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选白月光，我走了你们哭啥》 第22章 顾悦玥的小心思 第二十二章 顾悦玥的小心思 林苏柔早早抵达约定地点，订了个靠窗的位置。没过多久，徐佳怡便匆匆赶来。 徐佳怡在她对面落座，刚一坐稳，就敏锐地察觉到林苏柔神色有异。她满脸担忧，急切问道：“宝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林苏柔试图掩盖自己的狼狈，连忙别过去脸。 “是不是那狗男人又欺负你了？” 一提到那个渣男，徐佳怡就满腔怒火。 林苏柔多好的姑娘啊，跟那渣男在一起这么久，尽心尽力操持着对方一大家子，自己却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他还不满足。 “你别这么激动。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林苏柔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证件，连同结婚证一并递给徐佳怡。 “你这是做什么？” 徐佳怡一脸错愕，完全不明白林苏柔的意图。 “等我失忆后，你就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顾淮，这样他就能顺利办理离婚手续了。对了，办完事儿别忘了帮我把身份证要回来。” 徐佳怡紧盯着林苏柔的脸，只见她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徐佳怡稍稍放下心来，将东西仔细收好，抬头问道： “柔柔，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林苏柔正无聊的看着街面上走动的行人，听到她这样说，就把目光移到了徐佳怡身上。 “你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和那个狗男人提出离婚，非要等到十多天后，等自己记忆都消失再办这事儿呢？” 林苏柔双眼炯炯有神，认真说道： “因为我想在彻底离开他们的时候，能获得一次重生的，包扣记忆。我要把他们从我的记忆里彻底抹去，往后余生，和他们再无半点瓜葛。” 徐佳怡轻轻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认同。 “可是我怕你那时也会把我忘记了。”她还有些担心。 林苏柔笑着递过去一封信，徐佳怡满心疑惑地接过来。 “这是我写好的。等十多天后，你拿着这个去林家找我，我肯定能认出你。” 徐佳怡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两人在这儿享用了一顿温馨惬意、无人打扰的午餐。 饭后，她们结伴去逛街，一直逛到下午四点，林苏柔手里拎着好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的都是给奶奶买的东西，有滋补品、羊绒衫，还有一对加热护膝。 回到老宅后，林苏柔把这些礼物呈到老夫人面前。 “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缺，自己咋没买点啥呢？” 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我以后再买呗，逛街的时候，看到这些觉得适合您，就顺手买了。” 林苏柔心里想着，要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多尽尽孝。 “傻孩子，对自己也得好点儿啊。那玥玥和阿淮的呢，没给他们买吗？” 林苏柔摇了摇头，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买。老夫人心里犯起了嘀咕，以往林苏柔不管做什么，可都是先把阿淮和孩子放在首位的。 就在这时，林苏柔的手机响了。她心里纳闷，这个点儿，谁会给她打电话呢？掏出手机一看，竟是顾悦玥打来的。 她刚接通电话，听筒里就传来顾悦玥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妈，你过来接我好不好？我一个人住别墅好害怕。”顾悦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声音大得离林苏柔不远的老夫人都隐隐听到了。 “是玥玥吗？怎么哭了？” 林苏柔见奶奶听到了，也不好隐瞒，便按下了免提键。 “玥玥，你哭什么？”老夫人关切询问。 顾悦玥一听是最疼爱自己的祖奶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哭得声音更凶了。“祖奶奶，玥玥好怕，玥玥不想一个人住别墅。” 那哭声，任谁听了都揪心。 “对了，玥玥，你爸爸出差了，我让你妈妈回去陪你。”老夫人耐心地哄。 “好！”顾悦玥立刻止住了哭声。 林苏柔微微皱起眉头，对着电话说道：“玥玥，你要想过来，就让司机送你来。我暂时先不回去。” “好，我想去找祖奶奶那，和你们在一起。”顾悦玥一边抽泣，一边说着。 林苏柔没再说什么，她将手机挂断了。顾淮去出差了？那沈卿婉呢？玥玥不是最喜欢她的婉婉阿姨吗？她怎么不过去陪玥玥？ 没过一会儿，顾悦玥就被司机送到了老宅。她的小脸上还挂着刚刚哭过的泪痕，一看到妈妈，又忍不住扑进林苏柔怀里，哭个不停，嘴里还嘟囔着好想妈妈。 换作以往，听到顾悦玥这么说，林苏柔肯定会心疼不已。可此刻，她的心却异常平静。 顾悦玥哭了好一会儿，在老夫人的悉心哄劝下，才止住了眼泪，转而对林苏柔说： “妈妈，我好想吃你做的菜，玥玥好久都没吃到了。” 原来，顾悦玥今天在学校吃了樱·桃肉，可那味道跟妈妈做的比起来，简直差太远了。 她在学校里想起这事儿，还偷偷抹眼泪了呢，这一幕恰好被班主任小雪老师瞧见。 顾悦玥就把好久没见到妈妈的事儿跟老师讲了，还担心妈妈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老师安慰她，天底下没有哪个家长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大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得不和心爱的人暂时分开。 顾悦玥这才好受了些，她心里也清楚妈妈是爱她的，妈妈会一直陪着她，不会离开。可今天回到家，没看到爸爸，也没瞧见婉婉阿姨，顾悦玥一下子就慌了神，愈发想念妈妈，这才给妈妈打了电话，来到了老宅。 林苏柔看了看时间，今天确实有些晚了，要是再做些复杂的菜，怕是来不及。于是，她试着跟顾悦玥商量： “玥玥，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等明天妈妈准备好了，再给你做你爱吃的菜，好不好？” “可玥玥今天就想吃，玥玥都好久没吃妈妈的菜了。”顾悦玥眼巴巴地望着妈妈，眼神里满是渴望。正说着，佣人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你看，饭菜已经做好了，现在太晚了，要是妈妈再给你做菜，你得很晚才能吃上饭。” 顾悦玥没说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依旧满是期待。林苏柔态度坚决，没有松口。顾悦玥心里明白，今天妈妈可能不会答应她这个请求了。 “那妈妈，我能在睡觉之前玩会手机吗？” 林苏柔心想，要是再不答应，这孩子保不准吃饭前又得大哭一场，到时候大家都别想好好吃饭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同意了女儿的请求。 顾悦玥拍手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想要玩手机，她不会玩手机游戏，她是想要给婉婉阿姨发信息。 她今天晚上没见到婉婉阿姨，也好想她。 第23章 顾淮的动态 第二十三章 顾淮的动态 晚饭后，顾悦玥玩了一会儿，眼看到了八点半，林苏柔打算先带顾悦玥去睡觉。 顾悦玥十分乖巧，毕竟好久都没跟妈妈一起睡了，能被妈妈抱着入睡，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然而，她又特别想在睡前跟婉婉阿姨说几句话。婉婉阿姨今天和爸爸去了外地，也不知道他们玩得怎么样。 其实顾悦玥可想去了，可爸爸说她要上学，不能带她去，只承诺等回来后找机会带她去迪士尼。 顾悦玥心里清楚，妈妈肯定不乐意自己和婉婉阿姨聊天，她不想惹妈妈生气，便打算偷偷给婉婉阿姨发信息。 “妈妈，我想上卫生间。”就在林苏柔带着顾悦玥上楼时，顾悦玥说道。 “需不需要妈妈帮忙呀？” 林苏柔轻声询问。 “妈妈，我都是小学生了，怎么还需要妈妈帮忙，老师说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顾悦玥婉转的拒绝了林苏柔。 她一溜烟跑到楼上卫生间，迅速反锁上门。林苏柔不禁心生疑惑。这卫生间在室内，除了她们母女俩，不会有其他人来，她为啥要锁门呢？ 并且林苏柔看到顾悦玥手里拿着手机进入了卫生间，猜想是她在玩什么手机游戏，是不想被自己发现吧。 在林苏柔正打算敲门让她开门，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女儿说话的声音。她在和谁打电话呢？怎么非得躲在卫生间里聊？ 林苏柔脑海里瞬间充满了问号。紧接着，她听到女儿喊了一声 “婉婉阿姨”，这下子，林苏柔瞬间明白了女儿为啥要躲在里面。 她心中五味杂陈，要是沈卿婉今晚陪着顾悦玥，她还会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说想妈妈吗？ 答案应该不会的。这么看来，自己这个妈妈在玥玥心里不过是个备胎罢了。 林苏柔悄无声息地走开了。有时候，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够完美。顾淮不喜欢自己，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装着沈卿婉，可顾悦玥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孩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从那时起，她们本应血脉相连、不可分割，可这女儿打小就心心念念着别人。 与其说顾悦玥是自己生的，倒不如说她和沈卿婉更像母女。 也罢，等自己走了，就让她爸爸给她找沈卿婉当妈妈，想必她会满心欢喜的。 林苏柔真的不再心存奢望，只盼着能平平静静地陪奶奶度过这最后的几天。等自己离开、忘却一切后，此生再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半个小时后，顾悦玥才从卫生间出来。此时，林苏柔正坐在床头翻看乐谱，见她出来，便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说道： “睡觉之前，咱们一起简单洗个澡吧。” 顾悦玥见妈妈没提自己躲在卫生间的事儿，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赶忙欣然应允。 洗完澡后，林苏柔细心地帮顾悦玥吹干长发。此时，已经快九点半了，顾悦玥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林苏柔轻轻将她抱回床上，顾悦玥和林苏柔睡在一张床上，顾悦玥小心翼翼地问： “妈妈，明天一早你可以送我上学吗？” 这些日子，妈妈都没接送过她，她不禁怀念起往昔那些被妈妈陪伴着往返学校的日子。 林苏柔面露难色，无奈回应：“明天我要照顾奶奶，恐怕不行。你让司机送你吧。” 顾悦玥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以往，在接送她上学这件事上，妈妈向来亲力亲为，从来不会让其他人代劳的。 但顾悦玥仍心存期待，继续问道：“那我明早能吃妈妈给我做的早餐吗？” “可以。”林苏柔这回回答得干脆。 “妈妈最好啦。”顾悦玥欣喜地抱住林苏柔，紧紧依偎在她怀里。能再次和妈妈一起睡觉，她心里满是欢喜。 然而，思绪不自觉地飘向了婉婉阿姨。妈妈不在身边的那几天，多亏有婉婉阿姨悉心陪伴。 想到婉婉阿姨，顾悦玥的鼻子一酸，婉婉阿姨要和爸爸离开很多天，也就是她在这段时日里见不到他们了。 待到女儿睡熟后，林苏柔小心翼翼地掖好被子，然后转身来到隔壁房间。 这些日子，她早已习惯了独自入睡，身旁有人反而睡不踏实。来到隔壁房间，林苏柔毫无睡意，便打算看会儿手机再睡。 翻看朋友圈时，林苏柔竟意外看到顾淮发的动态，还配了图。她认识顾淮这么久了，没见他有发动态的习惯，这才是头一回。 那是一张大手牵着小手的特写照片，下方配文写道： 【再度踏入这个承载无数回忆的地方，已过去了整整十年。