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她干嘛?京圈大佬是她裙下臣》
第43章 还敢狡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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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错的机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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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出现幻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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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竟觉得委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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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甩锅之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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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可能完全信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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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胆子不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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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记忆衰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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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没有血缘关系
第五十一章 没有血缘关系
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久,沈夫人是最清楚的,她说出刚才那番话又何尝不是在宽慰沈明言?
可母子二人却因她这番话而惊讶不已。
“什么?记忆衰退,意识不清?那不是老年痴呆吗?”沈明言眉头紧锁:“和我妈的病没关系吧?”
“精神不济,嗜睡,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时厌安平静应对:“现在只是早期症状,等真正出现了记忆衰退症状,可就麻烦了。”
她注意到,祁淮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平静,虽一脸严肃,却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毒?”沈明言捏紧拳头:“我沈家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妈?有什么事冲我来!”
“明言!”祁淮宴似是提醒他,摇了摇头:“你别忘了,阿姨还有另一个身份。”
这让也是让时厌安心中一惊。
她该不会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吧?
可见祁淮宴没有叫她离开的意思,时厌安索性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的意思是……”沈明言依旧十分不可置信:“这两件事会有关系吗?我母亲只是宁家的养女,而宁家当年的事都说是意外。”
“整个宁家的血脉一个不剩,你觉得是意外?”
关于宁家,时厌安调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除了知道祁淮宴的生母来自宁家,一概不知。
听他的意思是,沈夫人会遇害,只因为她曾经与宁家有关系?
沈明言沉默了。
当年宁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去世,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一切都做得太干净了,没有可以利用的证据。
“呵!你自己掂量掂量,想清楚了就赶紧带人搬过去,有事儿也别在这儿说。”
时厌安忽然被拉过去走出卧室,迅速离开了沈家大宅,直接坐上轿车,祁淮宴却没开车离开。
“我听到那么多秘密,不会被灭口吧。”她玩笑似地说:“祁总让我看见这些,不怕我说出去?”
“沈夫人是你的病人,泄露病人的秘密,时医生,你的职业操守呢?”祁淮宴双手把在方向盘上,目光始终注视前方:“明言找了那么多大夫,竟都没想过是中毒。”
“不可能。”时厌安果断道:“绝不可能没想过中毒,沈夫人的病症还是很明显的。”
祁淮宴总算回头,眯起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是没有察觉,就是有意瞒着。
谁有如此大的权势能做到这种地步?
时厌安只能想到祁家。
“我确定,至于祁总信不信可就不关我事了。”
沈夫人和祁淮宴的母亲有关系的话,难不成真是祁家动的手?
就看祁淮宴和祁老爷子那股你死我活的劲,这两人到底有多大仇?
查不到,甚至连两人结仇的原因都没有任何线索。
祁淮宴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就在车内坐了半小时,直到沈明言扶着沈夫人走出大宅上了车,祁淮宴才开车离去。
当然,他去的是沈明言私人别墅的方向。
直到四人到达后,沈夫人才问出了心中疑惑:“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给我说清楚。”
不等沈明言解释,祁淮宴先问:“小姨,我妈当年去世的内幕,你知道多少?”
他就如此直接地问了出来。
沈夫人下意识看向时厌安:“你确定这些事要当着外人说?”
时厌安摸了摸鼻子,识趣道:“你们聊,我去烧开水泡茶。”
“坐下!”
当着沈夫人的面,祁淮宴竟也不避讳,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侧坐着。
两人身体挨得不算太近,但绝不是男女之间正常该有的距离。
“时医生查出了您身体的异常,她可以信任。”
时厌安立刻感受到了两道目光的审视。
沈明言知道两人不为人知的关系,可却不知祁淮宴竟然能信任她到如此程度。
她甚至是祁老爷子的家庭医生,真的值得信任吗?
“你觉得没问题,我就不避讳了。”沈夫人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内幕我不知道,当年你母亲生下你们兄弟二人,身体十分虚弱,你们还没满周岁就去世了,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祁淮宴都知道。
“听说她当时一直住在医院。”祁淮宴冷笑:“以老不死的本事想弄死一个产后虚弱的女人多简单啊。”
“阿宴!”沈夫人小声呵斥:“你就那么确定你不是你父亲亲生的?”
“我去趟卫生间。”
时厌安突然站起,捂着腹部,神色看着无比匆忙。
可身侧男人竟硬是再度将她拽着坐下。
“我允许你离场了?”
时厌安强忍着怒火:“祁总,人有三急,我着急离场不过分吧。”
“不差这几分钟。”
她甚至能感受到另外两道古怪的目光。
祁淮宴当然看得出来她是装的,竟如此直接给她难堪。
哪有逼着听机密事件的?
走不了自然只能听着。
祁淮宴不止一次暗示身份问题,他似乎很笃定自己不是祁家人,因祁老爷子对温辞月的过分关系使他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你看老头子对我的态度像对孙子吗?”祁淮宴毫不掩饰地讥笑:“以他对后代的重视,我这个儿子怎么也比温辞月重要吧,他甚至更看中是外人的温辞月,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祁老爷子喜欢温辞月在豪门圈人尽皆知,就算不理解也没人会怀疑。
“所以你怀疑是祁家人故意害死你母亲?”沈夫人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你母亲和你父亲怎么也是夫妻,哪有这种事?”
“父亲?他那怂样能做什么?如今祁家不还是老头子说了算?”
祁淮宴敲了敲桌面:“小姨,你我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身份上,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有些猜想我不怕告诉你,但也希望你自己能小心些。”
“不管我的父亲是谁,我绝不可能是祁家人,都说我母亲是虚弱而死,小姨,你不觉得她的状况和你很像吗?”
沈夫人脸色瞬间煞白。
第52章 这不可能
第五十二章 这不可能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有些话一旦摆在明面上可就不得不深思了。
当年祁夫人的死除了宁家人没人怀疑,可就连宁家人也无法掌握证据,更何况很早就被宁家嫁出去的养女?
当时的沈夫人一心在丈夫身上,加上她有意避开和宁家接触,双方来往自然就少了。
直到宁家人一个接一个地意外去世,最后才轮到祁夫人。
所有事件串联起来,很难不让人觉得恐怖。
“没什么不可能的。”祁淮宴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如果我没猜错,小姨,要对付你的人就是老不死的!你宁家剩下的最后一人了。”
沈夫人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沈明言看她状态不好,直接终止了谈话。
“妈,我带您去休息。”
母子二人上楼,时厌安才出声:“祁总,您这是拉我下水?”
知道一点秘密不算什么,只需要守口如瓶。
可现在祁淮宴的态度,分明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两人是一伙儿的。
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好吗?真算下来,还是我亏了。”祁淮宴又靠在沙发上,双臂大开搭在沙发上:“你只是个普通人 我可是祁家少爷,祁氏的继承人,让你和我绑定,怎么看都是你占了我便宜。”
看上去的确如此。
可时厌安迟早要脱身的。
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报仇,祁淮宴就算是全球首富,她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是真的不怕我坑你啊。”时厌安也躺靠在沙发上,男人手臂一收,直接将她卷入怀中:“随你坑,你真能坑得了我,算我输。”
听起来像在耍无赖。
眼下发展似乎与她计划的走向越来越远了。
她是打算报仇,哪怕付出一切,可到底没真地打算和祁淮宴完全绑定。
在此之前,她行事还算自由,除了情人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她和祁淮宴也没有多熟络。
可今天过后,在沈明言母子眼中,她是否成了祁淮宴信任的人?
这种被强行绑定的感觉并不好。
被迫和主动完全是两码事,尽管如今的结果对她而言不算坏事。
“把你坑了我能有什么好处?”时厌安枕在男人肩窝,手指在她胸膛处作乱:“到头来坑的不还是我自己?”
隔着衬衫,她依旧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坚硬。
一,二,三……
时厌安故作惊讶:“祁总,你怎么只有六块腹肌?”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祁淮宴捉住了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啃咬:“你确定?晚上再好好看看?”
“你让我再摸一摸。”
时厌安轻易将手抽回,再男人胸膛处继续抚摸。
“两块,四块,六块……”
时厌安忽然支起身子,在男人大口喘气时逃离他的禁锢范围。
恰好沈明言下楼了。
“阿宴,你今天看似是来帮忙的,实则套话,对不对?”
沈明言似乎没有察觉空气中的暧昧,大步走到了他们所在的沙发对面。
“我原本没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你这一折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父亲了。”
祁淮宴不动声色地翘起二郎腿,脸色阴沉得很,说话竟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们沈家情况没那么复杂,否则小姨当年也躲不过。”
时厌安去了旁边的单人沙发处坐下,短暂逃离了祁淮宴的魔爪。
“什么意思?我妈又不是真正的沈家人,不至于被盯上吧。”
祁淮宴哂笑一声:“杀一个人是杀,杀十个人也是杀,当然要以绝后患,你真以为那个人放过了小姨?不过是你父亲把她保护得很好而已。”
这两个人看着是兄弟,可祁淮宴心思比沈明言多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祁淮宴长成如今的模样,可想而知他在祁家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不止是祁淮宴,甚至他的兄长,当年囚禁了她两年的人……比起他有过之无不及。
“你确定是祁家人动的手?”沈明言还是觉得不妥:“也许只是你想多了呢?”
“不确定啊。”祁淮宴理所当然地说:“都说了是猜测,可我的猜测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让小姨小心点总是好的,而且她肯定有事情没告诉我。”
趁此机会和她说这些,说不定可以获取些线索。
“那我呢?”时厌安出声:“我只是一个医生,你何必把我牵扯进来?”
现在她完全可以不出声,但是……她偏要刷存在感。
能让祁淮宴不痛快最好!
“你可不是一般的医生。”男人朝她勾了勾手指:“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小女朋友。”
“……”
时厌安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好啊,那祁总什么时候娶我?”
如今祁淮宴对她还是兴趣更多,远远到不了谈婚论嫁非她不可的地步。
可这人总把“小女朋友”几个字挂在嘴边,除了给她招来麻烦还能有什么?
反正都是些不可能实现的事,耍耍嘴炮而已,谁不会?
“娶?你也配?”
似乎只要一提到这个字,祁淮宴会瞬间冷下脸。
若不是沈明言在场,恐怕等待她的就是一顿羞辱。
“是啊,我自知不配,所以祁总别总做些令人误会的事。”
两人之间看似是普通的对话,实则暗暗交锋多次。
沈明言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打哑谜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他赶忙对时厌安道:“时医生,买药的事,得拜托你和我一起,我不懂这些,担心出错。”
见祁淮宴没有制止,她便没有拒绝。
上车后,时厌安忽然问了一嘴:“你们的中药之前都在哪儿买的?”
“出院的时候都是在医院开好,后来就直接叫秦姨去药房买了。”
时厌安打开地图输入了一个地名,打开导航将声音开到最大:“去这家药房吧。”
沈明言微愣,却没有拒绝。
在中药材上动手脚可太简单了,谁知道是药房的人被买通了,还是……
“其实,阿宴对你挺特殊了。”
沈明言忽然开口。
第53章 放着不管
第五十三章 放着不管
时厌安将手机放到了两个座位间,平静道:“所以呢?”
特殊对待她又怎会不知道?倒不如说,正因知道自己于祁淮宴而言特殊,她才敢明目张胆地勾引他,且不断试探他对自己的容忍度。
可不代表她就得因此对他感恩戴德。
“你这问的……”沈明言哪里能想到她是如此反应?原先准备好的话突然被呛了回去,倒让他有些语无伦次了:“难道不该高兴吗?以阿宴的身份和实力,你完全有机会成为那个站在他身侧的人。”
“沈少爷,你觉得我能嫁给祁总?”
从始至终,时厌安头都没抬一下:“还是觉得我是那个可以一直陪在他身侧的人?”
沈明言被她的反问震惊了。
又或许这本就没什么好震惊的,能被祁淮宴看上的人能肯定与寻常人不同。
“难道你没这么想过吗?”
时厌安笑了。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她接近祁淮宴都是为了一直留在他身边吧。
就连祁淮宴自己都这么觉得。
“只是单纯想想的话,当然想过。”她单手支撑着车门:“想想又不要钱,做梦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沈明言被她的话逗笑了,忍不住调笑道:“他如果不要你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这就开始撬墙角了?
时厌安顺着他的话道:“再说咯,到时候你还敢的话,我就敢。”
不过,她觉得不会有那种可能性。
真要离开祁淮宴,也该是她报仇成功之后该考虑的事了。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但是药店的事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指定去这一家?”
全城的药店沈明言都调查过,哪些是精良品质,哪些是次等货他一清二楚。
秋堂药房……他印象里是没有中草药的,只售卖医疗器械和注射液。
“因为这家药店的供应方我认识啊。”时厌安说得坦然:“我还能保证药材不会有任何问题。”
沈明言被她的理所当然震惊到了。
不过她好像的确有这个资本,谁让目前他能信任的医生只有时厌安一个?
等到了目的地后,沈明言才知道她所谓的“认识”的怎么一回事。
“时研究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站在柜台内的店员姐姐朝她挥了挥手:“需要什么药材?我这就给您拿。”
“先抓五副吧。”她将药单递过去,店员立刻开始忙活。
沈明言反应过来,微微张大嘴:“这居然是你们研究所名下的药房?!”
难怪她能放心。
“研究所有自己的药厂药园,配置好的药剂药材都会送过来统一销售,中药是近两年的项目,而且生产的量不多,绝大部分会用于实验研究,少部分才投入市场。”
时厌安简单解释这里的一切,引得沈明言连连赞叹:“怪不得阿宴会喜欢你,我现在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
这可未必是件好事。
时厌安只是笑笑,随后与店员一起分配药材,同时也和店员聊了起来。
“以前从不见你带人过来的,这次怎么破例了?”店员小声问:“难不成是你的相好?糟糕,这事儿林助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好好地别瞎说!”时厌安无奈摇头:“受朋友所托,带他来抓绝对安全靠谱的药而已。”
此言一出,店员忽然向四周看了看,随后朝她凑近了些:“说起药材,最近有几个经销商说想直接从我们的渠道源头收购药材,给更高的价钱,店长都拒绝好多次了。”
“这种事情不用理会,我们要真想赚钱,哪还轮得到那几个经销商?”
这些个只想赚钱的经销商,时厌安压根不放在眼里,研究所更不会把他们当回事。
“话是这么说,可那几个经销商据说来头不小,要么和祁氏有合作,要么是温氏的大股东,咱们一直拒绝真的没事吗?”
听到这两个集团,时厌安总算抬头了,嘴角浮现出若有似无地嘲讽:“祁氏?温氏?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祁氏过几天还得和教授谈合作呢,这个节骨眼上,祁氏会找药店的麻烦?”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听他们的口气,不像假话。”
其实时厌安觉得这件事本不需要管,可如果真闹出乌龙影响了研究所的声誉,耽误老师的进度可就不好了。
祁氏暂时是祁淮宴在打理,还有得谈,可温氏刚和研究所结了梁子,只怕后续不会太好看。
时厌安清点药材,一份份装入中药袋:“待会儿你把那几个公司的名字报给我,我让林助手查查,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怎么不上报?”
既然来了多次……说明是有备而来的。
“不是不上报,类似的事以前发生了太多次,店长觉得耽误事,直接让我们拒绝了,不需要理会,谁知道他们如此执着?”
时厌安摇头:“赶紧想想有哪些经销商,名单发我一份,也给林助手发一份。”
随后她提着药带着沈明言在药房里逛了一圈才离开。
“走吧,直接回去。”
从始至终,时厌安神色淡淡,仿佛压根没把刚才交谈中遇到的麻烦当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沈明言觉得自己像个司机,而时厌安才是真正的领导。
或许凭她的实力,如果扎根于职场,会是一个令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
“不看身份,你站在阿宴身边,完全够格。”
沈明言难得真心说出了这句话。
时厌安却轻笑一声:“沈少爷,这话你可别当着祁总的面说,免得他以为我给你灌了迷魂汤。”
可不就是很吸引人吗?
沈明言不再回应,开车回了私人别墅。
回了院子,两人下车后才发现,此时别墅门口竟有些热闹。
祁淮宴站在大门口,身后的门是关上的,而在他面前站着的是……秦姨。
“明言没让你跟来吧,谁准你擅自过来的?”
祁淮宴双手抱胸,靠着大门:“沈家可就你这么一个打理家务的佣人,你跟来什么意思?老宅不管了?”
秦姨苦口婆心地说:“祁少,夫人需要人照顾,我不能放着夫人一个人不管。”
第54章 家庭医生成佣人
第五十四章 家庭医生成佣人
如果秦姨不来,沈明言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分明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老宅的人跟过来。
秦姨的出现实在太过刻意了。
“你们回来了,正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祁淮宴朝前走,揽着时厌安朝院外走去:“好好处理,别浪费我今天带人跑这么一趟。”
时厌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拉上了车。
她本来就有点晕车,且非常讨厌小车里的那股令人头晕的气味,刚下去就上来,她立刻拉下车窗,揉了揉太阳穴。
“不去看看他怎么处理?”
看得出来,沈明言处理这些事情的手段比起祁淮宴可差太多了。
两人分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他竟没从祁淮宴手里学一点手段?
“看什么?到底是他们的家事,跟我没关系。”
现在又说是别人的家事了。
时厌安忍不住笑了笑:“你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何况沈夫人终究是你的亲人吧。”
听上去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可祁淮宴应对得很平静,眼角挑起一抹嘲弄:“我不那样说,她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声音中竟透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危险。
“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他们,就算是亲人又怎样?血亲之间可以为了利益自相残杀,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一定会事事为我考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还夹杂着些扭曲的……恨意。
“只是刀子落到自己头上了,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为自己谋取利益,当然,我也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祁淮宴说完便发动轿车,他似乎并不要求时厌安回答。
车速很快,时厌安升起车窗,只留了一个让空气流通的小缝。
车内陷入了可怕的安静。
时厌安索性转移话题:“说起来,有件事我很好奇,老爷难道不会监视你的行动吗?”
她倒并不是非得把这件事挑明,猜也能猜得到,祁淮宴如此能折腾,祁老爷子一定会监视他的动向。
既然会监视,祁淮宴又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明知故问。”男人嗤笑一声:“他会监视我,难道我就不能反监视?一把年纪了就安安心心颐养天年,我还能好心替他把祁氏经营下去。”
说了那么多,他也没透露到底是怎么反监视的。
总之她不需要担心两人搞到一起的事被祁老爷子知道了。
祁淮宴会想办法守住秘密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折腾一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时厌安倒是想回家休息了。
回家,当然是回她自己的小家。
“当然回祁家,我借你过来,得负责把你送回去。”
时厌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真的会那么好心?
最后,祁淮宴的确将她送回了祁家,而且他还留了下来。
时厌安甚至没来得及与他拉开距离,拐杖直接朝他们飞来。
准确来说,是飞向祁淮宴。
她故意装作伸懒腰的样子,手臂直接挡住了拐杖,却也将她的手臂震麻了。
“嘶……”
时厌安眉头紧锁,看上去疼得不行,却还强撑着将拐杖捡起来到了祁老爷子身边:“老爷冷静,不要动气,身体要紧。”
祁老爷子眼看要发火了,因她这一句话硬生生忍了下来,只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混账!”
这两个字祁老爷子说腻了,祁淮宴也差不多听腻了。
“又怎么了?我先说明,我可没去外面沾花惹草,不信你可以问明言。”
祁老爷子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赶紧给阿月道歉!”
时厌安这才发现温辞月竟然没在客厅。
她今天该不会因为祁淮宴的刺激一整天没出门吧?
“道什么歉?我实话实说也要道歉?”祁淮宴头也不回地上楼:“您消停消停吧,时间不早了,晚安。”
祁老爷子气得又砸碎了一个茶杯:“现在才几点?!你给我下来!”
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关门声。
时厌安估摸着现在才不到晚上八点,怎么就晚安了?
祁老爷子显然是吃过晚饭的。
她如往常一样替祁老爷子舒缓呼吸,却并未开口。
直到他终于平息下来才道:“他和阿月都没吃晚饭,你想想办法,看今晚能不能成。”
祁老爷子甚至只是冷静地安排这一切:“这小子难得回来一次,今天不下手,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他真是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的孙子……不,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孙子。
“我尽量。”时厌安犹豫道:“祁总防备心很强,不一定能成功,您知道的。”
“没关系,大不了给他迷晕了,剩下的事让阿月去做。”
祁老爷子说得理所应当,似乎只把祁淮宴当成一个工具。
有祁老爷子这种人做对手,难怪祁淮宴手段高明。
时厌安只得听吩咐来到厨房。
锅里还有些菜,但只有一人份的,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给温辞月准备的。
祁老爷子今晚压根没给祁淮宴准备晚餐吧。
她想了想,烧水简单下了一碗面,又做了两杯木瓜牛奶,给其中一杯放了药,然后端着托盘上二楼。
时厌安带了两人份的饭菜,只是她先去了祁淮宴的卧室。
男人正坐在书桌前飞快敲击键盘。
听到动静后他立刻合上了电脑,时厌安便只看见了屏幕一角。
界面有些眼熟,像某个博客网页。
她还没来得及思索,便听见了男人的招呼声。
“你这家庭医生都快成了祁家佣人了。”祁淮宴朝她勾了勾手指:“可见会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让你做的事不少,但工资不涨。”
“祁总替我抱不平,是不是可以给我开更高的工资,让我给您干活?”
时厌安将托盘放下,端着一碗阳春面放在他面前。
“端这么多?我吃不完。”
祁淮宴面露嫌弃之色。
“不,另一份主食是温小姐的。”时厌安故意没有端那两杯木瓜牛奶:“至于这两杯,祁总您选一杯吧。”
“啧,一碗面连个煎蛋都没有,给我吃这么素,给那个女人吃那么好?”
祁淮宴冷笑一声:“这两杯牛奶有什么区别?”
第55章 求你不要
第五十五章 求你不要
若是没区别便没有让他选择的必要。
时厌安小声入实回答:“一杯有药,另一杯是正常的。”
“老东西又给你派任务了。”祁淮宴淡定得很:“是不是让你给我下药,让温辞月自己睡了我?”
“看来您对老爷的心思了如指掌。”
时厌安只是淡淡笑着:“既然如此,祁总,选吧,您要是选错了,今晚您就归属温小姐了。”
祁老爷子尽会下些让她为难的命令,她总不可能真的给祁淮宴下药,却又不能完全反抗祁老爷子。
实在令人头疼。
她当然知道哪一杯木瓜牛奶是有药的,如果不告诉祁淮宴,他未必知道。
可主动告诉他与他被动知道是两码事。
时厌安在赌。
赌祁淮宴会怎么决定。
是让她陷入两难境地,还是帮她脱困?
如果他选择为难自己……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祁淮宴一听就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挑了挑眉:“时厌安,认识你那么长时间,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个赌徒。”
赌骰子,赌他的心,且把自己当赌注。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我也是没办法了,不赌不行。”时厌安指尖快速敲击托盘:“祁少,选吧,再晚些我可没法儿交差了。”
她也有些好奇,祁淮宴究竟能不能看出来哪一杯是被下了药的。
男人只是轻笑,右手左右晃了晃,最终选定了右侧那一杯。
“你应该清楚,我在祁家生活那么多年,下药这种事更是家常便饭,区区的药不难辨认,所以……”他眼中闪烁着危险:“你明知道我能看出来,却还是让我选择,时厌安,你就那么相信我会帮你?”
右侧那杯是被下了药的。
时厌安不敢松懈:“我并不知道你能辨认出,我的确是想让您盲选。”
“是吗?”祁淮宴直接喝下了半杯牛奶:“那恭喜你,赌赢了,赶紧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他答应得太快,反而让时厌安觉得不真切。
“你……就这么喝下去了?”时厌安莫名心里一紧,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那一抹紧张感是为什么。
是谎话说太多,连她自己都当真了吗?
“不然呢?”
男人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还扒拉了几口面条:“你该庆幸你先与我坦白了一切,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下药,像上次那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病态的神色一闪而逝,时厌安略微惊慌,却又迅速平静。
他刚才的样子和那个人太像了。
时厌安不止一次想过,以后祁淮宴也会变成那副样子吗?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许……会吧。
“所以,我还是赌赢了。”
时厌安端起托盘离去,还不忘提醒:“待会儿温小姐以后会过来,你……保重。”
待门关上后,祁淮宴冷笑一声:“呵!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时厌安敲响温辞月的房门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缓缓推门而入。
温辞月靠在床头低着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我不想吃,拿走吧。”
她头都没抬一下,仿佛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还不够,又朝她大吼了一遍:“我让你拿走!听不懂吗?!”
这位小公主一般人还真伺候不了……
时厌安直接将食物放到了书桌上:“温小姐,老爷让我帮你们想办法,现在二少爷应该已经睡下了,今晚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她没有明说,可混迹娱乐圈的温辞月还不至于听不懂。
常规方法得不到,那就使些小手段吧。
“他睡了?你没骗我?”温辞月直直审视着:“可我不想再做让阿宴哥哥讨厌的事了,感觉他越来越讨厌我了。”
时厌安从容道:“所以今晚做不做,看温小姐您自己,老爷已经想办法为你们创造机会了,二少爷明晚还会不会回祁家住都不一定,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说完,她也不留在这儿,拿起托盘离开。
剩下的就看祁淮宴怎么应对了。
以他对温辞月的厌恶程度,还不至于让她真睡了自己。
给祁老爷子做了睡前检查后,时厌安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次她记得把门反锁了。
打开电脑,她直接找到了江河。
时厌安并未找她聊天,只是打开了她的主页看了看。
令她惊讶的是,江河的IP竟然变了!
她居然回国了!
时厌安难掩惊讶,差点发信息直接询问,又猛然想起自己是个黑客,这个IP是不是虚拟定位,她可以查出来。
在调查的过程中,她收到了匿名消息。
时厌安知道是林笙发来的。
“江落落回国了,秘密入职了一家小型新闻工作室,具体资料我发你。”
她忽然停止了敲键盘。
偶然接连发生,还是偶然吗?
时厌安始终不敢给那一猜测下定论。
她找了姜落瑶很多年,可人真的在眼前时,她又有了更深的顾虑。
如今的江落落还记得自己吗?
曾经屈辱的日子,任何人都不想回忆。
她对于江落落又意味着什么?
文件很快发过来了。
时厌安还没来得及点开,走廊处传来巨大动静。
“温辞月,你犯贱的程度真的令我大开眼界!”
哪怕隔着墙,这一句话也能让时厌安头皮发麻。
现在祁老爷子恐怕还没睡着,听到这动静不得被他气出来?
“阿宴……你,你不是睡着了吗?我……我不是……”
温辞月似是彻底慌了,连给自己找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是什么?我睡着了你就可以脱光了勾引我?你别忘了你还是个明星,这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不管有没有实际证据,从今往后你就有了睡星的传闻。”
“不要!阿宴哥哥,我求你不要!”
时厌安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现在看来,祁淮宴对自己还算嘴下留情了。
“你该庆幸自己今晚没得手,否则……”
扑腾一声,似有什么落在地上,时厌安终究是打开了房门,便看见了温辞月跪在地上的场面。
她哀求祁淮宴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第56章 欠两条人命
第五十六章 欠两条人命
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身上。
可现在才刚刚开始啊。
温辞月欠她的,哪只有这一跪?祁温两家还欠她两条人命!
“原谅?我凭什么原谅你?”祁淮宴面上挂着痞笑:“原谅你,然后给你下一次得寸进尺的机会?”
“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阿宴哥哥,我求你原谅我!”
光听温辞月的语气,感觉她下一步就要磕头了。
时厌安装作惊慌的样子赶忙去扶她,可温辞月偏要跪着,好像祁淮宴不原谅她就不起来似的。
“想我原谅,可以啊,看你表现,看我心情。”祁淮宴刻意咬重后半句:“当然,最重要的是看我心情。”
他不再理会温辞月的哭喊直接回了房间,像是嫌晦气似地把门反锁了。
时厌安费了好大的劲也无法拉起她。
倒不是真的想关心她,温辞月不高兴,祁老爷子对自己能有好脸色?
动静早已惊醒了祁老爷子。
他撑着拐杖出门,神色十分复杂。
最终,他只能长叹:“时医生,阿月就麻烦你照顾了。”
那一瞬间祁老爷子似乎苍老了许多。
时厌安并不觉得他可怜。
他对温辞月纵容,他对祁淮宴强迫,哪里值得可怜?
温辞月死活不肯起来,时厌安只能连拖带拽地将她带回了房间。
“对不起小姐,是不是我药量下得不够?都怪我!”
时厌安故作慌张,温辞月却摇了摇头:“不怪你,阿宴哥哥防备心本来就强,而且他刚才也说了,我真得手了,他更不会原谅我了。”
祁淮宴说出最后那句话,其实相当于变相保护了她。
否则爷孙俩一定会追究她办事不力。
“安安,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讨厌我?难道我对他不够好吗?”
此刻的温辞月似乎才开始真正依赖她。
又或许,跋扈狠毒的她身边的确没朋友了。
时厌安不停给她拿来纸巾,慌忙安抚:“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对二少爷好,你们之间不一定会发生爱情。”
温辞月极大概率会把她说的话当成耳边风。
如果和她讲道理有用,当年的自己便不会遭她惨绝人寰的对待。
她只听自己想听的。
“那怎么办?喜欢阿宴的人那么多,我一想到他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恨不得杀光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女人!他只能是我的!”
三言两语过后,温辞月又开始发疯了。
只是今天有自己这个活靶子在,卧室情况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只可怜了自己这双手臂,咬痕抓痕交错,有些位置还有血丝渗出。
时厌安一直没躲。
她要是躲,温辞月更得疯。
直到她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应该是折腾不动了,才枕着她的大腿睡过去。
牙齿一松,手臂总算获救了,可小臂上不知有多少青紫的咬痕。
她将温辞月移到床中央盖好棉被,离开前忽然瞟到了她的手机,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时厌安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度将门反锁。
她没急着打开林笙发来的文件,而是快速找准温辞月的手机信息黑了进去。
此刻她昏睡着,正是查看她手机内容的好机会。
温辞月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杜落芳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程序自动运行,时厌安盯着那一点点加载的代码,已经很久没有过像此刻那么急的心情了。
如今的时代,人人几乎离不开手机,就算没有身份信息,也会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两小时过去,解析完毕,信息过于庞大,时厌安第一时间查看聊天记录。
搜索身份相关,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温辞月的真实身份!
可她观看信息的时间不长,系统自动发出警报,时厌安不得不立刻退出,同时加密途径,以防被反追踪。
彻底退出后,时厌安不放心,又给自己的电脑上了一道她自己设计出来的防火墙。
温辞月的手机竟已经被监控了,对方还是个黑客高手!
否则谁能察觉出她的入侵?
一番折腾后,时厌安有些累了,确定电脑不会再有问题,她合上电脑。
刚躺到床上,手机便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滚过来。”
语气一如既往地欠。
时厌安回复:“不去,累了。”
今天忙活了那么多,真把她当黑奴整?
祁淮宴并不就此罢休。
“我帮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时厌安当没看见,实则已读不回。
挟恩威胁,真有他的。
对面倒没再发消息,可走廊传来了房门动静。
有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深夜敲门声可不小,时厌安没办法,只能把门打开。
男人露出了得逞的笑。
“喝了药还那么清醒,祁总身体情况果然不一般。”
时厌安反锁房门:“所以祁总今晚还要留宿在我房间?”
祁淮宴直接将她抱起扔到了大床中央,倾身覆上。
“在祁家遭了两天的罪,可都是因为你,时厌安,你得好好补偿我。”
补偿是强制的。
他强制她立即补偿。
经历了昨晚,时厌安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反正卧室门反锁,明天就算有人敲门也没关系。
她明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假。
可男人却猛地停住了动作。
“啧,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时厌安迷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臂上有温热抚过,带着湿意,带着疼痛。
“太入戏了吧,不给你搬个影后奖都对不起你的努力。”
这番话怎么可能是夸奖?
祁淮宴只是扣住她的双腕,以吻传递他的焦躁和急切。
次日一醒,如她所料,祁淮宴已经不在身侧了。
房间显然是被收拾过的。
就连被扔到地下的衣服也被尽数丢进了洗衣盆里。
时厌安看着镜中的自己,凡是红痕都在脖颈之下。
祁淮宴难得做了一件人事。
换好衣服下楼,今天的祁家竟然安静无比。
“时医生,老爷交到过,这几天您的时间自由安排,不用每天给他看诊了。”
听起来像是被打击狠了。
时厌安有些担忧:“那温小姐呢?她昨晚情况看着不太好。”
第57章 你一点也不想我
第五十七章 你一点也不想我
祁老爷子怎么可能让她闲着?
时厌安不免担心自己是不是引起了他的怀疑。
虽然有空闲时间是好事。
“没关系,温小姐这几天我会盯着,一周后,还得继续麻烦时医生。”
这话听着实在奇怪。
按理来说祁老爷子的病情没稳定,正是需要盯着治疗的时间段。
哪怕为了身体健康,也不该让她空闲。
时厌安眉头皱得更深,看着一副担忧的模样:“为什么要停一周?老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本就需时刻盯着。”
管家却笑着摇头:“时医生,您恐怕误会了,老爷这几天不是不治疗,他之前预约的专家快轮到他了,幸运的话一周后就能回来。”
祁老爷子的病很顽固,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年纪大了,身体各器官走向衰竭,哪怕是治疗,也只能做到疾病与身体共存。
时厌安一直知道他寻找医学专家的事,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家庭医生,在他眼里无法治愈顽固疾病。
她本就不能在祁老爷子面前暴露真本事。
“原来如此,这是好事,老爷一定可以康复的。”
时厌安犹豫着说:“温小姐这边我有空会盯着的,发生那种事,她现在一定需要陪伴。”
得了假,时厌安自然高兴,可她该做的事一点没忘。
今天该去研究所了。
至于祁淮宴,他不在祁家,此刻多半是在祁氏。
两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
情人就是如此,需要慰藉时依赖在一块儿,忙碌时又互不打扰。
没有约束,直到分离的那一天也不会太难看。
来到研究所时,林笙直接叫她去了顶楼。
季教授已经在整合项目文件了。
“之前研究成果泄露的事我听说了,和祁氏的合作一定不能泄密,技术资料一旦泄露,我们便失去了谈判的资本。”
“如今,我只信任你们两个。”
除却原先研究所内产出的成果,季教授个人名下的专利技术都在他随身携带的U盘里。
师兄妹二人不敢耽搁,按照汇报模板开始整理。
起初时厌安还以为是普通的合作,顶多在技术上要严谨许多,可在汇总内容时,越看越心惊。
几乎每一项技术都牵扯一代医疗器械的更新换代。
如果祁氏能拿下所有技术授权,他将永远走在国内医疗器械研发的前沿。
温氏窃取机密那点与这比起来,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同时,疑惑接踵而来。
季教授为什么偏偏选了祁淮宴?
她隐约记得,季教授看中的不是祁氏,而是祁淮宴本身。
难道他出国的两年里干出了惊天动地的事?
一不小心想入了身,时厌安回神时发现资料有整理错误的地方,立刻掐断思绪,专心投入工作中。
直到会议前夕,师门三人才将汇报文档整理完毕。
大概祁淮宴也正为这场会议准备,这几天竟然没有骚扰她。
季教授再度审查了一番文档后,确认无误,这才放心下来。
“会议随行,安安,你跟我一起吧。”
这一要求是祁淮宴专门向季教授提起的,时厌安当时也听着。
她只是没想到老师真的会答应。
“这不太好吧,我和祁总的关系挺尴尬的。”
说尴尬也不是假话。
不谈曾经两人的“无疾而终”,她好歹也给祁淮宴当过几天秘书。
以他发疯那股劲,极有可能在会议上捅出此事。
若双方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在股东面前提起……性质就完全变了。
“没关系,祁淮宴对这次会议很看中,他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现在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林笙却并不赞成:“老师,会议随行以往都是我同您一起,这次突然换成安安,她又从来没同您开过会,我担心她会出问题……”
“就是因为没去过才要让她去啊!”季教授一把将文件甩在桌上:“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了?一件小事也值得你们纠结?你能随行,安安就不行?!”
时厌安赶忙安抚,同时朝林笙使了使眼色,轻轻摇头。
以她对季教授的了解,他对自己与祁淮宴的关系肯定已经有怀疑了。
何况就像她所说,这的确只是一件小事。
林笙只得作罢。
当晚,林笙提出送她回小区。
“我今晚还是住在祁家吧,祁老爷子不在,但也没说我能离开。”
时厌安这才提起:“对了,祁老爷子去见的那位专家,你认识吗?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
林笙其实还没来得及看。
“晚些我想想再告诉你。”林笙终是叹了口气:“安安,其实你没有必要在祁家委屈自己,还有祁淮宴,他分明是故意在给你难堪。”
“不管我怎么样,你觉得如今以老师的眼光会选错人吗?”她忽而轻笑,目光似乎在望向遥远的时光:“最初还是你向老师举荐的我,其实老师对一个没有任何医学基础的我,完全可以不管的,就凭这一点,老师的要求,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我不会拒绝。”
林笙无奈一笑:“你啊,我说不过你,既然不让我送你,你自己小心些,温辞月仇人那么多,你明面上和她关系好,早晚会惹来麻烦。”
当晚时厌安是打车回去的。
当然她不至于打车到祁家大门前,而是到附近的公交站。
别墅的选址都比较偏僻,此时深夜,只有零星的路灯照亮马路。
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惊悚。
时厌安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可从杂乱的步伐中似乎能听见与她步调并不一致的脚步声。
她只能走得更快。
身后那人似乎已经没了耐心,大步跑向前,从身后直接锁了她的喉。
“跑那么快做什么?就那么想回那鬼地方?”
居然是祁淮宴!
时厌安瞬间想给他一巴掌!
而她也确实给了,只是扇的位置不是脸。
“你想吓死我吗?”
只是击中他的腹部还不够,时厌安又狠狠踩了他一脚。
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以至于动手也十分方便。
“嘶……你真下狠手啊,我们怎么说也好几天没见了,看来你一点也不想我。”
第58章 一模一样的脸
第五十八章 一模一样的脸
双臂将她圈得更紧,时厌安几乎要喘不上气,更别说对他动手动脚了。
果然,在武力值这方面,比起祁淮宴她还是差太多了。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像不法分子一样跟着我,被打也是活该。”
四下安静,整条大马路上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路灯本就不够亮,加上两侧的树木高大,更显他们接下来的路阴暗。
时厌安依旧看着前方,忍不住想,如果她和祁淮宴真的走到了一起,接下来要走的路是不是如同此刻一般黑暗。
“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猜出来是我,没想到啊,果然,时小姐对我一直是演戏,心里跟我没有我。”
他绘声绘色地说着,连语气也如同被抛弃一般,时厌安却感受不到一丝悲伤。
现在她没心情配他演戏。
时厌安就瘫软在男人怀中:“你刚才吓到我了,我叫有些疼,你抱我回去。”
这一行为实在有些大胆。
如果温辞月还醒着,正好看见,她的计划可就毁于一旦了。
可她竟难得地想任性一次。
也许她的运气没有那么差,不会被恰好撞见。
又或许祁淮宴会保护好她,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就这样暴露。
至于为什么偏要在此刻任性,也许只是因为祁淮宴的一句。
她心里没有他。
时厌安并不是在证明什么,可对他的依赖足以安抚他的小脾气。
至于她的心里有没有他,或者他的心中有没有她,一点都不重要。
“谁让你跑那么快?活该。”
她的恰好示弱似乎取悦了他,男人绕到了她身前,微微蹲下身:“上来吧,我只背你一小段路,看到祁家花园了你就下来。”
与时厌安预想中的不同,祁淮宴竟然愿意让她趴在他的背上!
“怎么不公主抱了?祁总不行了?”她直接掉上了他的背,双手圈住男人的喉咙,惹得他一阵后退。
“你别得寸进尺!”祁淮宴堪堪托住她的大腿:“不然把你扔下去!”
时厌安就趴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耳边传来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身体也越来越热。
单纯的身体相贴本就会导致心跳加快,这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走出了树荫刚好看见亮着灯的别墅,祁淮宴将她放下。
“自己走。”
男人迈出一步相当于她的两步,时厌安得加快脚步才能追上。
但她没有追赶,只是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
反正她又不是进不了祁家大门。
男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管家有些诧异,当然更多是对祁淮宴回来住而惊讶。
“二少爷,温小姐她……”
“别给我提她!”祁淮宴脸色骤然冰冷:“老不死的好不容易不在,你嘴巴给我闭紧了!”
时厌安却直接询问了温辞月的状况。
管家却担忧道:“温小姐她……下午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问了助理也说今天没工作,她不会出事了吧!”
这个时间还不回来,如果不是出事了,极有可能待在酒吧。
被心上人狠狠拒绝,上次已经开始点男模消愁了,这次只怕玩得更花。
“那你去找啊,跟我说什么?”祁淮宴依然不以为意:“她自己半夜出门,出事了也是活该。”
时厌安不喜欢他这种说话方式。
可用在温辞月身上,她只会觉得用得好。
“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是都说没消息。”
让祁淮宴去找是不可能的,她自然不会担心温辞月的生死。
只是想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说不定是取证的好机会。
“祁总,先回房吧。”
不等男人应声,时厌安先快速跑上楼,依然将门反锁。
把紧跟着要进门的祁淮宴锁在了门外。
“你反锁门做什么?”
“……”
这人怎么还跟着她了?
时厌安装作听不见,快速敲击键盘,很快找到了温辞月的位置,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居然去了夜总会!
她立刻合上电脑,快速将门打开,大掌却精准扼住了她的咽喉。
祁淮宴几乎是提着她的脖子进来,又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那阴郁的神情好像她做了十分对不起他的事。
时厌安本能地对这副表情感到惊恐。
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瞒着我做什么呢?小女朋友?”祁淮宴咧嘴一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居然要把我反锁在门外,在祁家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嗯?告诉我。”
两指用力摁住她的脉搏,感受她鲜活生命的同时,又能迅速终结了她。
窒息感令时厌安说不出话。
她只是摇头,本能地示弱,张了张嘴,只能发出残破的音节。
双手掰不开他的手掌,时厌安只能伸直手臂。
刚好够得着男人的脸颊。
还有眉心。
冰凉的指腹抚摸他因愤怒紧皱的眉头。
一下又一下。
怎么也无法抚平。
可她没有停止。
额间流下汗水,时厌安便用另一只手擦去,如此反复,她能感受喉间的力道在缓慢松开。
男人眼中的阴戾消散了些。
可这还不够。
“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的。”
祁淮宴向前走了两步,刚好压着她的身躯:“大脑很聪明,可再聪明的人也很脆弱,我只需要动动手指,你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时厌安试图解释,可刚出声便被捂住嘴:“还没到你的说话时间。”
他的唇贴着他的手背,两人的嘴唇紧紧隔着他的手掌。
“珍惜我给你的机会,我让你留在我身边,不是让你戏耍我的。”
右手稍稍下移,停留在她的脖颈中央。
“如果要在这里套上项圈你才会听话,我不介意剥夺你本拥有的一切。”
时厌安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父母去世后,世间少有能让她恐惧的事物。
可偏偏祁淮宴和那个人又如此相似。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已经给过你逃走的机会了。”
不顾她的恐慌颤抖,祁淮宴忽然撤出左手,轻轻吻下。
动作轻柔辗转,并未开始掠夺。
时厌安却抖得更厉害了。
第59章 有人在录视频
第五十九章 有人在录视频
祁淮宴像一团火,却不是明媚的火光,哪怕他同样可以提供温暖,让她忘记了,他也是一个恶魔。
现在的吻能代表什么呢?或许是他对我的安抚,是他对我温柔的警告,绝不可能是出于爱。
情人之间能有多少真爱?各取所需而已,有求的一方一旦触碰到了对方的红线,只有被舍弃的下场。
现在,她还不能被祁淮宴抛弃。
不是恐慌,只是不能。
因此对于男人的吻,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表现出了弱势者该有的恐惧。
祁淮宴并不完全相信她的恐惧,却很满意她的反应。
真的害怕也好,懂得示弱也罢,他身边需要的是聪明的玩物,而非累赘。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轻轻吻去泪珠,声音却带着发寒的笑:“以后还敢不敢了?”
时厌安想撞入他怀中,低头撒娇,却被男人捏住下巴,固定住了脑袋。
“回答。”
她浑身颤了颤:“不敢了。”
今天当着他面拒绝不过是形势所迫,下次绝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该干的事她一件也不会消停。
祁淮宴满意点头,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直言问:“说说吧,你反锁门做什么?和温辞月有关?”
眼下她必须去找温辞月。
撒谎的话,祁淮宴恐怕能一眼看出来,无关紧要的事本就无需此刻处理。
权衡之下,时厌安犹豫道:“我懂一些计算机程序,可以查到温辞月的定位,但这件事我做得不算熟练,也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所以我才……并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想要把谎话说得让人相信,最好真假参半。
“定位?你查到她的位置了?”祁淮宴好像没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似的,只是不悦道:“既然你今晚那么想去找她,那你去吧。”
他似乎巴不得温辞月丧命。
时厌安犹豫着劝不劝。
她一人去酒吧很不安全。
但很快她便做了决定。
陪她一起行动这种事,本就不是非祁淮宴不可。
“那祁总早点休息,我……再想想。”
犹豫才是正常的,她一个女人大半夜出门,使她犹豫的一定是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如果过于果断,反而惹人怀疑。
祁淮宴没再搭理她,冷哼一声后丢下一句话走了。
“别忘了,明天的会议你也要到场。”
时厌安当然记得。
所以今晚她必须赶紧把人找到,越快越好。
祁淮宴回房后,管家更是急得不行,时厌安下楼表示自己会出门找人,却并未告知地址。
尽管她真的很想让更多人看看温辞月的丑事。
此时管家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愿意出门找人就不错了。
时厌安直接打车去酒吧,同时直接给林笙打了电话。
已经太晚了,林笙恐怕已经睡下了,只有很要紧的事情她才会直接电话。
但林笙很快接下:“怎么直接给我打电话了?出什么事了?”
“我需要你帮忙,就现在。”
酒吧在环岛上,好在有一座桥连接外界与环岛,两人皆顺利抵达。
林笙甚至比她还早到了些。
“有些事情你没必要亲自来做,绯闻把柄交给狗仔去找就行了。”
时厌安不以为意:“师兄,我很缺钱的,与其把这些钱给了他们,不如去包几个男模。”
“你……算了,进去看看吧,最好能早些结束。”
林笙对她的戏谑已经见怪不怪了。
走入酒吧,时厌安发现情况比她预想中要麻烦。
与上次的日式居酒屋不同,这次的酒吧人数众多,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很难去辨别每一个人。
就算能辨别又怎样?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找。
时厌安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辞月毕竟是明星,她会如此轻易出现在大众面前吗?尤其还是酒吧这种一夜频发的地方?
时厌安直接排除了大厅。
可更麻烦的是,这所酒吧有五层,除了下两层属于大厅蹦迪型,剩下的三层全是包间。
难不成得一个个偷听?
两人先来到了三楼,微声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师兄,你排查五楼,我查三楼四楼。”
时厌安打算先简单排查一遍。
可林笙极力反对:“不行,这种地方我必须留在你身边,你既然叫我来了,对你他危险的事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两人在小隔间里用气音商讨,突然有人走过,压根没看他们一眼。
可时厌安却注意到了那人手里的相机。
便携相机。
如果拿着相机出先在下面两层还能理解,出现在这里……
她猛地探头,发现那女人的背影格外熟悉。
时厌安几乎要追上去,却强行逼迫自己停下。
……不,万一认错了怎么办?暴露自己在此处也不是好事。
“怎么了?”
林笙跟上时,那女人的身影早已在转角消失了。
“没什么,我只是看见了一个很像瑶瑶的人。”
林笙眯起眼睛:“好奇就跟上去看看。”
时厌安本也打算追上去查看。
那人拿着相机,指不定就是打算拍摄些什么。
那人走得并不快,时厌安上了四楼,跟着她转弯,却又立刻了回来。
女人已经在拍摄了。
不仅如此,她恰好看见了女人的侧脸。
姜落瑶,江落落。
没想到重逢来得如此突然。
有那么一瞬间,时厌安想冲上去与她相认。
可是不行。
如今自己改名换姓,连脸都换了个彻底,又何必与江落落道出从前?
他们两个都是被过去抛弃,又抛弃了过往的人。
“你仔细听听。”林笙突然低声提醒:“是不是有女人在叫?”
叫?楼道里分明很安静啊。
这酒吧里的膈应有那么差劲?
时厌安屏息凝视一瞬便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女人的声音很耳熟,仔细分辨,不正是温辞月吗?
来酒吧已经很大胆了,结果她居然还敢干实事。
倒也不意外,上次如果不是自己阻止,她也干成了。
而女人看样子是在录视频,他们进也不是,观望也不是。
转眼电梯处又传来了动静。
时厌安下意识看过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温辞风!
第60章 他怎么来了
第六十章 他怎么来了
温辞风怎么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男人。
而且现在他只身前来,极有可能是为了温辞月。
隔着十米远的距离,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
温辞风走到了两人身边才问候:“时小姐,好巧。”
没有针对,只是正常陌生人之间的梳理。
她和温家人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哪怕温辞风谈吐文雅,并未对她做过实质性的伤害,她也永远不可能给她好脸色。
“是挺巧,想不到温二少爷如此绅士的人也会半夜来花天酒地,果然一个娘胎生不出两种人。”
如此尖锐的嘲讽,不但温辞风愣了一下,连林笙也蹙了蹙眉。
“时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大偏见,我没记错的话,在研究所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时厌安心中冷笑。
她就是偏见了又怎么样?温家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可明面上她还是在克制的。
“你弟弟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我对你的印象能好到哪去?是,我对你有偏见,那也不能怪我,只能怪温辞星。”
说着,时厌安忽然看了一眼拐角后的走廊,却发现女人正拿着相机离开,消失在了下一个拐角处。
她瞬间顾不上嘲讽温辞风,简单交代了林笙一句就飞奔了过去。
温辞月的事只能交给他了,现在她对那个女人更感兴趣。
路过那间房,时厌安听见了杂乱的呼吸声。
温辞月到底有多混乱,她也顾不上了。
女人走得不快,拐弯后不久走进了安全通道。
时厌安想也没想就跟了进去。
安全门合上的一瞬间,一把小刀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跟着我做什么?”
女声冰冷极了,仿佛无情的杀手。
这不是属于姜落瑶的声音。
“看你拿着相机,想看看你想拍什么。”时厌安没有动,也并不慌乱:“从结果看,我猜对了。”
“你是来帮她的?”小刀又抵近了一分:“不重要,但你最好别掺和进来,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时厌安想回头看看女人的样子,脖颈却传来一阵痛意。
刀尖已经刺破了皮肤。
“我允许你动了?”
时厌安不慌不忙:“我不是来帮她的,我是来见你的,江律师。”
再拉扯下去,江落落完全可以把她打晕直接走人。
如今她也变得更强了。
“你知道我?”江落落手掌更加用力:“想见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见,偷偷摸摸算什么?”
“我又不知道你在国内,今天偶然见到,当然十分激动。”
这刀再扎深一点都可以刺进她的大动脉了。
“鬼鬼祟祟,没安好心!”
江落落嘴里放着狠话,刀尖却撤离了几分:“找我做什么?”
她到底是善良的,作为一名律师,她不会轻易拒绝需要帮助的人。
至少在此刻,她会选择听一听,哪怕对方还没取得她的信任。
时厌安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她不可能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却也不能明着说如今自己和祁家的关系。
既然她是一名律师,专门调查悬案……
时厌安一字一句道:“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的死因,她当年只是失踪,因为多年找不到才被打上死亡证明,现在,我想找到她。
“叫什么名字?”江落落说得干脆利落:“你最好是真的需要帮助,我没时间牵扯进乱七八糟且没有价值的事情里。”
时厌安哂笑一声:“她叫姜落瑶,已经失踪了快十年了,江律师,我想你帮忙调查她失踪的真正原因,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回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
让她自己调查自己的“死因”,这一点应该已经足够证明自己的立场了。
哪怕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绝不会将她划到敌人一方。
“为什么要调查她?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江落落声音有点嘶哑,又很快恢复寻常。
“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这不是假话,可江落落未必会信。
姜落瑶身边朋友那么多,能称得上重要的,也就一两个。
面对自己这张陌生的脸,她怎么可能信任?
“朋友?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她的朋友?”
江落落显然不信,但还是冷静询问。
“何况朋友而已,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至今耿耿于怀?”
时厌安神色如常:“证明就是,我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因为得罪了谁才遭到报复。”
“朋友怎么不能记住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她的消息,哪怕不是失踪,我也希望能调查到她真正的死因。”
至少死因不能是因为……多年搜寻无果。
江落落总算放开了她,同时递出了一张名片:“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你之后有空再联系我。”
谈话戛然而止,令时厌安措手不及。
可江落落结束对话极其自然,根本挑不出她的错处。
“等一下!”时厌安指了指她的相机:“你刚才录了什么?偷拍别人的隐私不好吧。”
江落落头也不回道:“这就是我的私事了,你不需要知道。”
说了那么多,江落落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如果不是林笙之前的调查报告,她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没怎么拉近关系,视频也没看到,只得了一张名片。
以江落落如今古怪的性格,打电话不会不理她吧?
时厌安只能先走出安全通道。
可温辞月房间门前无比壮观。
温辞风和林笙还在,两人脸色不太好看。
祁淮宴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只有他是笑着的。
毫不掩饰的开心。
“还要在这里站着?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他似乎一点也不避讳开了条缝的门。
时厌安有些不敢向前了。
祁淮宴发起疯来,今晚很有可能鱼死网破。
“换个地方说。”
温辞风捏紧拳头,对房间里的一切只能装作听不到。
今晚温老爷子叫他出来找人,遇上这番景象,回家怎么交代?
林笙也朝时厌安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她还没走两步,房间门突然被重重合上。
“……”
不知道温辞月进行得有多激烈,都来关门了,好歹也检查一下外面的情况?
第61章 祁家出事
第六十一章 祁家出事
时厌安没动,仔细听着房间内动静,唯恐其中的人去而复返。
大概站了那么三十秒,门并没有打开,她这才放心过去。
直到下了这层楼,时厌安才开口:“去哪儿说?酒吧并不适合谈话。”
“岛上有会所,比这边能安静些。”温辞风轻声提议:“或者你们想出了这座岛?”
怎么可能?温辞月还在酒吧,她不可能就这么走了,相信温辞风也不会真的离开。
“就按你说的吧。”
林笙没有异议,只是紧紧跟在时厌安身侧。
他警惕温辞风,更警惕祁淮宴。
不仅是今晚的事,他不久前才从温氏那边抠了一笔钱过来。
至于祁淮宴,恐怕到哪儿都是危险分子吧。
可偏偏祁淮宴要挨着时厌安,两人看着十分亲密。
也就温辞风走在最前面才没看见这一幕。
四人离开酒吧后,温辞风吩咐人盯着酒吧,密切注意,绝不能让温辞月跑掉。
他说的会所其实就在酒吧旁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待坐下后,时厌安才反应过来,意味不明道:“温二少想和我们谈什么?”
现在还有可谈的事儿吗?
他看向祁淮宴,男人手撑着沙发,同时拿着菜单,一点也不像要谈正事儿的样子。
但温辞风和他打过交道,知道这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浮。
“今晚时小姐为什么在?”他似是随口一问,同时看向祁淮宴:“祁总,阿月的事我很抱歉,但事关重大,我想请您暂时保密此事,温家会给您一个交代。”
祁淮宴只是放下了菜单,头也没抬一下:“交代?老头子和你们温家有多宠温辞月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做这些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能给我什么交代?”
时厌安终是没开口。
现在还轮不到她说话。
“不是第一次?”温辞风的惊讶不似做假:“我竟一直没发现。”
他没有为温辞月辩解,这也是时厌安没想到的。
看上去确实是很正直一个人。
“呵,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一直都知道,我不想娶温辞月,亲眼见到这种事儿,我更不会娶她,这就是我要的交代,温二少办妥此事就行。”
根本没有给对方商谈的余地。
温辞风也沉默了。
看样子他是清楚温家内一切的,可对联姻之事,他似乎没什么话语权。
“看样子温二少是做不到了,既然如此,一切免谈。”
说完,祁淮宴起身就要走,还瞥了时厌安一眼,示意她跟上。
“祁总留步!”温辞风急忙道:“联姻的事我会和父亲说明的,也希望您给我些时间,不管怎样,阿月是明星,此事如果暴露,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祁淮宴没有回头。
“我去和他说说吧。”时厌安跟着起身,对林笙说:“温二少这里就拜托你了。”
四人各怀心思各怀目的,这一场谈话怎么可能顺利进行下去?
时厌安脚步不算快,不如说她刻意与祁淮宴保持了距离,想看看他最终会走去哪里。
男人走出了会所,又回了酒吧,时厌安预感不祥,眼看他要上楼,她彻底追上了。
“你不会想把这件事捅破吧?”时厌安面上慌乱:“闹大了对大家没什么好处。”
不是没好处,可现在就把事情闹大有些太早了。
怎么也得等祁淮宴对她死心塌地了才行吧。
何况温家祁家还没倒台,就算把丑闻捅破,他们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压下去。
“谁说我要闹事了?”祁淮宴淡淡扫了她一眼:“我订了一间房,现在很晚了,该休息了。”
“……”
休息?他一点也不像去休息的架势,刚才没把话谈拢,倒像是去干架的。
时厌安太阳穴跳了跳:“好吧,是我误会了,你快休息吧。”
对方看着她没动。
时厌安瞬间了然,走到男人身侧,挽着他的手臂。
祁淮宴满意地笑了,两人一同上楼。
房间订在了五楼。
今晚的祁淮宴难得没对她动手动脚,上床后只是环着她的腰,蹭了蹭她的后颈。
“还是在外面睡得舒坦。”
时厌安很快察觉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难得那么快就睡着了。
她本想给林笙发消息的,可手机于她有些距离,她试着伸手,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锁在了她的腰间。
只能被迫睡下了。
其实最近两人都很累了,第二天还得早起,祁淮宴早已设好了闹钟。
铃声响起时,两人迷茫地睁开双眼。
祁淮宴迅速坐起,也没逗她,只是催促:“动作快点,该去公司了。”
一瞬间,时厌安惊醒过来,拿起手机便看见了林笙大清早发来的消息。
“还好吗?老师已经在催了。”
时厌安简单回了消息,也赶紧收拾。
谁也没心情关注温辞月,一大早跟打仗似的。
出了酒吧,林笙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温辞风也在。
临走前,时厌安对温辞风说了一句:“温小姐就麻烦你了,祁家管家应该急坏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人已经找到了。”
她压低声音:“不会说出去的。”
指的是祁淮宴。
随后她便同林笙离开了。
祁淮宴却还在原地。
“昨晚时小姐和你住一间房?”温辞风后知后觉,瞪大眼睛:“你们……”
“别瞎猜,有证据吗?”祁淮宴似笑非笑:“如果不是她追过来跟我好说歹说,我会怎么做还真不好说。”
“与其猜测我们的关系,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你那姐姐解释。”
看着祁淮宴大步离开的背影,温辞风捏紧拳头,眼底逐渐被压抑沾满。
说到底,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去解决只是他的职责所在。
有人问过他愿意吗?
谁会在意他真实的内心?
林笙直接去看研究所,季教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怎么还迟到了?这不像你。”
季教授没有多问,时厌安则赶紧换上了存放在研究所的正装。
“祁家昨晚出了点事,不影响,我们快走吧。”
到了祁氏大楼,距离十点会议开始不到二十分钟。
走进会议室,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第62章 我只是个外人
第62章 我只是个外人
第六十二章 我只是个外人
祁氏所有重要股东已经到场,可见他们对此次合作的重视。
但祁淮宴还没到场。
这令部分股东心生不满。
“合作方已经到了,祁淮宴还不来,像什么样子?”
看上去所有股东都是长辈,他们对祁淮宴的不满似乎已经第一次了。
“放心吧,祁总可不会迟到,他顶多踩点来。”
其中有人轻蔑一笑:“人家可是祁氏唯一的继承人,就算迟到又怎么样?最后祁氏总会是他的,咱们还是多包容些吧。”
似乎是在为祁淮宴开脱,可这话听着一点也不舒服。
不过这也很正常,祁氏内部环境不会简单。
“如果不是祁星澜飞机失事,继承人会轮到这毛小子来做?”有人冷笑:“他的能力比起他大哥差太远了。”
“好啊,我还没迟到,已经有人开始指责我了,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对我不满可以当面和我说,我没有禁止,不是吗?”
时厌安看了一眼时间。
他只比他们晚到了五分钟而已,距离会议开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淮宴,你也别嫌长辈们说话难听,来者是客,你比季教授晚到,本就说不过去。”
从祁淮宴进门起,所有股东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语气也软了下来。
“季教授不计较,可不代表其他合作方都不计较,下次你还是来得早些吧。”
好像真的在为他考虑。
祁淮宴只是挥手,吩咐助理将资料下发,同时季教授也示意时厌安下发资料。
“这些事儿之后再说,先开会。”
当下自然是合作最重要,祁淮宴在工作上向来分得清主次。
时厌安作为助手,全神贯注进行记录。
她再次见识到了祁淮宴工作时的厉害之处。
分明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医学背景的人,竟然能将合作中有可能会遇到的技术问题考虑得无比周全。
时厌安不停记录,甚至会因他的讲述而产生了不一样的见解。
不过,这不是她的主场,未经允许,她没有发言的资格。
两个小时的会议顺利结束,股东们却一个也没离开。
他们几乎都盯着祁淮宴,似乎在找时机说他的不是。
季教授却笑着说:“祁总,还有些事我想和您单独聊聊,您现在方面吗?”
“请。”
祁淮宴淡淡点头,没再给股东们一个眼神。
两人进了办公室后合上门,助理和时厌安站在门外。
“没想到季教授的助手是你。”助理似乎总算找到了机会,好奇问:“祁总不会生气吧?”
生气?怎么可能?他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甚至今天自己会出场,还有部分祁淮宴的原因。
“应该……不会吧。”她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教授会叫我随行会议,这一般是林助手的活儿。”
助理朝她投以同情的目光,长叹一声:“希望吧。”
两人谈话的时间并不短。
时厌安在休息室等待,同时却收到了温辞风的好友申请。
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温辞月的弟弟,温辞星的哥哥,这两人和她的关系都不算好,她无需和他有太多往来。
时厌安决定暂时忽略。
半小时后,办公室的门开了,时厌安走出休息室时,只听到了一句。
“合作愉快。”
显然,谈话一切顺利。
上车后,时厌安好奇问:“老师,最后您和祁淮宴说了什么?不能在会议上说吗?”
合作是双方,不是两个人之间的,能公开谈的事不会选择私下进行。
季教授只是轻笑:“股东里也有温氏的人,这件事如果放到会议上说,一定会反对的。”
时厌安瞬间了然。
“他答应了?”
季教授授权给祁氏的技术,温氏多半也想来分一杯羹。
可双方之前有过节,季教授早已计划防范这一点。
“当然,祁温两家关系好只是上一辈之间的事了,祁淮宴也不买账。”
季教授冷笑:“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也不会专门提醒祁淮宴,可如今……别的项目我不管,但与我有关的合作,我绝不允许温氏掺和一丁点!”
只怕之前温氏的合作方会尝试与祁氏合作。
两家之间有了矛盾,这正是时厌安想看到的。
“哦,我还提了一件事。”
时厌安准备开车,便听到季教授继续道:“我让他对你好点。”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季教授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啊?”时厌安故作惊讶:“什么叫对我好点?我和他现在没什么来往。”
季教授哂笑一声:“得了吧,他对你的心思太明显了,你以为他叫你做我的会议陪同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对你动了心思!”
额
……
时厌安不知该怎么反驳。
祁淮宴对她动了心思又如何?能有多少真心?
“老师,您是不是误会了……”
她想解释,却被打断:“真心也好误会也罢,我只是告诉他,如果想纠缠你,必须得奔着结婚去,否则我不会让祁氏好过的。”
不让祁氏好过这一点,时厌安其实没意见。
说到纠缠,如今明明是她在纠缠祁淮宴啊。
时厌安嘴角轻扬,没再解释。
回到研究所,季教授立刻为合作下一步做准备,时厌安自然得帮衬着。
好不容易忙完,竟然已经到了当天下班时间了。
时厌安本打算直接回祁家,打开手机却又弹出了温辞风的好友申请。
这次,她同意了。
看打招呼介绍,对面不知发了多少次好友申请。
“时小姐,晚餐时间有空吗?”
她想也没想便回道:“没空。”
温辞风找她能有什么事儿?
“您有事直接打字吧。”
时厌安想他多半是为了温辞月。
对面却没再回复,直到回了祁家,她也没收到消息。
而祁家竟也出奇地安静,管家见她回来解释道:“温小姐回温家了,不用担心。”
祁老爷子不在,再加上出了昨晚的事,她也的确该回温家。
“没事就好。”时厌安想了想:“温小姐不在的话,在老爷回来前,我可以先回自己家住几天吗?我本来就是个外人,一个人住着怪不好意思的。”
第63章 我不再需要你
第63章 我不再需要你
第六十三章 我不再需要你
祁老爷子出发前便已经交代了,这段时间她可以回家,管家自然不拒绝。
“老爷今天才来的电话,他会晚几天回来,时小姐也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
时厌安只带上电脑便回了她的小区。
江落落给她的名片她有好好收着,今晚该试试联系了。
她变化不小,却也在意料之中。
任谁历经生死都会性情大变。
不过在联系前,时厌安登录论坛,给江河发了消息。
“看你的ip,你已经回国了?有兴趣见一面吗?”
不知对面是否在线。
她无法完全信任江河,而江落落对她有防备。
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只要能确认江河与江落落是同一个人,能省去很多交流的麻烦。
总带着防备是无法顺利合作的。
对方没立刻回复,时厌安直接输入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添加好友。
同意得倒是挺快的。
“寻找姜落瑶的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希望江律师能接下这个委托,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没有寒暄,毕竟江落落不喜欢废话。
“没有意义,何必在意一个死人的死因?”
说得好像姜落瑶已经死去了一样。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毫不犹疑地否认自己?
时厌安反驳:“也许你觉得没有意义,可如果她是被害死的,能让害她的人遭受应有的惩罚,这就是意义。”
“不用调查,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结果。”对面很快输入:“姜落瑶已经死了,她的确是被人害死的,你想帮她报仇吗?”
对面直接承认让时厌安措手不及。
“你知道?还是你调查过?昨天你怎么不说?”
江落落直接承认,便意味着自己没有再要求她帮忙的理由了。
还怎么进行更深的接触?
相认更是不可能了。
即便不能相认,时厌安也不想两人的关系太过疏远。
“几年前有人拜托我调查过,这件事疑点很多,所以我接受了,结果并不令人意外,姜落瑶的确已经死了,死在了几年前一场医疗事故里,有人故意动了手脚,你要帮她报仇?”
“如果不想帮她报仇,具体事情你也不需要知道,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时厌安没有任何犹豫,回复:“我当然想帮她报仇,所以希望江律师把一切都告诉我,至于报仇的事,我不会牵连你。”
对方没再回复,时厌安几乎以为自己被单删了。
祁淮宴的来电就这样突然闪现。
“开门。”
时厌安举着手机开了房门,男人也以同样的动作站着。
“回家了,不告诉我?”
