他的双臂别在身后、用胶带缠在一起,丢进一边送货用的面包车里,准备扭送公安机关。平时,千呼万唤都不出来的警察,这次却犹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他们面前,准备执行正义。
但,警察不是来处理店铺失窃案件而是来处理打架斗殴的。听到警察的出警原因,店主心里一沉,可事情的发展远比他想得还要糟糕,警察直接把他和两个帮工围住、戴上手铐关进警车,然后打开面包车门将“花盆大盗”放出来。安东尼看着开走的警车背影,活动活动被绑得僵直的手腕,冲一旁吓呆的陈旺吹了一声口哨,潇洒离场。
警局里,经过初步调查,警察释放了两位帮工,却以涉嫌绑架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正式逮捕了店主,更糟糕的是有一名警员在搜身时从店主裤兜里搜出来一把八厘米长的美工刀作为凶器证物。
听到警察的这番盘问,店主简直欲哭无泪:抓小偷之前他正在清点、打包货物,美工刀正是他用来切割强力胶带的,抓贼的时候他随手塞进口袋没拿出来,一直没想起它的存在。可无论他怎么辨驳,就是因为这把小刀的存在,店主的罪名由涉嫌绑架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升级为持械绑架、动用武器袭击伤人、非法拘禁,条条都是重罪,如果恕罪并罚,店主被判的刑期至少是五年起步上不封顶。
罪行严重的店主被拘押二十四小时后才进行了第一次保释听证,法庭规定他的保释金额为二十万美金,如果拿不出来他将继续被关押,直到开庭为止。
鉴于本地法庭的办事效率,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年五载才有可能开庭,这对于小本经营的超市店主一家无疑是灭顶之灾。坐在旁听席内的陈旺紧紧抱住身侧妈妈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无比恐慌,他知道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一想到爸爸还要被关在看守所里那么长时间就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担忧,但陈太太也仅能把儿子上半身搂进怀里试图安抚他的不安。
走出法庭,陈太太暂时将儿子托付给熟人照顾,瞒着他走进一家公司:“请问你们是专门借贷保释金吗?”前台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是第一次来这里且遇到急事了,便心中了然面带微笑说道:“是的,我们公司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这项服务,在这方面我们可以向您保证绝对专业。”想起还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的丈夫,陈太太握紧肩上的包带再松开,坚定了眼神:“我想借一笔二十万美金的贷款,今天就要。”
在约定最终以百分之八利息偿还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陈太太将二十万美金的支票纂在手心精神恍惚的走出公司大门。一个司机开车从门口经过,看到一个女人走出来像瞎了一样直直朝自己的车撞过来,急忙踩下刹车、按响喇叭。听到这声响亮的喇叭声,陈太太才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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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向车主道歉,然后把支票放进挎包最里层。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太太遇见附近餐厅打工的服务员劳丽丈夫来接她回家,陈太太强打起精神给她打了声招呼:“劳丽,下班了,保罗又来接你回家啊。”劳丽应该也听说了她家发生的事,一脸同情地看向陈太太:“陈太太,你还好吧。”将悲伤掩埋进心底,她故作轻松的说道:“还好,天不早了,回家吧,你看保罗都等急了。”生怕劳丽再说出什么,她匆匆补充一句“我先去接孩子了”就快步走开。
来到朋友家里,陈太太谢谢她帮自己照顾了一下午孩子,朋友看着她一脸担心:“今天晚饭,你和阿旺就在这儿吃吧。”朋友丈夫也在旁边附和:“正好两个孩子玩得正开心,吃完饭再走吧。”面对二人的挽留,陈太太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招呼儿子给小伙伴告别,陈旺听话的向同伴挥挥手“拜拜,明天见。”
朋友不放心,带着丈夫、儿子一起把二人送到门口,陈太太牵着儿子走出大门,转过身对着站在门内的朋友一家说道:“关上门吧,我没事,我和阿旺先回去了。”朋友看她这样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丈夫搂住肩膀制止住,看着门内朋友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幸福美满的样子,陈太太觉得一阵恍惚,明明前天他们一家也是这样,现在却.......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灯光太刺眼了,她感觉眼睛有点儿发酸,为了不让朋友发现,她赶紧眯起眼睛笑了笑“走了哈,不用送了”。