风拂过，带来往昔的气息。身旁的她，身姿轻盈，岁月似乎格外优待，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一如我记忆深处的模样。】 底下有不少留言，有他哥们的，也有公司同事的。 【哇，顾总真是找到了真爱，恭喜，恭喜。】 【阿淮，恭喜你和她终成眷属。】 【淮哥，啥时候带着您的沈小姐过来，我们聚一聚。】 【顾总，我们都磕到了，我代表整个集团，要喜糖。】 【十年啊？太深情了吧，我被感动了。】…… 林苏柔紧紧地攥着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们之间的爱情，在众人瞩目下熠熠生辉，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认识顾淮十年，也爱了他十年，但她最终活成了笑话，那些下面留言的人，有知道她身份的，多讽刺啊。 在关掉手机前，林苏柔决然删掉了顾淮所有的联系电话，还删除了微信好友。这下，她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关掉手机后，林苏柔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眼前一片漆黑。她过去的日子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看到一丝的光，只是她一直幻想，咬咬牙坚持下去，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回头看看自己的。 然而她还是没等来，这十年的时光，换来的只有满身伤痛。 如今，她累了，倦了，不想再争了，决定放手。 这样，总该可以了吧。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们。 从此以后，他们想找谁、想和谁在一起，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了。 第24章 母女俩生气了 第二十四章 母女俩生气了 天还未大亮，林苏柔便轻手轻脚地起床。既然答应了给顾悦玥做早餐，她就绝不能食言。向来如此，只要是答应家人的事，她定会全力以赴。 她煮了一锅蔬菜肉丝粥，又精心烤制了一个榴莲披萨，这是顾悦玥最爱。 等到饭要做好了，林苏柔就上楼去叫顾悦玥起床。 待饭菜即将准备妥当，林苏柔上楼去叫顾悦玥起床。顾悦玥向来有赖床的习惯，每次叫她都颇费一番功夫，这次也不例外。 “现在是几点啦？”顾悦玥眼睛都没睁开，慵懒地问道，身子还往被窝里缩了缩。 “已经6:10了。” “那还早，我再睡会。”说着顾悦玥翻了个身，又想接着睡。 “不早了，你在祖奶奶这儿住，离学校远，不想迟到的话，不想迟到的话，就得现在起来。” “知道了，不要烦我了。” 顾悦玥的大小姐脾气瞬间爆发，像往常一样，转过身背对着林苏柔，对她不理不睬。 林苏柔见状，默默转身离开。换作从前，她定会想尽办法把顾悦玥叫起来，催她去上学。可如今，她觉得没必要再这样做了。 早晚她会离开，今天她在时，会督促孩子上学的时间，他日她不再了孩子不也一样无法起来。 半小时过去了，林苏柔已经吃完早饭，楼上却依旧毫无动静。收拾完碗筷，一个小时悄然流逝。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惊叫。林苏柔知道，顾悦玥醒了。紧接着，“咚咚” 的小跑声由远及近。 “妈妈，你怎么不叫我起床？”顾悦玥一下楼，就满脸委屈地抱怨道。 “我叫了呀，是你一直不肯起来。” 林苏柔一边说着，一边从烤箱里端出披萨。 “可我现在都迟到了，这可怎么办呀？” 顾悦玥心里害怕老师责骂，眼神中满是无助，望向林苏柔，期待她能像以前一样帮忙解决。 以往顾悦玥赖床起晚导致上学迟到，林苏柔总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替她向老师道歉。这次，她还盼着妈妈能故技重施。 “快来吃饭吧，不然会更晚。”林苏柔装作没看见顾悦玥求助的目光，岔开话题。 顾悦玥见妈妈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愈发着急，小声提醒道： “妈妈，你能跟张老师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林苏柔语气平淡，像是在明知故问。 “像以前我迟到时，你跟张老师说的那些话呀。” 顾悦玥解释道。 “玥玥，明明是你自己赖床不起才迟到的，这个责任得你自己承担，不能推给别人。” 林苏柔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觉得，即使顾悦玥年纪小，但必须让她明白是非对错。这些道理，除了自己，以后恐怕没人会如此耐心地教导她。 以前，她可以帮顾悦玥承担责任，因为她笃定自己会一直陪伴在女儿身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引导她改正。 可如今，她即将离去，无法再留在女儿身边言传身教，所以现在就得让顾悦玥明白，自己犯下的错误，终究要自己面对。 顾悦玥一听妈妈这么说，顿时小嘴一撅，手指着林苏柔，大声嚷道：“你是坏妈妈，我不喜欢你了！” 说罢，“蹬蹬蹬” 地跑上了楼。 林苏柔也没想到顾悦玥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回想这些年，自己含辛茹苦地将女儿养大，付出了无数心血，却没得到女儿一句肯定，如今反倒被她指着鼻子责骂，心里一阵心寒。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悦玥跑上楼，没有追上去，独自默默做在楼下。 没过多久，顾悦玥穿戴整齐，头发却有些凌乱地跑下楼，手里还握着手机。 “婉婉阿姨，我上学要迟到了，妈妈不管我，你能帮我和老师解释一下吗？” 顾悦玥一边抽抽搭搭地哭诉着，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林苏柔。 虽然听不到手机那头沈卿婉的回应，但从顾悦玥脸上表情的变化可以猜到，婉婉阿姨应该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谢婉婉阿姨，我最喜欢你了。”” 顾悦玥特意把 “喜欢你” 三个字说得又响又清楚，就是想让林苏柔听得真真切切。 顾悦玥看着林苏柔，她还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顾悦玥心里有些失落，觉得妈妈最近变得有些陌生，对自己不闻不问。不过，一想到婉婉阿姨始终如一地温柔待她，这份失落感便稍稍减轻了些。 林苏柔安排司机送顾悦玥上学。在顾悦玥离开老宅时，母女俩几乎没有交流，气氛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林苏柔给顾悦玥带了四分之一的披萨，想着她要是饿了就能吃，不饿放着也行。递给她餐具时，顾悦玥一声不吭，小脸紧绷着，似乎还在生气之中。 林苏柔也没有多言，就这样，母女俩在沉默中告别。 林苏柔刚要转身收拾餐桌，老夫人走了过来。她们晚上不住在一起，因为顾悦玥来了，老夫人便让林苏柔搬到院子东北角那座独立的两层楼居住。 “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玥玥，看她小脸像是刚哭过，她怎么了？”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林苏柔本不想把这事告诉奶奶，但既然奶奶已经见到了顾悦玥，知道瞒不住了，便简单解释道： “她闹了点小脾气，没什么大事。”林苏柔大致地解释了一下。 老夫人满脸疑惑，在她印象中，林苏柔向来极为疼爱这个女儿，怎么会轻易和孩子闹别扭，况且还是在顾悦玥上学这么重要的时候。她实在有些看不懂这个孙媳妇了。 第25章 老朋友聚会 第二十五章 老朋友聚会 中午，奶奶午睡之后，林苏柔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掏出手机浏览微博，以此打发时间。 蓦地，她刷到曾经关注过的一位博主发布的消息：【钢琴界泰斗虞明初近日将回国。小道消息称，虞老有可能在国内收徒。】 虞明初，那是她往昔的恩师。在林家时，早在结识顾淮之前，她便跟随虞老研习钢琴。虞老常夸赞她极有天赋，是自己门下最为出色的学生。 彼时，虞老甚至打算带她前往国外深造，可就在那一年，她与顾淮相识，而后为了爱情，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一切，其中便包括她热爱的钢琴事业。 林苏柔缓缓放下手机，俯身抓起一把鱼食，撒向一旁的小河塘。只见塘中的锦鲤迅速聚拢，纷纷争抢着鱼食，场面甚是热闹。 目睹此景，林苏柔心中感慨万千，这般微小的鱼儿，都懂得为自己争取更多食物，反观自己，却从未有过这般主动争取的念头。 细细想来，她最辜负的，恰恰是自己。刹那间，她萌生了联系老师的想法，渴望重拾往昔，再度投身于钢琴学习之中。 一个星期后机场内，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稳步走出，身旁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生，男生一手拉着重重的行李箱，肩上还背着一件大包，两人之间交流甚少，模样瞧着像是祖孙俩。他们刚从候机室出来，便瞧见有人在外面等候。 “您是虞老吧？”出厅口，一个人礼貌地上前询问。 “正是，你们是顾总派来的人？” 虞老开口问道。 “没错，顾总吩咐我们来接您，先送您去宾馆。”那人依旧恭敬有加。 “好的。”虞老点头应下。 在奢华的宾馆房间内，虞老身着宽松浴袍，刚刚沐浴完毕，洗去了旅途的疲惫。随行的年轻男生姜荣，正在为虞老煮着养生茶。 虞老从浴室出来后，径直走到落地窗台前，坐在小休闲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望向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陷入了沉思…… “老师，您这次回来，打算收两个学生。一个是顾总介绍的沈小姐，另一个是……” 姜荣的话语，将虞老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提及此事，虞老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 “另一，哎，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再回来学习。” 姜荣闻言，心中满是诧异，竟有人会拒绝拜入老师门下？要知道，虞老在国际钢琴界那可是赫赫有名，众多人挤破脑袋都难以入得虞老法眼。 此刻，姜荣愈发好奇，究竟是何方人物，能让虞老不远千里赶来，执意收其为徒。 — 林苏柔向奶奶请了一下午假。奶奶以为她是要去见顾淮，恰好顾淮今日刚从外地出差归来，老夫人欣然应允。 然而，林苏柔出门并非为了见顾淮，而是打算为徐佳怡挑选生日礼物。 今晚，徐佳怡要举办生日宴会。林苏柔深知徐佳怡的喜好，精心挑选了一条梵克雅宝的手链。 随后，徐佳怡给林苏柔发来消息，告知聚会地点在馥颂??Le Bouchon 餐厅。 晚上，林苏柔如约而至。她身着一件红色小香风风衣，内搭一条粉色不过膝短裙，脚蹬细高跟皮鞋，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而下。她一现身，瞬间吸引了在座众人的目光，大家心中暗自惊喜：他们认识的柔柔又回来了。 往常，林苏柔总是身着素色衣物，只因那是顾淮偏爱的风格。故而，她衣柜里的衣服，除了白色便是灰色，极为单调。 徐佳怡每次见到林苏柔，都忍不住嫌弃她的穿搭，明明才三十几岁，却打扮得如同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呀，这才是我认识的柔柔嘛！” 徐佳怡兴奋得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跳到林苏柔身旁。 林苏柔也不禁莞尔。放眼望去，饭桌上并非只有徐佳怡一人，还有另外三人。林苏柔定睛一看，竟是熟人。其中有孔家大小姐孔甄，以及乔家的双胞胎二少乔文轩和三少乔文杰。 见到他们，林苏柔颇感意外。想当初，乔、孔、林、徐四个大家族，从祖辈起便交情深厚，她又怎会不认识他们？ 只是，自从嫁给顾淮后，她便渐渐与这些旧友断了往来，身边仅剩下徐佳怡一人。 “柔柔，快来，坐这儿。”孔甄先开口。 她年纪稍长，在这群人中向来是主心骨。如今已然成家，孔家还招了赘婿，孔家产业如今基本都由孔甄掌管，在众人之中最为出息。 林苏柔正要过去，却被乔家双胞胎拦住。 “柔柔，来我们这边，好久都没和你好好聊聊了。” 一时间，林苏柔被他们的热情所打动，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徐佳怡及时出面解围。 “今天我是寿星，柔柔归我，谁也不能抢。” 众人脸上虽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我们今天就举杯，一来祝福小寿星佳怡生日快乐，二来预祝柔柔回归，早日脱离苦海。” 孔甄举杯提议，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房间内热闹非凡，温馨四溢。 “柔柔你不知道，其实，甄甄和乔二少三少他们都一直在关注着你，只是你在顾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贸然打扰。我们还建了个小群，知道你日子过得不如意，就在群里使劲骂那个渣男。” 徐佳怡笑着说道。 林苏柔听罢，眼眶瞬间泛红，心中满是感动。她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致谢。 林苏柔不愿在朋友面前落泪，便借口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正准备返回时，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淮，你说虞老会不会看上我这个学生？” 那是沈卿婉的声音。 第26章 餐厅的奇遇 第二十六章 餐厅的奇遇 沈卿婉的声音，林苏柔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听错。 可他们怎么会在来这儿？还有他们口中说的虞老，该不会是…… “会的，你那么优秀。别担心，有我在。”这次开口的是顾淮，那熟悉低沉的嗓音，让林苏柔心弦一颤。 她紧走几步，拐过弯，便瞧见一男一女的背影，不是顾淮和沈卿婉，又会是谁？ 见他们并肩走进包厢，好巧不巧，那间的隔壁正是自己的。 这边他们刚刚进去，乔文轩便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一看到林苏柔站在走廊上，立刻露出笑容，说道：“傻丫头，是不是又迷路了？” 说话间乔文轩往林苏柔这里走。 虽说他和林苏柔同岁，可性格沉稳，平日里总带着股邻家大哥哥的味道。 “没。”林苏柔赶忙回过神，矢口否认。 乔文轩也没多问，伸手拉住她。林苏柔顿感不自在，连忙抽回手来。乔文轩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两人一道走进包厢。 “怎么去了这么久？”徐佳怡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担心。 孔甄笑着打趣：“是不是太激动我们都来了，小姑娘跑到卫生间里哭鼻子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笑。林苏柔也被逗乐， “还小姑娘呢，我可不敢当。”刚说完，心里那点感伤瞬间消散。 孔甄走上前拉住她，便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千万别说自己岁数大了，你大了，我可咋办呀？” 林苏柔转头看向孔甄，只见她调皮地眨眨眼，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还有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隔壁的包厢里，氛围安静许多。顾淮领着沈卿婉走进来，这是他们头一回见到现实中的虞老，只觉这位老艺术家周身气质绝佳。 “虞老，您好！很荣幸在这里与您相见。”率先伸出手，彬彬有礼，态度谦逊得体。 虞老同样也是初次见这位国内商业新贵，稍热情地回应： “曾在《华尔街》杂志的封面见过顾总，本尊比照片还要神采奕奕。真是青年才俊。” 虞老心里清楚，顾淮将是他的贵人。他一心想在国内组建一支乐团，正需要顾淮这样的金主大力支持。 “虞老谬赞了，上回跟您提过的我的一位朋友，她也弹钢琴，叫沈卿婉。” 说着，顾淮便将沈卿婉介绍给虞老。 虞老打量着沈卿婉，夸赞道：“看得出沈小姐气质非凡。”因对沈卿婉其他情况一概不知，也只能在这方面客套夸赞一番。 “虞老，我一直很仰慕您。”沈卿婉虽说渴望拜入虞老门下，深知这对自己音乐造诣提升大有裨益，不过有顾淮撑腰，这事十拿九稳，自觉无需刻意讨好。 “婉婉在音乐上天赋极高，一直盼着能拜您为师。” 顾淮替沈卿婉说出心底想法。 虞老笑着应道：“能收下沈小姐，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姜荣听到这话，可怜巴巴地看向虞老，回想起自己当初想拜虞老为师时的艰难。 他五岁开始练琴，十岁就在全国少年钢琴比赛中荣获一等奖。为了能成为虞老的弟子，二十岁便跟在老人身边。如今二十五岁了，可虞老始终没答应正式收他。 姜荣自觉能力不差，天赋虽说不算顶尖，但胜在勤奋好学，即便如此，至今也没能贴上虞老正式弟子的标签。 对于沈卿婉，姜荣一点不了解，在音乐圈里，压根没听过她的名号。能让虞老破格收徒，还是资本的力量。 除了虞老，姜荣还有个崇拜的人，那个人比他大不了多少。 当年，姜荣刚拿下全国少年一等奖，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时，父亲带他去看一场演奏。 舞台上，她身着一袭金色鱼尾拖摆裙，淡雅如幽兰的气质，让他至今难忘。 更惊艳的是，她身姿挺拔、优雅地坐在钢琴前，灵动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弹奏出的曲子如天籁般，令人沉醉。 自那以后，姜荣更加坚定了走音乐这条路的决心。往后但凡遇到困难，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演奏者的身影，便觉再大的难题也能克服，练琴愈发刻苦。 虞老吃完饭，他就带着姜荣回去了。 顾淮也准备带着沈卿婉回去，沈卿婉把外套落在了包厢，两人折返去取时，竟意外碰上了林苏柔。 林苏柔站在卫生间外，手里拿着一件男士外套。原来是乔文杰喝醉了，乔文轩带他去卫生间，怕外套给弄脏，便先脱下来，让跟过来的林苏柔拿着。 顾淮和沈卿婉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她，顾淮的目光顺势往下，瞧见了林苏柔手中的外套。 “你怎么在这儿？”顾淮一见到林苏柔，语气瞬间冰冷，带着质问，仿佛林苏柔犯了天大的错。 林苏柔愣了一下，回道：“出来和朋友聚一下。” “什么朋友？”在顾淮的印象里，林苏柔向来没什么朋友，唯一称得上闺蜜的，也就只有徐佳怡。 可他这般追问，好似在审视林苏柔，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林苏柔还没开口，身旁的沈卿婉便轻声说道： “阿淮，玥玥还等着你回家呢。” 这话一出口，顾淮心中的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你就把孩子一个人扔家里，自己出来和别人聚会？你不担心吗？” 顾淮努力压制着怒火，可声音还是不小，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你不是安排人在家陪着玥玥了吗？你走了这么多天，不闻不问，现在倒关心起来了。你带着沈小姐出去度假时，可曾担心过玥玥？” 林苏柔想起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顾淮发的动态，心中满是愤懑，忍不住回怼。 顾淮被她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眼前的林苏柔，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以往的林苏柔，从不会丢下孩子独自出门，所有精力都放在家庭上。 附近围观者，发现了这里有瓜吃，刚才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猜测两人应该是夫妻关系。可如今又听到妻子说丈夫带着其他女人出去玩了，大家都对此起了兴趣。 “阿淮，我们先回去吧，玥玥该着急了。” 沈卿婉轻轻拉了拉顾淮的袖子，那动作亲昵得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俩才是夫妻。 顾淮没理会沈卿婉，径直走到林苏柔身边，语气严厉地命令道：“别惹我生气，现在就回家！” 第27章 无家可归的她 第二十七章 无家可归的她 顾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只感觉心头憋闷。 林苏柔迟迟未动，顾淮的话语，她听得真真切切，可那又如何？她凭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 顾淮见她这般，置若罔闻，伸手就要拽着她离开。 此刻，站在一旁的沈卿婉，反而被顾淮遗忘，孤零零的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 “啊，阿淮……”沈卿婉适时地娇声呼喊，顾淮条件反射般猛地回头，只见她身子微微晃动，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顾淮一个箭步冲到沈卿婉身旁，稳稳地伸手接住她那看似虚弱的身子。 “阿淮，我有点难受，我们回家，好不好？”沈卿婉声音娇弱，带着恳求。 “好。”顾淮扶着沈卿婉。路过林苏柔身边时，目光如冰刀般扫向她，那寒意瞬间将空气冻结，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二人便从林苏柔身旁渐行渐远。 林苏柔经常被顾淮扔下，他也从不顾及她的想法，这些她早已习惯。 在她回过神来后，发现周围人向自己投来了诧异、怜悯的目光。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她不需要这么多人，因为这件事关注她。 林苏柔不卑不亢，挺直了腰板，昂着头，面对周围的目光神情坦然，她没做错什么，心理坦荡。 恰在此时，乔文轩扶着弟弟乔文杰出来了，瞧见林苏柔还守在这儿，乔文轩心底涌起一丝感动。 “柔柔。” 他轻声唤道。林苏柔缓缓转过身，原本略带阴霾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容，看着无比牵强。 “怎么了？”乔文轩瞬间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由担忧起来。 “没事。”林苏柔语气平淡，轻描淡写，仿佛刚才她什么都没经历。说罢，便手中的衣服递给了乔文轩。 乔文轩接过衣服的瞬间，不经意间触碰到林苏柔的手，惊觉她的手冰凉。 “柔柔，你冷吗？”乔文轩看着林苏柔单薄的衣衫，外头又刮起了风，满心担忧，本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可手上还架着个烂醉如泥的乔文杰，实在腾不出手。 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把乔文杰的衣服递向林苏柔，说道： “你先穿上吧，外面现在有点冷了。” “我不冷，一会儿我要……”林苏柔话还未说完，乔文杰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走，喝酒去。”那含糊不清的语调，一听就知道醉得彻底。乔文轩听着，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还是先带着他回去吧。”林苏柔挤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轻声劝道。 乔文轩瞧了瞧身旁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心里直犯愁，酒量差还贪杯，白白浪费了和林苏柔交流的机会。 无奈之下，乔文轩只好带着弟弟先离去。 林苏柔走进包厢，只见沙发上又倒下一个，原来是徐佳怡也喝醉了，瞧这情形，多半是刚才和乔文杰摇骰子拼酒的 “战果”。 再看孔甄，虽说也喝了不少，但对久经应酬、练就 “千杯不倒” 神功的她而言，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孔甄见林苏柔回来，笑着一把拉过她，让她坐下。 “柔柔啊，你能回来，我打心底高兴。这人呐，这辈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和顾淮在一起这么多年，虽说经历了这些糟心事，但也未必全是坏事。吃一堑，长一智嘛，这十年你也努力过了，往后回想起来，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认清了一个人，你也算是成长了。” 