只是一句简单的反问,可时厌安听着就是不舒服。
男人似乎在责怪她。
“我回我的家,为什么要告诉你?”时厌安将男人拉进屋后,埋入他怀中:“还是说,祁总已经默认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多好听的一句话?
祁淮宴心跳瞬间加快,却立刻推开了女人:“当然是你家方便我们做情人之间该做的事,只要我想来,你敢拒绝?”
“不敢。”时厌安忽而露出了妖艳的笑:“你来,我随时欢迎。”
大晚上跑到她家里来,多半是为了做那种事。
时厌安只得被迫中断了与江落落的谈话。
可男人没进卧室,只是坐在餐桌前,指尖敲打桌面:“做饭。”
“?”
时厌安看了眼时间,临近九点了。
“没吃晚饭?”她朝厨房方向扫了一眼:“我今天刚回来,家里没买菜,要做只能做清汤面。”
她两年前刚回国的时候还会自己做些饭菜,可因太忙放坏了几次菜后,她慢慢也就不做了,只备了些速食和面条。
这位少爷放着大酒店的山珍海味不吃,跑她家来点菜?
真的不是太闲了?
“……也行吧。”
祁淮宴狠狠皱了皱眉,似妥协一般挥了挥手:“快去做,我很饿了。”
果然没吃晚饭。
回想今天开会的场面,难道那群股东后来为难他了?
煮面不是难事,祁淮宴提起了,她竟也觉得有些饿了。
因为她也没吃晚饭。
不过十五分钟,时厌安便端来了两碗阳春面,只在上方撒了些葱花,没有任何其他配菜。
反正只是垫垫肚子而已,她不觉得难吃。
祁淮宴接过碗,竟少见地没损她。
“季教授提到的,不允许项目和温氏扯上任何关系,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他忽然提道:“我没说是季教授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想法。”
时厌安动作一顿,放下筷子:“那些股东只怕强烈反对吧。”
就凭那些人对他挑刺的那股劲
,不反对不太可能。
“肯定有反对的,老头子当年给了那些人多少好处?”祁淮宴哂笑一声:“这项目潜力大着呢,温氏的人分不到好处,一定会闹。”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时厌安顺势问:“面子上总是不好闹得太难看。”
“呵,他们想闹就闹吧,有本事把我从祁氏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去。”
祁淮宴有嚣张的资本,他有绝对的实力支撑,股东们就算再不甘心,也拿他没办法。
可他能一直如此嚣张吗?
如果祁老爷子无法掌控他,会采取什么办法?
时厌安眼底浮上了一抹雾色。
她从温辞月的手机里调查到的信息,又能为她争取些什么?
“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来到了她身侧。
时厌安抬头,刚好贴上他的手掌。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要被拽下去了,我该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为自己提前谋出路。”
说完,她又很快接着道:“不过,我不会让你被拽下去的,我希望你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直到……”
我不再需要你。
“我会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祁淮宴忽然强硬道:“你没有抛弃我的机会。”
他用的是“抛弃”一词。
时厌安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现在提这件事合适吗?
可祁淮宴已经撞见了温辞月做那种事,再如何他也不可能娶她了吧。
“可是祁总,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你又不会娶我。”
第64章 怎么叫做抛弃
第64章 怎么叫做抛弃
第六十四章 怎么叫做抛弃
“很简单的离开而已,也能叫做抛弃吗?”
明面上看,分明只有他抛弃她的份吧。
“我不会娶其他人,也不会娶你,这样对你来说也是公平的吧。”
男人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不是只要钱吗?我会不会娶你,很重要?”
时厌安轻轻歪头,觉得有些好笑:“可世界上有钱的不止你一个,总有比你更富有的人,你不娶我,我未来肯定有一天会离开你啊。”
果然,男人对赶着送上门的女人都不会珍惜。
对温辞月如此,对自己的示好也只是理所应当地享受,却又不允许自己离开,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抛弃”。
即便这只是一场利益关系,她也是会生气的。
尽管作为情人,她只需要扮演好听话的样子。
为什么会生气?
时厌安自己也搞不懂了。
她是不是也动了其他心思?开始想要更多了?
“是吗?”
只两个字,时厌安并未察觉出任何情绪变化。
可寒意却是突然降临得如此猝不及防。
男人的手下移,在她的颈部脉搏处探了探。
“那到时候,你尽管试试。”
时厌安等待着窒息感的降临。
可男人却没有这么做。
他很快抽离了手,似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
祁淮宴不生气的样子似乎更令她不寒而栗。
看着最后剩下的那一点面,时厌安忽然没了胃口。
当晚两人依然躺在一张床上,却不像以前那般相拥而眠。
他们各自睡在床的两侧,倒像是闹了别扭的夫妻。
时厌安竟难得地浅眠了。
分明白天已经累极了。
第二天,两人去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时厌安看似不受影响,可待却不由自主地在工位上发呆。
直到林笙出现在她身后。
“今天怎么了?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在想什么?”
时厌安看着跑完的数据,键盘指针朝重来键指去。
林笙赶紧阻止她:“给你批一周假。”
他很清楚,时厌安不会让生活中的事影响工作,除非那件事很棘手。
“不用一周,一两天就够了。”
时厌安直接把手从鼠标上移开,揉了揉眉心。
这不像她。
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男人耽误工作?
理智如此,可情感却无法完全居于理智之下。
这种没把话说清楚的感觉很不舒服。
好像……她一定要把一切和祁淮宴说明白了,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对话也暧昧朦胧。
可他们的关系本该如此吧。
眼看着她又出神来,林笙拍了拍她的后背:“算了,前几天够忙了,给你放一周假,不过分,如果真的遇到棘手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时厌安心不在焉点头。
“是不是祁淮宴欺负你了?”林笙严肃质问:“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揍他!”
“我先一个人静静吧。”
好像头更疼了。
明明事情不该如此发展的。
习惯似乎是比感情更可怕。
为防止工作再出差错,时厌安提早下班。
她难得想约人散散心。
可自己身边好像连一个能叫出来的朋友都没有。
她不会打扰林笙的工作,哪怕现象她真的很需要人陪着,她宁可去叫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
时厌安本打算直接回家的,可这时她再次接到了温辞风的邀请。
“今天有空吗?”
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和她见面?
时厌安索性答应了:“有,整个下午都有时间。”
哪怕不谈正事,纯当消遣也不错。
何况她也想问问他关乎温家的事。
温辞风直接与她约了下午茶,两人在高档甜品店见面。
他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就来见赴约了。
“今天怎么没上班?”
时厌安淡淡应声:“休假。”
果然,她无法把这场约定当做消遣,只要见到温辞风,她便没有好脸色。
以及……想赶紧结束谈话。
“温总您直说吧,为什么想见我?我和您没什么交集吧。”
哪怕对方再好脾气,面对她的冷言冷语也会猝不及防。
“我好像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想正常聊天,不行吗?”
温辞风其实调查过她。
这位祁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关于她的过去只是寥寥几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可她明明很出色。
这样的人过去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除非他调查到的资料,是伪造的。
“为什么偏偏是我?”时厌
安冷笑一声:“因为我是林笙的人,想伺机接近?”
她倒不认为温辞风真这么想,不过对不同阵营的人没必要说好听的话。
尽管以她现在和温辞月的关系还不错。
“想和我聊天,可以,聊聊你们温家,还有温小姐吧,怎么样?”
温辞风逐渐蹙眉,显然耐心在被她一点点耗尽。
“好,就聊你想聊的。”
这大概就是温辞风的可怕所在。
对任何人,他总是温和以礼相待,所以哪怕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也未必能察觉。
时厌安现在完全可以走人。
可对方偏偏应了她的要求,给出了有吸引力的信息。
以她的处事方式,她愿意入局。
“好,温总可别糊弄我。”
时厌安开门见山:“我很好奇,温小姐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嫁给祁总?温总应该清楚,强扭的瓜不会有好结果,您不劝劝吗?”
小公主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哪有什么理由?
她只是想从温辞风的回答里获取些有用的信息。
“家族联姻,没有理由。”他稍稍蹙眉:“从我有记忆起,阿月就是祁家指定的联姻对象,她想当然认为自己会嫁进祁家,自然不希望有任何变数。”
关于温辞月的真实身份,他知道吗?祁温两家的来往他又清楚多少?
时厌安差点想试探。
可那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至于我为什么不劝,温家上下都支持,阿月也愿意,我劝有用吗?”
温辞风轻笑,似有些淡淡的苦涩:“不知道你为什么敌视我,可我只是不想你对我有误会,我是温家人,以后会继承温氏,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可属于我的责任,我不能逃避。”
第65章 他就是个疯子
第65章 他就是个疯子
第六十五章 他就是个疯子
“不知道我为什么敌视你?”时厌安停顿片刻,低头似在细品这句话,嗤笑一声:“可能我只是单纯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吧。^k_a!n¨s\h?u\z¢h¨u-s/h.o,u~.*c′o^m?”
讨厌温家,所以讨厌温辞风,但这个理由不能明说,她还得在温辞月身边潜伏一段时间。
只要不是这一理由,其他理由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温辞风也称得上自以为是。
所谓责任,只是他自己画地为牢而已。
只要他想,有足够的决心,也可以走出一条脱离温家的路,像祁淮宴一样。
想到那个男人,时厌安脑中没来由地更加烦闷,连表情都散发着一阵冷意。
“时小姐看起来有烦心事。”温辞风没有接她的话,见她表情有些难看,担忧问:“方便跟我说说吗?”
时厌安下意识想说他多管闲事,可看他担忧的神情不似作假,她忽然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温辞风那么“正直”,她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这一念头只在她脑中闪过一瞬。
“我的烦心事为什么要和你说?”时厌安兴致缺缺:“不过,有件事希望温总可以帮忙。~1~8,5.t`x,t-.!c¢o¨m^”
温辞风犹疑道:“你想让我劝劝阿月?”
如果劝有用的话,当年她的父母就不会惨死。
“这我恐怕做不到,阿月说什么也要嫁给祁总,哪怕出了那件事,她依旧没放弃。”
哪怕被祁淮宴撞见了,也不耽误温辞月给自己找借口。
时厌安摇摇头:“不是劝她,但此事的确与温小姐有关,我能见见她吗?”
现在温辞月回了温家,下次再来温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至于自己……时厌安估摸着,应该快被祁老爷子解雇了。
消息调查得有些晚,她才得知祁老爷子去见的专家,和季教授是死对头。
两人实力都很强,只是方向不同,而季教授的观念因为更人性化而被多数人认可。
而另一名专家徐教授的主张更激进,成果不少,甚至比季教授还多,却只有少数人认可。
不知徐教授若是得知祁老爷子身边有她这个对手的学生会怎么做?
在此之前,她还是多试着和温辞月拉近关系吧。
万一以后要离开祁家了,不至于无法和温辞月再有交集。
“见阿月?”温辞风有些意外,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阿月愿不愿意见你,我不好说。!s¨a!n¨y¢e\w\u-./o/r·g-”
“没关系,总得试试。”
在与温辞风的聊天中,时厌安始终保持着冷静,她的淡漠让温辞风十分不习惯。
分明他见过更多比时厌安更加冷淡的人,怎会不习惯?
或者说,不是不习惯,而是他觉得时厌安本不该如此淡漠。
两人约定第二天中午温家见面。
晚饭结束,温辞风提议送她一程,时厌安果断拒绝了。
“说起来,从那天晚上我就想问了,你和祁总有什么关系?”温辞风上了驾驶座,又拉下车窗:“祁总好像很在意你。”
时厌安本不想回应。
至少在其他人眼里,她对祁淮宴表现得越不在乎越不了解,对她才是最好的。
“在意我?温总您对我和祁总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我和他平时可没多少来往。”
温辞风意味不明地说:“可是那天晚上他出现在酒吧,只能是因为你。”
他猜得不错,就连她都没想到祁淮宴会跟上来,尤其他不久前才发了一顿火。
几乎要扭断她脖子的架势。
“巧合而已,温总您多想没关系,可您千万别把这一猜想告诉温小姐,这对我来说可是无妄之灾。”
时厌安无奈摇头,又长长叹息:“温小姐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当然不会碰她的人,也不敢。”
“是么?”温辞风继续看向车前方,缓缓升起了车窗:“可是祁总那天晚上说,他不是来找阿月的,而是找他的女朋友。”
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温辞风驾车离开,却足以让时厌安心神不宁,哪怕持续不了多久。
这不是明晃晃地警告她,最好给他一个解释么?
嘴上说着她对他有偏见,可实际上自己不也在暗暗试探她?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时厌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准备直接打车回家。
熟悉的黑色凌志停在了她面前。
副驾驶座的车窗下移,祁淮宴紧绷着脸,神色黑如锅底。
“上车。”
他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
时厌安放下手机,直接撑在车门,似笑非笑:“好巧啊,祁总要带我去哪儿?”
“我就算带你下地狱,你有资格拒绝么?”
他似压抑着极大
的怒火:“上车,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看他的反应,肯定看见了她和温辞风聊天的场面。
时厌安忽然报复性地想,如果她知道祁淮宴就在附近,和温辞风再靠近一些就好了。
让祁淮宴明白,她也不是非他一人不可。
把她逼急了……三条腿的男人缺他一个?
时厌安终是上了车。
还没等她系好安全带,祁淮宴猛地提上车速。
时厌安感受着轿车的左摇又晃,下意识扶着车门把手:“这里可是市中心,你开慢些。”
“没关系,死也有我给你陪葬,你不亏。”
他又发癫了?
时厌安正思考说些什么劝劝,可男人一个右侧超车直接让周围的车疯狂按喇叭。
这人在生什么气?
时厌安原本还没那么生气的,可他这么折腾一番,她心中也开始冒火。
“你疯了?”她冷声说:“自己想死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了事,何必跑到市中心飙车拉上无辜的人?”
她说了什么?
“死的悄无声息的,那也太惨了,当然要死得轰轰烈烈啊,时秘书,难道你不想吗?”
车速似乎已经被他加到最大了,时厌安看了一眼车速,一直在最右侧底端。
“可我不想死,如果有一天我的人生到头了,我会安静了结了自己。”
说这些做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时厌安很久没有如此情绪化的时刻了。
“那可不行,不如现在我带着你,以后提到你,还能被提一句,是和祁家二少爷死在一起。”
疯子!
第66章 因为你母亲
第66章 因为你母亲
第六十六章 因为你母亲
不知道对话是怎么发展成这个程度的。|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今天不算开心,但也绝不至于谈生死大事。
祁淮宴不对劲,她也不对劲。
明知道该如何将问题完美处理。
时厌安侧头撑着车门,使劲按压突突地太阳穴,心脏跳得飞快,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到底怎么了?”
轿车已经驶入了车辆较少的车道,可依旧不妨碍祁淮宴在大马路上“炫车技”。
她不会要替他吊销驾照了吧。
“没什么,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而已。”
她问一句他回一句。
她说一句狠话,他也同样给予丧心病狂的回应。
该如何浇灭此刻他心中的火?时厌安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连她自己都无法冷静。
罢了……别真车祸就行。
她不说话后,祁淮宴也没再开口,一路开到了郊区。
说是郊区,倒更像是废弃的别墅区,光从废弃的别墅规模可以看出,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家境并不差。
从进入别墅区开始,时厌安再没看见第二辆车。
而祁淮宴突然将车驶入草坪,来到了一栋被烧毁的别墅前。*k?u?x*i-n?g~y!y¨.·c\o+m^
车总算停下了。
时厌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天色黑得可怕,连路灯都没有。
祁淮宴给车熄火后开了小灯,随后便靠坐在驾驶座上粗喘着。
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或许可以说话,但不能刺激他。
时厌安随手拿了一瓶水拧开:“先喝点水吧,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也该累了。”
男人呼吸一顿,斜眼看着她,手掌覆盖住她的,将水送到自己口中。
“现在,还觉得我疯吗?”
语气中是浓浓的嘲意。
“你不疯吗?”时厌安拧紧瓶盖:“在市中心飙车,下班的车流才过去不久,赛车手都不敢这么做。”
祁淮宴讥笑一声:“我发疯也是因为你。”
“?”
时厌安无语了:“按照你的逻辑,你今天要是真出了车祸,也是因为我了?”
两天今天才见了那么一面。
只一个温辞风就能把他气成这样?
“谁让你和温辞风一起吃晚餐的?还让我知道了,我生气也是因为你。”
祁淮宴说得理所当然,可这句话却让时厌安反应了很久。
“你果然生气了。′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她喃喃道:“还是因为我。”
而她生气,也是因为他。
今天和昨晚都是。
祁淮宴忽然沉默了,似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话,不是吗?
“时厌安,做我的情人,是你自己求我的。”他说得很平淡:“那我是否会结婚,都不影响你留在我身边吧。”
是昨晚的话题。
“可我有选择的权力。”她同样平静地回答:“以后的事情,我们谁又说得清?现在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可是时间长了,会腻。”
这真的是他们昨晚在争吵的话题吗?
人生不会只有一个选择,可祁淮宴似乎只想让她坚定地选择他,却无法给予同等的回馈。
情人关系地位不对等,她很少能有拒绝的权力。
可如果祁淮宴的未婚妻不是温辞月,她绝不会做破坏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腻?你有资格说腻?”
安全带忽然松开,连着座椅后背也放了下来。
祁淮宴只翻身与她贴近:“这段关系由你挑起,但要结束,也只能由我说了算!”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时厌安虽不愿,却没有拒绝。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郊区做这种事?找个人少安静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你要钱,我有的是,但你没资格要求我更多,有些东西是你亲手放弃的。”
名正言顺的机会他已经给过一次了。
“你说得对。”
简单的四个字让祁淮宴更加火大。
时厌安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一话题了。
还没有到必须分开的时候,何必提前争吵?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她拉下车窗,这才能看清些车外的景色。
荒郊野岭也不过如此,除了多了几栋空别墅。
“二十多年前,这里住着很多豪门世家,是繁荣一时的别墅区。”
祁淮宴也打开了车窗,点燃一支烟。
这次,他没有给时厌安一支。
“可当时有一户人家着火了,整栋别墅都被烧得不成样子,当时住在别墅里的人也没能生还。”
他似乎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以祁淮宴的性格,不像是会讲故事的人。
“当时大家都忌讳死人,而且搬家对于豪门家族不算难事,别墅区的家族逐渐少了,别墅区慢慢废弃。”
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了。
“被烧毁的别墅,就是前面那一栋?”时厌安探头看了看:“你为什么带我来?”
祁淮宴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尤其还开了两个小时的车。
一根烟很快抽完了,烟头被扔进了车内的烟灰缸。
“也没什么,只是想带你来看看,看完了,回去吧。”
显然不对。
来这里前,他分明那么生气,似乎要做尽一切疯狂的事,哪怕丢掉性命。
现在他更像是冷静下来了。
原本打算对她说的话便没想再说。
“这栋别墅原先的主人是谁?死在那场打火里的人又是谁?”
他肯定知道。
时厌安盯着他:“祁淮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又为什么要带我来?还要和我说那么多?”
而这一切的起因,正是他看见了她和温辞风接触。
当年那场火灾,难道和温家有关系?
时厌安想起了在温辞月手机中看到的内容。
或许,她得赌一把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里死过人,想吓吓你而已,别想太多。”
祁淮宴又将车开回了马路上。
“祁家原先就住在这里,对吗?”
她不打算给男人思考的时间,继续说:“死在别墅里的是你的亲生母亲,而设计纵火的是祁老爷子和温家人,你带我来,是想告诉我,温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叫我不要和温辞风走得太近。”
轿车再度熄火,男人的呼吸声越发粗重,像是忍着极大的冲动和……毁坏欲。
时厌安依然在说:“你说要死得轰轰烈烈,不要默默无闻,是因为你母亲……”
第67章 人命不止一条呢
第67章 人命不止一条呢
第六十七章 人命不止一条呢
“死得如此悄无声息,不明不白。&??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立刻有大掌锁住她的喉咙,后脑重重撞到车窗,车内没亮灯,时厌安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唯有他的手指在不断加大力道。
“你从哪知道的?”
声音低沉得可怕:“我调查多年才查出些蛛丝马迹,你倒好,才来祁家两年啊,竟然已经知道得如此清楚,你果然是蓄意接近!”
“您不是一直都这样认为吗?”时厌安表现得很平静,她忍着窒息感继续道:“蓄意接近,我不否认,毕竟我是为了钱和地位,能从您手上得到得越多越好。”
她并未谈秘密本身,只是强调自己的目的,她得让祁淮宴认为她在乎的不是祁家和温家的秘密,而是他的钱,还有自己在他身边的位置。
转移他的关注重点,更有利于她报仇。
的确是蓄意接近,只是她对两家的秘密“没兴趣”。
“你到底想要什么?”祁淮宴打开了车灯,面上依旧布满阴沉之色:“给你钱还不够?拿这件事威胁我?”
“怎么能说是威胁?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时厌安向前探去:“只是我不太满意祁总您给我的回馈,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如果您想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就娶了我吧,婚姻可比单纯的钱财有保障多了。¢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时厌安也没想他今天就能应了自己,谁让她两年前拒绝了他?
可提还是要提的。
身旁男人发出一阵不算愉悦的轻笑: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能威胁到我?”他再度启动轿车:“别做梦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好像比任何一句狠话都要重。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时厌安想再说些什么,可眼下不是交涉的好时机。
还是说……她赌错了?
大脑更加混乱,祁淮宴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祁淮宴没有送她回小区,而是直接带她去了之前长期居住的酒店。
进入房间后,他没给时厌安反应的机会,急切粗暴地将人带上了床。
“当初是你在这里求我让你成为我的情人,还记得吧。”
意乱时的人总会格外脆弱些。
疼痛与快意交织,男人的声音似在一点点摧毁她的神识。
“情人就是情人,没有资格对我的任何决定说不。”
不知折腾了多久,男人带她来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记住你此刻下贱的样子!”
难听的话时厌安选择了忽视。??狐±??恋$文-学? ¨|首?=发&
羞辱人的话她早就听习惯了,祁淮宴说的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连他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也不会让她觉得难过。
顶多心中有那么一点压抑。
时厌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入睡前,她隐约闻到了烟草味。
祁淮宴竟然又抽烟了。
是因为自己吗?
受生物钟影响,时厌安第二天准时醒了。
祁淮宴不在身边,看上去已经出门了。
和温辞风约了去见温辞月,她迅速收拾妥当出门,却在开门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门竟然打不开。
祁淮宴做了什么?
确认门无法打开,时厌安直接给祁淮宴打了电话。
对方竟很快接下了。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听他的声音似乎愉悦极了。
时厌安几乎要控制不住怒火:“你把门反锁了?”
“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毕竟我出门的时候你还没醒,万一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狗屁!祁二少住的房间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
“这种理由你自己信吗?”时厌安气得牙齿打颤:“为什么反锁门?”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对面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是什么身份?敢质问我?”
“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时厌安拼命压制自己膨胀的情绪。
他做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和那个人做了一样的事。
她怎么会觉得……祁淮宴会不一样……
“我就限制了,你又能怎样?”
是一种近乎有恃无恐的态度。
“一开始招惹我的人是你,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不会真以为在你对我说了那些话后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
这一结果完全在时厌安意料之外。
祁淮宴宁可将她关在这一方天地里,也不愿意给
予她妻子的身份。
可哪怕她想要那么多,他竟也没想过抛弃她。
时厌安深吸一口气,放软了语气:“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以后也不会说了。”
解释的话语听着实在苍白无力。
“呵,该给你点教训了,好好反省吧。”
挂了电话,时厌安气得将手机扔到一边,又拿来给温辞风发了消息,表示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温家。
可冷静下来后她又发现,祁淮宴只是物理意义上把她关起来了,却并没有限制她与外界的交流。
只要她想报警,或者叫林笙和季教授帮忙,她还是能出去的。
甚至酒店的门是密码锁,她不是不能用技术开门。
可如果今天真的逃了出去,她再想利用祁淮宴对付温辞月,可就不好说了。
一番权衡下,时厌安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既然被迫闲下来了,不如好好享受这忙里偷闲的时光。
可她最终偏偏没能闲下来。
江落落给她发消息了。
“你真的想替姜落瑶报仇?”
有那么一瞬间,时厌安甚至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对面是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隐瞒?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然。”她当即回复:“放心,我不会拖累江律师,报仇的事都由我来做,只是证据和线索,还得麻烦您。”
“可我听说你和温辞月的关系不错,如果她是导致姜落瑶死亡的罪魁祸首,你也要对付她?”
以我现在的身份似乎并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单从私交回答,恐怕无法说服江落落。
“关系好与她杀了人是两码事,如果她真的是杀人凶手,我不会包庇她的。”
江落落说话利落,似乎并不顾虑。
“说得好听,可她手里的人命不止一条呢。”
第68章 不正常的红
第68章 不正常的红
第六十八章 不正常的红
时厌安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担心江落落的安全。?_§如°<:文\网& £!首-?§发t+±
到底该说她相信自己,还是说她没有防备心?
“你就那么放心我?不担心我转头向温辞月告密?”
江落落回复很快:“你想告就告,我不怕他们温家人。”
不知现在手机对面的她是怎样的神情。
当年那个软弱的小姑娘,竟已成长得如此有魄力了。
“但也请江律师保护好自己,在国内可说不得温辞月一丁点儿坏话。”
只凭刚才的话,应该已经足够说明自己的立场了。
“好,等我消息。”
江落落没再说更多。
两人明明聊了那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聊,时间也没过去多久。
时厌安去泡了个澡,又回到床上继续休息了。
昨晚被折腾得厉害,现在又困了。
再睁眼时,天竟然已经黑了,时厌安赶忙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八点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祁淮宴还没回来。
窗外传来阵阵雨声,时厌安这才发现下着大雨。
也许今天祁淮宴比较惨,没带伞出门,又或是雨势太大,他没能开车回来。
时厌安却开了灯。§?¢齐%?盛/小.x说¨.网¨¢2 ??+首|?发?
她本可以继续休息的,可这大雨却令她格外清醒。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雨了,不知明天路上会不会积水。
时厌安想起了父母出车祸的那天,雨势没有今天大。
那天她在家等着父母回来,等到的却是父母车祸当场死亡的消息。
从此以后,她害怕暴雨天,只是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
害怕暴雨天的雷声,害怕暴雨天出行的朋友。
此刻她倒是希望祁淮宴别回来了。
车技再好也难逃雨天路滑的悲剧。
今晚时厌安已经打算开着灯睡了,可房门却在此刻被打开。
回来的人除了祁淮宴,不会有别人。
他还穿着一身西装,只是已经被雨浇透了。
时厌安看过去,忍不住责怪:“怎么淋成这样?雨太大就别回来了,开车更危险,公司里又不是没有床。”
祁淮宴本还冷着脸,听她后半句话神色缓和了些:“不回来我怕你饿死。”
饿?
时厌安下意识揉了揉肚子,这才有些饥饿感。
她差不多睡了一整天,早就把吃饭这事儿给忘了。
“所以……这屋子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你就敢把我锁屋里?”
她是不是得庆幸自己睡了一整天?否则真饿起来会更生气。`r¨c!y·x`s\.?c/o?m?
“你不知道么?”祁淮宴意味深长一笑:“早知道我今晚不回来了,淋了一场雨,说不定得感冒。”
“你敢!”
时厌安差点想挥出拳头,可看着他全身湿透的样子却下不了手。
而且……男人手里似乎提着塑料袋。
她低头一看:“你提着什么?”
祁淮宴将东西放在桌上:“本来想下班回来带你出去吃晚饭的,下大雨,我只在公司楼下买了些甜品,你凑合着垫垫肚子。”
这男人突然那么好心,她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时厌安随手拿了一盒泡芙:“你是打算一直关着我,还是只关我这一天?”
别看他好心的样子,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化身蛮不讲理的野狼。
“看你表现。”
男人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刚要拿起一盒曲奇,时厌安一手拍了过去:“先冲个热水澡。”
男人一脸古怪地盯着她:“你确定?”
“不然呢?你想生病?”
看他眼中隐约闪烁着的火苗,时厌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发烫的同时,有些无语。
男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等我。”
他伸手欲抚上她的额头,有水珠顺着西装袖口滴落。
祁淮宴又收回了手,直接进了浴室。
直到时厌安把那一盒泡芙吃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刚才好像没带换的睡衣进去……
果然没过多久,浴室里便传来男人的声音:“睡衣在衣柜里,帮我拿一套过来。”
时厌安只得去衣柜翻找,取来了一套灰色宽松睡衣。
可她才刚敲门,便被一阵大力拽进了浴室。
连衣服也掉落在地,被水液沾湿。
浴室里一片水汽,时厌安甚至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耳边有热气,竟一时分不清是蒸汽还是他的气息。
“掉地上了,怎么办?”
时厌安双手撑着瓷砖,低声道:“不是还有浴巾吗?去外面再换吧。”
她白天才把觉补回来,今晚
要再折腾,明天又得在床上躺一天了。
祁淮宴知道在他耳边轻笑,到底是没折腾她,裹着浴巾回了卧室。
“今天怎么没叫人救你出去?”
男人在翻找衣服时突然问:“手机在你手里,你完全有办法离开。”
时厌安愣了一会儿才反问:“祁大总裁,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点?”
刚才不还说想带她出去吃晚饭么?
“你不像是会担心我离开的样子。”
到底是不担心,还是只是单纯试探?时厌安心中有数。
“是啊,我不担心你离开,毕竟主动要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自己。”
祁淮宴当着他的面换了新睡衣,随后抱着她躺下。
“休息吧。”
时厌安有些诧异。
现在不到十点,祁淮宴可很少睡那么早。
尤其今天……更不像是要早睡的样子。
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淋了雨。
男人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时厌安伸手试图探探他的额头,却触摸不到,手掌反被握住。
“别闹,睡觉。”
掌心滚烫,不知是热水的缘故,还是……
“先吃点药再睡吧,淋了雨总得驱寒。”
时厌安想起身,却又被男人搂得更紧:“这里没有药,别去了。”
理由竟让她无法反驳。
下那么大雨,也不好送药。
只能先过了今晚再看了。
睡梦间,时厌安便感觉自己被一团火包围了。
直到她觉得喘不上气,才挣脱了那抹火热。
似乎有些奇怪,可她说不上来。
再睁眼,时厌安发现,男人竟然还在身侧。
他双眼紧闭,眉头轻皱,显然睡得并不好,麦色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雨已经停了。
她离祁淮宴近了些,触摸他的额头,温度吓了她一跳。
果然发烧了。
第69章 不会要我负责吧
第69章 不会要我负责吧
第六十九章 不会要我负责吧
“喂!醒醒!”时厌安拍打男人的脸,见他还没反应,只能双手捧着揉了又揉,才见他缓缓睁开眼。-?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x更}新,快¤¨
此时凑得很近,时厌安才能看清男人眼底的乌青,眼白甚至冒着血丝。
显然他没睡好,哪怕昨晚很早就休息了。
“没烧坏脑子吧。”
男人眼底很快恢复了清明,闻声冷下脸:“注意你的措辞。”
很好,意识还算清醒。
时厌安这才放心了些。
“温度计呢?先量体温,我叫个外卖。”
下床后,她想起了昨晚的话。
没有药,怎么可能有温度计?何况祁淮宴才回国一个多月,酒店只能算临时住所,医药必需品不一定准备了。
“没有,也不需要,更不需要吃药。”
祁淮宴冷声说完,翻了个身似要继续睡。
时厌安哪里敢让他睡?
“不量体温也得先吃点药,烧太高会有生命危险的!”
见他一副药睡觉的架势,时厌安只得先躺会床上,打开手机点了简单的感冒药和退烧药,还有温度计,顺便点了些甜粥。
“废话真多,睡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祁淮宴背对着她不再出声,只是光听呼吸,可以得知他现在并不好受。¨c?n_x.i!u?b¨a¢o+.\n¨e!t.
她犹豫着,撩开男人的衣摆,将手伸了进去。
很烫。
一觉醒来,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很烫了,可是和男人的比起来甚至算得上冰凉。
祁淮宴拽住她的手腕,侧身将她拥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将她包裹,时厌安只想逃离。
太热了。
“乱动的后果,需要我提醒你?”
声音低哑,却带着浓浓的鼻音。
都什么时候了……
“作为一名医生,祁总,我得提醒你,生病了就别折腾了,否则身体出了问题,我不负责。”
她就不信这人真的能折腾起来。
浑身滚烫,怎么也得三十九度了,这时候还想着那事……
还有救吗?
“知道我病了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别打扰我。”
男人将她推远了些,当即闭上眼。
时厌安想了想,去卫生间弄了些凉水沾湿毛巾,叠好盖在了男人额头上。
药和粥同时送到。
需要吃药时,祁淮宴倒没什么毛病,一句话没说吞下药,躺靠在床头。
时厌安打开玉米粥轻轻拌了拌,坐到床边:“看你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何必强撑着?我今天要是不在这儿,你是不是打算不吃药硬撑?”
“本来就没什么事,出汗就好了,这点小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祁淮宴难得说得很小声,下一秒,一勺粥送到了嘴边。
“甜粥养胃,吃完了再睡。”
不吃药硬抗的病人时厌安见多了,若非医生职责,她还真不想管。
谁愿意像个老妈子一样催别人吃药?
还有现在,她端着粥半天了,手都酸了……
“你吃不吃?不吃算了。”时厌安当即要收回手,男人却托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就着她的手腕,将那一口温热的粥送到口中。
有点烫,或许有药物加成,他竟又出了些汗。
大脑恢复了些许清明。
“我自己来。”
时厌安看着男人接过打包盒,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不过发烧本就胃口不好,他也只喝了三分之一。
不过脸色已经好多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时厌安再度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今天先休息吧。”
她端着餐盒就要走。
“回来。”
男人命令的口吻实在令她不太舒服,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干什么?”
“你去哪儿?”
时厌安端着餐盒哭笑不得:“给你把这喝了一半的粥收好。”
他说的话实在不好听,可或许因相处了一段时间,时厌安能大致猜到他在想什么。
男人不好明说的小脾气而已。
将粥放回餐桌上,时厌安又回到了床边。
祁淮宴依然闭着眼睛,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你关我一天,今天你生病了,看来老天都在替我教训你。”
他睁开眼,声音闷闷的:“我生病了,你很开心?”
“开心倒不至于,但我觉得你活该。”
大概是趁着男人此刻生着病,时厌安更大胆了些。
头顶传来重重呼吸声。
“看来我昨晚不该回来,让你饿着。”
时厌安背对着男人,表情不断变幻。
都说人生病时很脆弱,现在和他
聊天,能否套出些消息?
“祁总,我有点好奇,为什么……”
男人思维似慢了半拍,蹙眉道:“你叫我什么?”
“……”
被要求叫他名字的那晚如同一个荒诞至极的梦,是两人重逢至今度过得最像恋人的一晚。
只是像而已,他们终究不是。
时厌安伸长脖子,鼻尖与他的轻轻碰了一下。
“如果我叫你老公,你敢应吗?”
祁淮宴的表情格外精彩。
在男人眼中,她这一行为等同又一次试探。
“一个称呼而已,叫了就叫了,但同样的警告我不想反复说。”
时厌安再度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彻底恢复正常了。
“放心,我不会再提了,烧暂时退了,你先休息吧。”
她就要起身,男人却拉住了她:“你刚才想问什么?”
刚才的问题……时厌安想了想,似是无所谓道:“我好奇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这种行为看起来更像是……你离不开我。”
她没有看男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嗯……不过肯定是我多想了,比较下来,是我更离不开你吧,否则我昨天就报警了。”
腕骨传来剧痛,时厌安终于忍不住皱眉,但没有缩回手。
“知道就好。”
男人很快松开:“今天你哪儿都不能去,就留在这里陪我。”
如果只是单纯陪他,那才是浪费时间。
可她的电脑放家里了,虽然酒店里有电脑,她不会在不安全的设备上网。
“你要是觉得闲,我给你安排点工作。”
祁淮宴躺下了:“与温氏有关的项目资料,我不想看,交给你怎么样?”
如果只是工作,时厌安是想拒绝的,可牵扯到温氏,她又想看看。
温家这些年不可能手脚干净,温氏一定有漏洞可寻。
她故作为难:“那项目要是出问题了,我不会要负责吧?”
第70章 好像在坦白
第70章 好像在坦白
第七十章 好像在坦白
温氏与祁氏的合作项目,能干什么实事?
只是祁老爷子找个由头帮扶温氏而已。$白@马d书d院#?{ $~.首?^\发#??
给她看?
得罪了温氏该找谁的麻烦?
如果要找她的麻烦……这活时厌安可不干。
“别太过分,不用你负责。”
男人已经躺下,时厌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语气,他似乎对温氏颇为不屑。
“按规定办事,不该批的怎么都不批,明白了吗?”
时厌安靠在墙边:“我还没答应呢。”
“不,你会想做的,资料我让助理送来。”
什么叫“她想做”?
好像他已经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真实目的了。
助理一小时后送来了u盘和笔记本电脑,文件没有打印,意思让她先审核一遍,如果合格,他那边会办妥一切。
时厌安打开电脑插u盘,打开文件后,才看到项目全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医疗技术科普项目?这种事情温氏自己就能做好吧,竟然还需要与祁氏合作吗?
而且需要祁氏投入的资金……也不少。
除了硬性需求,剩下的资金用途全部写成了劳务报酬。(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不是明摆着挪用资金吗?
这种文件竟然也能轮到祁淮宴来审核?
时厌安又看了项目结尾的签名,签名的不是温辞风,而是温家现在的掌权人。
难怪祁淮宴不愿审这文件。
祁老爷子给温氏的投资已经够多了,再多祁氏也会有意见,这才不得不借用些项目名头,拿到更多钱。
时厌安当即向助理说明情况。
“这个项目批不了,你也能看出问题吧。”
助理心里明白:“那有什么办法?老爷子默许的,祁总反抗过,但如果坚决拒绝,老爷子那边会直接插手同意项目,祁总的意思是先拖着,反正他不签字。”
这要是签了字,放出去的钱打水漂不说,还有可能要负担法律责任。
“这几年祁总和大少爷替祁氏挣了不少钱,可他们总归只是继承人,有些事还轮不到他们做决定。”
所以祁淮宴叫她审查文件的意义在哪儿?让她发现一件自己无法改变的事?
“那就先拖着吧,这些不干实事的项目以后都卡严格点,回头我告诉祁总。”
让她看的只有这一份文件。
见男人还没醒,时厌安索性找到了温辞风的聊天框。
有一条未读消息,是他昨天发来的。??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没关系,下次再约,阿月说了,她也很想见你。”
手机上沟通都会留下痕迹,时厌安又熄灭了手机屏。
下次和他见面后再讨论此事。
不过她将此事告诉了江落落。
“我猜,温氏挪用资金的事儿没少干,一定还有其他证据。”
江落落只给她回复了一个“1”,工作气息太明显了。
没过多久,时厌安接到了管家打来的电话。
“时小姐,抱歉,老爷刚才来电话,你以后不用来了。”
哪怕早有猜测,时厌安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方便问问原因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管家冷冰冰道;“老爷去见的医生不认可您的治疗,他只是听从医嘱辞退你而已,方向,赔偿会按时按量发。”
果然。
徐教授和季教授是有多大的仇?就算治疗方案角度不同,也不该偏听一方的解释。
不过,眼下离开了祁家也好。
她进入祁家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遇见祁淮宴。
两人已经相处有段时间了,现在离开祁家对她影响不大。
顶多只是无法立刻知道老爷子的一切。
“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床边传来动静,祁淮宴已经坐起。
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派神采飞扬,看来已经休息好了。
“老头子不让你去了?”
听到消息,祁淮宴似乎并没有不满,反而露出笑容。
“正好,以后跟着我,省得你躲躲藏藏。”
男人的高兴样子不像是装的,让时厌安也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
“我丢了一份工作,你就那么高兴?”
祁淮宴控制着笑容,可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止不住:“少了件麻烦而已,当然高兴,留在我身边,你不需要担心缺钱。”
“唔……那以后就拜托祁总养我了,我这种女人最爱钱了。”
一个解聘电话而已,还无法影响时厌安的心情。
她当即将电脑面向男人:“项目有问题,你早就知道了吧。”
祁淮宴似笑非笑:“问题?你说
说看,什么问题。”
明知故问!
“挂羊头卖狗肉,拿着祁氏的钱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这种项目你不会批准投资的。”
祁淮宴却合上了电脑。
“不理就行,之后有人问起来,就说没看到。”
随后,他再度看向时厌安,似要将她看穿。
“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你讨厌温家人。”
又在试探她。
可这件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有问题吗?”时厌安耸耸肩:“准确来说,我讨厌仗势欺人的,温家人哪个不是典型?讨厌也很正常。”
“讨厌温家人,却极力和温辞月打好关系,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淮宴笑容更甚:“别告诉我只是为了钱。”
他不像因此而生气的样子。
也是,温家人害死了祁淮宴的母亲,甚至……
在对付祁温两家上,他们二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时厌安斟酌一番,犹豫问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祁总,温辞月真正的身世,你查到了吗?”
上次她黑进了温辞月的手机,基本将温辞月的一切了解清楚了,包括祁家和温家的一些来往。
谁能想到祁淮宴并不是祁家血脉,温辞月才是!
杜落芳也不是温辞月的亲生母亲,只是她留在温家,名义上需要一个母亲才能掩盖过去。
生下温辞月的温家小姐已经在当年的生产中去世。
“早就查到了。”祁淮宴发出凉凉的笑声:“祁家和温家死守秘密,现在还不是揭发丑闻的时机,所有证据都在那场大火里烧干净了,没有证据的揭发,只是丑闻,这样的暴露没有任何价值。”
男人好像在和她坦白。
有那么一瞬间,时厌安也想坦明自己的真实来意。
双方结盟,本就该坦诚相待。
第71章 话说到这已经足够
第71章 话说到这已经足够
第七十一章 话说到这已经足够
“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向祁老爷子高密吗?”
她声音有些发涩:“你调查多年,就这么告诉我,不怕功亏一篑?”
时厌安当然不会傻到他告诉自己这些是因为信任。?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就像前几天去沈家,他大大方方告诉自己宁家人死去的内幕,他甚至说他的亲生母亲是慢慢在药物的作用下死去。
可前天晚上他带自己去了旧别墅区,引导她道出另一真相。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祁淮宴嘴里有一句真话?
都是欺骗人心的表象罢了。
“你敢告诉老头子,我拉着你一起死。”
祁淮宴说得很果断:“不过你现在应该舍不得死,你还有你想做的事。”
她当然不会告诉祁老爷子,更不可能死。
当年父母死去的真相,她还没查清楚呢!
“还有一个问题,你母亲到底是被毒死的,还是被烧死的?”
她问得很直接,祁淮宴几乎瞬间沉下脸色。
可时厌安并不害怕,继续道:“我猜被烧死才是真相,病死才是背后的人想让你们看到的真相。”
男人冷冷盯着她,好似下一秒便要扼住她的咽喉。¢p,o?m_o\z/h-a′i·.?c~o^.
他太危险了,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时厌安,我说过的,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
手指还带着些温意,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艺术品再好看,也只是物品。
“我愿意告诉你是看得起你,就算我对你说谎,你也只能受着,说破我的谎言惹我不高兴了,代价得你自己承受。”
果然不能对他抱有太高期望。
祁淮宴只三言两语便能粉碎她对他不多的好感。
“您希望我只是一个会听话的机器?”
对男人的话,应下才是最省事儿的。
可她偏偏不想就这么应了。
祁淮宴惹她不高兴了,她偏咽不下这口气!
总得说些什么呛呛他。
“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一定乖乖听您的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配上时厌安阴阳怪气的语调,祁淮宴总觉得不爽。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可以不那么复杂的。
双方都想掌控另一方,看似势均力敌,可平衡总有被打破的时候。
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没有信任。_k?a.n?s_h`u,p¨u\.*c~o·m¨
这便是最大的漏洞。
当晚祁淮宴没再发烧,第二天时厌安被允许离开酒店,但也再次警告,如果她再动不该动的心思,就不是关一天那么简单了。
时厌安只得将计划藏在心底。
她先去祁家把衣服整理好带回家,之后联系了温辞风,询问温辞月的情况。
“阿月去片场了,今天她看起来好多了。”
时厌安想着私聊一下温辞月,也不知能不能得到回复。
温辞风又发来消息:“我正打算去接她,要一起吗?”
她没有拒绝,将小区位置发给了温辞风,简单收拾后便到了小区门口。
温辞风竟然就在附近。
“倒是很久不见阿月和一个人关系那么好了,你……”他犹豫片刻才道:“会对阿月不利吗?”
以温辞月的性格,哪里能交到真心的朋友?
时厌安面不改色:“不会,她是我前雇主的家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就算想对付她,也没那能力。”
温辞风似乎很关心他这位姐姐。
或许亲人之间总会带着滤镜。
“时小姐,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他语气忽然郑重起来:“祁淮宴对她打击很大,阿月今天看起来恢复了,心里估计还是过不去那道坎,你和她的关系近,还是同龄人,或许你可以帮帮她。”
当需要给予承诺时,总会格外觉得有压力。
哪怕对方早已被归到了对立面。
“我说到做到。”时厌安沉声应下。
答应他的是现在的时厌安,而不是过去那个被温辞月校园暴力,欺负得家破人亡的女生。
“不过,昨天祁老爷子刚和我解约了,我和温小姐不一定能常见面,所以安慰她的事,我也只能尽量做到。”
温辞风点头:“没事,本来就是我拜托你的麻烦。”
半小时后到了片场,温辞月还在拍摄中,助理则领着两人走向休息室。
“距离拍摄结束至少还有半小时,今天阿月状态不太好,也许还会耽搁些时间。”
不远处传来对戏声,时厌安斟酌着提道:“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保密就行。”
助理看了眼温辞风,见对方点了点头,便带着前往拍摄处。
“卡!”
导演脸色难看不已,手中剧本卷成纸筒,在桌上敲了无数次。
“温小姐,我说了多少次了,要笑,你现在拍的是暗恋剧情,一脸苦大仇深的,怎么给你过?!你耽搁几天了?整个剧组都因你耽误了进度……”
“闭嘴!谁爱拍谁拍!”
温辞月直接冲出了人群朝休息室走去,在场所有人当即嘀咕起来。
时厌安朝温辞风点了点头,立刻追了上去。
就凭温辞月那性子,被导演那样训斥,能忍着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她心情不好,让她甜蜜地笑,她还真笑不出来。
现在也是和她拉近关系的好时机。
等到温辞月彻底依赖自己,足够信任自己时,再告诉她真相……
想想那个场面,时厌安便觉得畅快。
还没进入温辞月的专属休息室,里面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当然少不了温辞月的谩骂声。
“催什么催?!我说了我状态不好,催我拍的是他,现在骂我的也是他!我凭什么要受这个气?!”
助理似乎也被吓坏了。
“这……上面催,导演着急也很正常,月姐你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当个笑话听就行了,何必放在心上?整个剧组还是您最大。”
时厌安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两人声音不小,还不至于录不清晰。
“你也知道我最大啊,我看那导演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一直说个不停,当我没脾气?回头我叫爷爷把他给换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
时厌安收好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敲门。
“温小姐,是我,我能进来吗?”
下一秒,门被迅速拉开,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
第72章 冷静一点吧
第72章 冷静一点吧
第七十二章 冷静一点吧
时厌安脑中迅速闪过无数应对办法。?{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她可以躲开,也可以还手,甚至老老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如果躲开的话速度很快,一定会引起温辞月的怀疑。
一巴掌而已,挨了就挨了,以后总能找到机会还回去。
时厌安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
“你做什么?”
身体忽然被重重向后拽,时厌安下意识攀住了来人肩膀。
温辞风怎么来得那么快?
“你……”
温辞月大口呼吸,显然气不过:“我很烦,你们都滚开!别来烦我!”
随即又摔门回了休息室。
时厌安立刻与男人拉开距离:“片场那边处理好了?”
“娱乐圈的事儿我不懂,我让经纪人去处理了,需要钱找我就行。”
这姐弟俩,温辞风倒更像哥哥。
“有一个总惹麻烦的姐姐和弟弟,你累不累?”时厌安走向大门:“类似的收场,不是第一次了吧。”
“不管怎样,她始终是我的姐姐。”
温辞风说这句话时不带半点犹豫:“我的家人,我总得维护。”
时厌安尤其讨厌他这一点。·3!3^y!u′e.d·u′.~c~o,m/
“哪怕他们做了坏事?”时厌安嘲讽一笑:“你的维护对别人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一定程度内的坏事,我会想办法善后,这是我对家人永远的私心。”
温辞风说得很理所应当,可这些话在时厌安听来却无比可笑。
他的家人是人,可他的家人伤害过的人,也是其他的家人。
“我忽然觉得,应该让林助手把温辞星送进监狱,你的纵容,你的私心,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研究所不缺那三倍的赔偿金。
“就算你们送他进监狱,我也会想尽办法保他出来。”
不知不觉,两人间的氛围越发紧张。
“偏袒家人很正常,时小姐也有家人,难道不会偏心?”
世界好像被分成了两部分,一侧在阳光下,一侧在树荫下。
阳光再强烈,树荫下也是阴凉的。
时厌安就站在不被阳光照射到的区域,温辞风则走在前方。
他回头,像是背对着光朝她看过来。
他们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血亲已经不在世了。”
轻飘飘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
父母不在了,是因温辞风偏袒的人而死。?y\o,u¨p/i^n,x,s~w..,c*o?m*
而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提起她的父母。
哪怕知道当年的事与温辞风无关,时厌安也想控诉。
想发泄,想质问。
他为什么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抱歉。”
温辞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朝她走近,鬼使神差地伸手靠近她的肩膀。
想要抱紧,柔声安抚。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时厌安当即打开他的手,转移话题:“待会儿你有什么打算?温小姐的心情看上去很差。”
其实时厌安已经等不及了。
温辞月过得越差,她越高兴。
如果这时她知道他自己和祁淮宴的关系……
时厌安压住内心的躁动。
机会还有很多,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待会儿再找她,你呢?要回去了吗?”
今天时厌安其实没什么事,研究所的假休到了下周,这几天她能好好休息。
“我暂时没有安排,也在这儿等等吧。”
两人干脆就在片场内散起步来。
时厌安本想自己一个人转转的,顺便把刚才的录音文件发给江河。
温辞风说什么也想和她聊。
“温总,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时厌安说得很坚决:“与其和我聊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劝劝你的家人,否则他们迟早会把你拖累死。”
果然,人无完人。
都说温辞风温和正直,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无条件偏袒家人是他的致命弱点。
“我的家人?”温辞风顿时眯起眼睛:“时小姐和他们有过节?”
糟糕,嘴快了。
“我是指你弟弟。”她解释道:“至于温小姐,我安慰她是一回事,但如果她做了坏事,我也不会偏袒。”
“可你答应了我,不会害阿月。”
温辞风表情有些复杂:“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你放过他们。”
时厌安听了只想笑。
“什么叫我放过他们?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管得着他们做什么?”
她别有深意道:“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温总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他们一辈子。”
片场不算大,两人很快走完了一圈,又回到了休息室。
这次开门的是助理。
“月姐不想继续拍戏。”她摇头叹气:“倒不是月姐故意的,她心情太差了,拍出来她自己都不满意。”
“我已经让经纪人去交涉了,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再拍。”
走近休息室内室,温辞月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剪刀,双目无神。
见到来人,她又哭又笑的:“辞风,你能不能让阿宴来见见我?我想他了。”
这种时候还想着祁淮宴。
“他很忙。”温辞风走近:“忙完就会来看你了。”
“你骗人!”
温辞月如同发疯一般,将剪刀尖端对准了温辞风,另一只手指着时厌安:“分明是她勾引了阿宴!她肯定对阿宴说了我的坏话,都是她的错!”
时厌安没有丝毫反应。
她和祁淮宴的亲密接触不可能被温辞月看见。
何况温辞月此刻说的一切……只会被当成疯言疯语。
“阿姐!你冷静一点,把剪刀放下。”
温辞风当即慌了:“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别伤着自己。”
“阿宴对我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从小爷爷就告诉我,我会嫁给他,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
眼看温辞月越说越疯狂,时厌安当即上前,不顾冲着自己来的剪刀,直接握住剪刀头,硬生生将剪刀夺过来。
温辞风看准机会,从身后抱紧了温辞月。
掌心传来痛感。
她握着的不是刀面,但多少会有划伤。
“温小姐,你现在的样子,祁少可不会喜欢,所以,冷静一点吧。”
时厌安淡淡开口,看着温辞月,眼底划过异样的光。
第73章 不可否认
第73章 不可否认
第七十三章 不可否认
她看着温辞月的双眼,眼白和瞳孔显然不正常。¢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显然是过量服药的结果。
她就纳闷儿了,用药过量会导致生命危险,温辞月那么想嫁给祁淮宴,却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当然,时厌安不是在可怜她。
温辞月要是意外死亡,可太便宜她了。
“我是不是又吃了很多药?”
时厌安故意板着脸:“这种药一次性吃太多会有生命危险,你难道舍得去死吗?你还没有嫁给祁淮宴,怎么能死?”
没错,不能死。
她不仅要让温辞月活着,还要让她亲眼看着祁淮宴娶了别的女人,让她看着爱她的家人一个个离开她。
温辞月似乎恢复了些清明,身体微微放松。
“对,你说得对,我还没嫁给她,我不能作践自己。”
她即刻拉住时厌安的手,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你再帮帮我,主要能让我嫁给他,或者……或者让我成为他的女人,哪怕他讨厌我都没关系。”
小公主只有面对祁淮宴时才会如此卑微。
时厌安柔声安抚,用自己没沾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好,我帮你。”
得到承诺时人们往往会松一口气,哪怕承诺听上去假大空,哪怕无法兑现。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温辞月彻底放松后便陷入了昏睡,温辞风将人抱起,面露歉意:“抱歉,你的手……”
“小事,我自己能处理。”时厌安垂下手:“你先带温小姐回去吧,有事我们再联系。”
她只找温辞月这么一次。
没有人喜欢上赶着讨好别人,如果得不到好处,自然就放弃了。
如果温辞月依旧不把她当回事,她只能改变计划。
当然,最好能让温辞月彻底相信自己。
温辞风急着送温辞月去医院,便先离开了。
时厌安走出片场后叫了车回家。
她暂时不想回研究所,更不想见祁淮宴,于是躲回了自己普普通通的两居小窝。
想起某个男人说要吃她做的菜,时厌安扫了一眼冰箱,打开手机买了些菜送来。
她不喜欢做饭,甚至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做过一次饭了。
没来由地,她现在想为自己做一顿。
所谓做饭两小时吃饭十分钟不是说说,三个菜做好后,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心情竟莫名舒畅的很多。
可刚坐下打开手机,看到那十几个未接来电,时厌安瞬间没了胃口。
才下午三点,也没到下班时间,祁淮宴电话轰炸她做什么?
最后一个电话在十分钟前。>!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时厌安只当没看见,开始享用自己做的菜。
然后五分钟后,有人敲门了。
同时手机再次接到了祁淮宴的电话。
“开门。”
声音很响,有手机里传来的,也有门外传来的。
现在她偏不想开门。
时厌安立刻跑到了卧室把门关上:“开什么门?你打错电话了?”
她就不开门,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别装蒜,我知道你在家,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祁淮宴能准确知道她的行踪倒也不令她意外。
可没有人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我不开,你能把我怎么样?”
男人轻飘飘道:“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不出门,只要你出了这扇门,我一定把你抓起来,关到天荒地老。”
“……”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明明是想监禁她,还说什么天荒地老……
时厌安还是开了门,她知道祁淮宴不是说说。
一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吧,怎么过来了?”
她随口一问,男人的目光却落在了餐桌上。
客厅里还有饭菜油烟气息,祁淮宴顺势坐在沙发上,看着清淡的三个菜,轻轻摇头:“你做的?”
“不然呢?”时厌安正要坐下,男人却勾了勾手指:“还有碗筷吗?”
“没有。”
话虽如此,时厌安还是去厨房拿了一套餐具。
祁淮宴夹了些土豆丝便往嘴里送。
他吃得很慢,仿佛在细细品尝。
这模样让时厌安觉得别扭极了。
家常菜而已,又不是山珍海味,能尝出什么味儿?
“一般。”
意料之中的评价。
时厌安不以为意,拿起筷子继续吃:“我又不是大厨,做些填饱肚子的菜而已,比祁总吃的可差远了。”
说着,祁淮宴却夹了些蔬菜到她碗里。
“但我今天还没吃饭。”
随后,
男人竟然自己去了厨房,给自己装了半碗饭,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时厌安忽然庆幸自己炒了三个菜。
吃饭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见男人没有离开是意思,时厌安忍不住问:“你不回去吗?”
“回去?回哪儿去?”祁淮宴靠坐在沙发上:“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如果不是前两天吵过架,她还真会为男人这句话乱了心。
哪怕只是一瞬。
“我去洗碗。”
像逃避似的,时厌安将碗放入水池。
可她刚挤上洗洁精,男人便从身后搂住她。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下班早的原因?”
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脑袋怂拉着,好像被抛弃的人是他。
分明这人早上还在警告她……
“所以,什么原因?”时厌安双手撑着水池边缘。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痒痒的。
她想挠一挠,却被男人抓住手腕,靠近他的脸颊。
“当然是为了早点来见你。”
细密的吻落下,伴随着男人似有若无的呢喃。
“公司里太压抑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迅速做完了今天的工作,想早点见你,谁知道你不接我的电话。”
男人说的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大脑乱糟糟的。
“然后我就很生气,你不会跑了吧,你说过,会留在我身边的,我就想,如果你逃跑了,就别让我抓到,否则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再不见天日。”
现在分明还是白天。
可她却能感受到晚上才有的情动。
她喜欢他的触碰,这一点时厌安无可否认。
如果身体会因为他的触碰产生反应,是否意味着喜欢?
时厌安不想承认。
就算她真的喜欢上了祁淮宴,她也不会承认,也不会让他知道。
就像他不愿意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一样。
第74章 不许背着我吃
第74章 不许背着我吃
第七十四章 不许背着我吃
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连时厌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起初她还能对男人的撩拨进行回击,可逐渐的,她越来越无法抵抗男人的触碰。
如果身体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那么这颗心还能守住吗?
时厌安希望可以。
两人折腾到半夜。
祁淮宴心满意足地抱着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呼吸不稳,显然没睡着。
时厌安也睡不着。
她的心乱糟糟的。
为了不让男人发现,她背对着男人,可在安静的夜晚,心跳声却如此清晰。
男人的手放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今天晚上,你的心似乎跳得格外快,为什么?”
时厌安随口应付:“那种情况下跳得快很正常吧,好歹是有氧运动,心跳会加快的。”
“是么?”
男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柱向下。
“我觉得不是,不如我们再验证一次?”
时厌安赶紧抱着被子滚远了些,一脸防备地瞪着他:“你够了,昨天你还发烧,身体不要了?”
他自己不顾及身体就算了,还要拉上她……
“你的意思是我不行?”祁淮宴挑起玩味的笑:“我想你刚才很开心。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别歪曲我的意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心中莫名多了一抹不安。
似乎从那晚过后,两人的关系开始有了变化。
经历了昨晚,依然还没能把话说开。
祁淮宴对她极端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甚至让她有些……窒息。
“所以,你不愿意?”
祁淮宴没有靠近,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厌安也不敢闭眼。
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最终还是她先松口,叹了口气:“不是不愿意,我很累,你的病也才刚好,我们都该好好休息。”
祁淮宴微微抬头,眼眸似乎被覆上了一层薄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得更不真切。
“那你过来。”
时厌安哪里敢过去?
她今晚恨不得分房睡。
这男人今晚太不正常了。
“你过来不行吗?”
她轻轻咬唇:“反正都一样,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
祁淮宴意味深长一笑。
“是啊,反正都一样,所以,你过来吧。”
“……”
为什么偏要计较这个?
似乎谁先迈出了第一步,谁就输了。~x+i_a.o^s¢h¢u^o/c,m-s?.*n.e¢t′
时厌安索性翻了个身:“你不过来算了!”
再度闭上眼睛,意识却更加清醒了。
最终,背后还是被一抹滚烫覆盖。
男人的吻落在了她的后背。
“让我过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吻带来了滔天情动,时厌安被迫再度沉溺于浮沉中。
他的大掌忽然覆上了她的腹部。
“说起来,快两个月了,我们一直没有做避孕措施,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所以情动消失了个彻底。
怀孕?!
她不顾一切狠狠推开男人,眼眶酸胀得厉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崩溃。
这几天心中莫名的不快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原因。
脑中紧绷的弦也因他这一句“小生命”彻底断裂。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让我生下来吗?”
时厌安瞪大眼睛,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狰狞,像疯子一样。
“如果你不娶我,这个孩子就是一个私生子!”
祁淮宴也笑了,眼中流露着疯狂。
“如果你怀里孩子,我可以考虑让你生下来,但你休想借着孩子的名义嫁给我。”
可惜两人现在隔得太远,她手臂不够长,否则可以一巴掌扇过去。
时厌安气得浑身发抖。
可她刚要开口,男人却迅速禁锢住她的全身。
“想清楚了再开口。”
吻依然轻轻落下,可时厌安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情。
他在威胁。
不知道他今天又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又要对她重复那些恶心至极的话。
“我这个人,喜欢听好听的话,你要选择惹怒我吗?小女朋友?”
太有恃无恐了……
时厌安选择闭上眼睛,可紧蹙的眉头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眉心,怎么也无法抚平。
似是
没办法了,祁淮宴才换了一个温情的姿势搂着她,指尖轻轻按压她的额头。
“我不说了,睡吧。”
睡?她哪里睡得着?
可比起面对现在的他,时厌安选择装睡。
多希望一睁眼能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忘记。
如果明天醒来后她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哪怕被气得不轻,可折腾了几次,时厌安早已精疲力尽,昏睡过去。
第二天睁眼时,她只感觉到全身酸痛。
祁淮宴又不在身边。
时厌安有些庆幸,却又有些生气。
这男人干了坏事一大早就跑了?!连句解释都没有!
时厌安又躺了会儿才翻看手机消息。
祁淮宴没有给她留言。
如果不是昨天太过疯狂,她甚至以为祁淮宴从未来过。
孩子……
时厌安下意识抚摸腹部。
之前她便吃着短效避孕药,可是最近一个月折腾得太厉害,总是忘记服药。
虽然不太可能,万一呢……
时厌安当即给自己叫了个外卖。
同时,她翻看到了季教授发来的消息。
“安安,休息得怎么样?有空来研究所一趟吗?”
她在休假,若非必要,季教授不会打扰她休息。
时厌安当即回复:“晚些到。”
收拾好自己后,时厌安本打算出门,可找了半天,她竟然没找到钥匙。
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祁淮宴竟然拿走了她的钥匙!
令她恐惧的不止这一点。
“小女朋友,你又背着我做什么?”
祁淮宴一手拿着早餐,一手拿着药袋,上方还贴着药品名称。
“啧,我只是出门买了个早餐,你居然迫不及待地点了买了事后避孕药,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
时厌安吞了吞口水,忍着颤抖道:“我不能怀你的孩子,你知道的,我不想我的孩子是私生子。”
男人将早餐放到桌上,当着她的面拆开药盒,然后直接将药碾碎,扔进了垃圾桶。
“呵!那你也不该背着我吃避孕药,明白吗?”
第75章 真的是他
第75章 真的是他
第七十五章 真的是他
为什么要拿这种问题逼问她?
时厌安感觉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你就那么想我给你生孩子吗?”她咧嘴一笑:“好啊,你给我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我生,但是生下孩子后,我会以此为把柄逼你娶我,如果你想给自己留下把柄,那我没有意见。”
比发疯是吗?那就看看,她和祁淮宴谁更剩一筹。
“你可以试试。”祁淮宴似乎被我的话取悦了:“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但是吃避孕药,你想都别想!”
时厌安顺从笑道:“好,祁总给了我上位的机会,我会想办法抓住的。”
和祁淮宴这种人在一起,不疯都能被他逼疯。
“过几天是温老爷子的生日宴,你陪我去。”
时厌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可以去,但不能光明正大地陪你去,祁总,这都第几次了?放我一回好吗?”
她已经不想陪他演戏中戏了。
这场交易中,她什么都算准了,唯独低估了祁淮宴的疯癫程度。
原本只需要让祁淮宴爱上她,哪怕只是身体离不开她,也足以对抗温辞月了。
可现在……如果怀孕无法避免,她必须想办法嫁给他。
与她想要的保障无关,算是给孩子提前谋取一个正当身份。~g,g.d!b`o`o`k\.¢n*e_t^
计划被迫提前。
时厌安现在只能赌。
赌现在的祁淮宴接受不了她的离开,逼他发现自己的心。
可相应的代价,她能否承受?
“你不陪我去,你怎么参加宴会?”祁淮宴笑得有些瘆人:“找温辞风给你想办法?”
“关他什么事?”时厌安有被无语到:“如果我光明正大地陪你去,一定会被针对的。”
祁淮宴却嘲讽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非要做我的情人时怎么不见你害怕?”
“现在,晚了。”
又一个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时厌安几乎要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先去研究所了,老师找我有事。”
她想拿过钥匙,祁淮宴却直接拿过揣进自己的兜里,将早餐递给她:“去吧。”
时厌安一脸不可置信:“这是我家的钥匙,给我!”
“我会去接你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为什么……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着急的话,我送你去研究所吧。”
祁淮宴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走出房门。
他的手分明那样火热,为何会让她觉得寒冷?
时厌安暂时放弃挣扎。¢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
这两天的祁淮宴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她无法推测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把她家的钥匙都拿走了……她有家都不能回了。
到了研究所,祁淮宴一言不发地离开,如往常一般。
他大概去祁氏工作了。
祁淮宴只有在工作时才显得靠谱。
来到实验室,季教授正对着屏幕做记录。
“你之前交给林笙的血液样本,我正在研究,可以初步判定,血液中含有一种可令人嗜睡的药物,来历不明,用途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长期服用可致身体虚弱,或疯癫,或意识不强,像植物人一样,直到在昏迷中死去。”
时厌安粗略看了看实验结果,用的小白鼠实验。
“吃了这种药最后死去的人,能查出是被下毒了吗?”
季教授摇头,严肃道:“这才是这种药物的可怕之处,人死后药物被分解的产物和尸体自然产生的毒素很像,一般不会太在意,就算查,也很难区分到底是生前用药还是死后产生的。”
时厌安陷入沉默。
她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可真听到消息时,还是会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
这种药物算是真正做到了杀人于无形。
“来历不明?连老师你也没见过?”
