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推女的代餐男友竟是正主景光这件事》
3. 第 3 章
第三章【以身相许】
“我不是说了,我可以自己去收集情报吗?”诸伏景光看着好友递到面前的挂件,难得没好气地说。
降谷零咧嘴一笑,无视了好友不友好的态度,露出与波本状态时别无二致的笑容,“我可没答应。”
他又在诸伏景光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挂件,作势向前递了递,就差没伸到诸伏景光的鼻子底下。
“呐,给你。有了这个,就能正大光明地和人家搭话了。”
“也不必……”穿着蓝色卫衣的青年没有把话说完,轻轻叹息。随即露出笑容,感谢好友的助力,将挂件收了下来。
不织布做的娃娃有着漂亮的蓝色眼睛,眼角特意加粗加长的睫毛与拿着娃娃的人有着完全相同的面貌特征。只是对方面庞上扎手的小胡子与娃娃寥寥几根的“胡茬”相去甚远,可要说两者之间有多少不同?又似乎能展示出两者共同的特点。
最让诸伏景光烦恼的一点是,这个娃娃穿着的衣服是一套规制精准的警校生服装,同时也是警服。如果不是能够确认自己在警校时期的照片全部都销毁了、删除了,诸伏景光甚至都觉得做这个娃娃的人必定看过自己穿警服时的样子。
警校不过区区六个月,可他进入组织却已经三年了。连诸伏景光自己都已经忘记,三年前那些在樱花飘舞的日子里,他穿着警校生的制服,抓捕了杀死自己父母的犯人。那时候的画面,竟已经有些许模糊了。
然而娃娃的制作者在给娃娃穿了警服的同时,还给它添加了卧底之后才有的胡茬。
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应该说,不仅仅是诸伏景光,连带着降谷零都对此事异常警惕。这也是降谷零能在随意翻看的新闻报道中注意到一个挂件的原因,这种能暴露卧底身份的制品,实在太触动警方卧底敏感的神经了。
诸伏景光戳了戳娃娃身上的警服,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睛的轮廓也柔和了不少。从警校毕业时,他也是怀着这样的期待的。拍了穿着警服的照片给哥哥,宣称自己成为警察的光荣时刻。那时候,是真的想要穿上警服,成为能让兄长自豪的警察的。
尽管现在他依然为着同样的目标而努力,可这身警服却是……
他还有再穿上警服的一天吗?这是所有卧底都怀有的担忧,每日纠缠着让人夜不能寐的不安与疑惑。
诸伏景光将娃娃捏在手中,从外侧看,所有的特征都无法看到,这才对降谷零使了个眼色,离开了两人隐匿着的小空间。
头发染成了某个角色的靓丽发色,身穿的服务员服装也带着该角色的特征,看上去还非常年轻的女孩在阴暗的巷子里左顾右盼。如果这时有不安好心的人出现,恐怕连逃跑都困难,是带着天真与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模样。
诸伏景光下定了决心就不再被其他无关因素影响,他压低了声音,在离女孩数米远的距离问道:“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随着将挂件展示出来的动作,娃娃头顶的金属链与亚克力的小配件相撞,发出清脆而悦耳的碰撞声。
女孩猛地回头,她的脸上画着与角色一致的妆容。对于日常来说显得有些夸张,可与全身的装束搭配起来却相得益彰。反而只属于女孩自己的愁苦表情,才与活泼的角色人设不符。
而此时,随着娃娃在女孩面前出现,她脸上的表情也由悲转喜,上演了一波瞬间变脸的绝技。
她的视线直直盯着挂件,哪怕只是轻微的晃动,她粉色的眼瞳也跟着缓缓晃动。
和盯着逗猫棒的猫咪毫无二致。
连挂件向她递了一下之后,立刻伸手,将之以抢夺的姿态拿到手中的样子,都和猫咪无异。
忠诚于自己的欲望,有着攻击性的猎食者。
幸好,女孩还记着人类社会的行事准则。她双手捧着娃娃,将心爱之物捂在心口,微微弯腰,感激地向着面前的人连声道谢:“谢谢你谢谢你!这是我的!”
诸伏景光本就比女孩高一些,微微弯腰的姿势让他看到女孩眼中氤氲的湿意,他能感受到对方真诚的谢意和对于挂件的喜爱。
可这依然没有解开他的疑惑,也没能消除这个女孩的疑点。
他张了张口,思考着怎样加深两人的联系,以此为突破口获得娃娃来源的情报。
这时候,女孩站直身体,感受到面前的衣服和散发着人体热量的胸膛,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比自己高许多,而她尚且未能看到“恩人”的相貌。想要感谢对方,总得记得别人的脸才行。
她抬起头来,甚至向后退了半步,这才没让自己的脖子承受太多压力。
【好高!】
作为女生来说,我妻纱由里在日本这个国家中不算矮,168厘米的身高,站直了甚至能让不少该国男性都望尘莫及。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活之后,她又一直在奶茶店的临街店面工作。站在一个需要走数级台阶才能够到的窗口之后,她面对的往往是比她矮或者与她相差不多的顾客,而且双方之间存在比较有界限感的距离,高低差从没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
我妻纱由里吞咽了一口唾沫,视线颤颤巍巍地向上,划过宽松的卫衣,顺着脖颈的曲线,移到对方的脸上。
那人正将自己的兜帽掀开,微阖的眼眸睁开,与她对视。漂亮的蓝色眸子与天空无异,浩瀚的空寂几乎能将她的灵魂都吸走。眼尾微微上扬的曲线,竟让人分不清是本就长得如此勾人还是对方表示疑惑的面部表情。
暗巷中,男人其他的特征看不清楚,只是这双眼眸就已经让我妻纱由里心动不已。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过去,无论哪个coser老师都无法完全复刻这个人的模样。或许他们模仿出相似的容貌,却没有那个人的灵魂。毕竟那是二次元人物在她心中的形状,是加诸一切美好,双重想象之下的产物。本就与现实存在巨大的偏差,自然难以重现。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血液顺着四肢百骸疯狂奔涌,叫嚣着某种渴求:想要让他做模特!如果这个人cos诸伏景光的话,那将是绝杀!就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我、我……”越是激动,女孩就越是慌张,一时之间竟然磕磕巴巴,连话都说不清。
不远处,奶茶店的后门打开,店里的员工向着巷子里喊道:“纱由里——你还在找吗?赶紧回来了,晚点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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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帮你找。”
女孩受到惊吓,见到诸伏景光回头看向奶茶店的动作,以为对方想要离开。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脱口而出:“请让我以身相许吧!”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不以身相许,我的意思是……”女孩鼓起的勇气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就消耗得精光,再想说清楚,声音就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
开门的员工同样被我妻纱由里突如其来的告白现场吓了一跳,随后门后就冒出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今天所有出勤的员工都凑到了门边,笑得一脸荡漾,看着女孩抓着男人的场面。
“哦~~”几人意味深长的笑意,明显误会了什么。
诸伏景光用空着的手又将帽子戴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女孩抓着自己手的动作,脑中的想法却是:【指尖有薄茧,手掌柔嫩,不像是练枪留下的痕迹,应该是经常需要用手指捏着的动作。】
【中指侧面也有茧子,常年握笔导致的。】
总结来说,这个女孩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攻击力。
我妻纱由里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鼻尖也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低下头来,声如蚊呐:“我、我……想感谢,对!想表达感谢。我用以身相许表示感谢。”
这像是什么看小说话本看多了的台词,诸伏景光轻笑,“你就不怕我有女朋友吗?”
“哎?”女孩再度仰起头,惊讶的样子让她扮演的角色看起来有点儿天然呆的傻样。
她愣神半晌,然后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有女朋友吗?我还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妻纱由里第一次提出交往申请的时候,诸伏景光本是打算拒绝的。他确实想要和女孩打好关系,深入交流一番,但谈话目标仅限于那个挂件。为了那种目的而欺骗一个纯真少女的感情,他可没本事和莱伊那种人做一样的事情。
可女孩紧握住他手的动作,期待又希冀的眼神,恳求他同样的表情……他难以拒绝。
他是卧底,不应如此妇人之仁。可……
我妻纱由里戴着美瞳的眼中蕴含着如燃烧般的生命力,是自从卧底之后,他逐渐失去的东西。
本就是要与她接触,也许相处一段时间,他也能被这火焰点燃,再度感受到身处光芒之下的幸福呢?
鬼使神差的,他张开双唇,在女孩目不转睛地注视下,终究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婉转地采取介于同意与不同意之间的话术:“很荣幸能得你青睐,但我们之间还不熟……不如,从朋友开始,如何?”
她未来的道路明亮了起来,女孩笑得明媚而灿烂:“你没有女朋友,对吗?没关系,现在你有了。至、至少,也是未来的女朋友,现在的准女友。”
她挺了挺胸,精心设计过的蝴蝶结弹跳了一下,角色又恢复了原本的活力。女孩一手叉着腰,一手拍拍胸口,蓬蓬裙在她的动作下上下舞动:“放心,我必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如此豪言壮语,不知为何,似乎带着什么微妙的意味。诸伏景光按下疑惑,被身后的欢呼声哄抬着,对面前的女孩露出一个轻浅的笑。
“我期待着。”
4. 第 4 章
第四章【将她带到了危险里】
有了追求的目标,我妻纱由里的生活突然变得充实了起来。倒不是说她以前不充实,或许应该用“在现实中充实了起来”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在某些意义上,她成了自己以前无法理解的那种人。
“子安先生,明天晚上有空吗?”将做好的料理送到“未来男友”的打工地点,我妻纱由里面带羞涩地问道:“我明天能够早点下班……”
因为拯救了这位少女的挂件而成为其追求目标的男性,化名为子安亮的诸伏景光,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抱歉,明天的话……”
“没空的话也没关系!是我强求了。那明天中午我再送便当过来。”女孩说完,转身就跑。
“等一下!”诸伏景光伸手欲拦,却只见到女孩儿一溜烟跑远的身影,像是知道他会拒绝自己再度前来那样,跑出了五十米冲刺考试的速度。
他再度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试图使用降谷零更擅长的情报收集方法。
欺骗别人感情什么的……也太难了。
如果对方是组织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就罢了,这样一个眼睛里都透着清纯天真的女孩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只要稍微和我妻纱由里接触,就会发现对方在生活常识上的匮乏和能够透出灵魂的清澈。不是说她蠢,只是这位女士真的不观察周围。好像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无人能够进入其中。
至于现在嘛,她似乎在努力想要把子安亮纳入这个世界里,可惜作为子安亮本人的诸伏景光并不是很想迈步。
对方越是努力,就越是显得那时候怀疑对方的自己过分警惕而多疑。
尽管“警惕”在卧底身上是基本的必要素养,可既然我妻纱由里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就不应该有无端被怀疑的经历。
如此纯粹的感情也不应该被谎言和欺骗所伤害。
从打工地点的后门离开,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吉他包,诸伏景光戴起兜帽,敛去了腼腆而温柔的表情。
他冷冷看了一眼女孩离开的方向,向着任务地点前进。
看来必须得尽快完成今晚的工作,不然明天中午的时候,女孩就要白跑一趟了。
他可不想用沾满血腥味的手去接触对方送来的美食。
“苏格兰,你最近有情况?”早早就到任务地点的波本带着玩味的笑容,对缓慢步入集合地点的苏格兰威士忌说道。
男人没有摘掉兜帽,只是从室外的阴影走进了室内的阴影。
兜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狙击手淡淡扫了一眼情报收集专家,轻哼一声:“你在收集我的情报?”
“既然这么不走心地暴露出来,不就是送给我的情报吗?”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人,波本嘴角勾起的最后一抹真心的弧度也落了下去,只剩下虚伪的假笑与冷笑。
“不要对我的女人下手。”最后到来的某人点起烟,声音低沉。他戴着他口中的“女人”送的针织帽,却将那个女人放在随时可能被人攻击的危险位置上。
显然,组织并不阻止代号成员与普通人产生羁绊。这其实是变相地给组织送把柄,是组织求之不得的好事。哪怕是非法组织,也懂得稳定又有所求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
反而是利用组织外围成员进入的黑麦威士忌,在组织内的名声一直不太妙。要不是他的狙击能力确实有一套,恐怕早就被雪藏了。
这种人通常都是要被好好“调//教”一番,才能得到普通程度的信任的。
黑麦虽然刚刚才到,没听到前因后果,但光是看波本的表情,就知道最后那句话正是对着他说的。
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波本对他各种看不惯。虽然组织里其他人也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借着女人上位这种事,不过真的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却是少数。
组织,终究还是一个看实力说话的地方。
越是混乱、越是崇尚力量的地方,就越是容易放纵强者的肆意妄为。
何况有时候,男性在感情之事上的混乱,反而会成为部分人津津乐道的炫耀资本。
黑麦虽然没特意炫耀过,不过任务结束之后时不时地就说要去找女朋友,也挺招人恨的,和刻意秀恩爱没什么区别。
此时,第一个被提到“有情况”的苏格兰,反而如同隐身了一般,默默站在阴影中,一声不吭。
少言寡语,符合苏格兰这位狙击手在组织中的形象。阴沉又冷漠,像是潜伏中的毒蛇,随时盯着自己的猎物。这种形象恐怕就是组织想要的“人才”吧。
只有对苏格兰说出那种仿佛带着威胁意味话语的波本才知道,这是好友正在担心那个平民女孩是否被组织盯上。现在的诸伏景光恐怕心情很差,此时苏格兰身周的低气压,并不全是伪装。
而这,也是降谷零想要传达给对方的消息。
那个女孩儿恐怕已经被组织注意到了。
当他们无法轻易见面,那么情报的传递就会出现一定的延后,而冒险传递情报则可能导致情报泄露以及身份的暴露。降谷零只能借“波本”之口,以威胁之名传递信息。
显然,诸伏景光确实收到了他想要传达的信息,并且已经放在了心上。
组织注意到我妻纱由里,显然有诸伏景光主动与对方接触的原因在。不管怎么说,一个平素在组织中杀人不眨眼的狙击手,居然主动跑去奶茶店这种地方,都显得别有用心。就差没对所有人宣告“我图谋不轨”了。
组织可能对无关的平民下手,诸伏景光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不,不应该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他应该有所预料的。轻易地决定与平民接触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个女孩可能会被牵扯进危险的事情。
即便这样,他还是做出了冒险的行为……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明明身为情报专家的波本去处理这样的事情更合适。
可紧接着,他又对自己否认道:【不是的,就算是zero去接触那个女孩,她也会被牵扯进来。】
无论是苏格兰,还是波本,只要他们做出接近/平民的行为,必然会被组织看在眼里。
如今的他们,哪怕获得了代号,组织依然没有给予完全的信任。或者说,无论什么人,只要进入了组织,都是如此。尔虞我诈、互相提防,是在组织中生存者永远的主旋律。
但这样一来,我妻纱由里就等于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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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的弱点,随时都有可能被组织利用,成为伤害他、捆绑他的利刃。不仅仅是在组织高层授意的情况下,只要是知道这个情报的人,无论谁,都可以也可能借由控制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孩来控制苏格兰。
这不是诸伏景光所想看到的后果。他最初只是想排除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但保护住那个(平民)女孩也是他的义务。可现在……他甚至没弄明白那个挂件的形象来源,还将女孩暴露在了危险里。
【糟透了。】
如果组织针对苏格兰,找到了我妻纱由里,那么也有可能看到穿着警校制服的苏格兰,再反推到苏格兰的真实身份的话……
他现在所做的岂不是等于自掘坟墓?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办法了,只能先……】
狙击手紧紧捏住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
不远处,还在和波本扯皮的黑麦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某人的气势发生改变,隐晦地向阴影处瞥去一眼。
不仅是苏格兰本人,他的眉眼也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即便没有靠近,只是这么看一眼,都觉得此人不好惹。
“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产生了如此的杀意吗?”黑麦如此想着,在心中给苏格兰的危险程度连续加了数个等级,几乎到了与基安蒂那般愉悦犯同级的程度。
琴酒的出现打破了三人间冷凝的氛围,不如说把周边的空气都完全冻结。
“波本,按照计划带目标出来,那家伙敢反抗就干掉他。黑麦,11点钟方向,商务楼楼顶,协助波本。苏格兰跟我来。”
原本就处于对峙状态的三人一声不吭,两个接了命令的人转身就走,留下苏格兰和琴酒、伏特加待在同一空间。
琴酒似乎很满意队员的驯服,更满意苏格兰此时的状态。在此之前,苏格兰表现出的沉默寡言的形象似乎并不在琴酒的欣赏范围内。就像比起科恩,他更欣赏基安蒂那样。
莫非这个工作狂更喜欢积极主动的人?
倒也可以理解,组织就像公司一样,有积极的“员工”代劳,琴酒就能有时间做更多的事情。哪个上层不喜欢内卷的员工呢?
“跟我来,”这位伏特加口中的大哥,组织的第一杀手,终于开了金口,冷冷地说道。
苏格兰自然没有异议,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走在琴酒的前面。
尽管命令是“跟我来”,但一个谨小慎微的杀手不允许不能完全信任的人走在自己身后,因而伏特加能站在琴酒身边,而苏格兰只能在他前面。
诸伏景光边下意识地跟着指令行走,便抽空疏离刚刚得到的灵感。他最初倒是没想过,自己加入一个非法组织还要与罪犯内卷。通常情况下,由于卧底总是急于提升职位,以获取更多内部情报,很容易因此而暴露。
他还几次三番提醒过降谷零,不要在想要立功这件事上表现得过于明显来着……
没想到琴酒居然喜欢这种类型?
这么说来,如果“波本”的人设不是一开始就设定为“神秘的情报贩子”,也许按照降谷零这么拼命的工作状态,他早就成为琴酒的心腹了。
届时,摇身一变成为心腹大患也不是问题。
这般胡思乱想之下,诸伏景光来到了一个狙击点。
5.第 5 章
第五章【诸伏景光表示无法理解】
离目标点位太远了,虽然肉眼还能模糊可见任务点的窗户,但要命中其中的目标就太强人所难了。
诸伏景光举起倍镜,将倍率调到最高,发现角度只够看到两个窗框。除非他有透视能力,不然这个角度根本射不中目标。
他刚想到另一边的窗口去观察一下情况,就被琴酒拦住,歪了歪头,向着他们来时方向的窗户示意。
“你今天的任务是黑麦。”
琴酒的口中叼着燃了半截的烟,每个音调都像是加了高斯模糊一样听不清晰。苦涩的烟草味道刺激诸伏景光的喉咙,让他不由咳嗽了两声。
罪魁祸首并没有感觉自己抽烟有什么问题,丝毫没有掐灭烟的意思,只让有些愣神的苏格兰赶紧就位。
苏格兰倒是不在意目标是与违法组织勾结的黑心商人,还是黑吃黑干掉一个组织成员,他在意的是:“我是在黑麦完成任务前干掉他,还是完成任务之后再干掉他?”
这可是“沉默寡言”的苏格兰难得在人前说的长句了。
伏特加冷嗤一声:“大哥是让你盯着点儿黑麦,他完不成任务就干掉他。”
横向宽度有诸伏景光1.5个这么宽的壮硕男人推了狙击手一把,语气凶狠:“机灵点儿,赶紧干活。”
得了明确的指令,苏格兰也不多废话,将狙击枪组装起来,摆好了狙击的架势。
既然是非法武装组织,目无法纪的同时对新加入组织的成员抱有警惕也是正常。
别说现在让苏格兰将枪口对准黑麦,谁又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有另一把枪对着苏格兰呢?
甚至是琴酒这样忠于组织的狗,脖子上也必然有一根狗绳,捏在BOSS手中。
从狙击枪对准黑麦的那一瞬间,诸伏景光就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变得僵硬了。身为狙击手,自然知道哪里能够作为狙击点,无论是对目标的还是自己成为目标时候的。
黑麦会不知道他所在的狙击点位存在漏洞吗?
苏格兰知道他知道,琴酒也知道他知道,黑麦也知道苏格兰和琴酒知道他知道。这不过是琴酒同时测试黑麦与苏格兰的忠诚度和挑拨新“入职”代号成员的阳谋罢了。
就算黑麦明白,苏格兰是受命于组织,不得不将枪口对准自己,难道他心中就没有什么咯嗒吗?
一旦人的心中存在成见,后续的表面功夫做得再好,配合再默契,也必然存在破绽。他们将无法因为“同期”的身份形成天然同盟,他人也可以利用此事为契机,引动一个人的杀机。
非法武装组织的杀手之间,总不可能还使用什么“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样的职场话术来沟通。
今天的任务,苏格兰没有捞到开枪的机会。作为一个为了开枪而从射击俱乐部被组织招揽的愉悦犯,他的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一个架枪等了整整一晚上,却做了无用功的牛马,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任务结束,苏格兰收拾好狙击枪,杀气十足地瞪了一眼琴酒与伏特加。在琴酒带着兴味的目光反击中,离开了任务地点。
他浑身带着低气压,头微微低着,双手插兜。这样自带压迫力的出场方式,哪怕背着贝斯包,走在路上也不像是搞音乐的。连街头通宵了一个晚上的混混都对他绕道走,省得惹上无妄之灾。
诸伏景光不知在街上晃荡了多久。正想着要不要离开人群,到偏僻的地方缓解一下心情,让杀意散一散,再往回赶的时候,突然感到口袋里的手机似乎有震动。
这绝对是错觉,狙击是需要高度集中力的行为,组织的任务对保密要求又非常高,他每次参与任务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没有震动,完全静默的静音状态。
平时任务结束,他还会想起来把手机模式改回来。今天一边在调整心情,一边又在思考琴酒、黑麦以及组织的事情,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所以,“觉得手机震动”绝对是错觉。哪怕有信息或者别的什么提示,手机也不可能震动才对。
明明知道这一点,诸伏景光依然将手机掏了出来。仿佛是冥冥之中的默契一般,手机拿到眼前的一瞬间,屏幕亮了起来,一封署名为“我妻纱由里”的信息发了过来。
他们交换联系方式时加了LINE,我妻纱由里发一些日常对话的时候,就会选择发LINE信息。不像发邮件那样更加需要回复,也更加随意一些。
这条信息就是这样:【from我妻纱由里:我今天到得早了一点儿哦,子安君大概要什么时候能忙完?】
她似乎还以为自己在打工,似乎没有进店里询问他的行踪。
为了不影响子安亮的工作,我妻纱由里在工作时间不会进入未来男友的工作地点。尽管诸伏景光在前一天说了“不要来”,这个女孩依然没有放弃。
看来不给我妻纱由里一个具体的原因,她就会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子安亮在拒绝她的追求。
诸伏景光真的不太理解,只是因为自己捡到了她的挂件,然后把那种毛绒玩具还了回去,对方就一见钟情了吗?
虽然目标人物主动靠近自己是有利于调查没错,但弊端也同样多。现在不就被组织盯上了吗?
从小就克制自己喜好的年轻人不太明白,有些人为了明星、玩具、癖好或者其他什么,付出巨大代价的行为。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经历这些,所以才无法和现在的年轻人沟通吗?】诸伏景光不自觉地将思考方向放在了自己小时候与普通孩子不太相同的经历上。
家中的惨案已经发生了19年,真凶在3年前被逮捕,是近些年来,日本少数被判死刑的犯人。可有些时候,一件事情所导致的后果会延续极为漫长的时光,长到让后来者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某地会有奇怪的规定、某人会有怪异的习惯。
诸伏景光就是这种现象的受害者。他与同父同母的兄长诸伏高明感情深厚,可两人一直聚少离多,相互之间甚至疏于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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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究其原因,或许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诸伏景光被多个家庭短暂地收养,又离开兄长在东京治疗有关。也或许是害怕自己最爱的亲人会像父母那样突然离开。
幼年时期的经历如此刻骨铭心,哪怕现在已经成年,诸伏景光心中依然还留着蚀骨的伤口。只有表面上看似一切都已经过去,他用疏离与温柔遮掩真实的情绪,欺骗他人也欺骗自己。实际上一旦揭开伤疤,就会发现伤口早已溃烂化脓。他疼得痛彻心扉,却一句话都不肯对任何人表露。
怎么表露呢?
他为父母的死亡而感到痛苦,为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提供抓捕凶手的线索而内疚,为扰乱无数亲戚或者无关家庭的生活而感到抱歉……这些话语和感受,要告诉什么人才能不显得苍白无力,也不会“麻烦他人”呢?
所以诸伏景光学会了克制、隐忍和牺牲。
只要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就不会太过引人注意。他不应该有喜好,那只会花费额外的金钱。
比诸伏景光大6岁的诸伏高明,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要负担起两人的生活费太过困难。即便再怎么补贴弟弟的生活,两人依然只能勉强维持着最基本的能够活下去的生活水平。
所以,我妻纱由里对“子安亮”的“爱”,是对于那些毛绒玩具的移情作用吗?
诸伏景光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这个疑惑的男人并不知道,他在看手机的这么一会儿时间里,周身的杀意就那样慢慢消融。如同春日来临,冬天积的雪就会悄悄化成水,他的低气压也在看到信息的一瞬间从连续阴云密布变成了春暖花开。
甚至,无意识勾起了嘴角。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在他走神的时间里,时间竟然从凌晨眨眼变成十点半。难怪说今天来得早了一点儿,平日里都是十一点四十或者五十才到,只需要等待一点点时间就能到诸伏景光中午休息的十二点。
他抽出另一只手,在LINE上回复道:【to我妻纱由里: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发完,觉得自己语气太凶了的男人赶紧打了下一条信息:【to我妻纱由里:我上午不在店里。你待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以“子安亮”为化名的假身份是一名在超市的临时工,与诸伏景光真实性格不同,子安亮更像是一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家伙,内向、敏感、防御心超强。如果在学校里,这样的学生恐怕会被嫌弃太过阴暗、不合群,连老师都会因此而与学生家长谈话。
但是,这样形象的人才与组织中的苏格兰更为相符。也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从小在东京长大的日本人,居然没有一个朋友。只有完全合理的人设,方方面面都细节做到位,才能避免组织的怀疑,这是完全为了潜入任务而准备的完美罪犯人设。
诸伏景光放下手机,快跑了几步,赶上了前方靠站的公交车。他所在的位置离自己工作的超市可还有点儿距离,我妻纱由里已经到了那里,他得抓紧时间了。
6.第 6 章
第六章【不就是第二次告白失败吗,问题不大】
见到等在公司门口的女孩,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了。诸伏景光小跑了几步,停在了我妻纱由里的面前。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这句话诸伏景光酝酿了很久,几乎在公交车上的所有时间都在琢磨。这句话用什么语气说出口,既显得不太凶,又能体现出他的人设。他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心无芥蒂地伤害他人的人。
杀人、欺骗、言语伤害,若是针对一个死有余辜的罪犯也就罢了,现在他面对的却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平民,会牵扯到如今的事情里,全是他的错。
指责的话说出口后,诸伏景光就低垂着眉眼,视线都不敢与我妻纱由里对上。
看上去犯错的人好像是诸伏景光而不是那个被他指责的女孩儿一样。
“噗嗤。”
诸伏景光听到了面前的人因为没能忍耐住而发出的笑声,有点儿僵硬地抬头。他还尽力保持着冷酷的表情,眼神中却隐藏了些许迷茫。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刚刚还用严厉的语气责怪了这个娇弱的女性。
可当他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笑得小脸儿红扑扑的年轻女人,只是眉眼这么一弯,笑容中就洋溢出青春的气息。
我妻纱由里越笑越忍不住,最后捂着肚子弯着腰,笑得仿佛诸伏景光在说的是什么脱口秀节目。
明明自己这么凶,说出了斥责的话语,对方却笑了起来。诸伏景光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
是他的演技太糟糕了吗?
不,诸伏景光不明白的是,无论怎样精湛的演技,总得遵循基本法。得他的表演搭档足够赏脸,接他的“戏”,他才能演得下去。
因而,哪怕刚开始还能保持着“凶恶”的形象,没多久,诸伏景光也变得无奈起来。最后自己也轻轻勾唇,笑了起来。
很快,他又敛了笑意,二分扮演八分真心地问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妻纱由里这才拍着胸口,把笑意压了下去。她擦了擦笑得太多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一边道歉:“抱歉抱歉。因为子安先生真的很傲娇……”
“傲娇?”
察觉到自己失语,我妻纱由里赶紧摆摆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真实感受。”
不知道这女孩儿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是在越描越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毕竟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子安先生这么帅气冷峻的酷哥,居然是傲娇属性的。我也是会有点儿惊讶的嘛。”
我妻纱由里的习惯用语有明显的二次元特征,这一点诸伏景光在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中已经感受到了。只是很多时候,他还是会被突然冒出来的理解领域之外的词语给吓到。
面对这种很难从字面意义上了解其背后梗概的词,单纯的疑惑已经不足以形容诸伏景光的感受了。应该说,他很困扰。
他必须小心应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以防自己在不经意间造成误会。无论是自己误会还是我妻纱由里本身误会了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身份特殊,很难说这种小误会累积起来之后,会不会最终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身为卧底,他必须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有着较强的控制力,最好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无法立刻理解陌生单词的含义,哪怕解释,也可能存在表达和理解的偏差。诸伏景光决定试图跳过这个话题:“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么早来找我?”
这下,踟蹰的人换成了我妻纱由里。她用绑着漂亮蝴蝶结的小皮鞋在地上碾了碾,有些扭捏地说:“子安先生突然不让我来,我就害怕有其他人在追求子安先生……”所以故意将她支开。
诸伏景光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十遍“保持形象”,这才打算开口好好说明一番。哪知道,只是一个错眼,视线的余光中就掠过了一道金色。
他猛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了附近的小巷中。
是降谷零。
【在zero前面的那个人……黑麦威士忌?】
抓住了诸伏景光视线的人正是他的好友,阴差阳错进入了同一个组织卧底的从小一直玩到大的幼驯染。但那一眼所接收到的信息中,真正需要注意的却是穿了一身黑还留着黑色长发的冷酷男人。
组织中,不少人认为黑麦与琴酒很像,外形、性格,甚至左利手都是相似点。可同样还有另一组被认为相似的组合,苏格兰与黑麦。
同样是狙击手,同样沉默寡言,也同样善于隐藏。
而从今天开始还要加上一条新的情报:同样有出人意料的感情史。
降谷零也好、波本也罢,都没有明面上对诸伏景光/苏格兰说,今天会到他打工点附近来。降谷零又与黑麦同行,看来此行与组织的任务有关。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卧底在同一个组织中,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一直以互相防备、存有戒心的状态相处。除非绝对安全的地方,其他时候保持人前人后一个样,就不用担心被组织窃听、监视或者“不小心”被人撞见。
在这样的前提下,波本不告诉苏格兰自己的任务,实属正常。
那么苏格兰就必须自己调查,波本究竟和黑麦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
“子安先生?”
我妻纱由里的声音越来越远,诸伏景光已经将面前等待回应的女孩忘在了脑后。
女孩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声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其实我知道子安先生今天早上请假。说实话,我很担心子安先生被抢走。所以才找借口和您见面,希望能在您做出关于未来与谁共度余生的决定之前,把我列入您的考虑名单中。”
说罢,她还不忘将准备好的午餐举到面前,期待子安亮能够收下。
尽管说得很大声,也几乎将午餐几乎递到了面前人的鼻子底下,可她竟连头都不敢抬。
说是道歉,其实更像是告白现场。
他们身后的店门不知什么时候叮铃一声打开,并且违反店内规定地保持了开启状态,任由空调冷风吹拂。在店内,无数“掩体”之后时不时探出几张带着揶揄笑意的脸,隔了一段距离偷偷看着门前这对小年轻。
见到男方心不在焉,女方忍着羞涩告白的模样,竟使得观察着此地的人更加心急一些。
我妻纱由里气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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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地说完,半晌没有等到子安亮的回应。她以为自己这一次也告白失败,抿了抿唇。
又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一定是子安先生还没有看到自己的优点,她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她给自己打气,因为告白而泛红的脸蛋慢慢恢复了正常,此时她也敢抬起头来了。
“午餐……就算不把我列入考虑名单也可以吃哦,是专门为了子安先生做的。”
话音落下,看到的是男生的侧颜。小胡茬在上午的阳光中桀骜不驯地展露着自己的存在,却掩饰不住眼尾上翘的眼线有着乖巧与挑逗双重意味上的诱惑。
蓝色的眸子将视线聚焦在了不远处,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可以确定不是在自己身上。
我妻纱由里的尾音轻了下去,她也顺着子安亮的视线,向着那处小巷子看去。
“子安先生,是看到了什么在意的东西吗?”
这句话挑动了诸伏景光敏锐的神经,他心中一个激灵,赶紧回过神来:“抱歉,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猫咪,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子安先生这么喜欢福瑞(毛茸茸)吗?”我妻纱由里顺势揭过了刚才无数句尴尬的对话,询问对方的爱好。
诸伏景光还是很在意降谷零的去处,一边忍不住向那个小巷子看去,一边又尽力想将自己的注意力掰回我妻纱由里身上。
他的心神被分走了大半,终究只能敷衍地回复“嗯嗯”。
我妻纱由里试着找了几个话题,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应。就算是再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孩,她也明白了此时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了,不如放子安亮“自由”。
“子安先生,如果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就去做吧。”她宽宏大量地说道。
“啊,抱歉……确实有非常想去做的事情。”接收到准许的命令,子安亮想要离开的脚都迈出了小半步。他强行按捺下立刻离开的心情,还是规规矩矩地向我妻纱由里道歉、道别。
【这就是我无法轻易放弃你的原因啊,子安先生。】我妻纱由里轻轻在心中叹息,第二次告白失败,她都已经在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了?死缠烂打可不受人喜欢。
如果子安亮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她,她希望未来还能与他维持“好友”的关系。哪怕永远也无法走到一起,只是看也可以啊!
本来她所喜欢的“诸伏景光”就只是二次元的角色,一辈子都无法走到一起。现在能有一个与自己喜欢的真命天子如此相似的真·人类,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求来的福气。
无法与他在一起又如何?
他能幸福才是她毕生的追求啊!
如果能看到诸伏景光幸福地与喜欢的人走入婚姻殿堂,王子与公主幸福美满地白头偕老,又有何不可?
在我妻纱由里心中,代入了诸伏景光光环的子安亮,也应该得到这样美好的结局才对。
她看着子安亮的背景,心中的小人握紧拳头,向天发誓:【没关系的,子安先生。您尽情飞,我一定会为您保驾护航的!】
第二次告白失败的我妻纱由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为心中的二次元男神·三次元版,筛选掉不靠谱的结婚对象了!