一路上,陈旺异常安静,进到自己家后才终于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妈妈,爸爸是不是出不来了。”陈太太蹲下身子,捧起儿子的脸庞,擦干上面的泪水,向他保证道:“放心,妈妈已经有办法了,很快爸爸就能回家了。一会儿,你乖乖吃完饭睡觉,明天放学回来就能看到爸爸了。”
第二天将儿子送上校车后,陈太太带着那张二十万美金的支票来到警局,好歹把老公给暂时捞了出来。走出法庭,店主第一时间联系律师准备洗清自己身上的这些罪名,不但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庭更是为了周围和他一样饱受“花盆大盗”折磨的店铺。
然而尽管他愿意拿出所有积蓄付给律所,可只要听他陈述完诉求,律所内的律师都为难的表示没有办法给他做无罪辩证,甚至有一位律师挑明“从小贼偷花到店主你抓住他中间整整相隔了五十二分钟,就凭这一点你就是再有理也属于犯法,而且要命的是你抓他的整个过程都被旁边的监控拍下来了,监控录像上面还标注有清晰的时间,铁证如山,根本没法打”。离开第五家律所,得到的回复依旧是劝他们低头认罪、和检方讲价、争取少坐几年,不要自讨苦吃。
62.蚍蜉撼树
临近中午,二人准备先回家吃饭,下午再去其他地方试试。坐在餐椅上,虽然两人都不太有胃口,陈太太还是下了一锅面条,在丈夫那碗面上特意给他卧了两个鸡蛋补补身体。店主看着桌子上的两碗面,放在妻子面前的那碗清汤寡水,放在自己面前的这碗满满当当,他果断端起盛满面条的这碗,用筷子将里面的面条挑进妻子的碗里,挑到一半发现有两个鸡蛋藏在面条下面,直接夹起一个放到妻子碗里,然后推给她。
陈太太用筷子在碗里搅了两下,最终还是放下筷子,看向丈夫,见对方也是吃不下便给他打气:“没关系,下一位律师更厉害,他一定有办法,实在不行,我问问艾玛,她认识的人比较多.......”店主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妻子的手,试图让她放松下来:“没事,我已经出来了,还有我在。虽然律师说上诉走不通,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既然法律不对,那我们就改变它,哪怕是蚍蜉撼树,只要我们用尽全力去摇一摇也能落下几片叶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起精神来,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需要我们去走。”
看妻子心情好转,他才轻轻拍了下妻子的手背,用夸张的语气逗她开心:“好了,再不吃,面就坨了,我好久没吃你下的面了,哇,看起来就好吃。”说完,店主夹起一些面条送进嘴里大叫一声“美味”,然后夹起鸡蛋放进嘴里“完美”,陈太太看着丈夫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用拳头锤了他一下,笑出声:“好了,好好吃饭。”
下午,店主联系本地议员,希望能够提出动议更改现行法律中“公民逮捕权”的有关条款,把其中的“犯罪进行时”改为“在合理的时间允许下”,虽然只有几字之差却能够给予店主们足够的自由来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没想到仅仅只是更改这几个字的小事却遭到了天大的阻力,警方发言人明确表示放宽公民行使逮捕的权利会造成滥用暴力和私刑,像他们警察局这样专业的执法机构都有可能发生差错,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没有专业知识和经验的普通人。
说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警察直接挂断电话不容店主辩驳,旁边的小警员看他挂完电话有些生气,好奇的问道:“前辈,是谁打的电话?惹你生气了。”老警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平复下心情才开口:“还不是那个金牛城超市的老板,我看他就是第二个‘辣椒侠’。”
听到这个称号,小警员立刻回想起那天出警被愤怒的印度餐馆老板袭击的惨状,辣椒面漫天飞舞,在场的人无一幸免,最可怜的是被老板抓住的那个所谓的小偷,直接被老板抓住衣领往脸上狂撒辣椒面,一整瓶辣椒面最少有三分之二都撒他身上了。等他们救下他时,那个人的眼睛和鼻腔粘膜都被辣椒面灼烧,可他根本就没有偷过那家印度餐馆的东西,纯是路过,然后被吓得草木皆兵的老板错认成常年偷他家东西的毛贼。可怜的倒霉蛋,最后那个印度餐馆老板好像被判轻度伤人罪、坐牢六个月、罚款一千美金,这个金牛城超市老板应该也和那个印度餐馆老板一样快点认罪,还能少受罚一点,何必还要折腾,又没有什么好处。
小警员还在工位上认真思考,旁边的同事趁老警察走开的功夫,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以为就这一个原因吗?”小警员还沉浸在印度餐馆老板撒辣椒面的画面里,冷不丁听见同事冒出这句话,他反应不过来只能下意识的回了句:“嗯?”