孔甄这番话，犹如长辈一般谆谆教诲。林苏柔听着，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她并非为自己的遭遇伤感，而是满心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身边的朋友依旧不离不弃。 回想起当初，自己为了爱情，毅然决然地放弃家庭，疏远了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朋友，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该有多蠢。 “别怕，柔柔，你不是一个人，你还家，还有我们这些死党，我们永远挺你。” 孔甄瞧见林苏柔微红的眼眶，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传递些许温暖。 几个动作，几句话，林苏柔就要招架不住了，太煽情了，她有些受不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敲响。孔甄回头望去，林苏柔很诧异，这时候会是谁呢？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形高大、足有一米九几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宽肩窄腰，五官精致，说是靠脸吃饭的流量明星，都丝毫不为过。 其实顾淮要比此人更帅气一些，只是他没有顾淮那么冷漠。 “谁？”林苏柔警惕的问向来人。 “你怎么来了？”孔甄的脸上微微有些不悦。 “这么晚了，外面又起风了，知道你喝酒，我来接你。” 男人说着，顺手拿起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温柔地给孔甄披上。 林苏柔瞬间了然，这位想必就是孔甄的丈夫。 “柔柔，给你介绍，我老公，秦洪亮。” 果然和林苏柔推测的一样。看着秦洪亮细心地给孔甄披上外套，他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虽说平日里孔甄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强势干练，但此刻她脸上细微的变化，无一不透露着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爱，而她老公看向她的眼神里，亦是充满了关怀。 目睹这一幕，林苏柔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她对孔甄寻觅到真爱感到欣慰，可一想到自己又是无比的失落。 “你先回去，我还没和姐妹们聊够呢。”孔甄佯装嗔怒，又要把秦洪亮往外撵。 林苏柔赶忙阻拦，说道：“甄甄，天也晚了，人家都特意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回去吧。” “那佳怡怎么办？”孔甄有些犹豫。 “不还有我吗，我送她回去。”林苏柔拍着胸脯保证。 孔甄见状，也不再推辞，和老公手挽手，甜蜜地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苏柔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她费力地将瘫倒在沙发上的徐佳怡扶起，没想到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醉了之后竟这么沉。林苏柔自己也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于是叫了辆车，打算先送徐佳怡回家。 她想这么晚回去，怕会惊扰到奶奶，况且徐佳怡这副样子，身边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当下决定，今晚就留宿在徐佳怡家，反正都是单身宿舍，也没什么不便。 好不容易把徐佳怡扶到家门口，正要开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竟是徐佳怡的母亲，林苏柔见状，只好把徐佳怡交给她，转身默默离去。原本打算借宿闺蜜家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走在深秋微凉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都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而林苏柔，脚踩高跟鞋，孤独地走在空荡荡、寂寥的街道上，每一步落下，都在寂静中回荡着清晰的声响。她一时迷茫了，不知道家的位置。 在这个城市里，她还有家吗？ 第28章 林苏柔病了 第二十八章 林苏柔病了 林苏柔感冒了，鼻子不通气，估摸着是昨天在外面受了寒。她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最后实在无处可去，才打车回到老宅。 所奶奶得知她染了风寒，赶忙吩咐厨房熬了一碗姜汤，看着林苏柔喝下才放心。 “小柔，今天你别操心我了，好好歇着。” 奶奶边说边帮她掖好被子，而后才离开房间。 林苏柔确实没有那个体力了，头脑昏沉沉的。 老夫人一出门，便拨通了顾淮的电话：“阿淮啊，今天你晚上带着玥玥来老宅吧。” 顾淮本想着已和别人有约，正琢磨如何开口，老夫人又略带嗔怪地说： “你出差这么久，也不想看看奶奶啦？” 这话让顾淮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只好应下：“行，我接了玥玥放学就过去。” 老夫人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让小徐通知厨房多做些孩子们爱吃的菜。 放学时候，顾淮亲自来接顾悦玥。以往都是妈妈接送，爸爸这难得的出现让顾悦玥惊喜不已。 小丫头以为爸爸是带着婉婉阿姨来的，自从婉婉阿姨和爸爸一起出差，都好久没见到她了，昨晚做梦她都梦到了婉婉阿姨。 顾悦玥蹦蹦跳跳去开车门，很失望车上并没有婉婉阿姨的影子。 “爸爸，你怎么来啦？”顾悦玥上了车便有些失落的问道。 “我带着你去祖奶奶那里。怎么不高兴吗？” 顾悦玥眼睛一亮，可很快又耷拉下脑袋。顾淮察觉到女儿情绪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顾悦玥想起了林苏柔，想起上次在老宅闹的不愉快。她仍觉得自己没错，妈妈当时没帮她，实在让她委屈。 这一周，她没理妈妈，本以为妈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联系她的，可妈妈连个信息都没发给她，更别说打电话了。 以前也有闹别扭的时候，可往往早上生气，放学回家妈妈就会做一桌子她爱吃的饭菜，吃完两人又和好如初。 可这次不一样，好多天过去了，她们还没见面。其实顾悦玥早就不气了，只是怕妈妈还在生气，不理她。 “我……我怕妈妈还在生气，不理我了。” 说着，她声音微微哽咽，显得格外可怜。 顾淮倒是觉得不会，林苏柔什么都以孩子为主，她是不会真生玥玥的气。正打算安慰女儿，电话突然响了。 直到车子停在老宅门口，他的电话还没打完。顾悦玥没得到爸爸的回应，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走进老宅，她一直皱着小眉头，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整个人蔫蔫的。 到了老夫人的房间，顾淮轻轻揉了揉顾悦玥的头，示意她打起精神。 “玥玥。”老夫人慈爱地唤道。 顾悦玥赶忙振作起来，跑到老夫人腿边，张开双臂。老夫人见他们来，满心欢喜，赶忙想抱她。 “玥玥，你别缠着祖奶奶，她腿不好。”顾淮提醒道。 顾悦玥懂事地准备下来，老夫人也没勉强，她确实没那么大力气了。 顾悦玥下来后，环顾四周，没瞧见妈妈，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她也挺想妈妈的。 “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顾淮关切的问候道。 “还是老样子，多亏小柔在这儿照顾，你看我气色都好多了。” 老夫人特意在孙子面前提起林苏柔。顾淮这才注意到林苏柔不在，却什么也没问。老夫人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暗暗叹气。 “祖奶奶，我妈妈呢？” 顾悦玥忍不住拉着老夫人的手问。 “哎，你妈妈生病了。” 老夫人这话一出口，顾淮猛地抬头看向她。可他眼神平静，脸上毫无波澜，老夫人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妈妈怎么了？”顾悦玥焦急地问。 “感冒了，没啥大事。一会儿她就过来。”老夫人安抚道。 顾悦玥点点头，便去另一边玩乐高去了。 老夫人有些诧异，一般孩子听说妈妈生病，都会急着去看，可玥玥却像没事人一样去玩了，全然没把这当回事。 她又看了看顾淮，他正看着手机，时不时打电话处理工作。 老夫人不禁想，顾淮事业忙是没错，但也不该这么冷漠。他平时可不是对谁都这样，自己受伤时，他还着急来探望，可对林苏柔却如此淡然。老夫人不禁怀疑，当年撮合他俩，是不是错了。 没过多久，林苏柔来了。她气色比上午好了些，可依旧难掩憔悴，看着让人心疼。 她本就身子弱，生病后更是没胃口，小半天只喝了点粥。 “小柔啊，好点没？”老夫人关切地问。 “好多了，奶奶。我没事的。” 林苏柔强忍着不适，不想让奶奶担心。 顾淮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少出去乱跑就不会冻感冒了。” 林苏柔听了，心头一震，刚要反驳，就被顾悦玥的一声 “妈妈” 打断了。 林苏柔压下心头火气，心想在这儿和顾淮争吵，只会让奶奶和孩子难受。 而且，他们很快就会毫无关系，吵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么一想，她心中的火气渐渐熄灭，对着顾悦玥露出温柔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么一想，她心中的火气渐渐熄灭，对着顾悦玥露出温柔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悦玥见妈妈对她笑，心想是不是两人的矛盾就此化解了？ 她刚想扑过去，却被林苏柔制止： “玥玥，妈妈感冒了，怕传染给你，咱们还是隔远点。” 其实这么多天，林苏柔怎能不想孩子？ 可如今见了，她更希望顾悦玥能学会独立，不然以后她不在身边，玥玥自己该怎么办呢？ 第29章 帮她盖被子 第二十九章 帮她盖被子 听到林苏柔这么说，顾悦玥心里一阵失落。但她还是乖乖听话，站在远处。 其实她倒不怕自己感冒，生病了有人照顾，还能逃过早起上学，似乎也不错。 她真正担心的是，自己感冒后会传染给婉婉阿姨。婉婉阿姨身体本就孱弱，要是被自己传染，那可就糟了。 看着顾悦玥乖乖站在远处，林苏柔不禁觉得，女儿似乎懂事了些。 她没在这儿多停留，借口身体不适，匆匆离开了。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强撑着面对顾淮。 老夫人忧心忡忡地望着林苏柔离去的背影，转头对顾淮说道：“一会儿厨房煲好了粥，你端进去喂柔柔喝。” 顾淮一听，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愈发阴沉。 老夫人瞧出他的不情愿，撇了撇嘴道： “怎么，不乐意吗？” “我没说什么。”顾淮老实回答，这点小事，他还不想惹老夫人生气。 老夫人听了，嘴角这才微微上扬起来。 “这就对了，想想你生病时，小柔是怎么照顾你的。” 在老夫人的提醒下，顾淮陷入了沉思。 粥端上来后，老夫人催促顾淮赶紧给林苏柔送去。 此时，林苏柔正躺在床上，手机里放出舒缓的钢琴曲，她双眼紧闭，眼皮轻垂，长而卷曲的眼毛呈扇形展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轻轻的叩门声并未惊扰到她，睫毛仍在微微颤动。 顾淮走进房间，见林苏柔似是睡着了，被子却没盖好。他把粥放在桌上，正打算离开，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自己生病时，林苏柔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场景。 他又折返回来，走到林苏柔床边。就在他伸手去够床里面的被子时，林苏柔猛地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由于顾淮身子前倾去够被子，脸与林苏柔靠得极近，乍一看，竟像是要亲吻她的模样。 