7.第 7 章
第七章【你宁可和敌人多说几句,也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啊……还是忘记把午餐给子安先生了!”我妻纱由里在未来·可能只是单恋·男朋友打工店铺的门口思绪万千,头脑风暴了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做的午餐居然还在自己手里拿着。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孩儿戴着美瞳的眼睛猛地黯淡下来。她眼中积蓄着雾气,湿意氤氲。涂抹着娇嫩颜色的红唇紧紧抿着,露出了哪怕下一秒就哭出来也不奇怪的表情。
店里的人被店长赶去工作,但出于人类围观八卦的本性,再怎么集中注意力工作的店员多多少少还是留了一份心神在门外的人身上。
看到子安亮离开的时候,店员们已经在心中叹息过一波了,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临时工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其他都很好,只是对女朋友的态度这么……难以让人评价。
此时,发现女孩儿沮丧的模样,旁观者的惋惜之情更是满溢而出。若不是为了仨瓜俩枣的工资,早就有人冲出门外,好好安慰一番那个孩子了。
或许是店里太多人关注着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的感情发展,店长也被带入了这种氛围中,用鼻子狠狠喷出一股阴郁之气。他丢下手中的文件,从办公椅上站起,冲出了店里少有的办公室。
店员们大都将注意力放在工作和我妻纱由里身上——好吧,他们必须承认,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我妻纱由里的身上,工作只是顺带的。
总之,导致的后果非常明显。他们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店长气势汹汹地离开店铺,直到在店员面前坏脾气的店长笑脸盈盈地对我妻纱由里说了什么,让泫然欲泣的小猫咪重新露出笑颜,才后怕地担忧起自己的工作来。
希望店长出门之前没有注意到他们走神了。
中年的店长在店员面前通常是严肃的,只要开口,似乎就只会说出催促员工工作的话来。不过店里的人都知道,店长是个内冷外热、典型意义上的好人。
在店员们或多或少的关注中,总是能侃侃而谈的店长面对年轻的女子竟然表现出些许窘迫。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又见他似乎向店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在妆造下显得容貌艳丽的女孩顺着他的动作向店内看了一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向着店长道歉感谢道别一条龙,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店员发出遗憾的叹息,却听见整个店内同时响起了相似的气音。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叹息的声音太大声了呢,赶紧捂住嘴,与动作相同的同事面面相觑。
“别遗憾了,人家小姑娘就是来找子安君的,压根没想进来。”店长进门,将员工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三言两语打消了无关人员的妄想。
那一头,我妻纱由里往家的方向跑了一段路,看着手中的餐盒,终究有点儿不甘心。
【要不,还是再试试给子安先生送去……?】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子安亮住在什么地方,通常情况下都是她到子安亮工作的店等待或是子安亮主动去奶茶店找她。
不过这一次的话……
有可能会在那里吧。
我妻纱由里脑中闪过子安亮看向小巷子的一幕,对方离开时也是朝着那个方向。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那个巷子,但我妻纱由里直觉认为,子安亮是为了避开包括她在内的其他人的耳目而特意绕路的。
理论上说,对方都已经特意绕路,不让她看到他进入小巷子了,我妻纱由里应该“识相”一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可我妻纱由里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呢?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魅力,也不知道子安亮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可就因为不知道,才无法找到改进的方向!
退一万步讲,就算子安亮无论如何也不喜欢自己这款,她自己无法上位,也能帮忙筛选“候选人”,多了解一些也能筛选得准确一些嘛。
这般胡思乱想一番,我妻纱由里就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无穷的动力,转身又向着来时路走去。
这次,她径直路过子安亮工作的店铺,停在了昏暗小巷的入口处,探着脑袋努力观察。
大路上光线明亮,仅仅是一个转弯,小巷子里就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两条相交的道路,似乎在不同的维度中延伸。
她咽了一口唾沫,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诸伏景光挂件。娃娃柔软的触感似乎给了她一些勇气,年轻的女子向着小巷走了一步,又一步。
当黑暗笼罩到身上时,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到不敢再迈步,会被黑暗打败而退出小巷。可那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了四年,最终也在黑暗中离开。如此喜欢那个人的她,又怎么可以随意放弃呢?
她在追求的,就是那个人在现实时间中的影子啊。
第三步,眼前的黑暗褪去。小巷中,垃圾袋伴随着隐隐的臭味沿墙凌乱地堆放,尚且有落脚之地的道路向着更远的深处弯弯曲曲蔓延,消失在更无光的尽头。
目之所及,似乎没有可以转弯的岔路。
精致的小皮鞋搭配着闪着珠光的蝴蝶结,每一步都让缎带颤颤巍巍,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蝴蝶翅膀,柔弱却又坚强的矛盾。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已不想回头。如果这时候离开,她就再也没有站在子安亮面前的勇气了。
虽然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我妻纱由里硬是将它们扯到了一起,在脑中将进入小巷和追求“爱情”画上了等号。
鼻子好像麻木了,萦绕在鼻尖的糟糕气味都无法影响她的决心。她努力无视垃圾堆中流淌出来的不明液体,尽量不让自己的鞋子踩进水坑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深处。
糟糕的状态只持续了最初的一段时间,再深入一段之后,或许是因为丢垃圾不太方便,又或许垃圾收集点就是那一块区域,过去之后就没有看上去比较肮脏的道路了。
再往里走几步,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我妻纱由里都没分辨究竟是不是她认识的人,仅仅是听到人声就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在视野不好的小巷子中小跑了起来。
不知多少距离,转瞬即逝。无视深处的几条岔路,直直前往声音传来的那条路,转过最后一个转角,最先见到的是老式钨丝灯光照耀下有着一头金色发丝的男人。在金发男人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漆黑的人,连发丝都黑亮黑亮的,比我妻纱由里假发下的真发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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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更亮更顺直。
没有见到预想中的人,我妻纱由里脚步一顿,被黑暗“逼迫”产生的勇气在看到灯光的一瞬间消失无踪。她迟疑、瑟缩,在两个男人的目光下紧紧抓着诸伏景光的挂件,仿佛只要接触到象征那个人的物件,她也会勇敢起来。
“那个……”在对方说出什么之前,我妻纱由里先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不敢拖延,生怕时间过去一秒钟,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又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偷偷溜走。
“我,可能迷路了,能不能……”
黑发的男人本在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上,或许是听到我妻纱由里出声,又或许单纯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他向着我妻纱由里所在的位置迈步走来。远高出当地成年男性平均身高的海拔高度,使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着闯入危险之地的兔子。尚且不知道自己处于多么危险中的女性睁着懵懂的眼睛,直直看过来,无辜可怜又柔弱。
“你不应该在这里。”
男人的身影挡住了昏黄的灯光,阴影笼罩在女人的身上,将颜色明丽的小裙子都变成了灰暗的样子。周围的空气好像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被赋予了新的属性,沉重到凝固,从气体变成了固体一般,难以将氧气送入鼻腔。
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被猎食者盯上,全身一动都不敢动。哪怕脑中叫嚣着“动起来”,肌肉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紧张得发硬,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莱伊。”
我妻纱由里已经在宣告自己的死亡,心中默念“吾命休矣”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喊出了对我妻纱由里来说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名字。
【莱伊,黑麦威士忌。应该是代号之类的吧,总不能是真名?这个世界上没有《名侦探柯南》却还是有人用“莱伊”作代号,形象还这么符合,真是讽刺的巧合。】
被称为莱伊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另一个脚步声却响了起来,像是刻意加重了脚步,故意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似的。
我妻纱由里只有眼睛敢动,从莱伊笼罩的阴影中寻找缝隙,将视线投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是熟悉的人,是她寻找的目标,她心目中和自己所爱的二次元男神形象完美符合的那个男人,正慢慢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因为之前隐匿在更深的黑暗里,没能被女孩第一眼看见。此时却因为女孩的到来,主动走到光与暗冲突最激烈的地方。
我妻纱由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卧底中的诸伏景光就应该像现在的子安亮那样,冷酷、阴暗且无情。
子安亮阻止了莱伊的动作,却第一时间回头“怒瞪”向金发的男人,声音都中带着不必严明的明显愤怒:“你不会是觉得,说‘不要对我的女人动手’的人是莱伊,就能对我的女人动手吧,波本?”
我妻纱由里听着子安亮以往日绝对不会使用的态度,说出平日里相处一整天才能有的字数量,心中只剩凄凉。
【什么啊,子安先生宁可和这种可怕的家伙说话,都不愿意在平时多对我说一点话吗?】
如果此时诸伏景光听到女孩的心声,恐怕也要大呼冤枉:“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你的关注点只有我和别人说的话比较多这一点吗?”
8.第 8 章
第八章【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①,所以我要耍流氓了】
【原来子安先生是真的不喜欢我,他宁可和他讨厌的人说这么多话,也不肯和我多说一句……】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妻纱由里自然没能仔细听子安亮和波本、莱伊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只知道,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子安亮正拉着她的手,两人已经脱离了那个几近无光的小巷,走在明亮的大道上,接近正午的太阳从头顶照射下来,晒得她的假发都发烫了。
子安亮又牵着她多走了一段路。在午餐时间让附近的饭店都繁忙起来之前,两人到达了附近的小公园中。
这时候,公园里晨练的老头老太们早就回家去了,晒太阳的人也离开得七七八八,忙着赶回家吃午饭。
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包围着角落的一张长椅,两人就在此地停住了脚步。
子安亮松开我妻纱由里的手,回过身来,表情复杂。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妻女士。”
加上“女士”的称呼也未免太过生疏,早就要求子安亮喊自己“纱由里”的我妻女士感到了对方刻意的疏离。尽管第一句问话平淡而没有起伏,但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妻纱由里,子安亮正在生气。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上的午餐盒,第三次将它举到了子安亮的面前,“午餐,忘记留给你了。”
刚刚还在生气的男人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怒气瞬间散进了空气中,只留下些许颓丧的躯壳。
他用手压着自己的额头,苦恼又无奈的样子,但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诸伏景光已经缓了好一会儿,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还借着“威胁波本”的行为警告了同样在场的莱伊,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
只是,苏格兰的弱点终究是被确认了下来。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了两名组织成员的代号,如果我妻纱由里不成为组织成员的弱点,很难让组织彻底放过她,势必会安排任务抹杀会泄漏组织秘密的一切可能性。
“我妻女士……不,我妻纱由里,我有话想对你说。”
有着猫儿一般眼睛的男人微微低头,将视线与我妻纱由里的相交,目光缱绻。那眼神像是有吸力一般,将我妻纱由里的魂都快勾走了。
在这种时候,我妻纱由里只觉见过如如今这般场景,此生无憾。却没想到她今天面临的“此生无憾”竟是如此之多,多到她未来的半生,都没齿难忘。
“可能有点突然,就是……我突然觉得我、我们,可以。”
诸伏景光的话语打了个磕巴,赶紧又弥补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妻女士。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我们,可以交往吗?”
我妻纱由里的魂是从“我喜欢你”开始飞升的,她的脑子尚且没能理清头绪的时候,身体已经先明白了此时正在发生什么。画着妆容的脸泛起红晕——事实上,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了,只是遮瑕粉底将大部分的颜色遮住,只留下了少量的痕迹,证明她已经羞得大脑过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过热的温度刺激了脑细胞,脑细胞活跃着又将曾经的记忆片段从压箱底的记忆殿堂中生拉硬拽了出来。只此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了从古至今各种言“情”体裁的作品,诗歌戏剧小说动漫电视剧电影短视频,甚至纪录片都一同在她的脑回路中翻腾起来。
最后,直接跳过了各种恋爱过程,只停留在庄严的婚礼殿堂上,两人在光芒照耀下的玫瑰窗前,在神父的主持下,宣誓结为伴侣的那一刻。
【结婚——!】
然后她模糊的意识就听到:“……我的工作不太稳定,没有自信给你稳定的生活……”
她抬起头来,看到子安亮蓝色的眸子如同天空般澄澈,如同一眼望到底的清澈溪流,连话语也是那样直接地向她坦白:“所以,即便是恋爱,短时间内也无法给你一个保证。”
卡壳了的脑细胞运转起来了,将羞涩所产生的热量吹走,留下了少量的理智。
我妻纱由里听懂了,子安亮在说,他可能没法与她结婚。那又怎么了?她谈恋爱是为了结婚吗?
她的目的路人皆知,是为了让诸伏景光幸福啊!
诸伏景光幸福,和她我妻纱由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子安亮作为诸伏景光的投影,和谁结婚,又与我妻纱由里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在交往之前提出,子安亮应该是对这一点非常在意才是。我妻纱由里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了,就先不以结婚为目的,仅仅只是交往吧。”
她的声音透露出雀跃,甚至没能忍住,说出了下一句略显奇怪的话:“多谢款待,子安先生。”
诸伏景光说完可以算是暴言的发言,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妻纱由里,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如果说最初的他担心我妻纱由里是什么来路不明的恶徒,浑身充满着戒备,那么现在的他担心的就是自己不负责任的话语伤害女孩儿纯真的心灵。
他很高兴,我妻纱由里并没有受伤的样子,反而果断而从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毫不介怀地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对方充满感激之情地说出“多谢款待”这样的话语。
这也太奇怪了。
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妻纱由里在付出啊。诸伏景光除了最初见面时,将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娃挂件送还给我妻纱由里,就什么都没有买、什么都没有送了。
别说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互相之间送送礼物,请客喝喝奶茶,都是很正常的行为。要是警校毕业前,诸伏景光也会亲手做些餐食,邀请朋友们一起品尝。奈何卧底之后,谨慎的狙击手又怎么可能随意与他人交往甚密,更不说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请别人吃饭了。
组织的其他成员不被他吓死就很好了,估摸着吃饭都要担心饭里是不是下了毒。
再看我妻纱由里,她从那一天之后,请客喝奶茶、每天做午餐,有机会的话还会带上早餐或者晚餐。即便没有亲手制作,也会带着子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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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去品尝周边的美食。
往日里,照顾人的那个身份,从诸伏景光的身上转移到了我妻纱由里的身上。让这个女孩更添几分温良贤惠的气质。
跟不说,我妻纱由里本就是一个看着显小的女孩。那巴掌大的脸,如果没有化妆,走在路上被说是初中生都有可能。现在化了妆,尽管是偏幼态的妆容,但脸上有了这些妆容本身,就意味着她可能不是真·初中生的年龄。
诸伏景光确实没能明白我妻纱由里的心情。
在这个男人正在自责,觉得伤害了我妻纱由里的时候,我妻纱由里的内心正在欢呼雀跃。
她当然是希望能和子安亮交往的。作为一个单推人,她梦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碰到诸伏景光的情形,她会怎么样。
与诸伏景光并肩作战、与诸伏景光成为好友、拯救卧底中的诸伏景光,当然,也有和诸伏景光交往以及和诸伏景光结婚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样如同童话般的想象。
但是,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最后半句话,也可以是诸伏景光和那个人实施的。这就是对于自己所爱的角色最深沉的爱啊。
当这个角色出现之前,如果能达成“与诸伏景光交往”这一部分,对我妻纱由里来说,就如同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那种就算有陷阱她都会毫不犹豫跳进去的陷阱。
不能结婚算什么?
“交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是款待啊!
她可是小心翼翼到,画梦女同人的时候,都不敢把自己带进去的程度。连约coser都不敢让对方cos诸伏景光和自己假装交往啊——
感谢子安先生,不仅完美复现了那个人在她心目中理想的形态,甚至还牺牲自己,成就了她的梦。
多谢款待,子安先生,您可真是慷慨无私的大好人呐!
确认完男女朋友关系,刚刚成为小情侣的两人面面相觑,站在长椅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之前,诸伏景光见到了降谷零和组织的代号成员莱伊进入了小巷子,因此一路尾随,到了那个隐蔽的地点,准备和降谷零配合着见招拆招的。没想到我妻纱由里这么一乱入再以打断,莱伊对女孩儿释放出的杀意,让诸伏景光不得不将女孩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这会儿把人救了出来是没错,可诸伏景光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总不能和我妻纱由里说,“我其实是非法武装组织的代号成员,正在搞违法犯罪的勾当”吧?
那他这个卧底当得也太刺激了。
但如果不说这个话题,他们前一次分别可以算是不欢而散的,我妻纱由里刚刚才被他责怪过呢。
虽然子安亮这个身份,人设中就没有“温柔”两个字,但身为扮演者的诸伏景光可难以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甚至能够代入我妻纱由里的立场,感受到子安亮所说的话可能造成的伤害。
过于温柔的本我和伪装身份的假象有着如此巨大的反差,最初设定时只考虑卧底的存活率,没有考虑心理因素这一点,实在是太失策了。
9.第 9 章
第九章【多谢款待】
刚刚告白成功和接受了告白的人在僻静无人之处,只有两个人相处的空间中,会做什么呢?
或许有人会说,当然应该是甜甜蜜蜜地你侬我侬。或是小鸟依人,或是互诉衷肠,甚至来一段热吻也不为过。
如果他们中有游刃有余的类型,直接让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聊聊日常也好过无话可说的状态。
可惜在此地的两人在过去的生活中似乎没有可供借鉴的经验。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诸伏景光一边回忆萩原研二在联谊时的状态,一边参考波本使用蜂蜜陷阱时的说辞。
那两位倒是提供了不少例子,可对诸伏景光来说,不是油滑了一点儿就是别有用心,和子安亮的人设不符,也略微超出了一点诸伏景光擅长的范畴。就是公安进行的培训,针对的目标也不是如我妻纱由里这般清澈见底的纯良女孩。
她和大多数的日本女性都不相同,一直在追求却一直清澈得像个孩子。事实上,在日本没有早恋的概念。孩子们在中学甚至小学的时候,还没完全理解两性区别的年岁里,就先明白了“喜欢”。
看得出,我妻纱由里是喜欢子安亮的。
可是这种喜欢不是日本含蓄的告白语言中,代表爱意的“喜欢”,而是某种对于玩具的喜欢,对于美丽事物的喜欢或是对于舒适家具的喜欢。她对于毛茸茸的小动物也有这样的喜欢,甚至,后者的喜欢可能更甚于对子安亮的喜欢。
她像是把他看作一种寄托,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却并非是生死相随的爱。
这也正常,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按我妻纱由里的说法,她只是为了报救娃之恩。
一个娃娃对她的重要性是多少呢?
诸伏景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身边的女孩在沉默尴尬的气氛中手足无措,又是抿唇又是抓衣角,表示焦躁与不安的身体信号已经非常明显。
我妻纱由里同样经历了茫然无措、找案例借鉴的心路历程,可惜她身边没有可靠的高情商人士,只能找找影视作品充数。
一时紧张之下,她刷了那么久的短视频、电视剧、各种综艺都像雪花屏一样,根本回忆不出画面来。在脑内经过了一番高强度检索,竟然只能想得起《名柯》的零星画面。好不容易把还记得的剧情回忆了一遍,终于从破获案件后犯人的震惊下跪痛哭三件套中找到了似乎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剧情。
主角工藤新一的爱情故事倒是有点儿进展的,和毛利兰告白是怎样的来着?
我妻纱由里回忆了一遍新一视角和小兰视角的告白,然后发现根本没有后续,无从借鉴!
【再想想,一定还有温馨甜蜜lovelove场景的!】
我妻纱由里她绞尽脑汁,她拼尽全力,她使用了穷举法!
毛利兰的父母正在分居,不行不行。工藤的父母是恩爱的典范,但他们的恋爱太费脑,我妻纱由里学不会。
阿笠博士倒是有一个阴差阳错的青□□情,但守候了四十年也没能完全续上的爱情也没有可学习的点啊。
警察组?警察们看中破案更甚爱情啊——
还有很多角色,或许其中真的有合适的相处片段,可我妻纱由里都不太记得了……她的重心一直都放在诸伏景光一人身上……
【景光你怎么不发展一段爱情让我借鉴一下呢……残念①。】
想得脑子都卡壳了,我妻纱由里只觉一阵无力,根本没有找到可以抄的答案。
算了,事到如今,还是先吃饭吧。
她第四次将饭盒举了起来,甚至把心中的摆烂想法都一并说出了口:“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诸伏景光低头看了一眼饭盒,终于伸手将它接了过来。
两人在长椅上落座,笔挺挺地一人坐一边。看似坐得很近,实则哪里都没有挨着。
光是旁边人的体温都已经让我妻纱由里感受到强烈的存在感,更不说肌肤相亲什么的……
【不不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肌肤相亲也不是这么用的!】
脸上的红晕已经超过了腮红的颜色,即便有遮瑕粉底和其他化妆品的遮盖,都遮不住我妻纱由里的羞涩了。
“咳,我妻……”身旁的人似乎想要发出“女士”的音,但察觉到两人关系已经不比以前,再使用这么生分的称呼不太合适,又将后半段咽了下去,形成了脱口而出的这半句话。
“是!”
我妻纱由里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坐直了,不安的小手放在大腿上,仿佛正在练坐姿的军训学生。
可两人又都没了声。
这次是我妻纱由里先动了,她一直板正地坐着,累。
扭了扭腰,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儿,然后才找到了合适的话题:“那个,子安先生叫我‘纱由里’吧……这一次,应该可以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自从上一次申请更换称呼方式被拒绝之后,一直没敢再提。如今成为男女朋友,她应该有这个资格了吧?
诸伏景光赶紧应道:“是是,呃……纱由里?”
“是!子安先生。”
“纱由里也叫我‘亮’就好。”第一声代表亲昵的称呼之后,诸伏景光像是找到了两人相处的节奏,赶紧将男女朋友之间正常的称呼给安排上。
“嗯……亮……”女孩儿喊男友名字的声音格外轻,像是清风拂过耳朵,搔得心都痒了起来。
我妻纱由里松了一口气,她一直在想,如果子安先生叫她“纱由里”,却不让她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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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意味。好在,一切如同正常流程一般,终于走到了普通情侣的模样。
诸伏景光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说上话了。如果刚刚告白就因为不知道和女朋友聊什么而“被分手”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挽回这个女孩。
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句话:【谈恋爱真的太难了!】
【真不知道zero是怎么逢人就用蜂蜜陷阱的,美男计这么得心应手,真不愧是zero。】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萩原研二的高情商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学会的,能在联谊上让所有女孩子都倾心什么的……这就是万人迷吧。】
这两人,一人想到了自己的幼驯染,另一人则想到了那位幼驯染模仿的榜样之一,在这一方面倒是颇有默契。
若是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心声,他们或许还能一起讨论一下,究竟是降谷零的蜂蜜陷阱更诱人,还是萩原研二的万人迷更纯粹。
在心中吐槽过别人,原本还尴尬的两人竟然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②。我妻纱由里更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神经搭在了另一条脑回路上。说明白一点就是,她悟了。
虽然有点儿不厚道,但她可是一直在拿子安亮当诸伏景光的代餐啊!那现在的场景,是不是意味着,她和诸伏景光一起吃午餐?
哎嘿,这么一想,女孩儿的内心小人可就不困了,她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这种场景可是能画进同人漫画里,被读者们追着喊“好甜好甜”的恋爱现场啊。
她偷偷瞄一眼子安亮,又瞄一眼。在对方注意到她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又低下头去,将日本女性的“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她不安归不安,话却是没有忘记说的:“那个,亮。你饿不饿?现在似乎已经到饭点了的样子。”
【快吃快吃。你吃着,我看着,然后回头就把这场景画下来~】
这可是现成的模特啊,有子安亮在,我妻纱由里画同人都不用自己思考人体啊、阴影啊、色彩啊这些因素,直接就有现成的参考,简直是……
美滋滋!
天命同人漫画作家开心得忘记了谈恋爱的人还有自己一个,我妻纱由里已经沉浸入自己绘画的同人世界中,无法自拔。
这一边,诸伏景光突然感觉身边的视线变得热烈了起来。这是无形无质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你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变得黏稠、窒息又炙热,可目之所及,又什么都没有。
没有实体也无气味,触摸不到,也听不到,但他却已经像是美术课上的人体模特那样,在那个人面前无遮无掩。若是撒上佐料,或许我妻纱由里就要举起刀叉,然后虔诚地感谢款待……
等等?
所以,我妻纱由里所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10.第 10 章
第十章【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又将做什么?】
先不说诸伏景光是怎样如坐针毡地强迫自己吃完了整份午餐——他想要与我妻纱由里共同分享但被拒绝了,让诸伏景光一度怀疑午餐中是不是下了药——然后表情空白地离开了公园。我妻纱由里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下午在奶茶店里工作了半天。
当被问起为什么像丢了魂时的,不小心脱口而出说出了“和子安先生终于开始交往了”这样的迷惑发言。之后就一直被店里的人用微妙的揶揄眼光看着。
我妻纱由里又不好说和子安亮的相处还有一些小问题,只好提前向老板告假,回去画诸伏景光的同人漫画去了。
是的,她的灵感高涨,从下午一口气画到了深夜。凭借着白天时候的经历,把分镜、草稿都画得七七八八,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了笔。欣赏一番还是草稿都又帅气又温柔的诸伏景光,要不是害怕把稿子蹭脏了,她都想直接和自己笔下的人物贴贴了。
忙了一天,洗漱一番上床,这才发现新上任的男朋友发来好几条信息,最后一条在半个小时之前。大致内容是道歉、问候以及哪怕我妻纱由里一条都没有回复,还是好好地道了的晚安,这才彻底停了信息。
实在是太标准的样板男友了,和那些少女漫画里完美男友形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乍看之下,完美得不似真人。
明明还没告白之前是那么寡言少语、阴沉灰暗,如果说现在的子安亮是少女漫里的男主角,那么之前的子安亮就是漫画里被同学欺负然后黑化的内向学生。
女孩儿思考着,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半个圈,从空处滚进了靠墙的毛绒玩具堆里,一群诸伏景光努努、趴趴、娃娃垒起的小山失去勉强维持的平衡,崩塌成娃娃雨,掉到我妻纱由里的身上,掉进她的怀里和刻意摊开的被子里。
她抱起最靠近自己的那只诸伏景光娃娃,看着娃娃蓝色的眸子,捏捏娃娃的小手,因为恋情而沸腾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我妻纱由里自言自语道:“那么,子安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名柯》中的其他人也就罢了,与诸伏景光相关的内容,她可是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诸伏景光有个金发黑皮帅哥的幼驯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他殉职前有一个冷白皮的FBI卧底抓着他的手说“放你一个人离开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她能接受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长得像诸伏景光,行事作风符合诸伏景光卧底时的状态,还有与诸伏景光的好友相同长相的“朋友”,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那个人是诸伏景光?
我妻纱由里来到这个世界就很蹊跷。她没有什么系统啊金手指啊这种东西,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世界局势大致与原来的世界差不多,毕竟她来到这里之前没有到过日本,只能从媒体的信息勉强找些世界大事来判断。
成为我妻纱由里之后,她一直疲于生计,根本没那种美国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事情。直到最近才稍微脱离了温饱线,有了一点儿存款,也因此有了那么一点儿空闲,用来思考人生的意义。
她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她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如果不能回去,这个身体又是谁?她占据了这具身体,身体原本的灵魂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妻纱由里依靠以前看日本动画、同人漫画和同人小说的经验,勉强能够使用常用的日常用语。若是真的给她一堆片假名,她当场就要歇菜。
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发现书店中没有《名柯》,只以为她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却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这里就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这样的话,寻找《名侦探柯南》就不应该在漫画书架上找,而是要在纪实或者纪录片里找。
要不看看历史书?现代史?如果把时间限定在诸伏景光进入组织卧底到他殉职之前,按照《名柯》的时间线,应该是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前7年到前3年。
既然“子安亮”能阻止“莱伊”的行动,相处中是不卑不亢的平等状态,恐怕已是获得“苏格兰”的代号之后。
按照组织的行事作风,获得代号的人员必然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察,推断诸伏景光已经进入组织一年以上。加上警视厅不可能让卧底人员带着一身的警校生气质进入非法组织,警校毕业之后应该还会经过一段时间的公安培训……
现在的时间线应是在警校毕业后两年之后,离诸伏景光自戕那一天已不远了。
不如说,那个年轻的生命消逝得太早,无论什么时候相遇都显得时间如此珍贵,不舍离别。
已经躺下的女孩又坐了起来,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严肃。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月亮的光辉被云挡住,窗外只有地面上的万家灯火,空中却只有阴影投下。她的心中也涌动着深沉的晦暗。
“hiromitsu……”轻轻唤出日夜想着的名字,慢慢咀嚼由它带来的余韵。来到这里之前,我妻纱由里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真正的“人”,只因她早已将爱与喜欢给了一个纸片人。
最初对子安亮说出“想要做他的女朋友”这样的话,不过是想将幻想多留住一秒,留住眼前这个与自己喜欢之人如此相像的人。这样的感情还不及爱情,在那时候我妻纱由里更多的还是想要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仅此而已。
只是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将“想要你的联系方式”顺理成章地说出口,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做出了如此冒失的行为。
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在子安亮问出“能不能与我交往”的问题后,事情就已不再是简单地应付一句“我其实只是想要拜托子安先生来做我的模特”这种程度的对话就能结束了。
何况我妻纱由里来说,她想要的不正是那个人的幸福吗?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梦想离现实居然如此之近,仿若摘星揽月。
这可是从童年期到成年后都没有变过的梦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我妻纱由里是少数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可能实现梦想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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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从未感到沮丧,只因她仅仅是全天下无数失败者之一。
可当成功的可能性放在面前时,她的不甘、她的努力,她拼尽全力想要拯救那个人的愿望就如同汹涌的火焰,燃烧遍整个身体。让女孩儿感到躁动不已。
她本就是不明不白来到这里的孤魂野鬼,既然上天让她来到这里,那么……
这一世,她想要拯救自己所爱之人!
再回神时,时间早已过了午夜。
“呜哇——已经这么晚了!赶紧睡赶紧睡,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刚刚还野心勃勃的女人将手机充上电,赶紧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妻纱由里还是盯着一对黑眼圈去的奶茶店,连颜色艳丽的眼妆都没能遮住一对青黑色的“皮蛋”眼。加上连行动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失了魂,店长和其他店员都非常担心地看着他们的吉祥物。
“小纱由里,你没事吧?昨天下午就很没有精神了……”与我妻纱由里关系很好的女店员找了空闲时间凑到她身边,担忧地关心道。
我妻纱由里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川上姐。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任谁思考了半个晚上怎样才能拯救世界线中必然会死亡的白马王子,剩下的半个晚上又在梦里和组织拼得你活我死(没打错)好几遍,早上都会没有精神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啦,就算再怎么喜欢自己笔下的人物,也要量力而为啊。”
“而且,你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说着“男朋友”,川上美夏就让我妻纱由里抬头,看向路边的阴影。
我妻纱由里依言向那边看去,果然,熟悉的身影在街边站着,也不过来,不知在那边想些什么。
“真是贴心的男朋友啊,是想等你休息的时候再来搭话吧?”店长点点头,对不影响女方工作的“男朋友”表示认可。
“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也是这样等在工作场所外面的啊。”我妻纱由里有点儿不服气地嘟囔了几句,还是和店长说了一声,小跑着去了街对面。
诸伏景光正假装自己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实则正尽量不动口型地与某人对话中。而这个“某人”,正在与他一墙之隔的转弯口,躲在所有可能看向自己方向的角落中,努力用帽子遮掩住自己金发的年轻男人。
他们不是刻意选在这个位置的,只是诸伏景光想要多叮嘱我妻纱由里几句。昨晚他的信息,我妻纱由里直到早晨才简短地回了几句,他担心自己发信息对方又很晚才看见或者根本不仔细看,索性在对方看得见的地方,让她有空闲的时候主动来搭理自己。
降谷零才是后来的那一个。他们昨晚没能在安全屋碰上头,降谷零又想尽快将组织里流传的信息告诉诸伏景光,只好问了诸伏景光的所在地,主动跑过来的。
见我妻纱由里靠过来,诸伏景光停下了与降谷零的对话,抬起头来努力露出不那么过分温柔又不太冷漠的笑容。
要假装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冷漠寡言”的男人,这也太难了!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在场三人有着三本不同的剧本】
“纱由里。”诸伏景光在我妻纱由里靠过来之前先出声叫了她的名字,降谷零说话的声音应声而停。
“光——”感觉喊对方的名字顺口了很多,我妻纱由里带着风,从街那边小跑了过来。她小脸儿微红,双手抓着裙摆扭捏了一会儿,开口先是小声道歉:“抱歉,今天没有准备午餐。我比较想和亮一起去米花町的一家家庭餐厅吃饭。”
小情侣之间出去吃饭倒是很常见,可一上来就指名某一家餐厅的倒是比较少见。含蓄的日本人,不安的日本女性,总是会用委婉的说辞,提出自己的想法。
句式通常是,“听说……很不错”,然后接一些夸赞的话语,引诱对话的另一方主动说出:“那我们一起去试试吧。”
不能怪我妻纱由里不像一个典型的日本人,毕竟她的芯子是中国制造,还是三次元的中国制造的,风格和二次元转变成三次元的柯学世界不那么一样也很正常。
她已经超努力地学着使用“委婉”的说法了,不过和本土的同龄人多少还有点儿区别。
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小一年,思考回路依然保持着中国人的风格。甚至因为在职场上太过老实的交流方式,至今说话都还有点儿直来直去。
这恐怕是刻在DNA里的处事方式,很难完全改变了。
诸伏景光被她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反应倒是很快地接上了话,没让我妻纱由里感觉到愣怔。但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诸伏景光这会儿有点慌,正在疯狂想着周旋的方法。
“啊,米花町吗?离这里还有不少距离呢……中午的时间不太够吧?周末去如何?或者晚上?”
帅气的男人问完问题,就紧抿着唇,一副非常困扰的样子。他应该是非常克制自己的表情流露了,只是没想到他想要隐瞒的对象对他的性格过于熟悉,早就知道他的冷漠是假装的,他的阴郁也是假装的,只有为人着想的温柔刻进了骨子里。
我妻纱由里心中暗叹,她不是叹息自己被拒绝,而是在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米花町存在。因为看不懂日语就不去查地图,她真的做错了太多。如果鼓起勇气拿地图和店里的大家问问各个地点,他们肯定是乐意帮助自己的……
还是应该积极一点,发挥主观能动性啊。
女孩默默反省,因而没能及时回答男朋友的问题。
降谷零在拐角处同样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没有离开,原因之一就是想知道诸伏景光和这位身份成谜的小姑娘相处得究竟如何。怎么昨天和女孩儿一见面,好友的反应就这么紧张。
他就怕诸伏景光会像现在这样,产生了愧疚心理。
虽然他们能进入组织,成为代号成员,手里多少沾着点儿犯罪记录。可诸伏景光作为狙击手,总是能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哪怕那时产生了愧疚心,子弹只要出膛,就没有反悔的可能性,事后再慢慢调整心态就好。
如今要从这个女人身上套取情报,诸伏景光所采用的方法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了。时间拖得越长,心中对于无辜之人的亏欠就越多,一旦产生了是自己将对方带入危险中的愧疚感,心灵就很难任由对方死去而不受触动了。
更不说,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诸伏景光要怎样才能从这个莫比乌斯环中解脱出来呢?
降谷零相信,若是碰到完成卧底任务和女子之间二选一的情况,诸伏景光一定会优先选择公安的任务,而非私情。
可其他时候呢?
那些偶尔能够恢复“诸伏景光”身份的,属于真实的他们的时光,会因为一个女友的出现而无限减少,直至诸伏景光完全变成苏格兰/子安亮的样子。
作为一个人来说,就等于戴上了永远脱不掉的面具,无法展示真正的自我。伪装了一辈子的结果就是无论谁都无法看到他的真实。
无论怎么想,这样的生活都实在是太可悲了。
他们两人中,如果非要有一个人身陷囹圄,那么,只他一个人即可。
【必须打断这样的进程了。】
如此想着,他一步迈入阳光之中,金色的发丝扬起一圈光晕折射。如同天使的光环,与昨日在黑暗小巷中,背着昏暗的灯光站立,投下阴影的模样完全不同。
有着混血特征的年轻男人扬起嘴角的笑,吊儿郎当地向着两人问候道:“哦呀,这不是昨天的小姐吗?你的‘男朋友’可真凶啊,我幼小的心灵可是受到了创伤呢。”
他抬高胳膊,将手肘架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呐,伤害了我,没有一点儿表示吗?”
正在对话的两人一愣,诸伏景光眼神猛地沉了下去,下意识地保持了苏格兰的状态。
我妻纱由里则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昨天受到惊吓的经历,立时如同被猎食者盯上的食草动物,一动不动,只差没两脚一蹬,倒在地上装死。
谁又能从她这般无害的表情中猜出,我妻纱由里正在脑内疯狂尖叫呢?
【啊啊啊啊,是波本状态的零零!昨天就觉得很好看,今天在阳光下更加漂亮呢。完全不见长的娃娃脸,好想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每天只睡3个小时还没有黑眼圈,难道是小麦色皮肤的加成吗?可他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高中生啊——】
她就差没有低头看看自己白皙的手臂和对方比较一番,想着是不是先把自己晒黑了,就能遮住长期熬夜导致黑眼圈?