同事看他一脸懵懂就明白他不知道去哪神游了,干脆凑近小警员耳边说道:“因为那个‘花盆大盗’是黑人。”见他还没明白,同事进一步指明:“最近警方和黑人群体关系又有些紧张了,你忘了之前‘黑命贵’和‘黑人的命也是命了’,再出点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经过这番折腾,店主不但没有找出一道明路反而起了一个反作用,让原本就困难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和警方发言人通完话的第二天,检方高调提出会对他进行公诉并表示他们对暴力私刑零容忍、将对他寻求可能的最大刑期。店主意识到警方有意要借他杀一儆百,自己就是那只被杀给其他店主看的猴子。店主关上电视不愿让妻子看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但她应该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陈太太一进屋什么也没说就扑进丈夫怀里,店主也只能默默地抱住她,片刻之后,二人重新整理情绪互相约定尽量瞒住儿子。
出乎警方和店主意料的是,许多在本街道之外从媒体知道这个消息的类似商铺老板都站了出来,他们之间不仅有和店主一样的华人,还有越南人、韩国人、印度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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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有本地白人,这些店家纷纷向警察局提供监控截图证明自家店里几乎天天都要遭受小偷光顾而自己因为现行法律条款却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小偷为所欲为,日积月累下来他们损失惨重,而金牛城超市老板只是干了他们一直以来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
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本地政府官网就收到了八千多个签名,要求取消对金牛城超市老板的刑事指控。与此同时,附近的便利店、花店、蔬菜水果铺都开始声援店主的每天数小时罢市活动,希望用提高社会关注度的方式来支持店主,大家很有默契的不在阿旺面前提起这些事。
面对众人的反对,审理案件的检方不得不做出让步,提出可以取消店主持械绑架和非法拘禁的罪名,仅仅以轻度攻击的罪名起诉,店主最多只会被判三年监禁,如果在里面表现良好,一年多就可以被保释出来。面对检方的妥协,店主陷入了沉思,内心天人交战,坐在他身边的陈太太此时也不知道是劝他不要再坚持下去还是劝他不要接受,只能看着丈夫痛苦挣扎。
等阳光照进客厅,洒在二人脸上时,店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看向妻子:“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愿意妥协。我没有做错,我不想认罪。”陈太太突然听到丈夫道歉以为他要选择妥协,虽然想让生活回归平静,但听到这个答复她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感,她强撑着想安慰丈夫,努力装作没事。
店主见妻子没有反应,以为她生气了,继续解释道:“既然背负了大家的希望就不能让大家失望,如果我妥协了将更难有下一次的反抗。”陈太太听到丈夫说他没有做错、不想认错时,心中郁结的憋闷霎时释然:“对,我们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认错。你不是孤军奋战,你身后有我、有大家还有很多支持我们的人。”店主闻言再次看向妻子,她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仿佛镀了一层金,熠熠生辉,温柔而坚定的直视自己,就像在说:“尽管追随你的内心去做吧,不管怎样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在怀里,“谢谢你”。
至此,金牛城超市店主夫妇开启了漫长的等待,等待法庭正式审理那天的到来,也等待沉冤昭雪的那天到来,只不过那时亚当斯一家早已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