季教授摇头:“我要是见过,早就展开研究了。”
他又问:“血液样本从哪儿来的?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个人吗?我想研究这种药物。”
“……”
沈明言应该已经把秦姨解雇了,至于药物有没有拿到手,她得问问。
“我先看看能不能直接拿到药物。”
季教授叫她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时厌安想着,来都来了,索性回了工位开始工作。
当天没有给她分配任务,时厌安只是整理自己近期琐碎的工作,同时思考着温老爷子宴会的计划。
她藏不住了。
时厌安再次登录论坛,江河拒绝了见面的提议。
可她等不了了。
“江落落,如果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给我发条短信。”
与其互相试探,都无法确定对方的身
份,不如就此停止试探。
现在,她需要江落落的帮助。
“真的是你。”
收到短信,时厌安重重松了口气。
她没有赌错。
“你……”
手机聊天界面上,江落落很久没有发下一句话。
道破了一层身份,还有一层身份,似乎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我知道,你还活着,就足够了。”
这句话,她是对姜落瑶说的。
对面很快回复:“嗯,我还活着,太好了。”
“我们见一面吧。”
时厌安自然不会拒绝。
为防止祁淮宴由突然发癫不让她出门,时厌安立刻与江落落在附近的奶茶店见面。
不算隐秘,他们聊天需要小心。
“温老爷子的生日宴在五天后,我有事需要拜托你。”
时厌安简单解释她的计划:“我有温辞月耍大牌的记录,那天之后,记录配着计划让事件发酵,但不要曝光太多温辞月的负面消息,让温家觉得还有希望……”
“放心,操控舆论,我懂的,在k国做了那么久的律师,不怎么光明的手段我也不是没用过。”
两人似乎只是简单喝了杯奶茶,不到十分钟便先后离开。
与其说是相约见面,更像是偶遇。
江落落离开前小声叮嘱:“你也保护好自己。”
两人处境都不算安全。
江落落在k国解决了几桩悬案,免不了被人盯上。
可她们都不能有事。
温家还没倒下,她们怎么可以出事?!
时厌安回到研究所时,便看见了祁淮宴的车。
此时距离下班时间已经不到一小时了。
他竟然来那么早。
仿佛生怕她提前跑了,专门来堵她的。
第76章 是你一直在骗我
第76章 是你一直在骗我
第七十六章 是你一直在骗我
时厌安走到驾驶座一侧,敲了敲车窗。`[-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工作时间不工作,翘班了?”
祁淮宴双手依然搭在方向盘上,没有下车的意思:“现在走?”
“去那边奶茶店坐了十分钟,我可没翘班,倒是你,早退一小时。”
男人不以为意:“我工作都做完了,你呢?”
时厌安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季教授临时叫我过来,本来也没给我安排工作。”
刚说完,时厌安便后悔了。
“那就回去吧。”
似乎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她都只能和他待在一起。
“或许,如果你不想回家,我带你逛街,刚好,挑一身适合你的礼服。”
祁淮宴笑得很温柔。
可他这幅样子让时厌安更加害怕。
带她逛街……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吗?
向大家宣告,他有一个情人?
时厌安轻轻摇头:“礼服我自己可以准备,逛街……我怕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祁淮宴哂笑一声:“你影响得还少吗?”
“以后不会了,我会做好情人该做的,不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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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被气笑了。
“好,既然你这么为我考虑,那我们直接回家吧,在家里待着,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你就不会给我添麻烦了。”
可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时厌安咬牙说:“你一定要拿着我的钥匙,住在我家吗?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些距离。”
“上车,你想再被关起来?”
威逼利诱,祁淮宴对她一个都没落下。
时厌安只能上车。
目前的窒息感还在她的可忍受范围内。
还好,暂时只需要撑五天。
长期下去,她也支持不了太久。
回家后,时厌安只问了一件事。
“温老爷子的生日宴,老爷会回来吗?”
自从被解雇,时厌安并未关注祁老爷子的治疗情况。
他回来后得知这半个月发生的事,估计又能生好一顿气。
“回不来吧,听说正在国外接受治疗呢,手术结束,半个月内能回来都算不错了。”
祁淮宴却主动绕开了话题。
“礼服我会安排好,那天你和我一起入场。”
躲不掉,便只能接受。
时厌安好奇问:“宴会结束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吧,到那时,你也不会娶我吗?”
她隐约猜到了祁淮宴的打算。??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似乎想公开两人的情人关系,让所有人唾弃她。
这样,她只能选择留在他身边。
“你配吗?”
三个字,击碎了时厌安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羞辱。
“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很多遍了。”她轻抚他的两鬓:“你到底是觉得我配,还是不配?为什么总是说反问句?”
祁淮宴顺势将人拉近:“同样的问题,你也问了多次了。”
“如果你想听肯定句,那我现在告诉你。”
“你不配。”
……
五天过得很快,可这五天对于时厌安却是前所未有的漫长,也是第一次觉得……和祁淮宴待在一起,是如此的……难熬。
如果之前的相处用势均力敌来形容,那么这五天就是绝对压制。
不讲任何道理地威逼利诱,逼迫她服从。
可笑的是,这种程度的限制已经比祁星澜对她做的好太多了。
“呕!”
下车时,时厌安忍不住反复作呕。
她平时不会晕车,可今天这身礼服胸口设计太紧了,她实在难受。
祁淮宴赶忙蹲在她身边,一手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打:“还好吗?”
时厌安没蹲太久,扶着膝盖站起,摆了摆手:“没事,好多了。”
“那就走吧。”
男人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时厌安却没有动。
将手放进他的掌心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难道就这样把公开身份的主动权交到祁淮宴手中?
不,绝对不行。
这件事是由祁淮宴告知,还是由温辞月揭发,完全是两码事!
“怎么了?不愿意?”
笑容逐渐消失,祁淮宴眼底隐有暴戾闪现。
“阿宴!你来了!”
沈明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们先
聊,我先去卫生间。”
时厌安趁机快步离开。
她能感受到男人几乎要刀了她的目光。
可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厌安触摸腕表,缓缓走入大厅。
出门时,她提出戴着他的表,说这是他身份的象征,也算向大家暗示她属于谁。
祁淮宴自然不会拒绝。
进入大厅后,时厌安开始找人。
温老爷子,温辞星,江落落……
江落落竟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也不知她是以什么身份到场的。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江落落朝她眨了眨眼。
“时小姐,你也在。”
身后响起温辞风的声音,她转身时将手背在身后。
“来看看,主要还是想来见见温小姐。”
温辞风端着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阿月今天状态不佳,无法出席宴会,现在估计正睡着,不过宴会结束后,你还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什么?不参加宴会?那怎么行?
时厌安正打算接过香槟,戴着腕表的那只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这表是阿宴经常戴着的那块儿,我说他最近怎么不戴了,居然在你手里。”
温辞月出现得毫无征兆。
她一身洁白纱裙,长发盘起,妆容精致,却无法掩盖她一身病气。
一穿礼服才发现,温辞月竟然瘦了那么多。
锁骨处稍下能明显看见肋骨。
乍一看有些可怖。
“谁让你出来的!回去!”
温辞风大惊,甚至顾不上礼节,催促温辞月离开。
可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厌安的手腕,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温辞月抢过一杯香槟直接泼在了时厌安脸上,随即发出尖叫声,凄厉疯癫。
“怎么会是你?!你说过你和阿宴哥哥没有任何关系!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高脚杯被狠狠砸碎,时厌安直接被扑倒在地,后背压上了几块碎玻璃,疼得她牙齿打颤。
第77章 让你记住今天
第77章 让你记住今天
第七十七章 让你记住今天
温辞月撕心裂肺地叫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宴会还没开始却在顷刻间陷入混乱。?{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众人只看见温辞月如疯了一般击打一个女人,而那个被按倒在地的女人毫无还手之力。
时厌安双臂护着头部,其他部位却是顾不上了。
手腕偶尔被打到,腕表玻璃面大概也裂开了吧。
“亏我相信你,亏我把你当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你却撬我的墙角,从第一天见你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当时就该让爷爷把你赶出去!”
温辞风叫来佣人把温辞月送回房间,随即立刻来到时厌安身侧扶起她:“时小姐,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叫救护车。”
“没大事,不用担心。”
时厌安依旧捂着脸,小臂已经全红了。
“没关系,你可以把手放下来。”
温辞风试图轻轻拉下女人的手臂,却被果断拒绝。
“我先这样待会儿,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不是不离开,只是……她果然高估了自己。
只是被揍了一顿而已,她以前挨揍还少吗?
痛吗?被温辞月袭击痛她早就习惯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可为什么眼角偏偏留下了泪水?
“这件事是阿月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她最近精神状态很差,这其中肯定有误会。?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u章?¤?节?£[”
误会?温辞风还挺相信她。
时厌安捂着脸,摇了摇头:“不是误会,我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
围观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被打了啊,跑那么快做什么?乖乖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事了。”
祁淮宴从人群中走出,露出嘲弄的笑:“留在我身边,谁敢对你动手?”
他似要走到时厌安身侧,却被人拦了下来。
“祁淮宴,够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示弱,四周逐渐安静了。
都说祁温两家关系好,可如今两家的继承人竟公然对抗,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嗯?你要和我抢人?”
祁淮宴低笑一声,视线直接看向了他身后的女人。
“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时厌安已经放下了手臂,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她仰头接收男人轻佻的目光,扯了扯嘴角,神色淡漠。
祁淮宴看似在给她选择。
结果不都一样吗?
“你非得在爷爷的寿宴上闹事?”温辞风重重打在祁淮宴的双肩上:“我温家到底欠你什么了?”
“滚!”
只一瞬间,温辞风被狠狠打翻在地,腹部被击中,他一时竟站不起来。: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祁淮宴跨步向前,直接将女人捞入怀中,扬长而去。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温辞风放在眼里。
连同整个温家,他都没有当回事。
时厌安只是静静缩在男人怀中,不再挣扎。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会儿倒是不跑了。”
上车后,祁淮宴握紧方向盘,凉凉笑道:“你说,我现在该带你去哪儿?”
“去哪儿都一样,反正钥匙都在你手里。”
时厌安侧头,面无表情道:“今天的结果不正是您想看到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满意了?”
“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
祁淮宴满面阴沉,手背青筋鼓起,恨不得将她撕碎。
“我把你带在身边,给你身份,地位,金钱,还不够吗?”
嗓音嘶哑,仿佛他才是那个被辜负的人。
“离了我身边会怎样,你难道不清楚?非得把事情闹得如此难堪?”
时厌安却做出不解的表情:“难堪?我跟在你身边就不难堪了吗?反正都是见不得光的身份,我是否在你身边都无法改变,你为什么要抓着这件事不放?”
很重要吗?
闹事程度不同,舆论风向不完全一样。
但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何况整场宴会,我总会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时厌安如同泄了气一般,靠着车窗坐得更近了些。
虽然也无法与祁淮宴拉开更大距离。
生气,怎么可能不气?
祁淮宴自私地想让她被所有人唾弃,只能留在他身边。
如果不是他逼她以他情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也不会有今天的计划。
时厌安在能干涉得不多。
现在,舆论闹得越大越好,配合着温辞月以前做过的事,她这位情人可就不起眼了。
“嘶!”
挪动时,时厌安感觉到后背传来剧烈的刺痛
感。
她下意识想伸手触碰,祁淮宴却拦下她:“别碰,也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时厌安这才想起来被按在地上的遭遇。
“不用,去研究所就行。”
事情一定会闹大,如果老师还在研究所,她正好坦白一切。
何况去研究所治疗……她也放心。
祁淮宴沉了沉脸色,却一句话没说便发动轿车。
时厌安起初还担心他不带自己去,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她狭隘了。
他不仅送她去研究所,还特意给林笙打了电话。
语气不太好,没有直接明说情况。
“有人受伤了,你来趟研究所。”
“……”
祁淮宴这张嘴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讨打。
“受伤了去医院。”
林笙反应慢半拍,回神后应下:“稍等,我马上到。”
到达研究所时,建筑内还是漆黑一片,或许季教授今晚不在。
“你其实不用叫林笙过来,我自己能处理。”
时厌安偏头,试图打开车门,却发现男人没把车门锁打开。
“又想干什么?我的伤我自己还不能治了?”
她的耐心几乎要耗尽了。
“不管你怎么想的,现在开车门,让我下车,你和我一起来,你帮我处理些伤口,否则耽误了时间,我背后留了疤,那就不怪我了。”
祁淮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将她压在了椅子后背,重重用力。
“嘶……痛!”
他故意的!
“留了疤也好,让你记住今天。”
时厌安推不开他。
她手臂太疼了,刚离开温家时没多大感觉,现在疼得她不敢使劲。
“神经病。”
她放弃了挣扎,狠狠吐出了三个字。
重逢后不久,她便想对祁淮宴说的话。
“你第一天才知道?”
祁淮宴冷呵一声:“是啊,我早就疯了。”
第78章 阴晴不定
第78章 阴晴不定
第七十八章 阴晴不定
后半句话似乎多了些情绪,可以被称作脆弱。#?兰°?e兰d文?t学
只是此刻的祁淮宴全身被冷意覆盖,谁会觉得他脆弱?
时厌安反倒越发冷静。
“到现在我还没明白你在生什么气,如果你觉得我给你添了麻烦,那以后我保证不会麻烦到你,包括今天,你可以不用送我过来的,我没傻也没残,可以自己来。”
祁淮宴在发火,她就更不能被他牵着走了。
现在她必须表现得更加冷静。
“你是这样想的?”祁淮宴再度沉下脸,突然掏出了一串钥匙扔到她身上:“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好,既然你觉得自己给我添麻烦了,那以后请你自己解决一切。”
“滚下去!”
车门锁开了,时厌安下车,刚把车门关上,车便开走了。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研究所的位置本就有些偏僻,何况现在是晚上,她还穿着露肩的礼服。
很冷。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祁淮宴丢下了,多一次又算什么?
比这更心凉的事,她经历得够多了。·`?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走进研究所大门,时厌安从后门才进了实验室。
她没有正门的钥匙。
简单将能看到见的地方清理了一遍后,林笙到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林笙一见到她,眉头深深皱起:“祁淮宴呢?他叫我过来,现在他人呢?”
“我惹他不高兴,他先走了。”时厌安轻声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师兄,麻烦你先帮我处理一下后背吧,伤口里不知道有没有碎玻璃。”
林笙立刻准备了消毒工具,处理伤口时一句话没问。
治疗的时候自然要专心,至于问话,他还有时间。
伤口处理的时间比她预想中要长很多,也更痛。
“有少许玻璃碎渣,不好清理,你忍着点。”
大约两小时过去,伤口才彻底处理好。
林笙又拿来一件他的外套给她披上:“现在,该解释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厌安大致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事,似乎在面对林笙时并不好解释。
“没什么,公开了和祁淮宴的关系而已,之后几天恐怕有些麻烦了。”
林笙眉头皱得更深。
“公开?为什么?祁老爷子对外宣称了祁温两家联姻,你和祁淮宴发展,你就是第三者。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他不是没猜过时厌安最近在做的事。
之前成了祁淮宴的秘书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我知道你想报仇,但在此之前,你得先保护好自己。”
这些道理时厌安怎么会不懂?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公开身份,是祁淮宴的意思,他拿我做当枪对付温家,我当然得想办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林笙再度打量了她一番,显然不信:“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管这叫利益最大化?”
时厌安下意识遮住还泛红的手臂。
擦药后倒是没那么疼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总得付出些代价,放心,我有分寸。”
林笙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你有分寸?我信了你的鬼话。”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老师和祁氏还有合作,你这么一折腾,老师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
“他不敢的。”时厌安并不担心生意上的事:“分明是老师选中了祁淮宴,是祁氏更需要老师的技术,合作不是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
祁淮宴大概率放不下她,看似绝情,指不定比她还沉不住气。
可人人都怕那个万一。
若祁淮宴就此放弃了她……也太便宜温辞月了。
大厅上,只是让温辞月看见了那块儿表,她就疯成那样。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祁淮宴什么都做了,会是什么反应?
在此之前,温家一定会对她下手。
“师兄,我想暂时在你家住几天,会给你天些麻烦。”时厌安如实告知:“温家肯定不会放过我。”
林笙拧紧眉头:“现在知道怕了?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不需要独自承担那么多。”
“我没有怕。”
相反,她出奇的冷静。
哪怕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他也会拼尽全力把一切掌握在手里。
“我只是这几天……有些累。”
在自己家中被祁淮宴时刻盯着,哪怕现在钥匙已经回到她手中,她暂时也不想回去。
她会被温家盯上,也的确是原因之一。
林笙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住的单间,你去老师家暂住更合适
,温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老师下手。”
时厌安点头,忽然自嘲一笑:“老师如果知道我做的事,恐怕会对我失望吧。”
好好的研究不做,净走些歪门邪道。
“我猜老师早就已经猜到了,才会再三叮嘱祁淮宴。”
林笙揉了揉她的头顶:“别想太多,我和老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当晚还是林笙帮她联系了季教授,再送她过去。
在时厌安的记忆里,她不怕见季教授,哪怕最初见面时,她只是一个医学刚入门的学生,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心虚过。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笙走后,季教授才开口:“祁淮宴这臭小子敢毁约,明天我就和他提提这事儿。”
来真的啊。
时厌安赶忙解释:“这……也有我的错,我不想麻烦您,也不想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搅和老师和祁氏的合作不是她的本意。
“我不管是你们谁的错,总之他不能欺负你!”季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且祁淮宴没你想得那么阴晴不定,我看你们只是闹别扭,过几天就没事了。”
没有她想的那么阴晴不定?
到底是谁对祁淮宴误会更深?
“希望吧。”她淡淡应声:“可是老师,虽然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报复温辞月,可当他说我不配嫁给他时,我还是会伤心,老师你说,我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婚姻在时厌安眼中可有可无,她这辈子哪怕有喜欢的人,如果对方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可以憋一辈子不说。
可如果一个人明晃晃地对她说“不配”,她只能感受到轻视。
第79章 你哪也别去
第79章 你哪也别去
第七十九章 你哪也别去
想到此,时厌安自嘲地摇了摇头。¢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
本就是轻视,还是她自找的。
“没错,我觉得你想要得太多了。”季教授回答得很迅速,没有丝毫迟疑:“如果你想听实话,这就是我的看法。”
时厌安下意识想反驳,手指不断收紧张开。
可是又有什么可辩解的?
既然选择了报仇,选择了接近祁淮宴这条路,就必须忍受他的轻视。
她做的本就是令人不齿的事。
“安安,我知道,你有你要报的仇,你一直很坚强,想要做到的事就一定能做到,但是这一次,我想问你,你还记得自己留在他身边的初衷吗?这颗心,有没有守住?”
季教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想要他的爱,对吗?”
“想清楚再回答。”
时厌安深呼吸一阵,右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紧拧着。
这不是她第一次难过了。
分明刚开始不是这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被他的行为牵动着情绪?
这是喜欢?
“我……没资格谈情说爱。”
深思熟虑后,时厌安斟酌着开口:“除了报仇,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1-3\3,t·x_t..?c/o.m′”
想要祁淮宴的爱……或许是的,又或许只是一时好感。
他们做尽了亲密之事,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
可不论这份感情到底有多少,又有多深,都比不上她的主要任务重要。
报仇。
季教授却因她的回答再度皱眉:“可是安安,人生广阔,你的一生不该只有报仇,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
类似的话时厌安听了很多遍。
在国外学习做研究时,季教授便隔三差五地催她多出门走走,不要一天到晚待在实验室里。
季教授顾不上她时,林笙也会督促她多休息。
她的老师和师兄不止一次告诉她,就算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她可以不用那么拼命。
为什么那么拼命?
因为要报仇,她必须变强。
季教授和林笙知道她的打算,从未点破更没有阻止。
她能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少不了二人的支持。
“我还是希望,你能更爱惜自己一点,逝者已逝,你既然活了下来,就要把自己过好。”
季教授摇了摇头,没再劝说:“之后你要做什么,想清楚再做,我不会干涉你,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住在我这儿,没人敢动你!”
见他起身,时厌安跟着站起。&{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化作两字。
“谢谢。”
以她如今的状况,甚至无法给予季教授任何回报。
“谢谢”二字太单薄,不足以回应他的重塑之恩。
“想谢我,就更爱惜自己一点。”
目送季教授回了卧室,时厌安看了一眼时间。
正是城市休息的时候。
手机上消息众多,其中甚至有祁家管家的未接来电。
宴会闹剧即便没有在网络上传开,温家和祁家一定都知道了。
时厌安清理掉一条又一条消息。
她偏偏没收到祁淮宴的信息,倒是温辞月发了无数条消息骂她。
言语不忍直视,脏得很。
江落落把宴会录下的视频发了过来。
“现在网上没有关于你和祁淮宴的帖子,祁温两家肯定提前公关了,但不影响,只要我想让这件事发酵,他们阻止不了。”
“你想清楚了,视频一旦发出去,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也无法保证。”
时厌安没有犹豫:“必须发,连同温辞月过去做的那些事。”
单单一个打小三还不足以有讨论度。
可如果这位“被绿”的女明星在读书时校园暴力过别人呢?
网友自会想办法去扒温辞月的老底。
有些事十年前可以瞒下来,如今可就未必了。
“可是……如果你是想揭发温辞月,根本不需要自爆吧,把你自己牵扯进去做什么?”
时厌安心中无奈。
“揭发温辞月不是主要目的,我的情况你知道的,我需要用温辞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同时,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逼祁淮宴做选择。
她承认这样很卑劣,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
“你……算了,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消息散播出去,那两家人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她们都是从祁温两家手底下死里逃生的人。
“嗯,我不会有事的。”
今夜注定难以安眠。
时厌安反复惊醒,每一次睁眼窗外都是一片黑色。
直到黎明乍泄
,她再也没了睡意。
打开手机,祁淮宴养小三被未婚妻撞见的热搜登顶。
其中还跟随着几个与温辞月有关的词条。
校园暴力,耍大牌,精神疾病,纠缠祁淮宴……每一词条的讨论度都很高。
时厌安估摸着后面几个词条是江落落发上来转移注意力的。
她终究没点进任何一个词条。
外界一团乱,她不想因大家的讨论烦心。
祁淮宴的消息界面依旧停留在几天前,或许他还没看见热搜。
时厌安出了卧室,发现大厅里竟放着音乐。
是……健身操?
下楼后,她看见了正在做操的季教授。
见她下楼,季教授暂停音乐:“怎么醒了?吵到你了?”
时厌安摇头:“今天醒得早,不过老师你什么时候开始早起做操?”
“半年前开始的,年纪大了,成天不是待在办公室就是实验室,不锻炼可不行。”
季教授举了举手臂:“你也一起来,年轻人多动动,别老跟那男人待一块儿。”
时厌安不免失笑:“我不运动和祁淮宴有什么关系?”
广义上说,她也被祁淮宴拉着做了不少“运动”。
“从我回国到现在才多久,你脸色可比当时差多了,这件事我非得找祁淮宴算账!”
季教授拉着她来到客厅空旷处,再度播放音乐:“多少跟着做做吧。”
被迫早起然后被迫运动?
时厌安最终也没拒绝。
做操总比她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要强。
太阳逐渐升起,时厌安也感觉精神了些。
很快到了季教授出门的时间。
时厌安本想跟着他一起去研究所。
“你这几天哪也别去,就在别墅安心待着,除了我和林笙,谁敲门你都不要开!”
第80章 温家不会给
第80章 温家不会给
第八十章 温家不会给
时厌安知道最近自己会成为狗仔的追踪目标。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不,或许从昨晚开始,在帖子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追踪自己了。
说不定此刻就在别墅外蹲守。
难道这几天又得在室内待着?光想想时厌安就觉得憋得慌。
“研究所里的同事今天肯定都会看新闻,大家都会讨论,听我的,你先避几天风头。”
最终时厌安还是决定先留在别墅。
她自己不怕被跟踪,却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
季教授离开后,她立刻回了卧室,坐在书桌前才想起来,电脑在她家里。
现在出门不是明智之举。
时厌安当即给季教授发消息,告知需要借用他的电脑,得到允许后便去了书房。
不过,季教授也不是白让他用电脑的。
“血液样本是你带来的,资料就由你来规整能,研究所门口堵了不少记者,我必须出面解决。”
果然还是牵连了。
接收文件后,时厌安立刻开始整理。
别墅里一阵岁月静好。
她本想用电脑做件事,可季教授不断给他发文件安排工作,实际上和远程办公也没区别。*y_d¢d,x~s^w?./c_o?.
三天过后,热度下降了些,时厌安做完所有工作,季教授也没再安排新的工作。
她加固了电脑防火墙,再度入侵了温辞月的手机。
上次没能保存下来的证据,这次她得再存些重要证据。
反正已经和温辞月撕破脸了,没有遮掩的必要。
可上次发觉她入侵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之前似乎再也没遇见过了。
时厌安思索着这些证据是否可以用来威胁祁温两家。
祁老爷子还在国外,一时半会管不着,温家依附于祁家,可也不是好对付的。
再看手机,祁淮宴依旧没有给她发消息,连电话都没打一个,更没有对热搜进行回应。
按道理不该是这样的。
他就如此轻易不要她了?
还有等着她主动联系?
正思索着,温辞风打来电话。
此时的时厌安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好了。
挂断一个又打来一个,如此持续了五分钟,时厌安还是接了。
“做什么?”
声音充满冷意,手机将情绪弱化了几分,但依旧能表现出她的不耐烦。
“没事的话,我关机了。”
“时小姐,你别这样,我们把话说清楚吧。*l¨u,o,l-a¢x¢s-w,.?c*o?m*”
说清?时厌安心中冷笑:“有什么可说的?这几天的热搜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谁联系她都正常,为什么偏偏是温辞风?
他才是祁温两家最无辜的人。
温家人难道想推他出来解决问题?
“不,你肯定有其他目的。”
笃定的语气让时厌安有一瞬的恍惚。
“你不像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你针对我,针对阿月,还有阿星,你很讨厌温家,为什么?”
这种事情……祁淮宴能察觉倒也正常,他总会格外留意她的动作。
可温辞风为什么如此关注她?
明明立场不同,还非要表现出一副对她好的样子……
“原因很重要吗?知道我针对你们,温二少爷难道还要帮我?”
时厌安放肆嘲笑:“温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另类?”
与其他温家人相比,温辞风太另类了,与他们根本不像一家人。
也因此,有些难听的话,她不想说。
“对我来说很重要。”
温辞风并没有因她的话恼火,声音平静得几乎没什么起伏。
“他们都在说你的错,可这段时间我和你接触下来,我觉得你犯错是有原因的,是祁淮宴逼迫你的,还是阿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似乎句句都在为她考虑。
时厌安只觉得可笑。
她还不需要一个温家人来可怜。
“你想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她到底没下狠心拉黑温辞风。
这人确实还算正直,到时候温家人的恶行被公开,她甚至想看看温辞风会怎么做。
舆论热度已经在下降了,祁淮宴是决定冷处理了吗?
将新的证据资料收集好后,时厌安关了电脑。
她本想联系温老爷子,可既然他们不急,她又何必主动送上门?
两天过后,事件热度降了下来,温辞风再度联系了时厌安。
“时小姐,我替父亲转达,他想邀请您来温家做客,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
去温家?做客?
时厌安不可思议地笑了:“我没听错吧?我一个人人喊打的小三
去你们家,你还能说成做客?鸿门宴也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真去了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温辞风耐心解释:“来温家是我们经过讨论得出的最适合见面的地方,现在我们都处在风口浪尖,去任何一家餐厅会所都会被狗仔记者盯上,不如……”
对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电话的人变了。
“时小姐,你别得寸进尺了,我们主动邀请你解决这件事已经很不错了!否则以你的身份,没资格和我们谈判!”
明显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可是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解决这件事?你们不是应该去找祁淮宴吗?他要是没心思,我就算勾搭他也没用啊,找我一个女人算什么?”
丈夫出轨,被打的一定是第三者,受到更多谴责的也是第三者,男人却美美隐身,任两个女人争个你死我活。
说不定祁淮宴正享受着被女人争抢的感觉。
五天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说是跟在他身边,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
可现在不也是放任大家攻击她吗?
情人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得到男人的庇护。
都走到这一步了,如果祁淮宴依然没有选择自己,她不会再以身入局,但也绝不会让他与温辞月圆满。
时厌安三言两语气得温父火冒三丈。
“我不管你们谁勾搭得谁,我女儿必须嫁给祁淮宴!你必须和他断了!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温家都能给,但以后不许和祁淮宴再有往来!”
可时厌安不在乎温家能给的东西。
她想要的,温家不会给。
时厌安不打算在温家人面前装下去了。
“好啊,您都这么说了,那我确实有一件事想让您帮忙。”
“听说多年前,温小姐在校园里横行霸道欺负了不少人,我想让温小姐给那些被她欺负过的人道歉。”
第81章 在等你
第81章 在等你
第八十一章 在等你
电话对面静默了许久,久到时厌安以为信号断了。u天′\禧?$¥小/`:说u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温老爷,还在吗?”
电话里传来剧烈的呼吸声。
“你到底是谁?”
声音中难掩颤意,仿佛听到了极其可怕的事。
时厌安只觉得讽刺。
如果不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只她一句随意指控,怎么可能怕成这样?
“我是时厌安啊,温老爷记性不太好啊。”她淡声应道:“您意下如何?最近网上关于温小姐校园暴力的帖子也不少,如果你们能就此公开道歉,其余的事,我可以酌情不追究。”
当年温家害人的证据估计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祁家处理得或许更彻底。
与其苦苦求证她心中的猜想,不如制造新的证据。
若祁温两家真的动手了……那当年她父母的死一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至于温辞月……她至死不会放过!
“其余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温老爷终于慌了,可时厌安依旧不紧不慢:“我还知道很多呢,现在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全都知道,所以温老爷,该怎么做,您可想清楚了。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谁威胁谁还不一定呢。
“时厌安,我劝你知足,整个京城还没人敢威胁我温家。”
这样谈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她果断挂了电话,心却平静得出奇。
下一步,温老爷子或许会找祁老爷子商量对策,又或许会直接对她下手。
关于祁温两家的一切,她得再完整写一份告知江落落。
还有……祁淮宴。
她得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如果温家和祁家要动手,必须得抓住证据。
只有一两个证据不足以扳倒温家,可证据足够多时,温家想堵上众人的嘴,都来不及吧。
时厌安先将文档秘密发给了江落落。
“……安安,这些东西你怎么查到的?也太离奇了,哪怕曝光大家也未必会信。”
当初时厌安第一次看到这些信息时,震惊不比江落落少。
祁淮宴名义上的父亲祁正成出轨了温家小姐,而他的亲生母亲竟将错就错,出轨了当时祁家的一个佣人,两人竟都怀上了孩子。
等到事情被发现时,要打掉孩子已经来不及了,祁家自然不会流掉自家血脉,便讲错就错让祁夫人生下孩子,在那之后,直接将祁夫人软禁在旧别墅。+q′s¢b^x\s?.?c,o\m¨
祁淮宴兄弟二人索性就在祁家长大,祁正成的亲生女儿就养在温家,祁老爷子则为了掩盖这一丑闻,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宁家人,同时也想让温辞月认祖归宗。
如此一来,倒也能理解祁淮宴两兄弟那病态的掌控欲和动不动就极端发疯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多半是祁老爷子从小教打压操控的结果。
“所以我现在只是告诉你这些,至于曝光,还得等合适的时机。”
江落落敏锐察觉到了异样。
“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时厌安不紧不慢解释:“别急,计划我现在就告诉你。”
大体解释一番后,江落落并不是很赞成。
“祁老爷子会借刀杀人,温家人动手可能会更直接,当时要杀我的人,我记得很清楚,是温家派来的,比起祁家,温家动手更不顾后果。”
时厌安倒是不担心:“这两家人半斤八两,他们要杀的人,看看宁家血脉,一个都不剩。”
“所以我才更担心你!”江落落有些急了:“我当时如果不是刚好遇上特殊的人救下了我,只是普通人根本不敢与温家抗衡,报仇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真没必要以身犯险。”
为什么那么着急?
说到底,还是因为祁淮宴。
这个恶魔,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
“我原本的计划没有那么危险,但……综合许多原因,我必须快些拿到更多证据,否则……我本还想让温辞月尝尝苦头的。”
江落落顿时了然:“祁淮宴……很危险,他出国进修时去的就是k国,当地很多财阀地头蛇都不敢惹他,你怎么会惹上他?”
“呵,我自找的。”时厌安忽而长叹:“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落落,我如今在老师的别墅里躲着,只要不出门,温家人无法对我下手,在我不得不出走出别墅时,我告诉你。”
文件再次点开发送,找到祁淮宴的账号,可她却怎么也按不下确认键。
时厌安盯着屏幕,却见自己的手在发抖。
害怕吗?恐惧吗?为什么犹豫?
这份文件一旦发送,她和祁淮宴之间那本就微薄的信任将彻底崩塌。
一个只想把自己捆在身边的男人会怎么对她?
时厌安最终按下了发送键。
只是一份文件而已,得看祁淮宴会怎么反应。
可对面的回复又十分简单,也让时厌安心惊。
“见面说。”
不是她最害怕的回答,却是让她最为难的。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想说什么直接手机上说了吧,电话也行。”
可祁淮宴直接发来了一个地址。
“来不来在你。”
“我当然知道你的状况,所以,我也想看看你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祁淮宴明明知道,她很有可能在来的路上被暗杀。
“如果我不来呢?”
并非她不愿意去,可她需要一个必须去的理由。
“不来啊……我可能会娶了温辞月。”
这是时厌安怎么也没想到的回答。
祁淮宴明明那么讨厌她……
“你这是在报复我?”
对面却不再回答。
“说太多了,想详聊就过来,否则免谈。”
时厌安点开了地址,是距离市中心有一定距离的蓝岸庄园。
她只知道这是一个私人庄园,难道在祁淮宴名下?
去见祁淮宴的话……她应该告知江落落吗?
对付祁温两家是一回事,可她和祁淮宴之间的私人恩怨,就不要把江落落卷进来了吧。
出门前,时厌安将目的地告知了季教授。
可她刚走出别墅,面前便停下了一辆车。
司机是老熟人了。
“时小姐,快上车吧,祁总等着您。”
原来祁淮宴一直知道她住在这里,也知道她一旦出门会遇上危险,所以派了助理来接应。
第82章 不想回忆
第82章 不想回忆
第八十二章 不想回忆
上车后,时厌安一言不发,助理目视前方,时不时还会瞥她几眼。:$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时厌安不是注意不到他的小眼神,就等着他主动把话说出来。
眼见路边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少,助理好几次欲言又止,时厌安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这副样子面对祁淮宴……很难想想会那男人会是什么表情。
怎么在他身边留那么久的?
“嗯……其实我只是好奇想问问,您和祁总闹矛盾了吗?”
这个问题让时厌安摸不着头脑。
“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吧。”
她只稍稍提醒,助理应声:“看了,可这不影响你们的关系吧?祁总对温小姐没心思,只要您想留在祁总身边,留多久都可以。”
“你的意思是,一辈子没名分也没关系?”时厌安哂笑道:“也许那一天,我就不想当这个情人了。”
助理许久没有回答,可车速却逐渐慢了下来,逐渐停在了庄园大门前。
“我只知道祁总对您很上心,比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上心,从两年前就开始了。”
旁人看法总会有些偏差,助理眼中的祁淮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x.q?i_u\s·h,u¢b_a¨n`g_._c!o~m`
“我不是说他对我不好,但人各有所求,道不同,自然就各奔东西了,谢谢。”
下车后,时厌安来到大门前。
大门是关着的,她刚要按门铃,门却自动打开了。
在向前看,正对着大门的别墅房门也打开了。
却没人从中走出。
远远望去,别墅内一片漆黑,窗户都被窗帘遮住了,别墅内显然没有开灯。
祁淮宴到底在做什么?
时厌安一步步靠近别墅,直到门前看房间内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尝试敲了敲门板:“祁总?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她将门打得更开了些,手机却突然响起。
是祁淮宴的来电。
“小女朋友,怎么不进来?”
语气轻佻,好像这只是一次寻常约会。
“别墅里那么黑,我总得确认一下自身安全吧。”
时厌安这才走进。
她看不清屋内的一切,直到带上门缓了片刻才才适应黑暗。
大厅……只是普通别墅的客厅,祁淮宴不在这儿。??÷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
“放心,我不会害你,继续往里走吧。”
一眼望去,一楼没有其他房间了,时厌安直接上二层。
“右手边第二个房间,直接进来。”
电话被挂断,按照指示快步走入房间。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在走廊尽头,侧面有一扇窗。
推开门,房间内还算亮堂。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木桌,光线刚好照在桌面靠窗一侧,而祁淮宴坐在另一侧,没有阳光。
明暗鲜明的场景让时厌安心中多了一抹异样。
“来了,坐。”
时厌安没有动,她就站在门口:“来这里做什么?”
“坐啊,你还怕我害你吗?”祁淮宴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咱们再慢慢说。”
时厌安没有带上门,坐在了男人对面。
她这才发现桌上摆着一排酒还有几个骰子。
“所以,你想说什么?”
折腾这么一番,时厌安也没那么好语气了。
她眼里泛着冷意,抬眸时却撞入了男人迎着光的眼瞳。
他好像在看着他的光。
“在谈之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复盘一下我们的关系。”
祁淮宴拿过骰盅:“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和其他女人玩骰子,险胜,现在,和我玩玩怎么样?”
“我们的关系不就是情人吗?情人之前有什么好复盘的?钱才是最重要的吧。”
这种时候打赌绝不简单,不能被他的话绕进去。
男人却轻哼一声,意味深长道:“时厌安,你扪心自问,到现在,我们的关系真的只是简单的金钱情人关系吗?”
时厌安垂下眼眸:“是不是重要吗?我们之间没有以后,所以也不需要复盘。”
她绝不会甘心一直当个情人。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之间没有未来?我让你站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祁淮宴嗓音忽然阴沉了下来:“老不死的在国外,趁着这段时间,我可以取消了和温家的婚约,结果你又做了什么?”
时厌安瞳孔猛地剧烈收缩。
“所以呢?”她佯装镇定,心跳却忽然加快。
取消和温家的婚约?他根本没提过。
现在提起这件事,是想告诉她什么?
“我知
道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直到看了你今天发给我的文件,我明白了。”
祁淮宴右手不断晃动骰盅:“所以你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不等她回答,男人继续道:“可你在我面前表现得一点都不像演出来的,你说喜欢我,说永远在我身边的样子,我很喜欢,哪怕我知道你在演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听着,时厌安便觉得胸口堵得慌。
好像她是一个负心女。
“我说错了吗?时厌安,承认自己利用我,伤了我的心,很难吗?”
祁淮宴自嘲地笑了笑:“你既然知道了一切,那肯定能明白,我从小到大过得并不好,母亲很早就不在了,名义上的父亲不关注我,老不死的成天想着操纵我,把我变成他的傀儡,让我娶了他的亲孙女,可是我又有什么错?”
“连你也利用我,不信任我,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想要的我都……”
男人忽然住了嘴。
时厌安大脑一片混乱。
她彻底乱了。
“嗯,我知道,我确实利用了你,但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一直在羞辱我,贬低我,难道我该为此感恩戴德?”
现在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顺从着本能。
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如果不经思考的言论会让他们大吵一架,那就吵吧。
“我问过你多次,以后会不会娶我,可你给我的答复是什么?难道我还要为此抱有希望?祁淮宴,就算我下贱,我也不会永远留在一个不会娶我的人身边,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那五天的生活……时厌安永远不想回忆。
那可是她自己的家啊。
第83章 留在身边
第83章 留在身边
第八十三章 留在身边
“你觉得强迫的方式能把我留在身边吗?”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温辞月,为了报仇,她又何必忍辱负重?
连想把他赶出自己的家都得忍着。?·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那不强迫你就不会走了吗?”祁淮宴打开骰盅:“何况那五天,我没有好好对你吗?这还不够?”
“你对我好就是和我一直搞地下恋情?”
继续争辩似乎没有必要,祁淮宴总在说自己的付出。
难道她就没有吗?
这场戏早已穿插着真情,无法收回了。
“祁淮宴,不管你平时怎么羞辱我,在婚姻大事上,我绝不会让步,如果你娶了温辞月以外的女人,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时厌安回想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表达得已经够清楚了。
除了一辈子的情人做不得,其余的事他有多少事反抗了祁淮宴?
无论如何也不该落得背上全部责任的结果。
“那如果我娶了温辞月,你还会继续当我的情人?”
祁淮宴别有深意一笑:“早知道那么简单,我还盯着你做什么?还平白被你误会,你早说你的目标是温辞月,说不定我还能多帮你一些。”
还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你这什么逻辑?”时厌安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娶温辞月的!”
否则她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也太不值了。_h.u?a′n¨x`i!a¢n¢g/j`i!.+c~o^m+
男人笑意更甚:“嗯,记住你说的话。”
“你……”
时厌安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想要发泄,却觉得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祁淮宴必然做足了一切准备才叫她过来的。
现在争执情人婚姻这些,有意义吗?
大不了今天谈不拢就散伙,她想让温辞月看的也给她看了。
“今天叫我来做什么?没事我就回去了。”
时厌安盯着桌上一整排酒,每一杯酒的颜色各不相同。
一眼望去五彩斑斓,像毒药的颜色。
“嗯……走是不可能走了,除非你赌赢我。”
祁淮宴将骰盅连同骰子一并移到了她面前:“六杯酒,谁输了谁就喝一杯,点数小的一方算赢。”
“这么简单?”时厌安晃了晃骰盅,道具没问题。
那有问题的就是这些酒了。
祁淮宴怎么可能只是请她来赌酒?
“赌法就这么简单,但是赌的东西,可不是这六杯酒。”
光影照进了男人漆黑的眼瞳,得以让些许疯狂之色闪现。?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这六杯酒里,有一半我下了毒,每一杯毒药量不同,如果你运气好喝到了下毒比较少的,还有自救的机会。”
时厌安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你在我面前下毒?觉得我分辨不出?”
或许她还真不一定能识别出。
这些酒的酒精度数不低,掩盖了原本药物的气味。
别说毒药了,她本就酒精过敏,光这六杯喝下去,她都有可能进入休克状态。
“那你可以现在试试,看你能不能分辨出来。”
祁淮宴不慌不忙说道:“赌命,敢不敢?”
从此刻开始,仿佛有两把刀架在了他们各自的脖子上。
你死我活,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如果我不赌呢?”
不是害怕,可他们两人的命都不该在此终结。
她不会输,可她也不想祁淮宴输。
“不赌吗?”
男人微笑着,忽然掏出一把枪对准时厌安的面门:“给你机会你不要,那我就我来吧。”
手枪表面漆黑光亮,时厌安多希望那是一把玩具枪。
可祁淮宴的表现不似做假,枪口对准她,只要他扣动扳机……
“你来真的?”时厌安严肃道:“你怎么会有枪?”
“以祁家的地位,弄到一把枪很难吗?老不死得又不是没杀过人,他当然有渠道。”
男人手指有意无意地点弄着扳机:“这把枪和普通的枪不一样,出现子弹的概率随机,但每开一枪,出现子弹的概率会逐渐增大。”
这完完全全就是玩命!
“我们今天谁会活着走出这里,全看天意了。”
枪口依然对着女人的眉心。
“时厌安,选吧。”
眼下一切都在逼迫她拿命做赌注。
“我不想你死。”时厌安咬牙说:“把枪放下。”
说到底这男人的性命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需要保证自己在玩骰子时玩出最大点数就行。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她赢了,祁淮宴死了,也与她无关啊。
可祁淮
宴不该死。
该死的是温家!还有害死他家人的祁老爷子!
“嗯?真的吗?”祁淮宴歪了歪头:“我怎么知道你说得真话假话?在你心里,我很该死吧。”
“你胡说什么?我从没想过让你死!”
时厌安大吼一声,刚站起,枪口便追着她的动作对准。
“有什么话我们说不清楚吗?一定要玩命?”
她可以接受有计划的预谋,却无法忍受把性命交到如此随即的概率上,更不可能打这种你死我活的赌。
“说不清的,刚才不是已经得出结论了吗?”祁淮宴当即对准她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在房间里显得无比清晰。
时厌安闭上眼,闻到了硝烟味。
没有子弹。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枪口却对准了他自己。
“好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时厌安当即站起,想要阻止,可枪声再次响起。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可以……那么疯狂?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第二枪依然是空枪。
祁淮宴睁开眼,轻笑摇头:“这一轮我们运气都不错,那接下来,先从我开始吧。”
时厌安竟从他眼中看见了快意。
“你给我住手!”
只呼喊根本没用,祁淮宴依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他的动作很快,她的动作又好像很慢很慢。
必须阻止。
从这一刻时厌安才清楚地知道,她不想让他死。
她想他活着。
哪怕今天这场赴约,是他引她入局。
她甚至不明白祁淮宴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只是一场情人游戏而已,竟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吗?
“呵。”
一声轻笑,时厌安看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扣下扳机。
她直接拿起一个酒杯,狠狠砸向他拿着枪的手腕。
枪口出现了明火。
第84章 依附于你
第84章 依附于你
第八十四章 依附于你
子弹最终击中了哪里,时厌安已经无心去管了。·s~i`l_u?b¨o′o.k-..c?o*m¨
她只觉得胸口无比难受,哪怕不停地深呼吸也无法让自己好受些。
只要一想到那颗子弹差一点就打进了他的太阳穴……
“你要是死在这儿,祁老爷子不会放过我的。”时厌安本想泼他一脸酒,可一想到这几杯酒里可能有毒,她干脆直接把酒扫到地上:“你是想拉我一起死吧。”
手枪还在男人手中,硝烟在枪口弥漫着,他却没再举起。
“我告诉你,你要就这么死了,我绝不会死,更不可能伤心,你这条命不会有人在乎!”
桌上只剩下一个骰盅,时厌安拿起狠狠砸向祁淮宴,刚好砸在他的额头上。
他只是按着额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任女人发泄着对自己的不满。
其实他应该高兴的。
至少这女人对自己不全是利用,她还有那么一点在乎。
“可你不是在乎吗?”祁淮宴依旧拿着手枪,左手做出上膛的动作:“你不想让我死,甚至,你在为我伤心。”
他开始朝女人走近。
两人之间本就没有相距多远。
一步,两步……祁淮宴想要擦去她的泪水。·3!3^y!u′e.d·u′.~c~o,m/
啪!
一巴掌根本不够。
时厌安狠狠甩出另一只手:“疯够了吗?”
用命试探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而祁淮宴的目的达到了。
“知道我舍不得你死,很开心吧,我是在乎你,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就可以对我有恃无恐,我竟然值得你拿命试探?”
她不明白。
大不了一拍两散,情人游戏她不是玩不起。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人非谁不可。
祁淮宴在祁家长大,经历了那么多,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
一定要抓着她不放?
“怎么不值得了?你那么聪明,胆子也不小,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有办法接住,甚至连我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时厌安,自信一点,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不会娶你?你信我的话还是信你自己的魅力?”
祁淮宴将手枪递到了她手中:“看看。”
“看什么?”
她并不想接过手枪,男人却强硬地带着她的手握住,然后打开了装着子弹的地方。
现在,是空的。
“只有刚才那一枪有子弹。`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祁淮宴顺势搂她入怀:“就算我死了,你也能离开这里,助理会带你走,后续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放开我!”
时厌安挣扎得更厉害了:“耍我很好玩吗?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永远不可能!你死了我立马忘了你,转头嫁给你最讨厌的对手!”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想对她下手。
规则由他制定,他一开始就已经算好了,实心枪会轮到自己。
就为了赌她会不会干涉。
可是凭什么?他一试探她便无法隐藏自己的心,而她的试探对他毫无作用?
“嫁给别人?你已经没机会了。”
祁淮宴把手枪扔到一边,满地的酒精开始蒸发,带来阵阵清香和醉意。
他扣住女人的双肩,准确捕捉到女人的双唇,辗转揉了揉。
时厌安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他推开,只能牙齿用力,哪怕舌尖尝到了血腥味,男人也没有放开她。
空气中的酒精味足以令人迷醉。
时厌安瘫软了身子,逐渐发现不对劲。
她圈着男人的脖子,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竟有些支撑不住了。
“怎么回事?你在酒里到底下了什么药?”
现在看来,不太像是毒药,六杯全撒了,到现在除了身体发软,倒没有其他不适感。
“度数有点高而已,还有些让你没力气的药,我想如果我真的没能走出这里,你喝了下药的酒,也不会被为难。”
说完,祁淮宴兀自笑了笑:“可惜,现在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鬼才信他的话!
双臂几乎要攀不住男人的肩膀了,时厌安只能趴在他怀中,强撑着意识:“那你为什么好像不受影响?”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祁淮宴打横抱起她离开房间,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他将女人轻轻放在床上,便开始解开衣扣。
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时厌安才刚坐起,又被按了回去,男人衬衣已经解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从你踏入别墅之后,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丢掉了离开的机会。”
吻断断续续落在她身上,
时厌安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推开他。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来和你聊清楚,你做这些算什么?还是想强迫我留在你身边吗?”
轻柔的吻没有停下,时厌安闭上眼,用极低的声音说:“哪怕你不这样做,我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可他现在所做的,才是真的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不知男人有没有听清她的话,身上的重量轻了许多。
时厌安依然闭着眼,眼角却忽然多了一抹指腹的温度。
“既然不走,为什么抗拒?”祁淮宴翻身躺下:“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是否强迫,是否对你用了手段,重要吗?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很重要。”时厌安背对着他躺着:“我可以主动留下,但你别再逼迫我了……也别再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面对这样疯狂极端的祁淮宴,她说不出“爱”字。
他也是,哪怕他愿意用性命做赌注,逼她表现对他的在乎。
“这可是你说的。”
祁淮宴的胸膛忽然贴紧了她的后背,低低的声音少了些蛮横:“以后也别说那些会选择其他男人的话了,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还是情人?
时厌安再度感觉到了心累。
是因为说过太多似是而非的谎言,连他的每一句话她都要怀疑吗?
“你为什么打算在温老爷子的宴会上公开我是你情人的身份?”
她想问明白。
“逼迫我只能依附于你吗?”
腰间的手臂收紧,连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
“其实打算公开宣布的,是你的未婚妻身份。”
第85章 下手
第85章 下手
第八十五章 下手
马后炮谁都会,时厌安不至于因他这一句话就信了。|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未婚妻?他之前可提都没提过。
如果只是用来对抗祁老爷子和温家的法子,完全可以和她商量。
“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也不挣扎,反正现在也逃不掉。
“还是你认为,我会在明知会被公开情人身份的情况下,安静留在你身边?我也会怕。”
她只当是祁淮宴的事后补救。
“我会保护好你,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身边?”
大掌移动到她的手腕处:“那天你这里戴着我的表,离开我身边,别人也会猜测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你顺势故意让温辞月看到,可你留在我身边,也一样可以气到温辞月。”
“那不一样。”
时厌安没有丝毫犹豫:“整件事是你主导还是我主导,完全不一样。”
一直跟着祁淮宴,她能少吃些苦头,可这件事也不会闹得太大,太难看。
没有祁淮宴控场,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但也许……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为什么一定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祁淮宴想让她正对着自己:“为什么那么要强?你很聪明,你明知道该怎样让自己少吃些苦头,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不止一个人说过她不爱惜自己。?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她不在乎的人,说了也就说了,这些年她只把老师和林笙的话听进去过。
那些纨绔子弟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
时厌安执拗地没有转身:“你都知道我在针对温辞月了,不如想想我为什么要针对她?哪怕付出一切我也要她尝尽苦头,爱惜自己?我没心思。”
要强有错吗?
无数次经历告诉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那你回答我刚才的话,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祁淮宴像是妥协了一般:“如果这时候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大概又会觉得我在利用你对抗温家,可我们的关系暴露,你不留在我身边的话,之后会很危险,那就做我的女朋友,反正和温家的婚约,我从来没承认过,和温辞月的订婚也只是祁老爷子单方面宣布的。”
这或许是祁淮宴难得的真诚。
每一句话说得缓慢而郑重,似在解释,又好像在邀请。
邀请与他一同并肩。
如此看来,情况是完全有利于她的,短暂分析过后,时厌安沉思着。
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利用也好,真诚也罢,她能获得一个还算正经的身份,没什么不好。
成为祁淮宴的女朋友,更方便对付温辞月了。
“你是在挽留我吗?”
每一句反问都是在试探,时厌安一时改不了这习惯。
“这些话如果你能早些和我说就更好了。”
时厌安转身,脑袋埋入男人的胸膛,没有拒绝也没有直言应声。
可她的行动无疑给了男人鼓舞。
他将女人圈得更紧,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眼中有压抑着许久的慌乱。
“你说得对,我该早点对你说。”
要强的人哪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才是比她更要面子,更口是心非,更贪心的人。
两人就着这一姿势缓缓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傍晚了。
他们是被祁淮宴的手机吵醒的。
“助理的电话。”
趁着他接电话,时厌安也翻身下床,找来手机打算看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电量耗尽关机了。
祁淮宴放下手机对她说:“你师兄他们来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离开别墅时给季教授发了消息。
“我手机关机了,他们联系不上我,该担心了。”
时厌安来到镜子前整理,可看见衣服上的酒渍时,她放弃了。
反正待会儿挨骂的不是她。
男人顺势牵过她的手。
“走吧,我和你一起。”
此刻他一身衣服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时厌安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这么大的别墅没备着衣服吗?”
就这么去见季教授,他们被骂也算小事了,可别把人家给气到了。
祁淮宴静默片刻,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拉开衣柜。
“你也挑一件换吧,不一定合身,将就一下。”
衣服的样式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时厌安随意挑了一身裙子,祁淮宴则换上运动装。
他的衣服样式倒不算老旧,只是穿在他身上似乎有点小了。
“这些是你准备的衣服吗?”
祁淮宴却拉着她下楼:“晚些告诉你。”
还没打开别墅大门
,时厌安便听见了季教授的叫喊声。
“荒郊野岭的,拐我学生过来,准没安好心!你们祁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和我还有合作呢,敢使唤我的学生,他是不是该多付我点钱?”
时厌安顿时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虽是为了安全才告知的,可来了后……他说的这是什么啊?
季教授是这人设吗?
祁淮宴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合作对象,现在却说人家……脑子有问题?
“你有一个很护短的老师。”
男人倒是不恼,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推开了别墅的门。
“季教授您先冷静,祁总只是想找时小姐聊聊,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助理也是急得不行。
时小姐的老师,还是祁总的合作方,怎么都不能得罪吧。
“聊?别以为我不知道祁淮宴都干了什么畜生事!他如果只想玩玩,找别人玩去!别耽误安安。”
时厌安松开男人的手跑到了季教授身后,无奈叹气:“老师我没事,手机没电关机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季教授看也不看,只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那我也得找祁淮宴好好聊聊,几天都找不到他人,原来在这里躲着啊。”
“老师,进来坐坐?”祁淮宴不慌不忙走近,朝助理使了个眼色:“这里绝对安全,您可以放心。”
“安全?我可看不出,除了一排栅栏和一栋别墅还有什么?你应该知道,温家已经打算对安安下手了。”
看季教授的模样,时厌安莫名想到了开会那天。
哪怕是价值上亿的项目也不见他如此严肃。
会议上的季教授始终云淡风轻,面对股东的质疑也只是淡定作答。
今天动怒,是因为她。
第86章 不会被灭口吧
第86章 不会被灭口吧
第八十六章 不会被灭口吧
她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老师的。?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可哪怕她不说,季教授也能查到她的位置吧。
林笙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师联系不上你都急坏了,如果不是信得过祁淮宴的人品,他已经报警了。”
信得过?
时厌安不知所措地回头:“是我惹老师生气了。”
“小事,老师还会生祁淮宴的气,说明他看中他。”林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师一直嘴硬,习惯说反话,你还不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可有些反话听着实在感受不到他的关心,如果不是相处了多年……
“放心,进了别墅绝对安全,你们站在院子里,说不定会有子弹打进来哦。”
祁淮宴忽然眯起眼睛,眸光射向前方,时厌安回头,看见了黑夜中的一点亮光。
是金属的反光。
不好!
“师兄,老师,我们先进去。”
见过了枪的样子,时厌安怎会不知道那点反光意味着什么?
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伤了她不要紧,可若是因她害得老师师兄牵连,她不会原谅自己。′q!u.k\a`n\s~h+u¨w?u′.+c,o^m*
温家一时情急乱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林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赶忙催促:“老师,先进去。”
季教授不听祁淮宴的话,但会听自己两个学生的话,他没说什么,跟着助理进入别墅。
时厌安则站在了祁淮宴身侧。
“安安?”林笙站在门口,有些诧异。
“别担心,有祁总在,他不会让那些人伤了我的。”
时厌安原本是想和他们一起进别墅的,可祁淮宴一直站着没动。
或许与潜伏在庄园对面的人有关。
“你先进去,那些人我来解决。”
只是一瞬间,男人周身便被冷意浸透。
明明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一个人。
时厌安知道,她对祁淮宴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祁总,我觉得我们之后还需要好好谈谈。”
她只是站在男人身侧,却没去握住他的手:“比如,聊聊你还瞒着我什么。”
男人眸色微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可我不主动去了解的话,你是不是永远不会主动与我说?”
哪怕在卧室时,他们好像聊开了,可他们展现给对方的秘密不过冰山一角。
还不够。+2¨3·d·a¨w¨e_n.x~u.e~.!c-o`m\
只让祁淮宴爱上她,他对她的坦诚程度远远不够。
如果要相爱,他们交心程度也不够。
“你再对我有所隐瞒,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没有把我当正经女朋友,而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情人?”
该怎么做才能证明他的心意?
他们之间的谎言太多,越是证明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祁淮宴将人拉到自己身后:“你不是情人,也不要再贬低自己了。”
哪怕那只是她的手段。
时厌安勾了勾嘴唇,回头轻笑:“进去吧师兄,剩下的事本就和你们没关系。”
林笙只能先合上门。
“走,过去看看。”
男人拉着她走到庄园大门处,却没打开铁门。
马路对面是一片树林,不算稠密,路边的灌木丛足够藏人了。
“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走近些后反而看不见金属反光了。
一阵叶片的窸窣声后,有人从黑暗中走出。
那人拿着枪,却始终低着头,以臣服者的姿态。
“祁爷。”
这下该轮到时厌安惊讶了。
显然男人不但认识祁淮宴,似乎还是他的下属?
“温家老东西下了单?”
男人点头:“只是没想到时小姐是您的人。”
“呵,你盯着她好几天了,国内的新闻多少看了吧,但你还是跟过来了,说吧,是不是老大让你做的?”
时厌安有很多疑惑,可现在不是她询问的时候。
他口中的“老大”和祁淮宴有什么关系?
“时小姐和您的关系,我汇报给老大了,但他的意思,还是让我动手,这个女人让你做出了太多反常行为,是不该存在的变数。”
祁淮宴却笑了:“你真信啊?”
“老大的吩咐,我总不能违抗吧。”男人不明所以:“祁爷,您笑什么?”
“你们老大早就和我约定好了,非法单子都不接,他接这一单,只怕是想敲温家一笔钱,反正温家很多资金来历不明。”
“……”
男人张大嘴,显然不敢相信。
“在外面守着吧,看到可疑的人想办法赶走,再汇报给我。”
时厌安忽然被男人揽过肩膀:“老大问起来,你就说,时厌安是我的女人,想取她的命,让他亲自来。”
她算是明白了,温家委托的这个组织的老大联合祁淮宴一起坑他们呢。
至于为什么还是派了个人过来,估计是和祁淮宴闹着玩的。
只有可怜的手下勤勤恳恳办事,结果被上司耍了。
“……祁爷,您要不现在和老大确认一下?我完不成任务,会扣奖金的。”
祁淮宴另一只手直接挥了过去。
“完成什么任务?你真想杀人啊?你杀过人吗?现在组织里谁杀过人?”
男人再度沉默了。
“你听我的,先护着庄园,不会让你闲着的。”
祁淮宴揽着女人就要往回走。
黑夜中传来一道枪击声,时厌安甚至来不及分辨枪声从哪个方向传来,便已经被狠狠推开了好几米远。
祁淮宴抢过了男人的枪,对准庄园西侧开了枪。
“忘记问了,这里面不是真枪实弹吧。”
话虽如此,他再度给手枪上膛。
“……麻醉弹。”男人看向他开枪的方向:“我竟然没察觉到。”
“你去把人带回来,问问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时厌安刚站起便被男人打横抱起。
“走吧,没事了。”
她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你就那么确定你那一枪打中了吗?”
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到底有多少?
本以为他只是祁家继承人,接近他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调查得够齐全了。
“不会出错。”祁淮宴手拢手臂:“你看到我的秘密了,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的秘密不止这一点吧。”时厌安依然淡定:“而且更担心的不应该是我吗?我看到你的秘密了,我不会被灭口吧?”
第87章 好像都不太合适
第87章 好像都不太合适
第八十七章 好像都不太合适
此时男人已经远离,时厌安说话大胆了些。%?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不过她只是随口一问。
即便在两人还没把话说开的时候,祁淮宴也不会真的灭口。
此时她这么说,像试探,更像玩笑。
“你这回答不对吧。”
不等男人回来,祁淮宴拉着她走进别墅。
当然,在推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将女人压在门板上。
“我把秘密告诉了你,你应该拿秘密和我交换才对。”
他低头,时厌安看见男人的嘴唇与她的越来越近。
“灭口倒不至于,但肯定得封口。”
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唇。
两人都睁着眼睛,可他们的视线并没有交汇。
最终还是时厌安先败下阵来,闭上眼睛承受着男人的火热。
祁淮宴本就是一团火。
此前他的接近随时会灼伤她,可从今天开始,是否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他会是毁灭一切的火焰,还是照亮黑暗的火光?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算她再不想承认,她对祁淮宴的感情比她以为得要深得多。°?2鸿(特3?小,?说x£/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
吻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人把暗中开枪的人抓回来后,便看见了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场面。
他就在原地站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还是时厌安先回神,一口咬住男人的下唇,让他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他叫什么名字?”时厌安朝男人方向瞟了一眼:“还有他所在的组织又是怎么回事?你在组织里又是什么地位?”
“……”
祁淮宴瞬间想继续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组织的情况,晚些告诉你,不过我会有这么个机会,有你的原因。”他推开了时厌安身后的门,同时揽住女人的腰身:“叫他十九就行。”
十九?怎么会有人的名字是用数字命名?
“组织内部人员的编号吗?”
时厌安下意识攀住男人的肩膀,顺势转了一圈。
刚脱离他的怀抱,却又被他另一只手臂卷入怀中。
祁淮宴轻轻勾唇,直接抬起女人的膝盖,将她打横抱起。
“管他做什么?此刻你需要在意的人,是我。”
时厌安往男人肩窝处靠了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暗翻了个白眼。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之前她只顾着报仇计划,自然需要让祁淮宴多信任自己些,平时一言一行考虑他更多一点。
可这并不影响她对祁淮宴的看法。
好装一男的。只是之前为了计划,她会更加容忍。
虽然到后来……好像越来越忍不了了。
助理领着季教授和林笙坐在客厅。
师生二人看见时厌安被抱进别墅,神色各异。
林笙很快移开了目光,可谁也没注意到这一细节。
“到底怎么回事?”季教授盯着跟在两人身后的男人:“他是谁?祁淮宴,我真是小瞧了你。”
“多谢夸奖。”
祁淮宴坐下后,依然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时厌安则自己坐在了男人身边。
“耍帅耍够了吧,祁总,我们等着你的解释。”
一瞬间,三人视线集中在祁淮宴身上。
“啧,解释就解释,搞得像三堂会审一样。”
哪怕此刻,他依旧不忘把女人拉近一点。
对此,时厌安毫无办法。
“这么多人看着,你别动手动脚。”她咬牙低声说:“在温辞月面前随你动手,现在消停会儿吧。”
老师和师兄都在,能不能给她点面子?
“祁淮宴,签合同前我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安安是我的底线,你敢欺负她,咱们合作没得谈。”
季教授开门见山道:“据我所知,你私自拿走了安安家的钥匙,把她关在家里整整五天,还想逼迫她永远做你的情人。”
这些事被自己的老师直接说出口,时厌安只想当场晕过去。
她当情人的事本来是瞒着老师的……虽然老师也差不多猜到了……真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啊!
“我说过的,不想娶她就别招惹她,看样子你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今天的季教授很生气。
哪怕他对祁淮宴有意见,只要时厌安不说,他不会干涉。
可这几天时厌安的状态他看在眼里,他本就是一个护短的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时厌安不说,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想见见祁淮宴,把这件事说清楚。
结果还找不到他人!
再加上今天联系不上时厌安……季教授的忍耐已经到极限
了。
祁淮宴坦然道:“我做过的事,我不会不认,关着她是我不对,说出想让她永远以情人的身份留在我身边这种话,也是我不对,可我对安安并不是玩玩。”
“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季教授冷哼一声:“如果是认真的,这几个月你们会以情人的身份相处?”
时厌安忽然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说到底,情人的游戏还是她提出来的,祁淮宴是接受的一方。
若说两年前,祁淮宴还真说过要娶她这种话。
只是当时的她不信,也没放在心上。
时厌安琢磨着想解释,男人却先她一步,语气严肃了不少。
“因为我记恨安安两年前拒绝了我。”
他居然直接说出了原因!
“面对一个曾经求而不得,如今却主动靠近的女人,我的心情,想必季教授能理解,您也是男人。”
季教授可不管这些。
就算这件事是时厌安的错,他也会想方设法把错误归到祁淮宴头上。
合作方和学生,当然得护着自己的学生。
“你少给我扯这些,我见不得我的学生受委屈,原因我不管,但你让她受了委屈就是你不对。”
祁淮宴却不恼,反而笑着说:“有您这样护短的老师,看来安安之前的生活不会太差。”
客厅沉默了一阵。
三个男人,除了祁淮宴,都知道时厌安以前的遭遇。
“她过得再好也没你过得好。”季教授闷声道:“之后该怎么做,你想好了吗?网上的言论你不回应,甚至有记者来研究所蹲点,如果你不解释清楚,安安就算嫁给了你,也会背负情人和小三的污点。”
时厌安好几次想插话,可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论是替祁淮宴说话还是帮老师说话,好像都不太合适。
第88章 我不负责
第88章 我不负责
第八十八章 我不负责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自己也有原因。#?兰°?e兰d文?t学
当然,祁淮宴负主要责任,谁让他不长嘴?
“小三?这件事好解决得很。”祁淮宴嗤笑一声:“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温辞月是我的未婚妻,订婚宴有吗?温家宣布婚约的时候我回应了吗?既然他们逼我订婚,那我做点事反抗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
就连时厌安都没想过这个理由。
可他没说错。
祁温两家的订婚只是口头上约定,因为祁淮宴太不服从安排了,订婚宴办不成,只能宣布婚约。
温辞月毕竟在娱乐圈有一定影响力,她总是提起自己的婚约,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默认两人已经订婚了。
谁会关注祁淮宴本人的意愿?
“那你应该早点澄清!”季教授瞪大眼睛,险些恼羞成怒:“你是觉得自己没订婚,可别人不这么想,多得是人觉得安安是小三!”
祁淮宴摆出无辜的样子:“我是打算澄清了啊,我本来打算在温老爷子生日宴上宣布的,但是安安和我走散了,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温辞月发现了。”
“你给我闭嘴!”
时厌安只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完°3*本±?&神{站¨?° .)%首d发?
这男人摆出一副无辜样算什么?
“你想宣布我是你的未婚妻,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马后炮谁爱信谁信,反正我不信!”