只是她不舍得眼前的景象,不舍那个诸伏景光和好友在一起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变得更真实的笑容,连小胡茬都变得精神奕奕。让人不由感叹起两人的感情,亲密得仿佛无法掺杂进哪怕半分杂质。
喜欢上诸伏景光的人,多少都会对他的同期有些了解。特别是,在很多情况下,不少诸伏景光的“粉丝”是先喜欢上他的幼驯染降谷零之后,才知道他本人的。
我妻纱由里虽然单推诸伏景光一人,可她对参与了诸伏景光生命大部分时间的降谷零并不讨厌,或者说,挺欣赏的。
你看,他现在就在努力扮演着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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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这个充满亲和力的笑容,还有勾肩搭背的动作……
是萩原研二!
虽然不完全一致,或许融入了其他降谷零曾经见过的角色,但萩原研二一定占了大头。
我妻纱由里想到激动处,身体的僵硬似乎也自动解开了。她手指微动,大着胆子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袖口。
降谷零这边正在想着:【真是年轻啊。这小姑娘该不会又被吓到了吧?这种程度就被吓得无法反应的话,hiro会很难办的。】
还在组织的卧底任务中,还得照顾这么一个普通人……不,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脆弱、胆小,仿佛娇弱的菟丝花,遭遇轻微的风雨就会凋谢。不仅仅是不适合与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交往,连公安警察诸伏景光,都不是她适合的交往对象。
想想吧,难道未来要在处理案件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妻子的柔弱而回家去陪她吗?不管是警察还是犯罪分子,都不可能容忍如此不负责任的成员。
另一头,诸伏景光感到袖子一沉。他低头,看向拉着他袖子的我妻纱由里。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视线就这么对上了。只见七彩色的眼睛闪着皮卡皮卡的珠光色泽,好像要从中透出什么希冀来似的。但他,完全看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先被美瞳闪得晃眼。
有着上扬眼尾的猫眼眨了眨,避开我妻纱由里的直视。他努力在“寡言”和对女友的温柔间找了一个合适的度,向着女孩温言问道:“不用理这家伙,他是个花花公子,油嘴滑舌惯了。”
【呃,这么说你的zero真的好吗?感觉他快碎掉了哦……】
我妻纱由里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尚未做过自我介绍的安室透,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亮的朋友,没关系的。”
【啊——这是多么维护男友的女友啊!】我妻纱由里自我感动地在心中唱咏叹调。
哪怕很害怕(装的),哪怕很无措(装的),哪怕对方真的很靓(这没法反驳),她还是一门心思只想着男友。因为是男朋友的朋友,所以对方有一点儿冒犯也完全不在意。
这就是她想象中的“诸伏景光的女友”啊。
这么一想,其实她还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我妻纱由里对自己20%真心,80%伪装的小鸟依人型女友非常满意,得意洋洋地给自己打下82分,留下666以免太自满。
见我妻纱由里对自己表现出依赖,诸伏景光似乎在脑内搜索过一遍男友应该表现出来的形象,选择了“将损友赶走”的选项。
他与降谷零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努力学着波本呛声莱伊时候的样子,“不要做多余的事。如果不是你跑过来招惹她,我女朋友又怎么会被吓到。”
绝口不提我妻纱由里昨天闯入了他们三个组织代号成员的私下聚会之事。
降谷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步步后退,“好好好,真是宠溺女友的男人。”
临走,他还似是不甘地留下一句狠话:“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护着你的女朋友,呵。”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你是说,让我在侦探面前隐瞒真相?】
“抱歉,纱由里。我朋友他有时候就是会有点儿坏心眼,其实不是坏人……算了,你平时如果碰到他,还是离得远一点儿吧。”
口中说了降谷零不是“坏人”,可一想他与好友的工作,这“坏人”两个字就显得特别烫嘴。加上我妻纱由里昨天才刚有完全不看气氛,径直闯进组织代号成员私下聚会的先例,还不如看到降谷零就远远躲开。哪怕是成为无法接受“安室透的善意”的少数人,也比成为波本的手下亡魂要好得多。
说起来,我妻纱由里她……明明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敢进那样的小巷子呢?
就算有人主动邀请她去那种地方,也应该喊着“可怕”“不安”然后转头就跑吧?也没有听到周围人说我妻纱由里不懂读空气啊?
【她到底是看到了波本和莱伊进去了,跟着进去,还是先看到我进入了那里,所以才进去?】
可他一路上都非常小心,绕了圈子不说,还特意注意过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如果我妻纱由里能够在他都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一路跟到集会地点,那我妻纱由里她……
比起相信一个穿着自创的魔法少女公主服、戴着美瞳和叮铃当啷装饰的小女孩的跟踪能力,诸伏景光更相信自己的反追踪能力。这不是歧视,这是基本常识。穿着容易制造出声响的累赘衣服,会比较容易被别人发现,才是正常情况。
事实上,现场的痕迹也证明了没有人跟着苏格兰入场。毕竟我妻纱由里她确实没有跟踪,只是单纯一股脑儿地猛冲,避开了所有迷惑项,一头撞进了中心点而已。
要怪,只能怪没有设置警戒措施的他们不好。
或者说,本来三人都想做预警设施,可为了互相防备,反而一个防御措施都做不了。如果一个人的警铃响了,其他人的陷阱却没有触发,这岌岌可危的信任可就直接崩盘了。
我妻纱由里主动探头看了看降谷零离开的背影,有些歉意,但不多。没办法,对付诸伏景光一个人就很难了,这还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怀有愧疚感和不明来源的刻板印象的情况下。如果加上封心锁爱的波本,那可就地狱开局了。
“那个人,真的是亮的好友吗?”
“咳……是工作场上认识的,现在我改行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联系了。昨天就是不小心碰到,随便聊两句。”
这段话听着含含糊糊,我妻纱由里在脑内自动翻译了一下。
“在工作场上认识”,是在说他们的假身份都进入了组织,在组织认识的。
“改行了”,从外围成员成为了行动组成员?
“没什么联系”,这种话听听就算了,他们表面不联系,私下里一个警视厅的一个警察厅的还能没点儿联系?大约就是说俩人在组织挂号的身份是表面无关联的类型,所以没什么联系吧。
“随便聊两句”,如果没有她的突然闯入,或许是苏格兰与波本一同与莱伊“聊”吧。我妻纱由里都能在脑内上演一出我和你对呛,其实是在两个人一同呛声另一个人的真假大戏。
脑补完毕,我妻纱由里仿佛看完了剧场版四分之一集,心满意足地闪着卡姿兰大眼希冀地看向子安亮。
诸伏景光也在观察我妻纱由里,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像,蒙混过去了。】
诸伏景光从接到卧底任务的时候就很努力地练习各种角色各种场景的扮演,可那也是对犯罪分子,公安也没有教怎么对待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孩子啊。
每次扮演“男友”角色的时候,都觉得心里没有底。
降谷零倒是很想帮他的忙,可波本的技巧,在苏格兰身上都不能用,更不说他现在是普通市民“子安亮”了。
蓝色的眸子对上女孩仿佛闪着星星眼的眸子,不自觉移开视线,“总、总之,我们想想午餐吃什么?”
两人之后如何在附近找了味道还不错的店姑且不说,我妻纱由里回到店里,又魂不守舍起来。
川上美夏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妻纱由里,和店长小声地咬着耳朵:“看看小纱由里,男朋友刚离开,魂儿就跟着一块儿离开了。”
店长显然也这么觉得,点头赞同:“从昨天就这样了,看来是有进展。”
在店里忙着的其他员工一个个竖起耳朵,偷偷听两人的八卦。
“店长你说,他们到哪一阶段了?”
“看她这表现,应该是kiss了。”
“小纱由里这么纯真的样子,我猜他们还没牵手。”
八卦归八卦,店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也做不好工作,店长强行让我妻纱由里放假了。本来这姑娘在店里就是吉祥物的作用,现在奶茶店的营业额和她的漫画热度直接成正比,还不如让我妻纱由里好好休息休息,缓和一下过载的脑袋,多画一点儿漫画才是正理。
这,就是我妻纱由里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目光呆滞的原因。
她一下子竟然想不到自己应该去哪里才好。
确实,她的脑子里正想着些有的没的,可和漫画没有半点儿关系。这种恋爱的感想,总不能画在漫画里吧!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
不不不,果然还是不行的。
不知情的时候,我妻纱由里还敢悄摸摸画点儿诸伏景光的同人漫画,展现一些属于漫画家的充分想象力。现在知道这里是柯学世界,诸伏景光是真实存在的人,更有甚者,他正在执行卧底任务,那便不可能暴露太多诸伏景光的事情。
应该说,但凡如她这样对正义有所期待的人,都不可能主动暴露卧底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妻纱由里在回家把所有的同人产品都藏起来和确认一下今年离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还有多少时间之间犹豫了一下。
无论哪个听起来都很重要。
最后,由于确认时间的方法需要白天进行,后者略胜一筹。
女孩一路上又是搜索又是问路人,终于在学校放学之前来到了米花町。
诸伏景光在组织卧底的年龄,取最大范围是22岁至26岁,与他同龄的降谷零遇到变小的新一时是29岁,而工藤新一变小的时候是17岁,且整部漫画至今只过了半年时间。已知如今诸伏景光已经在卧底中,工藤新一的年龄可能是10岁至14岁之间,也就是小学到初中阶段。
幸好,小学和初中放学时间有明显的时间差,我妻纱由里可以先前往较早放学的帝丹小学,没找到工藤新一的话再前往帝丹国中。
由于路上稍微迷路、走错路等原因,我妻纱由里稍微耽搁了一点儿时间,到帝丹小学门口的时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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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赶上第一批小学生从校门出来。
看着一个个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小萝卜头,叽叽喳喳一蹦一跳地离开学校,一个个被家长接走,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变得年轻了。
虽然小朋友是有点儿吵啦,带孩子也又累又辛苦,责任和压力都很大。但如果是别人家的乖巧小孩儿,不需要劳动我妻纱由里拿画笔的手就能和可爱的宝宝贴贴,那她还是非常乐意和他们玩一玩的。
我妻纱由里怀着欣赏的心态和被萌坏了的心情看着小学生从一年级、二年级,直到毕业班的学生都离校,也没有看到具有特征性的面孔。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诸伏景光都已经有代号了,在组织里都待了一段时间了,工藤新一到了上初中的年龄才正常。
她一边向着帝丹国中转移,一边想着。其实她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今年是诸伏景光警校毕业后第几年,那就是查一下旧报纸,看看哪一年的11月7日,浅井别墅区发生了爆炸。
诸伏景光的警校同期萩原研二,在警校刚刚毕业后一个月,就在拆弹中殉职。
由于使用这个方法定位时间太过地狱,我妻纱由里也不想在他人面前暴露出太多反常的举动。如这种,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不会进行联想也就罢了,一旦知道诸伏景光是那一届警校生就很容易反推出我妻纱由里知道公安卧底身份这种事,自然应该避免发生。
而诸伏景光身边,足够敏锐能发现破绽,足够聪明能够推理出矛盾点的人可是有足足四个之多啊。
就算他现在因为卧底任务一直在黑方阵营中,可降谷零也同样在他身边。何况,还有一个虽然没有识破诸伏景光红方身份,但在其身份暴露时愿意舍身放其离开的FBI啊。
赤井秀一对于线索的敏锐程度和推理能力同样强得可怕。
再者,诸伏景光本人也是被其创造者、漫画作者盖棺定论的聪明人——警校组五人的推理能力不相上下。
要让我妻纱由里在这么多聪明人面前隐瞒什么?如果她有这种脑子,那么她在写同人文的时候就敢不写大纲!
咳,扯远了。总之,现在这位写一篇文章要把细纲写到章节一般字数的同人作者,连画漫画都分不清自己剧情的糊涂蛋,完全做不到在这群又是侦探又是警察的聪明人面前说谎!
脑内剧场努力运作的时候,帝丹国中的校门缓缓打开。与帝丹小学相比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初中生缓步离开学校,不少学生讨论着一会儿要去补习班之类的内容,从我妻纱由里面前离开。
这时候,我妻纱由里,这个穿着颜色艳丽的公主裙,头发特意用定型啫喱塑造成高挺的双马尾的女孩。在这群统一着装的初中生中,她那一身cos服,有着蕾丝花边的多层裙摆和膨起的公主袖,点缀其上的亮片与锆石在下午的阳光中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是显得多么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啊。
她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别人的窃窃私语上,哪怕周围人的话题从讨论学习、抱怨学校和老师,逐渐转变为“那个奇怪的女人”上,也没有让她产生丁点儿不满。
只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耐他人的无理与冒犯,哪怕他们针对的对象并非自己。
“喂喂喂,我建议,诸位说别人坏话的家伙,最好对这位小姐姐道歉。”
【不然,我身边的这位可就要发火了。】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在大街上念角色台词是很羞耻的——】
虽然跑出来的人是维护我妻纱由里的,但看小朋友一副你们再说下去就要世界末日的样子,我妻纱由里就挺想笑。
伸手把小男孩头上翘起的反骨毛压下去,感谢对方的好意,同时也给一旁嘴角下压,气得小脸通红的小姑娘顺了顺毛。
“谢谢你们的帮忙,其实……”我妻纱由里蹲下身,将视线与两位初中生放在同一个高度,看看那些先出言排挤自己的人群,又捂着嘴小声对两个孩子说:“心里有着恶意的人,看别人也会充满恶意哦。看,我们只是这样说话,他们就会坐不住了。”
语音刚落,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人中就跳出几个刺儿头来,仿佛印证了我妻纱由里的话语一般,指着三人大喊起来:“明明你们也在说别人的坏话吧。”
我妻纱由里站起身,施施然地拍了拍拖地的裙摆,对着身旁的两位小朋友半是得意半是炫耀一般露齿而笑。
“看吧,就像我说的那样。”
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初中生笑了起来,将对面大喊大叫的人丢在脑后。三人完全没有搭茬的意思,就这么将路边的反派丢在原地,自顾自离开了。
男孩儿双手放在脑后,边走边问道:“第一次见到小姐姐你哦,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哦。”我妻纱由里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扬起笑意,“我是来找你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手立时放了下来,惊讶地看向陌生的姐姐,“哎?小姐姐你认识我?是爸爸妈妈的朋友吗?”
毛利兰也很惊讶,如果是周边认识工藤新一的人,她往往也会认识。虽然东京很大,可学生的生活圈却很小。
我妻纱由里摇摇头,“我只认识你,还有你的小……伙伴。”
本想说“小女朋友”,可工藤新一的告白是在他们17岁的时候,如今离这份感情发酵得到结果,还需要经历不少时间和事件呢。
然而,两个小孩儿听到我妻纱由里的说辞,依然表现出了警惕。
“那,小姐姐又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呢?”
我妻纱由里挺了挺胸,胸前的蝴蝶结扣因为位置变化将阳光折射出一片炫彩。
“我当然认识了,侦探工藤新一,以及空手道高手毛利兰。”
话一出口,无论刚才两人是怎样防备的态度,这会儿都红着脸低着头。
一个摸着后脑勺说:“我还没有独立破案呢,你怎么知道我是侦探?”
还有一个就更扭捏了,抓着书包提手的手捏得紧紧的,将包提到了胸口,“我只赢了两场比赛而已……”
这个时候的工藤新一,虽然早就开始喜欢侦探小说,家中也有家庭氛围的熏陶,但确实还没有升起成为侦探的心。不,应该说,还处于有心无力的阶段。
毕竟侦探是一个需要累积经验和丰富知识的职业,还在累积知识阶段的孩子想要成为一个侦探,难度终究是太大了一些。
毛利兰倒是学习空手道有些时候了,她所说的刚刚赢了两场比赛,应该指的是14岁级别的比赛。由于小孩子的身体发育快,接近青春期阶段的比赛,将年龄划分得非常细。通常情况,12岁以下是一个级别,13岁到14岁又是一个级别,15岁到16岁是一个级别,17、18和18岁以上还有两个级别。如果划分得更细一些,18岁以上还有一个21岁年龄段的。①
毛利兰是从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学习空手道的。能够甫一进入14岁年龄段的比赛就获得连胜两局的成绩,除了有天赋之外,也说明她对练习确实刻苦,
工藤新一姑且不说,毛利兰似乎是将我妻纱由里当作是空手道比赛的观众了,心中不免有些小窃喜。小孩子藏不住心事,这样的欣喜在她脸上也显示了出来,似乎对除了亲朋好友之外的粉丝产生了天然的好感。
我妻纱由里也乐呵,与毛利兰说笑道:“未来的空手道冠军小姐,请问我现在是不是除了父母和朋友之外,你的第一个粉丝?”
这话一出,毛利兰的脸就涨红了,她将半张脸藏在书包后面,羞涩地点点头。
“嘿嘿嘿,放心吧,我以后也会是你的事业粉的。”先不管毛利兰会投身怎样的职业,反正光是她的空手道技能就足够勾动我妻纱由里的“芳心”了。
工藤新一“切”了一声,又将双手背在脑后了。他似乎还在怀疑我妻纱由里,可两人相见时间尚短,他的好友毛利兰对这女人又产生了好感,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直接把人赶走。
更重要的是,刚刚才被说作是“侦探”,他也想要试着用自己的能力来分辨,一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起来,小姐姐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却还不知道小姐姐你的名字呢。”毛利兰已经开启了社交模式,主动向着陌生人询问起来。
我妻纱由里也没想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我妻纱由里”这个名字,还用手指在空中比画,写出名字中汉字的写法。
“哎?‘纱由里’也是汉字吗?”相比起虽然不太常见但确实见过的姓氏“我妻”,“纱由里”倒是以平假名表示居多,使得毛利兰在注意到繁复的汉字写法之后惊讶地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使用了汉字,我妻纱由里比画出的“纱”,写法也是错误的。只是因为读音和字形大致对应上了,且书道中也有不少汉字的笔画被简化,这才让毛利兰勉强辨认了出来。
虽然觉得我妻纱由里知道自己名字的写法,但毛利兰还是礼尚往来地比画了自己的名字写法,顺带着帮不配合的工藤新一也写了。
一大一小两名女生聊得起劲,自然地说起自己的年级班级,还互相分享了电话,约定了下次毛利兰比赛的时候,我妻纱由里一定要去观看,给她加油。
工藤新一看着心里着急,但细看之下又觉得毛利兰好像没有透露太多家里的信息,只好一边踢着足球,一边闷头前进。
也难怪工藤新一会感到奇怪,他喜欢侦探小说是没错,毕竟他的爸爸工藤优作是世界知名的侦探小说家。任谁在家耳濡目染,天天看一堆侦探小说,会喜欢、向往侦探这个职业也挺正常。
可工藤新一也就对少数几个人说过自己想要成为侦探,更没有在公众场合谈论此事。甚至现在,比起说他想要成为侦探,不如说他喜欢足球更合理。
他可是一路带着足球出的校门,完全不提“足球”这个典型的特征,上来就叫他“侦探”。听着是挺开心的啦,可这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他的私密信息的呢?
调查过他?难道是爸爸或者妈妈的疯狂粉丝?
看看我妻纱由里夸张的穿着,看着就像是什么漫画里的角色,肯定不是老爸小说里的角色。难道是妈妈以前拍的电视剧或电影里的角色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工藤新一还真是没辙了。毕竟工藤有希子也没把儿子压在沙发上,逼迫他看完自己所有的作品。
工藤新一只挑挑拣拣地从中找了一些剧情喜欢的来看,其他剧情毫无逻辑的就懒得多看一眼。
万一让老妈知道自己竟然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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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品中的角色,被逼着看完藤峰有希子的所有作品就成了工藤新一必定的命运了。
【还是先问一下吧……】
工藤新一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从她们对话的空隙中插进话头:“我妻姐姐,你是模仿着什么角色打扮的吗?”
“啊嘞?新一你知道?”
我妻纱由里下意识地就用“新一”来称呼工藤新一,并且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抓着裙摆,原地转了一个圈,让层层叠叠的裙摆如同花瓣一般盛开。
“这是我的漫画作品《魔法少女公主》中女主角变身之后的样子哦,好看吗?”
工藤新一在毛利兰惊叹的背景声中,脑内默默吐槽:【居然是漫画作品中的人物啊,吓了我一跳,还好不是老妈的作品。】
比起露出三角眼,在内心疯狂吐槽的工藤新一,毛利兰就给足了情绪价值。
“我妻姐姐是漫画家?好厉害!主角的打扮也很好看!可爱,皮卡皮卡的好漂亮。”
我妻纱由里在小朋友一声声的夸赞中迷失了自我,笑得乐不可支。她双手捧着脸,感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和子安亮对她告白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既然毛利兰这么喜欢,我妻纱由里就从小巧的手提包里摸出一个毛绒娃娃来。
如今日本还不流行电子支付,连信用卡都用得很少,大都店铺需要使用现金,她的手提包中除了放钱、化妆品、手机、纸巾、钥匙,剩下为数不多的位置都让给了这些挂件、玩具的周边产品。
介于以上原因,占地体积其实还挺大的娃娃是以一种被挤压的状态待在包包的空间中的。
此时将娃娃取出手提包,来自外界的压力减小,材质为了恢复原状产生了弹力,就这么顺势将包中另一个娃娃一块带了出来。
“啊!”我妻纱由里一手提包,一手拿着娃娃,虽然下意识地去接掉下去的那个,结果显然未能成功。
毛利兰也帮着去接,她在手提包一侧,娃娃从另一边掉落,小手差了一点儿距离,没能够到。
落地的娃娃在地上弹跳,还滚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工藤新一的足球边。
男孩顺势弯腰,将娃娃拿了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它的状态。这是一只海星体娃娃,日语说布娃娃的时候,前两个发音是“努一”,所以很多女性会用“努努”作为它们的昵称。
蓝色的眼睛,眼尾有上翘的弧度,笑得温柔又腼腆,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蓝色卫衣。除了努努的脸上有一圈奇怪的竖线,和其他同类型的娃娃没有半点儿区别。
工藤新一分不清这娃娃是什么角色或者是厂家原创的形象,本也只是想确认娃娃的情况——事实上,他确认过之后,就算发现脏了也不会清理,发现破了更不可能去缝补。只是人类生活中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我妻纱由里向工藤新一道谢,将娃娃珍之重之地接了过来,小心地拍去其上的灰尘。可惜,布艺产品本就容易沾上脏污,娃娃脸上还是留下了些许深色的痕迹。
她将最初想要拿出来的目标交给毛利兰,“这个娃娃送给你吧,就是我打扮的这个角色哦。魔法少女公主,变身——”
她小小声地喊出角色的台词,将手上那个干净漂亮的娃娃交给了毛利兰。自己却将脏了的那个抱进了怀里。
工藤新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了解我妻纱由里的机会,他凑上前来,学着毛利兰的称呼问道:“我妻姐姐,这个娃娃又是什么角色?也是你作品里的吗?”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他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我妻纱由里珍惜地抱着娃娃,眉眼温柔地看着在工藤新一眼里和其他娃娃没什么区别的娃娃,嘴角勾起掩不住的笑意,满是爱意地回答:“这是我的男朋友。”
“哎?我妻姐姐的男朋友吗?”毛利兰凑上来,想要看看我妻纱由里手中娃娃的样子。
“你还真信啊?不是的啦。”哪怕说出实话,也难以解释“男友”的身份。我妻纱由里仅透露出实情一瞬间,又用玩笑的语气将之收回。
她摊开手,让毛利兰看那个睁大了眼睛,笑得格外可爱的黑发娃娃。
“也是我妻姐姐漫画里的人物吧?”工藤新一本就上手看过娃娃,他这一侧也比较方便观察。便看着我妻纱由里的表情,试图从其微表情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他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对手中的娃娃是真的有感情的,如果说她对给毛利兰的那个娃娃像是看亲女儿似的疼爱,那么对现在这个娃娃就是一种珍视和怜爱。
真的是男朋友?又不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既有炫耀的意图,又有着独占的欲//望。
说到底,这种女人真的会有男朋友吗?一看就是沉迷在二次元世界中的“小女生”……不对,或许因为是二次元,所以把漫画中的人物当作了男朋友,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说不定是什么游戏或者小说里的人物也有可能。
工藤新一撇撇嘴,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的可能性很高。可惜猜想终究只是猜想,缺少证据,不能作为“推理”说出口。他想要成为侦探,就不能带着预设的想法去寻找证据,反而应该以证据来推理出真相。
我妻纱由里没有纠缠两个小朋友许久,得知他们刚刚上初中一年级,今年刚刚13岁的时候,也到了一行三人分别的时候。
“能够认识你们两人,我今天超级幸运。”我妻纱由里使用了夸张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
或许是成年人简单的情感打动了毛利兰,初中女生的脸上染上了笑意,哪怕分别也没有让她感到遗憾。她知道,此时她们只是初遇,而未来,会有更多相见的机会。
工藤新一哪怕一路上都带着怀疑,此时也被真诚所打动,半是不甘不愿半是傲娇地和我妻纱由里道了别。
至于路上他又叮嘱了毛利兰一些类似“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也不要把联系方式和自己的行程告诉陌生人”之类的安全知识,就是另外的事了。
米花町这个在真实世界不存在的区域,此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东京23区中,离我妻纱由里所在的港区算近又不那么近。单程一个小时,处于平日生活范围圈外围,但若是偶尔出门去那边“玩”又在能接受的程度。
我妻纱由里对这里的情感是有少许复杂的,毕竟有工藤新一这个作品主角在。他在成为侦探时,米花町就开始出现需要侦探才能比较快解决的事件,这些事件助他快速成为“名侦探”。而当他被迫成为江户川柯南,为了给他提供线索更是案件频出,甚至追着江户川柯南的行动轨迹,一路出现各种案件。
不能否认,作为一个侦探主角,工藤新一自然能发现更多普通人发现不了的内容。若是在案件现场的都是普通人,或许也就发现不了案件。这也就更加加剧了,工藤新一或者说江户川柯南走到哪里就哪里发生案件这样的印象。
包括江户川柯南寄宿在毛利家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前期作为侦探,后期身为名侦探,找上门来的客户自然是愈发带着复杂的案件而来。
可撇去这层关系,我妻纱由里难免也会带着点儿玄学思想地认为,这何尝不是“死神小学生”发威的证明呢?
与两个初中生分开,年轻的女性没有选择轨道交通,在附近的站台坐上了回程的公交。她靠着车窗,感受着车辆晃晃悠悠,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她最初是在心中遗憾:【可惜了,如果再早一点来,岂不是就能看到真·小学生工藤新一了吗?】
该说不说,工藤新一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反而长大之后,越是对自己的推理能力自信,就越是喜欢耍帅。
如果不是17岁那年遭受了琴酒的“当头棒喝”,他还没有学会后续的小心谨慎呢。
尽管这或许算是一种成长,但我妻纱由里并不赞同以这么大的代价让一个孩子成长起来。
而今天的另一个收获是可爱的毛利兰,这位小姑娘也受到不少读者的喜爱。前期表现可圈可点,只是越到后期,增加了更多新人物之后,为了让观众感受到新角色的“强大”,逐渐减少了毛利兰的表现。
就和抽卡游戏一样,要吸引玩家抽新角色,势必要给新角色增加老角色无法比拟的优点。
无论怎么说,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毛利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温柔而体贴的角色了,或许她还没有足够坚强,或许她的空手道尚未大成。就和工藤新一还需要成长一样,毛利兰也还在成长中呢。
将真人和漫画中的形象进行一番比较,我妻纱由里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了正轨上——她特意来到米花町的理由——确定此时世界线的具体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是以“工藤新一”为中心的《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那么……
【啊啊啊啊,hiro已经25岁了,离那一天岂不是只有一年……不,现在是5月份,那就是还有18个月——】
我妻纱由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嚎开了。她本就无权无势毫无背景,普普通通的“三无”平民,想要救下诸伏景光就很难了。时间还如此紧张,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了。
年轻女人仰头靠在椅背上,心中一片苍凉:【我要怎么才能救下你呀?景光。】
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手机上有两条子安亮发来的信息,一条是问我妻纱由里什么时候下班,一条是建议晚上到他家去吃饭的。
我妻纱由里无视了第一条,第二天则开心地答应了下来。
不管过去真相,也不管未来将会如何。她现在与子安亮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曾经求都求不来的梦幻时刻,又怎好错过?
赶到约定的地点,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都没有。我妻纱由里放慢了脚步,从月光下走进了路灯照耀的范围。
在阳光下闪亮的视频,在灯光下一样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我妻纱由里就像放在丝绒盒子中的宝石,在射灯下发出独属于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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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与夜晚的交界时刻,天空最后一点余晖也暗下去了。万家灯火亮起,倒显得站在路灯下的女孩寂寞又无助。
诸伏景光在暗中观察了我妻纱由里好一会儿,他不是故意晾着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只是他更加在意自己身边是否有组织的成员盯梢。
为了把可能的危险提前排除,不得不稍微花一些时间。
而这些时间,也刚好可以观察我妻纱由里,这个上一次突然闯进三瓶威士忌聚会的“普通”女孩。
苏格兰在组织中冷漠又寡言,若是长期对他进行观察,就会发现他还拥有与琴酒风格不同的小心谨慎。
他一路反追踪的同时也观察周围可能的危险,并没有发现问题,停留在这里也没发现我妻纱由里的问题。
【真的只是普通的女孩吗?】
如果她挂件娃娃的形象只是刚好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诸伏景光猜测,自己只需要认真拜托我妻纱由里将娃娃藏好,再也不要拿出来就能解除危机。
以男朋友的身份请求或者假装吃醋,应该都能达成目的吧。
为了预防我妻纱由里家里还有类似的娃娃,诸伏景光先提出到他家中吃饭,以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到对方家中。届时要求对方清理相关,还可以闹一下脾气——这还是降谷零给他提供的建议,说是争吵能够更快增进感情。
当然,若是吵架之后反而感情破裂,那也刚好可以脱身。
特意踩出脚步声,子安亮缓缓从黑暗中走入灯光下。那个在灯光下等了一会儿的女孩展露笑颜,小跑两步到了男人身边。
然而女人的第一句话却是抱怨:“好慢!”
她抬起胳膊,没有被布料遮挡的部分赫然有着几个新鲜的蚊子包。
这一下,打乱了诸伏景光的所有心理建设,连他预想好的打招呼用的台词都打断了。只好临时想一些正常情况下会说的内容。
“啊……抱歉,稍微耽搁了一会儿。是我没有考虑到位。”
气势处于下风,略显局促且眼中有着真心的歉意,这个留着小胡茬的男人倒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不易近人的样子了。
“先到我家去吧,给你抹点儿药膏。”
本来两人的目的就是去男方家里吃饭,我妻纱由里自然不会拒绝。但是她还是吊着眼睛,略带揶揄地问道:“呐,亮,你知道吗?在表达过爱意之后还将人请到自己家里,可是有那种意味的。”
这也是诸伏景光在制定该计划的时候很在意的事。
如果是诸伏景光的真实性格,面对女朋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冒失的行为,至少也会在两人感情更进一步,互相了解对方之后再做出邀请。
而不像现在这样,两人刚刚认识没多久,确认关系更是不足两天,突然就让女方孤身前往对其“心怀不轨”的男性家里。如果我妻纱由里是诸伏景光的朋友或者其他什么关系,有人这么对女孩儿,诸伏景光都有冲上去揍对方一拳的冲动,哪怕那个人是对方的男朋友。
可现在,这么做的人是诸伏景光自己,他总不好自己揍自己一顿。只能在心里解释自己是正人君子,并没有其他意思……好吧,也有一点儿其他意思,但绝非恶意!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留不下美味,那就留下你的人】
诸伏景光在心中做了许多建设,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对我妻纱由里说道:“纱由里,不熟悉的人邀请你到家里去,你最好还是不要孤身一人前往……”
闻言,我妻纱由里一愣,“哎?可是和男朋友相处,再多一个人很奇怪吧?”
我妻纱由里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对方的意图,她的大部分记忆还停留在前世那个相对安全的国家。虽然也有一些恶性案件,可满街的摄像头和发达的刑侦技术,让犯罪者一览无遗、无处可逃。
当支付方式改为必须实名制才能进行的电子支付之后,被通缉的犯人在逃亡途中的生存环境岌岌可危,侦破率节节攀升。
因而尽管已经明白这里是一个每时每刻都会有案件发生的世界,我妻纱由里依然下意识地展露出无防备的状态。
事实上,你说她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那倒也并非。至少她手提包里还是放了辣椒水和电击器的。只是这些对付色狼的业余防身工具,恐怕很难对组织代号成员,行动组的苏格兰威士忌起作用。
别说体术上的差距,就是力气和敏捷属性都差了一大堆。
若是诸伏景光想要暴起伤人,我妻纱由里哪怕第一时间发现,恐怕也来不及掏出防身工具来。即便真的掏出来了,未必来得及使用,使用了也不一定起效。
而诸伏景光只需要在这些环节中的任意一个环节,将其控制住即可。这还是想要活捉她。若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罪犯,直接要了我妻纱由里的性命比起控制住对方更为容易。
诸伏景光点到即止,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有些破坏自己的人设了,不好再苦口婆心地劝下去。
倒是我妻纱由里反应了过来,哧哧笑了两声:“明白啦!除了亮以外,其他男人的邀请,我才不会去呢。”
似乎是误以为男朋友正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打预防针。
“我也没有亮所以为的那么受欢迎啦,到这里来小一年了,也没有任何艳遇呢。”
男友的话等同于在说“我妻纱由里很有魅力,所以会有其他男性邀请你去他的家中。”
这种变相夸耀女朋友美貌的话语,让我妻纱由里非常受用。
诸伏景光苦笑,自己也算尽了提醒义务,还是赶紧带人去安全屋,完成计划吧。不要让他的良心继续痛下去了。
如果日本足够安全的话,或许真的会有一天,独身女性不用担心碰到不怀好意的坏人,能够拥有深夜在外散步的自由吧。
这就是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人所期待实现的太平盛世啊。
诸伏景光给“子安亮”准备的家在一家一户建改建的出租屋中。每一层都不大,但整间屋子有三层楼。带顶楼天台和二楼的阳台,一楼还有半层下沉式花园,可以放自行车或种花。如果不怕被偷的话,也可以放一些其他杂物。
我妻纱由里随着子安亮的脚步,将鞋脱在一楼玄关,换了一次性室内拖鞋进门,直接就上了二楼。
厨房和客厅都在二楼,子安亮在出门前就准备了一些需要时间的菜,只是略微耽搁了一阵,现在有些凉了。
“纱由里先坐一会儿,四处看看,晚饭马上就准备好了。”
我妻纱由里没有强行要求一起准备晚餐,但凡知道诸伏景光擅长厨艺的,都不会放弃尝试一次的。她可以准备无数次早、中、午餐,但不能一次都没吃过男朋友做的饭。
何况,第一次来到诸伏景光的“家”,她也颇为好奇。这里应该是诸伏景光特意为了子安亮这个身份而准备的住所,换句话说,是为了她而准备的。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一位组织代号成员或是一位正在执行卧底任务的公安如此流连,不惜在危险重重中也同意了自己的交往请求。但我妻纱由里对其仅为了自己而准备的这份心意感到熨帖。
二楼小到只能放下一个由电磁炉、抽油烟机和洗碗机组成的厨房,以及仅供两人吃饭的餐桌餐椅套装。靠楼梯的地方还安置了一个矮柜,似乎是为了减少上下楼梯时摔下去的概率。
我妻纱由里缓步向着三楼走去。一上楼就是一览无遗的卧室,干净整洁的样子让人怀疑诸伏景光究竟有没有睡在这里过。考虑到子安亮身份的充实性,或许偶尔也会睡一下吧。
房间内,只有一个简单的木质衣柜,墙的两面有着不算小的窗,但最透光的还是直达天台的玻璃移门。
据说日本一户建有高度要求,如果造得太高,就会需要支付额外的昂贵费用。因而大多住所都卡着高度建造,虽然每一户的样式都不同,可一眼望去,高度却是相差不多的。
但诸伏景光住的这一户却不同,很微妙地比其他房屋高出半截来。站在天台上,刚好可以看清周围一圈的屋顶。另外,天台的边沿一处与同屋的其他住户天台相连,另一边则与邻居家只有一臂之隔。
按照警校组几人的体能,怕不是提前半米起跳都能落到对面的房顶上。
此时再回想房间内的另外两扇窗户,下端外开的小窗,虽然人无法通过,可伸出一根枪管却不太难。
当然,朝下不过三层楼的距离,应该用不上狙击枪。但诸伏景光的话,步枪或是手枪用得应该也挺顺手。
这就是卧底公安的谨慎吗?