顾淮瞬间直起身子，抬高脸庞，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拧起，形成一个浅浅的 “川” 字。 “你睡着的时候，麻烦把被子盖好，都感冒了，还想病情加重？” 顾淮的语气有些生硬，听起来很是别扭。 “奶奶让我给你送粥，你自己能吃吧。”说完，他不等林苏柔回应，便匆匆走出了房间。 林苏柔还没回过神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走掉了。稍稍回想，她好像看到顾淮脸红了。 在自己醒来前，他是想给自己盖被子？ 这个念头有些离奇，她一时难以理解。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愿深究，不管是不是，如今都不重要了。 她起身，将那碗粥喝了下去，胃里顿时暖和了许多。她不知道顾淮和顾悦玥待到什么时候才离开，自始至终，她都没踏出房间半步。 第二天，林苏柔的感冒基本痊愈，只是偶尔还会打几个喷嚏，已无大碍。许久未出门，她打算今天推着老夫人去逛逛古镇，放慢脚步，感受时光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出门时，林苏柔忘了带手机，直到下车才发觉。不过她想着平时也没什么人打电话找她，便没放在心上。既已出来，就抛开外界纷扰，放空自己。 她陪着老夫人一直逛到下午，才一同返回。 刚到家，徐阿姨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徐阿姨焦急地说道。 “怎么了？”林苏柔忙问。 徐阿姨边说边把手机递给了林苏柔，“刚才是小姐学校的老师打电话来，说有急事。您和老夫人都没带手机，我也联系不上你们。” “是玥玥有什么事吗？”老夫人也紧张起来，徐阿姨摇了摇头。 林苏柔倒没她们那么慌乱，她找出老师的电话回拨过去。 “是张老师吗？我是顾悦玥的妈妈，实在不好意思，手机落在家里了，没能及时接到您的电话。”林苏柔客气地说道。 “玥玥妈妈，我不管你们家里出了什么状况，您和玥玥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不能成为您不关心玥玥成长的借口。玥玥最近成绩下滑得厉害，您就不管管吗？”张老师说话有些激动。 张老师的话让林苏柔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她和顾淮之间的事，老师怎么会知道的？ “张老师，是玥玥在学校里怎么了吗？” “今天开家长会，我两天前就跟孩子们说过了，还让他们把邀请函交给家长。” 张老师说的这些，林苏柔全然不知，既没看到邀请函，也没人跟她提起过。 “行啊，您再忙也要多关注一下玥玥的成绩。” 电话挂断，林苏柔有些发懵。要是顾悦玥跟她说了家长会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去。她实在不明白，玥玥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自己。 她也不知道玥玥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给她。 吃晚饭时，杨娜打来电话，让她明天去公司，说公司找了新人接替她的工作，让她去带一带。 苏柔一听就有些犯难，她不想去公司，就怕在那儿碰到顾淮。可这是正常工作流程，即便不情愿，也得去。 奶奶倒是很支持她过去上班的，这个集团秘书的职务，当时也是奶奶求着顾淮才让她进去的。 可如今林苏柔已全然没有当初的心思。 以前只要提到上班，她就浑身充满干劲，一心想通过努力得到顾淮的认可。看开之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第二天，她还是早早起床，开车离开老宅，前往顾氏集团。 到公司后，她看到接替自己工作的是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刚毕业的大学生。 杨娜把女孩介绍给林苏柔，女孩表现得极为热情。 “我年纪小，就叫您苏柔姐吧，您叫我小田就行。”女孩很有亲和力，对这份工作满怀热忱。倒是和刚来的她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好，我争取在这一周内，把你教会。” 林苏柔打起精神，想着再过几天，自己就能解脱了。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不少。 教了小田一上午，林苏柔欣慰地发现，这姑娘学习能力很强，估计用不了一周，自己就能 “解放” 了。林苏柔正准备去茶水间，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林苏柔！” 听声音，是沈卿婉。 第30章 相框被摔 第三十章 相框被摔 林苏柔顿住脚步，却没有将头转过去。在公司，沈卿婉是客人，自己是普通员工，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真巧，正好碰到你。上次我去给玥玥开家长会，老师讲了好多，我想着得跟你说说。”沈卿婉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原来家长会是她给开的。玥玥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是因为她并不想自己去，而是盼着她的婉婉阿姨过去。 知道这个答案的瞬间，林苏柔只觉心口像被塞进一团棉花，堵得难受，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便是沈卿婉特意跑来，想在自己面前炫耀的事？ 林苏柔强压下心头那股复杂情绪，她其实早已习惯，只是感觉突然一时懵住了。现在好多了，她面沉似水，眼中毫无波澜，神色近乎冰冷。 “是吗，那要谢谢你了。你病着，还要忍着病痛去给玥玥开家长会。” 林苏柔说的很诚恳，却看不出任何失落的神色。 沈卿婉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中捕捉到自己期待的情绪，可一无所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多难受，小心内分泌失调。” 沈卿婉语气漫不经心，带着点嘲讽。 “啊？我为什么要哭呢？你这分明是在帮我减轻负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林苏柔脸上也挂着笑，那笑容竟带着几分真诚，仿佛所言句句属实。 沈卿婉微微蹙眉，，刚张嘴，却又闭上了，一时语塞。 “既然沈小姐没别的事，那就麻烦让一让，我还得工作呢。” 沈卿婉没反应过来，林苏柔已绕过她，径直朝茶水间走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就装吧，看你几时会哭着跪下求我，让我把他们还给你。不过我才不会让你如愿。”沈卿婉在她身后低声嘟囔着。 林苏柔自然听到了沈卿婉的话，可她根本没往心里去，脚步未停，她只当是那只小野狗在叫。 回到办公室，林苏柔打算下午教小田调制香薰。顾淮睡眠一直不太好，时常被偏头痛折磨。为此林苏柔那段时间特意去钻研调香，一门心思琢磨着调制出能安神助眠的香。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真成功了。此后，每次顾淮头痛病犯了，只要在办公室点上这香薰，他一整天都能情绪安稳，头痛也不再发作。 没有人会相信她是真心带小田的，他们知道林苏柔是要走了，但那都是她故意做出给顾总看的。 想要玩欲擒故纵？早晚她还会回来的。 如今林苏柔就把香料的配方交给了小田，让她跟着学。反正这些配方留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教给她。除此之外，林苏柔还特意叮嘱小田，要常备些治疗胃痛的药，还有益生菌之类的。 虽说在自己悉心照料顾淮这些年，他的胃病没有再犯过，可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多交代几句总是好的。 休息时，小田满眼崇拜地望向林苏柔。 “苏柔姐，你太厉害了！你虽说不是顾总的贴身秘书，可好多连杨娜姐都做不到的事，你都能办成。” 林苏柔只是笑笑，没接话。也就她这样认为吧。 “你干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辞职？”小田没忍住，好奇问道。 “累了，想歇一歇。” 林苏柔神色淡然，轻声作答。 “顾总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会不会很刻薄，是个小老头？” 小田初来公司，还没见过顾淮，对这位顶头上司满是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 这话差点把林苏柔逗笑，“再等五十年吧，顾总差不多能算个小老头了。” 薄吗？或许只有对自己的时候，他才是刻薄的。 “啊，顾总还很年轻，那他长得帅不帅？”小田立刻来了精神。 林苏柔这回没吭声，以后小田自然都会知道的。她问题确实很多，可自己这会儿就想安安静静待会儿。 第二天，小田上手很快，已经开始整合各部门交上来的报表了。每次小田操作完，林苏柔都得仔细核对，生怕出一丁点差错。 工作上，小田学得快，看着没什么大问题，可制香这事儿，她却怎么都学不会。 不过这个不属于工作范畴，学不学会也无所谓了，顾淮不需要她，也不会需要那一块小小的香，反正他有真爱充电，还在乎那些吗？ 这天下午，在顾淮来公司前，林苏柔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点燃自己调好的香薰，让香气弥漫一会儿，好帮他缓解疲劳。做完这些，她才离开办公室。 小田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准备送去总裁办公室。文件看着就沉，小姑娘抱在怀里，显得十分吃力。 林苏柔见状，赶忙上前帮她打开门。小田走到办公桌前，刚把那摞文件放下，只听 “啪” 的一声，办公桌上的相框被碰掉了。 听到声音，林苏柔赶忙跑进办公室，只见小田脸色惨白，显然被这突发状况吓得不轻，压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小田慌慌张张，伸手就要去捡，被林苏柔一把拦住。 “我来吧。” 林苏柔俯身将相框和里面的照片捡起，映入眼帘的，是顾淮和沈卿婉的合照，两人在照片里笑得格外甜蜜。看到这合影，林苏柔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 以往每次进这办公室，她都刻意不往这边看，天真地以为只要不看，这照片就不存在，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苏柔姐，我，怎么办啊？”小田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发颤，打断了林苏柔的思绪。 “你去拿着这个，赶紧去配一块合适的玻璃，但愿顾总不会发现。”林苏柔将没有玻璃的相框给了她。 小田听了她的吩咐，匆匆跑出去，一心想着赶紧补救。 林苏柔留在原地，仔细打扫地上的玻璃碎片，把地面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随后，她又把那张照片放回桌上，用笔筒压住一角，想着等新相框拿回来，再把照片装进去。只要顾淮没来，就没人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苏柔处理好之后，转身关好门离开。她前脚刚走，紧跟着便有一个影子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没过多久，顾淮到了公司。 林苏柔去了趟卫生间，过了会儿，往办公室走的时候，迎面碰上宋甜，只见宋甜神色匆匆，满脸焦急。 “柔柔姐，顾总找你。”宋甜眼中满是担忧。 “顾总来了？”林苏柔还不知情。 “是啊，而且我看到他好像特别生气。柔柔姐，你进去可得小心点。” 林苏柔心里大概有数了，估计是为了相框的事，看来他还是发现了。她没多言语，神色从容，稳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第31章 林秘书会同意的 第三十一章 林秘书会同意的 林苏柔抬手，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门。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稍作犹豫后，她还是缓缓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顾淮正端坐在椅子上，瞧见林苏柔进来，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顾淮薄唇轻启，冷冷问道：“你刚才来我办公室了？” 