不过,如果真的在温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宣布她未婚妻的身份……算是狠狠打了温家的脸。
虽然他没宣布,结果好像也没差太多。
祁淮宴的说法无疑更完美,对她的影响也最小。
“现在不信没关系,很快你就会信了。”
在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时,祁淮宴始终无比淡定,甚至比平时的他要好说话得多。
连时厌安都忍不住怀疑,现在的祁淮宴是不是她的幻觉。
季教授静默片刻,语气缓和了许多:“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快些解决,我不想听到更多人议论我的学生。”
说到底,季教授只是要一个解释。
他对祁淮宴本身就比较信任,解释合理,他不会过多追究。
再加上时厌安的态度……似乎没有多么怨恨。
也罢,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他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了。
季教授想着要不要再交代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偏头看向林笙:“你怎么想?”
自己这个学生的想法,季教授再清楚不过了。¨x~x,s/w!k_.¨c¨o·m!
日久生情未必是爱情,可林笙对时厌安的关注着实太过了。
几番劝说无果,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现在林笙只怕不好受。
林笙摇了摇头,起身直接绕到了祁淮宴面前。
“敢让安安伤心,我不会放过你。”
时厌安忙要站起:“师兄……”
身旁男人却拉住她,自己站起,迎上了林笙审视凌厉的目光。
“如果我让安安伤心了,你尽管来找我的麻烦,不过,某些人要是敢挖墙角,我也不会放过他。”
两人之间的敌意不要太明显。
时厌安揉了揉眉心,拉开两人站在了他们中间。
“好了,本来就没什么事,今天事情闹那么大,也有我的错。”
她看向林笙:“师兄,我不会委屈了自己的,之前我在祁淮宴那里受过的委屈,我会一一讨回来。”
某男:“?”
仔细一想,好像不是诬陷。
他确实对她做了些……过分的事。
祁淮宴将女人拉入怀中:“很晚了,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回去只怕不安全,直接在这里住下吧。”
林笙还想说些什么,季教授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摇头。
祁淮宴当即安排助理收拾房间。
“蓝岸庄园,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么个地方,但没想到居然是你的地盘。”
季教授意味深长地提了一嘴,便跟着助理去了一楼的客房。
时厌安都不知该不该松口气了。
“在老师面前你倒是收敛不少。”她手肘撑在男人肩膀上:“以前怎么不见你对我那么客气过?”
“怎么没有过?两年前我对你挺客气的,但你怎么对我的?”
祁淮宴笑眯眯道:“我对你不客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坏了,怎么聊开后开始翻旧账了?
偏偏那两年,她对祁淮宴的确不算上心。
“不理解。”时厌安轻哼着,淡淡开口:“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可没完全相信你,你这人说的话不可信。”
祁淮宴到底能对她好到什么地步?她不清楚,也不敢试探。
退一万步说,就算祁淮宴对她是真心的,愿意
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过去还有那么多秘密……他真的能接受吗?
光是想到那些令人窒息的过往,时厌安便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太恶心了。
温辞月,温家,甚至是祁老爷子,祁星澜,都是导致她前半生悲剧的罪魁祸首!
“以后你会信的。”
祁淮宴淡淡应声,眸光微微闪烁,似还有话想说,终是没说出口。
论信任,她说他不可信,可她对他说的又有几句真话?
现在他可以不计较,可以后呢?
没关系,他愿意给她时间。
“祁爷……这个人到底怎么处理?”
谈话太投入,时厌安已经忘了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十九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男人:“看样子只是个小混混,用的枪也很破,估计是温家随便花钱雇的。”
祁淮宴看都没看他一眼:“带到地下室去盘问,这种人的嘴不严,记得录音,问完就放了,不过记得跟上,说不定温家会派人灭口,这可是扳倒温家的证据。”
提到证据,时厌安马上想到了江落落。
她都已经安排好了,等温家要灭口的时候,让江落落把证据记录下来。
现在计划全变了。
“祁爷,您什么时候回组织看看?老大想见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时厌安听到这句话,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老大……想他了?
“我才回国多久?这就等不及了?”祁淮宴哂笑道:“我和他的事你别管了,他安排你过来帮我,你在我身边藏好点,别被其他人发现了,麻醉枪你也藏好一点,被发现了当做什么分子抓住,我不负责。”
第89章 这是什么道歉
第89章 这是什么道歉
第八十九章 这是什么道歉
回到二楼卧室躺下后,时厌安重重松了口气。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说起来,那间屋子不收拾一下吗?又是碎玻璃又是子弹手枪的,如果老师看见了,肯定又信不过你了。”
祁淮宴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衣服:“你别小看季教授,他见识多着呢,几颗子弹还吓不到他。”
看见他脱衣服,时厌安一阵警惕:“你做什么?这别墅里没有睡衣吧。”
没睡衣,他还脱衣服,那不是只能睡吗?
她赶忙坐起退到床头。
祁淮宴刚脱下衬衫,便将人拉回了自己身下。
“没有睡衣也不影响睡觉,还是说,你想穿着衣服做?”
这人……
时厌安圈住男人脖子,将人往下拉的同时,额头重重往上一撞。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趁男人吃痛,她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
不是托词。
实际上时厌安这几天都没能休息好。
有些人的感情总要用分离来证明。
她是这样,祁淮宴也是,如果他们都可以坦诚一点,便可少受这几天的折磨。
可惜他们暂时做不到。±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时厌安知道自己背负,祁淮宴呢?
若他能坦诚,便不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赌她对他的心意了。
“我也累。”
祁淮宴无奈扯开棉被,将人拥入怀中:“还好,你还在。”
他没有拨弄她的衣服。
只是如此简单地拥着她。
不会再强迫了吗?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她对这份感情多一点信心,有何不可?
困扰两人好几天的矛盾解决了,连睡眠都好了许多。
次日醒来后,季教授和林笙需要去研究所,便先离开了。
时厌安还有些担心。
毕竟这里位置偏僻,如果温家想动手,轻而易举。
“放心吧,温家人还没那么蠢,昨晚行动失败了,今天再动手,不是上赶着送把柄吗?”
祁淮宴安抚道:“而且以季教授的身份,出了事一定会引起全球轰动,温家如果不想招惹麻烦,是不会动你老师的。”
道理都懂,可担心怎么会少?
而他们今天也得离开蓝岸庄园,他们即面临的的麻烦只会更多。
“你保护好安安,祁氏那边,我可以支持你,哪怕是祁老爷子也无法撼动你的位置。”
这是季教授目前能给祁淮宴的最大的支持。?\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两人离开后,十九也从地下室出来了。
“他承认了,温家三少爷买通的人,想对时小姐下手,现在放人吗?”
祁淮宴似笑非笑:“放,当然放,不过你记得提醒他,别把话说得太明显,温辞星让他来送死,他还真来了。”
借刀杀人罢了。
显然温辞星欠教训。
“我明白了。”
十九回了地下室,男人则拉着她去了昨天打赌的房间。
依旧是一片狼藉。
酒渍已经干了,药物早已挥发干净。
祁淮宴把所有窗户关上,却没动地上的碎玻璃。
“你来之前,我其实有一个想法,你了别生气,否则我就不说了。”
时厌安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话。
“你都给我打预防针了,这话听了我肯定会生气,不过,你现在要是不说,我更生气。”
祁淮宴忽然锁上房门,把女人逼到了墙角。
他眼底划过一抹暗沉。
“我昨天想,如果你没舍得让我死,我就让你永远留着这里陪我。”
“……”
死性不改。
现在听着,这句话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所以后来,你改变主意了?”
祁淮宴轻笑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关住你只会消磨你对我的感情,在明知你心里有我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在关着你了。”
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之间。
也许她昨天少说一句话,或者他对她少一些信任,今天的场面会完全不同。
男人再度抚上她的脸:“你想对付温家,我会帮你。”
“不如说,我们的目的一致。”
时厌安只是望着他。
有些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祁淮宴对祁星澜的态度如何?她那离奇的过往又该从何说起?
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顺其自然吧。
离开房间前,祁淮宴拨通了一个海外号码。
“两年前,我出国后跟着他学了两年,在他眼里,我是因为你才自暴自弃,所以这次温家
下单,他没拒绝吧。”
怎么说得她像个负心女?
时厌安斟酌问:“嗯……你当时出国,是因为我拒绝了你?”
当时的祁淮宴出国很突然,她觉得少了一件麻烦,便没多想。
加上昨天男人说的,会和这组织有联系,还是因为她。
时厌安更觉得不可思议。
两年前,他对她的感情有那么深?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不全是,但你的拒绝确实让我很伤心了。”
祁淮宴几度欲言又止:“我需要有人能查清我的身份,还有我母亲死去的真相,在国内待着太受限,至于这个组织……据宁肖所说,是我亲生父亲暗中组建的,他本想带我母亲离开去国外生存,可后来他和我父亲失联了。”
“当时的宁肖也不过十岁,能记住的事情也很少,他所说的有多少可信,有待查证。”
他能告诉自己这些,时厌安本该高兴的。
她为他的遭遇唏嘘,也震惊祁家人的心狠。
可她同时也在因自己无法给出相应的坦诚而……内疚。
“这也是你的秘密吗?”时厌安喃喃道:“为什么现在肯告诉我了?你不是说我谎话连篇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男人捧着她的脸:“你是爱说谎了些,尤其喜欢对我说谎,我可没用谎话连篇这词形容你。”
是……他没这么形容过她。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个说谎成性的坏女人。
这些年她骗过的男人不少。
见她兴致不高,祁淮宴心下了然,却不点破。
“我道歉,之前我不该说那些羞辱你的话,现在你可以原谅我吗?”
谁都有秘密。
有些人可以轻松说出口,有些人会选择将秘密咽进肚子里,埋藏一辈子。
旁人没有权力指手画脚。
“你……”
时厌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你这算什么道歉?我不接受!”
第90章 不会让你失望
第90章 不会让你失望
第九十章 不会让你失望
曾经那些难听且伤人自尊的话,时厌安没太放在心上,大部分她已经忘了。,w,z,s^k′b*o.o!k..¨c′o¨m/
当然,这个曾经是指她还没爱上祁淮宴的时候。
有了感情,他每一句伤人的话就是在剜她的心。
时厌安本没打算计较这些,充其量在两人矛盾时她会开玩笑似地翻旧账。
祁淮宴主动提起,无非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公开,她不会瞒一辈子。
而眼前男人的做法表明了他的信任,他愿意给她时间。
“嗯?那你说,我该怎么道歉?”祁淮宴顺势询问:“不如让你也羞辱我一顿?放心,我绝不还嘴。”
“想得美!”时厌安忽然拽住了男人的衣领,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她用了狠劲,牙尖刺破了他的口腔黏膜。
只是咬了一口,又迅速移开,双手使劲将男人往下拽,让她不用踮起脚尖去够着他。
是他弯腰凑近自己。
“给这几天的言论一个回应吧,我也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时厌安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语气却柔和不已。
“你会怎样宣布我的身份?”
是用冰冷的文字,还是更加引人注目的方式?
向时厌安表白的男人不少,可她从未见过比祁淮宴还要火热的男人。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吻就要落下。
敲门声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
“祁总,温家那边又来电话了,还有,温二少爷来了。”
温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祁淮宴抬起头,面上瞬间布满阴沉之色。
“让他在外面等着!”
指的自然是温辞风。
至于温家打来的电话,祁淮宴就没搭理过,助理知晓该怎么做。
“他应该是跟着我来的。”时厌安与男人拉开了距离:“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敢把你接过来,就不怕他们找到。”祁淮宴只是冷笑:“你总不能一直躲在季教授家里吧,他的确护短,可也不能把温家怎么样,我就不一样了。”
祁淮宴很不一样,只要他想,他可以和温家玉石俱焚。
“别胡来,你也清楚,温家不简单。”
“不简单”是相对时厌安而言的,祁淮宴这些年可是把祁温两家摸得透透的。~x`w′d+s*c-.?c?o¢m*
在没找到害死母亲的证据前,他不会做得太过分。
可温家敢动时厌安,本就该受教训。
“放心,我有分寸,温家逍遥了那么多年,也该到头了。”
温家能有今天,主要还是依靠祁家的扶持。
祁老爷子不在,那整个祁氏只能听祁淮宴的。
祁家旁系就算有所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走吧,躲了那么多天,该处理一些事了。”
两人在各自安全的地方躲着,着急生气的只有温家。
过去一周,消息也该传到祁老爷子耳朵里了,怎么没听说他回国的消息?
离开别墅,祁淮宴锁上别墅大门。
时厌安注意到了别墅的门锁,是老式的金属锁。
也算是对逝去亲人的一点怀念吧。
尽管他并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温辞风就站在铁门外。
他靠着车,目光始终盯着别墅,许是因为隔得太远,时厌安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
祁淮宴即刻握紧了她的手,她顺势张开五指,与他十指紧扣。
动作没有半分隐藏。
温辞风走近了些,神情复杂:“祁淮宴,做人不能没有契约精神,我无权干涉你喜欢谁,可你应该先与阿月解除婚约!”
直到此刻温辞风竟还能拿出这一套。
说好听点是正直,说难听点是古板。
“解除婚约?这话你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祁淮宴对上他的视线:“先不说我与温辞月本就没有举办订婚宴,婚约只是那两老头子的口头约定,就凭祁温两家的情况,你觉得这婚约是我想解除就能解除的?”
“那你也不该让阿月难堪,她只是喜欢你而已,她做错了什么?”
温辞风一脸愤慨,好像温辞月受了极大的委屈。
温辞月做错了什么?多么令人发笑的一句话?
时厌安咬住唇角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选择性眼瞎,说的就是温辞风。
“她给我带来了极大困扰,且在我明确拒绝后依然纠缠我,就算我让她难堪,也是她自找的,何况这件事怎么闹大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祁淮宴挑了挑眼尾,有嘲意流露:“她自己大吼大叫,吸引了那么多人观望,还打了我女朋友,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听到“女朋
友”三个字,温辞风神色一顿,目光移到了时厌安身上。
“女朋友?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对她说话时,温辞风语气缓和了不少。
“没想到时小姐竟然愿意去做第三者。”
时厌安不否认,耸了耸肩:“是,你说得对,我就是要当这个第三者,温辞月看重的一切,要么抢走,要么毁掉。”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出对温辞月的态度。
“温二少爷最好别掺和进来,你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因为温家而搭上自己,太不值了。
温辞风再度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就算阿月做了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对不起你!”
“呵!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现在还觉得温辞月没有对不起我?”时厌安忍不住大笑:“你赶紧问问你的好姐姐吧,这些年,从小到大,她害了多少人 霸凌了多少无辜女生,你真以为大家都忘了吗?!”
说到最后,她嗓子有些破音,祁淮宴赶紧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展开双臂护住。
“温二少爷,你问得太多了,既然只是来找我的,我把婚约的事和你说明白了。”
“祁老爷子定下的婚约,我不承认,我们之间也没有举办过订婚仪式,这一点我会公开向大家说明,你有心思找我麻烦,不如关心温辞月的精神状况,从小到大她脑子就不太正常。”
温辞风捏紧双拳,双目腥红。
他无法忍受旁人侮辱他的亲人。
“婚约的事,你自己和爷爷说明白,如果不是为了时小姐,我也不必单独跑这一趟,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人。”
第91章 否认也没用
第91章 否认也没用
第九十一章 否认也没用
最后的话让时厌安有些意外。!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
本以为他是冲着祁淮宴来的,结果竟然是她吗?
温辞风即刻驾车离开,惹得祁淮宴一阵不痛快。
除了能握紧身后女人的手,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勾搭了多少男人?”
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仿佛下一秒就要兴师问罪了。
时厌安笑了笑,刚要解释,男人兀自摇头:“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是……趁我不在的时候,竟然有男人敢觊觎你,看来我得想点办法留住你了,否则哪天你就被别的男人挖走了。”
他们之间向来打得有来有回,祁淮宴开始顾及她的感受了,老实说,她还有点不习惯。
“可我听你的意思,心里依然觉得是我勾引了温辞风?”
时厌安绕到男人身前:“下意识说出口的话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男人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你本身就很吸引人。”
真的是在夸她吗?
“和你接触过的男人,有几个能不爱上你?”祁淮宴忽然提起:“比如之前那个宋洲,他和你还有联系吗?”
宋洲……时厌安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了。~|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你都当着他的面把我带走了,他还敢跟我联系?祁总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和他待在一起久了,竟也逐渐忘了他在外的名声。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身边没有女人多半是因为他难伺候。
的确挺难伺候的。
“他敢联系,我让他宋氏干不下去。”
……
上车后,时厌安靠着车门,后视镜中映着自己这张脸,有些出神。
这不是她本来的脸。
为了不被温辞月认出来,整容的的时候她要求改动很大,几乎是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为了报仇,她给自己戴上了永久的面具,时间长了,连她自己本来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容貌而已,重要吗?
那些男人喜欢的不过是她这张整容脸和她的下贱而已,有谁真正关心她在想什么?
祁淮宴是第一个说出愿意帮她对付温辞月的男人,可这不足以让她有多么动容。
对付温辞月是她的目的,对付温家,是祁淮宴的目的。
说是帮助,更像是半路相逢的盟友。
时厌安闭上眼,迅速将自己从思绪中抽离。+k\k^x′s?w~.-o/r?g\
她对爱情太过悲观,这样不好。
或许可以给祁淮宴多些信任。
伪装出信任他的样子不算累,她已经习惯了。
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而已。
轿车停在了小区停车场,时厌安看到熟悉的环境时,面露疑惑。
“怎么回我家了?不回你家?”
祁淮宴理所当然道:“你想回祁家?还是回酒店?”
“你没有自己的住所?”
还以为他有属于自己的私人别墅。
“老头子没给我权限,买不了,只要他或者,祁氏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提到此,祁淮宴脸色沉了几分:“但我又不能直接对他动手,杀人脏了我的手。”
这是时厌安没有料到的。
当初的祁星澜……是有自己的住所的,而且祁老爷子无法干涉,怎么到祁淮宴这里就没有了?
“你在想什么?”
注意到她出神,祁淮宴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没自己的房子,你失望了?”
时厌安一把挥开他捣乱的手指:“没有的事,我只是很震惊,一套房子对于祁家而言不算什么吧。”
“其实以前是有的,不过自从我大哥出了事,房子就被收回了,我现在不能动用祁氏的钱去做与祁氏无关的交易,会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果然。
提到祁星澜,祁淮宴神色始终淡淡的。
那可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他竟然没什么反应吗?
“你大哥?听说他是飞机失事,至今下落不明。”
话说出口,时厌安就后悔了。
祁星澜已经是个死人了,她提起做什么?
哪怕那个人是她过去两年的噩梦。
祁淮宴皱了皱眉:“你认识我大哥?”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阴沉。
“不认识,可祁家长子失事不是秘密,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
时厌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如果两兄弟关系好,祁淮宴此刻绝不该是这般反应。
好与不好又怎样?
“事情过去很久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祁淮宴依旧拧着眉头,几度欲
言又止,终是牵着她上电梯。
助理弱弱出声:“祁总,您去时小姐家里,我去哪儿?”
几乎忘了还有助理在。
“随意,别耽误工作就行。”
说白了还是随叫随到。
时厌安还在思考祁星澜的事,上楼时没有说话。
不过她没有想太久。
那个可怕的男人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那么关于他的一切也不需要弄清楚。
她那两年……只要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终于进了家门,时厌安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分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解决。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祁淮宴则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同时当着她的面打开手机,登录社交账号。
“你做什么?”她想坐在男人身侧,可对方死死将她锁在怀中。
“你不是要求我回应吗?我先澄清,然后咱们开个直播,公开关系。”
祁淮宴说得很平静,好像只是一件无比寻常的事。
“直播?”
时厌安大脑迅速运转,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
直播可以很大程度上吸引观众,尤其以祁淮宴的身份和热度,直播一定会爆。
“有什么问题吗?”祁淮宴已经在编辑文案了:“直播不会造假,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我们的关系,就算以后我想否认也没用了。”
他嘴角浮现浅笑,幸福中夹杂着些许激动。
“我看你是想搞事情吧。”时厌安长叹一口气:“原来是想炒热度,说得好听是公开身份,可到时候被骂的一定是我,你不用解释,我都清楚。”
祁淮宴抬头,无奈道:“不信?你看。”
他将手机举到了她面前。
是针对出轨事件的回应。
时厌安拿过手机凑近了些,一字一句地看。
第92章 脚踏两只船
第92章 脚踏两只船
第九十二章 脚踏两只船
文字并不算正式,甚至可以说很随意了,却符合祁淮宴的风格。
时厌安对情绪感知十分敏锐。
或许她不一定知道别人生气的原因,可别人生气了,她一定能感知到。
哪怕只有一瞬。
祁淮宴没提,她也没问。
现在看来,生气的原因真有可能是那两个。
不想看到别人骂她,还有……她以前勾搭过不少男人。
这两年跟她有过金钱关系的男人两根手指头能数得过来。
她自然是为了情报,却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祁淮宴又会如何看待她这种行为?
自然是不齿的。
她只是扑进了男人怀里,没接他的反问:“我的意思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经历也不同,对这件事的看法当然也不同,他们骂就骂吧,你别太放在心上。”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将矛盾话题转移了。
明知继续说下去两人会爆发争吵,临近争执转移话题已经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做法。
可矛盾每日积累,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吧。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头顶传来男人一声轻叹。{?;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你也说了立场不同,那么他们骂你,我不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声音闷闷的,显然并不愉快。
“不过听你的,我不会计较,但有些人的嘴太脏了,封号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时厌安没再反驳。
毕竟她看到骂祁淮宴的言论,不也会切小号怼几句?
本质只是在意对方而已。
让她意外的是,祁淮宴竟然没问那两年的事。
本以为她提起了这件事,他多少会问一嘴。
下午,助理对祁氏的一切进行汇报。
“公司楼下有记者抓人盘问,祁总,您这几天还是别来公司了,那些记者跟疯了一样。”
“几个董事对这件事有不满,但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暂时不需要管。”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来电话的人说……老爷子需要久留国外进行治疗,暂时无法回国,让您打理好祁氏的一切。”
几乎所有事都在祁淮宴的预料之中。
只有这最后一件事……
视频通话中,助理汇报得十分详细,不像隐瞒了什么。
助理一直是祁淮宴的人,祁氏有关的一切不会瞒着他。
“谁来的电话?没说身份?”
助理否认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对面就挂电话了,而且……我回拨后,对面竟然是空号。|?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如果电话内容是敲诈勒索一类的,祁淮宴还不会在意。
偏偏电话内容与祁老爷子有关,还恰好对他们有利。
“电话查过了吗?来电人的声音你能听得出是谁吗?”
祁淮宴不可能不去管这件事。
可光听助理的描述,时厌安立刻想到了另一个人。
但……不可能吧。
“声音被处理过,电话只能查出不在境内,具体情况还在查,我已经联系了老爷子的陪同护工,说老爷子的确需要接受治疗,暂时无法回国。”
祁淮宴面上竟露出了凝重之色。
“再查!可以直接联系徐教授。”
一个人出国看病结果回不来了,通知的电话号码还是空号,怎么想都令人背脊发凉。
男人关闭视频通话,见时厌安的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时厌安也在犹豫是否要说出自己的猜测。
如果他没死……他一定会回国。
那个人不一定能认出自己吧。
时厌安想着,嘴唇越发用力地咬着,连咬破了也毫无反应。
“安安!”
指腹按压着她的下唇,将那一片脆弱从牙齿下解救出来。
“到底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时厌安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粗喘了几口气。
似是挣扎了多次,她终是道:“我记得你哥哥出事那年,是在国外吧,有没有可能他……没死?”
就凭祁老爷子做的这些畜生事儿,祁星澜飞机失事怎么可能是意外?
一个祁淮宴就已经够他折腾了,何况是更加阴郁极端的祁星澜。
“你怎么会想到他?”
连祁淮宴自己都有些不解。
她的猜测也不给自己提供思路,本是好事,可以时厌安的经历,按理来说不可能接触祁星澜。
不,没那么简单。
他可没望,他调查到的与她有关的一切几乎都是假的。
只有在成了季教授的学生后,她的经历才能一一核实。
在那之前呢
?
她那么恨温辞月……当年她们一定有过矛盾。
此刻祁淮宴更加关心的是她的过往。
“大哥飞机失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和他应该不认识,怎么会想到他?”
这个男人也很敏锐啊。
时厌安疑惑歪头:“很奇怪吗?猜测而已,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我没见过他,也不妨碍我把他纳入考虑范围吧。”
好险……时厌安摸了摸脸颊。
她真该庆幸自己整容了。
“当年大哥飞机坠机,当场爆炸,有很多人的尸体没找到,老爷子再三派人寻找,确实没能找到,可飞机失事,能活下来的几率太低了。”
显然,祁淮宴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死要见尸啊,也许他真有可能活着。”
男人想着,忽然冷笑道:“我那个大哥,估计比我要更恨老不死的,说这事儿是他干的,我能信一半。”
不排除有祁家的对手在国外挟持了祁老爷子。
“我就随口一猜,你别当真。”时厌安扯了扯嘴角:“老爷子的医生是徐教授,说不定老师可以问到些消息,不过他们是对手,不知道徐教授会对老师说多少。”
诡异的事商讨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祁淮宴干脆将此事放到一边,拉着时厌安一起进厨房做饭。
家里没菜,时厌安直接叫了外卖让送了些上来。
其实本可以直接叫熟食的,祁淮宴偏要吃自己做的。
做菜对于时厌安来说不难,尤其在还有人帮忙洗菜洗碗的情况下。
“第二次了,你跑我家住着,不会就想让我给你做饭吧。”
时厌安把菜盛出锅:“你不让我出门的那五天可都是你做好了给我吃。”
只是做出来的味道一言难尽。
“我给你做也可以,不过你得教我。”
祁淮宴盛好了两碗米饭。
第94章 你自己小心
第94章 你自己小心
第九十四章 你自己小心
时厌安现在可没心思和他讨论做饭的问题。?\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这些家常琐事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在报仇之前,所有普通夫妻之间经常争执的鸡毛蒜皮的事,她都可以无视。
比如做饭,既然祁淮宴想吃,她就做。
不过,如果日后两人真的要过一辈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饭后,时厌安忽然想起自己的电脑还放在季教授家里,当下就算想工作也没有设备。
可今晚他们最好别出门,否则一定会成为记者和狗仔们跟踪的对象。
就这么浪费时间,时厌安也不乐意。
她其实可以让林笙帮忙把电脑送过来,可现在研究所应该也在记者和狗仔们的关注中。
如果让他们找到家门口,可就更麻烦了。
“又在想什么?”
男人直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回来一整天,你走神的次数不少于四次,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
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时厌安无奈一笑:“没想什么,只是在想我的电脑不在身边,该怎么送过来。”
“这好办,我派人去取。”
祁淮宴答应得很爽快,好像外界那些狗仔记者根本没被他当回事。+x-k,a¢n+s¢h-u+j_u?n+.~c\o¢m^
“怎么取?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不是更麻烦?”
祁淮宴却是轻笑:“我派出去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放心,他们能把电脑安全送过来的。”
怎么听着感觉不太靠谱……
不过这人给她的感觉一直不靠谱,那只是祁淮宴的表象。
男人只好解释:“原先老头子总派人盯着我,我总得想些办法摆脱他的监视吧,除了暗中派人扰乱那些人的视线,还会收买他的人。”
时厌安心里一惊:“收买?”
他暗中派了人很正常,可收买老头子的人……他胆子倒是不小。
“很奇怪吗?而且我怎么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这件事?”祁淮宴揉了揉太阳穴:“否则为什么我每次来你家,老头子都不知道?因为他监视我的人根本没把这消息报给他。”
时厌安想起了男人刚住在她家时她的担忧,当下不免觉得好笑。
“合着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祁淮宴拿出手机,没再解释:“你的电脑放在哪里?我派人去拿。”
时厌安将季教授别墅的位置报给他。
“不知道老师现在回家了吗,我得先跟他说一声。”
她直接给季教授打了电话。
对方倒是接的很快,只是对面传来了实验仪器的声音。?k!a^n+s!h`u~d·i/.·c¢o?m′
季教授正忙着。
可他很少拒接时厌安的电话,除非没看见。
“有事?”
简单冰冷的两个字,说明现在季教授心情不太好。
时厌安也将情况迅速告知。
“我现在走不开,我让林笙替我回去一趟。”
她本想趁机问问徐教授的事,可现在显然不合适。
简单交代清楚后便挂了电话。
可这一通电话过后,连带着她的心情也低落了不少。
将失去与林笙沟通好后,时厌安回房间躺下。
祁淮宴自然要跟着她一起回卧室。
“你先别进来。”
她进门后忽然转身,将卧室门合上,只留下能够让自己探头的空间。
“我想一个人静静。”
眼见男人脸色沉了下来,时厌安连忙解释:“我只是单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没有秘密也不是想背着你做什么,别多想。”
祁淮宴允许她有自己的秘密,却好像无法容许她有私人空间。
他想让她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这让时厌安有些喘不过气。
“多久?”祁淮宴看了一眼手机:“电脑一个小时之内可以送到。”
一个小时之后……也该到休息时间了,今晚似乎也无法工作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睡前一定会让你进来。”
得了保证,祁淮宴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时厌安重重松了口气。
和祁淮宴待了一整天,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似的不分开。
比起让她留在他身边,更像是……他想缠着自己。
这种诡异的窒息感让她少有的不知所措。
哪怕是两年前,祁淮宴对自己也没有难缠到如此地步。
没错……就是难缠。
时厌安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此刻的黑暗能给她些许安宁。
到底是怎么让祁淮宴变了,还是他这两年在国外又经历了什么?
宁肖……现在想来,这名字有些熟悉,她以前是不是在哪儿听
过?
时厌安本想问问林笙,现在他应该正在前往别墅的路上。
她转而打开了和江落落的聊天框。
今天江落落给她发了不少信息,她是一条也没看。
“安安,热搜那边需要我帮忙吗?这样下去,你恐怕一个星期都出不了门,国内的记者可难缠了,还有那些狗仔,怎么甩都甩不掉,他们为了热度早就没有道德底线了。”
“温辞月的黑料已经被人用钱压下去了,估计是温家出手了,现在我这边也有人下单,说想挖你的黑料,你小心了。”
……
时厌安快速浏览了江落落发来的所有消息。
直到看到最新消息,在二十分钟前……
“安安!你赶紧看温辞月的账号!她正在直播!”
时厌安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切换到社交平台,点开温辞月的账号。
直播还没结束。
她看了一眼登录的账号,是小号,才点进直播。
“我只是喜欢阿宴而已,我有什么错?我得知订婚满心欢喜,结果他却不承认,这就算了,他还让我难堪。”
视频里的女人一身地雷系打扮,眼影描得很重。
她指尖夹着一根烟,嘴唇也是浓重的黑色。
“看看,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吃过的药,我很喜欢祁淮宴,喜欢到发疯!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似在讲故事,又似乎在抒情。
时厌安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这是要干什么?换路线了?
时厌安这才看向弹幕区。
“该说不说,月姐烟熏妆还挺好看的。”
“为了渣男伤害自己不值得,月姐加油走出来,小三真不得好死。”
“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好男人呢,比如我。”
屏幕上方恰好弹出了一条消息。
第95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95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九十五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安安,你记得看热搜,与温辞月有关的,之前她打你的视频有其他人传到网上……总之,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明明自己才是事件中心人物之一,江落落好像比她还要关注。
正因知道温家的手段,江落落才会更加担心她。
时厌安将视频切换到最小化窗口,切回社账号回了她消息。
“好,你说的我都知道,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好,你也要小心自己。”
江落落是律师,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记者。
她专门挖那些被压下去的黑料,找渠道公开。
很隐秘,也更危险。
一旦查到她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估计又在忙其他的。
时厌安想了想,留了言。
“对了落落,你听过宁肖这个名字吗?”
随后,她切回社交平台,查看与温辞月有关的热搜。
“温辞月遭背叛后黑化”
这是热度最高的词条。
再往下翻,其余与她有关的词条……也算不上好,多是些中性形容。
“温辞月疑似患有严重精神疾病,遭受刺激后人设崩塌”
“黑红路线,请看温辞月”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条?
“我不会放过她的,时厌安,她让我变成笑话,我会想办法毁了她!”
直播间内传来温辞月咬牙切齿的声音,那语气……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碎尸万段。%?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那又如何?比起她对自己一家做过的事,如今温辞月感受到的痛苦不及她当年的万分之一。
温辞月只说完了这一句话,直播就结束了,时厌安只当她下播了也没多想。
信息时代,消息传得太快了,网上很快出现了直播录屏。
传播的就是温辞月直播结束前的最后一句话。
网友们纷纷表示害怕。
“像厉鬼索命,她以前的温柔不会都是装的吧!”
“我看是,说白了祁淮不喜欢她,她上赶着跟人订婚,不就是等着被出轨吗?她怎么还卖惨了?活该。”
“楼上怎么还支持男的?你该不会有出轨前科吧。”
……
热度倒是越来越高了,现在温辞月属于典型的黑红。
黑红怎么不是红?
时厌安漫不经心地刷着帖子,再度切回直播程序时,才发现……
直播异常中断。
温辞月的直播账号……被查封了。.k·a¨n¢s·h¨u_j*u+n/.*n+e?t\
估计是她最后说那句话的样子太吓人了。
如此,她倒是不着急报复了。
先让热度持续一段时间,看看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或许还能查到些其他消息。
当年被温辞月霸凌的人那么多,总不可能都被她弄死了吧。
一定还有活下来的。
温辞月把事情闹那么大,曾经被她欺负过的人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去!
“安安,你的电脑到了。”
祁淮宴敲了敲门。
客厅内似乎还有其他声音。
时厌安打开卧室门,却看见了林笙。
他脸色很难看,估计是因为看见了祁淮宴。
“师兄,你怎么过来了?路上有人跟着你吗?”
大门已经关上,客厅里没有第四个人。
带林笙过来的手下没进来。
还不等林笙开口,祁淮宴冷笑一声:“跟着他做什么?整个研究所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你们师兄妹的关系瞒得还挺好。”
“……”
阴阳怪气的……时厌安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放心吧,祁总说得对,我们的关系在国内没几个人知道,研究所内部也没人知道,那些狗仔不会跟踪我的。”
林笙温和地笑了笑,看向祁淮宴的目光多了些锋芒。
“倒是祁总,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来安安家里躲着,什么意思?你没家可回吗?”
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客厅里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了下来。
时厌安暗道不好,刚想说些话缓和气氛,便听见了祁淮宴自嘲一笑。
“我什么意思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当即提起林笙的衣领面上阴狠尽显:“季教授和我这么说话我还能忍忍,你算什么东西?”
“淮宴!放手!”
这两个人一看就像打起来的架势。
时厌安赶忙制止,试图拉开他的手:“你先冷静!”
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她知道林笙对她的心思,只是自己对他无意,他自然不会越界。
可是在他眼里,祁淮宴是对自己做了
很多过分的事的那个人。
他对祁淮宴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哼!”
祁淮宴立刻松开了手,直接回了卧室,重重摔门。
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安安,你真的要和他住在一起?”
这副场景……林笙很难不担心。
“这是你自己花钱买的房子,你有权把他赶出去,哪怕他是你的……恋人。”
林笙眉头越皱越深:“我不想你委屈了自己。”
恋人?
时厌安心中一阵恍惚。
现在她和祁淮宴真的算恋人吗?
哪怕中午他在直播时宣布了两人的关系,可她依然觉得很不真实。
林笙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我不干涉你的决定,可如果再让我看见他对你有任何不尊重你的行为,我不会让他好过。”
大概这就是亲人吧。
她和林笙无法走到一起,可他也会一直陪着她,以亲人的身份。
时厌安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在林笙和祁淮宴之间只能选一个人永远陪着她,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林笙。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不稳定的恋人……以她对爱情的看法,祁淮宴才是会被毫不犹豫舍弃的。
“别担心我,这句话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时厌安无奈一笑:“淮宴他……和祁老爷子关系不好,你最后那句话刺激到他了。”
祁淮宴并非祁家血脉,要说他没家……
可不就是没家吗?
现在祁氏也没有真正落到他手中。
他现在只是继承人,一旦祁老爷子想把权力收回,他暂时还没法儿与祁老爷子对抗。
不过,如果把祁老爷子留在国外的那个人真的是祁星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我放心,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林笙,时厌安才走进卧室。
房间内却是漆黑一片。
第96章 又像在试探
第96章 又像在试探
第九十六章 又像在试探
祁淮宴怎么把灯给关了……
她刚把手放到开关上,便有一片温热覆上,提起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入怀中。?*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过来。”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连房门也被迅速合上。
房间内依旧一片漆黑。
时厌安没有立刻推开他:“怎么不开灯?我看不见你。”
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力气不小,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刚才他对林笙的确不客气,可现在的他似乎十分……不安?
她摸到墙壁,试图偷偷开灯,手腕却再次被抓住。
此刻时厌安才注意到男人的手心全是汗,指尖滑滑的,刚好搭在她的脉搏上,然后一点点向上。
他的指缝里还夹着汗水,指尖想穿过她的指缝,却只是做了个样子,并未与她紧握。
时厌安动了动手掌,指节微屈,手指微微使力。
也算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就这样抱着,祁淮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不开灯?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吗?
时厌安也不催促。
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问。u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可有些暂时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会以其他方式表露。
耳边传来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嘴唇一下又一下轻吻她的脖颈,缓缓向下,双手也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一场情事来得突然,却又合情合理。
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一天也该结束了。
那天晚上祁淮宴到底在想什么,时厌安终究没问,他最后也没说。
第二天醒来时如寻常一样,时不时会开些恶劣的玩笑。
连着三天他们都没有踏出大门。
时厌安本想去研究所继续原先的研究,可林笙执意不让她过去,最后只能作罢。
可她也琢磨着,就算不去研究所,出门看看也不错。
同样,她也想让祁淮宴回祁氏看看,结果自然是被他拒绝。
“不急,那么大一家企业还能倒了不成?不是有人对我不满吗?我要是撂挑子不干了,看看到底谁着急。”
祁淮宴是知道自己的重要性的。
从他开始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后,他快速渗透祁氏各个部门,以超强的工作能力使人所有人信服。
哪怕出了丑闻,可温辞月到底是个外人,她在祁氏工作的几天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
现在内部恐怕也没几个支持温辞月。,d,a′w~e+n^x`u¨e~t_x¨t-.\c^o`m^
“没说你着急,可你不怕出现意外?”
万事皆有可能,意外到来前不一定会有提醒。
“有些意外我想躲也躲不掉,我早两天去公司也改变不了什么。”
祁淮宴再度圈紧了她:“再说,我多陪陪你,不好吗?以后可不一定有时间了。”
“别抱那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时厌安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故作好奇地问:“所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们都知道,这几天的清闲只是偷来的。
温家不会放过他们,时厌安也不会就此停止对温辞月的报复。
她也想知道祁淮宴的计划。
“祁老爷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提起这件事,祁淮宴不得不严肃起来,松开了对女人的禁锢。
“我已经派人过去查了,没有异常,的确是徐教授的提议,让老头子留下治疗,治疗方案我的人也看了,没问题。”
那就更奇怪了。
没有异常的话,为什么通知的电话会是一个空号?
无论他们如何得知这消息,都不该让一个空号告知。
“方案我能看吗?”
提到治疗,时厌安便想起了自己被解雇的经历。
就算他是带着目的留在祁老爷子身边的,她对祁老爷子的治疗也算尽心,结果还是被解雇了。
可见祁老爷子本就不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人。
祁淮宴打开了手下发来的电子文档。
“无论从哪个方向入手调查,一切正常。”
整套方案下来,内容不算多,治疗方式和药物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是季教授治疗,方案只会更加精简。
可惜季教授不接受插队,连祁老爷子也挂不上号。
“如果有机会,可以过去一趟。”时厌安拧紧眉心:“不在一个国家,想调查也很受限,人在国外,想瞒天过海太容易……”
说着,时厌安猛然发现了不对。
她再度夺过男人的手机查看方案。
“怎么了?”
祁淮宴看她紧张的模样,也跟着拧紧了眉心。
“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
她将文档放大
,一点点指给祁淮宴看:“这一套方案的确可以治疗祁老爷子的病,可这不是徐教授的水平,如果是我,就会把这一步改进,老爷子年纪大了,手术本就伤身,我会考虑到这一点,避免二次开刀,但是这一套方案,太普通了。”
是最常规的治疗。
她陪诊过几次,祁老爷子见过的医生都提到过二次开刀,如果老爷子年轻些,他们是可以安排手术的。
正因年纪大了,这套方案的风险反而很高。
徐教授如果用心治病,怎么可能安排这种方案给祁老爷子?
也就糊弄一下某些医术不精的护工和不懂医学的人。
祁淮宴心下了然:“上方有徐教授的签字,是他写的方案,不会有错。”
时厌安轻哼一声,语气意味不明:“说不定有人和徐教授串通好了呢?”
她挑了挑眼尾,意味深长问:“祁二少爷,要插手吗?”
有些玩味,又像在试探。
试探一个已知的结果。
男人只是低头,虎口压住她的咽喉,迫使她仰着头。
看似强势,可他没用多少力气。
“我明天开始恢复祁氏的工作,你出门的话小心些,那些记者我会慢慢处理掉。”
真正有强烈占有欲的只有男人最后落下的吻。
不容躲闪,不容抗拒。
想让她清晰地感受自己对她猛烈的需要。
挑衅和强势在他们之间更像感情的润滑剂。
一点有趣的罢了。
既然有人要对付祁老爷子,祁淮宴自是乐意。
那人已经安排了掩护,也省得他动手了。
可时厌安始终不安。
因为那一个空号。
那最好只是单纯的通知。
第二天,祁淮宴开始回祁氏工作。
离开小区后,他并未刻意隐藏行踪,立刻有营销号发了与他有关的帖子。
第97章 没有任何热度
第97章 没有任何热度
第九十七章 没有任何热度
热度本已降了不少,有营销号再发出热度也不如前几天了。§?¢齐%?盛/小.x说¨.网¨¢2 ??+首|?发?
事件本身的讨论度其实并不高,只是有豪门继承人的身份,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拎出来说上几句。
祁氏的公关也不是闲的,几天下来已经通知了一些媒体和营销号,不允许他们继续借此事博取流量。
现在这些偷拍的已经触犯了法律,祁淮宴正好抓住机会追究责任。
时厌安则询问最近研究所的情况。
“一切正常,我们研究所的研究员虽然也八卦,但事实和谣言他们还是分得清的,老师跟祁淮宴还有合作,就凭老师的态度,他们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成见。”
这些东西……时厌安无奈继续输入:“我问的是研究所的工作情况,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是很在意,你知道的。”
对面似乎也短暂地沉默了。
“实验进展没问题,不过有企业似乎想挖墙脚,都被老师回绝了。”
“其中就包括温氏。”
想和季教授合作的人不少,挖墙脚也在情理之中。
可眼下温氏还上赶着过来,不是找打吗?
“他们不会是想挖走和祁氏签好的项目吧。”
何况温氏和研究所闹过不愉快,眼下怎么都不该凑上来。+1_8+0~t·x-t~..c_o\m,
“没错,过来谈判的,是温辞风,你说好不好笑?以正直著名的温辞风竟然想让老师毁约,把这件事曝光,他温辞风的名声该毁大半。”
温氏都来谈都正常,偏偏是温辞风。
他是最不可能干挖墙脚这种事的人。
可作为继承人,他甚至无法左右自己的安排。
“他怎么说的?真想让老师和祁淮宴解约?”
此刻,时厌安倒是想知道他怎么想的。
温辞风不止一次说过,他生在温家,很多事都是不得已,哪怕知道是自己亲人错了,他也必须维护。
无关对错,只讲立场。
“他倒是没说得那么直接,只是提了一嘴,祁淮宴连婚约都无法履行,与他合作得格外小心。”
“可笑,他和温家的婚约也不是他亲口答应的。”
听上去,温辞风并不想进行这场谈判。
“拒绝了就好。”
时厌安没有多言。
似乎没什么好评价的。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而已。
无力改变,所以选择顺从。
等到了温家彻底倒台那一天,他又会怎么做?
时厌安竟有些期待了。¢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没了温家横在他们之间,他们能成为朋友吗?
当天时厌安选择去研究所看看情况,哪怕林笙再三拒绝,她依旧坚持出门。
林笙拿她没办法。
去研究所的路上很顺利,目测没人跟踪,擦肩而过的行人似乎也没认出她。
消息再火爆,可现实中谁又会记得她的模样?
只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研究所位置偏僻,附近来往行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少。
时厌安刚走到门卫处,毫无征兆地向右看了一眼。
有人立刻退到拐角处。
动作很快,时厌安确信自己是看见了的。
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门卫大叔走出监控室向她打了声招呼。
“回来上班了?”
时厌安微微点头,尝试问:“叔叔,最近有人盯着研究所吗?”
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笙不会把一切都告诉她,门卫大叔多少会告知一些吧。
大叔似乎想起了什么,回监控室里取出了一件外套。
“有一个女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时厌安瞳孔骤然收缩。
“她什么时候来的?”
这么重要的事,林笙居然不知道吗?
“两天前她把东西放在我这儿,但我看她这两天也在附近晃悠,今天我还看到她了。”
也不能怪林笙。
那女生送来的是她高中时期的校服,他本就谨慎,面对突然出现的人自然防备,何况最近言论本就对她不利。
时厌安接过校服翻了翻,从兜里找到了一张卡纸,上面写了一个社交账号的昵称。
女孩倒是谨慎,没把手机号写上去,给她的账号说不定只是个小号。
“其实你可以在家再躲几天,这件事风头还没过去,那些难缠的记者说不定马上过来了。”
门卫大叔似乎真的在担心她。
时厌安摇了摇头,以玩笑的语气道:“我再不来,研究所要把我开除了。”
她拿着校服朝右走了几步,走到拐角处时并未看见人影。
看来人已经离开了。
她只好回到门卫处,朝门卫大叔道谢后进了研究所,直接去了林笙的办公室。
“安安,你来……这是什么?”
看见她手里的校服,林笙眉头皱了皱:“谁给你的?”
“不知道,但这人和我是一个中学的,她把衣服送到了门卫处,应该和温辞月有关。”
林笙微微瞪大眼睛,轻抿嘴唇,半天才吐出了两个字。
“抱歉,我应该早些问你的,我以为她是伪装的狗仔。”
时厌安摇头:“你不用说抱歉,我的往事知道的人本就少,就连我曾经的名字,你和老师都不知道,不是吗?”
这样说来,她对自己的两个亲人也并不完全坦诚。
可过去的一切,她只想抹除个彻底。
“名字而已,你不需要因这件事产生负担,你早已脱胎换骨,以前那个名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问。”
“可过去的一切,我和老师都希望你能放下,无论是释然,还是报仇雪恨。”
如何放下,时厌安早已决定了。
怎么可能释然?那可是两条人命。
怎么可能那么巧?刚好在父母去祁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刚好当场死亡,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怀疑那个女生,也是被温辞月霸凌过的,如果是的话,可以联合她一起彻底封杀温辞月。”
时厌安不是没想过陷阱的可能。
一切需谨慎。
林笙依然满脸凝重,却还是点头,看着她输入卡纸上的账号。
账号发了很多帖子,只看前面几条都是与温辞月有关的。
只是没有任何热度。
点赞转发量少得可怜,有些帖子的评论区还在辱骂女孩儿。
时厌安直接输入时间区间,找到了温辞月中学时期女孩儿的帖子。
充斥着大量绝望的文字。
第98章 你不要逼我
第98章 你不要逼我
第九十八章 你不要逼我
从文字中,时厌安无法得知女孩儿的具体信息,她大致能判断,女孩儿比温辞月低一年级。+l!u′o·q!i-u/y!d!.*c^o+m+
和自己是同一级的。
而她遭到霸凌的原因似乎更简单又残忍。
“大家都说我长得漂亮,可是我家人说我长得很丑,我妈妈说我长得很像我死去的酒鬼父亲,她很讨厌我,所以这样的我,怎么会被别人说是狐狸精?我明明一点也不好看。”
“整整一年了,每到公休日中午,她就会找人把我带到废弃花园里,扒光我的衣服,然后拍照,威胁我不许报警,不许告诉家人,太可笑了,我才不会告诉我家人呢,她如果知道我不干净了,会揍得比那个女人更狠。”
“听说最近有同学的父母来学校找她麻烦了,欺负了那么多人,总有人收拾她,希望这次她能消停点。”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她居然说……那个女孩儿父母的车祸是她家人设计的,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我已经放弃挣扎了,可那个女孩儿有那么爱她的父母,却被故意反复碾压致死,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
……
本是确认女孩儿身份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看见了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时间,人物,事故……都能对上,她说的那个女孩儿,不正是当年的自己吗?
“啪嗒”一声,手机掉落在地,时厌安几乎要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还伴随着一阵眩晕感。
林笙立刻握紧了她颤抖的双手:“别怕,我在,师兄会一直陪着你。”
时厌姜颦拼命摇头,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明明一分钟前,她还能淡定自如,运筹帷幄,分明如今的事态也在她的掌控之中。
怎么顷刻间失控了?
“我就知道……我父母……不可能出车祸的,他们当了那么多年的司机,雨天出行该怎么开车他们是最清楚的……就算是意外车祸,我怎么可能连我父母的遗体都见不到?”
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很恐怖,可她已经不想顾及了。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她在祁家做家庭医生,只是为了接近温辞月,她怀疑过祁老爷子,也想过用极端的方式与祁温两家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可那样不值,那些畜生不值得她搭上自己的性命。¢v!7`x`s-w′.+c,o?m/
此刻时厌安只是后悔。
后悔没在祁家工作的时候直接杀了他们!
“我能想到父母的死……有问题,可他们……竟然让人开车在我父母身体上反复碾压,帖子上说……当时我父母还活着,送去医院是可以救回来的,温辞月,祁家人,我是有多招人恨,竟对我一家人赶尽杀绝!”
哭喊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凄厉,林笙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同时紧紧抱住她:“安安,小声一点,会被人听见的。”
这层楼只有林笙和季教授,二人听见也就罢了。
可难保声音不会传到楼下那些人耳朵里。
时厌安只能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依然有呜咽声阵阵发出。
此刻她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到林笙的异样。
他捡起手机,将校服摆放在桌上,想开口却又怕刺激到她,只能在她身边坐着。
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又怕自己越界,甚至给她惹来麻烦。
林笙最终什么也没做,和她保持正当距离。
直到她的呜咽声逐渐停下,也不再流泪,林笙才试探开口:“既然知道了,就更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你该清楚,你是你父母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人。”
“……”
时厌安一次性抽了一把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自嘲道:“我情愿他们不知道那件事,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怎么会死?他们才是最无辜的人。”
如果父母不知道她被霸凌的事,也许她会和这个女孩儿一样,毕业后便脱离苦海。
报仇很难,可至少自己的父母会一直陪着自己,她也不会牵着进更多复杂的事。
不会被祁星澜带走,更不会整容……当然,也不会遇见林笙和季教授。
眼睛胀痛得厉害,时厌安闭上眼睛,忍不住讽刺一笑。
上天让她失去了一双亲人,又以另一种方式给了她两位亲人。
这算补偿吗?
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那些事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没有资格劝你冷静,或许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未必能处理的比你妥当。”
林笙终是抚上了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始终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哪怕是死亡也不能阻止。”
“别说了。”时厌安当即摇头:
“我已经害了我父母了,我不能再害了你!”
办公室的门就在此刻毫无征兆地被推开。
时厌安被吓了一跳,林笙立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可看见来人时,林笙语气有些复杂。
“老师,您怎么……”
时厌安动作顿了顿,微微抬头,余光看见了季教授的半张脸。
还有……他身后的温辞风。
她顿时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清醒过来,无比懊恼。
今天她来得突然,甚至在进了办公室后都没问季教授的情况。
温辞风竟然又来谈判了吗?
那她刚才崩溃的叫喊声,他是不是也听见了?
“时小姐,我们谈谈吧。”
温辞风先开了口:“就在这里,我们把话说清楚。”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一个字,滚。”
她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带人过来,分明他也可以替自己掩饰。
隔着两扇门,两堵墙,温辞风哪怕听见了我的叫喊声,又能怎样?
他知道我对温辞月,对他,对温家的敌意,听见了我的恨,本就没什么可好奇的。
“时小姐,我想了解……”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时厌安立刻站起,直接推开林笙,狠狠揪住了温辞风的衣领。
“我已经在忍着了,你非得逼我是吗?”
季教授和林笙都没有阻止她,连温辞风也是一副任她处置的模样。
他摆出现这副样子又算什么?
第99章 我该接受吗
第99章 我该接受吗
第九十九章 我该接受吗
“时小姐,你不需要忍着,我也想知道真相。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他甚至没有抓住女人的手腕,双手虚浮在她后腰,好像更担心她摔倒。
“我出生在温家,过去的所有我都不知道,既然你敌视我,那我是否也有权力知道原因?”
烦。
时厌安只觉得这男人聒噪极了。
不但聒噪,还很古板。
“我是知道温家做过些见不得光的事,可那些事似乎与时小姐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与我无关,既然如此,你将我不知道的仇恨强加给我,对我是否也是一种不公平?”
时厌安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她直接给了温辞风一巴掌。
十分响亮。
“对你不公?见鬼的不公!”
她猛地将温辞风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温辞月霸凌了我很久很久,你们温家宠着她,不管我的死活,还有祁家甚至害死了我父母,你们温家也在帮着瞒天过海吧。”
看着男人几乎胀成猪肝色的脸,时厌安心中竟生出一股快意。
发泄恨意果然可以让她畅快。?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不公?温辞月是姓温吧,我和她有仇,我能对你有好脸色?”
“既然你找打,我也不用忍着了。”
时厌安再度挥出一巴掌,打得她手疼。
可男人不反抗。
似乎当年的自己被欺负的时候,也逐渐放弃了反抗。
过去与现在几乎要将她撕碎。
她想再落下一巴掌,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现在自己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就算把温辞风打死,她的父母也回不来了。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温家最无辜的人。
“你终于说出来了。”
她不再掐着男人的脖子,温辞风笑了笑,声音有些哑。
“说出来了也好,我也知道我为什么招你恨了,原来是那件事啊,我记得。”
他双臂撑着地面,一手想触碰女人的脸,却只是收回了手。
“我听阿月说过,学校里有个女人和她抢男人,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的父母出了车祸,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温辞风说着,目光中逐渐没了光泽。°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当时的我想,虽然是意外,可那女孩儿的父母却是在替她出头的路上出车祸,丢了性命,那女孩儿恐怕这辈子都要生活在父母因自己死亡的阴影下了。”
时厌安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抖。
阴影……确实是。
哪怕付出她的生命,她也要替父母报仇。
可她这一生的阴影又何止这一件事?
祁家温家,都是她这一生悲剧的源头。
“我真的没想到真相是这样,那个女生竟然是你。”
温辞风自嘲笑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
局面变成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
时厌安站起身,淡漠地拿纸巾擦干眼泪。
“老师,我刚才的声音有多大?除了您和温总,楼下有人听到吗?”
季教授已经把门关上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很大,也就这一楼层能听见,楼下听不见的,别担心。”
时厌安点点头,不断调整呼吸。
再次看向温辞风时,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温总是想劝老师毁约吗?”
温辞风也站起,却没看她:“是,爷爷和父亲让我办妥此事,我作为温家继承人,不得不做。”
“那你现在还这样认为吗?”时厌安嘴角挑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不得不做?你身为温氏继承人,手里本就有一定势力,难道你想让温家依旧腐烂下去?你就没想过彻底改变?”
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把话说开了,索性再大胆一点吧。
“你既然知道温家做的事不光彩,你身为继承人,就有责任改变,未成年前你对温辞月做的事无力改变,现在你成年了,你却在画地为牢。”
时厌安嗤笑一声:“你知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吗?”
“你是温家人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可你在已知温家烂透了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帮着家人作恶,你不是无能为力,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
今天下午听到的这一切,对温辞风而言也是一场颠覆。
无论曾经他如何告诉自己,该帮助家人,护着家人……今天得知的一切直接摧毁了他以往的坚持。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也该重新思考了。
“时小姐的忠告,我记下了,我会深刻反省的。”
温辞风顿了顿,似是觉得自己说的
话毫无可信度,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我不是好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坏人,绝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坏人。”
时厌安听了只想笑。
太令人发笑了。
温辞风离开了,季教授没去送他。
实际上他们谈的也不算愉快,季教授不会毁约,他也没想到温辞风会三番两次地游说他毁约。
“安安,我说一句公道话。”
季教授斟酌开口:“温家我的确不看好,温氏也是,从上到下腐败至极,哪怕是寻常合作,我也不会选择温氏,但是温辞风,确实是少见的正直商业人士。”
“这一点,恐怕连祁淮宴都不如。”
师兄妹二人都没想到季教授会给予温辞风如此高的评价。
“他今天选择和你摊牌,以后也绝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这对你而言是好事,所以我擅自带他过来,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走到时厌安身前,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我知道,如果我提前询问,你肯定不愿意见他。”
时厌安偏头,嗓音依然有些哑:“没必要见。”
话虽如此,说开了以后,她心中对温辞风的隔阂似乎消散了。
“可是,借此机会策反温辞风,难道不好吗?”
季教授别有深意道:“他可是温氏的继承人,连他都向着你了,怎么不算毁了温氏?”
“不算,我觉得不算。”时厌安摇头,扬起下巴:“温辞风也姓温,只要温氏还叫温氏,就不算毁掉。”
她要让温氏破产,让温家不复存在。
“老师,师兄,温辞风对我说对不起,你们觉得,我该接受吗?”
时厌安眼底笑意更甚,却也更冷。
第100章 身边还有其他人
第100章 身边还有其他人
第一百章 身边还有其他人
下班前,时厌安提前给祁淮宴发了信息,说今晚他们师门三天聚餐,不用过来接她。′?*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实际上,她只是无法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淮宴。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隐瞒欺骗这一事上纠结。
她与祁淮宴本就始于一场欺骗,想永远隐瞒下去,不太可能。
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时厌安早已计划好了,等一切结束,把来龙去脉都与祁淮宴坦白。
眼下显然不是坦白的时机。
消息发出去后,祁淮宴没有回复,不知道是太忙了没看见,还是在生气。
就算他在生气,时厌安也没心思哄他。
待研究所所有研究员离开后,三人聚集在季教授的办公室。
此刻时厌安表面上看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她的确在静静地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
包括那个女孩儿的帖子。
季教授斟酌提出:“安安,你能确定那个女生说的是真的?她不是在故意算计你?”
“我确定。”时厌安果断点头,没有丝毫怀疑:“校园暴力事件学校都存着档案,祁温两家再厉害,有些东西也是够不着的,总不能把报案记录也删除。°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登记在档案是一回事,只是大事化小解决罢了。
只有少数“不识好歹”的人才无法用钱摆平。
比如她,比如姜落瑶。
“你打算直接曝光?”季教授担忧得十分明显:“既然他们当年可以把事件压下去,现在也可以。”
季教授考虑的一切,时厌安都有思考。
“老师,我清楚的,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会动手。”
她深吸一口气:“曝光这边我会先联系那个女生仔细问问,联合曝光更能引起关注,还得找些记者传播。”
正聊着,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祁淮宴的来电。
时厌安手指如触电般直接把来电给挂了。
“他来电话了?”林笙看她躲闪的模样,怎么可能不担心?心中更是给祁淮宴狠狠记了一笔。
时厌安向来胆大,几曾被一个电话吓成这样?
“嗯,我看看消息。”
她忐忑打开消息界面,只看见了对面发来的两条消息。
“在哪里?我早些过去接你。”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也就是刚才,祁淮宴回了一句“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好像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d\u,a¢n`q.i-n-g\s·i_.~o?r!g·
时厌安熄灭手机屏幕想放到一旁,可又回过神来。
还真不能不搭理祁淮宴,否则这人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儿。
“刚才手快,把电话挂了。”
“没事,师兄会送我回家的。”
然后祁淮宴再没回消息。
时厌安以为没事了。
“怎么样?如果还是没做好见他的准备,今晚可以先住我这儿。”季教授温声提议:“或者,你想暂时离开这里也可以,我们先出国躲两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时厌安笑着摇头:“还躲?我已经躲了那么多年了,再躲下去,可能还不等我报仇,温氏就倒了。”
至于祁氏……罪魁祸首是祁老爷子,他还能活多久可都不好说。
“温氏倒了正好,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林笙对她更多的是担忧。
他知道时厌安想自己走完剩下的路,可前方只会更难走。
或许有人会替她报仇。
或许是温辞风,或许是祁淮宴。
“师兄,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几句话聊下来,时厌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老师,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最近您能联系上徐教授吗?”
话音刚落,季教授脸色就变了。
“提他做什么?”
果然,两人的关系这些年没有任何缓和。
“祁老爷子找了他治疗,但徐教授给的方案……我觉得有问题。”
时厌安简单告知了自己了解的一切。
“我怀疑他身边有其他人。”
对季教授,她不需要隐瞒,大胆告知便是。
“……”
不仅是他,连林笙也深深皱起眉头。
时厌安忍不住回想自己刚才的提问,应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这时桌上的铃声响了起来。
有人按门铃。
时厌安几乎可以断定,来的人是祁淮宴。
“安安,与徐教授有关的一切,你暂时不要插手。”
她刚站起,便见季教授沉声严肃叮嘱:“徐教授干过什么你是知道的,有些东西,
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时厌安想到了些很久远的事。
当时她刚成为季教授的学生不久,徐教授带项目过来找季教授谈合作。
项目涉及基因编辑实验,两人理念截然相反,谈话不欢而散。
当时的时厌安还在学习医学相关基础知识,对业内知名人士了解不多。
她在找季教授做近期汇报时遇上了离开办公室的徐教授。
至今时厌安还记得那个男人的脸色。
可以想象,两人到底爆发了什么程度的争吵。
当时她只是低头想快速走过,却被徐教授直接叫住了。
“你是最近来的研究员?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第一次见徐教授,时厌安对他不了解,只是出于礼貌回答:“是最近来的,我是季教授的学生。”
如果她知道徐教授的为人,当初便不会告知自己的名字。
“哦?他竟然会收女学生?有意思。”
徐教授甚至没问她的名字,直接问:“你别当他的学生了,没前途,当我的学生吧,我手里现有的实验资源虽然没他那么多,但资金充足,我也不会压榨学生,你跟了我不会吃亏的。”
那句“跟了我”,时厌安总觉得有两层意思。
“抱歉,季教授已经教了我很多了,我不会换老师的。”
当时她只觉得徐教授心血来潮想和季教授争一争,想对她抛出橄榄枝。
直到她见到季教授,将此事告知后,才得知了徐教授在学术圈内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破事儿。
“他结婚了,之前利用自身优势勾搭过女学生,连他自己的学生也不放过。”
世界上有很多人看着光鲜亮丽,实际内里已经腐烂不堪。
“之前有女学生和他闹得很不愉快,直接把他出轨的事儿上报了。”
第101章 你以为我看不见?
第101章 你以为我看不见?
第一百零一章 你以为我看不见?
徐教授的学术能力无人质疑,但从伦理上看,他每年都会遭到批评。·3!0-1^b+o′o+k`..c!o-m*
“出轨的事闹得很大,徐教授也因此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后来那个女学生却没了音讯,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关于徐教授的私生活,当时季教授只给她讲到了这里,以此警醒她不要和他有更多来往。
时厌安是经历了生死的人,能被公开的只是罪恶的冰山一角,实际情况恐怕比季教授说得更加惨烈。
直到四年前,时厌安再次见到徐教授,是在一场世界规模的医学交流会上。
当时她作为季教授的陪同助手做会议记录。
会议结束后,她只是去个洗手间的空挡,便撞见了徐教授。
不如说,是他在悄悄跟着她。
“时厌安,你很优秀,跟着季教授只会限制你的成长,我的研究理念,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了,近年来也获取了多方认可,我再给你一次选择我的机会。”
第二次,她依然拒绝得没有任何犹豫。
“徐教授,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认了季教授一个老师,就只会认他,抱歉。”
老师其实可以不止一个,偏偏徐教授最不能选。
“是吗?那你可别后悔。¨h¨u_a,n_x*i~a*n-g.j·i+.~n+e¨t¨”
他们“偶遇”的地方是公共卫生间,时厌安想他怎么也不会有多大胆。
那个男人……竟然想把她拽进男厕。
如果不是老师怕出意外,叫林笙过来找她,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会议结束后,季教授才告诉了她那个女学生的去处。
“徐教授最新的研究成果,是通过大体实验得出来的,巧的是,自愿参与实验的人员里,就包括那个女学生。”
从那以后,时厌安算是彻底领教了徐教授的可怕。
和他闹掰了的女学生怎么可能同意给他当实验品?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想去探究。
只是谁又能想到,四年后的今天,她依然站在了徐教授的对立面。
“老师,您应该知道吧,祁老爷子去见了徐教授后,就把我给解雇了。”
也罢,这件事她暂时确实顾不上。
季教授点头,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几天前他给我发了新的邮件,说有新的项目,想再次与我合作,结合你今天告诉我的,说不定祁老爷子是被他锁定的实验体。”
“……”
他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连祁家人也敢动。
可时厌安没有时间了,门铃声继续响起,季教授摇头:“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盯着的,走吧,先下楼。?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没想到祁淮宴竟然来得那么快。
下楼后,看见某个正在按门铃的男人,时厌安很想翻个白眼。
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让他先回去,怎么就偏要过来?
大门开了后,祁淮宴反倒没急着抓紧她,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让我来接?”
“?”
这种小事儿有必要纠结?
林笙替她回答:“我会送她回家,不劳祁总亲自跑一趟了。”
如果是时厌安亲口回答,男人还不会有多少情绪。
林笙亲自开口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在问安安,又没问你。”祁淮宴没给他一个目光,转而对上季教授:“而且,我有事想找老师谈谈。”
……老师?
时厌安心里一阵无语。
季教授算他哪门子老师?
“与温氏有关?”季教授淡淡应声:“温辞风来过好几次了,我不会违约,这一点祁总放心。”
祁淮宴却摇头:“不,我的想法是,与他合作,项目上可以分他一小部分,可我的要求是,助他顺利掌权温氏。”
说得好听,可时厌安却能听出来其中的猫腻。
祁淮宴帮助温辞风,怎么想都不对劲,两人之前明显合不来。
所谓帮助,真的只是帮助吗?
“什么意思?你要把我的项目内容分给一个内里已经腐烂的企业?”
光是为了保证项目产出,季教授就不会同意。
“温辞星窃取研究所机密的事祁总是知道的,我无法把我的项目内容透露给一个会窃取机密的企业。”
“我认可温辞风这个人,不代表我认可温氏。”
两人直接在研究所门口争论了起来。
时厌安尝试提议:“老师,不如一起去你的别墅详谈?”
想必祁淮宴也没吃东西,就在研究所继续谈也不像话。
季教授抬起手臂,示意她先别说话。
“祁总,还请你先说清楚,否则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祁淮宴是有备而来的。
“这件事说来
话长,老师如果信得过我,就听安安的吧。”
这哪里是信得过他?季教授会看在时厌安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
四人离开研究所去了别墅。
路上,祁淮宴强烈要求时厌安和他坐一辆车。
“为什么挂我电话?”
只是挂了一个电话而已,时厌安没想到他还记着。
“我不是说过了吗?手快了,这能有什么原因?”
是否真手快了,他也无法查证。
“温辞风去了研究所,你见到他了吧。”
时厌安心里咯噔一声,面色如常:“见到了,他试图说服季教授违约,失败了。”
“在那之后,他来找我了。”
时厌安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后呢?”