我妻纱由里欣赏了一会儿风景,就听子安亮在楼下喊道:“纱由里,吃饭了。”
闻言,她第一反应不是应声,而是先想道:【和景光结婚的话,就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吧。】
不用太大的两人小屋,工作回来之后一个人做家务,一个人做晚餐,一起享受两人的生活。
偶尔也可以加上二三……好吧,四个好友,在家中聚餐小酌。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温馨,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热闹。
我妻纱由里稍微耽搁了一下,子安亮就从二楼走了上来,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纱由里?可以吃饭了哦。”
女孩这才从对未来的想象中醒来,将那个非常适合作为同人图的作品放在心中,去品尝传说中的“诸伏景光做的饭”。
两人的晚餐,开着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政治风向、近期的案件和部分生活琐事的新闻。
按理说,小情侣第一次到对方家吃饭,应该是你侬我侬、甜言蜜语的。
不过我妻纱由里想要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便提议说想要看新闻。
而她的男朋友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违背她的意愿,并且私心里,诸伏景光自己也想多了解一些时事新闻。
他虽然在非法组织中,可做组织的任务也好,与公安接头也好,总要知道一些当前的政策变化。了解一些刑警正在调查的案件,近期是否有交通管制或者道路养护计划。就算没有什么相关信息,看看天气预报也好。
算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表现吧。
我妻纱由里自己也沉浸在新闻中,她需要知道的信息和诸伏景光想要知道的一样。现在江户川柯南还没有诞生,但案件已经蓄势待发,特别是铃木集团投资的项目,或是与铃木集团相关的集团公司投资的项目,都值得关注。
必须小心,不能在公共项目开展活动的时候到附近或活动现场去,若是发生了什么,被卷入其中,我妻纱由里可没有自信像主角那样安然离场。至于诸伏景光,组织的任务见不得人,而公安的卧底也不宜见太多人。
等诸伏景光察觉到自己一直看着新闻关心着时事,却没有与一同吃饭的女友互动的时候,我妻纱由里则自顾自看着电视,品尝着美味了。
她的内心已经被巨大的幸福充满,因为对“与诸伏景光白头偕老”这种事没有奢求,反而更容易因为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而感到快乐。
她过去从未期待过能够亲口品尝到诸伏景光做的饭,只能在IP联名店铺或主题餐厅用只有外表好看的预制菜欺骗自己。而此时,能够品尝到货真价实的餐点,还有着“男友为女友所做的食物”这样的意味,因此产生的满足与欣快感难以言喻。
哪怕打开电视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的视线从未交集,两人的相处就像两个陌生人同处一桌吃饭——正经来说,他们互相之间确实还很陌生,至少诸伏景光对我妻纱由里是这样的——我妻纱由里依然在小小的二楼中感到了温馨与愉悦。
【原来与喜欢的人一起吃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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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
母胎单身的女孩这么想道。
我妻纱由里上学时期还有能和自己聊得上话的好友,她们趣味相投,同样喜欢二次元,也能在午餐时坐在一起吃饭。她们谈天说地,聊起对纸片人的喜爱。
我妻纱由里早早地就喜欢上了诸伏景光,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出场不过五分钟的“组织中的老鼠”,而降谷零的真名甚至都没有透露。
随着年龄渐长,有着同样喜好的人不再沉溺幻想,而同龄人们也都成熟了起来。只有我妻纱由里一人,外表褪去了娃娃脸的稚气,长成了被化妆品覆盖了真实面貌的娇美女孩。
仿佛只有她一人还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也只为了这一个人。
“纱由里……”子安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嗯?”我妻纱由里的视线从广告上移开,带着些许疑惑看向诸伏景光。
子安亮似乎有点儿担忧,轻声问道:“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女孩低头看了看碗,里面的食物失去了原来的样子,被她下意识地搅拌在了一起。
因为日本习惯使用分餐制,诸伏景光虽然做了一桌子菜,但两人还是在动筷之前先预先分出来了每个人的份。如果吃完自己的份还想吃,自然也可以再加。只是这样的习惯,助长了我妻纱由里的一个下意识地习惯。
一旦各种菜都盖在米饭上之后,就会很容易把自己的这份饭当作拌饭,然后将汤汁和菜与米饭混合起来,让菜的美味浸染米饭。
这么做的话,立刻吃完倒也没什么。若是像现在这样将精力集中在别处,就难免会在碗里捣来捣去,看起来好像没有胃口似的。
“啊……”我妻纱由里赶紧放下碗,摇手表示不是的,解释道:“抱歉抱歉,是我的吃饭习惯不太一样。亮的料理超棒的!我超喜欢!”
“只是一些家常菜,纱由里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这么解释着的子安亮褪去了伪装的外表,低着头的动作掩藏了他下巴上的小胡子,看起来和大学刚毕业的男孩似的,青涩又腼腆。能从他的眸子中看出真心为了别人对他所做料理的喜爱而开心。
我妻纱由里不由脱口而出:“我也很喜欢做饭,结婚以后,我们俩可以一天隔一天轮流做饭呢。”
话音落下,不管是诸伏景光还是我妻纱由里都红了脸。
“哎?结婚以后吗……说、说的是呢,其实也可以一起做菜。”
“不是不是,现在也可以结婚……啊啊啊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也可以这么做,不用等到结婚以后!”
两人一顿鸡同鸭讲、手忙脚乱。
跑岔的话题终结在诸伏景光起身,说着“我去那点儿饮料”,跑到开放式厨房里。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诸伏景光的脸有没有红,反正她自己不仅已经脸红,连手掌到手指都已经红成煮熟的虾米了。
她食不知味地将碗里的食物扒拉光,事后又有些可惜地看着连米粒都没剩下的小碗。
除了最开始还有品尝一点食物的味道,之后她就开始沉浸在这是有着特殊意义的食物这样的思绪里,再往后就更不说了,总之后续都没有享受到食物的美味!
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是具有冲击性的幸福事件,在恋爱游戏中都能出CG动画的那种!
【不行,哪怕无法留下食物的美味,也一定要把现在的样子和感受记录下来!】
同人漫画作家含恨在脑内疯狂构图,分分钟一话①的分镜都已经在脑内自动形成,就差落笔将它们画出来了。
玻璃与木质桌面接触的声音之后,是冰块沉入杯底撞击玻璃和冰块之间互相碰撞发出的声响。我妻纱由里抬头,看到诸伏景光将袖子挽到手肘,放下给她的饮料之后尚未完全直起身的样子。
男人在外时穿着的卫衣已经脱了下来,换上的白色衬衫隐隐透着肉色,因为弯腰与她离得极近,似乎还能从领口中看到些什么。
【糟了!】脑海中每个细胞都唱起了“征服”。
我妻纱由里睁大眼睛,感觉热意再度涌上头脑,最后一个念头是:【漫画里可没有说诸伏景光还擅长美人计啊……!】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你与我相似】
【太羞耻了——】
因为看美男胸肌而走神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我妻纱由里也什么都没看到,全靠脑补就把自己给脑补晕了。
诸伏景光用沾了凉水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给她降温。语气中有些许自责:“抱歉,是我做的菜里有什么会让你过敏的东西吗?怎么突然就晕了?”
我妻纱由里枕在男人的大腿上,感受着结实的肌肉和人类的体温,觉得自己又要晕了。这次一定是因为鼻血流太多,失血过多晕倒的。
膝枕什么的,其实不算舒服。特别是经过长期锻炼,肌肉紧实的人,枕着甚至能感受得出不同的肌肉群有着不同的走向。因为交错而凹陷的部分,因为用力而紧绷凸起的部分,搁得她脑壳疼。
可架不住这姿势有太多加分的部分。
因为身体接触的部位相较于牵手更私密一些,且接触的范围也更大。更重要的是,能做到膝枕的姿势,证明两人正处于相对安静、隐秘且放松的环境中。因而,膝枕代表了两人关系更为暧昧和能够长久相处的亲密状态。
体温从后脑传递过来,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又热起来了。额头上似乎出了汗,顺着脸颊流淌进发丝间,脖子里,湿漉漉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没成功……裙子太碍事了,影响了她的动作。她的男朋友好笑地扶着她的后背,让女孩稳稳地坐起来。
“感觉好点了吗?头晕的话,不要立刻就站起来。”
“我没事了。”我妻纱由里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得没有可信度。何况她还眼神乱瞟,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子安亮。
也就是诸伏景光听不见我妻纱由里的心声,不然他就得再度加入脸红大军,并且将我妻纱由里丢在地上不予理会了。
毕竟,他的女朋友正在想的可是……
【太可惜了,诸伏景光进入组织之后就穿卫衣这种比较方便行动的宽松衣服,他可太适合衬衫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如果现实里有这样的男朋友,我绝对愿意和他结婚!】
由于以降谷零为首的警校组五人的故事一直到《名柯》连载第27年,预热他们剧场版时才逐渐变得热门起来,在那之前早早殉职的诸伏景光在整个主线故事中出场的机会并不多。
这就使得官方对他的周边开发度不高,万年都是警校时的警校生衬衫和进入组织之后穿的蓝色连帽卫衣。难得在剧场版中有穿西装配衬衫的画面,可把我妻纱由里感动坏了——可惜,也只出场了前半段的几个画面,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果然,诸伏景光超适合衬衫的。
同人漫画家的脑神经一旦搭上了正轨,就很难从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下来。我妻纱由里在心中比对了一番卫衣和衬衫的区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选择了衬衫。
其实诸伏景光还适合一种衣服①,但我妻纱由里觉得现在的她承受不了那样的画面,默默将那扇大门关了起来。
刚刚成为男女朋友就想着结婚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能往其他方向思考呢?
诸伏景光观察了片刻,见我妻纱由里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心率也稳定了下来,这才起身。
他伸出一只手,“来,我拉你起来。”
我妻纱由里好容易用深呼吸和脑内画同人漫的方法缓和了自己激动的心,一个抬头又见到相同的冲击性场面。
这个画面就非要反复出现吗?
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就要在同一个地方站起来?不,我妻纱由里绝对会在同一个地方继续躺下去的。
她定定看了诸伏景光的俯视图半晌,脑海中已经连勾线都快完成了,这才被人掐着腰,一把抱了起来。
诸伏景光苦笑着,完全不见他初见时高冷、孤傲和有点凶的样子,像是被某个粗神经的女人打败了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小小地惊呼一声,然后睁大了眼睛,似是崇拜一般看向自己的男友。她伸手戳了戳子安亮的手臂,没有感觉错,是和腿部一样超有力量感的肌肉。
她怎么能忘记呢,身为一名狙击手,稳定性非常重要。诸伏景光的实力毋庸置疑,臂力、核心力量和腿部力量必然都足够强,才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头还晕吗?再坐一会儿吧。”子安亮看了一眼客厅里唯二的两张餐椅,又抬头示意了一下三楼,“要不到我床上躺一会儿?”
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就睡到对方床上,怎么想这速度都太快了一点儿。我妻纱由里“腾”地一下站直了,连忙摇头。
“不了不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是我打扰你的事了……”
“没有没有,是突然想起来的,急事!”我妻纱由里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几乎像是逃跑一般向着一楼走去。
子安亮只来得及在她身后喊着:“慢一点,小心摔跤。”
匆匆忙忙地跟着往下走。
“今天是我招待不周吗?菜做得不合口味?还是……”
我妻纱由里走到了一楼玄关,听到这话猛地回头,伸出一根手指,以差点戳中对方鼻孔的气势点在了子安亮的唇上,“没有招待不周。食物超好吃的,是我得再学十年才能学会的程度!”
她一口气将子安亮的问题回答完,深吸了一口气,用超快的语速接着说道:“我还要再来吃!”
说完,我妻纱由里就在心中疯狂尖叫了:【我在说什么啊——】
是,诸伏景光做的料理是真的很好吃,看帅哥美男也更下饭。可两人第一次在伴侣家中吃饭,好歹也该说上一句“今天我很高兴”之类的话,表示对约会感到满意。
也不是表达下次再想吃不行,只是日本人比较含蓄,樱花妹比较容易不安。极少有直白地说自己想要什么,而是委婉地表达。
至于究竟怎样委婉地表达?我妻纱由里学习了几个月,没能学会其精髓。
因为她的说话习惯,连带着奶茶店里的其他员工和店长说话都变得直白起来了。
或许其他人会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再有这样的体验”云云。
刚刚走在她身后的子安亮从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向前一步。他一手高举着撑着墙壁,另一手从我妻纱由里腰间穿过,手背贴着墙壁,将女友困在了自己的身体与墙壁之间。
他低头深深地看向女孩,蓝色的眸子直直看来,几乎要透过我妻纱由里的眼睛,看穿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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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的眼睛不是警校时期那般圆亮的样子,不知在组织这几年经历了什么,眉眼深邃,不说话的时候带着随时能将人杀死的戾气。
两人的鼻尖越靠越近,我妻纱由里已经感到鼻尖的绒毛碰触到对方的鼻尖,鼻息交织。男人身上带着些许烟火气,是刚刚做饭时残留下来的气味。
这气味顿时冲散了压迫感,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我妻纱由里单方面地被压制,变成了互相配合。女孩因为受到惊吓而睁大的眼睛一弯,扬起一抹笑意。
她主动踮起脚尖,想要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
可惜,没有计算好距离,首先接触的是两人的鼻子。
再怎么训练有素的战士,弱点被攻击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诸伏景光捂住鼻子,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光。
我妻纱由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小巧的鼻子好像快被撞塌了,不,是她垫的肤蜡可能撞歪了。
这可是堪称毁容程度的“脱妆”了!
她惊恐地捂着鼻子和嘴,一时不知道应该先担心子安亮的真鼻子有没有事,还是担心自己像毁容似的假鼻子吓到对方。
诸伏景光受到“攻击”,双手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我妻纱由里因而脱离了被困住的状态。她不敢多犹豫,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鞋子的位置来换鞋,一边担忧地关心男友的状态,还不能放开捂住鼻子的手,生怕现在的样子被人看见。
撞到鼻子的酸爽只是一时的,诸伏景光待疼痛缓过来之后,也不忘关心女友的状况。见我妻纱由里一直捂着鼻子,眉头微蹙,“纱由里,伤到哪里了吗?让我看一下。”
被看到不就全完了吗?
我妻纱由里拼命用双手护住最后的阵地,疯狂摇头。
“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撞得有点儿酸,马上就好了。”
她抗拒的样子只会让男友更加担心,甚至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伸出手,想要扒开我妻纱由里的手来观察伤势了!
这怎么行?!
我妻纱由里连退数步,直接退到了门外。鞠躬告别转身就跑一气呵成,连让诸伏景光换个鞋子送她一程的机会都没给留下。
【该不会真的把她的鼻子撞伤了吧?】诸伏景光回忆起女孩柔软的身体在手中时的触感,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就能环住的皓腕。如此柔弱的女孩,自然不比他这样的身体。
刚才他都被撞疼了,何况是她?
他在玄关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决定用手机与对方联系。
诸伏景光已经察觉到了,我妻纱由里在网络上的表现要活跃很多。虽然不是每次都第一时间回复他,但一旦开始打理你,就会一直保持第一时间回复信息的状态,给人以足够的重视感。
相比起来,现实中的我妻纱由里似乎总是小心翼翼的。有时候小心过了头,又突然变得冒冒失失起来,颇有点儿像触底反弹的状态。
……就像幼年时的他,因为无法说话,被欺负只能忍耐。直到忍无可忍又有降谷零的帮助,才敢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孩,已经比那时候的他勇敢很多了。
可能,在网上,隔着网络与手机屏幕,她会愿意和他多说一些吧。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要不还是我来吧】
【form纱由里:嗯,我没有受伤,鼻子很快就不痛了。】
随着我妻纱由里发来几张可爱的表情包,诸伏景光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没有把事情搞砸,至少不是彻底搞砸。
【to纱由里:这一次是我太冒进了,下次一定会做得更好。】
如同反思,又像是保证,诸伏景光给女友发去了这样的信息,同时也给自己加了任务。
将小屋打扫干净,诸伏景光将剩余的食材全部消耗干净,做成了几道适合带着走的简餐。
正如我妻纱由里所想的,这里是专属于“子安亮”身份的小屋,除了作为她的男友,将她带来这里之外,诸伏景光并不在这里居住。
所以,子安亮敢于提议让我妻纱由里到三楼小睡,他甚至没有将“床”与其他暧昧的东西杂糅到一起。
那张让女孩光是遐想就脸红心跳的“男友的床”,她的男友一次都没有睡过。
该说不说,这两位总好像在某些地方非常敏锐,又在某些地方过分迟钝。
【to亲爱的:亮做得超棒的!我超开心,超喜欢哦!(猫猫开心表情包)(猫猫贴贴表情包)】
发出一堆表情,我妻纱由里捂着脸,掩住自己娇羞的表情,在床上滚了半圈。但在滚进娃娃堆里之前,她的理智回归,赶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还没有卸妆,就这么和布艺品接触的话,娃娃上就会沾到化妆品了啦。不出门的情况下,她自己脱妆倒是没什么事,可洗织物上的娃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我妻纱由里赶紧冲到洗漱间,将假发摘了,以发网包裹住真发的样子对着镜子。这个样子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没有小头发影响,所以卸妆比较方便。
反正一个人的空间没有别人看见,我妻纱由里并不在意不那么“漂亮”的自己展露出来。
垫鼻子的肤蜡并没有如我妻纱由里所担心的那样歪掉,甚至形状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她本就只垫了少许鼻梁部分,用刮刀刮掉之后,若是不进行对比,可能都看不出前后区别。
摘掉假睫毛和美瞳,擦去画的眉、腮红和唇红,再将叮铃桄榔的首饰摘掉,我妻纱由里就从人前那个总是闪着七彩光芒的coser形象变回了普通的小姑娘。
不深邃也不浮肿的眼睛,有双眼皮,但不明显。鼻子小巧精致,唇瓣不薄不厚,整体五官都不符合时下流行的审美,只是看着还挺乖巧。
她的唇色似乎有点儿苍白,其实只是因为涂唇彩涂得多了,看惯了亮眼的色彩,乍一卸妆,难以适应罢了。就像她整个人一样,普普通通,就是普通人也会有的唇色。
女孩脱去发网,柔软的发丝落下,堪堪停留在及肩的位置。
她的真发剪了简单的一刀切刘海,将本就不大的脸藏了四分之一到刘海下,显得整个脸更加娇小。其他的发若是不戴假发通常是不扎起来的,可她但凡出门都会化妆、戴上符合自己设定的假发,哪怕不出门的时候,也会尽量保持“完美”的姿态。这便没了展示自己真实发型的机会。
所以,我妻纱由里的真发都是自己剪的。平日里不需要去理发店理发,也没有染发烫发的需求——她连假发都是自己打理的。
除了基础款假发从网络或线下购买,其他包括剪发型、染发、造型全是她一手操办。
如此一来,她竟从来没有以素颜出门的机会。除了刚醒来那会儿,也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素颜的样子。
如今再去问那些在发现我妻纱由里现场的吃瓜群众,他们只知道在几个月前,曾经有一个失忆了的女孩,发现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由警察送去了医院。可后续呢?他们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即便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我妻纱由里,也没人能看出面前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这个女孩。
我妻纱由里像是这个世界的浮萍,无根①也无依靠。若是不考虑她的身体素质和技能,如她这样的人才是进入非法组织的最佳人选。
当然,如她这样的人也是警方或者上级政府无法完全托付信任的人。
如果有一个在这个国家没有留恋,没有亲朋好友,也无过去羁绊的人。单凭信念,真的能做到不忘初心、始终如一吗?
就算其本人相信自己能做到,别人也不敢相信。
人生在世,总得有一点儿追求。有的人希望生活得更宽裕一些,有的人希望获得他人的赞誉,有的人想要享乐,有的人更爱美人。
我妻纱由里则从最初的摆脱生死存亡,到了如今想要追求精神满足。但即便是在最贫苦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放弃,将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示给世人。
看看镜子中普通的自己,我妻纱由里瘪瘪嘴,显然并不满意。她又凑近了镜子,观察脸上的皮肤状态。
长期使用化妆品,她经常需要卸妆,皮肤就很容易干燥起皮。如果卸妆卸得不干净,还有可能堵塞毛孔,长出痘痘来。
为了让自己的“青春期”停留更久,她可是非常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
最后一次用清水洗净脸,我妻纱由里将水擦干,脱下一层层累赘的cos服。
服装本身也不算太过复杂,不过是公主裙及其配饰。只是裙子加了领饰和胸口的大蝴蝶结,蝴蝶结上还有由金属底盘镶嵌的人造宝石。腰带是由手工刺绣的双重工艺,为了使得背后的蝴蝶结能够挺翘起来,里面还加了支撑骨架。
公主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并非如蛋糕裙一般由同一层布料构造而成,而是有数层打褶的布料本体加支撑层重复重叠,塑造成的形状。
更不说,为了使得整体呈现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我妻纱由里还在肩部加了垫肩、胸部加了胸垫、臀部更是直接穿了一条有衬垫的打底裤。
也就是诸伏景光过于绅士,但凡与她有过“亲密接触”,不用到负距离接触这么夸张的程度,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感觉到女孩外表与实际身材有着明显的差距。
女孩将裙子脱下,任由层层叠叠的布料落在地上,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直直腰,抻抻脖子,这裙子穿一天,可等同于负重了一整天。据不完全统计,整件裙子及配件加起来,可能有十斤重。
这还没算给我妻纱由里增加了十多厘米高度的厚底高跟鞋。
每天这么顶着假发和造型工作,我妻纱由里身为奶茶店吉祥物,可一点儿也没有偷懒。
将使用过的cos服分门别类地整理好,要洗的部分套进保护袋丢洗衣机,饰品部分放进首饰盒,女孩活动着身体,走进了浴室。
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我妻纱由里都快熟悉这具身体了。比自己原本的身体矮一点,但身材纤细,省了身材焦虑。
发质柔而顺,与女孩的脸一样,看着就是乖巧的类型。若是二次元人物,可能是和诸伏景光很相似的那类人吧,一看就是会非常听老师和长辈话的乖孩子。
这具身体的记忆力很好,我妻纱由里脑内剧场创造出来的情节都能好好记住,在需要的时候轻易就能调阅,是个同人漫画家、作家的先天圣体。
轻柔的水雾拂去一天的黏腻,也冲散了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相处的旖旎情绪。走出浴室,穿上睡衣,她就像穿上工作服②的工作狂,心中充满了创作的热情。
现在正是将今天一整天所思所想的内容用笔记录下来的好时候。
我妻纱由里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八爪鱼,两手画画两手写文,两只手创作剪辑视频,还能剩下一双手打扫卫生。
“啊,对了……”刚才忙着卸妆又直接换衣服洗澡,没来得及和子安亮说一声,我妻纱由里这时才察觉已经很久没有看手机,恐怕卸妆前发的信息早就已经有回复了。
按亮手机,果然,几条未读消息明晃晃占据着屏幕的中间位置,等待她的点击。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种行为在日本年轻女性中已经算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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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通常情况下,作为喜欢与他人保持社交距离的“不安”人群,多数情况下,在一天内回复消息就能称得上高效了。
不过上述情况是普通朋友或者其他相对陌生的关系,在男女朋友这种特殊的关系中,或许不受这种如同社会默认社交惯例的影响。
至于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认识的时日尚浅,如果没有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完全可以算在普通朋友范围这种事,早在两人你来我往的信息交流中忘在了脑后。
【to纱由里:原来纱由里是漫画家吗?现在在画什么作品呢?】
在洗漱过后重新恢复的对话,到子安亮问起作品的时候戛然而止。
介于我妻纱由里上一条消息说的是她要开始画画了,可能回复会比较慢,诸伏景光并不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说实话,就算对方隔很久才给他回复,他也无法判断是否是“很久”。
毕竟母胎单身,他没有参照物。这种由对比产生的概念,更倾向于体感,而非真实含义。
而身为狙击手的基本条件,除了瞄得稳、打得准之外,长久的等待也是其中之一。
在我妻纱由里所不知道的网络另一端,诸伏景光打开安全屋的门,看到金灿灿的头发从厨房的墙角冒出几撮,随后探出蜜色肌肤的脸。
降谷零散了一眼诸伏景光身后,而后露出甜得发腻的笑容,“你回来了。”
诸伏景光关上门,轻轻“嗯”了一声,习惯性地回答:“我回来了。”
他紧接着说:“zero还没吃饭吗?我这里做了一点,可能有点儿冷了,要吃吗?”
“要!”
降谷零把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和面包丢了回去,心情愉悦地将诸伏景光手中的餐点拿走。
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很开心的样子,但诸伏景光反而能从这种刻意的表现中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今天的工作很累吗?”
降谷零哼着歌将饭团从袋子里拿出来,狠狠啃了一口,将最顶上的尖尖啃了个秃瓢,整个饭团瞬间少了三分之一。夹在饭团中的馅料冒出酱汁来,沾在他的脸颊上。
他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不算累。”
就是碰到几个好色的家伙,纠缠不清罢了。
他已经将人交给了公安,所以坏心情早就抛在了脑后,甚至初一见面,还有心情给好友露两手自己又学到的勾人笑容。
只听降谷零只有这么一句话,就知道他肯定碰到不开心的事了。但降谷零不肯说的事,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诸伏景光只能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来,见好友吃得急,便跳过工作的话题,直接问:“够吃吗?我再去做一点?”
“不用,够了。”
降谷零的声音与手机来信息的震动声重合在了一起,诸伏景光见好友不需要他帮忙,便优先打开了手机。
女孩发来的信息,是她画的作品。尚未上色的画纸上,是今晚临别时的场景。他与她靠得如此近,好似互相深爱的样子。
诸伏景光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的形象被我妻纱由里画了下来,是否会增加暴露自己的风险,而是下意识地勾唇,感受到了画面中的美好。
看来她确实满意今天的约会,并非被自己吓到才落荒而逃。
“呐,hiro……你和你的‘女朋友’,该不会还没了结吧?”降谷零吃完一个饭团,拿出下一个饭团的间隙,见到好友笑得如此甜蜜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凛。
尽管从小到大,他俩之间,他降谷零才是过分认真的那一个。到了今时今日,身为波本的他阅尽情场,反倒是诸伏景光,在感情上至今都很“单纯”。
虽说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真的在“职场”上逢场作戏惯了,和只接受过理论训练,对象又是普通百姓的情况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他三两口将第二个饭团也吃完,一边嗦着手指,一边问道:“这么久都没有问出情报,要不还是我来吧?”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谁说同人作者不能是现充】
诸伏景光嗔了降谷零一眼,“我刚在莱伊面前威胁过你‘不要对我的女人下手’,你没两天就去挖我墙脚不太合适吧。”
“那样组织里就会传‘波本和苏格兰不和’,这不是hiro所期望的吗?不让组织发现我们的真实关系。”
“但那样交换情报会变得困难。”他思考了片刻,似乎从类似的想法中挖掘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比起找我的女友,为什么不去找莱伊的女友呢?”
“莱伊的女友?她不是组织外围成员吗?”
组织外围成员就能够给组织推荐“人才”,还与他们以差不多的速度成为代号成员,如果觉得其有点儿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诸伏景光的这个提议,应该只是希望降谷零从组织的其他成员口中得到情报,而并非着重在“抢别人的女友”这一点上。
降谷零挑挑眉,疑惑道:“我不认为外围成员能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而且这会导致我与莱伊的关系恶化。”
他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处。
就算波本和莱伊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但组织里和其他成员关系不冷不热,处于互相戒备状态的人可太多了,因此两人这样的相处状态不算特殊。
可波本主动去勾搭莱伊的女朋友就不是一回事了。如果平时波本有意无意试探对方情报、套对方的话属于情报组的职业习惯,那抢别人女友就是明显的挑衅和制造敌对情绪的行为。
即便是神秘主义者波本,也得考虑清楚才能动手。
诸伏景光如此提议,即便是关系再怎么好的幼驯染,也必须给出恰当的理由。
“我认为外围成员有权向组织推荐成员这一点儿很微妙。”诸伏景光说出的这个理由看来是存在他心中很长时间了,与最近的形势并没有直接联系。
或许是波本说要“抢”自己女友这一点提醒到他,让他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疑惑迟迟未能解开吧。
如果最初说要去帮助诸伏景光探听情报的话语还有一些玩闹的意思,那么现在降谷零就是彻底认真起来的表情了。
“hiro有调查过广田雅美吗?”
“嗯,和上线重新恢复联系之后就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没查出什么。她的资料很齐全,父母双亡,在福利院里长大,毕业后为偿还福利院给她提供的资金,借了高利贷,这才进了组织。”
“既然资料齐全,为什么还要调查她?”
“就是因为资料太全了,反而更像是人为刻意制造出来的,为了说清楚一个人的来龙去脉而创造出的假象。”
也许信息化时代,所有的个“人”信息从还是受精卵起就已经建成档案,出生、成长、工作、结婚都有明确的记录,个人信息完备实属正常。可往前追溯25年,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日本推行个人信息电子化也才不到十年①,25年前的资料如果有遗失、伪造、变造,转电子化的过程中原件丢失,现在想要追根溯源就成了不可能的难题。
诸伏景光没有说的是,以他个人经历来看,广田雅美的遭遇非常蹊跷。首先儿童福利院是福利机构,由国家财政和私人捐赠作为补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所花费的资金不需要偿还才对。
有迹象表明,广田雅美在校期间虽然生活不算阔绰,但也绝不拮据。正常的社交活动和学校组织的活动都能融入集体,很好地支付额外的开支,不会因为没钱出现出格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广田雅美常年打工的记录。如果她生活拮据到需要借高利贷维生,又怎么可能不使用最简单的方法自救呢?
除此之外,早年广田雅美的照片看上去挺开朗的,眼神与动作都如清澈的小溪,能一眼看到底,不见一丝阴霾。
虽说以貌取人并不合适,可相由心生的说法同样存在。诸伏景光无来由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降谷零抓了抓头发,眉头拧成了9字形,“就因为这样的原因……”
见降谷零感到为难,诸伏景光连忙摆摆双手,“我不是强迫zero一定要采取这个方法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而已。”
他们进入组织有一段时间了,身为代号成员,执行的任务越发“刑”了,可对组织内部的情报获取还极为有限。
在日本如此讲究资历的社会,连非法组织都遵循着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前后辈文化,如他们这般后期加入的新人,想要获得信任、获得升职,最难的居然是熬资历。
他们有机会拼命获得功绩,同时利用黑白两道和一些灰色手段,比真正的犯罪分子获得更好的表现。
但进入组织内部?那还早得很。
想要另辟蹊径获取情报,或许采用诸伏景光的提议也不错?
降谷零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诸伏景光则将剩下的少许食物收拾进冰箱,整理起启用了一半的厨房和他们的安全屋。
直到一切都井井有条地整理完毕,他叉了叉腰满意地环视一圈,上下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将最后沾染在身上的灰尘也拍掉。
“啪啪”声惊醒了沉思了许久的降谷零,抬头时,他眼中还带着些许未曾回过神来的懵懂。
而后,是以为自己被催促了的匆忙回答:“这么说起来是挺奇怪的,我把这条加入后续的调查计划里吧。”
“广田雅美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无论是想要收集黑衣组织的情报,还是想要了解莱伊这个异军突起的组织成员。
自从与降谷零说过广田雅美的话题之后,诸伏景光有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降谷零了。也不知道是波本接到了组织的任务,不得不断联“工作”,还是他正在与公安联络,不得不断联。
总之,他与降谷零断联了。
刚巧,这几天组织也没有给苏格兰安排任务。
诸伏景光不得不每天跑去店里做个朝九晚五老实上班的打工仔,空余时间和新女友积极互动,再抽空去组织的训练场练习,保持狙击手最基本的手感。
竟然比为组织的任务奔前奔后的日子还要忙碌几分,显得生活充实又有情调。
这样的充实,让诸伏景光有点儿不习惯。他害怕自己沉溺在日常生活的美好中,更害怕自己真的爱上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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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
女孩每天都给他送餐、嘘寒问暖,还分享自己创作的画作。
除了逃避“和我很像的娃娃源自何处”这个诸伏景光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妻纱由里作为女友无可挑剔——至少在诸伏景光的判断中是如此的。
有时候诸伏景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里露了马脚,让我妻纱由里注意到他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因此才总是避而不谈的。
这一周里,诸伏景光基本每天都邀请我妻纱由里到家里吃饭,成功三次,失败四次。而我妻纱由里反向邀请的次数,0。
无论直接从对方口中套出消息,还是前往对方家中搜查,都没有进展。
似乎,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诸伏景光繁忙又烦恼的这一周里,我妻纱由里也没有闲着。
自从和“子安亮”升级为情侣关系,她的脑中就一直有各种灵感和画面,创作欲望如同宇宙初生之时强烈地膨胀,急得她都快爆炸了。
她这一整周只去了奶茶店一次,要不是每天都认真更新着自己的原创作品并且认真通知店长,这位救助过我妻纱由里的店长大叔都要哭着跪在她面前,抱着我妻纱由里的大腿问“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不要怀疑,这位大叔是真做得出。不然我妻纱由里也不会在能够以原创作品维生之后还坚持到奶茶店打工。
店长大叔他男人起来是真有担当,委屈起来,也是真的能哭满一脸盆眼泪。
每天的生活作息变成了:给男友做早、中餐以及偶尔做晚餐,其他时候创作。我妻纱由里的日子也是过得过分充实,连回复子安亮的信息都是有规律的——早中晚各一次,统一时间一起回复,而这个时间必然是准备出门给子安亮送餐或见面前。
我妻纱由里感受到子安亮几次问起“诸伏景光”的娃娃周边挂件的用意,作为一个卧底,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暴露。
她将有可能暴露苏格兰与诸伏景光联系的“证据”藏了起来,只留下更符合子安亮形象的周边,对外只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但我妻纱由里在做的并不仅这几件充实自己的事,她还有其他正在并行进行的工作。
第一,调查诸伏景光的几位同期好友。
按原作时间线推断,诸伏景光已经25岁的当下,意味着萩原研二已经殉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命不久矣。
作为一个没什么武力值和拆卸技术的普通人来说,想要在一个有炸弹的封闭空间中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倒是伊达航所遭遇的车祸或许还有点儿挽救机会——事实上,要找到一个经常熬夜加班的警察,提前预防某个办案时发生的偶然事件,同样是非常困难的事。
难道指望我妻纱由里长期跟踪一个搜查一课的警察并且不被对方发现
但伊达航的殉职在诸伏景光之后,她还有些许时间。
而另一件事则是,寻找宫野明美。或者能找到她的假身份广田雅美也行。
如果说《名柯》中有什么人的死亡让人无法释怀,那么这个女人的死亡,是我妻纱由里感到最遗憾的事之一。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他和她的调查】
比起公务员性质的警察,在原作里只交代了“像普通人一样长大”的宫野明美就太难找了。她小学在哪儿毕业的还能在原作中找到,但诸伏景光25岁的当下,她也已经21岁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大学四年级才对。
可宫野雅美读的哪个大学①哪个专业呢?