林苏柔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坦然，如实答道：“是的。” 顾淮修长的手指，指向办公桌一角，那里原本摆放着一个相框，此刻却空空如也，于是质问道：“相框呢？” 林苏柔刚要脱口说出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心想，若是如实告知是小田摔坏的，说不定会影响小田这份工作。 犹豫片刻，林苏柔昂起头，目光坚定地与顾淮对视，说道： “是我摔碎的。” 她承认下来，不是因为她有多善良想要帮小田顶罪，毕竟她们才刚认识，实在没必要为她担责。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小田因为这件事考核不通过，公司又得重新招聘、交接工作。她此刻只想着能快点离开这里，结束这一切。 “那这个也是你干的？” 顾淮拿起桌上那张已经被撕坏一半的照片，递到林苏柔眼前。 林苏柔震惊地瞪大双眼，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从地上捡起照片时，它还完好无损，怎么此刻竟被撕成了这样? “不是！”林苏柔斩钉截铁地否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她绝不愿意背锅。 想怪不得顾淮发这么大的火，若只是摔坏相框，修好便是，犯不着如此动怒，原来是照片被人撕了。 林苏柔很是疑惑，她离开时，这些东西还都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了样？ 肯定是有人在她离开期间进了办公室，做了这些事。 “不承认？” 顾淮挑起眉，目光如刀般审视着林苏柔。林苏柔怎么也没想到，顾淮竟如此不信任她，可事情确实透着古怪。 “我犯不着拿这种事来骗你，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我绝不认。” 林苏柔语气坚定，透着一股执拗劲儿，面对质疑，她毫不退缩。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顾淮的语气里满是不信，透着丝丝寒意。 林苏柔紧抿双唇，不再言语，只是挺直脊背，倔强地站在原地，昂着头，眼神中满是不屈。 砰—— 顾淮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霍然起身，怒声质问道： “整个公司，除了你还有谁会干这种无聊的事？”他手指直指林苏柔的鼻尖，眼中怒火熊熊。 “这么说，顾总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林苏柔毫不畏惧，杏眼圆睁，目光毫不躲闪地回敬过去。 “我已经让人去监控室查了。你要是现在交代，我还能从轻发落。要是拒不承认，就别怪我在整个集团通报批评。” 顾淮的话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卿婉走了进来。 沈卿婉一进屋，就察觉到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款步走到顾淮桌旁，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被撕坏的照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轻声问道，目光顺势转向林苏柔，那眼神里的怀疑不言而喻。 顾淮看到沈卿婉脸上露出难过又惋惜的神情，心头一紧，随即，那冰冷的目光再次射向林苏柔，仿佛在看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阿淮，这张照片，是我们刚确立关系，度假时拍的。我一直都很珍惜，可……” 沈卿婉声音颤抖，几近哽咽，说到动·情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委屈。 任谁见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顾淮更是心疼不已，赶忙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安慰道： “婉婉，一张照片而已，你我都在，我们可以再拍。” 沈卿婉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林苏柔看着顾淮像护着稀世珍宝一般将沈卿婉护在怀里，心中不禁暗叹，沈卿婉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不知是在哪练就的。 顾淮耐心地安抚着沈卿婉，待她情绪稍稍平复，沈卿婉才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瞪向林苏柔。 林苏柔看到她那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原本想要解释的话，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不怕顾淮的误会，反正都要走了，往后余生他们未必有交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林苏柔不再挣扎，只觉得没必要再费口舌为自己辩解。 在顾淮眼中，那张原本倔强不服气的表情，瞬间变得平淡如水，毫无波澜，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顾淮微微一怔，他倒不觉得自己是在诬陷林苏柔，只是觉得她的变化太过突然，大概是自知无法洗清嫌疑了吧。 这时杨娜敲门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地说道：“办公室的监控坏了，查不到任何影像。” 林苏柔心中冷笑，这一桩桩事来得如此蹊跷，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 “不用查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顾淮说着，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林苏柔。 “阿淮，我看就算了吧，说不定照片不是有人故意撕的，只是不小心弄坏的呢？” 沈卿婉轻声说道。顾淮闻言，连忙将目光从林苏柔身上移向沈卿婉。沈卿婉的大度，让顾淮心中满是怜惜。 沈卿婉的决定也让林苏柔惊讶，她是要做什么？ “阿淮，你说得对，只要你我都在，我们肯定能拍出比这更好的照片。”沈卿婉温柔地看着顾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随后，她转头看向林苏柔，“我听说苏柔摄影技术很不错，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帮我们在原来的地方再拍一张？” 林苏柔怎么也没想到沈卿婉会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一时间震惊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顾淮面露迟疑，没有立刻回应。 “阿淮，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实在不想让陌生的摄影师给我拍照。我…… 我没多少时间了，就想在生前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沈卿婉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顾淮想起医生叮嘱过，要让沈卿婉保持情绪稳定，不能受太大刺激。于是，他咬咬牙，说道： “放心，林秘书会同意的！” 第32章 卑鄙的要求 第三十二章 卑鄙的要求 林苏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还没同意，顾淮便毫不犹豫地应下了那件事，凭什么？他怎么能擅自做主！ 林苏柔脸崩得很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她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内心的不满。 回到办公室，丝毫没犹豫，现在就要离开，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她开始收拾东西。 打包好东西后，准备要走，然而她的脚还没跨出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林秘，顾总请你过去。”挡住她的人是杨娜，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林苏柔冷哼一声，不想乖乖的过去，她不给顾淮当牛马了。 杨娜那一声 “请” 字，清晰地传入办公室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苏柔。 要知道，顾总平日里极少找她，这次竟然点名道姓让人来请，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 大家都以为林苏柔肯定会受宠若惊，却不知此刻的她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已经辞职了，剩下的时间是我自己的。”林苏柔冷冷地回答，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如果不是顾淮让她做那些过分的事，她或许还能继续安安稳稳地工作下去，按照正常流程交接工作，可如今，她再也无法忍受。 她背上包，转身就走。杨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她会反抗得如此彻底。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也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竟然从一向温顺的林苏柔口中说出来。 林苏柔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可当她走到电梯口时，却被大厦的保安拦住了。 “林秘书，顾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保安的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林苏柔装作没听见，试图绕开他们，可保安却迅速移动，再次将她堵在了那里。 她心中明白，今天若不乖乖听话，想要从这座大厦顺利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咬咬牙，背着包朝顾淮的办公室走去。 走进办公室，林苏柔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沈卿婉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本以为她会在这里的。 顾淮则悠闲地斜靠在办公桌旁，长腿·交叠，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从容自在。 “林秘书，准备好了吗？” 顾淮的声音平淡且公式化，仿佛只是在履行一道公事。 “我要回去照顾奶奶。”林苏柔淡淡地回应道，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放心，奶奶那里有人照顾，你若是答应，今天下班我送你回老宅，周末我带着你和玥玥去游乐场。正好周日是她的生日。”顾淮不紧不慢地说道，似在抛出一个极具诱惑的筹码。 游乐场？ 林苏柔心中一震，玥玥以前总是眼巴巴地跟她说，想要爸爸妈妈一起带着她去游乐场。 在林苏柔的印象中，顾淮从来没带女儿去过。 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阵愧疚，虽然玥玥在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可在精神上，她缺少一个真正温馨的家。 