得知了当年的事情后去见祁淮宴……他想做什么?
她想瞒着的事,不会就这样被祁淮宴知道了吧。
“什么然后?我不是已经和季教授说过了吗?”
男人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他说他想彻底掌控温氏,想改变温氏现状,所以找到了我帮忙。”
“听上去可行,温家如果能在温辞风的带领下改头换面,倒也不错。”
时厌安随后应声,却听见了男人一声轻笑。
“安安,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不看着我?还是……不敢看我?”
研究所距离别墅不远,很快到了目的地。
时厌安淡定解开安全带,疑惑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了?今天格外在意这些可有可无的细节,还是你听说了什么?”
她想开门,发现门是锁着的。
回头却看见了男人凑近的脸颊。
眼角覆上了一点温热。
他的指腹。
“这里有泪痕,眼睛也红红的,你以为我看不见?”
第102章 我不会逃
第102章 我不会逃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会逃
有时候,她总觉得祁淮宴什么都知道。\x·q?i+s,h¢e*n¢.?c_o′m¢
以前她对他试探的话拒不承认,最终也无法得知他是否真的已经查到了她的所有过往。
现在也是。
距离上次争执才过去不到一周,祁淮宴对她的试探不像之前那么多,可她始终没有完全卸下心房。
时厌安下意识摸了摸眼角。
有些疼。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控过了。
上次如此崩溃,还是父母去世的时候,眼泪流不完似的,哪怕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也丝毫不影响泪腺工作。
后来哪怕被祁星澜那样对待,她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
“哭了又怎么样?又不稀奇。”时厌安顺势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哈气:“上床的时候我也会掉眼泪吧,那时候也不见你关心我。”
用轻浮做掩饰,是她惯用的手段。
男人多不会探究一个轻浮的女人,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她对自己的服从。
对祁淮宴,她惯用这手段转移他的注意力。
曾经是有效的,却也只是短暂有效。
最开始祁淮宴的确着了她的道,可逐渐的,他越来越好奇她表象下真实的模样,开始愿意陪着她演戏。
可现在……这招对他不管用了。|£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之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男人压下她的手,同时扣住她的下巴,嘴唇却落在了她的眼角处。
轻轻咬着,不带一丝念想,似乎只是心疼。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此刻时厌安并不关心。
她只想赶紧把这一话题绕过去。
过去那些事,她总有一天会坦白,可她不想被逼着说出来。
“该下车了,老师和师兄都等着。”
她缓缓后退,后背几乎靠在了车门处,祁淮宴微微眯起眼睛,却也没再前进。
他不喜欢被任何人拒绝,尤其是被在意的人拒绝。
“你想逃吗?”
分明三十秒前,他还在温柔地道歉,此刻声音却低沉得可怕。
时厌安也皱起眉头:“逃?我为什么要逃?”
刚才不是在讨论掉眼泪的事吗?他怎么想到这个字上了?
“那你为什么……”
男人手掌刚撑着车门,车窗便被敲响,时厌安回头,赶忙将车窗摇下。
“该下车了,你们在做什么?”林笙直直盯着祁淮宴,警告出声:“只是下车而已,不需要很长时间吧。”
祁淮宴轻哼一声,什么也没说,把开锁后直接下车。·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时厌安的东西比他更快。
“师兄,我先去趟卫生间。”
她甚至不等告诉祁淮宴一声便匆匆离开。
林笙敏锐察觉到了问题。
他叫住了大步朝着别墅走去的祁淮宴。
“才一段路的时间,你又对安安做了什么?”
祁淮宴并未停下脚步,似是直接无视了他。
林笙看不惯他很久了,当下直接拉住他:“安安上车前还好好的,下车就躲你,到底怎么回事?”
忍了一肚子火的何止他一个?
祁淮宴反手挥出一个拳头:“多管闲事!”
两人一来一回,竟然直接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我能忍你是因为你是安安的家人,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祁淮宴的拳脚还是在出国的两年和宁肖学的,自然不会差。
林笙又怎么比得过他?
“那又怎样?如果你能好好待安安,我不会干涉你们,可你又做了什么?”
两人双臂已经缠绕在了一起,互相制衡,谁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祁淮宴脸色无比难看。
“我对他做了什么?呵,很好的问题,不如你想想,她对我都做了什么?!”
他甩开男人,大步走向别墅。
“我和安安之间的事,你少插手,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错一并算到她头上!”
“……”
林笙没再拦着他。
他知道,祁淮宴做得出来。
他也不想给安安添麻烦。
时厌安冲进别墅后直奔卫生间,然后靠着门大口喘气。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早已流尽,此刻只是觉得眼眶酸涩。
她到底该怎么做?
既然早晚都要坦白,为什么此刻就不行呢?
她只是没准备好而已。
“安安,出来。”
祁淮宴那么快就追上来了!
她竟被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出声。
连时厌安自己都没发觉,她对祁淮宴的恐惧竟然已经到了如此
严重的地步吗?
她死死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下车时,她说要去卫生间,祁淮宴肯定是听到了的。
现在她躲着,没有任何意义。
可她就是不想开门。
哪怕只是短暂地封闭自己,让她做一次缩头乌龟吧。
“安安?”
门上突然传来重量,却没有被打开。
她把门反锁了,男人从门外不可能打开门。
他好像只是靠在了门板上……和她一样。
“我们谈一谈?”
他长呼了一口气,似是决定让步:“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瞒着我,有些我已经知道了,有很多我还不知道。”
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时厌姜颦依然没有出声。
她听见男人继续道:“我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这些秘密,你不说,我也不会提,可我不想你瞒着我太久。”
明明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无比温和。
温和中……又带着一丝威压。
时厌安咬紧牙关,手背几乎感觉不到痛意了。
“如果你……再瞒下去,或者做出不信任我的行为,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祁淮宴自嘲一笑:“我很可怕吧,你离开我也好,选择留在我身边也罢,我……”
剩下的话,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口。
太疯狂了。
他也会担心……时厌安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我们回去再说吧,现在,你别逼我了。”
时厌安不知道自己如何发出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是停滞的,几乎无法思考。
男人说了什么自动被她的大脑忽略。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在意你的,但我有秘密,说不说是我的权力,你不能用爱的名义绑架我,那会让我觉得窒息。”
时厌安缓缓站起,转身,选择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同样,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逃。”
第103章 我陪你
第103章 我陪你
第一百零三章 我陪你
反正她觉得窒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j!i.n-g?w+u\x¢s-.^c′o′m/
这男人对她做过那么多疯狂的事,她哪怕害怕,也从未逃离过。
一来是要报仇,二来……她也想了解他。
他们对彼此都不够坦诚,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身上的枷锁太多,连坦诚都成了负担。
“你有秘密,我也有,我们扯平了,祁淮宴,也请你对我……宽容一点。”
……
两人回到大厅时,便感觉气氛不太对。
季教授和林笙,一个盯着她,另一个盯着祁淮宴。
时厌安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她刚开口,便听见季教授说:“祁总,我觉得……你和安安,不太合适。”
此言一出,连时厌安都震惊了。
他们不是来讨论合作的吗?怎么开始说她和祁淮宴的感情问题了?
“老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您不用担心。”
祁淮宴却是冷哼一声:“老师,合不合适,不是由您说了算的,我和安安之间的感情问题,本就应该由我们自己处理。”
“可我刚才看见你和林笙在院子里打斗,是为了安安吧。”
季教授毫不避讳道:“林笙一定是为了安安好,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都是什么事儿……
时厌安揉了揉眉心,直接拦在了祁淮宴身前:“老师!请您别说了,你们不是来谈工作的吗?我的事先放到一边吧。$?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眼下场面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祁淮宴直接将她拽到身后,冷笑一声:“季教授,感情的事,您真的要插手?”
他的称呼变化足以表露他的心情。
此刻已经很不好了。
季教授沉下脸:“祁总,我希望你搞清楚,安安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我把她当成家人,与其说她是我的学生,更似我的女儿,你敢对她不好……”
“都别吵了!”
时厌安大吼一声,狠狠瞪向两人:“你们要吵也行,继续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也不管三人是什么表情,直接朝别墅大门走去。
祁淮宴终是先移开了目光,拦住了她。
“放手!”
男人加大手劲:“不放。”
祁淮宴不放手,她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我不和老师争吵了,你别生气。”
像真的妥协了。
时厌安依然没有回头。
实际上她没有生他的气。′x-i\n_t/i·a!n~x`i?x_s-..c_o!m?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师和祁淮宴的矛盾。
还有林笙,也不看好祁淮宴。
如果她不闹这么一出,他们不知道要争到什么时候。
这时,季教授却笑了:“好了安安,你别生气,我不和祁总争了。”
“……”
时厌安终于忍不住了,回头质问道:“老师,你这到底什么意思?耍我吗?”
此刻季教授眼底哪里还有怒意,只剩下一片笑意,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祁淮宴也有些懵,脸色转瞬阴沉不已。
“季教授,我知道您是为了安安好,可您如此试探我,我也是会有意见的。”
每错,就是试探。
时厌安恍然,当场翻了个白眼:“老师!你……你吓死我了!”
她还以为季教授要来真的。
原来只是在试探祁淮宴。
“安安,有些事我不瞒着你,我是真心觉得你和祁总不合适。”
季教授再度沉下脸,严肃道:“起初我认可祁总的能力不假,你和他走得近,我看他对你也很上心,便没什么意见,可是刚才……林笙把他和祁总的争执告诉了我,我觉得……”
说着,他竟又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祁淮宴:“祁总,别怪我话说得难听,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会让安安嫁给你。”
嫁?
时厌安总觉得这个词还离自己很遥远。
她和祁淮宴最终是否能走到一起,还不好说呢!
“老师,现在说这件事太早了,还有很多事没解决。”时厌安朝他摇头:“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
季教授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刚才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到底能忍受安安到什么程度,如果刚才那种情况,你都无法妥协,我现在就不会让你们再有任何往来。”
这一次,祁淮宴只是听着,没有反驳,也并未露出任何嘲色。
他知道季教授是真心为了时厌安好。
这种试探,他能理解,所以现在季教授说的这些话,他都听着。
可这并不能代表他认同。
“所以您的意思是,现在不会阻止我们往来,对吗?”
祁淮宴淡淡笑道:
“我明白您的顾虑,我自己的性格我自己清楚,但是为了安安,我会妥协。”
只是说话还真没有一点说服力。
连时厌安听了都没有多少实感。
林笙却嘲讽道:“妥协?刚才我可没见你有任何妥协的样子,祁总刚才说的话,现在应该没忘吧。”
时厌安皱眉看向男人:“你说了什么?”
祁淮宴坦然道:“我说,如果他再插手,我会把他的错记到你头上。”
“……”
这种事情……祁淮宴做得出来,她完全相信。
可她没想到他居然敢直接对林笙说出这种话。
难怪季教授要试探他。
“你……”
时厌安憋了半天,直接被气笑了:“你真行啊,这种话你敢说,我问你你竟然还敢答,你不怕我再也不理你?”
男人点头,如实回答:“怕,但你真的会不理我吗?”
祁淮宴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如果选择撒谎,后果更严重。
“你可以再试试。”
时厌安冷笑一声,不知为何,心中竟逐渐生出了怒火。
分明刚才还没那么生气。
她不是在气男人做的事,只是男人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她窝火。
祁淮宴好像知道……无论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她总会理解,总会原谅。
凭什么?
让时厌安更无奈的是,她的确能理解,也会酌情原谅。
因为她也曾对他隐瞒,她对他也有愧。
“你们聊吧,我先回屋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累了。
经历了几次情绪崩溃,还有刚才的争吵,情绪大起大落……
她想先睡会儿。
祁淮宴立刻跟上:“我陪你……”
“我现在不需要你陪!”
时厌安转身大吼。
第104章 换了经纪公司
第104章 换了经纪公司
第一百零四章 换了经纪公司
有些关系看上去稳固,实则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她不知道自己与祁淮宴的关系是否属于这一类,可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做好了随时抽离的准备。
“你……先和老师谈谈吧,我没事,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时厌安放轻了声音,朝他扬了扬嘴角:“你不放心我吗?”
“晚些我来找你。”
男人抬起手,想如往常一样轻抚她的脸,最终似胆怯一般缩回手。
是的,胆怯,祁淮宴已经从这个女人身上多次体会到了这一情绪。
哪怕是两年前,他也没有像如今这般胆怯过。
他也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祁淮宴了。
时厌安返回了二层卧室。
季教授给他们师兄妹二人在别墅留了房间,虽然一共也没住过几次。
衣柜里有备用衣物,时厌安洗漱后便直接睡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恢复意识时,她甚至不敢看时间。
一番挣扎下来,时厌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还不到凌晨两点。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祁淮宴回去了吗?还是直接在别墅住下了?
时厌安下床轻轻开门,却发现楼梯口处传来了亮光。1\3·1?t`x~t?.^c+o!m¢
是客厅的白炽灯。
她隐约能听见男人们的谈话声,只是具体说了什么,她听不清。
那三人不会现在还在讨论吧?
时厌安放轻了脚步走向楼梯口。
“祁总对自己是否太过自信了些?如今的祁氏并非完全属于你,你拿什么和温家对抗?”
“你说的温家,包括温辞风和温氏吗?”
“你就如此肯定你的计划能成功?”
“季教授都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反问是不是太迟了些?”
老师答应了?
时厌安站在走廊拐角处,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两个男人惯会瞒着她一些事,能偷听的机会可不多。
“老师答应是一回事,但不会保证结果,祁总也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我难道不该担心?”
“那你担心吧,我不需要解决你的不信任。”
此刻两人似在心平气和地沟通,却又暗藏锋芒。
“老师已经睡下了,安安估计也睡得正好,祁总请回吧,我也该休息了。”
林笙没再继续问,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祁淮宴却是不满道:“回?安安在这儿,我回哪儿?”
“这里没有空余的客房了。”
时厌安扫视走廊一圈,光是二层便有五间房,一层还有两间小客房。
林笙显然是不想让祁淮宴留下来住。
“我和安安睡一间房。”
随后客厅里传来了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
“祁淮宴,你和安安还没结婚,不能睡一间屋子!”
时厌安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之前她倒是由着自己,现在倒不允许了。
“你小点声,别把人给吵醒了。”祁淮宴似乎很无奈:“不睡就不睡,我睡沙发总行了吧。”
“哼!”
听上去师兄是没意见了,时厌安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来了。
“一楼有客房,你自己挑一间收拾着睡吧。”
祁淮宴却拒绝了:“我还是睡沙发吧,也没几个小时可睡了。”
短暂犹豫后,时厌安还是回了卧室。
今晚先休息吧,有时明天再问。
半夜惊醒也不耽误时厌安快速入睡。
第二天她醒来时,被告知祁淮宴已经去公司了,季教授也去了研究所,林笙在家陪着她。
时厌安有些无奈:“师兄,我研究进度都耽误多少了?还不让我去研究所,这下同事们真的要对我有意见了。”
也怪她睡前把闹钟关了。
“没有不让你去,现在才十一点,吃了午饭再过去吧。”
林笙想了想,接着犹豫问:“你联系那个女生了吗?”
对……那个女生的事……
时厌安摇了摇头:“我还没准备好。”
昨天看到帖子时情绪正在头上,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再后来温辞风出现了……她还是冲动了。
“师兄,我没打算那么快把真相说出来的,昨天我太冲动了。”
甚至那个人还是温辞风,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少信任可言的人。
“温辞风说过,家人是他的私心,难保他不会向其他温家人询问我当年的事,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我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吗?”
林笙站在沙发后,捏了捏她的肩膀:“别忘了,我和老师都会帮你,温辞风不会把这件事
说出去的,只要他还有良心,只要他对你有愧。”
她轻笑反问:“你怎么和老师一样?就那么相信他的为人?”
坦白来说,如果温辞风不是温家人,她的确能对他多些信任。
说到底还是有偏见。
“应该说,但凡在生意上和他有过来往的人,都不会指责他的为人,这一点必须承认。”
或许,她还得找个时间与温辞风单独聊聊。
两人收拾好后便出门了。
林笙找了一家顺路的饭店吃午饭。
风头还没过去,最好不要去人密集的商场。
此时这家店的顾客不算多,时厌安便没想着遮掩自己,快速吃了午饭便离开。
从饭店到停车位的距离并不远,却有一个盘头发的女生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那个……打扰一下,是时厌安时小姐吗?”
时厌安一开始并不想搭理,可她的照片早已在网上传开。
若是不理会……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缓缓转身,淡淡应声:“是,您找我有什么事?”
女生似松了口气,但仍旧不敢抬头,语速却快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是歌手叶轻雪的助理,她想邀请时小姐一起聊聊。”
叶轻雪……时厌安知道她。
不算了解,但在调查温辞月的职业相关信息时有看到这个人。
叶轻雪是歌手,和温辞月看似没有交集,可两人似乎一直看不对眼。
但凡有两人一同出席的节目,她们不会顾及节目组的要求,一定会呛对方那么几句。
有小道消息说,两人在大学期间有矛盾,其实叶轻雪本可以走演员赛道的,娱乐公司却指明了会把最好的资源分配给温辞月,叶轻雪一怒之下换了经纪公司,如今倒也不差。
第105章 不放心合作
第105章 不放心合作
第一百零五章 不放心合作
与温辞月有矛盾的人邀请,她倒是想见见。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
“在哪儿聊?”
女生指了指不远处停车位上的一辆白色轿车,看了看林笙,有些为难:“抱歉,叶姐只说见时小姐一人,其他人不能……陪同。”
这意思是,林笙不能过去。
林笙本也没打算偷听他们的谈话,可助理这么一提,他当然不会有好脸色,沉了沉脸:“大概多少?我们待会儿还有事。”
且不说偷听,他更担心的是陌生人对时厌安下手。
“不会超过十分钟。”助理忙道:“时小姐着急走的话,可以先交换联系方式,我们叶姐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
如果是与温辞月有关的过节,可以说的确实不少。
“师兄,等我一会儿。”
时厌安随助理来到了白色轿车旁。
车后座的门自动开了。
毕竟是歌手,她只能谨慎再谨慎。
时厌安并未犹豫,直接上了车。
叶轻雪坐在副驾驶座上,戴着墨镜,声音却透着一股清冷之意。?′?咸(=鱼d看u?±书>>网¤·$ u追#;¥最£新!>章\¨d节¢[
“时小姐,如今你对温辞月是怎么看的?”
此刻她对自己……似乎还有些防备?
时厌安思索片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过往自然不能暴露,只谈如今便是这么一句话。
叶轻雪当即摘下墨镜:“她都在直播间说要让你不得好死了,你还不打算主动出击?”
是想诱导她主动出手吗?
时厌安直接把话挑明了:“叶小姐想做什么不妨直说,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如果想让她帮忙,怎么也得拿出像昨天遇到的同校生那样的态度。
“反应倒是挺快,那我就直说了。”
透过后视镜,时厌安可以看见驾驶座的女人眼角泛起冷光。
“我手里有温辞月这些年规则抢资源,还有温氏帮着掩盖罪行的证据,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公开的信息掀不起任何水花,也没人相信这些证据。”
时厌安依然平静:“叶小姐高看我了,以您的身份地位都无法让这些证据公之于众,我那哪有这个本事?”
“可是你身边有祁淮宴!”
时叶轻雪忽然回头,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只要他想,让温辞月身败名裂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吧,你做不到,他可以。·x`i¨a?o*s¨h,u.o¢y+e¢.~c-o-.”
说到底,并不是寄希望于她,而是她身旁的男人。
倒也正常……毕竟自己想复仇的时候,也是选择依靠祁淮宴。
“叶小姐,关于这件事,我想你也高看祁总了。”时厌安忽然叹了一声:“您想想,如果祁总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和温辞月的婚约还能持续那么长时间?哪怕如今他单方面拒了婚,恐怕也未必能顶得住来自温家的压力。”
她要的不止是有证据的帮手,而是能理解她和祁淮宴难处的人。
叶轻雪明面上的身份足够对抗温辞月了,可目前关于她的消息少之又少,不难想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人为操纵。
所以连时厌安自己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失败,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没办法,难道时小姐你就不想办法了吗?”
叶轻雪讥诮一笑:“时小姐,温辞月已经公开对你宣战了,我希望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对付她,你想要的证据,至少在娱乐圈这边,温辞月的黑料,我能帮你想办法。”
这一点,时厌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
对于不熟悉的人,她不可能当场承诺任何事。
加上叶轻雪的好友,时厌安下车,林笙依然在原地等候。
两人再度踏上去研究所的路。
“需要帮忙吗?”林笙主动问:“看你下了她的车后一直紧绷着一张脸。”
“好像所有和温辞月有过节的人都吻了上来。”她只是轻笑:“有时候都分不清她们说的是真是假。”
同校女生的记录还算可以相信,但叶轻雪提供的证据甚至无法核实。
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
哪啦拿到了所谓的证据,她也未必敢使用。
“真真假假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林笙意味深长地提醒:“能让观众相信就行,观众不信的话,就算是真相,也没有意义。”
后续具体该怎么做,还真不好计划。
到了研究所,时厌安立刻投入工作。
这半天时间,她用来整理休假前的工作相关刚好够用。
身边同事忙完后,到底是没忍着询问她八卦。
“安安
,你来都来了,不如说说实话吧,你和祁总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躲不掉么?
时厌安简单解释:“正常的情感纠葛而且,没什么特别的,赶紧工作吧。”
可研究员却不打算放过她。
“上午祁总和温总来了一趟研究所,听说和季教授签了三方合作协议,这就奇怪了,温辞月讨厌你,研究所怎么还会和温氏合作?还有上次那件事……温辞星哪都了那么多机密,只是让他赔偿,也太便宜他了!”
时厌安原本只是打算听着,也没想放在心上,可这位研究员的嘴实在是太碎了。
各种奇思妙想她张口就来,有几没几句话她听着倒是爱听。
“好好干工作,季教授决定与谁合作自然有他的想法,否则他怎么能有自己的独立研究所?”
一套数据跑完了,结果不同。
需要重新再跑一次。
最近得加班了。
下班时间,时厌安琢磨着联系祁淮宴,今晚自己需要加班,季教授却先她一步来到了实验室告知,祁氏和温氏这几天都得加班,她可以有几天自由行动时间。
时厌安下意识扫视整间实验室,研究员们已经都离开了。
她才放声开口:“老师,是不是您给他安排了其他工作?”
时厌安还特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接到祁淮宴的消息。
这就稀奇了,以往他要加班一定会告知自己的。
季教授却冷哼一声:“不算工作,我的意思是,让他和温辞风先料理好自己。”
“一个彻底掌权祁氏,另一个能完全掌控温氏,我才能放心与他们合作。”
第106章 今非昔比
第106章 今非昔比
第一百零六章 今非昔比
所以这才是祁淮宴加班的真实原因吧。?x/i?n.k?s·w+.?c?o·m\
时厌安挑了挑眉:“老师,你们谈了哪些条件?”
就凭季教授如今对祁淮宴的看法,这条件怕是有些为难的。
祁淮宴今天没联系自己,足以说明他接受了季教授的提议。
这几个男人密谋好了一切,嘴巴倒是闭得挺紧的。
“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季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得详细一点,合作项目进度放缓,对外宣称暂停,给温辞风一个争取项目的机会。”
时厌安微微蹙眉:“项目暂停?祁淮宴会同意?”
是对外宣称,那么真正做起来肯定我另一个样子。
季教授别有深意一笑:“你忘了?这件事本就是他主动提起的。”
“他和温辞风达成合作了,但不是以获取项目参与资格为条件,而是为了你。”
时厌安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我?如此一来,他更没不必要找温辞风合作吧。”
温氏能给他什么?祁淮宴不是也很讨厌温家吗?
“他们之间的合作,是温辞风主动提出的。”
季教授将三人之间的合作交易一一告知……远远超出了时厌安的想象。¤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原来昨天温辞风在得知一切后便去找祁淮宴谈话了。
他主动放弃了争取项目,表示会自己料理好温氏的一切,不再给她与祁淮宴添麻烦。
这是温辞风的本意。
可祁淮宴却有新的提议。
“如果温辞风直接和温家长辈唱反调,他继承人的身份恐怕也保不住,所以祁淮宴提出合作,可以利用资源帮他在温氏站稳脚,要求是他必须公开温家这些年背地里做过的事。”
合作内容对温辞风而言其实是有利的,可以帮助他摆脱温家的掌控,完全凭自己的意志做事。
可那个人是温辞风。
他竟真的答应?
“温辞风对继承温氏似乎没多少想法,他也明确和我表示过,继承温氏是他的责任,不是他想要的。”时厌安思索着:“还有就是……他很在乎家人,会偏袒家人,温辞月做过那么多坏事,他不是完全不知道,让他公开……他能做到吗?”
她不太相信。
“这就是以后的事了,他们两人目前达成的合作,对你是有利的,所以我同意了,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季教授勾起唇角:“祁淮宴在没彻底掌控祁氏时,不可以和你走得过分接近。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过分接近?
时厌安无奈笑着问:“什么叫过分接近?我们已经……”
开始交往了,应该算过分接近了吧?
是亲密。
“不能过分干涉你的私生活,也不可以对你有超出正常范围的占有欲。”季教授忽然严肃了起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凡是了解祁淮宴的人,不难察觉出他某些与常人不同的行为。
时厌安点头,嘴唇微微动了动:“我暂时拿他没办法。”
其实她可以说些假话。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说出来不难,她也不是没对祁淮宴说过。
那时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欺骗,在说谎,也做好了分离的准备。
现在……她不想这么做了而已。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欺骗这种东西能少就一定要少。
“他答应了我的条件。”季教授轻哼一声:“他要彻底掌控祁氏也不容易,这段时间里,他最好改改自己这个毛病。”
“距离产生美,过分亲近占有会毁了你们。”
时厌安其实想过和祁淮宴谈谈这个问题,只是时间选在了报仇之后。
季教授把她想做的事先做了……也好。
她总是顾虑太多,如果按照她的想法……或许报仇之后,很多想说的话也没机会说了。
“这下放心了吧。”季教师再度拍了拍她的椅子:“现在跟我来,我还有事要交代你。”
还有事?
时厌安顿时严肃起来,跟随前往总办公室。
林笙已经在等着了,看他脸色明显比以往要严肃很多。
“我就不绕弯子了,这件事和徐教授有关。”
最近频频听到这个名字,过去与他有关的记忆逐渐闪现在脑海中。
原以为她与此人不会有更多交集。
“他最近频繁联系我进行研究合作,加上安安提到,他接手了祁老爷子这个病人,我决定让林笙亲自拜访一趟,算正式回绝他的邀请,顺便看看他到底在计划什么。”
亲自过去?!
时厌安心里已经替他捏了一把汗:“老师,太危险了,以徐教授对您的态度,他会不会……”
要了师兄的命?
她紧张看向林笙,见他神色淡
然,似乎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是很危险,但我有必须插手的理由。”
季教授却提道:“而且,你不是也在好奇吗?是谁让祁老爷子留在国外?就算那边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可你仔细想想,动手术必须让家属签字,可签字的事,祁淮宴不知道吧。”
想在治疗中动手脚也得把流程走完,否则很容易被人查出破绽。
签字的一定是祁家人,不是祁淮宴,那岂不是……
时厌安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签字的人有没有可能是祁正弦?”
祁老爷子只有祁正弦一个儿子,也在国外。
直系亲属的话,也只能是他了吧。
“不确定。”
季教授很少给出没有把握的回答。
看来,只有去查了才知道了。
时厌安内心纠结,许久才道:“老师,其实我不是很好奇阻止祁老爷子回国的人是谁,坦白来说,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也算有人替我报了仇,我只是担心……祁星澜,他会不会没死?”
从正式成为季教授的学生开始,她便很少提及这个名字。
起初她只当祁星澜真的飞机失事意外死亡,并未调查。
严格来说,只要没有找到遗体,便只能算失踪。
祁星澜真有可能活着。
“安安,他就算没死又能怎样?”季教授直言,却又叹了口气:“如今,你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我们也不会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是啊,今非昔比,当初那个女孩儿无依无靠,如今时厌安的身边有在乎她的人。
第107章 一切如旧
第107章 一切如旧
第一百零七章 一切如旧
当初自己一个人在那栋小别墅里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逃出来的……时厌安永远不想回忆。~|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可每次提到祁星澜这个名字,那些记忆便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太恶心了。
哪怕如今她喜欢的人是祁淮宴,看到那张相同的脸,偶尔内心也会不自在。
如果有一天提到那些过往,她能不在意就好了。
那样才说明,她真的放下了。
看她许久没有接话,季教授没再提,转而叮嘱林笙:“在不会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保留证据,绝不能被他发觉你的真实目的,千万记住,不能冒险。”
林笙点头,目光却始终盯着时厌安,眼中几不可见地划过一抹冷意。
老实说,他也想让祁老爷子就这么死了,无需管他的死活。
可他们是医生,医生无权审判一个病人值不值得救,他们需要做的是救人。
“那师兄什么时候出发?”
时厌安很快缓和下来:“要去多久?有没有人跟随?”
如果不是手里有事儿要做,她想和林笙一起。
“明天就出发,去一周。¢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季教授沉声告知:“放心吧,我安排了人在当地接应。”
季教授敢公然和徐教授对着干,不仅因他卓越的医学成就。
更是因为……他身后的神秘组织。
这个组织有多神秘,时厌安并不清楚。
组织成员她只见过一个,那个人教了她些简单拳脚后便离开了。
至于去了哪里,季教授不说,林笙也不告诉她。
两人显然不想让她知晓更多。
与报仇无关的事,时厌安不会主动探究。
与自己无关的事知道太多也是徒增烦恼。
此时开的小会,更像是给林笙送行。
但在临走前,季教授再度提醒,让她不要继续探究徐教授的一切。
时厌安自然没忘。
今晚,她该回自己家住了。
祁淮宴加班,送她回家的任务就落到了林笙头上。
不过林笙却提出:“安安,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不如先住在我家?我把车钥匙也给你。”
“你原先的小区最近还是会有人骚扰,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时厌安玩笑似地回应:“我一个人能有什么事儿?安心吧师兄,我都是奔三的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住林笙那儿更是不需要,哪里有因为一些记者连家都不回的道理?
好歹也是她自己买的房子。})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不过车钥匙给我,我没意见。”
林笙给予的帮助,她若是完全拒绝,这人怕又得担心了。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几句话的时间,轿车已经开进了小区。
林笙笑得无奈:“你现在……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他就是会担心。
更何况是祁淮宴。
那些藏在心底,却又渗透在日常中的情愫在此刻几乎要溢出来了。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林笙没有立刻把门打开。
“安安,陪我说说话吧,除了我刚回国的时候,我们好像再没好好聊过。”
时厌安倒是很放松。
“在这里聊?去我家吧,还能多说会儿话。”
林笙果断拒绝:“不用,万一被有心之人看到大做文章,麻烦还不小,就在这里吧,随便聊聊就行。”
总觉得此刻林笙情况不太对。
他大概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
时厌安微微低头,等待着男人开口。
她想起了林笙回国时,他们吃的第一顿饭。
似乎在林笙眼里,自己永远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男人突然提起往事,时厌安怔住了。
第一次见面……当时的自己也算很狼狈了。
“怎么说起这个?我记得我们当时……算吵了一架!”
和林笙初次见面可以说是很糟糕了。
当时自己逃离了别墅,用祁星澜给她的钱去了国外,给自己注册了新身份,自然也得到了新名字。
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整容。
“当时我和你是怎么吵起来的来着?”时厌安似乎在认真回忆:“我说我想整得很漂亮,你觉得我肤浅,好像还教育了我一顿?”
提起这些,时厌安总是笑着的。
哪怕是不算愉快的初见,也丝毫不影响她如今和林笙的关系。
“安安,你看,你可以很平静地提起我们之间的事,却无法面对祁星澜对你施加的一切,为什
么?”
时厌安笑容瞬间僵住了。
“这两件事情况不同,我们现在关系很好,当年的事笑笑也就过去了,可祁星澜……我笑不出来。”
她不允许自己的痛苦被娱乐化。
伤害就是伤害,现在提起,她也只觉得恶心。
“说明你还没放下。”林笙很快回答:“没放下,意味着你与祁淮宴之间总有一层隔阂,你想过怎么处理吗?”
时厌安沉了沉嗓子:“我知道要坦白,可这一切,我又能怎么说?”
知道她曾经不仅勾搭过多个男人,还被他亲哥盯上过?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祁淮宴会疯成什么样子。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林笙深深蹙眉,忽然倾身凑近她:“但是,在帮你解决这一问题先,我想先给我自己一个了解。”
时厌安下意识后退,却被男人压住肩膀:“虽然我能猜到你的回答,但我还是想问你,这么多年过去,你有没有对我……有过除了普通朋友和师兄以外的感情?”
他问得委婉,却又好像很明显。
朋友与师兄以外的情感……他如此在意的,只可能是爱情吧。
面对林笙的提问,时厌安竟一点不觉得尴尬。
大概是因为两人太熟悉了。
“师兄,我和你说过,我把你和老师当成家人。”时厌安坦然回答:“我对你更多的是家人一般的亲情。”
没有爱情。
连拒绝的话也说的如此自然。
因为他们的关系不会因她的拒绝有任何改变。
从前如何,以后一切如旧。
“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林笙却追问道:“你和祁淮宴……为什么偏偏是他?他一开始对你并不好。”
第108章 挖不出信息
第一百零八章 挖不出信息
感情的问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现在不喜欢的以后也不会喜欢。
“他对我也不算差。”时厌安随口应道:“我连自己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的都不知道,可有一件事,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喜欢他,而你是我的亲人。”
这句话对林笙而言,温暖却又残忍。
他永远无法真正得到她,但她也绝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回去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林笙打开车门锁:“下次见面可能是一个月后了。”
时厌安立刻下了车。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她不知为何会觉得内疚。
她只是拒绝了他而已。
拒绝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可她哪怕拒绝,林笙也不会停止对她好。
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却在不得不向他寻求帮助时心生愧疚。
轿车没有立刻离开停车场,林笙大概是想亲眼看着她离开。
时厌安快步走到电梯前,回家后才舒了口气。
总算回家了。
她给林笙发送消息后,查看了一圈消息列表。
祁淮宴没有来消息。
这可太稀奇了。
一整天就算他很忙,怎么也会发消息吱个声。
难道真被老师唬住了?
不像他。
时厌安决定发消息过去问问。
没想到消息刚发送过去,对面便来了电话。
也太巧了。
时厌安靠着窗台,故意闷声道:“一天都不联系我,等着我主动联系你?”
对面传来男人无奈的笑声:“昨晚看你那么生气,你不联系我,我哪儿敢打扰你?”
昨晚……
时厌安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嘴上却说;“一晚上都过去了,有什么不敢的?你该不会是嫌我脾气大,想和我分手吧?”
昨晚她偷听了他和林笙的聊天,她是什么都知道了。
可在祁淮宴眼中,他们两人还在继续昨晚的争执。
争吵过后冷静下来,人们常常忘记最初争吵的原因。
这世上有什么道理是越吵越明白的?
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当然角色自己是对的。
倘若争吵时都能做到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脾气大?”祁淮宴似乎被逗笑了:“我没生气,我只是担心你在生我气,季教授说我该给你一些私人空间,所以我暂时不缠着你了。”
是给她私人空间,又不是不让他联系,这人分不清吗?
时厌安又气又无奈地笑了:“那你说说,我生你什么气?”
此刻他们的对话如同热恋中吵架后复盘的情侣。
不是好像……现在不就是吗?
真有意思,分明都是情场老手了,怎么好像没谈过恋爱似的?
如果严格按照恋爱的定义,她的确没谈过,祁淮宴……也是吗?
曾经他在学校很受欢迎,喜欢他的女生有,敢接近他的人却没几个。
接近他的女人都经历过温辞月的霸凌。
“安安,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诉你。”
对面的声音似乎没了笑意:“昨天我来找你前,温辞风来找过我了,他和我说了些你的事。” 时厌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嗯,他怎么说的?”
如果把她告知的过去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祁淮宴……也难怪他昨天会那么生气。
他竟然从其他男人嘴里听到了自己女人最大的秘密,换做自己也会生气。
可生气归生气,她不觉得自己的隐瞒有什么不对。
谁都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过去。
“安安,你确定要听我说吗?”
男人声音低沉了许多,乍一听像在警告。
“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时厌安不假思索回答:“可是你也答应了我,不会逼我。”
话题不知不觉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过,既然温辞风已经透露了些,她也可以与祁淮宴打个商量。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这一点,你相信我吗?”
对她的过往,祁淮宴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不确定,他也不说。
“我信。”
凉风吹过,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
也许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吧。
“所以今晚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没在生我的气就好。”
时厌安忽然想起了再次见到祁淮宴的那天晚上。
他在众人的簇拥中出现,与她扮演陌生人,在洗手间外接下了她的每一次勾搭,从始至终他都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何曾这般说过话?
有点纯情,还有点……傻。
“那你说说,今天都在忙什么?”
闲聊日常也可以发生在他们之间。
如果没有仇恨,此刻就是她的理想生活状态吧。
时厌安暗暗想着。
闲聊没有持续太久,祁淮宴必须尽快彻底掌控祁氏,最好在祁老爷子回来前,原先堆积了好几天的工作他在加快进度处理。
时厌安很想问问他的计划,可以来担心自己这个门外汉打扰,二来……她也想尽快先让温辞月吃点苦头。
温辞月当了几年明星,也风光够了。
之前时厌安只是想把事情闹大,曝光自己情人身份,不让祁淮宴完全控制自己,同时最大程度地给予温辞月重创。
如今的结果也算在意料之外,阴差阳错地和祁淮宴坦明心意,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也足够惊心动魄。
不知道温辞月这几天过得如何?
走黑化路线后,温辞月的爆料可以说是满天飞。
谈论最多的词条是校园霸凌和私生活混乱。
但也只是谈论而已。
真实的证据没有被摆在明面上,也没有热度。
偶尔有私人博主仿温辞月的黑化妆,地雷系人设竟也带起了小小风潮。
太讽刺了。
至于最开始温辞月对自己动手的视频早已没了热度。
也没什么人再讨论她时厌安小三身份的认定。
只有温辞月的粉丝鉴定地认为温辞月与祁淮宴门当户对。
网友们怎么想她,时厌安不在乎。
她只想让温辞月痛苦。
江落落时不时会发几句关心的话,时厌安都一一回复。
她将那个女孩儿的账号发了过去。
“对了落落,你对叶轻雪了解多少?”
两人加上好友后,除了打了声招呼,再没交流。
第109章 活该被打
第109章 活该被打
第一百零九章 活该被打
娱乐圈内的消息可信度本就不足,她再深调查也挖不出多少料。[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不过她想听听江落落的看法。
消息发过去后,江落落没回复,时厌安只当她在忙,便没多在意。
当晚她很早便上床躺下了,不停翻看手机。
她登着小号翻看女孩儿的帖子,最终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你好,你说的和温辞月有关的信息,都是真的?”
她暂且不敢暴露账号下自己的身份,更不敢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联系女孩儿。
万事都得小心,就算对方是当年被霸凌的对象,她也不能立刻彻底相信。
时至深夜,时厌安也没想到对方信息回复得那么快。
“真的!所有与温辞月有关的帖子都是真事儿!我没在造谣!她当年霸凌太多人了,有几起闹得很大,学校和警局都有记录!我可以提供准确时间,你去学校查查就知道了!”
女孩儿看起来很激动,立刻给她发了不少信息。
“杨雪莹,张韵,时小安,这几个人当初被温辞月霸凌,事情闹得很大,你可以去我学校查,在北城中学,我绝对没骗你。”
时厌安呼吸几乎停窒。¨s′o,u·s+o-u`2\0-2`5+.?c¨o*m?
她有多久没见到那个名字了?
女孩儿知道自己当年的事,她已经从帖子里得知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看来她失踪后,学校里与她有关的事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你也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个吗?”
她试探发出消息,对面却否认了。
“我不是,当时我不敢让我家人知晓太多,而举报登记需要家长到场,我没办法,只能忍到温辞月毕业,但是我从没忘记过要报仇。”
“尤其看见她如今还是个明星,还有那么多人喜欢……真相让那些粉丝好好看看他们追捧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时厌安尽量不让文字沾染自己的情绪。
“好,有空了我会去问问的,但也请你记住,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你说的这些是假的,我也会考虑替温辞月澄清。”
如此,女孩儿应该猜不到自己的身份了。
“绝不是造谣。”
终止对话后,时厌安睡下了。
经过几天折腾,她总算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去研究所时,林笙已经出发了,研究员们似乎不知道他的具体去向,只知道他出差办事。
时厌安并未聊天,只顾着自己的实验研究。eeu?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
她一大清早就看了江落落的聊天框,依然没有回应。
本想将昨晚得知的信息发送过去,可不知怎的,她忽然打开了论坛,找到了“江河”的账号发送信息。
可上方显示,三天前在线。
心中划过一抹不安。
三天不在线其实很正常,时厌安自己忙碌起来时,也会连着三五天不上线。
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安安,有人找你,是个男的。”
时厌安手指一抖,直接关闭了论坛,屏幕上方刚好是她正在跑的数据。
她长呼一口气,疑惑回头:“男的?”
林笙不在,除了祁淮宴,还有谁会来找她?
难不成是温辞风?
感觉不太可能是他。
温辞风来找她之前,一定会先线上联系。
“是啊,好像还挺生气的,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
时厌安瞬间眯起眼睛。
她好像知道是谁了。
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知道了,之后得多雇些保镖了,研究所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时厌安离开后,实验室立刻响起了八卦声。
“男的?你确定不是祁总?”
“不是啊!祁总我怎么会认不出来?但那个男的也很眼熟,我真想不起来了,他肯定来过研究所。”
“气轰轰来找安姐的,不会是那个温家三少爷吧。”
“我就知道温家没一个好东西,这三少爷之前还窃取研究所机密,骗女人感情,现在竟然还有脸过来?这还能忍?”
……
时厌安刚到一楼,透过大门便看见了温辞星。
好在研究所内部有门禁,他进不来。
隔着玻璃,她听不清温辞星在说什么,只是隐约能听见他在发声。
时厌安完全不想开门。
明知他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她开门她就是傻子!
温辞星看见自己后甚至直接趴在了玻璃门上,不停拍打。
这时她倒是能听清他说的话了。
“你倒是开门啊!有胆子当小三,不敢开门?当初做陪酒
女的时候怎么不怕了?”
“表面看着是正经医生研究员,说不定已经被男人骑烂了。”
“你最好主动向阿姐道歉,否则以温氏的势力,你别想在这里混下去!”
楼上传来阵阵脚步声,时厌安有些惊讶。
是她的同事们。
“安安,这你还忍什么?直接揍啊!他嘴巴是吃过大粪吧,这么脏!”
“安姐,咱们研究所不是没有男人啊,对付一个肾虚男还是绰绰有余的。”
时厌安心中升出阵阵感动。
她从来不指望同事能和她站在一边。
温辞月明面上是祁老爷子认定的儿媳,说她是小三也没说错,她也不求大家理解。
已经有人开了大门,几个男研究员立刻冲了上去,把温辞风按倒在地。
“好好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没本事的肾虚男!”
“之前骗女人感情的人就是你啊,别的不说,骗感情的男人都该死!”
“还有窃取机密,害我们加班,我们的努力就因为你差点白费!早就想揍你了!”
结果就是,温辞星压根乱时厌安的身都没近,便被暴揍了一顿。
动静太大还引来了季教授。
他直接叫来保安把几人分开,然后电话联系了温辞风。
“教授,他一直在骂安姐,活该被打!”
时厌安拍了拍说话男人的肩膀,淡淡扬了扬嘴角:“好了,知道你们是在替我出气,他说的话我从没放在心上,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时厌安!你个千人骑万人上的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有过多少男人!有趣,祁淮宴当了接盘侠,挺好,你们两个烂人挺配的!”
又有人没忍住朝温辞星腿根部踹了一脚,整个研究所充斥着温辞星的惨叫。
第110章 不要耽误
第110章 不要耽误
第一百一十章 不要耽误
“老师,报警吧。?2`8_l\u`._n`e′t¢”
时厌安眉头深深皱起:“大家还有工作要做,不能因为他耽误了。”
她本来是想私了的,叫温辞风过来把人带走就行了。
报警的话,还会把温家人牵扯进来,进而给研究所带来麻烦。
之前让温氏赔偿一大笔资金,温家人怎么可能不记恨?
谁让温辞星实在骂得太难听了?!
“没必要,他也就嘴脏了点,报警处理,温家介入,他能得到什么惩罚?”
连时厌安都没想到,老师竟然直接拒绝了。
季教授是最讨厌掺和这些琐事的,尤其对温辞星这种人,他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就是,温家势大,也不能怎么处罚他,不如再让我揍一顿!”
眼看有一男研究员又要动手,时厌安赶紧拦下,沉声劝道:“打他是脏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但我就是太生气了!”
就像之前他窃取机密的手段。
如果是用计算机程序,时厌安还能高看他一眼。
结果呢?竟然是利用女人的感情。
“我们大家都生气,可狗咬了你一口,你要咬回去吗?”
时厌安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辞星。?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此时男人嘴角已经青紫不已,一只眼睛甚至已经睁不开了。
他双腿在打颤,刚才被踢中了腿根部,再往上一点,可就不止是痛那么简单了。
“三少爷,说话要讲证据,拿不出证据,你就是在造谣。”
时厌安走近了些,稍稍低头,小声说:“既然觉得我是小三,就让她温辞月亲自来找我麻烦,我等着她。”
“你不要脸!”
温辞星满脸震惊:“阿姐和祁淮宴有婚约,你怎么敢……”
“我就是敢。”时厌安坦然大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谓的婚约连祁淮宴自己都不承认,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订婚宴,你说我是小三?他祁淮宴和温辞月相爱过吗?有结婚证吗?”
一个都没有。
虽然这种话让祁淮宴说出来也许很多人不会信。
他也会被冠上渣男的名头。
“没有你,阿姐会嫁给祁淮宴,你就是第三者。”
时厌安只是冷笑,没有接话。
都这种时候了,温辞星还在替温辞月说话。
倒是个好弟弟。
“那可不一定,温辞月之前做了多少坏事,别以为能瞒天过海。”
时厌安又回到了人群中,笑着对大家说:“都回实验室吧,一个人渣而已,不值得浪费时间。~g,g.d!b`o`o`k\.¢n*e_t^”
研究员的时间很宝贵,耽误的这半小时可以做很多事了。
见温辞星被保安压制着,大家陆陆续续上楼了。
可季教授却没离开。
“老师,您也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您操心。”
季教授却摆了摆手:“我等着温辞风过来。”
看他的脸色……像是要找温辞风算账。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来的不止一个人。
温辞星的嘴偏偏闲不下来,还没消停几分钟,又开始口吐芬芳。
“贱人,你有本事瞒着以前那些烂事儿一辈子,就算我没有证据,你也瞒不过祁淮宴,你就等着被他抛弃吧!”
时厌安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身后。
与温辞风一起来的人,是祁淮宴。
两人身后跟了一众保镖。
祁淮宴直接对准温辞星的后脑勺一拳。
那一拳几乎可以让人昏过去。
“我抛弃谁?温辞月吗?”
他动了动指节:“安安的事你没资格说,不过,我倒是想和你聊聊温辞月那些烂事儿。”
“她这些年睡了多少男人,你比我要清楚吧。”
说着,他又要挥下一拳,却被温辞风制止了。
“好了,再打会死人的。”
时厌安也从身后抱住了男人:“后脑勺连着脑干,遭到重创会丧命,别因他搭上了自己。”
男人心跳很快,全身肌肉紧绷着,仿佛下一秒能爆发出滔天怒火。
她抓紧双手,手臂紧了紧,脸颊贴着他滚烫的后背。
“你能来我很高兴,而且你选择了相信我,谢谢……”
说着,时厌安有些语无伦次。
她可以感受到,祁淮宴来得很急。
原来还有人会因担心自己……而飞奔过来。
“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我听见了。”
祁淮宴不断深呼吸,声音却依然沉闷:“季教授来电话时,我正和温辞风谈话,温辞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在骂你……”
“我才没骂她,我说的是事实。”
温辞星就倒
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流出。
“她在跟你之前跟过多少男人?傍过多少金主,你不会不知道吧?祁淮宴,你也会喜欢上一个烂人!”
祁淮宴直接挣脱了女人,上前朝着他腰部狠狠踢了一脚。
“要比烂,没人比温辞月更烂了。”
他转头朝温辞风,阴沉着说:“你处理吧,再让我听见他嘴巴不干净,我割了他的舌头。”
温辞风脸色也难看极了。
他只是挥了挥手,叫保镖将人抬走,匆忙说了声抱歉就要走。
“等等。”
季教授叫住了他:“就这么走了,温总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的温辞风只能给出这种程度的保证。
温辞星毕竟是他弟弟。
“温总,我给您提个醒,你现在的态度,我看不到你的决心。”
季教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挥了挥手:“希望温总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无非是想比他对自己的亲人狠心一点。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温辞星再罪大恶极,也是很敬重自己这个哥哥的。
温辞风离开了,整个一楼瞬间安静了不少。
“我带了些人过来,以后负责守着你们研究所,你想揍谁,尽管吩咐,不用担心后果,我会替你担着。”
时厌安愣了片刻,看着男人回头。
四目相对,好像都没都不必说,也不必解释,他都知道,她都明白。
“不用……”
时厌安张了张嘴:“研究所有保安,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么难缠……”
“可我不放心。”
祁淮宴在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停下了。
“最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总得有人替我保护你。”
第111章 居然还没放弃
第111章 居然还没放弃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居然还没放弃
时厌安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x-i\n_t/i·a!n~x`i?x_s-..c_o!m?
她曾经利用过的男人不少,难免会碰上几个急眼的,可她都能巧妙化解矛盾。
矛盾解决不了……避开就行了。
像温辞星这种没脑子硬想干架的,就只能避开。
反正她自己总能想到办法解决。
祁淮宴派人来保护她……不是无法接受,只是不习惯而已。
而且他派来的这些人,一定不止是简单的保镖。
“我安排了一个人车接车送你,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如果找不到我,可以叫他。”
那几名保镖里有一男人站了出来。
“时小姐,叫我陈宇就好,以后就听您的安排了。”
说得好像成了她的手下一样。
时厌安只觉得极其不自然。
她可没使唤人的习惯,何况这人只是安排给她,本质上他们不是雇佣关系。
不过,有一个帮手在身边,的确可以为她提供便利。
时厌安斟酌开口:“我办事向来亲力亲为,一般不会安排你去做特定的事,也不用把我当成你的上司,像祁总说的那样,主要负责我的安全就行。+l/a+n\l_a¨n^w\e¨n+x!u^e^.\c¨o~m¢”
近期她自身的安全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
“明白。”
陈宇回复得很干练。
祁淮宴给她挑选的人,不至于不靠谱。
随后,他又看向了季教授:“剩下几个,季教授您安排一下?”
此时季教授的脸色其实不算好。
“祁总,你未经我允许就给我的研究所安排你的人,这合适吗?”
说得好听是保护研究所的安全,保护研究员的安全,可研究所和祁氏毕竟是两家机构,就这么派人过来……就算怀疑他想安插眼线,也没问题。
祁淮宴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保镖我可以自己聘请,不需要你担心,麻烦祁总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时厌安没插话。
监视这一点,她自己可以不考虑,可季教授必须考虑。
他必须为研究所负责。
何况研究所存在多年,季教授不可能没想过安排保镖,他不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一点,祁淮宴倒也没坚持,只是提醒:“只要老师您能保证我女朋友的安全就行。”
“哼,我看最危险的是你。+w,e′i`q,u?x,s¨._n¢e?t+”
季教授深深蹙眉,很快道:“保镖的事我会安排,原本只是考虑到研究氛围,有保镖在附近盯着,显得太过严肃,原先的研究所也没什么人盯着,有保安足够了。”
保安也不是挡不下某些带着恶意来的人,只是对付不了温辞星这种富家公子哥儿而已。
“现在需要了。”
祁淮宴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回去吧,晚些我再交代你们其他事。”
时厌安想起了潜伏在在小区附近的人。
都说祁淮宴是京圈的纨绔少爷,祁氏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谁又关注过祁淮宴他自身的实力?
大多都会认为……他离开了祁氏,什么都不是。
事实并非如此。
祁淮宴在祁氏之外的势力到底有多少,她甚至连其冰山一角都看不到。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别耽误安安太多时间。”
季教授上楼了,给两人留了聊天时间。
直到听到关门声,时厌安才忍不住笑出声。
“耽误我什么时间?你答应老师什么了?虽然不能干涉我的生活,但聊会儿天说会儿话,没问题吧?”
还是……这只是季教授故意给出的警告?
祁淮宴也算是个会得寸进尺的男人。
“我们还没结婚,站在他的角度,我不该总来找你,担心我给你带来麻烦吧。”
他简单解释:“祁氏内部有些复杂,我最近确实不能总和你见面了,温家是一方面,祁家内部也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太平。”
“怎么意思?祁家难道不止有你们三个人?”
而且有两个在国外,现在祁家难道还不是祁淮宴的天下吗?
祁淮宴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如果是祁老爷子这一脉,只有我们三个,可他也是有兄弟的,只是在继承家业时,他为了争夺家产,把他亲弟弟一家人赶去了国外,从此断了来往。”
祁家竟然还有旁支?!
那些事情太久远了,祖辈的事,网上基本不可能有记录,便只有祁家内部能知晓一二,或许连祁氏都未必知晓。
“所有现在,令一脉他们得知祁老爷子住院,回国来和你抢夺继承权了?”
多少年过去了?竟然还没放弃……
“算是吧,如今祁氏内部有温家的旁系,本就一团乱,祁家旁支还要来掺
和一脚,的确有我忙的。”
祁淮宴少见地露出了歉意的笑:“所有,让他跟着你身边吧,我身边远比你以为的要危险,祁老爷子瞒着的秘密太多,我必须一个个解决。”
“我也没说拒绝啊。”
也不知道陈宇知晓多少温辞月的秘密。
说只聊一会儿,真就不超过十分钟,祁淮宴离开前只是重重给了她一个拥抱。
很紧,但在离开时也不拖泥带水。
陈宇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吩咐。
“你先在外面等着吧,老师应该不想让你进入大楼里。”
时厌安看了看手机,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江落落还没回她消息。
这不对劲。
“我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你要是觉得无聊,帮我查查一个人,她最近好像失联了。”
回到实验室,所有人视线都转了过来。
以往她可没这待遇。
一个小小研究员而已,哪里值得整个实验室的关注?
难道是今天动静闹得太大了?
终于有人先开口了:“安安,祁总对你还挺好的,他竟然为了你和温家作对哎,这是什么绝世护妻狂魔!”
“这是他该做的吧,算不上护妻狂魔,揍温渣男倒是揍得挺解气的。”
时厌安无奈笑了笑:“大家的实验都有结果了吗?数据跑得怎么样?”
“哎哎!安安,你不能这样!这种时候别说这么伤感情的话行吗?大家可都被实验给折磨疯了。”
提起做实验,搞研究的谁不哀嚎?
时厌安只是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想聊这个,可以下班再聊,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第112章 最好亲自说
第112章 最好亲自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好亲自说
当然,这个都可以不包括与温家的仇恨。?[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她会把和祁淮宴的故事美化。
故事是要讲给别人听的,事实如何,她自己清楚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正好我今天下班有空!大家一起去ktv聚聚怎么样?实验室也很久没团建了。”
于是,好不容易压下了一波八卦,反倒掀起了另一阵讨论。
毕竟不是节假日,今晚有空的同事不多,说到最后,也只有不到十人愿意组一局。
足够了。
他们私下里组局的事儿还是在下班时被季教授知晓了。
季教授不限制他们私底下聚会,唯有一件事必须保证。
安全。
尤其晚上本就算不上安全,若是再喝些酒,很容易遇上事儿。
同事们再三的保证不会有事,时厌安还是提前说好了,她不喝酒。
最近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十余人下班后直奔ktv,点了些吃食和饮料便开始唱歌。
大家到底是没点酒水,还是怕出事儿。
“安姐,祁总是怎么注意你的?他那样的人,身边一定不缺女人。”
多数人似乎都很好奇一个普通人和富家少爷的爱情。′m¨z!j+g?y¢n′y,.?c*o′m`
若是知晓内情,她们还会羡慕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见钟情吧。”
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相爱,都可以用一见钟情来形容。
可以完美掩饰不堪的初遇。
“哎?这么简单吗?祁总那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竟然也会一见钟情?”
女同事似乎完全不信的样子。
但凡遭受过生活毒打的,应该都不会相信。
可故事说得好听一点,信一信又如何?
连时厌安自己都不清楚两人相爱的原因和契机。
“会的,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有人对你一见钟情。”
时厌安已经很久没唱过歌了。
自从和祁淮宴在一起,他几乎不带自己去酒局,更别说一些需要在众人面前展示的……应酬。
情人,也只是他一个人的。
“我还是算了吧,做做梦得了,梦里什么都有。”
女同事长长叹气:“现在的男人,动不动就是算计感情金钱利益,我才没谈的想法。”
话音落下,当场就有男研究员反驳了。
“你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我们研究所的男人都很优秀,哪里算计了?不照样没对象!
“那是当同事当朋友,谈恋爱以后准大变样!”
于是,包厢里又掀起了令一阵讨论。+w,e′i`q,u?x,s¨._n¢e?t+
找对象。
时厌安十分无奈。
这种事她从来特意思考过,此时便没参与讨论。
她找个个安静些的角落打开了手机,却看见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下班前便存了陈宇的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快就打来了。
一连打了好几个……难道江落落出事了?
大概是电话没通,陈宇便发来了短信。
“时小姐,情况不太好,您先回家,我见面再跟您说吧。”
竟连具体情况都没有描述。
“安姐!坐着做什么?快来唱歌呀。”
时厌安实在扯不出笑容。
“抱歉,我忽然有急事,得先走了。”
她甚至顾不上多解释,跌跌撞撞跑开。
江落落再出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安安!到底怎么了?!你跟我们说呀!”
离开ktv,时厌安便回了陈宇电话,对方接的很快。
“你现在在哪儿?”
两人简单交换了位置,她便在附近的公交站等待着。
电话里,陈宇没有透露信息。
但凡不严重的,刚才通话时就该解释了。
陈宇离她所在的地方不愿,加上他车开得很快,竟然三分钟就到了。
上车后,陈宇没有立刻发车。
“您说的那个人……我查了一下她的位置,在一栋别墅里,可我到哪儿附近的时候发现,别墅外有很多保镖,我认识他们,他们是温家的保镖。”
时厌安当即对准车门狠狠一敲。
“温家?你确定?!”
竟还是被温辞月发现了吗?
“我确定,之前我们帮祁爷隐瞒行踪的时候和那些人交手过,但他们应该不记得我了。”
一听这称呼,时厌安大概知道了,这人大概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此刻她没心情去纠结这些。
“你看到温辞月了?”
陈宇点头,这让她的心更是重重一沉
。
江落落没有整容,她长大后的样子……说不定温辞月能认出来!
“现在带我过去,至少把江落落救出来。”
人着急时总是顾不上太多。
如今能让时厌安失控的事情很少。
一提就能崩溃的,只有当年的事故。
江落落如果不出事,她便不会失控。
“时小姐,您先冷静,人我们肯定是要救的,但您救这样过去,怎么救?”
怎么救?
以前也是如此。
她知道要反抗,可具体又能怎么做?
只凭她一个人,救不了江落落,甚至会把自己搭上去。
“我一个人不行,你也不行吗?”
陈宇平静回答:“我没您想得那么强,时小姐,别墅外少说包围了十来个人,我们两个应付不了。”
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
时厌安捂着胸口,拼命呼吸:“那个别墅在哪儿?附近没人管吗?我们能叫人帮忙吗?”
“当然可以。”陈宇调出手机通讯录:“只要和祁总说一声,他立刻会安排人过来帮忙救援。”
原来救一个人也可以如此简单。
“你没有权力调人帮忙吗?我……不想打扰他。”
时厌安强行平复情绪,轻声说:“不能也没事,电话我打吧。”
这种事情,她最好亲自说。
可她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当年的时一股脑都说出来。
此刻的时厌安很脆弱。
“可以是可以,不过根据规定,调人得上报。”
陈宇声音太过平静,不像是在与她商量救人计划,倒是更像在执行任务。
时厌安稍稍思索,果断道:“你听我的吩咐,没错吧。”
“是。”
“那你现在就调人出来去救人,事后如果祁淮宴要处罚你,我担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待江落落得救了再与他解释吧。
她不想让祁淮宴看见自己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第113章 顾不上他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顾不上他
在陈宇眼里,时厌安此刻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
上报一下而已,很困难吗?
能当场说清楚的事,为什么要先斩后奏?
他知道,祁爷不太能忍受先斩后奏。
但或许……这个女人是特例。
否则也不会安排自己保护她了。
陈宇打开聊天框一顿操作。
他怎么安排的,时厌安没盯着,只静静地平复心情。
很快,陈宇再度发动轿车。
“我安排了十个人,他们正从四处向别墅赶去,我们到的时候,那些人应该已经被收拾了。”
时厌安难掩惊讶:“你怎么安排的?”
她还以为会一起集合再商量着救人。
“按要求处理,那些人的所做所为会被全程录像,你想公开,我可以把视频文件给你。”
“……”
陈宇表现得太冷静了,冷静到让时厌安觉得不太真实。
在他眼里,这件事竟如此简单?
不……或许在祁淮宴眼中也是如此。
“你们以前遇到麻烦,都这样处理吗?”
这一次,陈宇直接沉默。
或许是涉及了组织秘密吧,时厌安也不再问。
赶到别墅时,如陈宇所说,所有人都被制服了,其中就包括温辞月。
她一身黑色长裙,打扮得如同一名公主。
“陈哥,都在这儿了,一个人没跑成。”
时厌安并不关心这些人。
她只问:“别墅里那个女生怎么样?”
“……”
其他人大概是没见过时厌安,没有回答。
可温辞月却突然大喊:“时厌安!怎么是你?!竟然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大概是听出了她的声音,温辞月如疯了一般大声喊叫。
“那个贱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时厌安这才走向她。
“温小姐,才十天不见吧,你倒是大变样了。”
走到她跟前,时厌安挑起女人尖细的下巴,指甲忽而用力。
“哦,只是打扮变了,这骨子里的恶毒还是和以前一样。”
指甲用力,却又不至于划过皮肤,剧烈的刺痛令温辞月无法忍受。
“你到底想怎样?时厌安,我没得罪过你吧,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抢我男人?!我和她的恩怨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时厌安并不想解释。
“温小姐得罪过的人太多,恐怕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盯着女人的嘴唇,忽然说:“我记得,温小姐前段时间说过,想割掉我的舌头,我现在觉得你很吵,你的嘴也很脏,我也想把你的舌头割了,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温辞月眼中闪烁着惊惧,伴随着怨恨大声警告:“你敢?!你有什么资格动我?!温家不会放过你的!”
她听烦了。
“有刀吗?”时厌安摊开手掌,同时继续问:“我再问你一次,你把江落落怎么了?你就那么想她死?”
温辞月眼里恐惧更甚,却依然咬牙说:“她没死,我只是让这些人把她轮了而已,她算什么东西?敢爆我的黑料,当年我就应该把她碎成尸块儿扔河里喂鱼!” 每句话对任何一个而言都是酷刑。
陈宇还没来得及把刀递给她。
“你又算什么东西?”
时厌安拽着她的头发,扇了她几耳光,仍然不够解气。
她真想杀了温辞月。
早知道应该把她毒死,起码不会让她再伤害江落落一次。
“让你也尝尝被轮的滋味如何?看样子你应该很喜欢。”
时厌安一瞬恍然:“我想起来了,你和很多酒店男模搞过吧,还搞多人运动,玩得那么花,这十个人你也能消受得起吧。”
她感觉自己已经临近疯癫了,否则怎么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尤其还是对一个女人说。
如果不是温辞月做得太过分……已经不能只用过分来形容了。
温辞月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时小姐,您先去别墅里看看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陈宇止住了她:“别墅里那位,情况很不好。”
她又狠狠甩了温辞月一巴掌,快步冲进别墅。
如果江落落真的遭遇了那些……
别墅里乱糟糟的,不知在她来之前经历了什么。
一楼卧房里没人,时厌安赶紧上二楼。
不过三十个台阶,她不知道被绊了多少次。
越是靠近,越是恐惧。
可她才来到走廊,便见江落落出了房间。
“安安,你来了。”
江落落已经穿戴整齐了。
如果不是她脸上一块儿又一块儿的淤青,时厌安还以为她没事。
“对不起。”
她赶紧冲过去,紧紧抱住江落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温辞月也不会盯上你。”
可江落落表现得出奇地平静。
“我没事啊,被发现了是我自己功夫不到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报复温辞月也是我想做的事,怎么能怪你?”
她越是这么说,时厌安越是心慌。
江落落对温辞月的恨意那么强烈……至少现在,她不该表现得如此平静。
“你们都太低估我了,我真的没受影响。”她轻轻推了推女人的肩膀:“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否则我可能会像当年一样被抛尸,这次我不可能再那么幸运了。”
不对,这不对……
时厌安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为什么只字不提被玷污的事?
江落落继续解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对这种东西早就看开了,当初直接被当成活体器官容器送出国,我的遭遇,只会比现在更肮脏,当初的我都活下来了,现在这些算得了什么?”
时厌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她不会提及这一过程中经历的痛。
相信江落落也不想那种经历被提及。
知道很难,却没想到竟如此魔幻。
“你……那你现在……”
江落落抓紧了她颤抖的双手,声音坚定:“要我说多少次?安安,我现在很好,这点事儿影响不到我,我更不会因此轻生。”
“我能清楚地认识到,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该死的不是我。”
又有人冲进了别墅。
祁淮宴还是来了,应该是陈宇联系的。
但此刻顾不上他。
第114章 我很恶毒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很恶毒吗
江落落过去的遭遇,她想细问,又不敢问。
知道她过去的遭遇,时厌安只会更想杀了温辞月。
她的霸凌意味着给那些女孩儿的人生蒙上了一层灰色。
或许是一辈子的阴影。
温辞月如何能偿还得了?
“真的没事?他们告诉我,你的情况不太好。”
她赶到别墅时那些人已经被制服了,可在那之前,别墅里是怎样一番景象?
江落落了然,宽慰道:“……他们看到了那种画面,我只是看起来很惨而已,你看我现在,已经洗过澡了,也换了干净衣服,真的没事。”
她把自己收拾好,自信地站在众人面前。
她本就无需自责,该死的是施暴者。
江落落足够坚强,却也十分让人心疼。
祁淮宴已经上了楼,站在她身后,问:“温辞月是怎么找到你的?”