原作中似乎有提起过,但我妻纱由里无论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具体内容。事实上,原作中出现这条信息在现实中可是至少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加上动画和漫画有不同的改变,宫野明美这个短暂出场的角色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几乎没有具体的印象了。
能记得她做过十亿日元的抢劫案还是因为动画组曾经魔改过主线剧情,让她变着法地抢了两次银行导致的。
这就不得不提了,宫野明美她甚至能编个假身份就能进银行系统,普通人能做到吗?
这要放在几年之后,日本严重缺少劳动力,还有可能出现企业倒求着年轻人来工作的。现在可还没有出现这样的端倪,企业还硬撑着最后的倔强呢。
就算是企业倒着求年轻人工作,我妻纱由里认为企业也不是随便招人的,如果招的人不符合要求,怎么也得培训到合格再上岗吧。
而银行的培训,据说也挺难的。
以上这些足以证明宫野明美还挺聪明的,但无法从中提取到足够的有用信息。
反而是宫野明美毕业的小学②,还是近些年刚更新的,对我妻纱由里来说还能算得上记忆犹新。
逆向推测不出她所在的大学,我妻纱由里只能从还记得的小学信息入手,跑去帝丹小学查查看了。
也不知道日本的学校会不会保留学生毕业之后的去向,毕竟是9年前的信息,刚好卡在个人信息电子化的时间段里。这是一个尴尬的时间段,很可能因为保存不善,纸质资料丢失,或者未能完整录入进电子系统中。
并且,日本的学校并没有统一地保留毕业生去向的传统,如果不是优秀毕业生或者足够有记忆点的学生,或许连老师都不记得宫野明美这个学生了。
不过,只要对那一话还有印象的话就能知道,哪怕过去了9年时间,帝丹小学的老师依然记得宫野明美。毕竟在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那一年,有一位曾经教导过宫野明美的老师还保留着她从小学毕业的时候交给他的纸条。那张记录着时间胶囊埋藏地点的纸条,也寄托着孩子们童年的回忆。
那时候还是小学生的宫野明美或许无法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但她依然为了保护小伙伴们的记忆提前做好了保险措施。
让还是小学生的孩子就如此谨慎,恐怕组织的威胁对宫野明美来说一直存在,从未远离吧。
“那么,就去帝丹小学找找看那位老师吧!嗯……那位老师叫什么来着?”
“hiro,‘广田雅美’是假名,我查到她名字的出处了。”时隔一周,降谷零再度与诸伏景光在安全的地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惊天信息。
见降谷零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要知道要让肤色天然比普通亚洲人深一些的降谷零都显出黑眼圈来,足够说明他在之前的几天里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知道事情不交代清楚,降谷零是不会去休息的。为了加快信息交接速度,诸伏景光直接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南洋大学,有一位教授名叫广田正巳,这位教授对学生很关照,人气很高。‘广田雅美’可能是这位教授的学生或者曾经受过他帮助的年轻人。”
这么着说话的工夫,降谷零已经从坐在沙发上变成了躺在沙发上,嘴上还在说情报,身体却很诚实地倒了下来。
年轻的公安最后的倔强是留下了还需要继续调查的内容,“只要去南洋大学查一下和广田正巳有关的学生,呼啊——对比长相,就能找到……”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紫灰色的眸子缓缓合拢,终于在感到安心的环境中陷入沉睡。
诸伏景光无奈地叉腰看着霸占了整个沙发的好友,“就算你告诉我这些,我现在也根本离不开啊。”
把无防备的好友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如果有紧急任务不得不离开也就罢了,现在这种属于自己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做。
不仅不能丢下降谷零一个人,他还要这么做……
将袖子撩到手肘之上,提前打开通向房间的门。诸伏景光一手揽着降谷零的脖颈和背部,一手从对方的膝弯下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降谷零只在好友的怀里呢喃了几声,将头更贴近了对方的胸膛,就没了更多动作。
“真是的,到底熬夜了多少天啊。”
诸伏景光对好友不爱惜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③,但总不能在对方睡觉的时候把人揪起来叮嘱一番,只好把人放到床上,还贴心地盖上被子。
比起需要高度集中力的狙击手,降谷零通宵达旦的工作方式也太过夸张了,就算想要尽快将黑衣组织捣毁,也不能这么急于一时。
这可是横亘在日本黑暗面半个世纪之久的非法组织,势力盘根错节,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剿灭?
说不定过分急于求成,还会因此放跑更大的鱼。
【等zero起来再和他好好谈谈吧。】
这么想着,诸伏景光先在网上调查起南洋大学来。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的官方网站,应该会介绍学校的特色专业、教授、优秀学生、学校荣誉和专利作品。
在这个少子化的社会里为自己争取生源嘛,不寒碜。
广田正巳确实是非常受欢迎的教授,他还愿意保存学生与他共同学习、生活、娱乐的痕迹。他的官方主页下方大都是他带领学生参与各种比赛得奖的信息和专利信息,但只要顺着官方主页上留的个人主页点进去,就会发现更多惊喜。
这位小老头爱笑爱玩,主页里满满当当几百页,全是各种与他兴趣相关的照片、和学生一起旅游的照片以及世界各地的风俗美景记录。
如果“广田雅美”是他的学生,可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诸伏景光幽幽叹息,琢磨着把这份工作上交给公安部去做。
“哎,那不是小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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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男朋友吗?他今天怎么到店里来了?”
我妻纱由里没有上班的日子,没道理在女孩的工作场所见到子安亮,毕竟这位气场沉重又强大的男人似乎对奶茶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只见子安亮在街对面站了片刻,等没人买东西了,这才慢吞吞地走到奶茶店柜台前。
“欢迎光临——”
“纱由里她喜欢哪一款奶茶?”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不带半点儿提前量。
店员刚摆出的营业性笑容瞬间就变成了真心的笑,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心照不宣地点了店里的特色招牌——黄金宝藏茶,其实就是堆了超多小料,一杯就能喝到饱的奶茶。
只是,如果说其他奶茶是出于营业需求而制作出来的,那么这款黄金宝藏茶就是为了我妻纱由里的口味而诞生。
布丁、珍珠、芋圆、血糯米加上点缀了坚果碎的奶盖,一杯奶茶里,最缺的可能就是“奶茶”本身了。
要知道,在我妻纱由里穿越来之前所在的国度,奶茶最初非常简单,疯狂堆料已经是奶茶业发展到旺盛,不得不内卷才出现的产物了。如今这个世界的日本,奶茶还是我妻纱由里开创的新赛道,理论上这种“内卷”茶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的。
分分钟,黄金宝藏茶就完成了。
川上美夏将奶茶打包好,递了过去,“您的奶茶好了——”
店里规范性的流程结束,左右也没有其他客人,大家笑嘻嘻地向子安亮搭话:“今天我妻小姐没有来上班哦,子安先生是来给她带奶茶的吗?”
能将奶茶配方背下来,除了奶茶店员恐怕就是喜欢喝奶茶到愿意自己动手制作的人群了。显然,我妻纱由里正是后者。
女孩儿许久没来上班了,附近又没有其他奶茶店,回到家又忙着画画,想不起来点外卖。与我妻纱由里关系比较好的店员和店长认为,小姑娘不点外卖或许与日本昂贵的配送费有着很大的关系。
上班的日子里还能做到想喝就喝,不上班的时候居然连一杯奶茶都喝不上了。光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觉得女孩儿可怜又可爱。
两人闲聊间提到这个话题,诸伏景光便顺路来给她买一杯奶茶。借着给女朋友送奶茶的由头,正大光明地上门。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诸伏景光这会儿正是向着我妻纱由里这座大山前进了。
“嗯。纱由里说她想喝奶茶了……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推荐吗?”
奶茶店里也有售卖咖啡和烘焙食物,毕竟原身是咖啡厅,现在也保留着店长的传统手艺。
“其他的话,我家的吐司和可颂也不错哦。”
诸伏景光随着店长的引导,顺势粗略扫了一眼店里的摆设,再看到柜台里的几款面包。
诸伏景光不确定我妻纱由里爱不爱吃这两款面包,但之前有听女孩儿说过想吃他亲手做的三明治。虽说不知道这种基础快餐食物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并不妨碍一个爱着女朋友的男士准备相应的食材。
如果女朋友想吃的话,正好直接在她家做一顿简单的快餐。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冲着我来的】
我妻纱由里的家中,刚刚从帝丹小学回到家的女孩刚与男朋友恢复了“正常”的联络。毕竟在之前,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短暂地忙碌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联络几乎呈现断联的状态。
我妻纱由里非常能理解男朋友出现突然忙起来无法联系的情况,毕竟她的男朋友可是公安潜伏在酒厂……哦,不,乌鸦组织的卧底,无论是碰到公安有工作还是组织有任务,他都会分身乏术。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男朋友会出轨,一是相信对方的为人,二是相信对方足够忙,三则是因为,“子安亮”这个人本就不存在,当“子安亮”离开我妻纱由里之后,就会恢复诸伏景光或者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的身份。
既然都已经不是“子安亮”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子安亮出轨的情形呢?
听起来像是诡辩,但事实似乎又确实如此。
我妻纱由里只需要享受子安亮存在时候的快乐即可,不要深究也不能深究。
而男友忙起来的时候,她也不能闲着。刚刚开始“热恋”,她一天按着三顿黏着子安亮,在和对方增进感情的同时,也失去了一定程度的自由。
正好,他忙,她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跑去调查宫野明美了。
也不知道诸伏景光去忙什么了,居然比她调查宫野明美的速度还快,她只翻到一点儿宫野明美那一届的合照——还没找到宫野明美在什么地方,其他的就只有当届优秀学生这种文字资料和象征意义更大一些的奖杯。
按照原作的说法,宫野明美一直在组织的监视之下,以普通人的身份普通地生活着。
可被组织的人监视着,又怎么可能“普通”地生活呢?
想来,她应该一直有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影像暴露在人前的可能性,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既然如此,那她恐怕很少参与竞争,避免与他人发生冲突。
加上那个年代,摄影摄像的技术还不够高,拍出来的照片不甚清晰,会进行记录的人也比现在少很多。想要做到几乎不留下个人影像,还算比较容易。
关于宫野明美的思考停止在这里,我妻纱由里的思考回路峰回路转。
【那么,诸伏景光突然来找“我妻纱由里”的理由是什么呢?】
她用了“诸伏景光”来指代子安亮,便是察觉到,这一次对方匆忙恢复两人的联系,突然要求前来,应该存有别的意思——反正不是情情爱爱方面的。
“啊啊啊啊——不想了不想了,还是赶紧整理一下房间吧!”
诸伏景光终于下定决心前往我妻纱由里的住所一探究竟,原因还在于他调查“广田雅美”的过程中,注意到了她。
他将广田雅美的照片交给警视厅公安部的同事,同时降谷零在警察厅的助手也在从其他方向调查广田雅美。
好不容易从其他人照片的角落中找到被遮得只剩下半张脸的她,再顺藤摸瓜回溯拍照的时间地点人物,最后才辗转从关系人的关系人口中问到了“宫野明美”这个名字。
得知了广田雅美的真名,降谷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诸伏景光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似乎和降谷零一直在寻找的宫野一家有关。
应该是他与降谷零才刚刚成为朋友那会儿,降谷零一直因为相貌问题被其他孩子排斥、欺负,而他的好友可不是那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性格,自然冲上去和人据“理”力争了。至于是道理还是物理,只有降谷零满身的伤痕知道了。
宫野明美这个名字,就是在这个阶段后期出现的。
降谷零似乎受到了这一家人的照拂,对待事情的心态上也发生了许多变化。至少,他变得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在某一天,宫野明美与宫野诊所一起,从降谷零的世界里消失了。
诸伏景光便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一家人的消息了。
如今看来,宫野一家莫非是与组织扯上了关系?
组织确实一直对生物医药领域非常重视,而市面上,很多药物确实是暴利。
说不定组织看中了宫野夫妇在生物医药领域的才华,强行虏了他们,逼迫他们研发药物。
但那样的话,与宫野明美被儿童福利机构收养长大的资料依然不相符。应该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改变了组织的决定。
宫野明美既然能在南洋大学上学,那么是否也在东京上了中小学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公安又对符合时间段的中小学成员名单进行了比对调查。
好在初中之后学生的学籍资料有了电子版,用电脑搜索相对容易了很多,而没有电子资料的小学阶段,则可以从初中的生源资料中反推其来历。
诸伏景光确实得到了宫野明美从帝丹小学毕业的消息,但小学阶段个人信息尚未电子化,多数学校录入电子资料只从强制要求的那一届开始,之前的都能拖就拖,使得想要看到详细资料,还得到现场去看纸质资料。
这么一来,他竟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同样前往帝丹小学,想要了解宫野明美毕业去向的我妻纱由里。
为了专心调查宫野明美一事,子安亮向我妻纱由里提前打了“申请”,说明朋友找自己帮忙,要忙一段时间,等忙完了再恢复联络。
刚巧,我妻纱由里也说自己突然有急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忙完之后再恢复“亲密”的联络频率。
谁承想,怎么能在两人都声称自己忙着的时候,在毫无关联的小学校园里撞上呢?
我妻纱由里是先来的那一个,她已经到帝丹小学好几次了,每次都待一两个小时。她对校长说自己失忆了,正在寻找自己的“身世”,想要借阅以前的合照、学生作品和各种校刊记录。
虽然可以肯定,我妻纱由里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但不能否认,她的家人、朋友或者其他有联系的人可能曾经在帝丹小学读过书。
多番考虑之下,校方同意了女孩的请求。
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又有其他人来调阅过去的资料了。
诸伏景光得知前一个调查的人居然是我妻纱由里,不想在女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只让公安同事接着调查,自己则迅速离开小学,在附近找了隐蔽的地点,等待结果。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扯着他们两人,时不时就在微妙的地方相遇、重逢。
诸伏景光不相信玄学,他更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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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然因素导致他们的“巧遇”。
其他人能继续对宫野明美的调查,而诸伏景光则决定做只有他能做的事情——去我妻纱由里的家里调查一番。
这,便有了前一章的末尾,子安亮去奶茶店给女朋友带奶茶,而后前往对方家中的一幕。
“欢迎光临——”听到门铃声,我妻纱由里确认门口之人的身份,打开了房门。她调皮地跳了出来,学着礼仪小姐迎宾时的姿态语气,而后给子安亮送上室内拖鞋。
“不好意思,房间里有点儿乱……亮你不要介意。”女孩双手合十,真心诚意地道歉。
幸亏我妻纱由里最近搬了家,不然她还真不敢让男朋友到家里来。
房间经过近一个月时间的整理,已经有了独特的秩序,可以一定程度上称之为“乱中有序”。
整间屋子由卧室、书房、客厅、厨房和活动室组成,尽管是一个人居住,但客厅和卧室里各有一间盥洗室,或许是设计之初考虑到有访客前来的情况。
如今,除了关着门的卧室,其他房间都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好吧,是明显的生活痕迹。这已经是我妻纱由里紧急整理过的结果了,有些画到了一般的连载、做到一般的手工,如果整理好塞到什么不知名的角落里,可能就很难再找出来了。
这就导致了,从书房到客厅,到处是各种纸张、工具、手工作品和材料。
热恋期,一个懂事的男朋友不会嫌弃女朋友家乱的。
诸伏景光对房间中的情况视若无睹,只将手中的奶茶交给我妻纱由里,向对方示意了一下另一只手中其他的食材,问道:“厨房在哪里?我把东西放过去吧。”
其实袋子里也有直接就能吃的熟食,不过餐桌上放了几个黏土人,周围还有零散的配件,似乎上了色还没有干。这就不能把熟食放在餐桌上了,不如和食材一起放到厨房去。
我妻纱由里给子安亮指了厨房所在的位置,自己快乐地嘬着奶茶。
她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给娃娃缝衣服的手工活儿。一会儿喝一口奶茶,一会儿将小衣服拿起来欣赏一番,好不快乐:“呐,亮,我这里没有游戏机之类的东西玩哦,也没有电视机,你最多只有漫画可以看了。”
诸伏景光将食材规整好,施施然走出厨房。他自然不是冲着“玩”来的,反而我妻纱由里提到的漫画,让他露出了意外和惊喜的表情。
“我已经很久没看漫画了,如果是纱由里画的漫画,我会非常感兴趣哦。”
【啊啦,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呢。】
我妻纱由里又嘬了一口奶茶,指了指书房方向。
“书房里,书架上成册的都是,你自己去拿吧。”
诸伏景光笑着应声,转身走向书房。背对着女孩儿时,伪装的笑容尽数褪去,反而带上了凝重与认真。
他得在我妻纱由里没有注意到之前,尽快调查完书房。
书房与客厅里如出一辙的乱中有序。满桌子的连载稿纸,也有一些是不确定分镜时画的草稿。
整个书房,除了朝着窗子的一面,三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满满当当塞的都是书。
只是细看下来就会发现,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个。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你情我愿】
书房不大,可塞满了三面书架的书,数量也不小。
诸伏景光看着书脊上的书名,终于能略微理解到,我妻纱由里一直对自己说的“很忙”究竟有多忙。
这位作者不仅多开画自己的原创作品,也不忘画自己喜欢的同人作品。
当然,诸伏景光并不知道同人和其他漫画的区别。在他眼中,我妻纱由里画他俩在一起的画是为了纪念他们相恋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与她的原创作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书架上还有一些明显薄很多的小本子,书脊上无法写下书名。抽出来看过就会发现,这些不是漫画,而是小说。
是的,我妻纱由里对他说过,她还是一名小说作者。
虽说书架上大都是漫画书,但考虑到小说能容纳的文字量,恐怕就作品剧情来说,她所创作的小说和漫画,其信息量相差不大——至少,对调查人员来说,信息量一样大。
显然,数量如此可观的作品,不是一天能看完的。
诸伏景光静下心来,先粗略看过一遍全部书架上的作品名称,在脑中将它们列成作品目录,决定优先选择名字可疑度比较高的几本来看。
这一看就没了时间。
诸伏景光不知道我妻纱由里哪儿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光是穿越异世界就能画出几十种不同的故事。要不是我妻纱由里典型的亚洲人长相,都要怀疑她就是从她笔下创造的那些西方魔幻世界跑来的呢。
这也不能怪诸伏景光一看就看入了迷,这个世界的日本,穿越异世界题材的轻小说和漫画还没有完全热门起来。应该说,在我妻纱由里出现之前,还没有变成热题材。
而我妻纱由里可是看过近些年日本的各种穿越异世界题材作品的,能成为动画或者榜单前列的作品,都是大浪淘沙之下的幸存者,哪能不好看呢。
她只需要吸取那些热门作品热门元素的经验,结合上各种爱恨情仇,就能创作出让读者们欲罢不能的作品了。
这里可是没有被异世界题材冲击过的纯洁之地啊!
有我妻纱由里横空出世,整个漫画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开始有人学习着她的样子,画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了。当然,那些新作品只是刚刚开始,而我妻纱由里因为手速快、产量高、画风好看、故事精彩,已经被她的忠实读者们奉为“女王陛下”,站立在异世界题材不可动摇的高峰上了。
读者们确实看得挺开心,诸伏景光就有点儿难受了,他实在没法从这些异世界作品里找到与他真实身份有关的信息。但又不敢随便跳着看,生怕漏过哪个人物。
如果真有什么角色和他的外貌特征差不多,那他也就认了。至少被组织查到还能有理由解释。
就怕他没找到切实证据,用了这个理由之后,组织认为他撒谎,直接确定了他叛徒的身份,他可就太冤了。虽然他确实是卧底没错,但他还没给公安传递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诸伏景光在书房努力寻找证据,我妻纱由里则给一只娃娃换上了刚缝制好的新衣服。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欣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自己表扬了一下自己:“嗯,好看!”
诸伏景光刚来的时候没看到,其实我妻纱由里正在做以他的形象为模板的娃娃。它有着与子安亮捡到的娃娃挂件相似的五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
如果用先入为主的眼光来看,会觉得这个娃娃的发型、眼睛颜色、眼形、表情和下巴上的小胡茬,都与我妻纱由里的男朋友“子安亮”特征一致。
可若是把它和其他娃娃放在一起呢?
若是使用同样的发色、眼睛颜色呢?
娃娃有自己的表情是很常见的,同一个角色不同的表情,每个人的主观感受不同。
如今诸伏景光只见到我妻纱由里有这么一款娃娃,却不知道,在海岛的那一边,早就有无数娃娃横空出世。有官方IP的,根据官方角色进行的二创,甚至私人定制的OC。
撞发色、撞眼睛颜色乃至撞小胡茬的,应有尽有。
何况诸伏景光这下巴上的小胡茬,长起来可快了。就是没有胡子的男性角色,不刮胡子过上几天,也能长出一茬来。有时候还会为了表现特定场景,故意让没有胡子的留上那么一小截胡子呢。
这也就是诸伏景光还有这么一个比较小众的特征,如果是警校时期的他,黑发蓝眼睛的角色真是一抓一大把。娃娃不太能细致地体现发型,只要是柔软的短发,都比较容易和他的娃娃“撞衫”。
只是诸伏景光第一个看到的娃娃,穿着警校生制服,这才让他第一时间联系到了自己身上。若是将范围限制在组织内部,光是外围成员里就能找出不少黑头发蓝眼睛留着小胡子的成年男性。
由于人类会脑补看到的画面,当一个角色从二次元形象向三次元转变,进行了大量的细节补充之后,往往会与读者心目中的形象出现差距。
如果这个形象还是简化了细节,仅有明显特征的娃娃出现,那么差距就会更加明显。
我妻纱由里已经提前将危险物品放起来了,实际上,就算突然有一天,跑来有心之人将那些能证明苏格兰是诸伏景光的娃娃拿走,它们也没法作为证据来证明什么。
最多说明我妻纱由里喜欢的刚好就是苏格兰这个类型的,看,她连娃娃都要做这一款。
见子安亮还沉迷在她书中的世界里,我妻纱由里也不催,将穿上新衣服的娃娃摆好之后,自顾自开始连载作品的绘制工作。
绘图板太贵了,我妻纱由里给自己买了一台扫描仪,将纸质的画稿扫进电脑里,然后用电脑贴网点和效果图。虽然麻烦了一点,不过她在穿越来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段艰难的时间。托了那段时间的福,她画画的速度都被练出来了,线条也画得非常顺畅。
当然,最后还是科技改变生活,电子稿可以撤回操作过于惊艳,是我妻纱由里难以拒绝的工具。
等买了绘图板——她要买好一点儿的绘图板,她画稿子就没有这么费劲,房间里也不会铺天盖地都是稿纸了。
将最新一期的连载线稿扫描进电脑,女孩一边操作鼠标,一边按着键盘,神情专注到连奶茶都忘记喝,还剩下大半杯放在一边。
一边改稿子,我妻纱由里看屏幕的动作逐渐变得不规范起来。脸离屏幕越来越近,恨不得直接上手把画布放大,然后一点一点抠细节。
这不仅仅是她全身心投入到漫画工作中的表现,还有一个原因导致了如此结果,天色。
天空越来越暗,如今已经整个儿都黑了。月亮星星在城市灯光亮起的时候就消失了,而此时,连城市的灯光也突然熄灭了。
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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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诸伏景光第一时间蹲身,躲在门后的角落。这里是常见的盲区,入侵者往往会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正前方及房间内部,却不一定会回头并低头看一眼。
“哎?怎么停电了……”
我妻纱由里庆幸着自己一分钟前刚刚保存过,摸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停下手中的工作,饥饿立刻被唤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甚至家里还有一位客人,这会儿也饿着呢。再一看身边,本来满满的一杯奶茶,现在还有大半杯。
赶紧把奶茶喝了垫垫肚子,打着手电筒灯跑去厨房看看子安亮给她带来什么零食和食材。
【啊,三明治的食材很全嘛。】似乎上次和男友提到想要吃对方亲手做的三明治,所以这一次带了食材过来的样子。
现在已经不早了,再叫诸伏景光来做饭也不现实。最主要的是,没电的情况下,电磁炉根本用不了,谁知道这电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妻纱由里只得拿上一些熟食和零食,呼唤子安亮:“亮,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时间。要不这一顿我们糊弄一下吧,抱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书房走去,刚好迎上从书房出来的子安亮。
“我们就吃现成的对付一下吧,冰箱里还有我之前做的布丁和小蛋糕……如果不够吃的话,可以增加一点餐后甜点。”
她没有问这乌漆嘛黑有一会儿了,还待在书房里能看得见东西吗,连半点儿疑惑的表情都没有,直接领着子安亮就往客厅跑。
之前扫描文件的时候,她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腾出来了,正好用来放食物。各自打开手电筒,一人面前放一盏,倒也能看得清。
“让我尝尝今天的食物味道如何~”
熟食的味道能如何呢?也就是和便利店味道一样。
我妻纱由里尝了一口,快人快语道:“不好吃。”
子安亮也尝了一口,沉默半晌,“确实不好吃。”
两人抬头对视,没看清对方的眼神,倒是双双一愣,而后都笑出了声。
事实证明,无论是怎样的帅哥,被灯光从下往上照的时候,看起来也怪阴森的。我妻纱由里以己度人,想来自己在子安亮的眼中也是这副德行。
本还想着,虽然停电了,但可以假装他们吃的是烛光晚餐啊。可惜了,这灯光代替了烛光,风格就从浪漫变成了恐怖片。
虽然熟食不好吃,不过我妻纱由里做的小蛋糕和布丁还是非常美味的。用美食慰藉了自己的胃,两人也有了聊天的心情。
也不知话题是怎么转的,子安亮从上一个话题接上了这么一句:“我刚才被你的作品迷住了,可惜今天时间不太充足,以后还能来看你的漫画吗?”
我妻纱由里点了点自己的红唇,勾起唇角轻笑:“啊呀,我要不要同意呢?”
当然是开玩笑的,她紧接着就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口吻,同意道:“当然是只能同意了~我很高兴亮能喜欢我的作品。”
担心把人吓跑,我妻纱由里还补充了一句:“亮以后会经常来吗?我很缺一个帮我把关的人呢。”
“当然。”
话音落下,供电恢复,客厅中的灯眨眼间亮起,将面对面而坐的两人照亮。
两人都在笑着,一个俏皮可爱,一个铁汉柔情,却都在心底想着同一件事:“计划通①。”
22.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不白看】
我妻纱由里第二天去帝丹小学的时候,校长主动找到她,给了她有关“宫野明美”的信息。
“这是……?”我妻纱由里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又疑惑地看向校长,而后迅速转为惊喜,“校长先生帮忙找到了宫野明美的信息吗?非常感谢!”
颇为有质感的厚度,就小学阶段来说,应该是几乎所有的资料了。
校长双手交叉,表情有点儿复杂。
“也不是……算了。我记得你也在找宫野资料,这里应该就是所有了。”
“是的!能够看她的资料我就很满足了。我会尽快看完还回来的。”
“不必,你直接拿去吧。反正也不是原件……你应该不介意这个吧。”
“不介意不介意!”
翻了好几天的档案,进度条几乎只前进了一点点。我妻纱由里早就对这种毫无效率可言的纸质版资料查询工作感到厌倦了。
要不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她早就不来这里了。
原作怎么不把宫野明美的信息再写全一点啊!
——其实也不能怪原作,原作还透露了宫野明美的大学名称。主要还是我妻纱由里忘记了早期漫画提供的信息,或许和那时候诸伏景光还没有出现有关吧。
不管校长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突然就从连宫野明美的资料放在哪里都不记得,到能拿出所有资料,我妻纱由里都非常感激他。
这样她就可以把调查重点放在两位拆弹警察的事情上了。
不知道假装他们血缘超~远的远房亲戚可行不可行……不对,考入警校的话,好像一开始就会进行背景调查?
名柯世界的日本警校和现实世界的中国警校不同,考入日本警校几乎等同于入职警察,是一种入职前的职业技能培训。
而现实世界,中国警校则属于高等教育范畴,是学历教育型 的大学。虽然绝大部分毕业生入职警察体系,似乎与入职前培训并无二致,但它可是能够提供学位证书的。
既然意向是成为警察,那么接受背景调查就是必然程序,总不能让不知底细的人来保护民众。
而在背景调查中从未出现过的“家属”是什么人,就值得怀疑了。
何况现在这个时间,萩原研二已经殉职了3年之久,远房亲戚这么久才接到信息,也不是什么保持着联系的亲属了。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小生活在一起,恐怕对萩原家的亲戚也有所了解。
不好随便给自己安身份啊。
走出帝丹小学还很开心的我妻纱由里,回到家中的时候就又是一脸沉思的模样了。
在日本社会严重的从众心理和不愿担负(企业转型)责任的心态下,这个1964年就成为高收入经济体的国家依然有着大量的纸媒阅读者。几乎有一半国民依然每天阅读报纸,这使得纸媒相关产业保留得相对完好。
比如我妻纱由里在回家路上光顾的古本屋①,就依然保留着大量的旧报纸。专营旧报纸的店铺自然是以有重要收藏价值、完整度高的报纸为贵,而有缺页或普通日报则相对便宜。
女孩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想一次“有空要把那几天的报纸买下来研究一下”,结果一直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进店购买。这一次,比心理预期提前完成的调查工作,终于让她心情很好地踏入了其中。
可惜,这种好心情没能维持太久。
在三年前11月7日及之后几天的报纸中,关于浅井别墅区的爆炸专题报道竟然大都语焉不详。先不说具体爆炸范围、爆炸程度和损失情况,我妻纱由里最关心的伤亡人员情况都只有一个总数。
不过,既然浅井别墅区发生过爆炸,就说明事情走向正沿着原作剧情发展,萩原研二的殉职已成定局。
尽管明白自己穿越来的时间是事情发生之后的节点,不可能救回在那之前已经去世的人,我妻纱由里的心情依然难以避免地沉了下去。
【这不就和古早名柯同人总是没法救到萩原研二一样了吗……】
“警校五人组”的概念是从安室透这个角色大火起来之后才后补上的,以至于很多角色在早期根本就是昙花一现。像萩原研二的名字和角色形象都是在动画中补全的,那时候只知道他与松田阵平的关系不错。如果没有警校篇特意补充了他们五人之间的关系,谁又能看得出他们其实是关系很不错的同期好友呢?
《名柯》本就是每集都会增加不少新角色的单元剧形式,以主线贯穿全局,出场少的角色不太容易被观众注意到。这也导致了“萩原研二”这个在后期才表明了身份、殉职时间又相对较早的角色只能以死亡的状态保持下去。
“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的……”我妻纱由里喃喃自语,心中不甘。
毕竟是诸伏景光难得的好友,如果有可能,身为女友也好,身为他的“推”也罢,总是希望他和他的好友都能存活下来。
“什么转机?”
心里在想着诸伏景光的事,子安亮的声音就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妻纱由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毫无准备,被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报纸应声而落。
“抱歉……吓到你了吗?”子安亮边说边将落地的东西捡了起来,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报纸上的大致信息。
作为普通人乍一看到报纸或许会被大量的信息冲击,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起。可作为公安,还是作为执行卧底任务的公安,快速收集情报、总结并分析正是其基本操作。
他只是瞟了一眼,就从中读取到了三年前的11月7日这个信息,而后看到了边角略有些褶皱的《浅井别墅区爆炸案》专栏的跟踪报道。
都已经看见了,如果有疑惑不及时问,就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子安亮奇怪地问道:“这么旧的报纸,都泛黄了,还拿回来做什么?你所在的这个小区,明天就是丢弃可燃垃圾的日子了吧?”
说着,将报纸小心地送回我妻纱由里的手中。
在日本,想要扔垃圾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做好垃圾分类,然后在指定日期指定时间将垃圾扔到指定地点。对于空间相对拮据的年轻人来说,往家里带旧报纸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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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报纸通常情况只有往外扔的份。
“啊,这个……我有点儿在意的事情,所以买了一些旧报纸回来调查一下。”
“哎?新闻的话网络上调查就好了吧。”
子安亮的问题紧追不舍,我妻纱由里的心思在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复杂地看了男朋友一眼,佯装生气道:“当然是因为查不到所以才买旧报纸的嘛!”
她将将没掉落在地的报纸和刚收到的堆在一起,一并拍到了子安亮的胸口,在对方下意识接住之后顺理成章地松开了手。
她双手叉腰,继续气哼哼地说:“既然亮说可以到网上查,那就帮我调查一下吧,这个爆炸案。”
“哈?”
“所以说,帮我调查——”
“我听到了……可是要调查什么?”
女孩掰着手指,一一细说:“时间地点人物发生了什么结局如何,起承转合!”
【是想要为新作品取材吗?可为什么这么巧合……她调查宫野明美的理由又是……?】
子安亮表面上“勉强”地答应着女友的蛮横要求,心中暗忖着。
“嗯,限你……一个月吧,把结果给我哦,不详细的话可是要受罚的。”
“是是是,遵命,大小姐。我可是带来了食材,可以进门了吗?冰激凌要化了哦。”
“冰激凌!好耶——”
不知是门先打开,还是两人的快乐先进的屋。
热恋中的情侣似乎就应该这样,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分开也得想着对方。
哪怕一人已经在琢磨应该将哪些信息透露给自己的女友,而另一人则在判断男友对自己的信任度是否能向其坦白“未来”。
【现在诸伏景光会定期到我家来,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了解他是否有其他工作。但如果真的碰到组织的任务或者公安的联系,他肯定会丢下一个无关紧要的女朋友而优先选择工作……要怎么才能正大光明地介入他的“工作”而不引起怀疑呢?】
我妻纱由里开心地舔完了冰激凌,将今天小红帽主题的洛丽塔裙换下,穿上一套正经的女仆套装,笑脸盈盈地跑到了厨房。
“今天我来做饭吧!女仆装和做饭很配哦。”
正换下外套,想要套上围裙的子安亮手下动作一顿,以询问的表情看向女孩,“可以吗?”
“也不能总是让亮做饭呀。亮来我家不是想看我的作品的吗?”
“总不能白看吧?”
我妻纱由里摇摇手指,“我们是什么关系,还说什么白看不白看的……”
她的语气微妙地顿了一下,而后视线游移在别处,小小声地说:“一定要给报酬的话,不如你也给我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轻不可闻。子安亮听不清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女孩低着头时,涨红的耳廓似乎说明了什么。
他以他狙击手的视力发誓,对方一定脸红了,连带着耳朵也红了。她到底要了什么,为什么要脸红?
难道说……?
?
脸红的人又悄悄增加了一个。
2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我拒绝波本味的苏格兰】
作为情侣来说,子安亮和我妻纱由里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久。不过这并不妨碍女方产生给男方买衣服的欲望。
作为典型的一见钟情而后主动要求更进一步关系的女性,我妻纱由里对于给子安亮打扮这件事上有着极大的热情。
可惜,在今天之前,子安亮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然他多少会在打扮上更谨慎一些,省得被女朋友抓着换衣服。
“我想,同款的衬衫我已经试穿过一件了,就那才那件白色的。”
“不不不,那一件只是基础款。这件是黑色立领,还有一件虽然也是立领,但它是竖条纹的。它们的材质也不同,像这件……”我妻纱由里从一堆衣服中精准地扯出了某一件,抖了抖将其展开,“看,看似顺滑实际是带有弹性的贴身款,可以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咳,我是说,好看。”
“……”子安亮没有说话,但身为诸伏景光的内心小人已经在心中捂着脸尖叫。
不要以为改口了他就没有听到后半截话啊,还有,不要无声地说“胸肌”“腹肌”,他看得懂唇语——
至今还在努力控制阴暗、冷漠、寡言人设的某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人设早已崩塌,而假装若无其事的表情也已经因为发红的耳朵而暴露。
他和他的女友一样,都有一双非常诚实的耳朵。
当然,这可能也和我妻纱由里表现得过于无害有关。如果在组织里,苏格兰可不会给别人让他脸红耳朵红的机会,只会一枪让对方见红。
“真的要换这么多吗?这么多我都穿不过来……”
“太破费了,这样我于心有愧。”
“这种风格,我无法驾驭。”
找了无数理由,最终也没能拒绝得了我妻纱由里的真人换装游戏。
甚至,连觉得太费钱的理由也在我妻纱由里一句“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哦,价格什么的只有材料的成本费而已”宣告失败。此刻,他不得不将衣服打包,只有将衣服带回去这一个选择了。
衣服太多,他这次只将试穿过的打包了起来,以不方便携带、以后也可以来拿拒绝了更多的衣服。
“我平时的穿着这么糟糕吗?居然让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帮我做衣服?”