这样一个在其他孩子看来再平常不过的要求，在他们家却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即便自己拼命地对女儿好，可终究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罢了，要走了，在走之前，能留给玥玥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好，就拍个照片吗？可以！”林苏柔终于答应下来。 顾淮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前几天看她有些不一样，现在看来，那些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这时，沈卿婉走进了办公室。她化了精致的妆容，身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宽松的版型透着一股学院风，内搭一件砖红色的修身连衣裙，裙摆刚好到小腿中部，裙身上的碎花图案为她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活泼。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充满朝气的大学生。 沈卿婉在顾淮面前轻盈地转了一个圈，脸上带着清纯的笑容，娇声问道：“好看吗？” 顾淮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沈卿婉又转过头，看着林苏柔，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干净的笑容，“那今天就有劳林秘书了。” “工作而已。”林苏柔冷冷地回了一句，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要将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彻底撇清。 她别过视线，不再看沈卿婉和顾淮。沈卿婉那张单纯无辜的脸，平日里还带着几分孱弱，很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这正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若让林苏柔学着沈卿婉这样扭捏，她一辈子也做不来，不屑这样扭捏作态。 她觉得男人若是真心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接受她的全部，而不是只喜欢她柔弱的一面。她绝不会像沈卿婉那样，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还戴着一副假面具。 “阿淮，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沈卿婉轻柔的提议道，声音甜得发腻。 顾淮穿上外套，正是林苏柔为他买的风衣，林苏柔看着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穿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却拉着别的女人去逛街，还要自己为他们全程摄影，这是何等的讽刺！ 她想不出在海城，乃至全国、全球，还有谁会做出如此奇葩的事。 到了停车场，林苏柔执意要自己开车，她决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坐进顾淮的车里。 顾淮也没有坚持，在这种小事上，他总是由着她。林苏柔开着车，跟在顾淮的车后面。 一路上，她的心情复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林苏柔也将车停住，这才发现，他们来到海城有名的音乐学院，这所学院在全国院校排名第二十位，沈卿婉就是这里毕业的。 沈卿婉一下车，就显得异常兴奋。她指着大门里的肖邦雕塑，激动地问道： “阿淮，还记得这里吗？” “我们在这里确立的关系。”顾淮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林苏柔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顾淮和沈卿婉之间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那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难道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傻到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始终走不进顾淮的心里，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这么多回忆吗？没有一起渡过的青骢岁月吗？ 她始终无法走进顾淮的心里，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没有一起度过的青春岁月？ 林苏柔刻意将视线移开，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十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 “在这里，就在这里！给我们拍一张合影好不好？” 沈卿婉银铃般的声音打断林苏柔的思绪。她回过神来，连忙拿起单反相机，为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可沈卿婉还觉得一张远远不够，她双手挎在顾淮的脖子上，他弯下腰，做出要亲吻的亲昵动作。 林苏柔紧紧抓住相机，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她咬住下唇，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当她举起相机的那一刻，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随着风，飘向远方…… 第33章 因为不爱 第三十三章 因为不爱 每一次快门按下时，沈卿婉都像缠绕在顾淮身上的藤蔓，或踮脚环颈，或倚肩浅笑，而顾淮总是顺势接纳，任由那些亲昵姿态定格成画面。 林苏柔机械地调整着焦距，忽然惊觉与顾淮结婚多年，手机相册里竟找不出一张两人完整的合照——那些本该属于夫妻的甜蜜瞬间，都被时光碾碎在他淡漠的神色里。 “阿淮，这里是你过来接我的地方。” “阿淮，这里是你和我一起漫步的地方。” “阿淮，这里是你陪着我上课的地方。” …… 林苏柔望着雕塑下相拥的两人，指尖在快门键上发颤。 原来三年的校园时光，竟能堆砌出比她十年婚姻更厚重的回忆。 她突然想起，与顾淮的相处轨迹始终困在别墅、公司、老宅三点之间，那些被她视作珍贵的羁绊，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刺破了自欺欺人的幻象。 她一直以为是顾淮工作太忙，他没时间出去溜达，现在她才知道，那些都是因为不爱。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必要将宝贵的时间花在她的身上；因为不爱，所以他有各种借口不陪她；因为不爱，所以他们的回忆少得可怜，甚至没有。 夕阳将肖邦雕像的影子拉长，林苏柔数着他们依偎在长椅上的第三十七次，看着顾淮脱下她买的风衣披在沈卿婉肩头。 他又跑去排着长队的奶茶店，只因沈卿婉无意中说了一句好怀念红·豆奶茶的味道，他便耐心排到队尾。 这样的场景与记忆里无数次挂断她电话的冷漠判若两人。寒风卷起她脚边的落叶，却无人问她是否需要添件衣裳、需要喝杯温热奶茶暖暖身子。 暮色悄然而至，沈卿婉晃着顾淮的手臂撒娇要去夜市。林苏柔攥着三脚架的指节发白，听着那句 “好，都依你” 像冰锥刺进心脏。 “顾淮，你不是说今天要回老宅去探望奶奶吗？”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 “你自己先回去吧。” 男人头也不回，掌心仍覆着沈卿婉冰凉的手上。 “第一百五十七次。”林苏柔轻笑出声，笑里裹着十年的委屈与绝望。 “什么？”顾淮有些疑惑。 她转身时，却懒得再解释——那些被辜负的承诺，早已在岁月里积成他们无法逾越的山海。 拖着疲惫身体回到老宅的林苏柔，才发现这里静谧得可怕，她蜷缩在床角，任泪水浸透枕巾。 刚回来就撞见的徐阿姨，她看出了林苏柔脸色不太正常，忙在门询问情况。 林苏柔望着镜中红肿的双眼，强撑着用平静的语气推托。 “徐阿姨没事，我要洗澡了，不方便开门。” 她好不容易将人打发离开，手机却在黑暗中亮起，顾悦玥的声音带着期盼刺破她心中的阴霾：“妈妈，这周末你和爸爸一起带我去游乐场吗？” 林苏柔喉间发紧，她想着要怎么和女儿说。 “玥玥，爸爸他工作忙，你要玩什么，我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这周日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们就不能一起带我去吗？”电话那头顾悦玥任性地说道。 “那你就问问爸爸，他能去吗？”林苏柔对此不报任何希望，虽然顾淮答应过，但他的话，真的能信吗？ 挂断电话的瞬间，她忽然觉得疲惫至极，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屏幕亮起新消息，女儿稚嫩的文字带着雀跃：【妈妈，爸爸说明天就带我们去游乐场。】 她盯着手机屏幕，苦涩漫上心头。想到自己用一天的屈辱和委屈才换来这些，好卑微。 第二天，她也是刚刚起床，给奶奶弄了一些她爱吃的早餐，正打算收拾一下，一会儿要接顾悦玥去游乐场。她也没指望顾淮把孩子送过来。 每次她答应女儿的事情，再忙再累，她都会办到。 林苏柔刚要上楼收拾，楼下就热闹起来。顾淮带着顾悦玥真的来到老宅。 林苏柔穿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看到顾悦玥正在和老夫人说着话，还有顾淮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满眼温柔的望着她们。 林苏柔感觉有些不太真实，顾淮来了，他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今日只穿了件卫衣牛仔裤，休闲且青春。 等到林苏柔下楼后，顾悦玥过来就扑到了她的身上。 “妈妈，你终于下来了，我们块去游乐场吧？” 第34章 爸爸会保护你 第三十四章 爸爸会保护你 晨光斜斜地掠过雕花门框，林苏柔紧紧攥着楼梯扶手，指尖微微发颤，他果然来了。柔和的光线为他冷硬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让他周身的寒意一点点融化。 “奶奶，我们晚上回家吃饭。”顾淮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说话间，他优雅的站起身来，目光始终没有往林苏柔那边望过去。 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好，我让厨房煮你们爱吃的菜，今天都玩得开心。” 看着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老夫人满心欢喜，嘴角就没落下过，满心都是欣慰。 顾悦玥像只欢快的小鹿，活力满满地穿梭在父母之间。她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蹦蹦跶跶的朝门外走去，清脆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三人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没·入灿烂的阳光中。可老夫人依旧坐在屋里，目光紧紧追随，怎么也看不够，眼中都是欢喜与满足。 “你说阿淮这回是不是懂事了?” 老夫人笑着转头，向身边的徐阿姨问道，语气中尽是欣慰。 徐阿姨在旁抿着嘴笑，也和老夫人一样欢喜： “是的，少夫人这么好的性子，少爷啊，总算是开窍了。” “真好，阿淮终于是长大了，终于知道疼老婆了。”老夫人感慨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 顾淮驾驶着汽车，载着妻女前往当地的游乐场。一路上，顾悦玥兴奋极了，虽然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迪士尼，但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玩，她已经心满意足。 