只是来到此处,祁淮宴便明白了一切。
他出轨的消息满天飞时,他调查过与温辞月有关新闻的原贴ip,只能定位大概区域,具体到底在哪一栋建筑,哪一户人家,他无法确定。
如今这一套别墅,并未在他原本的调查范围之内。
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他想查到的人,被温辞月抢了先机。
怎么会查不到……
江落落摇头:“我不知道,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要么就是温辞月找了比我更强的人,可能性不大,但已经不重要了。”
位置被暴露,江落落短时间内最好别在国内干记者爆料,不是每次都能保住性命的。
“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祁淮宴问:“现在可以把人移交给警方。”
但同时江落落的基地也会被公之于众,还有她的遭遇……
“你决定吧。”时厌安看向她:“虽然我并不想就这么放了她。”
录下了证据,加上之前温辞月干过的所有事,一举曝光,就算温家能把人保下来,她的娱乐圈生涯也就到此为止。
江落落好似完全不在意。
“不用管我,只要能让温辞月遭受惩罚,我的名声无所谓,我只是担心一点。”
“现在把手头的证据交出去,是不是太早了?温家还没落败,温辞月也不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吧。”
这也是时厌安犹豫的地方。
只是封杀温辞月,也太对不起他们这些年辛苦手机证据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正思考该如何能让温辞月吃到苦头,时厌安忽然眯起眼睛。
江落落正在整理头发,露出了脖颈处的红痕。
像吻痕,却比吻痕更红,更艳,更深。
一下又一下,纵横交错。
让温辞月自食恶果,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算被骂恶毒她也无所谓。
时厌安立刻下楼,她甚至没看男人一眼,祁淮宴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跟了上去。
江落落却没跟过去。
两人都转身后,她的手臂自然垂下,逐渐开始发抖。
其实她哪有自己说得那么强大?
只是不想让朋友担心而已。
时厌安来到别墅前,温辞月一顿挣扎,力气几乎耗尽,只能用恶毒的目光看着她,却不敢出声。
因为她每骂一句,就会挨一巴掌,祁淮宴走近别墅前,他给陈宇下了命令。 那张明艳动容的脸此刻已经红肿,嘴角已经有了青紫和淡淡血迹。
“大明星第一次这么狼狈吧。”时厌安拍拍手,同时掏出手机,把镜头对准了温辞月:“你现在这幅样子,该让所有人都看见。”
温辞月惊恐瞪眼,想翻身避免被拍到脸,两名保镖直接踩在她身上,令她无法动弹。
她害怕极了。
要是这些照片被传出去,她就算没有身败名裂,以后也不可能混娱乐圈了。
不行……不能被留下照片!
“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得先离开这里,要报仇就得另想办法。
时厌安依旧盯着手机,面无表情地找角度:“拍完你就能走了,这可是免费的私房写真,温小姐别急着走。”
“你不许拍!”温辞月几乎崩溃。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求你别拍!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连求人都是一副命令口吻。
见她不为所动,温辞月只能转移目标:“阿宴哥哥,你帮帮我好吗?我们一起长大,看在我们有过婚约的份上,你让她住手吧!”
且不说祁淮宴本就对她没感情,“婚约”二字于祁淮宴更是禁忌。
“婚约?温小姐,我们之间没有过婚约,你找错人了。”
他表现得太过淡定,嘴角甚至扬起了嘲弄的笑,似在嘲笑她痴心妄想。
温辞月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不该是这样的……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她只是教训了一些想和她抢东西的人而已,有什么错呢?
她在维护自己啊,明明错的是想和她作对的人。
温辞月死死盯着拍照的女人,越看越觉得她像一个人。
那个她第一眼就很讨厌的女人。
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她却觉得两人特别像。
有些样子是装不来的。
哪怕是时厌安在她面前伪装时,她也觉得她和那个人很像。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无关紧要的杂碎而已,她当然不会记住那些人的名字。
“时厌安,你最好祈祷你别落在我手里。”
温辞月闭上眼,后脑勺却挨了一下,这下彻底昏死过去。
陈宇动手之后才反应过来,询问祁淮宴:“祁爷,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时厌安放下手机:“小事儿,打晕了也好,聒噪。”
“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一下,最好是比较容易被找到的,她带来的那些人要是不肯做,直接喂点药。”
祁淮宴冷声下了命令。
内容却让陈宇惊讶。
“祁总,您确定吗?”
以往祁淮宴可不会如此折磨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这不是她对其他女人的做法么?让她自己也尝尝罢了。”
陈宇立刻招呼人下去办了。
时厌安感觉这人有点一根筋。
办事倒是挺靠谱的。
她挥了挥手,自嘲似地说:“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
第115章 碰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碰壁
下贱,薄情,狠心……不同的人对她像评价绕不开这些词。
倒的确没有人说过她恶毒。
这是时厌安给她自己的评价。
或者说……她总会把一些不太好的词安在自己身上。
拜金,花心,冷漠……恶毒也没错吧。
时厌安不是会在乎旁人看法的人,她只在乎自己能达到的目的。
能成就继续,不能成便尽早脱身。
也就遇见了祁淮宴……能把她自己给算计进去。
不在乎评价,是因为不在乎那个人。
祁淮宴会怎么想她?
他眼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否会对她失望?
这些问题,时厌安都没问出口。
不需要问,她可以自己感受,或者……试探。
男人却是轻笑,意味深长地说:“恶毒吗?可我刚才看见,你拍照的时候,屏幕一直是黑的。”
时厌安握紧了手机。
“你连相机功能都没打开吧,还是你可以用你的意念操控手机?”
祁淮宴走近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就是你说的恶毒?那我岂不是丧心病狂?”
她并未回抱,下巴搭在他的肩膀处:“没说错啊,你挺疯的,敢再拿枪对着自己赌一次么?”
至于用命赌她对他的感情吗?
一点都不值。
“为什么不敢?不过现在好像没那个必要。”
手臂不断收紧,她几乎要窒息。
“你说我疯……那你怕我吗?”
时厌安果断摇头,无奈一笑:“假如我怕呢?你会怎么做?”
惧怕他就会逃离他,以祁淮宴的性格,会想将她关在身边吧。
他又不是没做过。
而自己心中对他那微乎其微的恐惧……不知什么时候还会突然蹦出来。
“那就想办法让你不怕。”
很难想象这是祁淮宴的回答。
他不像是个会为对方改变自己的人。
可最近,他已经在努力改变了。
“目前来看,我觉得效果还不错,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怕我了。”
什么啊……
时厌安锤了锤男人的侧腰:“那就继续加油吧。”
当晚祁淮宴没同她一起回小区。
他说最近回酒店住,但也在琢磨清理一下祁家大宅。
也许再过不久,他可以把她接近祁家,让她女朋友的身份更名正言顺一点。
陈宇送她和江落落回小区。
回家路上,江落落一言不发,时厌安总觉得心慌,却并未点破。
直到回家反锁门后,她才委婉地问:“在车上的时候,你那么安静,在想什么?”
没有回应。
江落落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落落?”时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吧?” 这一次,她眼里才有了些焦距,轻轻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让温辞月付出代价。”
这的确是江落落正在想的事,只是……她想得很血腥。
付出代价……说得好听,可就算血债血偿,她也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说点开心的吧。”
江落落主动转移话题,环视四周:“我是第一次来你家吧?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
“之前跟着季教授做项目,攒了点钱,勉强够买得起一套小两居。”
时厌安直言:“落落,之后在我这儿住下吧,曝光的工作暂时先不做了,我不想再让你陷入危险。”
“好,听你的,我先修整一段时间,不过你有需要我调查的,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有专门的渠道。”
语调微微扬起,显然她的渠道很不同。
时厌安开玩笑似地问:“什么渠道?全球信息库么?”
就算是再强大的数据库,也无法涵盖全球每个人的信息吧。
“当然不是,是调查渠道,我有办法可以调查,这是秘密。”
她说得太神秘,时厌安好奇,但没继续问。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太过好奇。
收拾好客房,时厌安才回了自己卧室。
她直接消息联系陈宇。
“盯着温辞月,她敢把事情闹大,立刻告诉我。”
闹大也就罢了,就怕她发疯乱咬人。
从中学时期起,温辞月造谣也不算稀奇事儿了。
次日开始,时厌安在研究所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后会抽出半小时和祁淮宴通话。
而江落落看上去平安无事,似乎并未受那件事的影响。
一周后,时厌安才从陈宇那得到温辞月的消息。
温家把温辞月出事的消息瞒了下来,如今温辞月具体是什么情况,连陈宇都不知道。
“温家很聪明,严密封锁了消息,直接把温辞月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下谁也不方便对她动手了。”
精神病院?这一结果时厌安还是挺意外的。
她想到了温家会把事情闹大,或者私底下找自己麻烦,唯独没想到温辞月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温辞月可是集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温家人哪里舍得那样对她?
“她不会是精神病加重了吧。”
是疑问句,可她没想让陈宇回答。
“当初霸凌了那么多人,现在被精神疾病缠身,不就是现世报吗?”
病情加重的话……送进去倒也合理。
陈宇也没说错,在精神病院里,外人不方便动手。
当然,她想动手也是可以的,可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潜入精神病院去谋杀一个人。
虽然……可以完美伪造成自杀。
“温家此举更像在转移目标,拖延时间,他们依然可以对您和祁爷动手,等祁老爷子回来了更好处理温辞月的事。”
祁老爷子还能不能完好回国还是个问题。
这就对付不了温辞月了么……
时厌安似笑非笑道:“温家想让温辞月不被关注,那我偏要让大家都盯着她,多得是记者狗仔愿意找她的位置。”
“您的意思是?”
时厌安心中有片刻犹豫,但也仅仅是一瞬。
“把温辞月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事散播出去,剩下的就交给广大网友了。”
交锋已经拉开序幕。
温家还想过安生日子?没门儿!
不过,时厌安难得在研究中碰了壁。
一周过去了,研究没有丝毫进展。
这在研究领域是常有的事,可在她手里……还不是那么习惯。
第116章 不敢打扰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敢打扰
偏偏现在林笙还不在,她也不想打扰季教授。
总不能每次遇到瓶颈便寻求他人帮助。
她也想自己突破自己。
于是,时厌安开启了加班生活。
也正因加班,她和祁淮宴一连好几天都没能通话。
据说祁氏如今也正处于水深火热。
祁柏陆回国了,且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祁家,只差把祁淮宴从祁氏踢出去了。
可祁淮宴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比起几十年没回国的旁系,管理层还是更愿意相信他。
时厌安收拾好实验台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此时林笙那边应恰好是白天。
她想问问他的进度。
已经过去十余天了,林笙只在他们三人小群里说过两次话。
都是日常问候,与徐教授那边的情况无关。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遇上麻烦。
发了消息后,林笙果然没有回复。
不过,她倒是刷起了社交平台。
时厌安一大清早把温辞月在精神病院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一开始大家都在辟谣,可一整天下来,竟真的有所谓的护士站出来发言。
“保真,温辞月就在我们精神病疗养院住着,具体是哪个院我就不透露了,狗头保命,她被送来那天,整个疗养院都被下了死亡通牒,不准外传消息。”
“但温辞月真的太过分了,把照顾她的护士当黑奴整呢,大小姐脾气要上天了,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成明星的?赶紧封杀吧!”
帖子下方还配了几张图,甚至有一张是温辞月的正脸。
连时厌安都差点要信了。
可网上的消息最不可信,看看乐子就够了。
至于网友们的讨论,时厌安没再细看。
她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实验室。
可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灭了。
她当即看向窗外,发现整个研究所都陷入了黑暗。
如果只是一般停电也就罢了……
走廊处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陈宇。
时厌安猛然想起,如果停电,门禁就会失效,一楼的玻璃门会自动解锁!
她立刻蹲下,实验台刚好挡住了她的身体。
整合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没有脚步声,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时厌安呼吸放得极轻,生怕引起动静。
可她藏不住自己……
窗外有月光,刚好照出了她的影子。
然后,她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男人没有出声,身后隐约传来玻璃瓶的碰撞声。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影子越来越近,时厌安拿起窗边的扫帚,直接冲了过去。
她拿着扫帚胡乱挥舞着,似乎扫到了什么东西。
玻璃瓶掉在地上的声音,腐蚀声,男人的惨叫声……
“贱人!我今晚非弄死你不可!”
是温辞星……
当时厌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实验室,立刻冲下楼。
四周一片黑暗,可她早已习惯,不至于看不清路。
冲出了研究所,时厌安稍稍松了口气。
陈宇听到了动静,正朝实验楼赶过来。
她急忙朝他跑过去。
时厌安还以为是黑夜中的错觉,她竟然看见了陈宇惊慌的表情。
“回去!别过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头头顶传来一阵湿,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 越来越痛。
还有脸颊,脖颈……凡是液体流过的地方,都会传来刺痛……逐渐变成剧痛。
“哈哈哈哈!跑啊,怎么不跑了?”
头顶传来温辞星癫狂的笑:“不知道你们实验室的硫酸威力怎么样,本来想让你喝下硫酸,没想到你反应还挺快,现在这样怎么也能让你毁容吧……哈哈……”
她隐约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但不是她自己。
原来是硫酸。
还好,拿出来的硫酸浓度不算高……
“我现在叫救护车!”
陈宇难得慌了。
或许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别急,问题不大。”
时厌安立刻跑去洗手间,发现洗手池旁已经有了一桶接好备用的凉水。
她直接往自己身上泼凉水。
不够。
她把水倒了一半,举起水桶从头淋下。
……
恢复意识时,时厌安无法睁开眼睛,眼睛上方似乎敷了纱布。
鼻尖有消毒水的气味,提醒她正在医院。
房间内很安静,可她能感受到房间里有人存在。
于是,她尝试张口,可还没出声,喉咙里一阵嘶哑,引得她一阵咳嗽。
“咳咳……”
只是这么一咳,便带起了身体一阵连锁反应。
痛,全身上下都很痛。
幸运的是只是皮肤,不至于疼到骨头深处。
“安安,醒了?”
有人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时厌安便在他的手上也轻轻划了划。
“怎么样?能说话吗?”
时厌安试着清了清嗓子。
声带震动的时候,倒是没有痛感。
“应该……没事。”
只是颈侧肌肤会随着她发声传来略微的疼痛。
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好了,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过来,你别动,更别睁眼。”
脚步声越来越远,时厌安一开始还听话不动,可她忍不住想要活动。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温辞星带了硫酸过来找她麻烦,多半是为了温辞月的事。
他带来的硫酸倒是没泼到她身上,反而害了他自己。
如果浓度很高的话,温辞星现在还活着吗?
时厌安记得,实验室的硫酸淋到了自己头上。
恐怕她受伤最严重的部位就是头部吧。
医生很快到了。
时厌安还听见了季教授的声音。
“实验室监控和照明不是一个电源,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有录像,我已经移交给警方了。”
“只是现在温辞星反而成了昏迷不醒的那个,拿高浓度硫酸过来,他已经对安安起了杀心。”
时厌安没有出声,任凭医生替她做检查。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这张脸。
本来就是整容脸,现在肯定毁了些容,不会还要再整一次吧。
“头皮还好,好好养着就行,最麻烦的是眼睛,眼皮粘合在了一起,一周之内动手术。”
时厌安点头,心中倒没什么感觉。
她还怕什么风浪?
医生随后严肃问:“病人之前动过整容整形相关手术吗?”
时厌安心里一紧。
这时问,她甚至没法儿解释。
“没别的意思,手术前我需要了解病人情况,如果有过相关手术,我们会多做些准备。”
第117章 可麻烦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可麻烦了
手术可不是开玩笑说。
若是有隐瞒不报,只是给医护人员增加负担。
但至少不要这么突然。
她还没做好向祁淮宴坦白的准备,此刻竟只能说出来了吗?
季教授平静回答:“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不过你最好向她本人确认一下,现在她不方便出声回答你,不如先等几天?等她的嗓子好些了也不迟。”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医生犹豫着说:“尽快吧,我们需要留出时间做术前准备,拖得越久,对她的身体影响越大。”
“明白。”
医生离开了,季教授还在,她知道……祁淮宴也在。
可他们谁也没说话。
时厌安试图将脸颊朝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只是才动了动手,便有人立刻坐在了床边,按住了她的动作。
“不着急,等你的嗓子恢复了再说。”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好奇她是否整容的事。
是因为相信她,还是早就知道了?
“祁总,安安这边我来照顾吧,至于祁氏和温氏那边,该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
动手的人是温辞星,他陷入昏迷,温家一定会想办法讨要说法。
“监控录像的调取权限我暂时给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处理结果要让季教授满意,可没那么容易。
“那安安就拜托你了。”
男人的脚步声远去,时厌安总算松了口气。
季教授叹息出声:“安安,那些事瞒不了多久了,我想祁淮宴心里多少有数,他刚才完全可以追问的。”
再瞒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
可现在她也没法儿好好与祁淮宴解释这一切。
时厌安轻轻点头。
此刻她双眼被纱布遮住,无法通过她的眼神知晓她的内心。
发声再困难,有些话也还是要说的。
“老师……如果这段……时间,他对我以前的事……有兴趣,麻烦您转告他……等身体恢复了,我会……如实全部告知。”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时厌安却说得很困难。
她几乎无法发声,没说几个字便气喘吁吁的。
也许明天会好很多吧。
时厌安只能祈祷自己快些恢复。
季教授立刻应下了,之后也没离开。
时厌安其实想问问他如今研究所的状况。
他照顾自己,研究所怎么办?总有需要他主持才能进行的研究。
如果她能快些恢复就好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整天。
其实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时厌安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能通过护士查房的情况粗略估算时间。
次日,她嗓子恢复了些,说话顺畅了许多,只是发声时依然有粗哑伴随。
“老师,整容的事,你怎么和医生说的?”
祁淮宴不在医院,和医生沟通便不需要有顾忌。
“我跟他说了你大面积整容的事,但局部整形我也不清楚,我还得问你。”
的确……整容过后,可能会进行二次手术。
的确有一次小手术是季教授不知道的。
“近视眼手术,我趁着老师您不在的时候做的。” 此言一出,她听见了季教授重重的抽气声。
“你不要命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短时间内进行多次手术,医术再好的医生也会失误。”
时厌安理解,可她还是要做。
把过去的自己彻底抹去。
“可我最终不也没事吗?”时厌安轻声笑着:“就这一个瞒着,真的没有其他的了。”
季教授没好气地找到医生告知。
直到手术前一天,祁淮宴才再次来到医院。
时厌安的嗓子已经恢复了不少,可以正常说话了。
只是声音要恢复得如以往一般清澈透灵,需要很长时间,也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
对此,时厌安不是很在意。
嗓子的问题不是很明显。
她现在只想赶紧睁开眼睛。
“对了,温辞星还没醒吗?”时厌安忽然提起:“能伤到这种程度,他到底取了多少硫酸?浓度又有多高?”
祁淮宴淡定回答:“浓硫酸,估计是从他们自己的研发实验室里取来的,之前他不就负责过研发项目吗?”
从那时起,温辞星便记恨上了她吧。
时厌安语气意味深长:“淮宴,你知道我有很多秘密吧,关于我所有的秘密,你都想知道吗?”
“想。”
男人毫不犹豫回应:“我想知道与你有关的一切。”
看似是明知故问。
时厌安却说:“如果我说,我为了报仇,诱过不少男人并与他们发生了关系,你还想知道吗?”
多少人认为她水性杨花?
就连祁淮宴最开始……也觉得她是在傍金主,寻求依靠。
关于过去的一切,他真的能毫无芥蒂?
祁淮宴忍不住笑出声。
是不带任何嘲弄的笑。
“你描述的这些,把你自己骗到了吗?”
他依然紧握着她的手,却凑到了她耳边:“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我还不至于连这都不清楚。”
“……”
时厌安瞬间局促起来。
男人都那么清楚的么?只上一次床就知道?
“你……你那么了解,之前碰过多少女人?”
亏她还担心祁淮宴会不会觉得她以前不挑人睡,感情他清楚得很!
“这种事情需要经验吗?你的身体反应就不像是个老手。”祁淮宴低声轻笑:“只是装得很熟练而已,说得绘声绘色,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可要来真的了,你的表现就很生涩。”
“好了不要再说了!”
时厌安试图离男人远些,可温热的唇迅速落在她的耳侧。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糟糕,我的确不喜欢被欺骗,可是非善恶,我分得清。”
大掌覆上了她的双眸。
几天下来,她眼睛上已经没了厚重的纱布,但还是会用一片白布遮住。
被硫酸侵蚀过的伤口很难看。
“安心手术,等养好了身体,我等你亲口把一切告诉我。”
手术就在第二天。
于时厌安而言,不过是又睡了一觉。
手术结束后,她依然不能立刻睁开眼睛。
“五天左右就可以尝试睁眼了,这段时间尽量少流眼泪,伤口发炎可就麻烦了。”
医生走后,她再次听见了季教授的逐客令。
第118章 我要一个交代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要一个交代
“祁总,温家那边的交代呢?我说过了,安安有我照顾就行。”
祁淮宴淡淡应声:“我已经在处理了,安安是我女朋友,难道我连来探望她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为何,时厌安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日渐膨胀的敌意。
准确来说,是季教授对祁淮宴的敌意。
“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季教授冷哼一声:“温辞星是为了给温辞月报仇,归根结底,安安会有此遭遇,还是因为你!把此事处理好是你应该做的。”
总觉得季教授说得有理,又好像有些无理。
动手的人是温辞星,说到底与祁淮宴有什么关系?
“我不否认我的责任,今天安安手术,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她,难道这也有错?季教授,我知道你担心安安,可你是否想过,你对我有些太过苛责?”
祁淮宴始终冷静应对,这让时厌安放心了些。
他们之间,只要有一人还能保持冷静就好。
季教授倒是直接承认了:“我对你的确更加苛责,在我看来,如果你没把你自身的麻烦处理干净,就别来打扰安安的生活,你就是危险本身。”
同样的话,时厌安也说过。
说祁淮宴很危险,不止是他本人阴晴不定,更是他周身本就暗藏危险。
季教授提到的要求,祁淮宴无法快速完成。
他能承诺掌控祁氏后再与时厌安同居,可要让他在那之前不与她见面,他做不到。
时厌安也做不到。
否则岂不是把正常的恋爱生生谈成了异地恋?
连见面都要考虑那么多的话,不如分开。
可这些都是季教授的要求,不是她时厌安的。
只论感情,她主动向他多走一步,又能怎样?
“老师,淮宴,你们别吵了。”
时厌安一开口,两人立刻围来床边。
争执太入神,连她什么时候醒的都没注意。
“感觉还好吗?”祁淮宴焦急询问,忙解释着:“我们没有在吵,季教授是在担心你,我见你醒了就会离开。”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一听他的退让,时厌安心里更加难受了。
明明原先是一个那么自我的人,现在竟然会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退让。
“以前我怎么不见你那么听老师的话?连我都不会每件事都听老师的,你就更没必要了,想来就来啊!我又不怕麻烦。”
之前那个不可一世极度自我的祁淮宴哪儿了?!
祁淮宴却笑了。
“我确实是想来就来了,季教授赶我走我都不走,否则我就等不到你醒了。”
如此,我心情缓和了些,转而出声:“老师,你还在吗?”
“嗯。”
季教授语气冷了些:“安安,有些话你可以不用现在说的。”
她的确对季教授充满感激之心,但不代表所有事都要听他的。
比如……她两年前回国就是她自己的主意,和不同的男人打交道获取情报,也是她自己的主意。
季教授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又没关系,当然,我知道老师你对我最好了。”
时厌安只听见了一声长叹。
“现在感觉怎么样?眼睛还疼吗?” 争执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
所以她希望祁淮宴也能明白,不需要对老师的要求那么较真。
项目合作除外。
“没什么感觉,好在实验室摆出来的硫酸浓度本就不高,皮肤粘合程度不算太多,切割后也不算太难受。”
只要时厌安醒了,两个男人会立刻终止争执,叫来医生查看情况。
一场闹剧结束得如此突兀,他们谁也没再提起。
医生离开后,时厌安主动提出让祁淮宴留下来陪着自己。
这一次,季教授没有反对:“我回研究所了,祁总离开前记得告诉我。”
两人轮流照顾她。
时厌安无奈道:“你又不是没被老师戏耍过,怎么还和他较真?倒是没见你对温辞月那么客气。”
“温辞月能和季教授比吗?”男人趴在她的腿上:“也不能说是较真,我知道他担心你,他不放心我也是正常的。”
时厌安凭感觉抚摸男人的头顶:“外面具体什么情况?调取监控的话,要让温家担责不难吧。”
祁淮宴应声:“难就难在,温家把这件事交到了温辞风手上。”
又让他善后。
她没忍住讥讽一句:“温辞风是什么大冤种吗?明明是温辞星的错,温家想如何?”
“温家的意思是用温家几个大项目私了,说温辞星昏迷不醒,他已经遭到惩罚了。”
时厌安几乎要被气笑了。
“私了,大项目给谁私了?给我吗?”她顺势接话:“行啊,把温家几个重要项目给我,私了也不是不行。”
要改变温氏,温辞风靠不住。
他总会在亲情和正义之间左右为难,牵制太多。
季教授给了他机会,祁淮宴也接受了他的提议。
如果他还是无法处理好,还是尽早毁了温氏吧。
祁淮宴没接话。
项目自然是给祁氏。
想想祁老爷子温家的扶持,只怕现在温家人还对祁老爷子抱有希望。
现在把温氏的项目给祁家,只要祁老爷子回国,这些项目还会被归还。
“他不同意温家的提议,可我感觉他现在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时厌安索性道:“那就把事情闹大!温家三少爷泼别人硫酸,这样的危险分子一旦醒来,会引起恐慌的吧,如果温家还想私了,那温家也到头了。”
事情一旦闹大,极有可能不受他们的控制,全凭舆论引导事件走向。
“温辞月不是在精神病院吗?这两件事联动一下,温家专门培养的人。”
祁淮宴静静听着。
他侧头枕着女人的腹部,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虽看不见她的眼睛,可看她嘴角一会儿扬起,一会儿向下,眉毛也在随着说话挑动。
只需这样看着,他就很满足了。
“你在听吗?”
说多了却没听见回应,时厌安手掌向下移动了些,触摸到了男人的眼部。
睫毛在她指腹处颤了颤。
“我在。”
她当然知道他在。
时厌安正要开口,感受是腹部少了些重力。
“你就别思考了,交给我。”
第119章 霸占你的时间
第119章 霸占你的时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霸占你的时间
“我也是,明知你还在住院,怎么能让你操心?”
这又是什么话?
时厌安当即坐起,身体前倾了些,恰好能抓住男人的手。&{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这也是我的事,你只是告诉我了而已,怎么说着说着开始觉得自己错了?”
而且,她本就想出一份自己的力。
“我本来就希望这件事可以快些得到解决,温辞星这次敢泼我浓硫酸,下次就敢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我,甚至更多人。”
“温辞风如果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告诉他解决办法,也是应该的。”
男人反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说……”
指腹的粗粝轻轻划过她的肌肤,大掌最后捧住了她的脸颊。
几天治疗下来,被灼伤的肌肤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女人眼睛被遮住,她看不见男人眼底闪烁着的复杂情绪。
不仅是心疼她。
他也希望两人开诚布公的那一天赶紧到来。
“一切都交给我吧。”
……
两日后,时厌安总算睁开了眼睛。].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在去掉纱布前,医生将窗帘拉上,病房内也没有开灯。
眼球太久没接触阳光,突然遇到光线会不太适应。
时厌安睁眼时,能看清病房里的一切,只是光线被阻挡在窗外,整间病房显得无比暗沉。
不过没关系,关心她的人都在。
来的人不仅有季教授和祁淮宴,连江落落也到了。
“基本没问题,再留院观察三天,不出意外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再三检查她的眼睛,确定没有异常,也跟着笑了。
他是知道时厌安的身份的,更清楚季教授在业内的名声,治疗期间自然不敢有一丝怠慢。
“谢谢。”
时厌安情不自禁地抚上眼睛。
她记得那天晚上,硫酸从头上淋下,顺着脸颊轮廓流下。
有头发的阻拦,硫酸不会那么快伤到她的眼睛,更无法侵蚀她的眼球。
只是当时的情况,她必须睁眼解决一切。
如果不迅速稀释硫酸,那些被侵蚀过的地方只会受到更严重的损伤。
“我记得,时小姐被送来医院时,全身已经湿透。”医生忽然提起:“我知道时小姐是想稀释硫酸,但下次或许可以选择一个更稳妥的办法。.8^4\k/a·n¨s·h`u\.`c/o*m_”
时厌安瞬间了然。
水从头顶淋下时,不仅稀释了硫酸,更是将稀释后的硫酸带到了其他皮肤处,自然也会有水液不可避免地流入眼睛里。
才导致了她的上下眼皮粘合。
“谢谢,我记住了。”
她并非不清楚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不清楚是否有其他隐藏危险,所以……
果然还是不够冷静。
“没事就好,现在不也恢复得挺好?”祁淮宴瞪了医生一眼,立刻凑到了女人面前。
一双眼睛几乎已经恢复如初。
医生忍不住失笑,却是提醒:“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尽量少用眼睛,避免强光照射。”
他顿了顿,犹豫提醒:“尤其时小姐曾经动过手术,这方面也要尤其注意。”
时厌安知晓医生是善意提醒,只是……这未免也太猝不及防了些。
她下意识看向祁淮宴,却又迅速压下了心间下意识浮现的紧张情绪。
哪怕明白他可能早已调查清楚了她过去的一切,可到底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他……
祁淮宴却淡淡一笑:“放心,我会盯着她的,不会让她太过操劳。”
医生没再说更多,转而对季教授说:“季教授,我们医院最近有个项目,想要聘请您做技术顾问,不知可否与您谈谈?”
借此时机想争取一个与季教授合作的机会……倒也不意外。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想见季教授一面都难,医生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您先在病房外稍等片刻,我与他们再说几句话。”
得到允许,医生自然开心,当下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祁淮宴的目光始终落在女人身上。
开心雀跃,似松了口气。
“安安,好好休息,之后几天我就不过来了。”
季教授向她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祁淮宴,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可分明他并未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祁总,我把安安交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显然在警告。
“安安经历了太多,她不是一张白纸,更不可能是纯白无瑕的女人,如果你接受不了她经历的一切,趁早离开。”
整容的事瞒不住了。
医生既然当着祁淮宴的面提起了这一点,她也只能与他说开。
祁淮宴却笑着说:“原来在季教授眼里,我和那些没本事的男人一样啊。”
“这与您是否有能力无关,每个人想法不同,本就无需强求对方为自己改变。”
季教授极其严肃:“能接受最好,不在意更好,可如果接受不了还要强行留她在身边,进行贬低羞辱……祁总,你懂我在说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另一半的过去。
接受不了就分开,就那么简单。
可大多数人……明知自己接受不了,自己又不肯改变,更不愿离开对方……
彼此伤害,彼此折磨。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不过无论我怎么保证,您都不会信吧。”
祁淮宴轻笑:“我会让您相信我的。”
季教授离开了病房。
祁淮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江落落还在,他有些为难。
“看来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江落落一直观察着三人的反应。
她一直不说话,倒显得自己像个外人。
不过她今天本也没有很重要的事,只是单纯想来探望时厌安。
前几天她想过来,祁淮宴竟然直接拒绝了,也不告诉她住院的病房号,虽然以她的能力,也不是查不到。
不让过来,她还是等几天吧。
今天祁淮宴倒是把位置告诉了她,结果现在……是在对她秀恩爱?
“怎么会?你随时都能来。”
时厌安猛然反应过来,江落落这段时间没来找过她。
下一秒,江落落便给出了答案。
“祁总告诉我,你需要多休息,我就没来打扰。”
她别有深意一笑:“不过,现在看来,只是祁总想要霸占你的时间而已。”
第120章 已知的黑料
第120章 已知的黑料
第一百二十章 已知的黑料
时厌安哪里能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
她有些内疚,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祁淮宴便接话了。~o÷完?/本e神dt?站|u? ÷}更~§?新,|!最??_全ˉ÷
“我想霸占她的时间,有问题?”
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时厌安下意识眼眶用力,想狠狠瞪他一眼,眼球立刻传来不适感。
“……你闭嘴吧。”
她想捂着眼睛,男人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别揉,现在最好别用手碰。”
时厌安忍了下来。
“你现在就给我解释解释,我朋友想来见我,你竟然敢拒绝?”
这语气……让祁淮宴都愣了一瞬。
和他还挺像。
但他当即便解释了:“她和你的关系有多亲密,我并不清楚。”
说着,似乎怕她误会,祁淮宴补充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不知道你和她认识,在我这里,你和她只是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或者说,更像合作伙伴,所以我才不让她接近你。”
这一解释在时厌安的意料之外。
在她心里,江落落是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可她确实从未将此事告知祁淮宴。¤,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如果那天江落落没出事,祁淮宴到现在也未必会知晓江落落的存在。
这不算是秘密,她也没有刻意向祁淮宴隐瞒,但也没想过主动告知。
果然,她的秘密不能再瞒下去了。
“好了,一件小事而已,你们也太严肃了,我又没生气。”江落落大声笑道:“我能理解祁总不让我接近你的原因,在他心里,我估计还是个危险分子。”
时厌安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我想和落落单独说说话,你先出去吧。”
这下轮到祁淮宴变脸色了。
他也有话想和时厌安说的,结果怎么突然……
“我没别的意思,我也有话想对你说,但我只是觉得,我们在这里说不太合适。”
时厌安扬起嘴角:“等回家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顿了顿,轻声呢喃:“都告诉你。”
说话时,她闭上眼睛,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的情绪变化。
更不清楚,让祁淮宴心头震撼的,不是她那一句“告知”,而是另一个字。
“那就说好了,三天后,我来接你回家。”
祁淮宴离开后,江落落才坐到床边,故作失落了叹了口气。=最[?新#章÷?节?”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离开,直接回了客房。
“这人你真的要留在祁家?”时厌安不确定地问:“这种人留在身边,本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吧。”
祁淮宴捏紧拳头,牵着她回了卧室。
“先不管他,我倒好看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回了卧室,祁淮宴随手将密码盒扔进了床头柜。
时厌安本还想当场拿来研究研究的。
“干什么?你不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她想翻出盒子,祁淮宴却拦住了她。
“祁家的事先放到一边,我忽然想起我们之间还有事儿得先说清楚。”
他声音不大,意思却很明显了。
要她坦白秘密。
时厌安并不抗拒,可她却反问道:“如果我想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呢?我不说,你会怎样?”
是否还会如寻常一般爱她?
爱其实是有条件的,尤其在发觉对方不信任自己的时候,爱意也在随之减少。:]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为什么一定要瞒着?”祁淮宴不答:“是不想被我知道,还是担心我知道你的秘密后会离开你?”
担心他离开自己么?
时厌安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多少有些担心吧,不会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不是一个把爱情看得很重的女人。”
话音落下,祁淮宴当即皱眉:“还有什么原因?”
这种话不会有人爱听的。
试问一下,自己一生里,重要的事情那么多,爱情在很多事情面前显得可有可无。
当然,多数人不会对伴侣说出这种话。
时厌安偶尔恶劣地想看看祁淮宴能忍她到什么程度。
是不是她做任何事都能得到他的纵容。
哪怕她拿着刀剜他的心,他也能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么狠心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我过去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吗?我经历了那么多,在喜欢的人面前多少会有些怯懦的。”
没错,是怯懦。
时厌安第一次用了这么一个词形容自己。
“你也知道,我接近你是带着目的的,一开始你在我眼中只是一颗棋子,喜欢上自己的棋子这种事,怎么想都很可笑吧。·l_o*v*e!y+u,e~d?u,.,o·r′g¢”
她偶尔会享受意料之外的挑战,却也厌恶计划之外无法掌控的东西。
偏偏感情是最无法掌控的。
“过去太沉重,于我而言,我自己都难以承担的东西,我也不想告诉你,那些过往本就与你无关。”
她不知道祁淮宴听懂了没有。
“以前的时安太普通,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家里没有很多钱,也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父母只是在祁家名下一个产业里当司机。”
提到祁氏,祁淮宴眉头蹙得更深:“你父母是祁家的下人?”
“不算,只是在祁家的产业里打工。”
看样子,他知道的也很有限。
“当然,我父母是不了解祁家的,但我和温辞月就读同一所中学,她的校花传闻,我还是有所听闻的。”
其实对时厌安来说,要对一个人说起自己的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会自己悄悄地一遍又一遍地剖析,一遍遍提醒自己当年受过的痛苦,却不擅长向他人寻求帮助。
从成为季教授的学生开始到现在,在医学领域的成就,也确实是靠她自己的能力。
季教授只是给了她一个平台罢了。
所以当年她遭到欺负时,并未第一时间向他人求助。
“温辞月说的是,我勾引你,但当时我甚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或许在某个场合下见过了,我也不知道。”
时厌安已经陷入了回忆。
“原本我以为她教训我一次也就够了,可之后等待我的是无穷无尽的霸凌,说我勾引你只怕是一个借口,她只是想进行校园霸凌而已。”
祁淮宴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想知道她过去的事,可那些记忆于她而言无疑是痛苦的。
回忆也是勇者才能做到的。
可他又想知晓她全部的过去。
他想拥有她的一切,她的过去,她所谓的不堪,她的算计……
“我本打算直接忍到毕业,当时的祁家和温家几乎只手遮天,不是我这种普通家庭惹得起的。”
时厌安感觉眼眶开始酸胀。
明明才说了那么一点点,怎么又忍不住想哭了?
她还会受当年那些事的影响,只能
说明……她并没有放下。
时厌安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下一秒却男人拥入怀中。
“别再说了,你可千万别哭。”
大掌按着她的后脑勺,沉闷的男声在她耳边回荡。
“我只是生气你瞒着我,但如果你说出来那么痛苦的话,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不是有意瞒着,只是连她自己心里都过不去那一关。
时厌安缓缓闭眼,眼中的泪水还是溢出了眼眶。
虽然并不多。
“我都说一半了,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已经晚了。”
决定告知,便没有暂停的理由。
“我原本打算等报仇后再告诉你的,到那时或许我不会那么在意,不会那么激动,但手术的时候,医生问整容的事,我想我没必要再向你瞒着了。”
祁淮宴并未立刻回应,拿过纸巾替她擦了擦眼睛,将泪水吸去。
“不许哭了。”
可泪腺不会听他的话的。
甚至不受她自己控制。
时厌安“噗嗤”一笑:“你那么凶做什么?哭还有错了?”
男人轻轻摇头,只是替她擦拭着眼泪。
“我父母知道我被欺负后,想去祁家替我讨个说法,但路上出了车祸,我不相信,想去祁家问清楚,但……”
时厌安顿了顿:“遇上了祁星澜。”
这件事除非她主动告知,如果祁星澜死了,祁淮宴是不可能知道她整容的真相的。
在说出口之前,她最后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告知。
坦白,那就把一切都说清楚吧。
她不想进行第二次坦白。
“他当时把我带走了,我也没法儿调查父母车祸的真相,直到他飞机失事,我才逃出来。”
第126章 以后不说了
第126章 以后不说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以后不说了
两年受过的所有折磨就在这寥寥几句中揭过。±鸿a#?特<小])·说u`|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没有必要详细描述,那样只会让祁淮宴愤怒。
祁星澜做的事才是真的什么都不如。
“原来如此。”
沉默半晌,祁淮宴终于出声,那笑声似在自嘲,可眼里却逐渐流露着冷意。
“难怪之前你看见我时总会露出害怕的样子,我会让你想到他?”
时厌安没有隐瞒:“起初会,你们长着同一张脸,偶尔会让我想起当时的日子。”
也不算暗无天日,被软禁在别墅里,做一只金丝雀。
的确不用再遭受温辞月的霸凌了,可祁星澜是她复仇之路上的阻碍。
哪怕知晓了她来到祁家的原因,依然选择欺骗,然后将她变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困在自己的别墅里,直接抹掉了她的存在。
她怎会不恨?
祁淮宴脸色很难看。
她不确定是不是在对自己生气。
“你想问什么?直说吧,我会解释的。”
问什么答什么……这是她现在能给他的诚意。
祁淮宴摇了摇头,眉头却越皱越深:“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祁星澜的别墅,在他死后,我去过几次。\j*i?a,n`g\l?i¨y`i*b¨a\.·c`o¨m¢”
忽然,他再三打量身旁的女人。
“第一次去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人,她想逃离别墅,是你吗?”
一句话在时厌安脑中炸开了花,也让她想起了那段刻意被淡化的记忆。
祁星澜不在别墅,可他的手下还在,飞机失事后,那些手下逐渐离开,她才有了逃跑的机会。
可逃出别墅后她才发现……别墅大门处还有保镖看守。
看样子不是祁星澜的人。
不过那群人在别墅门口没待上多久,便四散开来朝不同的方向跑去,像是在搜查什么。
时厌安就是趁那时逃出去的。
“可我并没有见到你。”她疑惑问:“你当时在背地里看着我?”
别墅里关着的人只有她一个,不可能有其他女人。
“不算偷看吧,是你闯入了我的视线范围内,我看你也不像祁星澜的人,什么东西也没带,只想逃跑,我寻思我那缺德大哥又把哪个女人绑回来,索性让保镖先散开,给了你逃跑的机会。”
祁淮宴回忆起当时,嘴边泛起了若有似无的笑。
“保镖是老爷子的人,你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也逃不掉,不过……”
他轻轻枕在了她的肩上:“如果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你,估计我也不会放你走。,/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
“滚!”
时厌安实在没忍住,大吼一声后全身开始发抖。
有些事她可以当做玩笑,当做两人之间的乐趣。
可只有那件事不行……那没有自由的两年……
温辞月和祁老爷子毁了她的家,祁星澜则彻底抹杀了她在世界的存在。
哪怕现在她与祁淮宴相爱,她也无法忍受……
时厌安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了些状态。
“如果当时你没有放我走,强行把我留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没开玩笑,祁淮宴,那些过去于我而言很不堪,我不希望你……”
她忽而住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如果我当时留住了你,我也不会像祁星澜那样对待你。”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祁淮宴面上逐渐有阴冷浮现。
他是最没有资格介意的,可他现在很不高兴。
是因为被拒绝了吗?
那只是一种假设,她为什么要当真?
而他自己对她的回答……似乎也当真了。
男人握住她的双肩,声音沉重,听上去倒像在警告。
“忘了那些事,忘了祁星澜的一切,你只需要记住我,记住我对你做的事。”
那一瞬间,祁淮宴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了。
他不希望她把别的男人记得那么清。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孪生哥哥,那个在出事前一直压自己一头的男人。
“我做不到。”时厌安果断回应了他:“至少我现在做不到,除非他的确已经死了,不会再来干涉我们的生活。”
在意外祁星澜已经死了的时候,时厌安已经尽力在放下那些过往了。
可哪有那么轻松?
那可是整整两年。
甚至因为祁星澜死了,她无法找他报仇。
可如果他还活着……似乎更可怕。
“这与他是否活着无关。”
祁淮宴忍着怒火:“你的仇,我会帮你报,我只希望你心里不要有其他男人,只记得我,爱恨都属于我,
你能明白吗?”
“……”
这个理由让时厌安无法反驳,可她依然觉得很不舒服。
“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她当即反问:“我只爱你一个,是爱情,我恨不得把祁星澜千刀万剐,是因为他毁了我的人生,这与爱情无关,你在这儿生什么气?”
他们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吵起来了?
她说的很难理解吗?
“不管你对他什么感情,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就不允许你想着他!”
时厌安捂着额头,气得她脑袋发昏。
怎么就解释不清?!
“我没想着他!我只是……”
眼睛处传来刺痛,时厌安当地趴下,手肘撑着大腿,一动也不敢动。
明明也没有哭啊,怎么还会刺激眼睛?
祁淮宴当即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蹲下身,轻柔她的太阳穴。
“放松点,眼睛别闭那么紧。”
时厌安只是掉转了方向,干脆躺在床上,想要脸朝下,却迅速被男人搂入怀中。
“不能趴着。”
双臂紧紧搂着她,时厌安却偏不想让他安抚。
“走开!我不想理你。”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坦白,结果他倒是生气了,还给自己惹了一肚子气。
何必呢?
她不是没好好解释,可他们好像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别胡闹的!”
看她不停挣扎,祁淮宴只能摁着她的肩膀,同时也压住她的双腿,将她固定在床上,同时俯下身子在她眼睛四周轻轻吹气。
“好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不说了,你别生气,眼睛放松些,今天才出院,可别因此再伤着眼睛了。”
听男人道歉,时厌安不再挣扎,可她却依然不觉得高兴。
她知道,这是祁淮宴单方面的妥协。
第127章 亏欠的女人
第127章 亏欠的女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亏欠的女人
因眼睛的问题,两人谁也没再提起祁星澜相关。?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待疼痛缓和了些,时厌安尝试睁眼,祁淮宴也取来了些药,轻轻替她抹上。
后来的事,时厌安短暂解释了些。
如何认识的林笙,又是怎样在他的引荐下认识的季教授,再到成为业内经营,然后计划复仇……
祁淮宴没再细问。
眼下也不适合再说了。
他不想惹她生气,伤了自己。
“那个盒子呢?我想打开看看。”
从男人怀中起身,时厌安再次拿起金属盒。
盒子既然是多年前的,电子密码锁应该不算难破解。
“你能打开?”
祁淮宴看着她摆弄盒子,眸色渐深。
动作娴熟专业,显然不是第一次破解了。
“不知道,总得试试。”她随口一问:“你有办法?”
男人严肃开口:“我暂时不想把盒子交给其他人处理。”
他终是伸手:“给我试试吧。”
短短几句,时厌安惊觉两人之间只怕还有秘密。
她没有坦白,他也没有明说。
可经过刚才的争吵,两人都明白,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是需要经过磨合的。.\?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她将金属盒递了过去。
“你想怎么试?”
祁淮宴只是将盒子摆在书桌上,打开电脑便开始操作。
只看他敲键盘的动作,时厌安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她立刻把门反锁,免得祁柏陆那个坏事儿的人闯进来。
“有把握吗?”
眼下,既然他先跨出了那一步,她也不会刻意隐瞒。
“先看看吧,老不死手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
此时金属盒里还有电,是破解的好时机。
而电子锁的代码的确古老,但破解起来并不容易。
一个小时过去,祁淮宴竟还没能搞定。
而在一旁盯着的时厌安在思考的同时,回忆起了一些事。
那天晚上入侵温辞月手机时差点被反杀……那个人会是祁淮宴吗?
几乎朝夕相处,竟也需要用不寻常的技术获取秘密?
“啪嗒”一声,电子锁被打开了,时厌安就看着男人拿过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放着一根……短小的笛子。
可笛子的颜色是灰白色的,看上去像是……骨灰的颜色。
祁淮宴只是刚拿起,便放了回去,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你别碰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厌安问:“一根笛子,有什么问题?”
一根短小的笛子,也值得祁老爷子如此珍藏?
“我需要找人检测一下,这跟笛子……可能是用人的骨头做的骨笛。”
“……”
时厌安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祁老爷子是变态吗?竟然做这种东西。
还收在书房里,他不会怕吗?
“谁的骨头?”
她喃喃开口,不是在问祁淮宴。
这个问题她没想任何人回答她。
“检测过后就知道了。”
骨头里的基因还是能检测出来的。
“我也能检测,交给我吧。”
而且她可以更快出结果。
祁淮宴明显犹豫了。
“这件事,我不想你参与。”他淡淡解释:“事关祁家内幕,这一切本就与你无关,你报仇的对象只是祁老爷子和温家。”
“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时厌安止不住冷笑:“还是你忘了,调查宁家人的死,你母亲的死因,你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当时我本无心参与你个人恩怨,是谁先把我拽进来的?”
悄无声息地引她入局,让她与他绑定在一起,现在却又说,不想她参与?
他不想,她就不会被卷进来吗?
“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战线了,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要拒绝我的参与,也不能以此为理由。”
她本就无法离开这一场巨大的漩涡。
“你……”
祁淮宴愣了片刻,轻笑摇头:“算了,拿你没办法,但检测这件事,我还是不能交给你办。”
差点又惹火了时厌安。
不过他下一秒便解释了:“我身上麻烦那么多,让你检测的话,季教授势必会知道,我可不想再被要求不能靠近你了。”
哪怕两人前半小时还在争吵,此刻却依然能理性讨论。
有些争吵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就此放到一边,先去解决当下最应该解决的事。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时厌安。
“检测我可以不插手,但是结果,你得告诉我。”
祁淮宴收好骨笛,这才拉着她出门。
却在不远处的走廊见到了祁柏陆。
他正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典型心虚的表现。
时厌安顿时警惕。
他刚才不会在偷听吧。
“你在做什么?”
她快步走过,祁柏陆却是指了指墙壁上的一副挂画。
“这幅画,是我祖母画的。”
祁柏陆的祖母……也就是现在的祁老爷子的弟妹。
时厌安侧头扫了一眼。
挂画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看着很年轻。
如果是祁柏陆的祖母所画,那这幅画存在着有些年头了。
“据我祖母说,她和阿宴祖母的关系很好,经常会给她画像,这副挂画就是其中之一吧。”
祁柏陆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感慨,别太认真。”
“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做了些吃的,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
祁柏陆竟就这么直接回了卧室。
他还做了饭菜?能吃吗?
祁淮宴一直站在她身后,目光却是盯着那副挂画,若有所思。
“有画像的话,祁老爷子念着他的妻子,应该会珍藏她的画,怎么会只挂一副背影出来?”
“同理,如果不在乎的话,又怎会挂出与她有关的画?”
时厌安短暂思索一番,随口道:“因为有所亏欠,却又想念?”
下一秒她便自己否定了。
祁姥爷足那样的人,可不像是个情种。
为了所谓的名声,可以忍受自己的儿子出轨,杀了自己的儿媳。
这种人……也会缅怀自己亏欠了的女人?
“不重要。”祁淮宴牵着她下楼:“吃饭吧。”
时厌安当即反问:“他做的饭菜你也敢吃?不怕下毒?”
男人轻挑嘴唇:“这不是有你吗?时医生,下毒了,你能发觉吧。”
“……我又不是万能的,无色无味的毒我也看不出来啊!”
第128章 在乎自己一点
第128章 在乎自己一点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在乎自己一点
一番检查下来,时厌安确定饭菜里面有毒,她才允许祁淮宴动筷子。eeu?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
正吃着,她忽然想起一件很久没提到的事。
“沈夫人那边怎么样?怎么没叫我去复诊?”
上次开的方子,满打满算怎么也得吃完了。
祁淮宴动作停顿一瞬,半天没回答她。
“之前他有提过,等我们这阵子风波过去了再来找你,但也隔了挺久没问了,我现在问问。”
“……”
时厌安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还有些生气。
作为一名医生,她还是一名研究员,怀着对生命敬重从事着医学相关的工作。
结果她的病人药吃完了,病人家属竟然不联系她复诊?理由还是为她考虑的。
这算什么事儿?
“赶紧问,要是情况不太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沈夫人重的毒,季教授多少和她说过一些,解毒的话暂时做不到,只能凭借人自身代谢掉,或者增强人自身的体质,把毒素排出体外。
这一断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沈明言电话倒是接得很快,池愿顺势凑到了男人肩窝处,能听清电话里的声音。`r¨c!y·x`s\.?c/o?m?
“阿宴!我正要问你呢!安安出院了吧!她什么时候可以替我母亲复诊?药已经停了一周了。”
祁淮宴低头看了她一眼,似在询问,她便圈住了男人的脖颈,点了点头。
“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再休息几天。”
时厌安脸色一变,轻轻捶了捶他的肩膀。
男人依旧没有改口的意思。
“这样啊……那你帮我问一下她,之前的药还能继续吃吗?这几天没吃药,我母亲的状况又差了些。”
唯恐男人继续胡说八道,时厌安抢先对着手机喊道:“马上过来!”
她顺手抢过了男人的手机,惹得对方一脸黑线。
只是,在抢手机的同事,她直接触到了屏幕的挂断键,直接挂断了电话。
祁淮宴竟还先反问:“就那么想去?你自己还是个病人。”
“可沈夫人也是我的病人,这个病人还是你送到我手里的,既然你把她交给了我,我就得负责到底。”
时厌安把手机交还给他:“而且我的身体,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差,看个病还是可以的。”
祁淮宴拿她没办法,当下也只能先带她过去。
说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他就算再不想让她去,也没有资格阻止。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深夜了,沈名言告诉她,沈夫人已经睡着了。u天′\禧?$¥小/`:说u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我去把我妈叫醒吧,现在她睡觉,我好歹能叫醒她了,应该是没继续服用毒药的缘故。”
时厌安却制止了他:“先不用,我先过去看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沈明言带她去了沈夫人的房间门口。
不过情况似乎比她预想的要麻烦。
屋内传来惊恐的呜咽声,发出声音的主人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沈明言赶紧开门开灯闯入,沈夫人紧闭双眸,眉间满是惊恐。
“妈!快醒醒!”
经沈明言剧烈摇晃,沈夫人很快醒了,但她仍然心有余悸。
“我……我这是又做梦了。”
她靠在沈明言怀中,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时厌安看她满头大汗,脸色并不比之前的样子好到哪儿去,心中给祁淮宴狠狠记了一笔。
“沈夫人,我看看。”
她还记得时厌安,此刻让她检查倒也不抗拒。
一番检查下来,时厌安直接把药方给了沈明言:“老地方抓药,以后药吃完了立刻联系我。”
说完觉得这还不够,她又补了一句:“直接联系我,别联系他!”
真碰上本来可以得救的病人却因为她的耽搁而丧命……她会愧疚很久。
沈明言张大嘴,似被她的反应震惊了,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能拿药吗?”
“明天吧,我给夫人做个针灸,能睡得好些。”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她心里清楚。
今天既然睡了一整天,忙活儿这一个小时不算什么。
时厌安全程专心治疗,可祁淮宴并不在卧室。
他没跟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
半小时后,时厌安取下了所有针,才离开卧室。
沈明言就跟在她身后,询问近况。
“我听阿宴说,你被人泼了硫酸,是真的?”
时厌安很想翻个白眼:“这还能有假?新闻不是已经说了吗?”
“……实在是祁淮宴那家伙谎话连篇,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他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
连最好的兄弟都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话,祁淮宴也挺厉害的。
下楼后,祁淮宴正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本想着这人今天睡的已经不少了,可他开车过来想必也累了。
时厌安戳了戳他的脸。
没反应。
再戳。
“醒醒,别在这儿睡,回房间去。”
依这两人关系好的程度,别墅里怎么也得给祁淮宴准备一间常用房吧。
怎么还能在这儿睡?
折腾一番后,男人还没醒,时厌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看向沈明言:“他一般住哪个房间?”
沈明言指了指二层的角落:“往右走尽头。”
“行,你先回屋吧,这里交给我。”
待沈明言离开了,时厌安才捏住他的鼻子。
“装睡装够了吗?还装,我看你能装多久!”
鼻子被捏住没多久,祁淮宴便挣扎着起身,狠狠瞪着她:“你找死?”
看样子生气极了。
时厌安则靠近了些,故意瞪大眼睛对上他的目光:“那你要把我怎么样?”
似乎只要看着她那一双眼睛,祁淮宴便对她下不了手。
嗯……任何意义上的下不去手。
男人粗喘着气,终是无奈妥协了:“别人的事,你就这么上心?”
这个问题让时厌安愣住了。
什么叫……别人的事?
“她不是和你母亲家人的死有关吗?这样也能说是别人的事?”
可就算沈夫人与宁家无关,她还是会救的。
这是一名医生的本能。
“我希望你更在乎自己一点。”
祁淮宴忽然遮住她的眼睛:“好歹自己也是个医生,医嘱倒是一点没听,要是不休息好,你这双眼睛会瞎的。”
第129章 身份信息被抹去
第129章 身份信息被抹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份信息被抹去
眼睛会瞎,可不就是找死么?
时厌安有些无奈,推不开男人的手,干脆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e~z?k/s,w·.?n~e^t*
“那既然我是名医生,你就不能多相信我一点?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分寸。”
这个分寸,在祁淮宴那里没有任何可信度。
“现在立刻,去休息。”他只能叹息:“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眼睛上的力道松开了些,时厌安直接推开男人的手臂,扑进他怀里。
“所以你刚才到底有没有睡着?”
祁淮宴脸色又黑了几分:“不知道我有没有睡着,还敢来打扰我?!”
“那就是没睡着,我知道你在装睡!”
最终她还是被男人抱回了卧室。
当然,两人只是搂在一起休息,祁淮宴顾及她的身体,不会再放肆。
第二天,沈明言把药抓回来后,时厌安两人才离开。
把人送回了祁家,祁淮宴才赶去祁氏。
祁氏才经过一番折腾,现在内部只怕众说纷纭。
甚至……祁柏陆也早早来到了公司,要求祁淮宴给他安排一个岗位。
当然,这件事是在办公室里交谈的。¢s_o?k~a·n_s_h+u¨./c¨o-m′
“你凭什么要求我平白无故给你一份工作?”
祁淮宴冷声质问:“我不会给我的对手机会。”
“怎么能说是平白无故?我怎么说也是祁家人,我向你要求一个岗位,合情合理。”
祁柏陆就是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脸皮厚一点,总能拿到点东西。
“后勤缺个保洁,你去吗?”祁淮宴淡淡开口:“五险一金双休,就是辛苦一点,你这位祁氏的旁系,愿意去吗?”
祁柏陆脸色僵了僵:“祁淮宴,你别太过分,好歹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你确定要一个人对付祁老爷子?”
“所以呢?”祁淮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然后呢?你能给我什么帮助?”
祁柏陆是旁系,可这次回国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一个人能做什么?
“你真当我不会计较你抢我继承人位置的事儿吗?”
祁柏陆阴着脸,咬牙道:“可你不是真正的祁家血脉,祁家归我才是名正言顺的。”
血脉的问题,祁淮宴完全不担心。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世袭?我就算不是祁氏的后代,我也是现在最了解祁氏,最能带动祁氏发展的人,你算什么?在国外生活了几十年,京城的路认得清么?”
从祁柏陆回国开始,祁淮宴就把他调查了个底朝天。(;看ˉ书o?a屋~¤! £¢首3?发`\
说是让祁柏陆回国和他争继承人的位置,实际上只是派他来探探路而已。
真正想和他争的另有其人。
是旁系的其他人,还是……
祁淮宴眼底泛起一道寒意。
“好,那就先不谈继承人的事,我用一个消息和你交换一个正经岗位,怎么样?”
祁柏陆到底是有备而来的,他有情报可交换,否则祁淮宴也不会忍他那么久。
“那要看你的消息值多少价了。”
祁柏陆轻哼一声,眼底短暂地闪过恨意。
“你的孪生哥哥祁星澜没死,他被我家人救了,现在正谋划着回国抢夺祁氏呢,你觉得你能赢得了他?”
祁淮宴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在他的阴影下长大的本能的恐惧和怨恨。
……
时厌安回家后本想打开电脑再查查温辞月的事儿。
正好祁柏陆也不在,她可以做很多事。
祁淮宴送她回来的同时,还联系了陈宇。
于是现在,陈宇成了祁家的管家。
这就算了,还偏不让她碰电脑。
只要她碰了,他就会告诉祁淮宴。
“陈宇,小小看一会儿,不会有事的,你就帮我隐瞒一下。”
不开电脑,任何技术性的工作她都不太方便。
难不成真拿蓝牙连接键盘把手机当电脑使?
手机总归是手机,不一样的。
“不行,时小姐,祁爷允许你用手机已经是破例了,至少这一周您不能碰电脑,如果实在无聊,就看看手机。”
手机上也只能漫无目的地刷帖子,无法精准筛选有价值的信息。
除非她问江落落。
当然,她还能做一件事。
如果以温家当年的丑闻作为威胁,换得他们把温辞月送进监狱……温家那群人会怎么做?
她倒是很好奇。
那必然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看,无聊。”时厌安试探问:“不如,你跟我聊聊你们的组织吧,祁淮宴在你们组织里算什么身份?”
“……”
陈宇瞪大眼睛,似乎更加无语了。
“时小姐,这些事情还是等祁爷亲自告诉您吧,我无权谈论祁爷的私事。”
时厌安想了想,干脆换了一个问法。
“那你告诉我,宁肖是谁?他和祁淮宴关系怎么样?”
简直要把陈宇逼疯。
比起谈论这些,不如还是让她看看电脑吧。
“是很重要的人,他们的关系很好。”
没劲。
时厌安终是再拿起了手机。
网上又有了新的爆料。
“温辞月被曝光中学时期参与校园霸凌,因警局和学校有记录,一切属实,目前温辞月已被全网封杀。”
江落落动作很快,她早就等不及了。
只是那些视频……不正是自己和林笙想方设法搜刮来的吗?
“值得注意的是,温辞月曾经霸凌过的受害者里,有一位人的姓名与祁淮宴的出轨对象只有一字之差,会是巧合吗?”
她的面容已经改变,光看视频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可是名字可以判断。
名字是她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了,所有她没改。
姓时名安,可她并不平安,既然无法安稳生活下去,倒不如舍弃了安稳,所以加入了“厌”这个字。
她当时的身份信息已经被祁星澜抹去了,即便网友想扒爆料,也是查不到如今的她身上的。
可真相如何,只要温家和祁家知道不就行了么?
“陈宇,你还能调得动人吗?”时厌安忽然开口:“能不能派个人保护江落落?她现在只怕很危险。”
她住的位置又是自己家。
如今自己在祁家住着倒是安全,但她……
陈宇却疑惑了:“为什么要保护她?把她接过来不就好了吗?”
第130章 你拿什么跟我换
第一百三十章 你拿什么跟我换
接过来……也未必安全啊。
至少在时厌安看来,祁家是更水深火热的地方。
只是江落落如果在自己身边,她总能放心些。
“如果一定要派人过去的话,也可以,不过我觉得那样麻烦了些。”
陈宇像在一本正经地替她分析,时厌安竟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我先问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吧。”
于私心,她也想让江落落陪着自己,有个可以聊天的同龄人也是不错的。
时厌安当即给对方发了消息,而同时,她竟久违地收到了叶轻雪的信息。
“时小姐,你的答案呢?”
她都快忘了叶轻雪这号人了。
只是没想到,温辞月正被封杀,叶轻雪竟然还不打算放过她吗?
这两人的仇竟也不少。
时厌安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反问:“叶小姐,如今温辞月已经被封杀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叶轻雪需要她帮到什么地步?
明明她才是有更多资源的那个人,而自己身边有祁淮宴,说到底只是个平民百姓。
“时小姐,只是封杀而已,你觉得够吗?”
当然不够,可她不会这么回答叶轻雪。
“那你想怎么样?想让我怎么做,可以直接告诉我。”
时厌安直接问:“说白了,温辞月只要不找我麻烦,我懒得管她是死是活,我也不是非得要她的性命,毕竟那可是违法犯罪的事儿。”
“我也没说要她的命。”叶轻雪倒是回得很快“我只是想,让她经历一下我经历过的一切而已。”
也让温辞月体验一下被霸凌的滋味吗?
也不是不行。
时厌安顺势问:“所以呢?你的计划是?”
光是引导大家网暴温辞月,叶轻雪自己也能做到,不需要旁人插手。
除非她不想自己被卷进去。
“我身边没有完全信得过的人,所以我只能亲自联系你,我手里有温辞月大学期间霸凌旁人的证据,还有温氏贿赂有关部门人员的证据,我交给你,你身边有祁淮宴,也一定能找到信得过的人把消息传播出去。”
说白了,她想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却又想把自己摘个干净。
对时厌安来说,所谓的帮忙只是顺手的事儿。
可她也不能答应那么快。
“你拿什么和我交换?”时厌安再度重复了这个问题:“叶小姐,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我喜欢把话说明白点,你想想怎么回答我。”
对面沉默许久,而我趁机查看了江落落回复的消息。
“去祁家住吗?也可以,但我估计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等温家的事过去了,我得先出国一段时间。”
时厌安差点忘了她另一个身份。
“那边有事需要调查吗?”
江落落含糊回应:“算是吧,有官司要打,我得过去帮忙了。”
如此,时厌安没有细问,只是问了她什么时候方便,她找时间去把人接过来。
而叶轻雪那边也给了回复。
“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
“金钱,名誉,我能给的祁淮宴都能给,我不能给的他也都能给,我手里有娱乐圈的资源,但我想你也不需要吧。” 她们本可以做等价交换的,只是时厌安隐瞒了部分,现在是叶轻雪单方面需要她。
时厌安想了想,输入信息。
“如果有一天祁淮宴遇到麻烦,我希望你能无条件支持他。”
“是支持祁淮宴个人,而非祁氏其他人。”
……
在祁淮宴下班前,时厌安打算把江落落接回祁家。
她出发前已经给祁淮宴发了消息了,却没有得到回复。
时厌安也只当他工作忙。
到了小区,时厌安却发现她所住单元的楼下竟然被一群人给围住看。
有记者,有保镖,还有些浑水摸鱼的人。
她打算随便找个人问问,陈宇却递给她一只口罩。
“先戴上,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江落落?
陈宇和她一同过去,随意拍了一个人的肩膀问:“怎么了?大家都聚在这儿。”
那人看上去只是一个路过的吃瓜群众。
“好像有富家千金来找人麻烦了,不知道这栋楼里谁得罪人了。”
富家千金?温辞月不是在精神病院吗?
时厌安则找了一个记者询问了相同的问题。
对方似有些不耐烦地解释:“听说温辞月从精神病院出来了,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找到了时厌安原先的住处,还有最近爆料的人的位置也被扒出来了,说她们两人是一伙儿的,恶意抹黑她,这不是来找人家麻烦了吗?”
怎么又被找到了?江落落的技术怎么也不至于太差,怎么会三番两次被人找到?
而且温辞月居然还能发现……这里是自己住的地方。
她叫上陈宇:“走,上去看看。”
既然已经彻底暴露了,就没有再遮掩下去的必要了。
两人挤到单元楼后,突然有人出声问:“哎?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来着?”
有记者恍然想起:“那个人不就是时厌安吗?!难怪她要戴口罩!”
时厌安走入楼道后便能听见上方传来的回音。
有女人凄厉地大声叫喊,还有猛烈地拍门声。
越往上走她听得越清楚。
“赶紧给我开门!不开门我就在这里一直敲,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敢造我的谣但不敢见我?我本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不计较了,你还非得和我作对是吧!”
时厌安才往上跑了两步便被陈宇拉住了。
“你上去打算怎么办?那她打一架吗?”
比起她的焦急,陈宇倒是冷静不少。
“他们人多,你打不过,而且这里是楼梯间,打架很容易出事。”
时厌安没再往上走,冷静下来:“你有办法?”
就这阵仗,江落落不太可能会开门。
不能在楼道里争执,把人引下来如何?
她试探问:“那我在这里等着,你把温辞月引下来,至于之后怎么处理,让我随机应变吧。”
现在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陈宇皱眉,显然不太赞成,可他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131章 克制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克制不了
“你自己小心,别再出事了。”
短暂叮嘱后,陈宇快速上楼,时厌安则听着楼上楼下的动静。
堵在门口那群人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上来只是迟早的事。
如果真上来了,于她只会更不利。
必须把温辞月引下来。
很快,楼上便传来了温辞月更加愤怒的声音。
“是你!我记得你!上次就是时厌安派你来坏我好事,还有……”
陈宇回应很淡定:“是我,怎么了吗?上次你的苦头还没吃够吗?这次还想再尝尝?我可以满足你。”
“你别过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听时厌安的吩咐?我和她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厌安只是听着,就有点想笑。
也许温辞月这些年的确受了不少刺激,尤其最近刺激更甚,现在她说的这些话多少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陈宇可是祁淮宴派给她的手下,温辞月连这点小事都能疑惑吗?