“哈哈哈,不是啦。亮把自己打扮得再怎么好,也没法逃过让我换衣这一步哦。”我妻纱由里昂首挺胸,得意满满,“这可是我多年以来给娃娃们打扮所得的经验之结晶。”
【好机会!】
见我妻纱由里主动提起娃娃,子安亮赶紧紧跟话题问道:“这么说起来,纱由里家确实有很多娃娃呢,是买的吗?”
“不是,都是我自己做的哦。”
“哦?看起来很厉害啊。是你作品里的角色吗?还是……”
“不全是。有些是我作品里的,有些是其他老师作品里的,也有以现实中的人为模板创作的形象。”
子安亮的眼神认真起来,尽量放轻语气,假装和刚才的闲聊并无二致:“那么,那天我捡到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妻纱由里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到了沙发上。从抱枕的缝隙中挖出一款娃娃,又蹬蹬蹬跑回来,将娃娃几乎贴着他的脸展示出来。
“请看——这就是我给亮做的娃娃哦,像不像?”
【啧,话题被转移了……再扭转回来试试。】
“哎?这个是照着我的形象做的?不过,我捡到那个娃娃的时候,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记得那个也很像我来着。”
【果然很介意这件事啊,景光~】
我妻纱由里一手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吐吐舌头,假装可爱道:“哎嘿,被发现啦。其实,像亮这样的男生一直都是我的理想型哦。”
“仅限外貌?”
“才不是呢,当然内心和外貌都喜欢啦。”
【看来真的是喜欢我的外貌……这样的话,就算把纱由里以前做的娃娃处理掉,她也完全有可能做新的以我的形象为模板的娃娃。】
【怎么才能说服她放弃呢?】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视线游移间不自觉落在了那堆还没来得及试穿的衣服上。其中一件过于有弹性的衣服,被他藏在了最深处,但试衣期间被我妻纱由里无数次摸出来,试图让他穿一下看看。
【只能这样了。】
趁着我妻纱由里的注意力放在娃娃身上,他三下五除二速度换装,将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果然,如同他目测的那样,衬衫尺码明显偏小,但又故意做了弹性面料。因此胸口的纽扣呈现紧绷状态,腹部肌肉的轮廓也清晰可见。
他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凑近我妻纱由里的耳边,刻意压低着声音,制造出传说中的气泡音:“呐,纱由里……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像我的娃娃?”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到子安亮能听到我妻纱由里也咽了一口唾沫。
女孩摆弄娃娃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我我……”
吹在鼻息让我妻纱由里意识到他们两人是如此接近,人体的温度加热了两人之间的空气,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这股热量。鼻尖萦绕的还有对方身上传来的食物的香味、清冷的皂香和些许铁锈味。
铁锈味?
我妻纱由里突然抬头直视子安亮,仅这一刹那就褪去了所有羞涩和无措,“亮,你受伤了吗?”
对方显然没能意料到她的问题竟然是这个,轻轻“嗯”了一声,是尾音上扬,代表疑惑的下意识反应。
疑惑也是一种回答。
我妻纱由里一把抓住子安亮的衣服,凑到他身上嗅闻。
食物的香气更加明显了,因为子安亮换了好几套衣服,还能有这样的气味代表他应该在灶台边站了有一段时间,是做过饭之后才出门的。
【疑点一:准备了到我家的食材(意味着准备到别处吃饭)却还在家中做了饭才出门。】
【疑点二:皂香说明洗过澡才出门,为什么特意在早上洗澡?】
按照日本人的生活习惯,通常是晚上洗澡的,早晨洗澡通常是有实用性目的的。
【疑点三:仔细嗅闻之后,铁锈味不见了。是别处沾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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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纱由里不认为自己会闻错。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把闻到铁锈味误认为是肉类食材的味道。但我妻纱由里不一样,她还未来到这里前的幼年时期曾经因为意外受过一次重伤,从此就对人类血液的味道非常敏感。
这种敏感并非特殊能力,或者说,实际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都能做到分辨人类的血液。只是通常情况下,人类不会去记忆“人类血液”和“其他动物的血液”的区别。
而我妻纱由里的受伤为契机,让她记住了人类血液的气味,开发出了这种普通又不普通的能力。
仔细嗅闻反而闻不到,意味着血液的源头并非出自子安亮本人。
女孩又看了一眼男朋友的眼睛,发现对方正一脸无奈地拥着自己,生怕自己摔下去。而她本人,几乎、不,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付在对方身上。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跳进了对方怀里。
看到我妻纱由里终于冷静下来了,子安亮这才小心地将女孩放回地面。
“别乱蹦乱跳的。”她的男朋友先这么嘱咐,然后才继续补充说明:“我是很高兴女朋友能够投怀送抱的,不必用奇怪的借口。”
他所指的奇怪的借口,应该是指我妻纱由里所说的“受伤”。
啊,确实,在子安亮的角度来看,女朋友一边怀疑着他是不是受伤,一边跳进了他的怀里。亏得他没有受伤,万一真的受伤了,岂不是增加了伤口崩裂的危险?
我妻纱由里平稳地落地,赶紧道歉:“抱歉,我……”
鞠躬的动作尚未完成,一双温暖的大手就托住了她的双颊,微微施加力量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脸颊鼓鼓地直视向对方。
“如果想要上手的话,只要对我说就好了。”
上手?
这么说起来,刚才嗅闻对方身上味道的时候,她的手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是真的落在了某些她平时不会碰的地方。
不是说那种地方哦,是胸口啦、腹部啦,甚至肩膀,因为身高差距,必须对方配合才能碰得到。
就算是想要寻找伤口,也没有向着不妙的地方嗅闻哦。
在我妻纱由里回忆自己刚才做出什么失礼举动的短暂失神的片刻时间里,子安亮执子之手,将白皙但不滑嫩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双属于女子的双手满是茧子,因为长期执笔、制作手工而磨损的皮肤在劳作过程中产生了自我保护的角质层,是属于一个自力更生之人的、创作者的手。
“想要摸的话,我随时都会同意哦。”
我妻纱由里的眼睛闪亮亮地看过去,可她心中的小人却虚着眼,发出冷漠的嘲笑:“确定了,这绝对是从波本那边学来的。”
波本,不是说你不好,但……
你的风格和诸伏景光也好苏格兰也罢,都不太匹配啊。
她很感动公安卧底能够为她花心思啦,如果不知道她的男友有这么一个擅长蜂蜜陷阱的挚友的话,她真的会沉溺在对方的美男计中哦。
但……好歹也让诸伏景光发挥出他自己特色的美男计嘛。
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随便使用蜂蜜陷阱是会被反噬的】
当男朋友说“想摸的话,随时都会同意”,女朋友应该如何反应呢?
娇羞地躲开、被动地承受还是娇嗔?
我妻纱由里闭了闭眼,将幻视的波本形象刷新掉,然后头也不抬,举起双手就直冲扣子而去。在子安亮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解开了他胸口的两颗扣子。
胸口的肌肤裸露,感受到外界空气,子安亮猛地向后退了半步。
我妻纱由里在对方说出什么之前抢先问道:“怎么了?不是说我想摸的话,随时都可以吗?”
刚刚才放了话的男人一时语塞,捂着胸口漏风的位置,好半晌才想到反驳的话语:“你得提前和我说……”
我妻纱由里面色红润,眼中放着光。立刻就顺着男朋友的话道:“好,那我现在想要摸摸看。”
不必等待对方的答复,毕竟只要提出要求对方就随时会答应。
我妻纱由里如今是放归野外的饿虎,面前就是送上门的美食。她再度举起双手,口中喊着“多谢款待——”,就扑了上去。
“等……”
只听乒铃乓啷一阵响,客厅里没收拾起来的东西落了一地。而子安亮在小范围空间中进行了极限躲避之后,终究还是被扑倒在了沙发上。
他以手遮面,心中的想法连我妻纱由里都能看得出,左右不会离开“果然不应该学习波本的技巧”这类懊悔的想法。
一般情况下,情侣之间如果发现对方不情愿,主动放弃其实是一个增加好感度的方法。毕竟打情骂俏也主打一个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是普罗大众心中比较朴实的基本思想。
但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的情侣身份是怎么来的,两人心知肚明。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还有没有下一次?谁也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诸伏景光找到了真爱伴侣,我妻纱由里愿意放手,让他幸福。但此时,诸伏景光一没有找到真爱,二正使用伪装的身份做她的男朋友,三更是主动说出了愿意答应的话。
先不管他说假话的概率是多少——不用看也知道是百分之一百,但他以子安亮的身份说出了口,那我妻纱由里就想要“满足他的心愿”。
即便是假的,那她也要假戏真做!
这说不定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对不起了,诸伏景光未来的妻子,你的伴侣,我要先享用一下了!】
女孩的脸上厚重的妆容也无法遮挡住她兴奋的笑颜,双手更是摸上了心心念念的胸膛。衬衫仅被解开两颗扣子,她一手从露出肌肤的位置下手,探入衣内,感受人体肌肤的柔软。一手隔着衣服,抚在他的胸口。
能够感受到,肌肤相触的瞬间,手下柔软的肌肉猛地绷紧,变成了坚硬但有弹性的触感。
子安亮浑身一颤,移开遮住眼睛的手,转而抓住了我妻纱由里的手腕。
“等一下等一下,真的等一下!”
比起之前羞涩的样子,男人的脸倒不是很红,只是眼角有些微红晕。更多的,或许是应该称之为“慌张”的情绪吧。
他好像很后悔使用了蜂蜜陷阱,但又不知道怎么撤回说出口的话。
【嘿嘿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①了哇哈哈哈——】
心中想得多么猖狂,不妨碍我妻纱由里面上装作茫然不解的样子,未被控制住的手还“无意识”地捏了捏。
男人闷哼一声,闭着眼撇开头,隐忍的表情让人怜爱。
【啊啊,是的,就是因为你总是在忍耐……】
左手离开温暖的胸膛,转而抚上对方的面庞,毛刺刺的小胡茬增加了摩擦感,更搔动她的心。
《名柯》世界中悲剧色彩的角色这么多,可勾动她心扉的只有这一个人,理由就是这个啊。
隐忍、克制、坚强、牺牲,明明世界以痛吻他②,他却依然对世界温柔以待。
就连现在,懊悔自己说错了话,不得不忍耐着对他来说过分亲密动作的样子,也是如此动人。
“咔嚓”。
子安亮一愣,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我妻纱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手机,用单手操纵着,咔嚓咔嚓给他一阵拍。
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右手,似乎不妨碍她左手的动作就没关系。就连此时,子安亮愣怔的表情也成了她收集的目标。
“……”子安亮张了张口,想要拒绝拍照的行为,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到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他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放弃般仰天躺下。
【离开的时候要清理的东西又多了一样……】年轻男人的眼神空洞,心中只盘算着还有哪些东西需要处理。
我妻纱由里知道,如果自己的动作更大一些,对方还是会反抗的。为了让这难得的机会发挥更大的价值,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让这亲密的时光更久一些。
“那个……纱由里。”子安亮觉得自己可能忍耐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口:“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稍微,咳,注意一点安全。”
这话,应该是指,哪怕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终究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应该提防男方兽性大发。
我妻纱由里低头,看看自己坐在对方腰上的姿势,繁复的裙摆被捋到了身后,几乎给子安亮盖了一条小毯子。
再看子安亮,他躺平了,被压在身下。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抓着抱枕,眼神里带着某种祈求含义地看着她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要注意安全的似乎都是子安亮自己呢。
没忍住又拍了一张照片,哪怕知道后续可能会被销毁,但不妨碍她曾经拥有过这样的照片。
磨磨蹭蹭地翻身下沙发,看着自己的裙摆从男人身上恋恋不舍地离开,我妻纱由里的心中也颇为不舍。
上次没能亲到,这次没能摸到,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
他们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也就是我妻纱由里非常努力地创作着而之前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没能保持联系。不然按照子安亮的阅读速度,恐怕很快就会把她的底细摸清楚。
如果某一天,子安亮向她提出分手,我妻纱由里恐怕连挽留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子安亮”会随着他们关系的结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想要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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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住两人的关系,或者说,维持住我妻纱由里和诸伏景光的关系,哪怕是朋友或者认识的人这种程度,我妻纱由里还得创造更多联系。
【调查的速度得抓紧了。】
=
或许是“摸胸”事件让子安亮感受到清白受到威胁,回去之后他都没有再约着上门。
这使得我妻纱由里有了一点儿自由调查的机会。
之前她在帝丹小学得到了宫野明美的资料,如今整理一下,果然发现了她毕业后的去向。只需要如法炮制,再去她的初中找高中、高中找大学的资料,应该就能找到宫野明美现在所在的大学了。
另外,她在报纸上确认了浅井别墅区曾经发生过爆炸,但具体死亡人数并不清楚,萩原研二的现状……算了,还是去找找看松田阵平,机会可能更高一些。
可是要怎么找到一个爆//炸//物处理班的拆弹专家呢?总不能自己制造一个炸弹然后报警吧,这可是要把自己送进去的节奏。
何况,就她的物化水平,还想做炸弹?
可能用高压锅炸掉厨房的概率更高一些。
可现在这个阶段,她也不知道哪里有炸弹案会让爆//炸//物处理班出动啊……总不能等到犯人到摩天轮上安装炸弹那天再去“拯救”一个一心想要为朋友报仇的人吧。
她又不会拆弹,也不会抓犯人,反而是个累赘还差不多。
总不能和松田阵平一起挤上72号舱,给他出个电车难题吧?是拯救米花医院的无数生命重要,还是拯救一个“无辜”被卷入案件的平民女孩重要?
可惜原作中没有出现过犯人的名字和具体信息,我妻纱由里无法提前找到犯人。剧场版中出现过犯人的长相,可是那种二次元形象明显夸大并简化了特征,使得那个男人看起来像个鞋拔子脸,双眼下垂,还有个大鼻头。
说实话,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走在路上,可是能被当作怪物让人报警抓起来的程度,哪里还能让他犯罪之后晃悠这么多年,制造出两起严重爆炸案件才被抓?
别说是这么一个不符合我妻纱由里审美的丑脸,就算是如诸伏景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那样的帅哥脸,在现实世界中与二次元形象差别也是很大的。
【啊……这么说起来,恐怕我就算找到了松田阵平,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去官方网站上能不能有机会找到人员名单呢?
如果是前世的话,我妻纱由里所在的中国,考上公务员的人可是要公示的。经过群众监督之后,确定没有异议的应聘者才会被真正录用。
一般情况下,这种公示只是走一个过场,只是偶尔会有在公示期间被举报以至于无法成为公务员的情况。
不知道《名柯》世界的日本是不是也这样……
不管怎么说,先调查起来吧。
我妻纱由里不太擅长电脑编程,完全不懂黑客技术,不过这不妨碍她搜索日本警视厅官方网站,并且找到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
她做了一个撸袖子的动作——穿着短袖裙没有袖子给她撸,表示了她的干劲。
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努力拯救她的男朋友吧!
25.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空手道上大分】
“小兰,谢谢你邀请我~我会给你加油助威的!”
我妻纱由里之前就与毛利兰约好的,一定要参加她下一次的空手道比赛,这个时机到来得比想象中早得多。
“也谢谢我妻姐姐来给我加油,我一定会赢的!”或许是有人给她加油,小姑娘干劲十足,同时,也杀气十足。
铃木园子在一旁也给她加油鼓劲:“没错,小兰,你一定会赢的!”
“……”唯一没有表现出格外兴奋的,或许就是工藤新一了。
我妻纱由里猜想,他或许在担心,他在某些时候做出不着调的事情,有可能会遭遇毛利兰的空手道纠正之术吧。
既然会有这样的担心,一开始就不要做那种事情不就好了嘛。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妻纱由里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小男孩的紧张与纠结,也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对在意的女孩儿无法说出口的鼓励。
毛利兰需要先去更换比赛服装,与一同前来的伙伴在入口处就分开了。
铃木园子对着她离开的背影持续加油鼓劲,给足了好友激励。
【真是个好孩子。】我妻纱由里摸摸她的头,在看到女孩儿诧异回头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与铃木园子还算是陌生人。
今天第一次见面,就一个不注意使用摸头杀,不仅没有效果,说不定还会产生反作用!
她心思百转千回,正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小学生接受自己的失误,却见铃木园子有些羞赧地一笑,口中确实大大方方地表示了感谢:“谢谢……”
“我妻纱由里。”
“谢谢,我妻姐姐。”仅仅是知道了我妻纱由里的姓名,立刻就明白毛利兰之前的称呼,并且随着好友称呼对方。
能够接受他人的善意并且坦率地表达感谢,或许这就是铃木园子所接受的“大小姐”教育最明显的一面吧。
按照原作所绘制的那样,她表现得太“平民”、太接地气了,哪里看得出有日本顶级富豪家庭的底蕴。
但一个家族是否是豪门世家,看的并不是财富,或者说,不仅仅是财富。人脉、资源、教育、文化、礼仪、为人处世等等都是其体现。
也不是说只有这种世家小姐才能做到仪态万方,比如她的好友毛利兰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说白了,终究还是人的本性与后天教育的结合。
“你是毛利兰的朋友,叫园子?”我妻纱由里揣度第一次见面时可能产生的对话,以毛利兰刚刚称呼过的名字询问对方。
“嗯,我是铃木园子,我小兰的同班同学,也是好朋友。我妻姐姐好,请多多指教。”
不知为何变成了某种形式化的自我介绍,我妻纱由里赶紧也补上了一句“请多多指教”。
两个小学生和我妻纱由里一同寻找比赛看台,而说好要来的毛利小五郎,似乎因为赌马和通宵喝酒至今未醒。
也幸好有我妻纱由里在,不然就只有三个未成年人出门了。这比赛场地离米花町可不算很近。
从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毛利小五郎的不靠谱不是一天两天。而原作中,毛利兰反向照顾自己的老爹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养成的习惯。
明明毛利小五郎都还没到40岁,也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怎么就开始让自己未成年的女儿照顾自己了,想想这事就让人不由扼腕叹息。
我妻纱由里不太懂空手道的规则,不过谁输谁赢还是看得出的。
就算她看不出,还有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的表情可以揣度,此时的工藤新一还没有成长为后期那个随时可以扮小孩的演员,表情还挺好懂的。
特别是被吓到的时候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瞟着,生怕下一击就落在自己身上的表情,说明毛利兰处于绝对的优势。
比赛场上挥汗如雨,比赛之后换完衣服的毛利兰依然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女孩儿。
几人凑上去恭喜她获得优胜。这种低年龄段的比赛,哪怕是总决赛了,也没有什么记者采访的环节。当然了,同样不存在粉丝围堵运动员这种事,他们非常顺利地离开了赛场。
“既然毛利先生没来,那么……为了庆祝你的胜利,我请大家吃饭吧?”
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同时也抱着和几个孩子一同吃饭拉近关系的想法,我妻纱由里主动提出请客吃饭。
这几个小孩子家里都算富裕,铃木园子姑且不说,工藤家和毛利家都是家底殷实的精英阶层,不是富豪也是中产阶级。要说几个孩子没有一点儿零花钱,那是不可能的。
但成年人想要请客吃饭,和小孩子手头上有没有零花钱,有一毛钱关系吗?
没有。
所以,三个孩子欢呼着,睁大眼睛开始寻找想要去吃的美食。
“有想吃的东西吗?附近没有的话,也可以坐车找一下。”
三个孩子还在四处张望,显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如果是这条街的话,我记得街头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它的隔壁是マック(Makku)①,我们的右手边小巷子里有一家拉面店,还有……”
“想吃マック!”
“甜品——”
很好,光听着参差不齐的呼声就知道,意见出现了分歧。
不过刚刚说出自己意愿的两人并不包括本次的冠军,我妻纱由里弯腰与毛利兰平视,轻声说:“小兰,我可是主要为了请你吃饭哦,你的想法是?”
没想到自己成了掌握着最终决定权的人,毛利兰犹豫了片刻,期间场外由视线传来的压力源源不停。
最后,她忍着背后仿佛被针扎般的视线,勇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哎?那个,其实我不太饿,只想喝一点奶茶……”
毛利兰不知道奶茶店的由来,但她非常碰巧地撞到了我妻纱由里的心坎上!
“没问题,我们可以买好甜点和汉堡,然后去奶茶店吃。”
“这样可以吗?”
“携带外食不太好吧。”
刚刚想着要吃甜品和汉堡的人,这会儿又成了第一批否定意见的人。
“奶茶店本身就有咖啡厅的室内部分,可以坐下吃饭的。”
“不是啦,就算有地方可以坐下来吃饭,店长也会生气的。”
看几个孩子抗拒情绪比较激烈,我妻纱由里百思不得其解。她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店长的电话。
“店长,是我。那个,我想带三个孩子一起到店里吃甜品和汉堡,没问题吧?”
“……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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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我就把他们带过来咯。”
三个孩子只能听到我妻纱由里说话的声音,但显然,她不仅认识奶茶店的店长,而且店长也同意了她看似无理的要求。
挂上电话,我妻纱由里歪歪头,俏皮地问道:“现在相信我了吧?”
三个孩子亮着星星眼点头。
“那我们去买甜品和汉堡吧。”
于是,四人间的话题从毛利兰的空手道多么多么厉害,转向了我妻纱由里和奶茶店不得不说的一百零八件事。
在外界看来,奶茶店从咖啡厅转型开始,就是一个传奇一般的故事。
从未听说的美味饮料,各种各样的小料,漂亮的杯子与漫画IP的联动,同时满足了娱乐和美食两大需求。
是引领潮流的营销传奇。
当然,这个时代说“营销”的时候,它还不是一种有名无实的代名词。现在的人听到这个词,或许第一反应是商品本身质量平平无奇,但因为成功的营销,所以成功。
可最初,奶茶店就是因为小甜水的香浓、甜美、便捷,这种适合年轻人的元素流行起来的。
只不过IP的加成增加了二次元的客户群体,随后这家店才因为我妻纱由里的作品成为二次元客户的打卡胜地。
“这么说起来,我妻姐姐的打扮,也很像那边的店员呢。我妻姐姐其实在奶茶店里打工?”
毛利兰会提出想喝奶茶,自然是因为对这家店略有了解。若是以前还意识到我妻纱由里和奶茶店的关联,现在亲眼看到她与老板通电话,又联想到她身上的服装打扮,若还意识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我妻纱由里比出一个“V”的手势,转而又跷起大拇指,“答对啦,加十分。”
虽然加了分也没有用,毛利兰还是咯咯咯地掩嘴笑了起来。
=
或许是休息日的关系,甜品店中午的时候就很多人了,四个人都在这里排队,之后还要去マック排队,只会变成双倍的排队时间。
我妻纱由里犹豫半晌,蹲下身问工藤新一:“新一,你能一个人去买汉堡吗?”
工藤新一露出了某种混合着“你当我是谁啊,这种简单的小事我当然能做啦”含义的无奈表情,“我妻姐姐,我是13岁,不是3岁……”
也对,工藤新一还只会爬的时候都能帮助爸爸妈妈破案了,13岁的初中生,不会买东西还得了?
于是女孩儿打开精致的小挎包,从中抽出一张福泽谕吉,一边交给小男孩儿一边叮嘱:“不是只买你一个人的份哦,也记得给我们买。汉堡小食甜点都可以,想喝饮料也没关系,不会克扣奶茶的。”
工藤新一笑弯了眼,就算家庭富裕,也很少有一次性购买超过汉堡的机会。
女孩们都没说自己想吃マック的什么食物,他完全可以把除了主食以外的都来一遍,然后挑选自己要吃的汉堡就好了。
按照日本女性的小鸟胃属性,恐怕甜品加奶茶,就能让女孩儿们吃饱了,マック只不过是一个添头。
男孩收好纸币,向着隔壁的マクドナルド前进。从他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小孩儿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而现在有多开心,等他买完食物回来,就会有多糟心。
26.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柯学世界真的不安全】
初中生把满满当当的汉堡小食抱了满怀,开开心心地从店里出来。
“咦?这家店排队这么快?”他一出门就诧异地看到离开时还排了长队、需要店员举着牌牌维持秩序的甜品店,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去买的可是快餐,虽然量比起平时是多一点,可也没觉得慢多少啊。要知道,这可是繁忙的东京街头的快餐店,店员都是身经百战。他不过买四人份的食物,和四个人买一人份的食物速度相差无几。
相比较起来,甜品店虽然上餐速度也快,可架不住店里面积就这么点儿大。它需要排队是因为座位有限,而来吃甜品的人太多。
怎么看都不可能买完四人份的快餐就有一整排队伍人数的客户吃完吧?
他前进的步伐就迟疑了这么一瞬,眼见着就有一辆警车停在了甜品店门口,紧接着就是更多的警车。
警察迅速将甜品店门前的区域封锁了起来,禁止所有人入内。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释放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仿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人举着电喇叭,应该是谈判专家?不管是什么人,他就在门口喊话。其他的警察有举着防爆盾顶在前面的,也有躲在盾或者其他掩体之后警戒着的。
难怪排队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其实是被歹徒胁迫着进入店里了吧。如果有人逃脱,理应是队伍最末端的我妻纱由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才对,而她们能够逃脱,必然会向隔壁店里的工藤新一发出警告。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向甜品店靠近了一步,立刻就被拦了下来。驱散围观人群的警察很诧异,怎么连学生都来凑这样的热闹。
工藤新一//大声说:“我的朋友和姐姐都还在里面。”
这下,附近警察的视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一位女性警员主动过来,微微矮身,以些微仰视的姿态避免给小孩儿带来压迫感。“小弟弟,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你的朋友和姐姐带出来的。”
工藤新一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他有里面三人的联系方式,但现在不是打电话的好时机,万一引起了歹徒的注意,反而会伤害到在其中的她们。
警察并非只聚集在甜品店前门,眼尖的男孩注意到,也有警车向着后门方向驶去。虽然这给他带来些许慰藉,可没有看到好友及我妻纱由里出来之前,心中终究惴惴不安。
甜品店外人人面色紧张,就算是无关的吃瓜群众,至少也处于高度关注甜品店的状态。那么,甜品店里是什么样子呢?
由于一次性塞进了太多人,人群挤挤挨挨地蹲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缝隙中。有的人实在蹲不下,还把桌椅聚在一起,腾出一个较大的空间来蹲。
我妻纱由里一行三人是队伍的最末端,也是最后进入店铺中的。
队伍迅速放行进入甜品店的时候,大家最初还是很开心的,想着是不是赶上一拨客人从其他(他们不知道的)门离开。可进入的人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就开始感到诧异了。
可惜,就算发现些许端倪,队伍总共也就这么长。在完全反应过来之前,队伍最末端的铃木园子就被一名歹徒捂住口鼻,另一人持刀威胁最后没有进门的几人,驱赶他们向前。
此时,一直维持秩序的店员也露出了罪恶的嘴脸,挥舞告示牌将不听命令的人打进了甜品店中。
一进门,就被勒令在角落的人群里蹲下,所有人像鹌鹑一般挤在一起,颤颤巍巍、瑟瑟发抖,连话都不敢说。
这种甜品店里,顾客群体以女性居多,少数情侣或者小孩,单身男性或者一群男性来这里的相对较少。虽然对甜品店本身来说,不会对顾客的性别有所歧视,但日本这个有着怪异“传统”思想的社会,总是存在女性就不应该进拉面店,而男性不应该进甜品店,自我限定般的思考回路。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只是实际上,甜品店中的男性顾客确实明显少于其他店铺的。这就导致了,如今数名手持武器的歹徒就能控制住甜品店中数十名顾客的情况。
我妻纱由里的裙子很繁复,作为日常穿着来说,她的衣服可以说是在场布料和配件最多的那一个了。她今天穿的是OP款洛丽塔裙①,裙长过膝,搭配45cm的大暴力裙撑,让漂亮的小裙子呈现蓬蓬的造型。
众所周知,穿着裙子下蹲,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裙摆拖地。像我妻纱由里穿的这种过膝大裙摆中长裙,本就略微下蹲、矮身或者坐下都有可能拖地的类型,更不说还增加了裙撑,让裙摆舒展的范围更大。
当她被赶进人质堆的时候还没人察觉到问题,可一蹲下,就能发现,她一个人占据了三四个人的位置。
与她同行的毛利兰与铃木园子自然和她在一起,初中女生有些已经与成年时候差不多身高,有些则还在蹿个子的时候。经常运动的毛利兰约莫有160cm,如果按照官方数据,毛利兰高一身高为160cm,那么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是这个高度了。
铃木园子在高中时似乎是比毛利兰高一些的,不过现在她约莫也只有160cm上下,这就显得168cm还穿了厚底松糕鞋的我妻纱由里格外高一些。
实际上,在普遍身高不高的日本,我妻纱由里本身的身高就够鹤立鸡群了,甚至比不少男生还高。当她穿上一身行头,踩着鞋底超过10cm的鞋子时,差不多可以说上一句“独揽众山小”。
要不是她的男朋友身高接近一米九而男友的好友也有一米八,她都要以为自己是日本第一高了。
此时,这种在日本会被认为是“东京塔”的身高,给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提供了些许帮助。
女性们感到害怕时,便会依偎在一起,或者用牵手、拥抱等肢体接触缓解紧张情绪。
我妻纱由里便是抽出有着精美印花的手帕,一边抽抽涕涕地喊着害怕,一边搂着两个小姑娘,生怕歹徒将她们分开。
毛利兰最靠近人群,她的裙子和小半个上半身被笼在我妻纱由里的裙子里,身上其他的部分被我妻纱由里的半身斗篷遮住。
歹徒本来是非常关注我妻纱由里的,毕竟她是现场最高的人——包括男性在内。就算手持武器,人质中若是出现一个带头反抗的,那么很容易就激发剩下人的反抗心理。
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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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胆小如鼠,竟然怕得连头都不敢抬,还抱着另外两个小姑娘抽抽噎噎的。
我妻纱由里把头埋在毛利兰的颈间,轻声对女孩说:“行了吗?”
“嗯,发出去了。”毛利兰尽量不动唇,一脸关切的模样。
三人保持着这个动作,像是另外两个女生在安慰最害怕的那一个。歹徒也乐得清静,在这种人质数量比歹徒人数多的情况下,要非常小心他们反抗。
“现场有7人,1个持枪,5个手里有刀,还有1个拿着钢管。领头的应该是拿枪的那个。”
“后厨和员工室也有歹徒,人数不明,我看到了三个。”
“你身后三个身位的人质动作有点奇怪,一直在巡视人质,怀疑是歹徒的人。”
三个女孩互相交流了一波,发现就算有毛利兰出手也没办法解决所有的危机,只能按兵不动。只是毛利兰已经利用盲打,把这些信息发到了工藤新一的手机上。
感谢这个时代的主流机型还是按键机,或者说,初中生群体还是使用按键机的比较多。但凡换成触控屏,还不方便盲打呢。
人质相对较多的情况下,警方通常是以说服、交换条件为主的方式,有机会确保人质安全的情况会采取强硬措施。
这家甜品店是一个一层的小店面,整个商店街包括世界连锁品牌的快餐店都是一层楼的铺面。如果警方足够胆大心细,是可以从其他店铺的楼顶跑酷到甜品店楼顶的。
只是整个店的入口,除了前后门,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店内大堂灯光被关闭,而店外还是白天的情况下,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黑洞效应。即店里的人能看清外面警察的动向,而警察看不清店里的详情。
这种情况下,就算警方在外面打灯,也只会把玻璃变成镜子,看不清内部情况。
后厨与员工室不知道有没有窗户,理论上店里应该还有供员工使用的厕所,只是我妻纱由里现在的角度没法看见。
“老大,我们到时候带谁走?”或许是歹徒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又或者他们正在等待什么时机,闲着无聊的一名歹徒向领头的那个问道。
持枪的男人瞥了一眼人质,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喜欢哪个带哪个。”
人质中产生了一阵骚动,女孩们更加挤在一起,生怕自己被选中。
小弟向领头的那人提问的时候用的是英语,领头的男人却刻意用了日语回答,就是故意要让人质感到恐惧。
我妻纱由里一直背对着正门方向,面对着人质,她看不见歹徒的动作,但能听到声音。为了表现出恐惧,她颤抖了一下,更紧地搂住了同伴。
这一次,她凑在铃木园子耳边,“我的蝴蝶结上有一颗宝石,它下面扣着是一根双插长簪,大概20cm长,园子你可以拿来护身。”
我妻纱由里用废弃的长簪来做蝴蝶结的内支撑固定,刚好还能扣住宝石的下沿。如果她乐意,还可以在簪子上增加符合服装风格的步摇,使得服装更为华丽繁复。
这可是只有她这样的“手艺人”才知道的小巧思。
①有袖连衣裙,飞袖和披帛型袖子也符合这一定义,风格华丽,通常有裙撑。
27.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爬烟囱的并不都是圣诞老人】
毛利兰擅长空手道,以一个初中女生的身手来说,可以判断她在持有冷兵器的歹徒面前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发簪作为“武器”交给铃木园子,那么我妻纱由里呢?
她自己判断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与能力:
体力:跑三千米够呛,但跑八百米一定合格。
格斗:虽然这具身体没有锻炼过,但她还记得大学时候学习的木兰拳
武器:如果衣服上的金属饰品都能算武器的话,那她有一堆。
这么说来,除了她那三公斤重的裙子,或者金属饰品就是她最大的武器了。
人质们蹲在地上很累,有些已经换了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多的还在默默承受痛苦和心慌。随着时间推移,有些女孩儿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开始啜泣起来。
这使得歹徒向人质方向投来更多的视线,并且凶神恶煞地禁止她们发出声音。
领头的男人把甜品店用来播放推销广告的机器打开,删除了本来的广告词,“喂喂”了两声。
甜品店外传出了清晰响亮的声音,他很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外面的警察给我听着,立刻准备一百亿日元、运钞车和直升机,保证我的人可以安全离开。不然……”
他扭头对着自己的小弟问道:“我们的人质有多少个?”
“36人。”
他又对着话筒咆哮起来:“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准备我要的东西。不准备好的话,我每隔五分钟干掉一个人质,每隔半个小时引爆东京市内一处炸弹。”
我妻纱由里无语,只要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挟持人质要求警方提供财物的,至今为止没有成功的案例。要么大失败,人质死光,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警方一网打尽。要么人质死一部分,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警方一网打尽。
对歹徒来说最坏的结局还有一种,人质安然无恙,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警方一网打尽,警方还能提升在群众中的声望。简直是给警方送助攻。
何况,他们是真不知道一百亿日元到底有多重啊。
以一亿日元约115kg计算,一百亿可有11.5吨。就算有运钞车和直升机,哪个运钞车能一次性装11.5吨?