在前面开车的顾淮，通过后视镜朝后看过去，顾悦玥还在那手舞足蹈、绘声绘声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 林苏柔被女儿的快乐感染，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她时而认真倾听，时而轻声回应，眼神中满是宠溺。 顾淮看到这种画面，只感觉特别温馨。 “是吗？玥玥这么厉害吗？竟然得到那么多的小红花。”林苏柔这时说了一句话，顾淮的目光移向了她。 他才发现今天的林苏柔穿了一件柠檬黄的娃娃领上衣，外面套着一个千鸟格的毛呢休闲外套，下身的牛仔铅笔裤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修长，整体装扮简约干练，又不失淑雅气质。 这几天林苏柔的穿着总能惊艳到顾淮，以前他倒是没注意这些，现在她身上总会有一些亮点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以前他偏爱素雅的风格，可如今，看着她身上鲜艳明快的色彩，他却觉得也不错。 林苏柔一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并未察觉顾淮的目光。 直到顾悦玥玩累了，安静下来吃着小零食，摆弄着她的手机，她才将视线投向窗外，看着沿途不断变换的风景。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游乐场门口。 一进入游乐场，顾悦玥便如脱缰的小马驹，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天性。她兴奋地计划着要把这里的每一个游乐项目都玩一遍。 这个游乐场规模很大，大大小小的项目足有五六十个，想要一天之内全部玩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林苏柔不忍心扫女儿的兴。 小小的顾悦玥胆子却很大，专挑刺激的极限项目。过山车、海盗船、蹦极，这些让成年人都望而生畏的项目，她都跃跃欲试。 林苏柔光是想想，就觉得双腿发软，她实在受不了瞬间失重的感觉，只能在下面帮他们保管物品。 而顾淮则不同，他以前经常参与赛车、跳伞、攀岩等极限运动，这些游乐项目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从海盗船上下来后，顾淮的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纯粹而放松，甚至带着几分孩子气。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这一幕却落在林苏柔的眼里，随即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父女俩没有一刻的休息，又冲到下个项目。这是一个三人座的游乐设施，他们俩坐上去后，还空着一个位置。顾悦玥看了看那个空位，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若是妈妈过来玩就好了。” 顾淮对此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这个游戏必须坐满人才会启动。 工作人员询问还有谁愿意上来，外面排队等候的女生们看到顾淮后，瞬间骚动起来，纷纷挤上前，都想争夺那个空位。 谁不想和这样帅气养眼的大帅哥同坐呢？哪怕只是静静地待上一程，也让人满心欢喜。 看着这热情的场面，顾淮眉头微皱，他本就不习惯与陌生人近距离相处。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体型丰腴的女生，她径直指着空位，大声嚷着要坐在顾淮身边。工作人员没多想，便让她上了设施。 顾淮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带着顾悦玥走了下来。他宁愿不玩这个项目，也不愿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只留下那个女生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顾悦玥还想玩，她眼巴巴地看着爸爸，可顾淮却将头扭向一边，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她又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林苏柔。在她心里，只要妈妈陪着玩，爸爸肯定不会反对。 她轻轻拉着林苏柔的手，晃了晃。 “妈妈，你来了也不玩不感觉没趣吗？” 林苏柔看着女儿，还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不无聊，只要看着你玩得开心，妈妈就满足了。”林苏柔温柔的笑着，摸着玥玥柔顺的头发说道。 顾悦玥听了，却垂下头，语气有些失落：“可是我现在并不高兴啊？” “为什么？”林苏柔有些诧异。 她指了指那个游乐项目，闷闷地说：“我想玩这个，可它必须三个座位都坐满才行。爸爸不肯和别人坐在一起，我们就玩不成了。” 林苏柔心中了然，顾淮向来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她提议道： “那我们去玩下个游戏？”说着，便想拉着女儿离开。 可顾悦玥却站着不动，反而紧紧拽住她：“妈妈，你能和我们一起玩吗？” 她仰起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林苏柔，眼神中满是期待。 林苏柔正想着如何拒绝，就看到女儿眼眶泛红，快要哭出来了。想到或许这是最后一次陪孩子来游乐场，她心中一软，便点头同意了。 顾悦玥瞬间破涕为笑，兴奋得跳了起来。 等到了下一辆游乐车回来，他们准备上车时，顾悦玥贴心地对林苏柔说： “妈妈，若是你害怕，就坐在爸爸的身边，爸爸会保护你的。” 林苏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顾淮。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漠然、冰冷的样子。她在心中苦笑，真的会吗？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 ——不会。 第35章 够不到的幸福 第三十五章 够不到的幸福 上游乐车之前，林苏柔拉住了顾悦玥的手，顾淮已半躬着身子钻进内侧座位。 他原以为林苏柔会顺势坐在中间，毕竟这个女人总爱借着恐惧靠近他，这个机会她不会放过的。 然而林苏柔却将女儿安置在中央，自己在外侧落座。安全带扣上的金属声清脆刺耳，他的目光盯着林苏柔，她神情紧绷，双唇紧抿，眼中闪出丝丝紧张。 哨音划破空气时，林苏柔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风刃般的气流撕开尖叫，身旁传来顾悦玥兴奋的欢呼，而顾淮始终沉默，唯有喉结在阴影里轻轻滚动。 两分钟的颠簸恍若永恒。林苏柔踉跄着跌出车厢，在膝盖即将撞上地面的刹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的手肘。 顾淮的古龙水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她却在站稳后迅速后退躲开他的触碰。 电光火石间，顾淮双眼骤然眯起，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 "妈妈快看！" 顾悦玥那银铃般声音，将顾淮的情绪打断。 他们都朝女儿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个超大的摩天轮。巨大的轮盘在暮色中缓缓转动，轿厢如同悬在半空的玻璃琥珀。 林苏柔看到这个巨大的摩天轮有些胆怯。悬挂的金属臂，在远处瞧着显得那么细弱不牢靠。 她有些退缩，但是在站下面往上望，都觉得脚下发软，真是没有勇气再坐上。 “妈妈，里面是很安全的，你到了上面是不会感觉害怕的。有我和爸爸保护你呢。” 正犹豫时，一对情侣举着手机走近。寻求林苏柔帮忙，给他们拍个合影 林苏柔帮那两个情侣拍完照后，女生看到他们一家人，便自告奋勇的说了一句。 “我也帮你们拍合影留念吧？” 林苏柔刚要谢绝，但是顾悦玥却抓住顾淮和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要一起拍照。 顾淮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林苏柔感觉有些尴尬。她在背包里寻找手机，遗憾没有找到。 顾淮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那个女生。 “用这个拍吧。” 女生的目光黏在顾淮身上，指尖接过手机时微微发颤。 林苏柔站好，顾悦玥在他们中间。 拍照的那个女生立刻就恢复了摄影师的味道。让他们靠得更近一些。 顾淮有些觉得麻烦，但他还是用手抓住了林苏柔的肩头。这手刚刚放上去时，他就感觉那肩头太瘦了，摸到的都是骨头。 靠近林苏柔之后，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香水那种的那种刻意的香味，她身上的味道是暖香暖香的。 林苏柔感受到肩头突然有了重量，是顾淮的手落在那里。 若在从前，她会为了顾淮的举动而激动不已，还会有更多的期待。可如今她心如死水，已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顾淮接过手机，林苏柔道了谢，女生偷偷瞄了一眼他，这才害羞地离开。 “爸爸妈妈，我们去玩摩天轮吧。” 顾悦玥话音刚落，顾淮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手机后，他下颌线绷紧。暮色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原本淡漠的眉眼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 “我马上到。”简短的回应后，手机被重重塞进裤兜，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林苏柔望着他骤然凝重的神色，心口猛地一缩。记忆里，唯有提起那位名叫婉婉的女人时，他眼底才会泛起不加掩饰的慌乱。 “我必须马上离开。” 顾淮转身就要迈步，鞋子在地面划出急促的声响。顾悦玥慌了神，白嫩的小手死死揪住父亲的衣角。 “爸爸要去哪？” “你婉婉阿姨昏倒了，我要去看看她怎么样？”顾淮的声音难得放软，却在提及名字时不自觉地加重语气。小女孩的眼眶瞬间红了，毫不犹豫甩开林苏柔的手，跌跌撞撞扑向父亲： “爸爸，你带着我过去吧。我也担心婉婉阿姨。” 顾淮低头望着女儿，看到她那央求的眼神，无奈下，将她抱起，转身时，他的目光掠过林苏柔，语气便有些生硬：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说罢，父女俩的身影迅速没·入暮色，只留下林苏柔僵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传来钝痛，明明早已千疮百孔，此刻却仍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直到游乐场的霓虹全部亮起，林苏柔才如梦初醒地摸向背包。手机还是没找到。 她突然想起下车前顾悦玥还在玩手机，大概率是落在顾淮的车里。身无分文的她有些迷茫。 林苏柔在空荡的停车场来回踱步。偶有车辆疾驰而过，车灯扫过她苍白的脸又迅速消失。远处摩天轮的彩灯明明灭灭，映得她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晃，恍若无根的浮萍。 游乐场门口没有出租车，这里很偏，来这里的大都是自驾。 无奈之下，林苏柔主动去找了园区的服务人员，她向工作人员借来手机。第一个想到的是个闺蜜徐佳怡。 听筒里传来徐佳怡炸雷般的怒吼：“什么，顾淮那狗男人居然把你一个人扔下？他还是人吗？” 林苏柔咬着下唇，原本强撑的镇定在闺蜜的怒骂声中轰然崩塌，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你在那等着，我过去接你。”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林苏柔蜷缩在长椅上，看着自己在路灯下孤单的影子，突然觉得，这场婚姻就像那座遥不可及的摩天轮——看似璀璨无比，实则永远够不到顶端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