“下去,别在这儿折腾。”
楼上似乎传来一阵打斗声,温辞月发出了更加惨烈的尖叫。
连时厌安都忍不住想,陈宇不会真对她做了什么吧……
但很快,陈宇便出声:“你下不下去?再不动,我把你扔下去!”
估摸着温辞月带来的那几个手下已经全部倒下了。
时厌安稍稍收紧拳头,心中默默倒数。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温辞月停在了她面前,面容狰狞。
“原来你真的来了……哈哈!我还以为你在那屋子里躲着呢!”
她突然扑了过来,时厌安快速下楼。
温辞月的动作太快,她几乎没有和她回嘴的时间,只能快步下楼。
好在她所在楼层不高,很快就到了一楼。
而一楼处也有三两个台阶,时厌安就站在台阶上,不再后退。
“温小姐,请先冷静,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的。”
但温辞月什么都听不进去。
尤其在一阵追逐后,她已经在暴怒边缘了。
“谈?有什么可谈的,你毁了我所有,知道吗?你毁了我一辈子!”
温辞月猛地扑了上来。
“为什么要和我抢阿宴?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你倒是告诉我啊!我让爷爷补偿你就是了!和我抢男人算什么?!”
时厌安迅速找准角度,在胸口被狠狠击中的一瞬间,做出站立不稳的样子,从台阶上摔下。
虽然也没几个台阶,可在观望的记者和吃瓜群众眼里已经足够震惊了。
要知道现在到温辞月还只是一个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病人。
时厌安摔倒在地的第一时间先护着了自己的眼睛。
别的地方先不说,眼睛可是才动了手术,不能再受伤了。
“我杀了你!”
温辞月似乎已经失控了,扑上来就要动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身体被人腾空抱起。
“你找死?”
祁淮宴怎么过来了?
时厌安抬头,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
他呼吸急促,下巴处脖颈的肌肤不断收缩张开。 而她只能尽量将自己缩在男人怀里,不耽误他的行动。
“阿宴哥哥,你为什么要护着她?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
温辞月被男人狠狠推开,连脑袋也磕到了墙壁。
“她不过是一个勾引男人的贱女人,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只是把她当成玩物对吧,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只是在气我,对吗?”
时厌安窝在男人怀中,却发出了一声轻笑。
很轻,只有祁淮宴能听见。
呼吸透过衣服喷洒在他的胸膛,暖暖的,虽然此刻他并不冷。
“少给自己加戏了,我和你的联系只是老爷子强加的,我从没答应过。”
和温辞月讲道理可没用。
所以祁淮宴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祁家和温家的那些丑事,你是希望我在这里全部说出来吗?”
此言一出,连时厌安都吓了一跳。
那些事她原本没打算那么早说出来的,温辞月如果不罢休,他难道真打算……
“你……你都知道什么?”
温辞月底气霎时就弱了许多。
显然她是知道那些事的,也知道自己被安排嫁给祁家的原因。
“我什么都知道,如果你不介意那些事情曝光,我现在就可以说,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几番对话下来,记者们倒是先炸锅了。
“什么什么?祁温两家的丑闻?我怎么好像从没听过这两家出过丑闻?”
“很好,又有料可挖了,豪门丑闻不就出轨私生子那点事儿吗?祁温两家竟然也有!”
“身处豪门,这戏事儿跑不掉的,就看温辞月被吓的那样,这丑闻绝不简单。”
……
温辞月脸色惨白,显然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只是想教训两个人而已,什么就能那么巧碰上那么多闲杂人?
这还不够,连祁淮宴都来了!
“阿宴哥哥,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温辞月轻咬嘴唇,眼里的痛苦不似作假:“我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帮着别人对付我?”
“呵!”
祁淮宴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女人扬长离开,不理会身后女人痛苦的呐喊。
“祁淮宴!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疯癫的模样,又有谁会在意?
哪怕在祁老爷子眼里,她也只是个有祁家血脉,能进行传宗接代的女人。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离开记者人群,时厌安小声提醒:“陈宇还在楼上……”
“不用管他,他不会有事。”
时厌安太阳穴跳了跳:“我不是担心他,江落落还在我家,我想把她接到祁家,安全些。”
“那你让她给陈宇开门不就行了吗?温辞月这边,我会派人处理的。”
也对……时厌安稍稍放心了些。
祁淮宴直接将她丢进了车后座,而助理十分有眼力见地升起挡板。
这挡板一升起,时厌安就能猜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果然,下一秒祁淮宴攥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不给她办分拒绝的机会。
猝不及防的吻无法躲开,时厌安只能扶着他的肩膀被动承受。
祁淮宴明明昨天还在克制,今天怎么……
第132章 对他太失望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他太失望了
“不是说了让你在家安静休息吗?你怎么还那么能折腾?”
一阵激吻后,祁淮宴放开了她,将她压在后座上:“你这双眼睛如果挨了打,会有什么后果,你身为医生,难道不清楚?”
“所以我刚才不是护着眼睛了吗?”时厌安小声嘀咕:“只不过你要是不来,我确实会挨一顿打……”
就温辞月对自己那股子恨意,下手肯定会更重。
“挨打你还来?”男人狠狠瞪她,揪了揪她的鼻子:“不长记性。”
“我又不知道温辞月在这儿,本身就是怕她找落落的麻烦,我才来的。”时厌安弱弱解释,抬手顺了顺男人的头发:“好了别生气了,下次我再想想别墅方法。”
祁淮宴却摇头,闷声说:“我没生气,但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在对方安危这一点上无法达成协议,因为他们都有不计危险也要去做的事。
“你可以等我一起来。”
时厌安小声嘀咕:“我给你发消息了,但是你没回。”
“下次有急事直接打电话,只是发消息,我不一定都能看到。”
时厌安不再反驳。
可不正是因为不想太打扰他,才不直接电话的么?
“那我要是电话你,做了你不想让我做的事,你可别生气!”
话题怎么又绕道这上面了……
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男人轻笑一声:“我只是担心你想安全而已,其余事情只要你想去干,都可以。”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太可信……
“那你怎么过来得那么及时?”
也太及时了一点吧……
“温辞月我一直让人盯着,温家早就把她接出来了,消息刚传到我这里时,就看到你要找过去的消息,我不就马上赶过来了么?还好,赶上了。”
见男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时厌安心头生出一抹愧疚。
虽然她也没做错什么,可又确实让祁淮宴担心了。
回到祁家,刚好看见祁柏陆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
见他们回来,还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你们回来得正好,吃饭吧。”
时厌安只觉得诡异极了。
做饭这种事……怎样也轮不到他做吧。
祁淮宴也同样无语。
“以前你在家是负责做饭的?”
他也没给他下达做饭的要求吧。
祁柏陆有片刻愣神,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父亲母亲都得出去工作,我就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了。”
时厌安这才注意到,祁柏陆看上去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你怎么不出门工作?”她顺口问道:“不出门工作,然后一回国就想和阿宴抢继承人到位置?”
“父母不让我找工作,但我又不是不会工作,阿宴给我安排的任务,我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时厌安转头问:“你给他安排工作了?”
真的不是养虎为患吗?
祁淮宴冷静点头:“让他跟在我身边,做我的秘书兼任司机。”
“啊?”
几乎取代了之前那位助理的工作吧。 “他知道得不少,留下来对我有利。”
祁淮宴说这些话时,并没有避讳着祁柏陆。
“老爷子那边的情况,他有所了解。”
想了想,祁淮宴还是没把祁星澜活着的事说出来。
就凭时厌安对祁星澜的恐惧,他也暂时不想告诉她这件事。
更重要的是……他也会吃味。
哪怕知道时厌安心中没有那个男人,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把自己进行比较。
甚至有些恨自己……当年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发现?
只是想着,祁淮宴心头便生出一阵挫败感。
当年发现了又如何?
压在他头上的,不止祁老爷子一人,还有祁星澜。
和他的大哥抢东西,他不会成功的。
“阿宴,我知道的可不止祁老爷子的事,我还知道很多祁家往事,还有……”
“闭嘴!”
祁淮宴太阳穴狠狠跳了跳。
有时候祁柏陆很像一只随地开屏的孔雀,见着一个人就想展示自己的美丽。
祁星澜的事,他得瞒着。
“祁家往事你也知道?”时厌安迅速捕捉关键词:“那你说说,祁家都有哪些见不得光的丑闻。”
她指的是祁淮宴父亲出轨的事,祁柏陆也知道么?
“都说是往事了,那自然和祁老爷子有关系,爷爷辈的恩怨了,你们也没必要知道。”
说着,祁柏陆补充一句:“反正,只要毁掉了祁老爷子在乎的一切,就足够了。”
这便是所谓的,他们目的是一致的。
对手都是祁老爷子。
“只要你别联合其他人伤害阿宴,其他事,我也管不着。”
恰好此事,陈宇带着江落落回来了。
两人衣着整齐,看着没遇上麻烦事。
时厌安赶忙拉着江落落坐到自己身边:“没事吧?温辞月有对你说什么吗?”
“还好,他一直护着我,温辞月跟疯了一样。”
江落落拍着胸脯,似乎心有余悸:“温家胆子也挺大的,真敢把她从精神病院接出来,不怕她拿刀上街砍人吗?”
“估摸着现在温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否则也不会那么大胆。”
温辞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温家害人也不是第一天了,温辞月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再加上她如今的精神状态堪忧,拿刀上街这种事绝对能干出来。
陈宇同时也向祁淮宴汇报:“祁爷,温辞风把人接回去了。”
“他有说什么吗?”祁淮宴并不意外:“一点进展也没有就算了,还打算护着温家?”
对于温辞风收拾烂摊子,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说他会处理好,不希望再有任何外力因素插手。”
在场之人皆发出一声冷笑。
“外力因素?指我安排的那些曝光吗?那些只是温辞月曾经做过的事而已,如今反噬到她自己身上,是她自作自受。”
只是单纯陈述,江落落眼底便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我看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想护着自己的家人,有些事注定是做不成的,安安,你别顾着他了。”
此刻时厌安心里对温辞风也是失望的。
第133章 关系并不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关系并不好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大概就是如此。
她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温辞月罪大恶极,并不想理解温辞风对家人的偏袒。
反观温辞风也不会完全站在她的立场考虑。
这场结盟注定失败,只是她与祁淮宴终究是想给他一次机会。
温辞风再优柔寡断下去,哪怕他彻底掌权温氏,也不一定能稳得住。
善良在恶意面前总是容易被欺压的。
“落落,我有一个主意,看看温家会不会把温辞月供出去。”
时厌安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很危险。”江落落当即蹙眉:“温家那一群疯子,你和他们说,他们一定会把你灭口的。”
“他们早就想杀了我了。”
从她抢走祁淮宴后,温家已经对她动了杀心。
“现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我们当年的关系迟早会被发现,直接和温家挑明了吧,趁祁老爷子还没回来。”
她看向祁淮宴,直言询问:“淮宴,你说呢?”
他一直没发表意见,时厌安也有些拿不准。
“我也不想忍受温辞风了,但你说的计划……”
祁淮宴短暂思索后,竟直接将目光转向了祁柏陆:“我同意江小姐的说法,你和温家交涉,太危险了。”
“可那种事由我亲口说最有效吧。”
时厌安才注意到祁淮宴注视着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差点忘了,祁柏陆是整件事的局外人。
由他去联系再合适不过了。
“干什么?你们不会想让我联系温家人吧?”祁柏陆一脸不可置信:“阿宴,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给你透点消息,不代表我要替你卖命啊!”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吃瓜群众,怎么任务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我知道啊,可我不想让安安陷入危险,那就只能委屈你了。”
祁淮宴不停点头:“你还知道祁老爷子的情况,这样一来,你说的那些不是更有可信度吗?”
“我不干,又没什么好处,你不想让你女朋友涉险,你自己怎么不去?”
祁淮宴想了想,似是认同他的观点:“你说得对,这本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所以……”
祁柏陆刚松一口气,一次呼吸还没结束,便听见了男人后半句话。
“我和你一起。”
……
时厌安也有些无语。
揭发丑闻这种事还能怎么一起?
线上聊不就够了吗?一起的意思是……线下见了面谈?
那样岂不是更危险?!
“祁淮宴,你别欺人太甚,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也是有野心的。”
祁柏陆看着不正经,其实已经忍了祁淮宴很久了。
他就是看不惯他整天那么拽的样子。
明明不是祁家的血脉,哪来的底气?
“你以为你就很安全吗?”祁淮宴凉凉开口:“温辞月才是真正的祁家血脉,你回来了她算什么?你在祁氏闹得如此大张旗鼓,生怕有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似的,你以为温家那些人会怎么想?”
“你……”
祁柏陆竟无法反驳。
只要祁淮宴的身份不被揭发,祁氏继承就没他什么事儿。
揭发了……他还有一线希望。 “你故意算计我?”祁柏陆冷笑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就更没希望了吧。”
祁淮宴没说出那个名字,眼神警告对方赶紧闭嘴,可祁柏陆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少用祁星澜威胁我!没有你,我也未必会败!”
“哗啦”一声,祁妄硬生生捏碎了一个玻璃杯。
时厌安来不及管那三个字带给她的冲击,立刻取来药箱替他处理伤口。
“我就知道你害怕他,还在我面前装什么?”
祁柏陆死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说个不停。
“冷静,手别用力了。”
时厌安戴着医用手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祁柏陆的声音依旧没个消停,惹人厌烦。
把她逼急了,她直接拿起处理伤口用的小刀抵在了祁柏陆的脖子处。
“闭嘴,吵死了!再出声把你舌头割了!”
祁柏陆立刻闭了嘴。
“陈宇,你先带他回房间吧。”
祁柏陆到底是什么立场,如今她依然很模糊。
眼下得先把祁淮宴的伤口处理了。
直接捏碎了一个玻璃杯,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落落站在一旁,想帮忙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去取来扫帚把碎玻璃清理了。
“你和他较什么劲?他那张嘴说出口的话,你当他放屁!”
埋在肉里的碎玻璃不少,时厌安没办法,只能用生理盐水冲洗。
“他如果实在不愿意,还是我去吧,省事儿,祁柏陆也不见得一定会帮你,他也是个无法控制的变量。”
祁淮宴深深喘了口气。
“祁星澜还活着,你不怕吗?”
包扎的动作一顿,时厌安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活着就活着呗,我现在整容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我,只要他别再来招惹我,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包扎结束,祁淮宴却拉住她:“别走,坐我身边陪我一会儿。”
时厌安忍不住笑道:“我处理一下垃圾,马上就回来。”
“不行,你待会儿再处理,先陪着我。”
此刻祁淮宴的状态显然不太对。
她好像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时厌安没办法,只能暂时把医疗垃圾放到一旁。
“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祁淮宴什么也没说,竟直接埋入了她的怀抱。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落落找了个理由上楼了,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怎么了?我一直都在。”
从前只有祁淮宴护着她的份,这一刻,两人的角色似乎对调了。
“我不希望祁星澜回来。”他闷声说:“你那么好,他回国后一定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这一对孪生兄弟的关系如何,时厌安没有仔细了解过。
她只记得,在被祁星澜软禁的两年,那栋别墅里没有出现过祁淮宴的身影。
听他的语气,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算好。
“他抢不走我的,别担心。”时厌安笃定道:“现在的我可没有以前那么弱小,我身边有老师和师兄,还有你。”
第134章 没有任何说服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没有任何说服力
于时厌安而言,祁星澜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只要一想到他的脸,她会忍不住反胃。
可如今,她怎么会和当年一样害怕?
只是她没想到,此刻的祁淮宴提到祁星澜……似乎也在害怕?
“我只能告诉你,他抢不走我。”时厌安不停重复:“他哪怕能带走我的人,也带不走我的心,而我相信我可以逃离他,你们也可以保护好我。”
有时理所当然的信任也是一份无形的期待和压力。
祁淮宴总能想起以前和祁星澜争夺物品的场面。
他总是抢不过他。
学习成绩,工作技能学习,人情世故……祁老爷子夸赞的永远是祁星澜,而不是自己。
哪怕知道祁老爷子培养他们别有目的,可一个孩子需要的只是大人们的夸奖。
长期生活在祁星澜的阴影下的他……很讨厌祁星澜。
什么都抢不过他,知道他死了……自己才有机会。
结果落到自己头上的也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好不容易遇上了想携手一生的人,他也要抢走吗?
不……他不允许!
时厌安本还在想该怎么安抚,身体却突然腾空。
男人直接抱起她冲进卧室,将她压倒在床上。
“怎么……唔!”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时厌安甚至不知道哪一步出错了。
上一秒他还在胆怯,此刻却将她压在床上,双目腥红。
他的力气很大,嘴下也不留情,仿佛要将她吃拆入腹。
有一股不顾一切地狠意。
时厌安根本无法拒绝。
她的力气相对男人而言太小了,而且他手上刚包扎了伤口,此刻她在挣扎,一定会让伤口恶化。
就这样承受着,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尝试接受,接下来的一切便一发不可收拾。
肌肤露在空气中,只感受到一瞬凉意,便很快被灼热覆上。
熟悉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时厌安双手支撑着床头,想要回头看看他,下巴却被固定住。
“别看我。”
明明是占有欲很强的姿势,时厌安却感受到了他的脆弱。
为什么?
她想询问,手指却压住了她的下唇。
好像她的一切都被禁止了,只需要配合着填补他的不安。
时厌安不喜欢这样。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可以告诉她吗?
“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你……”
“谁都不许!”
耳边隐约传来男人断断续续充满占有欲的声音。
她想回应,却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在浮沉中一遍遍睡去又醒来。
似乎连在梦里时厌安都在想,最近身体太虚弱了,否则怎么那么快就累了。
……
夜半时分,祁淮宴轻轻离开卧房,在楼梯口处点燃了香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似乎不久前,他还因为见到时厌安抽烟而生气。
此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她当时的心境了。
遇上无法解决的事,想要报仇却没有门路,有想要保护的人自己却无能为力……只有烟草可以麻痹痛苦。
“阿宴,怎么没睡?”
祁柏陆揉着眼睛出了卧室,见他在抽烟,干脆站在他身边朝他伸手:“也给我一支呗。”
“你自己不是有么?”祁淮宴没给他一个眼神:“出来做什么?”
“你们动静那么大,我听着也睡不着啊……嘶!”
祁淮宴直接把烟头朝他扔了过去:“你是不是很想死?”
他踩灭了烟头,才将其扔进垃圾箱里。
“那倒没有,不把祁星澜拽下来,我绝不去死。”
祁柏陆似乎并未因那些事影响心情,反倒是祁淮宴,此刻实在没心思开玩笑。
“他被你家人救了以后,在做什么?”
得知祁星澜或者的瞬间,祁淮宴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他有很多想问的,却不知从何问起。
此刻他也只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教我爸做生意,搞钱吧。”祁柏陆似在回忆:“我印象里,他们搞的不是什么正经路子,在国外搞钱,你明白的,洗钱盗刷偷来的信用卡可太常见了,祁星澜性格又很偏激,只要能快速起来的事,他都会去做。”
祁淮宴忽然道:“在争夺祁氏这一件事上,假如你输给了我,你会怎么做?”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输?”祁柏陆耸了耸肩:“不怎么做,只要你的身份被曝光后,依然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我无话可说,不会和你抢了。”
“至于我为什么非要和你抢……不甘心而已,祁老爷子用下三滥的手段把我们一家人赶出国,凭什么我不能争一争?”
祁淮宴只是轻笑:“想争,可以,但是现在,你得听我的,否则我让你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
祁柏陆憋了一肚子气,愤愤道:“你还过河拆桥?”
“河还没过呢,哪来的桥给我拆?”
祁柏陆算是明白了,祁淮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无赖。
但这个无赖……也比起星澜好太多了。
光是想想那两年……祁柏陆忍不住一阵哆嗦。
不止是祁淮宴生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下,他也是。
仅仅两年,便是他这辈子的噩梦。
“联系温家的事,我和你一起,我那父亲和温家干的那些事儿,早该曝光了。”
祁柏陆没再拒绝,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父亲现在多半和我父亲他们在一块儿,也有可能守着祁老爷子,总归和你不在同一阵营,你小心吧。”
祁淮宴点头,又点燃了一支烟。
这一次,他给了祁柏陆一根。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只是将香烟燃尽后,回了各自的房间。
时厌安睁眼时,感觉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疼痛。
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缓和片刻后,她尝试起身,腰间却传来一阵大力。
手臂收紧,她几乎无法呼吸。
“松开些,我要喘不上气了……”
一出声,时厌安才发现,她的嗓子竟也哑得厉害。
在她的记忆里,昨晚几乎没怎么出声。
“别动,再陪我躺会儿。”
手臂力道松了些,却没放假她。
吻立刻在她的肩头落下。
时厌安微微挣扎,想要制止,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任何说服力。
第135章 立刻消失
第一百三十五章 立刻消失
祁淮宴不对劲。
似乎从昨天提到祁星澜开始,他的情况就很不对劲。
什么情况下才会不停缠着自己?甚至在她精疲力竭的时候依然不肯放过她?
前一天还在顾及她手术后到身体情况,今天竟失控了么?
强烈占有欲的发言重复了无数遍,是因为害怕失去么?
可她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会离开的。
“淮宴,到底怎么了?”时厌安强撑着转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别这样,我很累。”
她在拒绝。
祁淮宴脑中映射出这一信息。
拒绝他做什么?他很爱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她只需承受自己的爱不就行了么?
只要留在他身边,他不会让祁星澜把人带走,会宠爱她一辈子,会替她报血海深仇,会替她处理掉她所有想杀却不能杀的人……
可现在她竟然对自己说……累?
和他在一起,很累么?
眼底的黑色深不见底,犹如黑色漩涡。
“累了就再睡会儿吧。”
他让女人枕着自己的手臂,以不至让她难受的力道将人禁锢在怀中,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时厌安没再挣扎。
她的确很累,足以再睡一觉,以及祁淮宴若不想放开她……她挣扎也没用。
祁淮宴有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与祁星澜不同的是,他愿意为了自己退让。
也许……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就没事了吧。
时厌安很快再度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她一睁眼,便看见了男人换衣服的景色。
男人背对着她解开浴巾,将摆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光看背面……脊柱两侧精壮的肌肉,继续向下……
可惜只是背面,正面的景色想必更美妙……
“看够了么?”
一句戏谑的笑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时厌安脸色骤然滚烫不已,往被窝里缩了缩,小声嘀咕:“后背又没什么可看的,当然不够看。”
不对,她在说什么?看来自己也没睡醒。
“嗯?想不到我的女朋友如此大胆,下次开着灯在镜子前……让你好好看看。”
手指压下棉被一角,露出了她通红的脸颊。
祁淮宴已经穿戴整齐了。
可她现在还什么也没穿呢。
“还不起?”
男人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床边,大有直接看着她起床的意思。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祁淮宴依然不动。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我看着你换。”
男人依然笑着,声音柔和,让时厌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五个字如魔音回档在她的脑海中。
是为了报复她刚睡醒时的见色起意么?
“换衣服没什么好看的,你先出去吧……”
祁淮宴依然没有挪动位置的意思。
“我不是想看你换衣服,我想看你。”
这让她怎么开口?! 时厌安没好气道:“但我要换衣服,你在我不好意思,我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想被人盯着。”
这男人绝对是在装傻,否则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强到如此地步了么?
见她隐隐出现了生气的迹象,祁淮宴似是有些难过:“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喜欢就算了。”
时厌安终于忍不住了:“你要不听听你自己说得什么话?谁会喜欢被人盯着换衣服?”
果然,很不对劲。
睡醒了以后竟然为这么一件小事争执那么久。
祁星澜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真到了他回来的那一天,她甚至都有些担心自己的自由。
就算没被祁星澜发现,祁淮宴已经把她困住了。
祁淮宴无奈地取了衣服放在床上,转过身:“你要是想看,我不会拒绝。”
“你够了!”
时厌安黑着脸赶紧把衣服套上。
她也不想管男人有没有偷看了,先从这间卧室出去了再说。
刚披上外套,祁淮宴便从身后搂住了她,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办?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你美丽的样子。”
时厌安没有挣扎,就这么笔直地站着。
越是挣扎,反而抱得越紧。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
“那你呢?你会害怕我吗?害怕和祁星澜一样的面孔,害怕我想将你据为己有的心思。”
时厌安只觉得头大。
这时候她或许可以向男人撒个谎,安抚他的不安。
解释越多,越容易滋生更多误会。
可她已经答应了男人不再对他说谎。
时厌安斟酌着开口:“我属于我自己,我不怕你,但我讨厌别人限制我的自由,任何人都不可以。”
她这番解释大概会增加男人心中的不安,可她不会为了安抚说违心的话。
时厌安已经不是祁淮宴的情人了。
情人之间需要互相慰藉,需要顺着对方的意愿。
而他们如果想要长远走下去,更多需要的是尊重和信任。
对彼此的尊重和信任,还有自尊自爱和自信。
话音落下,祁淮宴立刻收紧双臂,似乎害怕她立刻消失一样。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静静等待他理清自己的思绪。
此刻的祁淮宴或许也正混乱着。
“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男人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却没有解释更多。
“走吧,下楼吃饭。”
以时厌安对他的了解,这男人心里可还藏着更多事。
藏得可深了。
今天的午饭是陈宇做的,江落落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
见两人下楼,江落落竟投过来促狭的目光。
“祁总,这宅子的隔音不太好啊。”
时厌安顺势接话:“是他动静太大了,再好的隔音也没用啊。”
江落落“噗嗤”一笑:“安安,看你这样子,我很放心。”
时厌安扫视一眼四周,问:“祁柏陆呢?还在休息?”
“他去祁氏了,既然他想学习怎么打理公司,我让他试试。”
祁淮宴面不改色解释,时厌安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了。
“你是真放心啊。”她无奈扶额:“当心他直接篡位,把你的身份曝光,从祁氏赶出去。”
第136章 这不是没可能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不是没可能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祁柏陆真有那个能力,祁淮宴一定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个。
“等他做到再说吧。”祁淮宴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真把我敢走了,温家也不会放过他,跟祁氏温氏那群老东西比起来,他还太嫩了。”
祁淮宴其实也很嫩……她没敢说出口。
“下午你还是去看看吧,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正好,我得去一趟研究所,问问徐教授那边的情况。”
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林笙一点消息都没往群里发,更没有私发。
不知道季教授那边是否知道一些。
祁淮宴迅速蹙眉,又立刻松开:“现在祁星澜盯着祁老爷子,他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这个“他”,指的是祁老爷子。
时厌安神情也变得严肃:“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不知道,但很显然,祁星澜没想让祁老爷子活,最起码,没想让他清醒着回国。”
求医给自己求到了阎王,祁老爷子算计了一辈子,也总有算漏的一步。
说到底,也是他之前造的孽太多。
“他想把祁老爷子怎么样我不关心,但他显然想夺走祁氏。”
祁星澜还没回国,他回国后的一切还无法打算。
但他更担心一件事。
祁老爷子现在被祁星澜控制着,会不会直接要求他把继承人的位置让给自己?
如此下来,祁淮宴在祁氏可就没多大优势了,毕竟整个祁氏支持祁星澜的人本就不少。
只是谈论,祁淮宴周身气压越来越高,连她都察觉到了一抹寒意。
“一个死人而已,怎么也无法跟我争抢。”
说话时,祁淮宴还扫了她一眼。
是对她强烈的占有。
时厌安后背依然止不住地发凉。
他到底在恐惧什么?
在明知自己不会跟祁星澜走的情况下,依然如此恐惧。
是对自己没信心吗?
但男人窒息的神色很快消失。
“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研究所。”
又成了祁淮宴亲自接送了,陈宇彻底成了管家。
时厌安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扒拉了几口饭便没了胃口。
她在医院本就吃得少,现在反倒吃不下太多。
“对了安安,你把叶轻雪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去和她对接证据。”
江落落忽然提起,时厌安这才想起来,她一直忘了那件事。
“我和她说一声,马上。”
证据的事,基本上由江落落处理了。
时厌安总想再做些什么。
连威胁的事也由祁淮宴安排了,他似乎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去做了。
替她解决一切。
提到叶轻雪,祁淮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手机上,她发消息解释一番后,便将联系方式转发给了江落落。
“她是我信任的人,你也可以信任她。”
但她觉得,叶轻雪不能完全信任。
午饭结束,祁淮宴开车送她去研究所。
许是昨晚折腾得太狠,时厌安在车上昏昏欲睡,后脑疼得厉害,显然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到了研究所大门前,祁淮宴才叫醒她。
“下班后,等我来接你。”
那抹诡异感依然挥之不去。
今天的祁淮宴太周到了。
只有非常在意,才会如此周到吧。
时厌安直奔季教授的办公室。
她只是走到门口,便听见办公室内传来季教授严肃沉闷的声音。
“老徐,咱们只是观点不同,斗了这么多年,你累不累?”
至于对面怎么回答的,她听不清。
“我不会答应的,这次派我的学生来和你们交涉,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尊重了。”
……
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双方竟然才开始线上谈判么?
双方聊了很多,涉及实验伦理相关,光是听着时厌安便觉得头破发麻。
这些年徐教授的研究似乎变得更加偏激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季教授忽然暴怒大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时厌安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冲进帮公司。
也得以让她听清了徐教授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他的器官和祁老爷子匹配,换一换,祁家人也挺乐意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
办公室内恢复宁静,我也被徐教授最后的言语震惊。
器官匹配?谁的?能让季教授如此愤怒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时厌安不愿相信。
“老师,您还好吗?”
她机械般扶起季教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将他扶到座位上坐好,时厌安拿起被扫落在地的文件。
有些资料被茶水浸泡,得重新打印出来。
季教授双眸始终无神,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愤怒中。
“老师,出什么事了?”时厌安选择开门见山询问:“是不是师兄出事了?”
季教授这才回神,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时厌安想过去看一眼,恰好看见某个界面被关闭了。
“不算出事,但他确实遇到了些麻烦。”季教授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徐教授似乎想强迫我与他合作,以熟悉合作流程为由,强行留下了林笙。”
“还能这样?”
的确是徐教授会干出来的事儿。
“我会安排人处理此事,你无需担心,我的人,你能信得过。”
时厌安瞬间缓和了些。
想到刚才的动静,她仍心有余悸。
“我刚来就听见你们在争执,真担心师兄出事了。”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思绪中溜走,她没能抓住。
“不会有事的,我的人也会保护好他。”季教授说着,转而问她:“你呢?不是叫你在家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休息什么啊……一个小手术而已,我还不至于在家躺尸。”
时厌安如实说:“我来也是想问问徐教授的消息,师兄那边一直没传来消息,我在想他到底是出事了,还是给您发了私信,不过您刚才也解释了……”
说着,连她自己也怔住了。
按照季教授的说法,林笙可不就是出事了吗?
“他现在……不被允许对外联系,徐教授以此威胁我。”
时厌安甚至没注意到,季教授的语速放缓了些。
第137章 软禁
第137章 软禁
第一百三十七章 软禁
不允许对外联系……不就是被软禁了吗?
可听季教授话里的意思,林笙还算安全?
看似不矛盾,又好像自相矛盾。??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
时厌安想了想:“徐教授威胁……我们不如过去一趟?把师兄安全带回来。”
“不行!”
季教授拒绝得太快了。
“为什么?”她顺势问:“徐教授把师兄留下,不就是想引我们过去和他谈判吗?到时候再叫上几个人,一起把师兄带出来。”
可看着季教授愈发深沉的脸色,时厌安也反应过来了。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至少不是像季教授说的那样……无需担心。
“安安,你先顾好自己,林笙这边,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一次,时厌安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
让她别插手。
现在的她也的确无法插手,也只能选择相信老师。
季教授本就值得信任。
“那就拜托老师了。”
时厌安并不打算回去,而是来到自己的工位上简单熟悉一下最近的实验情况。
她可以不做,但她必须要了解。¤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只是在浏览电脑屏幕时,她的眼睛还是会不舒服。
这大概就是手术的后遗症。
直到眼睛出现了刺痛,时厌安干脆关了电脑,进行闭目养神。
实验室的同事们都知晓她的遭遇,只是短暂的休息,大家不会说什么。
但总有人看不惯她的行为。
比如研究所来的新研究员。
并非看不惯她这个人,只是在实验室内长时间趴着,在她看来还不如直接回家躺着。
“前辈,你还好吗?”
半梦半醒间,时厌安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怎么不算扰人清梦?
“前辈,您如果不舒服,可以回家休息。”
回家……
怎么又叫她回家?
她只是意外伤到了眼睛,又没伤到脑子,连趴着休息都不被允许了?
时厌安皱着眉睁眼,反应过来,现在是工作时间,按照规定,的确不允许进行长时间的休息。
倒是她自己坏了规矩了。
“小张,做什么呢?你前辈但凡来研究所,就一心扑在研究上,她已经有段时间因养身体没过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能对她这么说话?”
“……”
时厌安捂着眼睛,只是轻轻眨眼,依然能感受到一阵钝痛。·5′2\0?k_s-w?._c!o.m^
这样下去,她还是不能工作。
尤其是在研究所这种需要高强度用眼的地方。
这么一想,她今天擅自过来,倒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样吗?”小张显然眉头皱得更深,显然不服:“可既然来到工作岗位了,不就应该全身心扑在研究上吗?那是她的本职工作,工作时间在工位上睡觉本就不对。”
“够了!”
带她的那位研究员呵斥一声,忙对时厌安解释:“抱歉安安,小张这几天才新入职,不太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时厌安笑着摇头:“她没说错,我今天的确不该来,毕竟来了研究所就该工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影响?
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吗?
还是仅仅因受伤影响了心情?
时厌安简单整理好工位就离开了。
她离开以后,办公室内响起了一阵讨论。
“搞什么?安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把人给气走了?”
“小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时前辈带病上班,工作效率可丝毫没有降低,你有什么资格提醒她?”
小张也不明所以:“可我也没做错吧,我就是按照规章制度在提醒她啊,她自己玻璃心关我什么事?”
正说着,窗外阳光忽然暗淡了许多,不远处的天空有阵阵乌云飘来,显然是要下雨的架势。
“只怕马上要下一场暴雨。”组长当即安排:“下班,都快些回家,再晚些回不去了。”
安排好一切后,组长猛然想起:“坏了!安安是不是没带伞?!”
坏事的不止这一点。
时厌安如果直接回家了倒还好说,若是没回去……
“不行,得赶紧跟季教授说一声……”
时厌安原本只是想散散步,等心情平复了些再联系祁淮宴,或者直接自己打车回去,天阴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得赶紧回去。
可研究所附近车流本就少,加上即将下暴雨,线上竟然也打不到车。
祸不单行就在此刻应验了。
手机竟然还不巧地没电了。
如此,只
能暂时回研究所躲避了。
暴雨总是来得很快,时厌安还没能跑几步,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
越来越大,模糊了视野。
这辈子她淋过很多雨,也被温辞月安排人摁在卫生间里泼脏水。
对比下来,今天这雨已经还算不错了。
如今的她不算十分落魄。
可走着走着,时厌安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许是雨太大的缘故吧。
反正都已经淋了雨,再多淋一下也没什么了。
她干脆在雨里缓慢走了起来。
一直往回走就是研究所的方向,速度再慢,总能走到。
车辆来来往往,没有一辆会为她停留。
分明如今自己身边有相爱的人,她为什么还会觉得孤独?也会觉得不知足。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
很快,她看见了研究所的建筑。
再往前走一百多米就到了。
可同时,时厌安也感受到脚步越来越沉。
今天果然不该出门,诸事不顺,昨晚还那么累……
她干脆蹲下,将脑袋埋入膝盖,企图能以此躲雨,企图可以为自己提供温暖。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厌安并没有发觉周围的环境变化。
有轿车发动机的声音,有开门声,有雨滴落在雨伞上的声音。
“你乱跑什么?不是说好了等我来接你?”
头顶上不再有雨滴落下,有冷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
时厌安抬头,双手抱着臂,祁淮宴举伞站在她跟前,替她挡住了大半风雨。
“发生什么了?季教授说你不开心,已经提起离开了,结果你手机还关机……喂!”
时厌安猛然站起,扑进了男人怀里,差点连人带伞一起撞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她走没走多远,他来得也太及时了。
第138章 还要玩多久
第138章 还要玩多久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还要玩多久
祁淮宴看着天色变化,再晚些离开可能会堵车,便想着能早些接人回家。′r`a?x~s_w_.¢c!o-m,
结果在过来的路上便接到了季教授的电话,说时厌安已经提起离开了研究所。
关于时厌安的状态,季教授并未隐瞒,他竟生出了想教训那个人的念头。
他的人也敢说三道四?
那时他已经快到研究所了,路上人车很少,如果时厌安顺着他来的路离开的,他应是能看到的。
但没有。
所以,她应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没开多远便看见了她。
是什么能让一个浑身是刺的女人伤心落魄地蹲在地上,蜷着身子,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姿态?
显然她在害怕,在伤心,可是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们先回家吧。”
时厌安微微抬头,下一秒却被男人抱起塞进了车后座。
祁淮宴上了驾驶座后,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先披上,别着凉了。”
车上空气有些潮湿,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时厌安简单披上外套,额头倚着车窗,闭上眼睛,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祁淮宴此刻可没心情和她搭话,只是专心开车。!w/a.n`b-e!n!t!x-t¨.!n,e¢t?
雨天路滑,开车可不是开玩笑的。
时厌安只感觉头疼欲裂。
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的,明明只是一件小事。
这下好了,本来身体就没好彻底,又淋了暴雨,感觉又得生病。
祁淮宴的车技很好,车身不怎么摇晃,可时厌安就是觉得头疼得很厉害。
摇摇晃晃,天旋地转,连车速慢下来也没什么感觉。
“安安,到家了。”
时厌安听得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只是听得并不真切。
忽然,车门被打开,她直接跌入了男人怀中。
“身体没好就别逞强淋雨了。”
回到祁家后,时厌安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折腾了,任由祁淮宴替她收拾。
淋湿的衣服必须脱下,现在她可没法儿以“不好意思”拒绝。
一番折腾下来便过去了两个小时,时厌安半躺在被窝里,祁淮宴取了些感冒药。
“这些够吗?如果还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时厌安轻轻摇头:“没事,着凉头晕而已,恢复很快的。”
吃了药后,困意很快席来。
但时厌安强撑着没睡。
“我好像一直都很任性,也很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好,反而给别人添了麻烦,甚至连累了别人。?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她想起了父母的死,想起了江落落的遭遇,今天第一次有人指着她,说她违反规章制度,影响不好。
也许她被师兄和老师保护得太好了,也给她行事了很多特权。
实际上,她一个人什么也不是。
“你就是因为这个难过,跑去淋雨?”
祁淮宴看着她脸颊不正常的红,察觉到不对劲,便取来了耳温计。
耳朵量体温,现在已经是低烧了。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时厌安面露茫然,一时没明白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从你想做老爷子的家庭医生时,我就觉得你很奇怪,出现得很突兀,所以我早就开始调查你了。”
祁淮宴显然没想让她回答,继续道:“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但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异常,你开始接近我,是因为只有接近我,才能达到你的目的。”
时厌安迷迷糊糊地听着男人说话。
意思她听懂了,却反应不过来他说这些的意义。
“我的意思是,你的确很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的对手不清楚你的目的么?他早就知道你的目的不单纯了。”
回想起来,祁淮宴对她过火的行为倒是格外容忍。
他看着自己表演算计,一步步应证他的猜想,他心里也许很有成就感吧。
“我想先睡会儿。”
时厌安轻轻闭眼,不像想继续聊的样子:“今天谢谢你。”
她没心情思考了,或许睡醒后就没事了。
“睡吧,我守着你。”
祁淮宴就坐在床边守着,听到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却并不离开。
药效已经发挥了,她的脸颊已经没了之前那么烫。
随后,他手机上联系季教授,询问把时厌安惹生气的那个人。
“祁总,我研究所的研究员,你也要追究?”
此刻季教授看着这件事也跟很发愁。
几年过去了,实习生里难得有一位能看上眼的,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也太不划算了。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追究是肯定的,安安因他才受影响,安安生病,他有
责任。”
“那你想怎么样?”
无非是提些条件,可祁淮宴会想让他做什么?
明明是安安生病,他倒是先追究上了。
季教授想着,怎么也得先听听他的条件。
如果祁淮宴敢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他还真不想同意安安和他继续在一起。
“我的要求是,你只能支持我继承祁氏,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祁氏到底是谁继承,说到底和季教授无关,他完全可以不被牵连进这场继承人的争斗中。
可时厌安已经被牵扯进来了,研究所乃至季教授这一势力,他是不会平白拱手让人的。
季教授看到消息,觉得有些好笑:“这次我能支持你,以后就不一定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和他说以后的事?这个大饼,他吃不下。
“您不为安安考虑了吗?”
祁淮宴思索着:“说到底,我不是很明白,你和安安无亲无故,为什么对她那么上心?”
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像季教授这么对自己的人。
倾囊相授,也给她去做一切的底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每件事都有可以支撑的理由。”
季教授没再解释,谈判与对方达成共识。
做了那么多年研究,他也有累的时候。
也许哪天他退居二线,不再以研究所的所属人自居,压力会小很多。
时厌安睡得很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父母,又梦见祁星澜。
他和祁淮宴长着同样的面容,她竟无法区分。
也许在梦里,她分辨不出来吧。
“安安,你猜猜看,我们谁在是真正的祁淮宴?”
她凭感觉牵住了其中一人的手。
第139章 总能调查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总能调查到
时厌安这一病就是一周,她是彻底没法儿折腾了。
不用去研究所,也不用操心还未完成的报仇,每天只需要做一件事。
养身体。
祁淮宴偶尔会嘲讽她两句,明明是一名医生,却不知道爱惜自己,时厌安自知理亏,便没反驳。
一周后,她重新回到研究所工作时,小张向她道歉了。
“抱歉前辈,那天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
眼前的少年还未被磨去锋芒,此刻连道歉都显得不情不愿的。
她只是轻笑:“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就不用道歉。”
“……”
小张轻咬嘴唇,终还是说道:“他们都说我错了,那我应该是做错了吧,道歉是应该的。”
“那他们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时厌安没有解释太多:“我不觉得你有错,同样,我也没错,其他人也没错,不需要强迫自己和他人保持同一意见,如果你不认同的话。”
小张面露犹豫,还想说些什么,却几度欲言又止。
“好了,那件事不用再提了,快去工作吧。”
本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小张本是想道歉之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没想到时厌安竟然还和他说了那么多。
大家都说他错了,偏偏这位事件中心者说他没错。
真是个怪人。
回到研究所,时厌安没被分配到太多工作,她在展开自己的项目同时,询问了祁氏与季教授合作项目的情况。
“看目前的意思是,放弃温辞风,那你们就可以推进项目了,不需要再耽搁下去。”
时厌安一字一句陈述自己的想法,季教授好似心不在焉。
“老师,您是怎么想的?”
说完她询问,季教授却没有任何反应。
“老师?”
叫了几声对面都没反应,时厌安只能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面:“老师,您在想什么?”
季教授回神,淡淡应声:“与祁氏的合作,暂时交给你对接吧,具体内容我回头发给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时厌安眉头紧锁:“老师,到底怎么了?您这几天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还是您有事瞒着我?出什么事了?”
以往在实验中遇到阻碍,季教授都不会如此心不在焉。
肯定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季教授却摇头:“没事,最近有点累,项目的事我大概是顾不上了,技术基本成熟,剩下的你完全可以搞定。”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季教授已经赶她离开,时厌安只得先出了办公室。
她没有马上下楼,而是站在门的侧边,或许可以知道些什么。
季教授警惕心向来不低,哪怕她在此蹲守,未必能等到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内响起了键盘敲击声。
他似乎开始工作了。
难道是师兄那边出问题了?
或者说,季教授一开始就瞒着自己?
时厌安准备下楼。
季教授不说,她总有其他办法得知林笙此刻的情况。
下楼时,她看见了温辞风。
大半月不见,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如此突然地见面令时厌安猝不及防。
但也只是有一点而已。
“时小姐,您身体恢复得如何?”
温辞风面上依然挂着那无懈可击的笑。
笑得很假,很牵强。
“现在很好啊,没被你姐姐弄死,也没被你弟弟弄死,我还真是命大。”
说着,时厌安止不住嘲讽地笑:“我很你们温家人的仇越结越多了,你现在来做什么?”
二人谈话中,温辞风永远无法有优势。
选择了保护温家人,那他便理应承受时厌安的怒火。
“抱歉。”他动了动嘴唇,朝她伸手,掌心上躺着一张存储卡:“这里面是温氏这些年违反犯罪的证据,包括但不限于偷税漏税,挪用资金,境外洗钱……我觉得,你会需要的。”
“……”
所有挖苦的言语在这一刻吞了回去,时厌安神色逐渐变得复杂。
“什么意思?你要毁了温氏?”
如果温辞风能继承温氏,也算是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如果他执意保护,以自己和祁淮宴的本身,也不用担心找不到证据。
她没想过温辞风会亲手送上证据。
“可以这么说。”
温辞风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温家太复杂,这段时间我经历的事也无法一一说清,我对温氏很失望,所以,我把它交给你。”
“也许证据不全,但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得靠你们去补齐了。”
那一张存储卡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温辞风的掌心。
一张存储卡很轻,时厌安却觉得它很重。
是证据,直接拿过来就好了,有什么可犹豫的?
“毁了温氏,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相当于废话。
温氏做了那么多,温辞风就算不知情,可也算是帮凶,何况某些事,他其实是知情的。
“按照法律,不知道该判我几年。”他缓缓摇头,像放弃了所有:“时小姐,这一次,请你相信我,我放弃了温家的一切,这样东西,能否代表我的决心?”
又有人上楼了。
祁淮宴大步走到时厌安身侧,拿起了那张存储卡。
“一个月不见,变化倒是不小。”祁淮宴直接把存储卡收进口袋:“温总这份礼物,我收下了,以后有重要的事,直接找我,我女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温辞风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再没说一句话,转身下楼。
他就只是来送这一张存储卡的?
时厌安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给的东西可信么?”
祁淮宴随口应声:“也许吧,不过他收集自家的证据倒在我的意料之外,够狠。”
如此一来,之前的计划还要继续么?
时厌安想,怎么也得先看看这张存储卡里有什么。
“走吧,反正也快下班了,不差这十分钟。”
一恍竟过得那么快。
时厌安又看了一眼楼上,轻轻点头。
“先回家吧,我还有事想问你。”
林笙的情况,祁淮宴以后有办法能调查到吧。
或许……祁柏陆可以。
眉心忽然被轻轻按了按。
“怎么又愁眉苦脸的?”
第140章 黑客大战
第一百四十章 黑客大战
她早已把祁淮宴当成了自己人,才会在他面前如此不设防吧。
时厌安笑着打开他的手:“最近发愁的事多啊,愁眉苦脸怎么了?难不成心情不好,我还要开心地笑?”
在外人面前她能伪装,曾经在祁淮宴面前,她也能伪装。
现在,至少在祁淮宴面前装不出来了。
“没怎么啊,我只是问问,才拿到了温家违法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可愁的。”
走出研究所,时厌安轻轻摇头:“先回家吧。”
直觉告诉她,林笙绝对出事了。
从一开始季教授就在瞒着她,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可好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林笙的消息。
想着,时厌安下意识又要蹙起眉头,但被她忍了下来。
到家后,恰好祁柏陆在接电话。
他只是拿着手机放在耳侧,眉头拧成了川字,可见对面说的并不是让他感到轻松的话。
片刻过后,祁柏陆忽然站起,几乎压抑着崩溃大声质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你的儿子吗?!”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祁柏陆狠狠砸了手机。
手机质量不错,看上去只是碎了屏幕。
时厌安捡起后,只看见了一连串的电话号码。
没给他父亲备注么?
“他让你做什么?”祁淮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我那大哥铺路?”
“没什么,问了一下进度。”
祁柏陆跌坐回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显然状态不好:“干脆让他亲自来好了,说得轻巧,你把祁氏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凭什么上位?”
时厌安本是想问问的,看他的状态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嘁,没意思,如果不是冠着祁家的姓,流着祁家的血,那些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
某种意义上看,他和祁淮宴的命运还挺相似的。
一生都在为别人铺路。
在遇到祁星澜之前,祁柏陆的生活是怎样的?也是如此不受待见么?
“和你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争?”祁淮宴顺势说道:“还是说,其实你本身并不想争?”
今天的祁淮宴竟没嘲讽他,缓慢说着一句又一句,像在将他朝某个方向引导。
“不想争就别争了,多累啊,那是你父亲希望的,不是你希望的。”
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容易受旁人的影响。
此刻的祁柏陆显然把祁淮宴的话听进去了。
但他不蠢。
“你少糊弄我!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
祁柏陆冲回了房间,客厅瞬间恢复了安静。
时厌安抽了抽嘴角:“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祁柏陆比他们年龄都小,所以会显得不那么成熟?
“别管他,小孩子一样,掀不起多大风浪。”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江落落端着点心走出厨房。
“嗯?祁柏陆去哪了?他不是说想尝尝我做的曲奇饼干吗?”
合着刚才闹那么大的动静,她一点没听见?
时厌安转头问:“你家厨房的门隔音效果那么好?”
“印象里是挺好的。”
他指了指楼上:“回屋了,看着心情不太好,你先别找他了。”
江落落放下了饼干:“好吧,可惜了我刚烤好的饼干了,你们也尝尝?”
被她这么一打扰,两人之间瞬间少了许多紧迫感。 时厌安拿起一块饼干放入口腔。
饼干还是热的,奶油香气扑鼻,只是咬了一口,心情似乎就好了起来。
“你怎么开始做起点心了?”时厌安忽然问:“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要离开吗?具体时间还没定?”
“我其实不想走。”江落落笑容淡了些:“再说吧,我是想在国内多待一段时间。”
如果在国外过得好,应该不会不想去吧。
简单吃了几块曲奇饼,时厌安拿出了存储卡:“走吧,我们一起看看,如果证据充足,立马动手。”
话题转变太过突然,江落落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
时厌安拉着她就冲上楼:“你看看就知道了,好东西。”
祁淮宴慢悠悠地吃完了最后一块儿曲奇才起身。
一块都没给祁柏陆留。
时厌安只是把存储卡放入读卡器,再连接电脑读取,立刻便遇见了阻碍。
“密码保护,还不是一般的密码。”
她当即开始破解。
江落落也没闲着,观察程序结构, ,尝试能让破解进度快些。
二人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连祁淮宴来了都没搭理。
看着女人娴熟地敲击着键盘,祁淮宴眯了眯眼睛,终是什么也没说。
或许他们已经在双方不知情的时候交过手了。
这些年时厌安通过技术搜刮到了不少证据,祁淮宴其实也是。
二人唯一一次碰上,是在入侵温辞月手机的时候,二人当时差点打起来。
不知时厌安以后会不会发现?
密码破解并不难,不知是不是温辞风故意为她设置的。
如果温氏的技术就这水平……也太草台班子了。
不是靠祁氏的扶持,哪里活得到今天?
“文件夹加密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挺有防范意识的,要全部破解了,得好几天。”
时间太重要了。
温辞风搞到了证据,温家那边指不定很快就察觉了。
不能耽搁太久。
“分配一下,我跟你们一起。”
祁淮宴也开口了:“这种程度的密码,我还是可以破解的。”
他的技术,时厌安是见识过的,当下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三人各自抱着一台电脑,开始破解。
待祁柏陆缓过来,看到书房里的场面,惊得下巴快掉下来了。
“你们在搞什么?黑客大战?”
没一个人理他。
谁都抽不出空。
“阿宴,祁氏那边你不管了么?那我是不是可以……”
祁淮宴忽然合上电脑,拽着祁柏陆离开。
“干什么?!有事能不能直说?非拉着我做什么?!”
时厌安其实已经有点累了。
这份存储卡的内容并非一次性复制过来的。
是温家每一次犯事后的记录。
大概因为坏事干得太多,又担心有人事后找麻烦,便把每一次事件都做了详细的记录。
每一份文档都上了锁,破解过程极其繁琐。
第141章 看谁能熬过谁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谁能熬过谁
深夜,时厌安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江落落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祁淮宴不知在和祁柏陆密谋什么,还没回来。
她叫醒江落落,让她回屋休息,自己则在别墅里转了转,在祁柏陆的房间里发现了两人。
祁淮宴朝她摇了摇头,食指放在嘴唇中央。
“不信?”祁柏陆冷哼一声:“老爷子,您想要证据,我可以给你,不过到时候您是否还有机会保护好你的温家,我可不保证。”
随后电话挂断。
时厌安有些无语:“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
像是已经在和温家谈判了?
把她想做的事都给做了,那她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现在就在温家人怎么做了,他们只有一天时间考虑。”
短短半天过去,祁柏陆似乎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仿佛和刚进门时正崩溃的男人不是同一个。
“你现在如果没事,正好,我有件事想问你。”
事关林笙性命,她也没想瞒着旁人。
“你问啊,我能有什么事?”
祁柏陆嬉笑的模样令时厌安莫名火大。
两男人办事其实是帮了她的,可她不喜欢这样。
说到底,她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不过说到底,她也不能怪他们。
“关于徐教授,你知道多少?”
……
一天过去了,温家人并未联系,显然,温老爷子不信祁柏陆的话。
按照计划,该公开祁温两家当年的丑闻。
江落落在编辑帖子时,祁淮宴却提道:“不要直接提温家,提祁家吧。”
祁柏陆当即反对:“没必要!只要让大家知道温家人出轨了有妇之夫,不就够了吗?你自曝身份做什么?祁氏你不想要了?”
明明前段时间,这男人还在以血脉为由,让祁淮宴让位。
“我能不能继承祁氏,不是靠血脉说了算!”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信心。
“你现在直接放了温家的料,到时候可没得谈了,让温家死得太快,有点便宜他们了。”
让温家活在恐惧中……倒也不错。
“随便你吧,到时候议论声太大,你不让也得让。”
江落落修改了帖子,单单指出了祁父出轨的事,而当时的祁夫人同时也出轨了其他人,所以祁淮宴并不是祁家血脉。
信息太过震惊,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几个和祁家有过节的家族,好不容易看见了祁家的黑料,不停宣发。
祁家丑闻登顶热搜榜,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我看到了什么?希望我在做梦,还没睡醒。”
“我的妈呀……玩那么花,互相给对方戴绿帽子,祁夫人刚啊。”
“都已经曝光祁父出轨了,就不能曝光小三吗?现在还瞒着,帖主你在想什么?”
“估计让我们猜吧,不过我觉得也不难猜,想想之前祁老爷子说什么也要让祁淮宴娶了温辞月,小三该不会是温家人吧。”
网上言论很多经不起考证,但只要足够劲爆,就能获取很多流量。
这一祁家的丑闻已经足够具有冲击性了,评论区再逛一逛,很快言论会变成另一种趋势。
但同时,祁淮宴也接到了好几个股东的电话,让他对网上的言论进行澄清。 “这就是你想要的局面么?”祁柏陆嘴角挂着淡淡朝意:“别还没把温家整垮,自己先被祁氏踹了。”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记得藏好自己,别被温家人发现了身份。”
江落落控制着网上舆论,以防出现意外。
此刻时厌安的心情极为忐忑。
不知道言论最后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她只希望祁淮宴在这一场争斗中不要被中伤。
错的是祁家和温家,他本身没做错什么。
舆论对一个人生活的影响可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很快,温老爷子来了电话。
祁柏陆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直接接下电话。
这一次,时厌安也成了旁观者。
“老爷子,您考虑得如何?”
显然,温家此刻已经没了谈判的余地。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把新闻给我撤了!否则我要你的命!”
同时,江落落已经开始监测入侵情况了。
不仅是账号,还有祁柏陆的通讯ip。
“我不是都说了么?只要你把温辞月交出去,我立刻撤了消息,唯一要求,其他没得谈。”
温老爷子显然被气得不行。
“你……做人别做得太绝,年轻人,给自己留条后路。”
时厌安心中冷笑。
论做得绝,谁比得过他温家和祁家?
无辜之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到底算什么?
“我敢跟你谈条件,说明我不怕没有后路,温老爷子,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我给你两个小时时间考虑,你们若是不把温辞月送去警局,下一个,遭殃的是你们温家。”
祁柏陆掐了电话,大笑道:“真解气!拿捏别人的感觉太爽了!”
“……”
好欠揍一男的。
江落落忽然紧张起来:“安安,赶紧帮我一下,我有点扛不住了。”
时厌安直接代替她敲击键盘。
江落落原先就被发现过两次,不知到底是她技术有待提高,还是温家那边有高手。
这次,让她来会会!
几番斗争下来,时厌安也有些吃力了。
对面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换了一种又一种攻击方式,根本不像一个人在操作,更像一个团队。
这样下去,耗得时间太长,她迟早会露出破绽。
“我来。”
时厌安起身时,已经满头大汗了。
“其实之前也是这样,用不同的方式攻击,像接力一样,没有尽头,我无法设置程序防护,最后被对方发现了破绽,被找到了位置。”
江落落神色凝重:“对面绝对不止一个人,一个团队能做成这样,要么人很多,要么是几个精英。”
时厌安擦了一把汗,继续观察对方进攻情况。
看似毫无章法,可一段时间下来,对面也就那几种攻击方式。
“不超过五个人。”时厌安拿过自己的电脑:“咱们一起试试,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不仅是拼技术,还拼体力和反应能力。
第142章 等得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得起
三人不停交接,动作行云流水,哪怕他们的操作方式各有不同,也丝毫不冲突。
接力也好,同时进行也罢,三人都配合得很好。
直接把在一旁观望的祁柏陆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自己和祁淮宴的差距只是在经商的实战经验上,只要他在工作中成长得够快,总能追赶上。
可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祁淮宴展露出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
以纨绔掩饰真实的面貌吗?
祁柏陆嘴角逐渐扬起。
没有嘲弄,没有嫉妒,只是单纯的佩服。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动作慢了下来,时厌安却没有放松警惕。
这张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我找人直接毁了他们的设备。”祁淮宴脸色阴沉得可怕:“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所谓。”
江落落当即提醒:“你要植入病毒?小心点,对面实力不差,很容易被查到的。”
“放心,只是让他们的设备暂时关机,不会损害设备的。”
说白了,祁淮宴就是累了,想休息,可眼下他抽不出空植入病毒。
他只是发了信息的时间,时厌安支撑不住了:“你来!”
如此交替又持续了半小时,直到对面彻底没了动静,三人才停下动作。
时厌安特意加固了防火墙。
“暂时不会有事了,但不知道他们多久之后会继续。”
江落落回忆之前的经历:“不算破解病毒的话,也就一个小时,太强了,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祁淮宴听了只是冷笑:“这次就放心休息吧,我的人注入的病毒,外人没个四五天的破解不了的。”
除非对方请的人,是他们内部的。
不过,若是组织内的人,是能认出这一病毒的。
只是接了任务,还是真的有叛变之心,很快就知道了。
祁柏陆情不自禁鼓掌:“你们都太厉害了,这样显得我很废物啊……”
“你难道不是吗?”
一男一女同时出声,祁柏陆脸色胀红得十分难看。
“好歹给点面子吧。”
他只是在自嘲,这两人怎么回事……
“面子有用吗?”时厌安听到这两个字就来气:“面子能让你成为祁氏掌权人吗?你想变强,面子是最没用的东西。”
不仅是变强,有些时候舍弃面子可以让自己少受很多苦。
时厌安不在乎自己会吃多少苦,她唯一后悔的,是因自己的倔强间接害了父母。
“喂……我只是随便说说,没必要当真,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祁柏陆声音立刻收敛了声音:“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不就行了……”
“好了,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江落落出声打了个圆场,拉着祁柏陆先出门了。
祁淮宴也揽过女人的肩膀:“走吧,我们也回屋吧。”
“……好。”
时厌安捂着胸口平复情绪,五官却始终无法舒展。
哪怕她知道祁柏陆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也无法一笑而过。
在他们四人之间……也需要顾及面子吗?
祁淮宴没说什么,两人一同回屋。
明明已经很累了,时厌安却依然无比精神。
思维高度活跃,她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
“淮宴,你说温家会怎么做?” 几个小时的时间,现在也快到了吧。
他们也该做决定了。
祁淮宴漫不经心回答,以手为梳替她打理长发。
“估计会联系祁老爷子,不过他现在昏迷不醒,如果是祁家其他人接到了温家的求助……”
男人眼角挑起一抹冷意:“只怕更加恨不得他们死吧。”
其他人……无论是他父亲,还是祁星澜,又或者是祁柏陆一脉,温辞月这个流落在外的温家血脉,于他们而言只是阻碍。
还是必须除掉的阻碍。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把温辞月交出来。”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时厌安便觉得大快人心。
“看温家大乱前自相争斗,垂死挣扎,最终还是逃不掉灭亡的命运,呵……”
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分。
当年的温辞月比她做得过分了不知道多少倍。
“休息会儿吧,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时厌安闭上眼,寻思就算睡不着,也需闭目养神。
果然,她也没能睡上很长时间。
温家没再来电话,但网上出现了关于温辞月的最新消息。
“被封杀的女明星温辞月曾是校园霸凌者,被她霸凌过的同学目前已知有五十名不止,其中甚至有牵扯命案,具体情况有待调查。”
时厌安被叫醒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条最新帖子。
帖子下方附有视频,时厌安打开一看,竟然是温辞月被抓捕的路人拍摄。
此时正值半夜,温家为了保住名声,竟如此迫不及待了么?
“好,太好了。”
时厌安只是勾起嘴角,眼中却尽是冰冷的笑。
她本该开心的。
虽然距离大仇得报差得还有些远……
而温辞月入狱后,会受到怎样的处罚,目前还不好说。
温家肯定会想办法把她捞出来。
下一步……
“明天我们去警局交证据吧。”时厌安突然提出:“趁着温家自顾不暇的时候,把证据交到警方手机。”
同时,让舆论发挥巨大作用。
曝光也得跟上。
由于过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厌安并未注意到男人眼中一瞬间的犹疑。
“好,明天我陪你去。”
走到今天……甚至像在做梦一样。
她真的要报仇了么?
这一晚,时厌安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她醒来时,祁淮宴已经不在床边了。
她本以为男人只是先醒了,打开手机后才得知,祁淮宴紧急去了祁氏。
血脉的事情被曝光,已经拖了大半天了,今天他必须处理了,否则整个祁氏会乱做一团。
“你不要自己去,等我回来,我陪你一起。”
可这种事……胜利就在眼前了,她怎么可能等得起?
时厌安快速换好衣服下楼。
陈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要出门,立刻拦下:“时小姐,您今天最好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能去。”
“为什么?”她微微蹙眉:“是祁淮宴的意思?”
陈宇面色凝重不已。
第143章 您认识吗
第143章 您认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您认识吗
“到底怎么了?不让我出门,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连陈宇都这副样子,时厌安心中愈发不安:“只是过去一晚上,外面难不成变天了?”
现在的温氏应该掀不起风浪才是。~1~8,5.t`x,t-.!c¢o¨m^
陈宇一脸挣扎,语气无比凝重:“祁星澜给祁爷来电话了,他今天会回国,处理祁氏血脉到问题。”
一句话,直接让时厌安全身血脉凝固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满脸不可置信:“他今天回来?他亲自给淮宴打电话?”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还是对祁星澜无比恐惧。
那个疯子……为什么要回来?他在国外不是可以过得更好吗?!
“时小姐,这种事我没必要骗您,祁爷比您还紧张,他不想让祁星澜知道你的存在。”
一瞬间,时厌安脑中闪过了前段时间,祁淮宴对她过分的占有欲。
原来……是因为祁星澜吗?
“祁星澜原本是祁氏所有人公认的继承人,如果不是意外事故,继承人根本轮不到祁爷来做。”
陈宇一点点解释:“不止是您忌惮祁星澜,祁爷也是一样的,祁星澜太强了,说不定今天继承人的事,他未必能赢。<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连祁淮宴也害怕他?
“可是,我不出门,就能躲过祁星澜了吗?他是祁家人,他总会回来的。”
待在宅子里,不就是等死吗?
陈宇却只是摇头:“祁爷说了,如果祁星澜在他回来之前回了别墅……”
“绝不开门。”
此时的场面让她想到了多年前……她想去找祁家讨要说法,却被祁星澜囚禁在他自己的别墅里。
现在……她想去报警,偏偏又遇上了祁星澜。
“又是他!”
时厌安咬牙切齿重复喊道:“为什么又是他!”
如同大仇得报,她倒可以不顾一切地和祁星澜刚到底。
可现在不行。
她还没报仇,绝不能再被那个畜生发现。
“时小姐,我知道您不甘心,但……时间还长,总有机会的。”
机会……哪有那么多机会呢?
她不想错过任何一次可以报仇的机会。
“我知道了。”
时厌安如泄气一般:“我等祁淮宴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了,落落呢?她不在家吗?”
“她出门了,不过您放心,祁柏陆和她一起出门的,您不用担心。*¢第÷{一%1?看?书布?最e@新?章x节:”
正因为是祁柏陆,她才要担心吧!
时厌安揉了揉眉心,愈发觉得事情糟糕了。
所有事情都积攒在了一起,她该怎么做?
时厌安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等到天黑,别墅外终于有了轿车发动机的声音。
她想,应该是祁淮宴回来了吧。
陈宇立刻来到门前,满脸警惕。
钥匙进入锁孔,门没能被打开。
陈宇从里侧给门反锁了。
“谁回来了?”
门外那人淡定抽出了钥匙:“是我。”
还是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偏偏就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时厌安可以分清,但陈宇却没能听出来。
他直接打开了反锁,时厌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进门之人和祁淮宴长着同一副面孔,连姿势和习惯都很像。
唯独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祁星澜人前温润谦和,一举一动尽显绅士气质,可私下里却是个恶魔,但凡他想得到的,用任何手段也要弄到手。
男人放下公文包,四处张望一番,微笑着点头。
“几年没回来,宅子和以前还是一个样。”
陈宇知道自己坏事儿了,当下对眼前的男人充满警惕心。
“怎么是您回来了?二少爷呢?”
陈宇在正事上还算灵活,反应很快,祁星澜显然很受用。
“淮宴啊,在公司加班呢,今天继承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回国后和他一直在处理,董事们的意思是,淮宴很熟悉如今的祁氏,他继承是再好不过了。”
时厌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只在心中祈祷,祁星澜可千万别注意到她,别认出她。
可她担心的事注定会发生。
祁星澜朝她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亮色,随后缓缓走近,扬起一抹温和的笑。
“这位就是时厌安时小姐了,在祁氏的时候,我就听过你的名字了。”
祁星澜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还朝她伸出右手。
只是礼貌性地握手而已,可时厌安太了解他了。
她双手背在
身后,隐藏了颤抖的模样。
“是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那么出名。”
时厌安咬牙笑着回应:“大少爷刚回来就去了祁氏,辛苦了吧,先上楼休息吧。”
赶紧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吧……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漏出破绽。
“确实很辛苦,不过能回国,就是好事。”
祁星澜忽然俯下身子,双手撑着沙发两侧的扶手:“时小姐,实不相瞒,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时厌安不断向后靠着,眼神克制不住地飘忽:“真的吗?”
他已经发现了吗?