他们要个载重量20吨的货车还差不多,顺便把他的同伙一起装车上,方便警方给他们一锅端了。
既然连人质都能想到的事情,歹徒在做要干大事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考虑到呢?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后手才对。
我妻纱由里这么盘算着,却没想到被人提着后领子,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为了不牵连到同行的两个女孩,她及时放开了手,娇弱地尖叫了一声,弱小可怜又无助。
蝴蝶结因为抽走了定位器,松松垮垮地挂在胸口,还向右边歪斜,没了原先走一步抖三抖的神气模样。拉扯间用别针固定的假发落下几根碎发,更显得女孩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至于实际上她涂了厚厚的粉底液,就算脸色变得苍白应该也看不太出来这种事,显然被歹徒忽略了。
我妻纱由里被歹徒拉着,踉踉跄跄地站定在领头的男人面前,颤抖的腿,好半晌才站直——她蹲太久,腿麻了。
领头的男人一手持枪,站在无法被狙击枪瞄准的死角。
拉着我妻纱由里的歹徒大声汇报:“老大,人质带来了。”
“嗯。”男人点点头,这才向着我妻纱由里看去。
我妻纱由里这时刚好站直,上辈子留下的记忆,让她双脚齐肩分开,不丁不八地站着。为了让小裙子表现出漂亮的曲线,她双手捧心,实际上是捧住了松散的蝴蝶结。同时,也不能忘记微敛下颌平视前方,打开双肩,挺胸收腹。
两人一个无所谓地看过来,一个怯生生地望过去,然后同时调整了视角。
我妻纱由里也没想到,这歹徒比她(穿鞋状态下)矮半个头,此时想要扮可怜,还得低头。但这个角度就会让“可怜”的表情大打折扣。
要知道,最完美的我见犹怜表情地45°仰望天空,衬托蓝色的天空背景和被光线照射的透明皮肤。
如同将在光中消散一般的脆弱感才是这种表情所能营造的绝妙氛围感。
但如果“演员”本人比观众高半个头的话……
看歹徒后退半步的态度就明白了,他会觉得“高高在上”的地位被挑战,只会觉得人质过于强壮。
当!然!了!我妻纱由里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太壮的!
就算是歹徒,是劫匪头头,但凡他敢说出一句类似于“你怎么这么壮”这样的话,我妻纱由里今天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揍他一顿!
或许是我妻纱由里眼神中的威胁更甚于可怜,歹徒确实没敢说出女孩担心的那句话。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像是得出了双方武力值的差距,轻嗤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妻纱由里。”如今的情况,任何扮演都没有意义,我妻纱由里不再装可怜,只一板一眼地回答。
或许这样子在歹徒眼里就是“听话”的表现吧。那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小弟,“把那些东西拿来,让我们给女士装点一番。”
数分钟后,我妻纱由里柔软的半身斗篷里多了数个累赘。男人对着女孩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拍了拍我妻纱由里的脸。
“小家伙,乖乖听话,这样你的命还能多留一会儿。”
我妻纱由里:“……”
难道她现在还能不听话吗?她敢吗?你手上的遥控器一按,她就要上天去等诸伏景光了。
歹徒首领非常满意比他高的女生露出乖顺的表情,露出得意而自满的狞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拖带拽地抓着我妻纱由里的手臂,把她扯到了狙击手能看到的位置,同时,也是门外警察能看见的位置。
特意让女孩儿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领头之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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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猖狂地向着警察、媒体和店外的围观人群放话:“如果还不行动的话,我可以让这个女孩儿变成发令枪,‘砰——’提醒你们跑起来哦。”
结合我妻纱由里身上与服装完全不协调的□□和歹徒手中的遥控器,任谁都能明白,等发令枪响完之后,那孩子就要变成东一块西一块的了。
头领带来了如此精彩的发言,不仅仅是外界的人、人质,连歹徒自己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将视线投注到他们耀眼的首领身上。
自从我妻纱由里被抓走,毛利兰就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她已经做好了冒险一搏的准备。至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妻纱由里被害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铃木园子对自己的战斗能力没有什么自信,但如果毛利兰要冲上去的话……她也不能做拖后腿的那个人。至少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些什么。
现场形势压倒性地不利,店外的媒体叽叽呱呱说着煽动人心的话,其他吃瓜群众对警方也保持不甚信任的状态。
工藤新一没有再看现场乱七八糟的状态,他打了电话向老爸求助,对面的答复是:“立刻过来,不要轻举妄动。”
这说明工藤优作丢下了手中的工作,会前往现场来帮忙。工藤新一确实对自己的父亲有着无理由的信任,可同时,也对现场的紧急情况有自己的判断。
等爸爸来帮忙当然没问题,可他是未来要成为侦探的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就退缩怎么行。
工藤优作是他最可靠的后盾,但不能是他不行动的理由。
他来到快餐店后门,趁着警察不注意的时候,拿了员工用的梯子就爬上了楼顶。观察过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向后退了几步,加速,冲刺,而后跃起。
刚刚上初中的男生尚未开始发育,他的身体轻盈,长期运动保持的体能和爆发力,使他如猫儿一般轻轻落地。甚至不需要打滚泄力,只是膝盖微弯向前数步,就化解了冲势。
后门有数名警察贴墙守着,但员工通道的门打不开,估计是歹徒从内部将门封起来了。
甜品店为了营造自然温馨的氛围,接待顾客的大堂使用的是大面积的落地窗。同时,店家在员工活动的区域却几乎没有开窗,或者只开了仅能伸出手掌的小窗。
这使得警方从后门进入的打算落空,同时前门部分有着大量的人质,只需要用人质威胁,就能大幅度遏制警方的行动。
警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动手时机,只能一边筹款,一边拖延时间。
工藤新一环视顶层一圈,这种非预制的甜品店,店内是有烘焙需求的。但后厨的房间并没有开窗,因此,需要额外开辟一条气道让后厨的气体尽快排出。
这能让香气不仅在店内蔓延,同时也在街道上吸引更多的顾客。
而现代设计的商用厨房气道,为了满足大排量的需求,通常口径都非常大。
此时此刻,或许也能让工藤新一cos一把圣诞老人,从“壁炉的烟囱”爬进室内。
28.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柔弱可怜又无助】
后厨的排风与烟道之间必然有排风扇或者抽吸气体的装置,这种位置是人类无法通过的部分。不过商家的排气管道和普通民宅中的管道不同,它会从房间顶部的吊顶通向外部。
工藤新一所想的,就是从排气管道的吊顶部分,也就是预留的维修口处钻出去。
刚才他在甜品店门口对警察说自己的朋友在店里,警察为了安抚他也为了尽快让小孩子离开现场,与他互留了通信方式。
工藤新一已经预设了定时信息,差不多在他能够进入店内的时候,警方刚好能收到他的信息。
而工藤优作,他的老爸,在小男孩心中无所不能的大人,也将抵达现场。
工藤新一相信,没有什么是工藤优作解决不了的。这是出自初中男生对父亲最质朴的情感,同时,确实是工藤优作足够聪明又有资源人脉,日常生活中很难碰到他解决不了的事。即便如此,工藤新一也想自己试试,他能不能像父亲那样,成为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厉害之人。
有了警察和老爸做后盾,男孩一点儿都不带慌的。小心翼翼打开气道出口,甜品店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
【怎么还有被绑架了也要工作的烘焙师啊!】
工藤新一一边被气道里混杂着奶香、甜香和面粉被高温加热出的引诱,馋得肚子咕咕叫,一边用力展开双手双脚,依靠手脚与气道壁之间的摩擦力,固定住自己的位置。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向下挪动,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唤起来。
本来也到饭点了,他想着买好汉堡和甜点,到奶茶店里和大家一起吃,自然没有在店里先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谁知道就碰到了紧急时刻,又有谁能知道,这种时候肚子居然就提起抗议了。
【可恶,如果被犯人听到了,一定是因为我肚子太饿了。】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工藤新一也逃不掉一顿不吃饿得慌定律。
【没关系,我可以的!】
很快,气道外传来嘈杂的声响,工藤新一所担心的“被歹徒听到肚子叫”的问题解决了。那些声音完美掩盖了气道中的小小异响,毕竟歹徒也没怎么在厨房待过,就算有点儿奇怪的声音,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何况工藤新一的动作足够小心,而气道在运作的时候本身也会有点儿响声。
他现在担心的,变成了那些拯救了他的声音,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
视线回到甜品店的正门,我妻纱由里被人胁迫着穿上了一身炸弹马甲,对方还举着遥控器扬言,要让警方感受一下烟花的威力。
身为视线的焦点,我妻纱由里不得不摆出担惊受怕的小兔模样,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
她还在想怎么和爆//炸//物处理班扯上关系呢,这就有送上门的机会了。
是的,比起害怕炸弹,她更看中机会。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通常情况下,作为一种智慧生物,人类应该是会天然恐惧死亡、躲避死亡的。
我妻纱由里却是非常逆来顺受,不知名的原因让她穿越了,她也就穿越着活。而如今面临可能的死亡,她也就简单地接受了“我可能会死”这样的未来。
甚至,连自己会死,而诸伏景光也会死。他们如果是情侣关系的情况下死亡,那在天上相见时,是不是还算情侣呢?
我妻纱由里已经想到了这种程度。
只要她死得够快,就不用担心有“诸伏景光的真命天女”或者“诸伏景光的妻子”来抢夺她的位置。她能永远在诸伏景光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这听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因为这种心态,我妻纱由里不得不用表演来应付现场状态。幸好,常年玩cosplay的她,可是好好锻炼过表演的,甚至还跑去大学旁听了一学期的表演课。
她的演技说不定比一些偶像都强一些。
警察有没有被她的演技折服不知道,至少记者和摄影师抓紧了机会,拉了她的脸部特写,就是为了展现人质憔悴、虚弱又可怜的样子。
这是多么楚楚可怜的女子啊!无辜的平民在这场正与邪的斗争中,成为了牺牲品。
无论我妻纱由里和其他人质的最终结果如何,只要这起案件有爆点,对记者和他们背后的新闻媒体来说,就有报道的价值。
可人质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当他们在这家甜品店中,莫名成为人质的时候,这些可能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就已经形成了天然的同盟。他们都是处于相同处境的可怜人,被歹徒威胁,生命安全受到侵犯。可一墙之隔的门外,媒体居然以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拼命地报道他们,同时更是在有意无意地剥夺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或许记者并非抱有恶意,可处于绝境中的人也没有太多理智。他们觉得世界都抛弃了自己,政府不作为,警察无能,其他人只顾着吃瓜,而歹徒更是罪无可赦。
还有谁能拯救自己?
当然还有他们自己。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直在关注我妻纱由里,当她们发现小姐姐状态越来越差,脆弱得就像要碎掉一般,毛利兰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紧紧攥拳,身体中流窜着指关节发出的咯咯咯的声响。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拯救下我妻纱由里并且不让大家受伤的时机。
倏地,毛利兰感到自己的拳头被一个温暖的手包裹住,那只手上有着些许薄茧,虽然并不是一只很大的手,却是一只充满力量感的手。
另一个陌生女性靠近了她,带着一股清冷的香气。
“不要着急,我会支援你的。我是……”
对方似乎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或许是表明自己身份或许是说明自己的能力,但都被看管人质的歹徒打断了。
“不要说话!”歹徒挥舞钢管,不知打中了说话女人的什么地方,让那人被迫退后了些许。
但她退到的位置,正是最合适的支援距离。
歹徒首领听到了动静,向着人质方向看来,而其他歹徒的注意力也都在人质身上的时候,毛利兰看到了时机。
我妻纱由里并非完全没有自救意识,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的这一瞬间,出手夺过了炸弹的遥控器。
这听起来似乎非常不可思议,可实际上,现代人刷手机的时候,也是手机最容易被夺走的时候。虽然立刻就会发现手机被抢夺走了,但因为使用过程中不会使用很大的力气去抓住它,因此这成了无可避免的情况。
而遥控器更是如此。当此物成为一种威胁手段,就会下意识地认为不会有人来碰触它。
我妻纱由里就是在这种时机下,将掌握自己性命的东西抢到了手里。
“什么……”领头之人第一时间就发现遥控器被抢,他惊讶于人质居然敢反抗的同时,被以下克上所产生的怒气冲破了理智,立刻就想要惩罚违抗之人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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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枪,甚至打开了保险,眼见着就要扣下扳机。
其他歹徒的注意力从人质身上回到他们的老大身上需要一点儿反应时间,毛利兰抓住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本是蹲着的,提前转换了姿势,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半跪。此时半跪着的腿自大腿、膝关节、小腿、脚踝至脚尖,层层发力,将自己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射”了出去。
她曲起的腿在发射过程中展开,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在速度稍缓的那一瞬间又提了速。
有的歹徒是看着人质的,可毛利兰的速度太快,他们连眼睛都没有跟上她移动的速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两步冲到了首领面前。
我妻纱由里向下矮身,并非被吓得站不住,而是她比首领高,如要将枪口向下压,可能会打中自己的脚。她先压低自己的高度,然后伸手,只是轻轻地托举,那枪管就成了由下至上的姿态。
“砰——”
如同烟花爆炸般的巨响,她手中的枪管变得烫手起来。挟制她的歹徒因为枪声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使得我妻纱由里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她曲肘猛地向身后人的膈肌位置击去,就算是弱女子,在危急之下爆发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何况,膈肌是辅助呼吸的重要结构,占呼吸肌功能的60%~80%①。被击打之后,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并影响呼吸功能。
而造成这种结果并不需要太大的力气。
肘击身后的歹徒,我妻纱由里顺着反作用力向着歹徒首领方向更近了一步,她握着的枪管位置也顺势向着枪把方向移动,离开了最烫手的部分。
此时毛利兰的攻击也到了,裹挟着风声的一拳有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冲歹徒首领面门而去。
歹徒首领只来得及抬起右手,想要以掌接拳,却没想到,这动作便等于放开了扣动扳机的手。他也想抬起左手,只是手中的枪影响了他的动作,他没能完全抬起左手,只做出了“抬”的动作。同时,因为手中步枪的位置变化,他左手并非紧紧握着枪身,掌控枪支的能力下降了。
我妻纱由里只是轻轻地,顺着枪支的力道走向,将枪就这么“拿”了过来。
而毛利兰则连带着歹徒首领的右手,一并击打在了对方脸上。只见那大脸被打歪,整个五官都扭曲着,将人带飞了出去。
一击之下,那男人翻滚着,骨碌碌地撞到了落地窗才停下滚势,没了动静。
持刀的歹徒见到老大被打,反应过来,立刻就大喊着“你竟然敢这样对老大”就冲了上去。毫不意外地,被铃木园子从背后一簪子扎中了肩膀,又连着扎了屁股和小腿,顿时倒地不起,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抱着哪个受伤的地方。
紧接着又是几道沉闷的声响,是人体被击打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闷哼声。
眼见着在场的歹徒已经倒了大半,人质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趁着歹徒背对着自己,要么抓对方的腿,要么用椅子打他们的头,甚至被歹徒抓着就直接上嘴咬的。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现场这局面,歹徒可是一个人要对付八只手还不止,眼见着人质就要反抗成功,自己将歹徒拿下的时候。
又是一声枪响,在人质中响起。
离得近的女孩们捂着耳朵,有些人被吓得一惊,差点左脚绊右脚倒在地上。
却见人质群中,被我妻纱由里提到过的某人,高高举着手枪,一手挟持着一名女孩,喝道:“都不许动,不然这个人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29.第 29 章
第二十八章【他心里有我】
本来一片大好的局势,在人质中出现了一个内鬼时出现了颓势。
本来大家就是抱着救人也是救己的默契,这才有了陌生人之间的互相配合。一旦这种信任被打破,大多数女孩的个体能力并不足以打败歹徒。
真是好歹毒的一招,竟一朝之间就让天然的同盟变成了孤军奋战的小团体。
我妻纱由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三人对付两名歹徒,看着似乎以多对少,优势在我。然而对手都是持刀的歹徒,哪怕对方不懂什么战术战略,光是拿着刀一通乱挥,女孩儿们也只能节节后退。
何况三人里,实际有战斗力的只有毛利兰一人。铃木园子和我妻纱由里,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是一点儿不带冤枉的。
毛利兰需要护着朋友和小姐姐,还要躲避敌人无章法的挥刀,左支右绌,眼见着就要真的被刀砍中了。
再看其他人质的战况,刚刚对毛利兰说能够协助她的人,此时再看,确实能看到有一个人比起其他人质更靠近她们,与手持钢管的歹徒斗得有来有回。
除了此人之外,其他人质明显落在了下风,眼看着局势就要回到最初大家被控制时候的状态。
在一片嘈杂中,后门的员工通道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门锁响声。紧接着就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警员冲进了现场。
背对着后门方向的三四名歹徒立刻被放倒,后厨和其他房间中也传出“clear”的战术用语。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后厨和员工室之类的房间有多少歹徒,反正现在他们已经都被清理干净了。只要解决完她身上的炸弹和用餐区域的歹徒,大家就能安全了。
进入的警员全员持枪,可歹徒中有人近距离挟持人质,而中间的乱战区向外,是我妻纱由里、毛利兰、铃木园子以及她们面对的两名歹徒。其实她们三人完全可以退到店外,可这样两名歹徒可能就会放弃追击她们,转而攻击店内的人质。
歹徒、警员、人质在店内形成了僵持之势。
但警方并不只有从后门进入的警员,事实上,正门才是他们的主力军。
原本歹徒将注意力放在和他们对峙上,警方无法靠近正门。此时有三个女孩儿牵制住了门口的歹徒,竟然给了警方靠近的机会。
在我妻纱由里不经意间打开了步枪的保险,又不小心将枪撞到走火,发出巨响让歹徒心神俱震的时候,警察的大部队从正门冲了进来。
歹徒肝胆俱裂,亡魂皆冒,人质喜极而泣。唯一挟持着人质的歹徒对空鸣枪,还试图以人质的性命威胁警方,让警方放他们走。
谁能想到,在甜品店这种地方会突然冒出一个足球,高速旋转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激射而出。在一次反弹之后,精准地击中了对空的手枪。
只听拿枪噼里啪啦地一阵响,也不知掉到了哪里。反正挟持人质的歹徒是被一群彪形大汉压在了身下,彻底动弹不得了。
紧接着,又是一大群警察呼啦啦地涌了上来,这一次的目标是我妻纱由里。
所有围观群众都被赶出十万八千里,拆弹警察持防爆盾在我妻纱由里身边围了一圈,只有一名拆弹专家进入了圈子里,与我妻纱由里近距离接触。
这个时候,这位警官居然还有心情出示证件:“我是爆//炸//物处理班的松田阵平,接下来由我来拆弹,请你配合。”
一句例行公事的话,愣是被松田阵平说出了“你要是不配合,我就炸死你”的气势,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我妻纱由里身后甜品店里的歹徒更有威慑力一点儿。
不过,我妻纱由里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这个人很凶或者对方态度差,而是默默咀嚼了一遍“松田阵平”的读音,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抱歉,你刚才说的,你的名字是‘松田阵平’,没错吧?”
“啊,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嘛。”松田阵平看了我妻纱由里一眼,眼神中带着对受害者的无奈、纵容和疑惑,不等她继续问下去,直接拿出了工具,“有什么话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他的态度明明白白地表示着,“没有什么能阻碍我拆弹”的态度。看来这炸弹挺“安全”的,虽然周围的防暴警察都很小心,可真正拆弹的人却没有穿防爆服。
“松田警官,我有点害怕。”
“别怕,拆这种炸弹,三分钟都不用。”比起拆弹,松田阵平似乎觉得应付受害者更加困难一些。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害怕啊……要不,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我死了,晚上给你打电话抱怨。”
“……”
松田阵平那表情,就差没说:“如果你死了,难道拆弹的我就能没事吗?”
或许我妻纱由里是少数能在拆弹现场让松田阵平停下拆弹工作的受害者了,男人顶着那副表情,保持着死鱼眼状态,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塞进她的手里。
【嗯,这态度,是“少废话”的意思吧。】
手机没锁屏,直接就打开了。
我妻纱由里用松田阵平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记录下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又在对方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刚输入完毕,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松田阵平将炸弹平稳地放入防爆桶内,让同事带走的画面。时间别说三分钟,在我妻纱由里的语言BUFF加持下,直接奔着60秒以内去了。
比起装炸弹时候鸡飞狗跳的画面,拆弹竟然显得如此平静而容易。
直到这时候,我妻纱由里才有空看清松田阵平的脸。一头乱翘的短发这点与原作中一致,脸孔确实是颇具攻击性的帅气,和他的性格一样。乍一看,还挺有冲击性的。
她想找松田阵平的时候,一直未能想到找到他的方法,今天压根没想着要找他,居然碰上了。今天不适合深入交流下去,不过有了联系方式,接下去想要保持联系,总会有办法的。
爆//炸//物移除,场面彻底被警方控制住了。人质还在平缓心情的时候,他们住在附近得知了消息的家人在甜品店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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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着他们。因为警方还拦着路,想要接人质的家属只能留在警戒线外,只等着他们出来,一起安全离开。
工藤新一从后门施施然走到前门,对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勾起一个帅气的笑容。
毛利兰立刻明白他在笑什么,“刚才的一球太棒了!”
哎,小男生耍帅的心理太好拿捏。
铃木园子一边感激工藤新一拯救了一名人质,一边又很嫌弃工藤新一耍帅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跟着毛利兰一起夸了工藤新一几句,刚巧眼角的余光瞥见足球的位置,便走了几步过去帮他捡起来。
再回来时,工藤优作已经跟着警方的引导进入现场,妃英理不知怎么接到了信息,也匆忙赶了过来。铃木家似乎来了一名管家,和铃木园子的关系也很不错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的脚步顿了一顿,她看向甜品店外,不知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她打工的奶茶店店长是与她相处最久的人,但奶茶店离这里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而店长在工作的时候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他不知道自己的遭遇。其他店员也在工作中,同样的原因不可能来。
与她关系最亲密的只剩下子安亮了。不管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与自己交往,至少在明面上,他们是刚刚成为情侣,理论上在热恋期的一对。
她被歹徒绑架的时候没有试图与子安亮联系。
毕竟“子安亮”应该只在她面前才存在,离开了我妻纱由里之后,子安亮可以是苏格兰,可以是诸伏景光,唯独不可能是子安亮。
既然没有联系,理论上来说,他无法及时得到信息实属正常。
何况就算得到了信息,也会有很多原因无法前往现场。比如他离得太远赶不过来,又比如工作太忙无法离开,还比如现场媒体太多,他一个非法组织的成员不适合前来。
明知道这么多理由,我妻纱由里还是下意识地向着落地窗外看去,企图看到一个能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温暖的人。
然后,她就真的看到了一个在夏天里还穿着长袖的男人,戴着帽子,背着巨大的吉他盒。他站在人群后,几乎贴在街对面的建筑墙边。如果不是因为警方大都进入了店内,使得对外的视野清晰了很多,在店内的我妻纱由里根本无法看到他。
两人相距如此遥远,但我妻纱由里感觉得到,他们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间。
彼此都知道对方看到了自己,但我妻纱由里没有向他走去,子安亮也没有向着我妻纱由里走来。
相反,女孩几步走到工藤新一面前,将足球交还给了他。顺势认识了工藤优作、妃英理和铃木家的管家,感觉自己一下子挤入了上层社会。
再看向子安亮原先站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至少,那个人曾经担心过我。】我妻纱由里下意识摸了摸裙子同款的斜挎包,那里面装着一只子安亮形象的努努。
也不知道诸伏景光有没有和松田阵平打上照面,如果能因为她让他们见一面,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30.第 30 章
第三十章【感谢歹徒,你让我与这么多人产生了交集】
“刚刚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在部分人感受着与亲人团聚的温暖时,毛利兰不忘向之前为她提供支援的女性表达感谢。
因为她的话,妃英理、铃木园子和我妻纱由里都看向了那边。
这名与她们有过同为人质经验的女性有着一头柔顺的长直发,柔顺披散下来的样子颇有几分知性美。若是问过与她对战的歹徒,就会知道她并非徒有美丽的外表,更是有强大的核心。
哪怕没有经过系统的格斗训练,她依然能够凭借敏锐的感知能力预判歹徒的行动,灵巧地躲避,时不时地还用甜品店的摆设作为防御装备,阻挡对方的攻击。
就算她没有这样超出普通人水平的能力,也会为她能够主动做出援助他人的行动表达赞赏。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救。”对方的声音阳光,充满了柔中带刚的积极向上意味。
这样的女性,不管男女都会为之折服吧。我妻纱由里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对方,也看着毛利兰与她的交流。
“那个,之前形势紧张,一直没能知晓你的名字……我是毛利兰,请多指教。”
这种主动自我介绍的场合,言下之意就是问对方的姓名了。那名女性犹豫了片刻,还是按照社会普遍惯例,也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广田雅美。你好,毛利兰,这边才是请多指教。”
我妻纱由里由心底发出的微笑表情僵硬在了脸上,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广田雅美”这个名字,虽然“雅美”在日本女性中是常见名,但“广田”这个姓氏可是稀罕到连统计数据都做不出的程度。
据说这个姓名是宫野明美直接借用了自己大学老师的名字,读音完全不同,只是男女性常用的名称不同,因此名的部分使用了不同的汉字。
可以说,整个东京乃至整个日本恐怕都没有第二个广田雅美。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①。没想到找了松田阵平和宫野明美这么久,竟然在一天之内巧合地碰上了。
这边妃英理和铃木园子对广田雅美表示了感谢,对方似乎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妻纱由里赶忙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这举动热情到失礼的程度,广田雅美明显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我妻纱由里夹着嗓子,用甜腻的声音向她邀请:“广田小姐,我是我妻纱由里,非常感谢你刚才救了我!经过这一次事件,我觉得我们女孩子非常需要自保之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练习格斗技巧?”
她看向毛利兰,向广田雅美介绍:“刚才小兰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我们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应该掌握自救的能力!”
广田雅美:“哎?”
这边被邀请的人还在迷茫,铃木园子倒是先表示了赞同:“我妻姐姐说得对!我也要参加!”
“我们可以一起训练空手道吗?之前我想和园子一起学空手道,她都没练两下就放弃了。”毛利兰显然也欢迎大家一起练习空手道。
“啊,我……”广田雅美有点儿晕头转向,还在犹豫。
我妻纱由里当然不能给她仔细思考的时间,万一她反应过来拒绝了怎么办。她直接向着现场的人质们呼吁:“警察并不能随时随地保护我们,我们应该有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至少,如果不幸再碰到一次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至于毫无反抗的能力。”
“女孩子们都应该锻炼身体,掌握一定的防身术,若有条件,就练习一段时间格斗!”
言罢,我妻纱由里直接向在场的警员询问:“我说得对吗,警官?”
能说不对吗?今天的案件已经展现得如此明白,还怎么说出“不对”呢?
被问到的警察先是模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察觉到自己态度的敷衍,立刻补充道:“这位女士说得不错,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以增加我们将人质平安救出来的机会。”
这么一来,被邀请一起练习格斗的广田雅美似乎都没有办法找出拒绝的借口了。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已经在讨论哪天进行空手道训练比较好了,隐约能听到铃木园子说着“哎——可是天天训练会很痛”、“就一天吧,一周一天好不好”。
条件已经放宽到这种程度,广田雅美再找理由说不想去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对方若是现在同意,到了真的开始训练的时候再找借口说自己很忙没法来,我妻纱由里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我妻纱由里的目的也并非每周见到广田雅美,更不是空手道训练,她只需要得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就够了。
还是那句话,建立起联系,后续就有很多可操作性了。
几人顺利互换了联系方式,约着有空的时候去毛利兰学习空手道的道馆体验一下。
突然,广田雅美在人群中向外看去,露出了惊讶且惊喜的表情。
“大君!你怎么过来了?工作……没关系吗?”
“刚忙完一个阶段,就在附近,注意到你说要来的店出了问题,就来看看。”男人戴着针织帽,额间一撮弯弯曲曲的卷发格外有个性,不是我妻纱由里那日在小巷中见到的莱伊又是何人。
说话间,高大的男人几步进入店内,进入了几人组成的小圈子。几人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同样在行走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现场的所有人。
“啊……”莱伊惊讶的声音几乎没有人听见。
“啊!”与之相对的,我妻纱由里则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后不得不刻意地表现出惊讶。
她的手指向男人,准备说出后半截话的时候,对方动作迅速地向着这一圈人表示谢意:“感谢你们救了雅美。”
“你是……?”铃木园子眼神微妙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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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纱由里、广田雅美和刚来的男人,似乎正在研究几人的关系。
广田雅美在此时表现出了些许占有欲,抢过话头,“这是我的男友,诸星大。”
她看向我妻纱由里,问道:“我妻小姐认识我的男友吗?”
我妻纱由里赶忙摇头,双手就差没摇成花手,“没有没有,就是有一面之缘。那天我找我男朋友来着,没想到见到了你的男朋友。我还被吓到了呢。”
“哎?有这样的事情吗?”广田雅美向诸星大确认,见对方点头,埋怨了他几句:“大君真是的,要好好和别人沟通啊。”
她转而向我妻纱由里表达歉意,我妻纱由里又将今天的事拿出来感谢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跟着感谢,一群人陷入了互相客道的怪圈中。
“大君他看上去很凶,但其实是很温柔的人。”话题不知怎么聊到的,广田雅美这么对我妻纱由里说道。
我妻纱由里带着些许茫然地点点头,她能通过原作知道赤井秀一是怎样的人,也能推测组织中的莱伊是什么人。至于他与宫野明美如何相处,那过于私人,她无从得知。
宫野明美觉得他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妻纱由里作为一个外人无法置喙。
事实上,当男女处于情侣关系的时候,其他人的负面评价成为情侣二人共同抵制的内容。
设身处地思考一下的话,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同样也会如此。如果有人无端在她面前说子安亮的坏话,她也必然会坚定捍卫男友。
虽然这其中可能包含了很多弯弯道道的原因,可表现出来的就是,她不允许其他人给男朋友差评。
我妻纱由里点点头,表示认可广田雅美的说法,不作反驳。她只“友好”地对诸星大说:“我的男友子安亮与你是同僚吗?你是其他地方事务所的?”
诸星大显然不知道苏格兰在我妻纱由里面前的人设,只能胡乱认了,“我们工作的地点不太固定。”
“原来如此。”周围一圈人都纷纷点头认可。
“要经常出差的工作很辛苦吧。”
“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
话题结束,诸星大就借口要带广田雅美吃一顿好的压压惊,早早地带着女友离开了。
现场大多数人质早就离开,只有少数还在等亲人的。毛利兰、工藤新一和铃木园子也向我妻纱由里告别,临时小团体宣告解散。
我妻纱由里重新把蝴蝶结绑好,这次没有内支撑,蝴蝶结只能下垂着,随着女孩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好好打理了一遍自己的妆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用发卡固定进假发里,又恢复光彩亮丽的样子。
妆容是她的武器,必须随时保证自己的完美形象,才能更好地演绎出想要的效果。
那么,接下来就是赶紧回家,在私人的场所中,好好和自己的男朋友子安亮探讨一下,在女朋友碰到危险的时候,男朋友应该怎么表示的话题了。
31.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概率很小,但不为零】
“亮,你看到新闻上说的绑架案了吗?你肯定想不到,我就是当事人之一,歹徒还在我身上装了炸弹呢。”
我妻纱由里一手拿手机,一手奋笔疾书,分心二用两不耽误。她假装自己没有认出与她对视的人是子安亮,将白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哎?没事的啦。有很厉害的警官先生帮我把炸弹拆掉了,我还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呢。叫松田阵平来着,超帅的哦,和亮你不相上下呢。”
“不过放心,我不会变心的,亮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妻纱由里无视电话对面微妙的停顿,只继续普通情侣之间的互动。
“对了,我还碰到了你的同事呢。叫莱伊的那个,不过他女朋友说他叫诸星大,‘莱伊’是上班的花名?所以你们上班怎么还有花名啊……你没在做什么对不起我的工作吧?”
“放心啦,那个人还凶过我呢,我怎么可能随便跑去他身边呢。亮你吃醋的样子也很可爱哦。”
“你什么时候忙完工作啊?我今天超害怕的,都以为在案发的地方看到你了呢。想你啦——”
“嗯嗯,等你~”
甜甜蜜蜜对话在挂上电话时停止,我妻纱由里敛去笑容,手中的笔也搁置在一边。
莱伊能够这么快到案发现场,苏格兰也附近,说明他们正在组队进行任务,而且就在附近。
今天的新闻没播报什么枪击案,倒是把我妻纱由里卷进去的劫持案轰动一时,成了热点新闻。网络媒体平台上也讨论得轰轰烈烈,正是热闹的时候。
网传犯人是中东地区的雇佣兵,但只要在现场或者看过现场的视频,就会知道,对方是典型的日本人长相,语言也很流畅,是母语者的水平。
这次办案成功,对警方来说是长脸的事情,理应不会任由媒体胡乱报道。这可是扭转警方办案不利形象的好时机。
任由媒体捏造犯人信息,并不会让警方的表现更突出,只会显得海关部门无能,同样也是政府职权的缺失。
为了一个部门的成功而让另一个部门出现失职,岂非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事情依然这么发展了,恐怕说明这群犯人的身份的确存在问题。比他们是中东来的雇佣兵还要大的问题。
黑衣组织派人去那里,该不会与这群犯人有关吧?
“……”
“算了,这么点儿情报也推理不出什么。还是等亮来了之后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什么情报吧。”女孩思考了半天没能思考出什么,直接躺平放弃。
与其浪费时间在因为缺乏情报而无法进一步推测的事情中,不如赶紧把她的稿子赶完,这才是她能做且应该做的事情。
=
把情报告知给子安亮的效果拔群①,他第二天就相约上门。说是在工作时间发现了一家味道很不错的甜品店,买了这家的招牌产品,抚慰一下去甜品店结果遭遇了劫持的女朋友的心灵。
切片蛋糕的装饰很漂亮,味道也不错,用对甜品的最高赞誉来形容,就是“不太甜”。动物奶油入口即化,带着浓厚的奶香和如同冰激凌般的口感。新鲜的水果水分充足,甜味适中。
各种元素无论哪一点单独拿出来都达到了优秀的标准,综合在一起自然也是六边形的优秀。
显然,子安亮也对这款产品非常有信心,这才拿着它来安抚我妻纱由里。至于把女朋友哄开心了,再要怎么套情报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吗?
这会儿,子安亮蓝色的眸子含着柔情,眼中只有女朋友一个人的样子,摆足了想念女友的好男人人设。
我妻纱由里几乎就要沦陷在那如同湖泊般静谧的目光中,像一个被爱情的网困住而不自知的蝴蝶,扇动翅膀也只会让自己被绑得更牢固。
她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因为吃到了美味而高兴,还是被男友如此凝视着而羞涩。
“味道怎么样?”
见我妻纱由里吃得很小口,但速度却不慢,子安亮含笑问道。
“好吃!”