“不是长得像,可以说,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伸手抚上她的面庞,指尖擦过耳畔,似乎在寻找什么。
“除了长得像,哪里都像。”
指尖就那么直接绕着她的面庞轮廓擦过一圈,放下手时,又凑近了些。
“回国前,我有关注国内的新闻,听说温辞月霸凌受害者中,有一位名叫时安的女生,有人猜测,这位时安,和如今的时厌安是不是同一个人,时小姐,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么?”
这是明显的试探!
时厌安轻咬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不出颤意:“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大少爷说笑了,被温辞月霸凌过的人太多了,有名字相似的人很正常。”
说着,她故意反问:“不过,听大少爷的意思,那位时安小姐,大少爷您认识?”
过了这么多年,祁星澜竟然还记得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时厌安几乎可以肯定,祁星澜绝对认出了她!
“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悉呢。”
祁星澜站直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才上楼。
“替我收拾房间,我要休息。”
第144章 安排不动
第144章 安排不动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安排不动
陈宇上楼了,时厌安坐在沙发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字。@-求?书°?网t!d ,`无t错$内x;{容?|
“怎么都觉得是我算计了淮宴,你们怕不是忘了,他本来就是祁老爷子定下的继承人,现在祁老爷子回国了,还有父亲,叔父,都会回来了,他难道不该把一切都料理清楚吗?”
时厌安冷静下来,尝试问:“那我现在可以去见他了吗?”
听他的语气,显然没把祁淮宴怎么样。
祁星澜面露疑惑:“我从来没说过不许你见他,现在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可恶……
像是被他戏耍了一样。
“安安!别生气了。”江落落不停替她顺着后背:“当心你的孩子啊,为了无关紧要到人生气,不值得。”
看着祁星澜的背影,时厌安恨不得在他后背盯出一个洞。
“落落,他在国外做的那些事,能将他绳之以法吗?”
不能放过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当年的非法监禁,还能找到证据吗?
“这……也得看具体情况,如果他的国际没变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祁柏陆赶紧催促:“快走快走,你还想不想见到阿宴?他这几天为了你都忙得不像人样了,你竟然还好意思养病。”
语气里的埋怨显而易见。
“闭嘴!说什么呢?他们之间的事,你不懂就别说!”
江落落冷哼一声,扶着人向出口走去。?+o0u?&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可祁柏陆的话,却让时厌安无比在意。
忙得不像人样,是什么意思?
至于养病……根本不是她的主观意愿,连祁柏陆都不清楚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分明是祁淮宴单方面困住了她,大家竟然还觉得是她的错。
如此,留在他身边,还有意义吗?
现在时厌安无法给出自己一个答案。
只能先见到祁淮宴,再做打算。
时厌安坐上了陈宇接她来的那辆车,江落落自然是坐着祁柏陆的车。
“这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告诉我吧。”
时厌安靠着椅子靠背,只觉得累极了。
“没什么大事,您不必因他们的话怀疑祁爷。”
陈宇这张嘴真够严实的。
“这不是怀不怀疑的问题,我想知道真实情况。”她自嘲一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又是怎么看我的?我都想知道。”
“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活着。”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所有物,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也不会像菟丝花一样依附旁人而活。
哪怕祁淮宴强行将她绑在身边,强行把她变成只能依附他而活的金丝雀……
不,她会挣脱束缚,绝不会被困住。
“陈宇,你觉得听他的命令瞒着我,真的是为他好吗?”
这一次,陈宇没有立刻拒绝。
他自然是相信祁淮宴的实力的,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能摆平很多事。
可今天,时厌安反问时,他竟然不敢给出肯定回答。
祁家现在有多混乱,除了祁家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如今祁淮宴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如果没人能帮他……他就算实力再强,也顾不过来。
“您现在怀着孩子。”陈宇顿了顿:“待会儿见到其他祁家人时,千万不要提你怀孕的事。”
“这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提的。”
孩子就相当于把柄,祁家那群恶魔若是知道了,定会认为自己是个非常好用的
人质。
说多了,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时厌安恢复了些力气,坐直身子:“你不打算和我说更多了吗?”
她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陈宇轻轻摇头:“如果您待会儿见到祁爷后,还愿意留在他身边……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仅如此,以后但凡有祁爷要求我瞒着您的事,我也不会再瞒着您。”
祁淮宴现在的样子……时厌安设想了一番。
她只能想象到他疯狂想要把自己留在身边的模样。
很疯狂。
过分的占有欲会让她窒息,被困在病房里的这一周的确让她生出了想要离开祁淮宴的心思。
陈宇在担心这个吗?
她想不明白,一切只能等见到祁淮宴了才知道。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三辆车停在了同一区域。
“走吧。”
祁星澜唇角扬起如沐春风的笑。
很好看。
时厌安却觉得无比恶心。
“你装什么君子?恶心谁呢?”
祁星澜面不改色:“伸手不打笑脸人,时小姐,有时候你也得收收你的刺,不一定能伤到别人,反倒会伤了自己。”
祁老爷子的病房在顶层。
电梯里,祁星澜悠悠解释:“电梯从四十层开始,是一层一户,只有病情十分严重的才会考虑安排在这类病房里。”
时厌安可没心情听他讲解。
她想起了自己住的病房,似乎也是这一格局。
终于,到了顶层,电梯门还未打开,便传来了响亮的叫喊声。
是祁老爷子的声音。
时厌安捂着心口,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滚开!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我把你们养那么大,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听语气,祁老爷子的意识还很清醒。
第152章 一点没听
第152章 一点没听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点没听
时厌安在走廊处停下脚步,小声说:“你们先进去吧,我……想等会儿。°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也许只是想浅浅观望一番,祁家内部自相争斗,也是挺有意思的,或许是她想知道,她不在的时候,祁淮宴又会如何处理。
祁星澜的话她不会尽星。
“也好,老头子现在醒着,你出现了,我们都不方便解释。”
见状,江落落也提出和时厌安待在一块儿。
至于祁柏陆……他悄悄捏紧拳头,向前迈出脚步。
“我跟你进去吧。”
他终归姓祁,有些事哪怕他不想参与,也躲不掉。
祁星澜稍稍眯眼,露出精明的笑,随即推门进入休息室。
“爷爷,又见面了。”
直到祁星澜消失在走廊,江落落在拍了拍胸脯,靠着墙蹲下:“安安,你还好吗……”
“嘘。”
时厌安目光朝病房方向看了看:“小声些,这里面的人,一个人都不简单。”
谁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活得轻松。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
若让其他几人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就失去了在这里偷听的意义。
江落落其实有很多话想问。
这一周没见到时厌安,她不是没怀疑过祁淮宴。
就算只是在养身体,时厌安也不会不理她。
可如今的局势……哪怕是祁淮宴也无法把控。
想了想,她最终什么也没问。
而祁星澜出现后,祁老爷子似乎很是吃惊。
“你……你还活着……飞机失事,你怎么没死?”
看来祁老爷子并不知道祁星澜插手了他手术的事。
也是,如果清醒的时候就知道了祁星澜在插手……他人在国外,恐怕早就没命了。
“哦?爷爷很想我死,对吧。”
病房里传来床架摇晃的声音,时厌安甚至能想象出祁老爷子愤怒的模样。
他一辈子坏事做尽,到了晚年才被揭发,他已经享受得够多了。
祁老爷子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必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您放心,祁家我和淮宴会打理好的,祁氏也不会倒下,您的亲孙女温辞月已经入狱,不过按照您的想法,她一个女人不能传宗接代,进了监狱,想必您也不会在乎。+m_i!j+i~a_s~h,e`._c+o!m/”
听着病房里愈发激烈的挣扎声,时厌安心中竟也生出了一股畅快之意。
“怎么了?生气了?这种事情至于让您这么激动吗?当年你们弄死我母亲的时候,可没那么愤怒吧。”
这时,祁淮宴开口了:“你少说几句,别真的把人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相比之下,祁淮宴的声音听上去就平和不少。
但或许……他早已发泄完了。
“活着也好,死了也行,反正对我们没影响,他要是那么想气死自己,我也不拦着。”
祁星澜只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呢?没有想对他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再怎么折磨他,母亲也不会活过来。”
祁星澜轻哼一声:“你倒是好心,也是,你没被他算计差点丢了性命,当然不会那么恨他。”
“星澜,终究是祁家养大了你。”
病房内终于响起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一句话,直接听得祁星澜火冒三丈。
“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报恩咯?你的账我还没算呢,就敢帮老头子说话,当年悲剧不就是你造成的么?”
此时两兄弟倒是格外团结。
时厌安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因为有些话,她也想亲口对祁老爷子说。
“又不是我动的手,而且祁家养大了你,祁家已经对得起你们死去的母亲了!”
不亏是纯正血脉的祁家人,做错了事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可惜了,祁老爷,你在这里可没有话语权。”
又一个男人发声:“你要是想活命,星澜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这可是你当初答应了的。”
“哎哎!你现在别晕,还没完事呢。”
下一秒,时厌安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时小姐,进来吧,报仇的机会,你要不要?”
她就知道祁星澜不会那么好心!
同时,有人飞奔出了病房,祁淮宴在看着我时,脸色难看极了。
那表情好像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来?
时厌安很快冷静了,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斜了祁淮宴一眼,便走进了病房。
“什么报酬?温家不是已经倒了吗?我的仇已经报了呀。”
其实仇
恨不仅有温家一份,还有祁老爷子一份。
眼下,就是来解决后半部分了。
“你不知道吗?当年就是爷爷让司机在你父母的身体上反复碾压,出车祸时如果立刻送去医院,其实是有救的,这些,你难道还没调查到?”
时厌安脸色一点点黑了下来。
当年那些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她查到了很多霸凌自己的记录,却始终查不到父母死亡相关记录。
祁家和温家把痕迹擦得太干净了。
可是祁星澜竟然知道。
“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么?”
从他非法拘禁自己起,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这些也很正常吧。
“一开始并不知道,可我不是答应过你,会帮你查么?我是查到了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乘坐的飞机出了事故。”
当年祁星澜答应她的事,她全当放屁,现在提起,恐怕是故意说给祁淮宴听的。
“归根结底,是祁老爷子阻止了你报仇啊,现在,你难道不想落井下石吗?”
趁着敌人落魄的时候补上一刀,想想就痛快。
时厌安看向祁老爷子,他额头发黑,双目胀红,再不好好休养,只怕活不过今年。
她心知这是祁星澜想要的结果。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虚弱,却毫无还手之力。
“老爷子,当时您如果听我的话,按照我给的方案治疗,眼下说不定已经康复了。”
祁老爷子似乎还没想起她是谁,只是愤愤质问:“你……你在祁家工作的时候,我没亏待你吧,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害我?”
“好问题,看来祁大少爷刚才的话您是一点没听。”
第153章 你们不许动
第153章 你们不许动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们不许动
现在祁老爷子还没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时厌安倒是想再和他多玩会儿了。?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您觉得我是谁呢?刚才大少爷已经提醒你了,我父母是被你安排司机碾压致死,这样死去的人,老爷子您竟然没印象吗?”
祁老爷子眼里竟出现了茫然,却还是愤愤且防备地瞪着我。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不记得我做过这种事,你拿不出证据,就是血口喷人!”
他不会真忘了吧……看他的反应,不像假的。
“想不起来了么?”时厌安回头叹息道:“大少爷,怎么办?他不承认,我也没证据啊。”
时厌安的确没证据。
她得知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是从另一位被霸凌者那知晓的。
祁星澜手里会有证据吗?
如果他没说谎,当时的证据还是比较好收集的吧。
“他是否承认重要吗?”
祁星澜显然意有所指:“你觉得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让他付出代价,你也算报了仇,你自己清楚一切不就好了吗?执着于证据?那不是你该做的事。”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时厌安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处理方式,可祁星澜如此直接地对她说出来时,她还是不免一阵心惊。
如今的祁老爷子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他的生死完全在祁星澜手中,想让他安稳死去,还是想让他背黑锅,祁星澜都能一手操控。
尤其是数十年前的事,很多证据早已无法寻找,祁老爷子就算背了黑锅,在他死了后,谁又知道事情真相?
时厌安却是朝祁老爷子走近了些:“老爷子,你还想活吗?”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此时祁老爷子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停应声:“想,想活,你能救我?”
祁星澜只是笑着看着这一切。
在他眼里,时厌安做的一切只是捶死挣扎,那便没必要阻止了。
“想活命,就仔细想想,你当年杀的人是谁。”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只能让祁老爷子自己开口了。
“要么今年之内死去,要么招供当年死在你手底下的人,也许会被判罪,但如果由警方接手了,你起码能多活一阵子。”
“你自己选吧。”
时厌安是靠着报仇的信念走到今天的,否则她早就想去陪父母了。
反倒是祁老爷子这种人,活得越久越想活。@\¤看#-/书;?君[? £>无??错:?内-?容£
现在,他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会答应的。
“温家已经败了,所有财产已经被清算,温氏也已经被大少爷无偿赠与给我了,现在能救你的人,也只有我了,我可是个医生,祁老爷子,你思考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反复说着,如魔音一般在他耳边回荡。
蛊惑人心。
祁老爷子这种利欲熏心,无比惜命的人,反倒是最容易说动的。
“你……你让我想想,太久了……”
时厌安悄悄绷紧全身肌肉。
要杀多少人,才能在告知得如此清楚的情况下,依然记不起一点信息?
可她不愿再告知更多自己的个人信息了。
她的过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时小姐,何必那么麻烦?你将他交给警方的话,你还得找证据,当年的事,哪儿有证据?”
祁星澜微微沉了沉脸:“你对所有敌人都那么仁慈?”
“你觉得我对他很仁慈?”时厌安扬起唇角,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问题是,大少爷把我想做的事都做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你也都做了,我还要怎么做?”
想把她当成一把刀吗?
到现在时厌安还无法摸清他的意图。
“呵!”
祁星澜面上难得露出愠怒之色:“别忘了,这个人是我和淮宴的仇人,你想救他,就是在跟我们作对。”
“我救他,和你们想让他生不如死,并不冲突啊。”
无非是费点力气而已。
而祁老爷子只是太想活了,眼下竟也顾不上那么多,一番思考后才道:“你说的是时安一家子?”
“想起来了?”
想得如此艰难,时厌安只觉得好笑。
果然,杀得人太多了,人是会麻木的吧。
“你……我现在想起来了,你答应过我的,要救我。”
钻空子钻得如此明显,时厌安顿时失了兴趣。
“真的吗?那你把证据都给我列出来吧,人证物证必须齐全,否则我不会救你。”
只是一句“想起来了”,就想让她救命?做梦呢!
祁老爷子当即破口大骂:“你耍我呢!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证据?!再说了,让我
自己证明自己的罪,你在做梦吗?”
时厌安不想再与他说了。
有些人玩起来都无趣极了。
“大少爷,剩下的交给你了。”
她立刻回到了祁淮宴身侧,令祁星澜眸色一沉。
“时小姐,不继续了?”
时厌安只是挽住身旁男人的手臂:“我倒是好奇了,大少爷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身旁男人浑身僵硬着,时厌安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想的。
至少她能肯定,他在生自己的气。
只因自己的到来,他就生气了么?还是因为,她是跟着祁星澜来的?
“我以为你会多控诉他几句呢,看来是我低估时小姐了,没想到你对自己的仇人也能如此宽容。”
时厌安直视他的眼睛。
“有些话可别说得太早了,我对仇人是否仁慈宽容,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侧头低语:“回家吗?”
与祁淮宴的事,她还是想他们自己处理。
但凡祁星澜进来添油加醋,她永远都说不清了。
“你们……谁都不许走!祁氏现在归我管!你们不许动……”
哪怕倒在病床上,祁老爷子依然惦记着祁氏资产。
除了身体,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这个道理祁老爷子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这种人,也不会后悔。
离开前,时厌安说:“老爷子,您省点力气吧,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以为的专家徐教授,听了祁大少爷的话,对你进行了一次极其伤身的手术,看你的脸色,身上少了点什么,赶紧查查吧。”
“我由衷地祝愿您长命百岁。”
第154章 清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清算
这一次,祁星澜倒是没拦着他们,反倒让时厌安更加不安了。
他好像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又好像对他们完全不干涉。
就这样他们离开么?
可他们的确是离开了,江落落与他们同行。
可祁柏陆暂时走不了,他父亲还在那儿待着呢。
离开住院部,时厌安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要避开祁星澜,当下肯定是不能回祁家了。
那就只能住回她原来的屋子。
可她与祁淮宴现在的关系……时厌安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两人的手依旧紧紧握着,谁也没有松开分毫。
“回家吗?”
两人没走多远,时厌安忍不住问:“回我家,还是回祁家?”
祁淮宴只是斜了她一眼:“去看守所。”
什么?
时厌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指着他们跑一趟看守所的人,也只有温辞月了吧。
至于温家上一辈其他人,她没多大兴趣。
她最恨的人就是温辞月。
“原本打算等拍卖会结束后带你去看的,谁知道老不死的回国了,刚好和拍卖会的时间冲突了,当时祁星澜已经到场,我想陈宇在你身边,总不会出现意外。”
时厌安没回话,形容不来自己此刻的感受。
如果今天没有意外,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与祁淮宴分开的打算。
明明事事为她考虑,为什么一定要将她藏起来?
她不是金丝雀,折了她的翅膀,强行将她留在身边……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本想与他认真谈谈的,现在时机并不合适。
上车后,江落落开口了。
“温辞月害了那么多人,能直接判她死刑么?”
重逢后那么长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江落落脸上看见如此明显的憎恨。
她怎么可能不恨温辞月?在论坛上,她就已经说了很多恨不得她去死的话了。
“恐怕不行,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很多事无法查证,而且温辞月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再加上还有粉丝……判无期倒有可能。”
让温辞月去死,也是她所期望的事。
但……把一切交给法律吧。
到达看守所,祁淮宴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三人直接来到了关押温辞月的房间。
“建议你们就在外面和她对话,自从她被关进来,她已经打伤了不下十个狱警了。”
警员特意提醒:“因为犯人的特殊性,暂时不可对她使用镇定剂一类的药物,建议你们不要和她接触太久。”
也就是说,现在的温辞月状况十分不正常。
时厌安淡淡点头:“我明白了,谢谢。”
能看见温辞月崩溃的模样……对她们而言,怎么不是一种享受?
警员离开后,时厌安来到了大门窗口处。
刚试图看看房间内的情况,便看见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无比瘆人。
“时厌安,你来了啊。”
声音如鬼魅一般轻飘飘的,再加上看守所的环境,还真像是见鬼了。 “是,我来了,看样子你等了我很久了。”
时厌安后退几步,就这么看着门上那一小窗口。
温辞月就从中看着他们。
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掩盖了其原本的神情。
“我就该在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弄死你。”
此刻温辞月的意识似乎很清醒。
“当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当年你父母死得那么惨,我还看到了照片呢,血肉模糊,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对方真被判罪的时候,时厌安似乎没那么愤怒了。
大仇得报,她只需要看着仇人走向死亡。
“可是阿宴哥哥啊,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到事,你为什么要帮她伤害我?阿宴哥哥,我爱你啊,从小就喜欢你,如果你能多看我一眼,目光只落在我身上,其他女生就不会死了。”
哪怕到今天,温辞月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毫无悔改之意。
她后悔的,只是没能早点杀了她们。
“你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男人声音无比平静:“你的身份,注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我的出身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时厌安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死到临头,温辞月最关心的竟然还是这些情情爱爱。
“你凭什么觉得你的喜欢可以胜过一切?”
时厌安毫不留情开口:“你的父亲出轨了,温家杀了淮宴的母亲,你的父母都是他的仇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温辞月忽然开始用力拍门:“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我会嫁给阿宴,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时厌安哂笑一声,不停摇头,随后看向江落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只是来看看她落魄的样子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这种人……也许死了才是对她的惩罚。
让她在监狱里暗无天日地度过下半辈子,对她而言才是生不如死吧。
“淮宴,走吧。”
听她出声,祁淮宴有些意外:“不再多说说吗?”
时厌安摇头:“该说的都说完了,走吧,你应该还有想见的人吧。”
她的事情了结了,他的仇还没有任何进展。
灭了宁家的药到底从哪来的?祁老爷子不一定能指望,温家人总该知道些。
男人无言,抓紧她的手离开。
身后传来温辞月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阿宴哥哥!你别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从某种层面上说,温辞月也很天真。
天真到以为……即使隔着血海深仇,她和祁淮宴也是有可能的。
她那么早就知道秘密了,如果早些告诉祁淮宴真相,并且帮助他……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没有如果。
温老爷子年纪大了,得知温氏被清算后,当即昏迷被送去救治。
此刻在医院里到温家长辈,只有温家主和杜洛芳。
杜洛芳因知晓内幕却不上报,算是帮凶,也逃不了惩处。
而温家主……他做了多少,时厌安几乎完全不了解。
打开房门,温家主竟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水。
第155章 浓烈的恨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浓烈的恨意
“你们总算来了。”
一进门,时厌安便感觉到了浓烈的恨意。
从身旁男人身上传来的。
“听你的语气,我应该早点来看你了。”祁淮宴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排铁栏杆:“怎么样?看你这样子,在看守所内住得还不错?”
“有吃有喝有睡,自己还不用操心,挺好的。”
温家主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藏在心里也不痛快,真被揭发了,心里倒是有一块儿大石头落下了。”
“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了。”
祁淮宴语气骤然冷了下来:“这里是看守所,你是要坐牢的人,你不是来颐养天年的!”
他听了这些话,怎么能不生气?他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让祁温两家付出代价,结果呢……
“我知道啊,可你也说了,我做了太多坏事,落得如今的下场是我赢得的,我没什么不甘的。”
温家主的表现太过淡定,反倒让祁淮宴觉得一个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当即直接问:“给宁家人下的药,你从哪儿弄来的?”
此言一出,温家主动作一顿,放下茶杯:“怎么还计较起这件事了?人都死了,温家以后也不存在了,你又何必追究得如此彻底?”
“知道越多,对你没有好处,就在这儿收手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祁淮宴重复问:“我问你,药从哪儿来的?”
他如何不知道温家主的意思?
那种药物的背后只怕是他无法触及的势力。
不再追查下去,他依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毕竟,他的仇人是祁温两家,而非制造药物的一方。
可他知道是一回事,真去调查又是另一回事。
不趁现在把事情问清楚,以后可就没机会问了。
“我不知道。”温家主也冷下了脸:“我只是个商人,不可能接触到这种慢性毒药的制造方,只要出得起价,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与其在这儿问我,不如去暗网上发个帖子问问,说不定你就买到了呢?你不是会玩计算机吗?去问吧,记得在国外下单,不然送不进来。”
时厌安光是听着,肚子里也逐渐积攒着怒火。
温家人都是如此油盐不进吗?
“哼!”
如此,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临走前,时厌安多问了一嘴。
“温家主,帮祁家瞒着秘密,帮温辞月善后,你后悔过吗?”
如果不摊上祁家,温家或许不会走入歧途。
有些事一旦做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为了掩盖一次错误,就得去犯更多的错,无法回头。
“我没有选择。”
温家主淡笑回应:“珍惜你们的平凡生活吧,也许未来某一天便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当年的温家小姐怀了祁正弦的孩子……以祁家的势力,她就算想流了孩子,也不敢吧。
也许温家是被逼迫的呢?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该杀了当时的祁夫人,那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
往事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而如今起淮宴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让真相大白。
走出看守所到大门时,祁淮宴突然问她:“温辞风也在,你不去看看他?”
这时提到另一个男人,时厌安总觉得他别有目的。 “不用了,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温辞风提供了证据,她当场就谢过了。
这个男人对她怀着什么心思,时厌安是知道的。
本就不打算以后再有往来,现在,自然不必多此一举。
祁淮宴面色稍有缓和,在上车前,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跟我回祁家吧,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江落落明显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到氛围,率先找借口先离开了。
时厌安刚想叫住她,却被男人直接带上了轿车。
“你做什么?她现在一个人回去很危险的!你叫我怎么放心?”
祁淮宴将她压倒在车座上:“我们身边有人保护着,你忘了?是我安排的。”
“……”
她深呼吸几次,没好气道:“你安排的人,是保护还是监视,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落落还没走几分钟,这男人就……
火热的吻急促落下,车内逼仄的空间甚至让她无法躲避,脑袋左右摇晃,最后逼得男人固定住她的下巴,舌头钻入她的口腔。
才一周不见而已,他……
时厌安好不容易才将人推开了些:“喂……你先停下,你不觉得你得先解释解释吗……唔。”
强势霸道,几乎要将她吞入腹中。
要是他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的话……不会又把她关起来吧。
祁淮宴不理会她的挣扎,单手抓紧她的双腕,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托住后脑。
落下的是一个更加无法躲避到吻。
但男人只是吻,没做任何出格的动作。
从嘴唇到脸颊,到眼睛,又绕到耳后,脖颈……最后枕在她的肩窝,重重呼吸。
时厌安也不再挣扎。
至少她能感觉到……祁淮宴暂时不会强迫她。
“我很想你。”
急促的呼吸声中,夹杂着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
可文字本身是带有感情的。
他说想她。
时厌安握紧拳头,却只是在他后背轻轻落下一拳:“想我,但一周都不来见我,你觉得我信吗?”
分明是埋怨的话,可她上扬的语调听着像是在撒娇。
怪他吗?是怪的。
因为爱,此刻才愿意和他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胡闹。
“你这都不算把我绑在你身边,只是单纯找了个屋子安置我,怎么着,我是什么闲置物品吗?你需要的时候就翻出来,嫌我麻烦的时候就把我收在杂物间里,哪天想起来了就过来看看,这就是你说的想我?”
祁淮宴撑起双臂,眉头越皱越深,有淡淡的慌乱显现。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当然知道。
可她生气。
生气的时候可没那么好说话。
“我不想让祁星澜夺走你,可我把你留在身边,却未必能保护好你,只能把你藏起来。”
时厌安戳了戳他的额头:“那如果没能藏住呢?被发现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第156章 你怎么敢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怎么敢
祁淮宴压根没预设那种可能性。
他既然能做出把人藏起来这种事,就不会让其他人找到她。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时厌安又气又无奈:“你傻吗?你不可能藏我一辈子。”
让他一个人面对祁星澜,她也做不到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不许再关着我了,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的话。”
很多道理祁淮宴不是不明白,可他偏要做不利于两人关系的事。
一周过去了,不管他是否想清楚了,她都不可能留在原地等候。
“你又在逼我。”
男人撑起身子,见女人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他的确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索性回到驾驶座处:“别再被祁星澜抓到了。”
否则,将人救下后,他不会再给她自由。
时厌安不再多说。
抱着说服对方的心态开口,只会争执不休。
祁淮宴愿意让这一步,已经是进步了。
两人回了祁家。
宅子里没人,祁星澜一行人还在医院。
看他那架势,是不打算让祁老爷子康复出院了。
时厌安在沙发处坐下,竟觉得这宅子有些陌生。
本就不是她的家,也不是祁淮宴的家,将祁家家业据为己有,是否也算一种鸠占鹊巢?
祁淮宴接了一个电话,本就阴冷的面容再度染上一层阴郁。
“祁氏股东,什么时候有管我私事的资格?”
不过十秒,祁淮宴掐掉电话,冷脸坐在她对面。
“管你的私事?他们想做什么?”
时厌安在心中盘算,祁氏想插手祁淮宴的私事……除了他的婚事,还能有其他的么?
“一群老古董,不用管。”
祁淮宴隐隐露出担忧之色:“祁星澜还得在祁家住一段时间,你……和我一起住,还是回季教授那边?他那边对你而言更安全。”
光是祁家内部就有好几波势力,她一个毫无权势背景的人留下未必能帮上忙,还会被祁星澜盯上。
“我要是和回老师那边住,你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季教授好几天联系不上自己,怎么会猜不到祁淮宴干的好事?
暂时不找麻烦,恐怕在等着自己松口吧。
“你真的要赶我走?”
理智告诉祁淮宴,她暂时离开祁家更安全,她留在季教授身边,祁星澜多少会顾忌。
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你留下吧。”他低声强硬道:“我身边很危险,但……”
“我需要你。”
到底是谁更离不开谁?
时厌安绕过茶几在男人身前站定,双手捧着他的脸:“你需要我就留下咯。”
多简单一件事?
她不怕危险。
就算是祁星澜,也总有对付他的办法。
“这一周都发生了什么?和我好好说说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话音落下,腹部传来一阵声响。
时厌安倒没觉得饿,甚至没有进食的想法。
陈宇不在家,宅子里也没有其他佣人。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祁淮宴难得慌了动作,起身后没走几步回头问:“你有什么想吃的?”
她轻轻摇头:“不是很饿,不吃也没关系。”
而且让祁淮宴下厨,她并不放心。
“那不行,多少吃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祁淮宴去厨房了。
时厌安抚摸腹部,轻轻按了按。
明明还是那么扁平,这里面竟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
再过几个月会怎样?
祁淮宴拿了一袋全麦面包和一瓶牛奶:“这几天我和祁星澜都没怎么正经吃饭,回头让陈宇给你准备些。”
她更无奈了。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们两个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有那么忙?”
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上,两兄弟相处得似乎还算和谐。
既然打算彻底取代祁老爷子,祁氏内部必须进行全面整顿。
原先在温家的推荐下进入董事会的人已经被架空了,调查下来如果没有违纪情况,会按照规定收回股份,给予相应补偿。
若有涉嫌职务侵占,便只能让警方介入。
祁星澜不害怕警方介入,他在国内名声不好,却没把柄可抓,因他出色的工作能力,祁氏内部还有拥护他的人。
自然也有反对他的人。
“如果他凭真本事说话,能争取到继承人的位置,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样本是最好的。
可祁星澜回国第一天就对自己出手了。
就凭这一点,绝不能让祁氏落到他手中。
祁淮宴也不会允许。
“说起来,他真的把温氏赠与你了?”
提起这个,时厌安就觉得头疼。
“他说是这么说,但要真属于我,得走正规程序吧,而且他无偿赠与,随时可以收回,说到底也不是我的。”
祁星澜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一说,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关注他们的关系。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哪里值得他如此关注?
所谓的赠与,更像是强加于她的枷锁。
“收回?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祁淮宴提道:“沈明言昨天出国了,他前段时间和季教授在调查药物相关,祁星澜似乎与之有关。”
他的意思很明显。
扳倒祁星澜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消息可靠吗?那可是要了宁家人性命的药物,祁星澜就算再混蛋,会碰那种东西?”
以祁星澜的性子,倒不是没可能。
她私心还是不希望看到如此结果。
两兄弟如果能互相扶持和谐相处就好了。
“不清楚,得查,我也不希望他蹚浑水,可说到底,我们对这份亲情是没多少实感的。”
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正说着,别墅大门开了,祁星澜领着祁柏陆一家人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满足地笑了:“多少年了,我终于回来了,多亏了大侄子啊。”
祁星澜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这么开心,让他当你儿子吧,以后有事别叫我。”
祁柏陆直接跑到了祁淮宴身侧:“阿宴,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时厌安:“……”
这gai里gai气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祁柏陆敢当着父母的面倒戈?
“滚。”
祁淮宴迅速黑脸。
第157章 哪怕你不爱我
第一百五十七章 哪怕你不爱我
中年男人眯起眼睛,面上逐渐显露出不满。
这人是祁柏陆的父亲,救下祁星澜并且帮他重新振作的男人。
放着自己儿子不好好培养,跑去帮其他人?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作是父亲?
“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敢情早就向着他们了,把我交代你的任务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祁柏陆依然躲在祁淮宴身后,只是探着头:“你都帮别人的儿子了,我凭什么还帮你办事?既然你都没把我放心上,我也没必要顾念着你了!”
“住口!你别忘了生你养你的人是谁!”
转眼间,一场父子间的对决就要拉开序幕。
“唉,有什么可吵的?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
祁星澜一句话,终止了两人间的闹剧。
“没有二叔的帮助,我不可能活下来,可是柏陆,你终究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祁柏陆刚要开口,忽然被人拽住衣领,直接推了出去。
“你们继续聊,我们先回屋休息了。”
祁淮宴黑着脸上楼。
他可没兴趣掺和别人小家的家长里短。
时厌瞪了一眼祁柏陆才跟上去。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她的暗示。
“柏陆,阿宴他们忙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了,你就别打扰他们了。”
祁柏陆对他没好脸色:“不打扰就不打扰,我也去休息了,再见。”
对父母他的语气还能收着点,对祁星澜……呵!没必要,否则下次露出破绽,他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忍得住。
“哎!这孩子?”
祁柏陆冲上楼,祁二叔几乎叫不住人。
他朝着祁星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大侄子,让你见笑了,柏陆从小就惯着,脾气大,您别在意。”
祁星澜不置可否:“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可他误会的话……影响你们亲人之间的感情,恐怕还会……”
祁二叔立刻会意,立刻陷入深思。
于他们而言,只要能让祁老爷子受到惩罚就够了,祁淮宴说到底也是和祁老爷子对着干的,他们本就不是对手。
那祁柏陆和他混在一起,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眼下自己这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变了……多半是因为祁淮宴。
听着一群大男人说着家长里短,时厌安只觉得头大。
可他们前脚刚进卧室,祁柏陆后脚就跟过来了,惹得两人又是一阵无语。
“当着你父母的面,你就不能装装样子?”
时厌安没好气道:“你不听他们的话了,指不定还成我们的锅了。”
“是什么原因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祁柏陆也想坐在床边,却被男人一记眼神瞪了回去。
祁淮宴很想把人赶出去,但祁柏陆真的和他们站在同一阵营的话,不是坏事。
“现在祁家倒是挺热闹了,几代人聚在一起,淮宴,你觉得呢?”
有趣的是,所有人都在针对祁老爷子。
他凭一己之力招了所有人的恨。
“挺好。”祁淮宴与她十指紧扣:“反正都和老不死的不对付。”
只要祁星澜别打她的主意,他还能忍受他的存在。
“好什么好……祁星澜是回来和你争家产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现在看着怎么感觉祁柏陆更心急了?
“所以呢?”祁淮宴冷声反问:“我想怎么样,你管得着么?”
祁柏陆直接无话可说。
“……算了!随你吧,到时候他们想把祁老爷子的死嫁祸到你头上,别怪我没提醒你。”
两人同时看过去。
“嫁祸?他们在做什么?”
时厌安迅速思考可能发生的情况。
手术是在国外做的,病房是祁星澜安排的,人是祁正弦照顾的……能怎么嫁祸?
她和祁淮宴根本没插手。
“我怎么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他们的确在谋划,毕竟我父母想推祁星澜上位,自然会除掉你这个眼中钉。”
时厌安思索片刻后,瞳孔逐渐收缩。
……
自从祁柏陆一家住进了祁家,整个祁家大宅可就热闹多了。
几人之间还没有明显的冲突,顶多平时碰面了不打招呼。
时厌安又回复了在研究所的工作。
而祁星澜似乎忙着祁氏和祁老爷子的事,暂时没空管她。
平时每天待在祁家大宅的,只有祁柏陆一家人。
祁星澜不允许祁二叔参与祁氏工作,他们一家人也只能在家待着,反倒是祁柏陆在软磨硬泡下,让祁淮宴同意了带着他。
这下祁二叔夫妻二人真成了祁家大宅的管家。
时厌安每次进门,看见祁二叔夫妻二人打理家务,心里别扭极了。
他们救下祁星澜,本是想借着他重新回到祁氏,哪怕无法接管,也能争取些曾经拥有的东西。
但祁星澜对他们只是利用。
她偶尔想问祁二叔夫妻俩如今的想法,却又担心多此一举。
要问也只能由祁柏陆去问。
晚饭后,时厌安回卧室还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来人不是祁淮宴。
和祁星澜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两年,他的习惯,她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做什么?”
祁星澜敲门,她可不敢开门。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算计。
“开门,咱们聊聊。”
时厌安同样敲了敲门板:“想说什么?就这么说吧。”
再次和祁星澜住在同一屋檐下,不知是因祁淮宴在身边,还是因为习惯了……半个月下来,她对他已不似当初那般恐惧。
当然,与这人独处,她不放心,更不想引起祁淮宴的误会。
门外传来低低的笑声。
“就那么防备我?”
她冷淡回应:“你做过的事,没忘吧。”
“那我还挺荣幸的,能让你把我记得那么清楚,哪怕你不爱我。”
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好话。
“你就是来找我聊这个的?”
男人依然在低笑:“不用那么防备我,在老爷子死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我未出生的小侄子。”
时厌安下意识护住腹部。
“你想做什么?”
哪怕隔着门,她也无法彻底放心。
当年她同样将自己反锁在卧室,祁星澜依然能撬锁进入。
第158章 满盘皆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满盘皆输
这样一个门根本拦不住他。
“我都说了,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我的未出生的小侄子而已,你别紧张,万一不小心摔倒了,我可没法儿跟淮宴交代。”
她绝不信祁星澜会真心关心祁淮宴的孩子。
他甚至想在祁氏大楼下带走自己,只差当着祁淮宴的面抢人了。
这个孩子没了是他更希望看到的吧。
“我很好,不用你担心,现在你可以走了吗?我想休息了。”
门外没传来回声,时厌安也没确定他是否离开。
祁星澜不走,她哪里敢放心去卫生间?
木门上传来有节律的声响,是指尖在上方轻轻点击。
“现在看来,当年我对你心软,倒是便宜了祁淮宴。”
时厌安没能明白:“对我心软?你在说什么鬼话?”
祁星澜对她做的那些事,也能叫心软?
“不是吗?如果我当初没放过你,把你变成我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
她不知道祁星澜哪来的自信。
只要一想到爱上祁星澜,她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要说当年祁星澜唯一一次放过她,就是在她满十八岁那晚,祁星澜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碰她。
时厌安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她感恩的事。
“我会爱上祁淮宴,可不是因为他的脸,真要说长相,我第一次见到淮宴到时候,他那张脸就会让我想到你,无比恶心。”
颠倒众生的长相于她而言是减分项。
“话别说太满,我怎么说也比淮宴更先认识你,如果我早些对你动手,他哪儿还有机会?你也会为我死心塌地。”
“闭嘴!滚!”
不管祁星澜来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已经把我恶心到了。
“哎呀,淮宴回来了,刚好,我和安安也聊完了,你们有想说的就继续吧。”
时厌安心里咯噔一下,直呼要完蛋了。
刚才他们的对话,祁淮宴听了多少?
走廊处很快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淮宴,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和安安说了几句话,没必要动手吧。”
“你真以为我没听见你说的话?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
时厌安听见了一阵又一阵身体部位碰撞的声音,她很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她那一身的本事竟毫无用处。
有时需要用武力解决的事,她似乎毫无办法。
不知是谁倒在了地上。
“淮宴,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兄弟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翻脸,我想要的女人,我也能凭实力抢过来,你能凭实力守住她么?守不住就认命吧。”
这样下去不行。
时厌安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的医药箱,赶紧从打开一支注射器,颤抖着手开了门。
除了对温辞月用过会使人产生不良反应的药,她这还是第一次把针头对准病人以外的人。
连祁淮宴都没有过如此待遇。
“祁星澜,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就非得棒打鸳鸯对么?”
开门后的场面竟令她窒息。
祁星澜以绝对的胜利扣住祁淮宴的手臂,从后背将他压制在地。
两人皆红着脖子,显然都在使力,稍有不慎便是另一番场面。
时厌安将注射器藏在袖中,手稍稍背在身后,向两人走去。
祁星澜连头都没抬。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哪里说过要拆散你们了?我真要拆,你们也毫无办法。”
时厌安缓缓蹲下,轻声细语:“那你又何必对我说那些话?”
他难道不知道那是故意恶心她吗?也是故意激怒祁淮宴。
“我说什么话是我的自由,你非要理解成我在拆散你们,那我无话可说。”
时厌安将另一只手伸向祁淮宴,似是要触碰他,祁星澜立刻握住她的手腕,顺势起身将她拉入怀中。
就是现在!
她直接将注射器扎进了男人的后背,推入药液。
祁星澜微微惊讶,很快松开了我,倒地昏迷。
她抽出注射器,后退几步,躯体靠着墙滑落,大口粗喘着气。
用来救人的注射器,也终于被她当做了一次武器。
用起来并不轻松。
祁淮宴起身,他脸颊一侧有些红肿,可以想象刚才的打斗有多激烈。
他来到时厌安面前蹲下,温柔地掰开她的手指,从中拿出注射器。
“没事了。”
只是当下没事而已。
这样的事情,以后每天都有可能上演。
祁星澜或许暂时不会对她出手,但一定会趁祁淮宴不在的时候故意刺激她。
尤其是他刚才说的话,让时厌安想起了十八岁生日过后,每天都会面临的担忧。
“我们回屋。”
时厌安环住男人的双肩,两人一起回卧室,没看躺在地上的男人。
她用的剂量不多,只够一个普通人昏迷两小时左右。
以祁星澜的体质,恐怕很快会醒来。
卧室门关上后,时厌安拿起酒精喷雾给两人的双手消毒。
“他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吃定你会生气,故意让你听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气着现在的自己?”
尤其是祁淮宴,他没有参与自己的过去,更不该因此事受祁星澜的气。
“那你怎么办?”
他眉头紧锁:“他当年差点得手,对吗?”
“当年他自己放弃了,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我也不会让他得手。”
时厌安揉了揉男人的太阳穴:“你没必要那么紧张。”
她能感觉到男人神经高度紧绷。
可男人却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锁在怀中,急切地寻找她的唇。
“安安,我不可能不紧张……”
在整个祁氏都逐渐偏向祁星澜的情况下,在董事会试图指点干涉他的决定时……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时厌安没有躲避,积极回应着男人的吻。
激烈又克制。
祁淮宴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暗自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安安,你暂时去季教授那边住下吧,等我把祁氏内部的一切处理妥当了,再接你回来。”
不分开当然最好。
眼下时厌安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存在会扰乱祁淮宴的情绪和判断。
第159章 哪能满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哪能满意
就像刚才,两兄弟明明可以不发生明面冲突,却因自己动了手。
“我护不住你,不在我身边可以给你减少很多麻烦。”
二人各怀心思,却都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时厌安答应了。
她没想到祁淮宴当晚就把她送过去了。
季教授得知消息后,立刻把祁淮宴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当然,祁淮宴直接已读不回,把人送到别墅后,季教授自然不会放过教训他的机会。
“你保护不了她,所以把人送过来,让我管?这就是你一个大男人的解决办法?”
说起这个,季教授直接开启了翻旧账模式。
“前段时间我联系不上安安,那件事也和你有关吧!你想怎样就怎样,说到底是你无能!怂!对付不了祁星澜,你不知道想办法?你……”
季教授攒这一肚子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似乎自从祁星澜回国,祁淮宴就彻底乱了套。
早知如此,他不会同意时厌安和他在一起。
“您说的这些,我都认,可现在,安安先拜托你了。”
祁淮宴承认地越是干脆,季教授便越是憋得慌。
这小子玩世不恭的劲去哪儿了?
若是与他大吵一架,他还没那么无奈。
“老师,我在祁家暂时帮不上他,最近也正好有事想找您商量。”
连时厌安都开口了,季教授也不能再说什么。
他无比嫌弃地把祁淮宴轰走了。
“老师……”
时厌安刚要开口,季教授立刻板着脸:“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失联一周的情况,是不是那小子干的好事!”
说得如此肯定……还用得着她反驳吗?
“是身体问题没错,我当时怀孕了,但……”
时厌安当即在心里把祁淮宴骂了八百遍。
他干的那些事……她想为他说话都挑不出能说的。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他肯定没干好事,你不用帮他解释。”
听着失望的语气,时厌安忽然愣住了。
再仔细看老师的表情……他对自己失望了?
“安安,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季教授就没打算让她回答。
“他姓祁,他的哥哥和他名义上的爷爷和你有仇,你一开始接近他是为报仇,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你陷进去了,我也不干涉你的决定,可现在,你喜欢的男人说,他保护不了你,已经和你分开住了,你还不醒悟吗?”
他用的是“醒悟”一词。
原来在老师眼中,她喜欢上祁淮宴,是鬼迷心窍,执迷不悟?
时厌安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被人戳肺管子时怎么可能高兴?
“我原以为是她更喜欢你,现在……你自己想想吧。”
“因自己护不住你,所以强行把你困在身边,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不成熟,是因为爱你,实际上就是自己窝囊却还想称大王,用爱的名义绑架你!”
时厌安深呼吸一阵,并未回答:“老师,师兄现在怎么样了?距离他出事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祁老爷子都回国了,他呢?”
季教授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懂,只是当自己深陷其中时,很难意识到问题的本质。
哪怕意识到了,也会替对方解释,给自己找借口。
那一周的软禁,如同不是中途出了意外,她定非要一个解释不可。
不过这些事,她今晚不打算去想。
分开一段时间是好事,可以给彼此更多私人空间,去复盘两人之间的问题。
提到林笙,季教授脸色更加难看。
时厌安也趁机追问:“我知道老师您有事瞒着我,可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具体情况如何,我有知晓的权力,他是我的师兄,是我的亲人。”
之前她不追问,是因为她相信老师有办法解决,不告诉她自然有他的理由。
如果林笙回来了,她自是识趣,不会问那么多。
季教授似乎已经拿她没办法了,狠狠泄气:“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林笙已经没事了,徐教授想拿他威胁我,他的身体素质符合实验要求,甚至……某些要求苛刻的器官移植匹配,我已经安排人救下他了,正在总基地休养。”
“……”
时厌安内心瞬间充满了愧疚和罪恶。
“您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实话?”
林笙正陷入生命危险时,她在做什么?和祁淮宴爱得死去活来?
“告诉你有用吗?能救下他吗?你自己的事都没料理清楚。”
季教授惊觉自己语气过重,缓和了些,继续道:“现在告诉你不是想让你内疚,林笙的确已经没事了,如果你想,你可以现在回总基地,正好也算避开了祁家纷争。”
总基地内存在着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内部成员不多,却致力于培养各个领域的高手。
季教授便是其中之一。
而关于总基地的情况,季教授基本没有与她详细透露过。
时厌安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她偶尔好奇,却从未主动探究。
“那个地方,我可以去吗?”
严格来说,她不属于组织成员,应是没有权限的。
“平常出入是没关系的,但我原本没想让你知道那个组织的存在。”
季教授说着,摇了摇头:“算了,你当我没提起过吧,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泡在研究所,你的研究近半年没有任何进展,大家都在说我偏心了,你给我争点气!”
时厌安笑着应声,内心却依然不安。
她的生活像被强行推回了正轨,看似一切如常,无非是被粉饰的安稳。
稍有不慎,她的人生将会天翻地覆。
次日开始,时厌安几乎成了季教授到新一任助手。
他干脆对外宣称林笙出差,需要常驻国外,助手的职位由时厌安暂代。
研究所的同事哪能满意?
就算他们再护短,也无法接受时厌安这种“走后门式”的升职。
大家都有研究成果,都在努力,只有她一个人时不时翘班,明眼人都看得出季教授对她的纵容了。
对此,时厌安主动提出把助手的工作让出去。
“老师,我只负责祁氏的项目,其他的就交给新助手吧。”
第160章 别担心
第一百六十章 别担心
只有祁氏的那个项目,她答应了亲自对接,便不能反悔。
季教授当即拒绝了她的请求。
“你以为我没尝试过安排新助手吗?林笙和你以前就给我打过下手,我带起来也很轻松,可其他人我得从头开始带,我现在没有这个精力。”
也就是说,时厌安当下无法拒绝。
如果是为了季教授顺利工作,她也不会拒绝。
但一定会被同事排挤。
“那再安排一名助理呢?等他熟悉了工作后,我再把工作全部交到他手上。”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办法了。
而且说不定哪一天祁淮宴又发疯,把她给弄回去了。
“只要你还有精力安排,我不干涉。”
说起来轻巧,可做起来哪有那么顺利?
只要时厌安一走进办公室,大家便会朝她投来不满的目光,什么也不说,继续埋头工作。
旁人对她的不满本就是家常便饭,多年前就已经习惯了,如今怎么就不习惯了呢?
心理活动再多,她面上依然无比平静淡定。
“季教授还需要一名助手。”
将原因简单解释后,并没有几个人给予她回应。
回应了的……也多是说些挤兑她的话。
“你已经是助手了,研究所里也没有人跟你抢位置,你就一直干着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会是你啥也不会干,所以想找个人来给你打下手吧。”
“有没有人想去?成了时助手眼里的红人,今年的年终福利也许更加丰厚。”
饶是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些挤兑的话时,说不难受是假的。
在牵扯到触手可及的利益时,争相抢夺不可避免,而最终得手的那个人,一定会被多数人嫉妒眼红,更何况在他们眼里,自己可是连抢都没抢,属于天上掉馅饼。
这是季教授的研究所,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导致大家的不团结。
“有意向地直接联系我,我不一定能在这个职位上做多久。”
回到单间办公室后,时厌安伏在办公桌前,忽然开始大口喘气。
心里压着的东西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间办公室原本是属于林笙的,也不知道他多久后可以回来。
哪怕现在想给他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想着电话,祁淮宴助理的电话倒是先打过来了。
自从祁星澜回来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今天突然联系,也许是祁淮宴的意思?
她接下电话后,缓和情绪后便听见了助理有些交集的声音。
“时小姐,项目恐怕得尽快推进了,如今祁总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成果,董事会那么多数人还是偏向祁星澜。”
当初项目暂停时,就没想过会发生那么多事。
现在也不是想推进就能推进的。
“技术早就已经完善了,但现在祁氏那边会怎么做?你得跟我说清楚。否则老师这边也不好过关。”
祁氏内部已经是水深火热,而医疗项目最需要时间打磨,祁淮宴在祁氏已经差到需要用项目帮他了么?
“我待会儿给你发一份文件,是祁总连夜赶出来的方案,你看过后再交给季教授吧。”
如此急躁……总给她一种不真实感。
方案很快就发了过来,时厌安仔细看过后,发现这是一份很完美的方案。
只要季教授能同意,后续严加把控,几乎不会出现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时间真的够吗?
但她也只能把方案转发给季教授,随后给祁淮宴通了一次电话。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语气有些冲。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明明知道,稍有不慎,老师的心血就会变成炮灰。”
对面却传来了男人轻松的笑声,惹得时厌安更是一肚子火。
“你还笑?现在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两人已经分别了一段时间,说时间……时厌安是有点想他的。
可男人这么一开口,所以思念顷刻间消失殆尽。
“我为什么不笑?我很开心,你还在担心我。”
时厌安几乎要被气哭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生气你还开心?”
时间如此紧迫,他竟然还在吊儿郎当的。
也许是太着急了,时厌安大概忘记了,每当祁淮宴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时,就意味着……他对于未来的一切很有把握。
“好了,不逗你了,是我不对。”
“项目紧急推进是我的计划,但我并没有打算将他推进到底,更不会浪费季教授的心血。”
“竞选的时间比较早,我未必能在那之前扳倒祁星澜,这个项目推进,对我有帮助,但暂时不会落实,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当然能明白。
可一想到自己刚得知计划时的震撼……时厌安还是憋着一股气。
倒是把她吓得不轻。
“那你现在怎么样?祁星澜怎么对你的?”
她发现,当自己离开了祁家,关于祁家内部的一切消息都被封锁得很好,她竟完全没听见风声,网上也查不到祁家内部的事。
现在网上说得最多的是祁氏继承人的竞选。
虽然祁淮宴才是祁老爷子定下的继承人,可祁星澜回来的突然,他的实力又很强,多数人还是赞成让两人竞争。
祁老爷子病倒的事根本无人关心。
说来也可笑,他算计了一辈子,晚年竟如此悲惨,还是被自己亲手培养的人对付。
自作自受罢了。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到底是我亲哥,就算和我竞争,也不会杀了我,同理,我也不会杀了他。”
“你更需要担心你自己。”
时厌安反而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她每天和季教授一起,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祁星澜没有机会对她出手。
“不需要。”
她结束了两人短暂的通话。
既然无法给予对方帮助,那他们就先解决好各自的事。
待祁氏争端落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一通电话的时间,季教授便回了她消息,叫她立刻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让时厌安没想到的是,季教授的提议比祁淮宴更加大胆。
“只要保证技术不泄露,他放心大胆地做!”
第161章 配合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配合
双方在线上把所有资料确认后,需要再线下进行短暂的会面。
时厌安自然要跟随季教授一同前往。
至于实验室内部的安排,她交代给了新的小助手。
研究所内反对她的人不少,可真有好处的事,他们也都能看到,小助手的职位报名的人也不少。
但时厌安直接选用了第一个联系她的人,是个在实验室挺长时间的研究员。
时厌安对她有印象。
平时话不多,可做起事来非常用心细致,这样的人做助理再合适不过了。
安排好一切后,时厌安才跟随季教授前往祁氏大楼。
今天,她是司机。
时隔近一个月,她又踏入了祁氏。
进入电梯后,时厌安下意识抚摸腹部。
两个月的肚子几乎看不出来。
“没事吧?”季教授见状问:“这段时间你工作挺辛苦,可以多派点任务给新的助手,她办事的确细心,但速度需要加快。”
时厌安摇了摇头:“我会和她说的。”
可到了会议室楼层,还没走出电梯,她一眼就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祁星澜正在等电梯,似乎是要下楼。
见到时厌安显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时小姐,好久不见了。”
如果可以,时厌安并不想搭理他。
“好久不见。”
四个字没有一点温度,她跟随季教授离开电梯,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祁星澜却出声,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今天,世界级医学专家徐教授要来参观祁氏,时小姐也可以过来,我带你见见他。”
此言一出,时厌安还没什么反应,季教授倒是先停下脚步。
他回头,眼中寒光射向电梯内:“他竟然还敢来!”
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了,也不知道祁星澜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恐怕是祁星澜为了应对淮宴安排的。”
时厌安瞬间感觉到压力倍增。
这不仅是两个继承人的较量,也是两位专家的较量。
谁能胜出,决定了祁氏到未来。
“他要来,那就更有意思了。”季教授仿佛被激起了胜负欲:“我必须赢了他,祁淮宴这小子,给我争点气!”
只希望谈判结束后不会见到徐教授那个变态。
连自己的学生都敢毁掉的人,只会把祁氏引入歧途。
会面时间很短,不到半小时,结束后双方都没有提出要进行应酬。
双方的时间都很宝贵,应该用在更值得的事情上。
祁淮宴甚至没有对时厌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在公司便只有工作。
离开会议室时,时厌安还是没忍住回头。
只见男人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他身后围着几个男人,似乎还要继续商谈。
可她刚转头,便听见有人开口:“祁总,您此刻可以考虑联姻,温家没了,京城有实力的医药企业也不少,选一个进行联姻,你的继承人位置不就稳了吗?”
听到这段话的时厌安差点来个平地摔,得亏季教授与她的距离并不远。
“……你也就这点志气。”季教授小声嘀咕几句:“你要是真摔了,他可能真要联姻了。”
“老师!您就别吓我了!”
好不容易走了个温辞月,要是再来个未婚妻,她可未必有力气折腾。
当初祁淮宴就拒绝和温辞月联姻,现在,他也不会为了利益和其他人联姻。
下电梯后,时厌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祁氏一楼大厅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围成一圈儿,似乎都在关注中间的人。
时厌安没心情关注,却也能从路人那听到几句描述。
“没想到大少爷竟然和徐教授认识,本以为二少爷的项目已经稳了,现在看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医疗项目投入的资金都不会少,祁氏正处于换的时期,自己肯定只能批给其中一方,最后结果到底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而且我听说这两个教授很不对付,这下有好戏看了。”
徐教授在场,时厌安只想赶紧离开。
反倒是季教授无比淡定。
“你慌什么?我都不慌。”季教授平静道:“你越是着急,越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走那么快,生怕祁星澜看不见你?”
“老师,再不快点走就真的要被发现了。”
大厅人虽然多,以祁星澜对她的执着程度……还真能一眼在人群里发现她。
结果就是,两人都走到大门了,时厌安的确没被发现,倒是季教授先被徐教授叫住了。
“等一下,我过去一下。”
大厅里所有人自动让路,徐教授很快来到了两人面前。
“这不是老朋友吗?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
那一瞬间,时厌安明白祁星澜为什么会找徐教授合作了。
两人还挺像的,都挺会恶心人。
“老朋友?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朋友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季教授只想绕开他:“好狗不挡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一定要闹得那么不愉快吗?”徐教授依然拦着他们:“之前的项目你总是拒绝与我合作,那这次呢?你还要和我作对?”
“你怎么不说你在和我作对?”
季教授深吸一口气:“祁氏本没你的事儿,你非要掺一脚,这下好了,咱们就比比吧,看到底谁能赢。”
徐教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故作惋惜地摇头:“看来我们注定要做一辈子对手了。”
时厌安忘不了那天卫生间外地骚扰,眼下只觉得徐教授恶心。
她打算先绕开,季教授也能方便离开。
祁星澜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走那么急做什么?徐教授难得过来一趟,难道你不想见见吗?”
这两人像在打配合似的,直接让她和季教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时厌安当下顾虑更多。
如果没怀孕,她会不顾一切直接动手。
“你和徐教授,我谁都不想见,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而另一边,季教授已经动手了。
他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徐教授一拳头。
“当年你骚扰我学生的账我还没给你算呢!现在正好把这一圈补上了!”
第162章 应对的法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应对的法子
这些年能让季教授动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祁淮宴,另一个就是徐教授。
可她说出口的话直接暴露了时厌安的身份。
新闻通稿会怎么写,时厌安已经能猜到了。
“骚扰?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季教授说话也请拿出证据,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两位专家级别的教授一见面就掐架,这场好戏大家自然不愿错过。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会更容易造成动乱。
祁星澜只是走到她身边,没再试图触碰她,只是道:“你竟然是季教授的学生。”
“你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时厌安扯了扯嘴角:“看上去你和徐教授还挺熟的。”
又何必在自己面前装样子?
祁星澜一副无辜的样子:“哪里熟了?我只是认可徐教授的理念,故而邀请他进行技术指导。”
“你确定让他们两个继续打下去?”
这两人年纪也不小了,打下去出人命了可就麻烦了。
祁星澜故作为难:“可我也不敢阻止啊,两位身价都比我高,万一弄伤了他们,责怪我怎么办?”
可恶……其他人是指望不上了,时厌安捏紧拳头,盯着两人扭打在一起的身体,试图寻找可以分开两人的时机。
附近观望的愣是没有一个冲出来阻止这场打斗。
她只能缓慢上前,防止自己被误伤。
“姓季的,你要我陪你打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只是跟你打了声招呼,用不着这么招你恨吧。”
如果徐教授没有拦下他,季教授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事。
可眼下若是打不过瘾……他还真就不满意了。
“那就怪你自己咯,明知道咱们之间有账没算,还敢惹我!”
眼看两人打斗愈演愈烈,时厌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上前,试图强硬给两人拉开。
也不知是谁使的力,时厌安重重后退几步,跌入了男人的怀抱。
她当即惊得弹起,还以为接住她的人是祁星澜。
可回头一看,发现是祁淮宴。
“你总算来了!”
男人脸色难看极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万一摔倒了……”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打下去吧。”
祁淮宴拧紧了眉头,直接上前分开两人,为此他还实实在在地挨了季教授一拳。
“徐教授啊,久仰大名,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徐教授您,不知您是否有空和我好好聊聊?”
这也是徐教授第一次见祁淮宴。
两人长得一样,年龄相当,可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徐教授却是不屑哼道:“你有问题问他不就好了?我帮不上你。”
时厌安确实赶紧拉着季教授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知道,祁淮宴并非真的想和徐教授谈话,只是找借口转移他的注意力,让听你方便离开罢了。
祁星澜的注意力也自然被吸引了,不再关注他们二人。
上车后,时厌安难得对季教授发火了。
“老师!您今天怎么了?那么多人看着,会影响您和研究所的声誉。”
这或许就是徐教授想要的结果。
季教授却道:“我不在乎!那些都是虚名,但他竟然还敢开你的黄腔!我绝不会再忍!”
时厌安闭上眼睛。
她和徐教授那么多年没见,自然没再发生那种离谱的事。
徐教授倒是多年如一日地专一,特殊癖好从来没变过。
所谓的黄腔,也就是多年前在卫生间门口那次。
“老师,你明知道他是这种人,何必跟他计较?就当是被狗咬了,您不也总让我放下过去吗?”
季教授气得红了脖子:“我从来都是让你有仇必报!”
得,已经气上头了,时厌安只能先开车离开。
她对祁氏以后的情况多少有些猜测。
祁淮宴只怕会更加艰难。
回了别墅,季教授立刻把自己关在书房。
隔着房门,她都能听见他的吼叫声。
“查!这些年那个姓徐的都干了些什么!在国外管不着他,要是回国了还敢在我面前来阴的,我非把他拽下来不可。”
而同时,祁淮宴也给她来了消息。
“季教授怎么样?”
时厌安和他简单说明了原因后,反问:“你呢?徐教授又和你说了什么?”
就凭他那个态度,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对方却直接给她打来了视频通话。
现在他们别说见上一面了,就连这样一通电话,也不同意。
祁淮宴住在祁家老宅,随时面临祁星澜的监视。
但她还是接下了电话。
“打电话做什么?”她故作冷淡的样子:“你的工作忙完了?”
他摇头:“只是告诉你,我没事,而且,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时厌安却看不到希望,完全不像是要结束的样子。
“别急啊,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我可以等的……”
话虽如此,可他们两人都很清楚,不能再等了。
“我今天和徐教授有谈话,他说了些你之前的事,这个人渣,我也不会放过。”
时厌安心里一紧:“你要做什么?”
但男人只是朝她笑了笑,便挂了电话。
显然他有自己的计划,且不想让她知道。
除了相信他,她什么也做不了吗?
时厌安回到房间后,再度打开了电脑。
她就不信了,祁星澜和徐教授有滔天的本事,做过的事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一番搜索下来,时厌安发现了两件事。
多年前,祁星澜有涉嫌非法集资,但因他飞机失事,那些人的钱要不回来,只能去找祁老爷子,而最终此事到底有没有得到解决,也没有消息。
另一件事就是……徐教授当年潜规的学生,恰好来自京城,只是父母无权无势,好不容易供人出国,却没遇上一个好导师,直到今天,依然求助无门。
得知这两件事后,时厌安一时没想到应对的法子,只能找江落落商量。
只是不巧的是,此时的江落落已经在大洋彼岸了。
“如果需要宣发,我可以帮忙,可调查的事我自己做不到,但我认识一个人可以帮忙,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去问问他。”
第163章 自然是相信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然是相信的
她自然是相信江落落的。
而此时她并不想让祁淮宴分心,季教授似乎也在以他的方式对付徐教授。
她总得做点什么。
江落落直接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
“从我们之前相遇的网站论坛上联系他,需要调查的话,他会帮你的。”
上论坛联系,就意味着双方的交流信息会被加密。
江落落介绍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时厌安当即登录了许久没点开的论坛。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收到了林笙发来的加密文件。
已经是三天前了。
“这里有我拍到的徐教授进行实验的部分,你看看,或许对你和老师有帮助。”
时厌安点开后,发现那是一个视频压缩包合集,里面的视频片段有长的也有短的,可无一例外,都是徐教授亲手操纵人的实验的录像。
林笙是怎么拍到这些视频的?而他又为什么不直接发给老师?
她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而恰好,林笙是在线的。
“这些如果让老师看到,我担心他会冲动。”
想起今天季教授的反应,林笙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老师他看上去对别人漠不关心,但是一旦涉及你我之间的事,他是极其护短的,我这次落入徐教授手里,是我的失误,我不想再让老师操心了。”
时厌安继续问:“那这些视频,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如果想要一举扳倒徐教授,靠这些视频可未必能行。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这些证据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绝不该被浪费。”
时厌安存好视频,询问了林笙的近况。
“老师跟我说了些你的事,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说着,时厌安忽然发觉了些问题。
既然林笙已经没事了,他为什么还不能回到研究所?
听季教授的意思,他没个一年半载还回不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老师还有事情瞒着她?
“我恢复得很好,只是还要处理一些事,你呢?祁淮宴对你还好吗?”
时厌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看来师兄也不知道祁氏最近的情况。
只是片刻的犹豫,林笙便开始激动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安安你别怕,你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师兄替你教训他。”
时厌安故作开玩笑道:“你现在又没在国内,怎么替我教训?”
“我有我的办法可以让祁淮宴不好过。”
就凭他发来的文字,时厌安感觉他不像在说假话,当即便跟他说了实话。
“他没对我怎么样,但是他的孪生哥哥回国了,还邀请了徐教授回祁氏,现在祁氏内部一团糟。”
提到祁星澜,这下轮到对面沉默了。
或许,他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片刻过后,林笙才发来消息:“说起来,你见到祁老爷子了吗?”
时厌安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祁老爷子身上少的那颗肾,是被徐教授取走的?”
林笙没有否认。
“你把视频按照序号排列,大概是第二十个的样子,有他给祁老爷子动手术的录像。”
时厌安本只是简单浏览了录像,还没看到第二十个。
她在序列二十前后翻了翻,第十九个录像里看见了祁老爷子。
祁老爷子被送到手术台上后,徐教授便已经在操作了,时厌安一直没敢眨眼睛,直到看见他把某个形状的红色状物取了出来。
录像很清晰,稍稍放大便能看清了。
是一颗鲜活的肾脏。
时厌安回忆了祁老爷子身体的检查报告,显示他的肾脏功能没多大问题。
徐老爷子偏偏取了他一颗,用来做什么?
关闭视频后,她问:“师兄,这些视频,你到底是怎么拍到的?你……经历了什么?”
或许林笙现在还不能回国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而是他的身体也遭到了摧残。
已经进了徐教授到实验室,下场能好到哪去?
像祁老爷子这种能活着出来的,已经算不错了。
“你别想瞒着我,必须对我说实话!”
她知道,林笙一定看见了她的消息,只是在回复的时候犹豫了。
“你如果不告诉我实话,不是让我更担心吗?”
林笙似乎总把她当小妹妹,明明她也经历了很多,没什么是承受不住的。
最终,对面发来了消息。
“我身体没什么损伤,只是被徐教授注射了一种新型药剂,身体有些不良反应,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彻底消除,总基地这边,有人会替我治疗。”
身体没有物理性的损伤已经是万幸了。
可总基地内医术最好的就是季教授。
他不在总基地,又为什么要把林笙送过去?
“嗯,你继续说。”
时厌安很少对林笙展露出咄咄逼人的态度。
“如果身体没什么损伤,你根本不用回总基地,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林笙彻底没了回音。
时厌安胸口闷得慌,感觉有股气没撒出来。
林笙实在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逼问。
她直接添加了江落落发来的账号。
对方似乎正在线上,立刻同意了。
“原来你就是江落落找了多年的好友啊。”
什么叫“原来”?
对面这人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
时厌安忍着不适,问:“她说你能帮我调查,我不说废话,你能怎么帮我?”
本以为江落落联系的人总会省事儿些,可对面却不回答,只是扔给了她一句反问。
“你又能给我什么?”
对面似乎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啊。
时厌安依然不回答:“你需要什么?我看看我能否给得起。”
“你当然给得起,只看你是否愿意了。”
见对方回得那么快,时厌安反倒不安起来。
果然,下一秒她见到对方发来了一句让她无比气愤的话。
“你和江落落是好朋友,我记得你长得不错,等事成之后,你和她一起到我身边来服侍我吧,我这个人不会嫌弃女人的过去,自然不会亏待你。”
这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落落是什么关系?”
江落落是被他胁迫了吗?
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