我妻纱由里有很多形容它好吃的词句,但这个时候,她只想说“好吃”。她腾不出嘴来夸奖它。
这下,子安亮的笑容真实多了,就算在虚假的爱情中,也会被偶尔真实的样子而感到快乐吧。
【说起来,景光又跟他幼驯染学习了什么招式?这次是温柔人设吗?说实话,看起来怪怪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诸伏景光本就是温柔善良的人,如同春日暖阳,不炙热,但温暖。
若是他发自内心地表现自己的意思,那必然是非常易于相处,无论谁都会对他产生好感的类型。
但此时,诸伏景光先要扮演一个有(危险)兼职的打工人,平日里冷漠寡言,面对女朋友因为不擅长谈恋爱而显得笨拙,又逐渐在日常相处中对女孩儿倾心的人设。至少在我妻纱由里看来,他正在试图扮演这样一个人物。
对诸伏景光来说,太难了。
他能在组织里一直冷漠,杀人如麻,非必要不与他人对话,能够在打工的店中表现得老实本分但不善言辞,也能够在恋爱对象面前逐渐出现陷入爱河的迹象。但他不能又杀人不眨眼又老实本分还恋爱脑。
能做到的人不是演技好,那是精分②……
为了兼顾三种不同形象的性格特征,诸伏景光这个理应在后排的狙击手,最近也一直在和波本学习各种技巧。看得出来,为了从我妻纱由里这边得到情报他非常努力了。
我妻纱由里为了保持男朋友的这股干劲,时不时放出一点儿自己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端倪,甚至连巧合都来火上浇油,坐实了我妻纱由里真实身份不简单的猜测。
如果屏蔽掉上帝视角,光从诸伏景光的角度来看,我妻纱由里可是一个用警察身份胁迫他,逼着他成为自己男朋友的神秘女人。她在黑衣组织和警方都有眼线,还能精准找到自己的警校同期,对自己了如指掌。
这可是一举一动都被拿捏了啊。
如果我妻纱由里和诸伏景光易地而处,她恐怕都要害怕得睡不着觉了。
有时候,我妻纱由里都奇怪,诸伏景光怎么还没找公安上线来把自己抓走。
难道“我妻纱由里”这个身份就这么“真实”吗?毫无破绽到连公安都不方便出手?该不会还是什么豪门大小姐吧?看着也不像啊。
揣摩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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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稿子中最后一笔勾勒完。在上传更新的同时,也把烦恼抛到了脑后。
“管他呢,天大地大也没有我眼前要完成的ddl③重要!”
女孩打开漫画的连载网页,果不其然看见诸多读者在评论区催更的留言。相比起每周更新一次,一次更新一话的漫画家,我妻纱由里是一名少见的日更选手。
漫画与小说不同,它除了需要剧情、人物、对话等等小说也存在的内容之外,更着重的是画面。而同样的意思下,用画面来表达所需要的量和用文字表达所传递的量不可同日而语。
它需要留白,但更多的是细节。文字一句话所说的信息量,可能需要数个画面才能展示清楚。
即便只是草稿,漫画家依然需要设计分镜,用简短的台词说明自己的设定,剧情要让读者觉得有趣。
更重要的是,人物要美型!
啊,最后一点并非硬性规定,只是我妻纱由里本人最后的坚持。她可以放弃上色,减少画面细节,但人物一定要美型!
连载期间放弃的东西,可以在出单行本的时候补充。那时候编辑会推荐靠谱的助手,也会有想要学习的助手主动报名,就能把许多能够增加完成度但繁琐的工作交给她们来进行了。
看完评论区,揉一揉僵硬的脖子,我妻纱由里关上电脑。白天才遭遇劫持,她的身体感到明显的疲惫。但更让她受挫的,是与初中生们的奶茶之约没能成行。
不仅仅因为这是好不容易能和《名柯》的主角打好关系的机会,也是因为工藤新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确实是美好的存在。
坚强、勇敢、善良,对友谊的忠贞……如此多美好的品质。
她想要与他们成为朋友,也想与朋友创造美好的回忆。
夜空下,一道银白的光芒划过,不像是人类造物的痕迹。
“流星?”没有关注最近的星象,我妻纱由里惊鸿一瞥,竟然捕捉到了流星。
她赶紧学着日本漫画中常见的桥段,开始许愿。
“上天啊,请保佑……”
保佑什么还没说出口,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在一人独处的室内响起。
我妻纱由里轻轻叹气,其实她没有必要许愿,因为她想许愿的事情,自己正在着手进行。
但一天之内屡次三番被打断,她就算是个泥人,也要被自己的怒火烧成陶瓷人了。
“让我看看是谁这个时候还发信息过来!”
必然不会是子安亮,他们之前才通过电话。子安亮与我妻纱由里的联系更像是游戏打卡,该走的流程走完,就打卡完毕,不会搞突然袭击。
属于晚安之后绝对不会在王者峡谷相遇④的类型。
手机上显示“松田阵平”,我妻纱由里真心实意地怔愣了一下。如果说松田阵平给她留下什么印象,那只能说,无论在原作中还是现实中,他都是一个不会把技能点点在“沟通”上的人。
一个典型的偏科天才。
当一个人,别人觉得他不善沟通,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善沟通,在非必要的时候也没有进行沟通的主观意愿。那么,此人(性别男)在深夜给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发信息的概率有多大呢?
32.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午夜黑影站床头】
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应该也不会做出深更半夜发信息的这种事吧,还给只见过一次面的女性。
说起来,松田阵平也没必要和我妻纱由里发信息。不如说,我妻纱由里反向给对方道谢,发发信息之类的还合情合理一点。
女孩点开邮件图标,短短一行文字跃入眼帘:“别再让我在爆炸案中看到你了。”
没有日本人繁琐的寒暄语句,也没有用什么复杂的句式,就是单纯的、平铺直叙的一句话,和松田阵平本人的性格完全匹配。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要牵扯进爆炸案中,但这又不是她能选择的……
她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最后在发信息回去询问和接受对方的建议中选择了“。”
至于对方收到一个只有句号的回信会有什么反应?
我妻纱由里表示,在对方反省自己深夜发信息给“陌生人”之前,她不予理会。就算是对方救助过的人也不行!
正因为我妻纱由里在为这事摸不着头脑,手机突然发来新的信息时她才会下意识地点开,看到了以下内容:
“纱由里,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换电话号码?你爷爷要见你,明天早上8点以前必须赶到祖宅。”
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劈头盖脸地上来就是指责,全篇命令句式。
女孩看了看发件人,嗯,这一封不是松田阵平了。相比起松田阵平的直率,这种无礼的信息显然更加让人讨厌。
要不是开头写了“纱由里”这三个字的平假名,我妻纱由里都以为这是发错了的信息。
因为将手机设置为默认不接陌生电话的模式,我妻纱由里并没接到过这个号码打来的电话。但信息并不在筛选的行列中,这条信息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接电话”四个字提醒我妻纱由里,也许这个号码曾经打过电话。她打开通讯记录,着重翻看了一下“骚扰拦截”一栏。
果不其然,同样号码打过百来个电话。今天最是厉害,一天就打了几十个,几乎是之前电话数量的总和。
这种剧情可太像前世时那些家族逼迫了女儿一辈子,到了成年还要让她家族联姻,嫁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的桥段了。
有一点很奇怪,对方宁可打这么多电话,却直到今天才想到发一条信息过来。如果说之前打电话,接不到就算了的样子,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那么今天突然打这么多电话又发信息要求自己必须去某某地方就像是东窗事发,不得不做的样子。
可我妻纱由里记得,她穿越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张写着自己姓名的纸条,是用线缝在衣角,就像是学生时代给运动服上写名字那样。其他的证件、钱财、手机,全都没有。
为了寻找她的身份,帮她办理证件的警察还特意查了最近的失踪人口报案记录。
结果?看我妻纱由里艰难地打工为生,到现在才终于有改善住所的能力,就能明白,结果是一无所获。
如果正主我妻纱由里有一个“家”,那她的家人为什么不报案?
能够查到她补办的手机号,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
就不怕她死在外面吗?
糟了,越来越像逼婚了。
女孩盯着手机屏幕半晌,用力一按电源键,手机就这么熄了屏。
“管他呢,”她唾弃着说道,自顾自洗漱睡觉去了。
从现在到起床,是她一天到头少数没有带着妆容的时间。为了保持皮肤状态,这可是非常必要的“美容觉”。
我妻纱由里口头上确实是把这件事丢在了一边,但她心里显然还是记挂着的。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梦了一晚上的真假千金、现代版灰姑娘、豪门恩怨、家族联姻之先婚后爱再渣男出轨之类的言情大剧。
这大约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①。
醒来的时候,她都有点儿不知今夕是何夕。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她眼睛都睁不开,先伸手摸枕边的手机。
眯着眼睛看略显刺眼的屏幕,锁屏状态下,4:05的数字显得格外突兀。
居然只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
难怪这么黑,并不完全是窗帘的功劳,根本就是太阳都还没出来呢。
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放下了手机,准备再睡一会儿。手机屏幕的光芒并没有立刻熄灭,而是照在了她的床头。
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从房门处缓慢地向着我妻纱由里移动,此时已到了她的床头,沉默无声地杵在原地。
手机放下,光线方向移动,正照在了黑影上,显出一张可怖的人脸来。
我妻纱由里都已经闭上眼睛了,又隐隐感觉不太对,睁开了眼。在微弱光线的辅助下,两人四目相对。
女孩本迷茫的眼神猛地瞪大,整个人都惊得向后弹射了一段距离。
“什么人!”她厉声喝问,眼神不自觉瞥向手机。刚才太害怕,人退了,手机还在床头,现在想要报警都没有工具。
“纱由里小姐,祖宅距离遥远,老爷派我来接您。”来人发出苍老的声音,说话速度不徐不疾,发音语式有点儿难以听懂,像是什么方言或者比较古老的说法。
“你谁啊?怎么进的我房间?”
来人顿了一顿,竟然回答了我妻纱由里的问题:“您又不记得了吗,纱由里小姐?我是我妻家第三十二代女管家,我妻和幸。”
她微一鞠躬,随后不由分说地继续自己的话题:“请跟我来吧,纱由里小姐,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我妻纱由里原本并不打算去什么所谓的祖宅,她已经把那条信息当作垃圾信息丢在脑后了。谁知道居然有人天都还没亮的时候上门来啊?
既然这时候能够直接上门,那么之前又为什么没人报案找她呢?
不会是一直在监视她吧?
……
这个猜测一出现,我妻纱由里就是一愣,心中突地产生了不妙的想法:【如果一直有人在监视我,那么他们对子安亮是什么态度呢?该不会去调查他了吧?】
其他人就罢了,子安亮可是特别为了我妻纱由里而诞生的身份,连子安亮的工作都是连夜临时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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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这点上,降谷零的假身份“安室透”的背景就详细多了,常年打工收集情报的好处体现了出来。调查安室透只会发现他每份工作都会做上一段时间,然后又换到下一份工作。
问起来只需要用“作为侦探,需要体会各种工作的不同”来解释就行了。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侦探,四处奔波增长经验,这是多么合理的理由啊。
还有她特意跑去米花町,调查宫野明美的档案,特意结识几名初中生的事,该不会也被看在了眼里吧?
因为没能发现自己被跟踪,我妻纱由里一时间对其他人的忧虑和想要解释自己行为的念头竟然超过了对自身人身安全的担忧。直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去而复返,提醒她“请跟我来”,这才反应过来。
“我还没有洗漱化妆呢,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房间一直没有开灯,那人隐在黑暗中,但我妻纱由里但觉得到对方的视线正在上下打量自己。
“不必打扮了,纱由里小姐。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纱由里小姐只需跟我走即可。”
我妻纱由里怯生生地向前爬行两步,捞起了自己的手机。她想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却听见对方接着说道:“老爷已经宴请了救您的警察,纱由里小姐不必再通知他们了。”
哎?
你的意思是说,不仅仅是她,连白天救她的警察也一起被带到所谓的祖宅去了吗?
回想一下,今天这么大的案件,到场的警察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这会儿,我妻纱由里想的已经不是自己有没有人身安全问题了。她的关注重点是,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能一次性请这么多警察?
原主家有管家也就算了,还是女管家,这么特意分出来,必然还有男管家。一个有着三十二代女管家的家族,这得是什么样的世家贵族啊?
反正对方也没有要收走她手机的意思,如果见势不妙,到时候再报警。
在内心一合计,我妻纱由里觉得这是一个开眼界的好机会。她不知道原主过去的经历,正好借口失忆,问问所谓祖宅里的人,也好积累素材,丰富她的作品。
“请等一下。我今天有约……”
她现在改变主意要去参观祖宅,那么和子安亮的约就要改期了。
“纱由里小姐需要去对方家中说明约会改期原因吗?”
“这不用,我在手机上和他说应该就好了。”
“明白了。那么我们依然按计划路线行驶。”
我妻纱由里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使用手机。
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翘的发型,我妻纱由里就这么被恭迎上了一辆车。她叫不出车的名字,甚至车标都不认识。只知道这车的外形看着就漂亮,车的内饰用的都是好料子,座位宽敞,设计美型。
当一辆车看着好看、材料舒适、车牌是888,那么它的价格怎么都便宜不了。
能够出动这么厉害的一辆车过来接她,似乎我妻家不像我妻纱由里想象中那样对原主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就更显得近一年时间里,对她不闻不问的行为有些怪异了。
3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这世界上无数个“我”】
我妻纱由里家离所谓的祖宅并没有我妻和幸所说的这么远,总共不过行驶了一个小时,就已经到达。
起先我妻纱由里还很在意自己穿着睡衣、头发乱翘、没有化妆,甚至连牙没刷脸没洗,我妻和幸却在车上拿出了巨大的斗篷,把我妻纱由里兜头罩了进去。
纯黑的连帽斗篷,估计长度一米七,刚好把我妻纱由里从头到脚都裹在里面。任谁都看不出,这么大一个黑漆漆里面居然穿的是带荷花边和蝴蝶结的睡衣和毛绒拖鞋。
他们似乎是从屋子的后门进入,停车地点幽静。
从停车点到房间,一路上偶尔会碰到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女性,见到我妻和幸纷纷低头行礼,彻底无视了穿着黑斗篷的人,连一句话都没有问过。
如果我妻纱由里化了全妆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还被人这么无视,她或许会有点儿伤心。可现在这种状态,她就只能希望没有人看见自己了。即便真的有人看到了自己,那也不要因为这么大一个黑斗篷在屋子里移动而尖叫才好。
一直以漂亮的外表武装自己的女孩,面对如今状态的心理状态就是如此简单。
直到进入房间,我妻和幸从侍女手中接过衣服和用具,将之放在我妻纱由里的面前,又屏退众人,关上房门,两人这才坐定,有时间好好聊一聊。
我妻纱由里早就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只是刚才在车上时有司机在,她一直记着我妻和幸说的自己又失忆的话题,没敢直接询问。
小说中不是经常有那种桥段,豪门世家掌权人失忆,下属第一个反水,夺了家财,还抢人……
我妻纱由里摇摇头,将脑子里的奇怪桥段甩掉。她不是真的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没有及时询问,只是单纯社恐发作,没敢开口。
事情发展到现在,如果还看不出我妻和幸对整个流程过分熟悉,那我妻纱由里也别考虑拯救诸伏景光了,照顾好自己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这会儿面前只有我妻和幸一人,环境也不似出租屋时看着那般阴森,我妻纱由里终于鼓足勇气,决定主动开口询问了。
她按住我妻和幸想要为她更换衣服的手,表情严肃地问:“我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妻纱由里的话还没说完,这边我妻和幸就已微微颔首,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纱由里小姐不必着急,您想知道的一切,都会在不久的未来揭晓。”
“请先更衣上妆吧,纱由里小姐也不想一直这样穿着斗篷吧?合体的装束也是战袍,纱由里小姐是想怯战吗?”
穿着巨大的斗篷或许符合不少小朋友心中的形象,幼年时甚至将毯子床单披在身上当作披风。这种能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服装,没有兜帽帅气英武,有兜帽时神秘,仿佛穿上它,就能强得可怕。
但既然要参加宴会,那就不适合穿斗篷出席了。又不是中世纪吸血鬼,披一件斗篷就相当于盛装出席。
第二次询问被拒绝,我妻纱由里心中打鼓。也就是房间里亮堂,和窗外微弱的天光形成对比,让人看待事物和他人的态度也变得正面了很多。
这会儿,我妻纱由里觉得这位老太太管家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就算是穿着睡衣睡裤,她也必然要逃跑了。
可对方就是这么一边拖延着时间,卡着点地时不时放出点儿信息来,勾住我妻纱由里的心,一边恰到好处地照顾到我妻纱由里每一个在意的细节——讨厌张扬、有点儿中二和身为爱美女性的羞耻点,让她难以轻易下定决心离开。
如果对方不认识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她这么多喜好和小习惯呢?
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又失忆”的“又”指的究竟是什么?她失去的又是什么记忆呢?
她过去什么时候还曾经失过忆,如此反复失去记忆的原因是什么?
原主是怎样的一个人?原主所期冀的又是怎样的世界呢?
最重要的是,如今原主的家庭将对她拯救诸伏景光的大业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妻和幸给我妻纱由里换上的是一套琉璃青蓝大振袖,在日本传统服饰中,这是未婚女性在正式场合的装饰。掺入金箔的西阵织面料美则美矣,同时有着繁重与质感——考虑到其上工艺复杂的花纹,这种程度的厚度倒算不得太厚了。如果不是在有空调的房间中,光是穿上这么一套衣服就能让人出一身大汗。
留出合适的刘海,其余头发拢到身后扎成低马尾,发尾一缕一缕烫卷,再在发绳周围点缀上细工花发簪和栉,在正式之余又不失年轻女性的活泼俏皮。
我妻纱由里穿各种cos服,喜欢穿和服的角色也不是没有扮演过。只是,即便再怎么昂贵的cos服,终究还是以尊重原作为主,只要外形像,对服装材料可没有太多讲究。
而动漫中的人物多少掺杂着一些作者对于现实的改编,穿着完全符合传统制式大振袖和服的女性可不太常见。
这对我妻纱由里来说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她觉得自己正在cos一位豪门大小姐,之前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家族的管束。如今回了家,便也回到了各种规矩之中。
如果原主是从我妻家离开的翘家大小姐,那么我妻纱由里正在做的就是cos她自己,曾经的那个她自己。
再对镜描眉,用现代化妆品做出仿古妆容。
我妻和幸上下端详我妻纱由里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工具一一收好。
我妻纱由里睁眼,看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我妻纱由里”的脸,但又不完全是她的样子。她现在的妆容像是素颜妆,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没有化妆似的,只觉得这女孩儿好看。实际上就是一整套全妆,半点儿都不带马虎。
只是依靠简单的化妆品,就将一个人的面容改变。现在的她与素颜的她不同,与平日里化着动漫系全妆的她也完全不同。
如果把她现在的模样当作她素颜的样子,日后会很难找到“我妻纱由里”这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我妻和幸命人进屋收拾,自己则领着我妻纱由里转移阵地。
“纱由里小姐,请跟我来,前院就是宴请之处。那日救了纱由里小姐的人,都已应邀前来。”
“老爷非常担心您,这才让我带您回家的。”
“我……不是离家出走吗?”
我妻和幸惊讶,回话都慢了一拍:“并不是,纱由里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您所做的一切都在计划中。”
我妻纱由里想问,她这一年时间的艰苦求生,也在计划中?
最初的几个月时间中,她可是真的挣扎在温饱线上,每天起早贪黑,还不想放弃同人漫画家这条道路。
谁的计划这么缺德,居然连一点儿后路都不给一个年轻女孩儿留下啊?
她可是提心吊胆了快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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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家”里,她所做的居然是计划之中的?
是失忆之前的她明知的计划吗?该不会是原主自己计划的吧?
既然真正的我妻纱由里并非第一次失忆,莫非这种失忆其实是可控的,而原主就是利用了这种机制,把“失忆的自己”列入了计划之中。
可是原主也没有说明自己想做什么啊?
莫非……
原主知道,“失忆的我妻纱由里”想做的一定与自己的目标相同。
那样的话,确实只有一件事。一旦知道这里是《名柯》的世界,而诸伏景光离原作死亡线只有一步之遥,我妻纱由里想做的事有且只会有这一件——拯救诸伏景光!
虽然对其他人很抱歉,虽然现在我妻纱由里会小小地插手如宫野明美、松田阵平的事情,但她的主要目的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都是诸伏景光一人罢了。
改变其他人的命运,只是为了让未来的诸伏景光能够高兴而已。若是连现在的诸伏景光都无法救下,那么也就不必谈未来了。
思及此,穿上大振袖就下意识挺胸收腹、收敛下颌、直视前方前进的女孩停下了脚步,微微低头陷入了思考。
“纱由里小姐?”年纪不小的女管家立刻注意到了同行人的停步,疑惑问道。
“我失忆过几次?”
我妻和幸闭眼,露出“你问到点子上了”的微笑。但她没有回答,只在微笑过后很快恢复了不苟言笑的状态,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淡淡地回答:“您很快就会知道了,纱由里小姐。”
之后一路上,两人都未再说话。
我妻和幸将我妻纱由里带到前院,大门打开的时候,院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声音传来,揭示席上热闹的序幕。
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的社恐发作了,如果换算成数值的话,满分100,现在就能打到120。
往日里打扮成动漫中的角色,她就会代入角色的性格、处事方式。因为出门时cos的角色就算不是社牛,通常也是能正常与人交流的类型,她并没有碰到现在的情况。
现在,穿着和服的她,应该扮演成什么样子呢?
最后一扇拉门前,我妻和幸回头,轻声对我妻纱由里道:“纱由里小姐,您是我妻家族的下一任家主。性格温和但不愚善,坚强但不强硬,爽朗大方,宽严得体。”
“哎?我怎么可能是……”后半句“这样的人”还没出口,我妻纱由里看着我妻和幸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位女管家的意思是,让她扮演这样的“我妻纱由里”。
不管过去的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从现在开始,我妻纱由里就得是这样的人了。
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原本充斥了各种小说、漫画和故事剧情的脑子突然一空,身为奶茶店员工、同人小说漫画家转型到原创小说漫画家的她被封闭了起来。现在的我妻纱由里是一位豪门家主的继承人,接受过十年如一日的严格教育,是众人交口称赞、心悦诚服的下一任家主。
如果不是我妻纱由里说“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因而离家,我妻家就差没让现任家主退位,直接让我妻纱由里上位。
【这是“我”的记忆吗?还是我妻和幸对我的暗示?】
下一秒,随着和门拉开,宴会房间中大开的空调冷气随着嘈杂声一并涌来。我妻纱由里如同此地的主人一般,矜持而不失优雅地环顾场内一圈,缓步走至主位边。
34.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震惊,我妻家居然是……!】
主座上的“家主”约莫五六十岁,正值当打之年。
我妻纱由里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觉得两人的样貌除了都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只鼻子一张嘴,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
别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能长得如此没有相似点的都实属罕见。
我妻家主见我妻纱由里来了,也不等她说话,直接就向在场的警官们介绍起她来,对诸位来客在之前救了我妻家下一任家主一事表示感谢。
我妻纱由里被形势推着走,只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警察救她是真,她向他们表达感谢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后续我妻家主别有用心地特地介绍了一波警方中低层管理人员,到底抱着怎样的用心,我妻纱由里暂时就不分析了。以她想做的事情,和警方多认识认识没有坏处。
就算我妻家再怎么大,一个房间也塞不下太多人。参与行动的一线警察大都分布在其他房间中,估摸着是按照课室划分的。不然即便是警方内部,隔了职属部门,互相认识的人就不多了。
我妻家主招呼完这一个房间的警官,又一招手,带着我妻纱由里去其他房间表示感谢。
整个宴席刚刚开始,似乎是为了方便警员们,整个宴席的持续时间非常长且随到随吃,竟有种自助餐的感觉。
我妻纱由里暗忖:【刚才就觉得奇怪,现在才八点多怎么就开始吃正餐……】
而且看一些警员的状态,像是已经吃完正在闲聊,估摸着是在等同行的其他人吃好了一起走。
有早来的,自然也有晚来的人。如果重点是招待所有救过我妻纱由里的警察,那么说感谢词的时候人必然是不全的。这种感谢似乎有些不够尽心尽力。
可要说不那么感谢警察的话,这次宴席又并非强迫被救者家属开办的。就宴席规模、服务人员数量和场地等综合因素考虑,我妻家不仅办了感谢宴,还办得挺敞亮。
表现与原因大相径庭,必然有其他我妻纱由里未曾注意到的因素。
约莫是又感谢了两三个房间的警察,我妻家主在进入下一间房间的时候,突然向我妻纱由里看了一眼。
他们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互动交流,之前哪怕是在给众人介绍我妻纱由里的时候,我妻家主也未曾多施舍一眼给这个快一年没在“家”里出现的下一任家主。可此时,他却带着某种深意一般,看了一眼我妻纱由里。且确定了对方也看到了自己的眼神暗示之后,才转开了视线。
紧接着,移门拉开。我妻纱由里的视线被木门在轨道上移动的声音吸引,从我妻家主身上转移到了下一个房间里。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房门的松田阵平,实在是他那头卷发过分张扬,和他的脸一样充满了攻击性,翘得颇为自我。
他正举着不知是橙汁还是什么柑类果汁啜饮,看上去很不习惯鲜榨果汁的酸味。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他虽然习惯了房间中人来人往的状态,还是出于职业习惯地向门口看了一眼。
我妻纱由里以为对方会认出自己,都已经在心里打好打招呼时的草稿,应该说什么,做什么表情。毕竟现在她穿着“正装”,礼仪也得相应匹配才行。
哪知道对方只是普通地看到了我妻家主和她,普通地移开了视线。
我妻纱由里发誓,她看到了松田阵平做出了撇嘴的表情!
怎么有人隔了十几个小时就完全变了态度的啊!他们明明还是留着联系方式的扩列关系来着,昨天大晚上可是你松田阵平先发消息过来的!
我妻纱由里被那没有蕴含任何感情的眼神震慑,进入房间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好在房间中的人似乎满不在意她和我妻家主的动作是否同步,或许还以为她是故意慢了半拍也说不定。
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还是松田阵平想转课室而不得那会儿。那么,在场应该大都是爆//炸//物处理班的成员。
我妻纱由里特意细细看了全场,没有发现符合萩原研二外貌的人,也没有什么人仿佛全场焦点一般,和谁都聊得来。
再加上松田阵平这会儿穿的是黑色西装……
看来,那件事确实已经发生了。
总不能是爆//炸//物处理班轮着来吃饭,结果把关系要好的两人拆开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妻纱由里走流程一般表示感谢、鞠躬、离场,没有一句废话。
如此重复了十来个房间,下一间房间居然离前院颇有一些距离,两人缓步在廊内走了数分钟,这才到达。
这一次,我妻家主又看了我妻纱由里一眼,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我妻纱由里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已经暗自发力,如果打开门出现什么可怕的景象,她能穿着这身繁复的大振袖跑出体测五十米冲刺跑的速度来。
门后的景象与前院的房间没有太大区别,一样是两排小桌,一样是坐得满满当当的人。只是这一次,出席人员的年龄段从21岁到65岁变成了下至个位数年龄到上不封顶。
一看就是小学生年纪的男孩蹬蹬蹬跑到我妻纱由里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向主位走去。
“纱由里姐姐,快来。”
席上其他人也纷纷说道:“小纱由里回来啦,赶紧吃饭吧。”
也有说:“哎呀,纱由里小姐这次隔了好久才回家,人都瘦了。”
还有关心纱由里在外面过得好不好的,工作顺利与否云云。
最主动的,除了拉着我妻纱由里手的孩子,还有一个留着半长不短潮流发型的大男生。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我妻纱由里面前点燃花秆,帅气地一挥手,将火焰变成了玫瑰花。
在场所有人都像小海豹拍肚皮一般啪啪啪鼓起了掌,房间中的氛围明显比警察们的轻松愉快。
我妻纱由里懵懵地接过了花,仔细端详着送花的男生。
身高接近一米九,紫色的眸子,笑得特别有亲和力。
“……萩原研二?”
男生双手合十,特别高兴地向大家宣布:“小纱由里认出我了~”
像是他得了十亿日元大奖,而不是被某人认了出来。
台下的人也捧场地恭喜,“太棒了!”“好耶!”
我妻纱由里还在张口结舌呢。她指指□□处理班所在的房间,又指指他,磕磕绊绊地问:“可是,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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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
“是是是,我应该在3年前就被炸弹‘boom——’一下炸死了,这不是被救下来了吗?”
“那你不是应该还在……”
这一次,萩原研二没有等我妻纱由里说完,直接截断了接下去的内容:“不行啦。我已经没法再做警察了。”
话语中有些遗憾,有些怅然若失。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握了握拳,表示:“只要人还活着,能做的事情就有很多。”
“不去见见松田阵平吗?”
“嗯?不着急见。他一会儿要上班,等下班就会见到啦。”萩原研二疑惑,又恍然大悟地一敲手掌心,“小纱由里是指小阵平知不知道我的事情吧?他知道的,放心。”
即便不能继续做警察,萩原研二依然很开朗,依然能够调动所有人的情绪。他甚至不忘给我妻纱由里一个wink。
我妻纱由里不敢问萩原研二为什么不继续做警察了,生怕戳到别人的伤心处。
有了萩原研二作为第一例,一直拉着我妻纱由里手的孩子似乎就能够对上了。
她试探着问道:“泽田弘树?”
男孩用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樫村弘树。”
我妻纱由里恍然大悟:“对对对,你应该叫樫村弘树。”
“泽田”应该是弘树妈妈的姓氏,日本男女结为夫妻后,会有一方改姓,通常情况下,改姓的以女性居多。
弘树死亡时和父亲并非同姓,显然是因为父母离异后,他跟着母亲姓了。
如果他的父母没有离异,那么他也应该没有改姓。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显然他的父母感情没有破裂,他还是樫村弘树。
此时,再看向场内,我妻纱由里心中怀有莫名异样的情绪。
“难道说,这里的……”
“没错,全都是应该死去却没有死去的人。”这一次是我妻家主接的话,“我们是‘受害者自助协会’。”
“尽管并非所有凶杀案都能救下,但我们尽力救下了所有能够救下的人……”
台下某人接道:“因为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所以被救下之后,大家无法使用原先的身份。有些人改头换面,回到社会中,还有的则留在我妻家,扩大我们的‘家族’。”
“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收留的,有一部分人本就是罪犯,只是我们想要救下尚未行凶的凶手,所以才顺手救了他们。为了不改变剧情,这一部分人暂时留在我妻家,被限制了行动。我们会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将他们放走,至于非法囚禁的罪名,我们也会自己承担。”另一个看上去就很严肃的老人这么说道。
“谢谢你,纱由里姐姐,没有你,我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掉了。”樫村弘树摇了摇我妻纱由里的手,眼中没有原作中的悲伤与无力,只有对我妻纱由里的感谢和对未来的憧憬。
就连萩原研二都闪着紫色的眸子,双手握着我妻纱由里的另一只手,用动作表现出感谢来。
难怪,明明普通民众并没有劳师动众感谢所有警察的必要,却依然办了感谢宴。原来感谢的并非他们救了我妻家下一任家主,而是他们救下的是我妻家的救星。
35.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这个魔幻的世界】
我妻纱由里越来越想知道原主曾经是怎样惊世绝伦的强者了,居然能救下这么多人,而且还解决了世界线改变可能会影响后续剧情的问题。
她能记得住这么多剧情就很让人惊讶,《名柯》可是连载了31年①的长篇巨作,可以说是日本国民级的漫画作品了。这31年的剧情量,我妻纱由里只能记住少数主线相关内容,其他日常、动画原创案件甚至一些剧场版,能记得一个模糊的大概都得夸剧情精彩了,就别说还要具体到时间地点人物。
何况,《名柯》毕竟是以江户川柯南为主角,而江户川柯南的出现则源于工藤新一17岁时吃下了一颗能让人变小的药。如今工藤新一还只有13岁,江户川柯南都还没诞生呢。
没想到在本篇发生之前,都能挖掘出这么多受害者。那到了三年以后,他们得在一年里拯救多少人啊?
“现在不是给你详细介绍的时候,还是先吃饭吧。”
我妻纱由里面前摆上了餐盘,和台下众人的不同,她的早餐是传统的中式早餐。小笼包、葱油饼和甜豆浆,另外还搭配了几颗樱桃番茄、提子和砂糖橘,倒显得营养过分丰富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吃完早餐,我妻纱由里的脑子总算在巨大的信息量冲击之后运转起来了。
她抹了抹嘴,反手抓住一直没离开的萩原研二,问道:“既然你和松田认识我,那诸伏景光呢?”
“他和降谷零认识我吗?”
“小诸伏和小降谷都不认识你哦。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在爆炸案现场了。”
萩原研二从我妻纱由里提起“诸伏景光”的时候笑容就没有消下去过,此时我妻纱由里再看不出这笑容里的别样意味她就白做这么些年同人漫画小说作者了。
“你该不会都知道了吧?”
萩原研二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不是哦。”
在我妻纱由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他笑得愈发坏心眼儿,半侧过头示意身后的众人,“应该说,大家都知道了。”
嘶——
她喜欢诸伏景光是没错,可刚刚在这么多人面前堂而皇之地问起喜欢之人的事情,就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读写给对方的情书没有什么两样。
我妻纱由里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
糟了糟了,今天的妆画得不算很浓,这一下所有的人都看到她脸红了。
“小纱由里不用害羞,你喜欢诸伏景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好些年了。”
“对啊,从加入我妻家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最初可是宣言过,要让诸伏景光入赘到我妻家的啊。”
按照“在应该死亡的时候没能死亡,就只能隐姓埋名或者加入我妻家”的规律来看,诸伏景光在原作自戕的时候没能死去,之后又与我妻纱由里情投意合走到缔结婚姻这一步的话,确实是只有入赘我妻家族这一条路可选了。
可萩原研二之前才说过,诸伏景光之前并没有见过我妻纱由里,我妻纱由里发表宣言的时候显然是她失忆之前的事。简单地排一下时间线就能得出结论,原主根本是在被宣言对象还完全不认识她的时候就说出要让对方入赘的话啊!
我妻纱由里的大脑似乎都卡壳了半晌,最后叹息着,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以前到底是怎样的性格啊?
满堂哄笑都无法冲散我妻纱由里的羞耻之心,她只想着赶紧结束这次会面,让她赶紧回自己的小屋去吧。
“啊……”刚想到自己的小屋,我妻纱由里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说起来,为什么和幸管家可以直接进入我的房间?该不会是……?”
“哦,那个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哦。那间面积大、价格便宜、社区环境尚可的出租屋,就是我妻家的。”
说白了,我妻和幸只是拿着主家房产的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站在了下一任家主面前罢了。
房东擅自打开已经租出去的房子并进入对方的卧室,或许是一种违法行为,但如果加上租房的对象就是自家少主这一条,大概率“房东”还是照看少主的人,那似乎就非常说得过去了。
要说为什么我妻纱由里觉得我妻和幸是照顾自己的人?对方把自己的性格捏得死死的,穿衣喜好、行为逻辑和把握相处时语言的艺术,让我妻纱由里处于又急迫地想知道答案又不会因为过于着急而掀桌子的临界点上。要说两人只是普通的主家和管家之间的关系,我妻纱由里十分里有十二分的不相信。
“纱由里还因为记忆没有恢复而困扰吗?”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远及近,停在萩原研二身边。
那人捋了捋衣摆,平稳地蹲下,以略微仰视我妻纱由里的姿态,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我是麻生成实,一名医生。纱由里记忆中,我应该是临床医生吧,不过加入我妻家族之后,我又辅修了心理学。如果感到困扰的话,随时可以和我聊聊。”
“哎?‘麻生成实’……你的案子应该在三年之后发生吧?”
“是的。不用担心,在一切应该发生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去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麻生成实一撩耳鬓的发丝,即便现在穿着男装的他也有着无法言说的知性美感。
可惜,我妻纱由里还在思考他所说的那句话,半点儿没有被那撩头发的动作给撩到。反而是在麻生成实身边的萩原研二抓到了这动作内在的含义,立刻插//入两人的对话中:“小纱由里不用担心啦,麻生先生的意思只是说我们会尽量保证剧情不会变动。”
“剧情不变动,那很难吧?”
我妻纱由里可能记不清其他案件,可《月光》杀人事件的大致剧情却是记忆犹新。麻生成实不仅是原作中让小侦探成长的人物,也是让很多观众唏嘘不已的角色。
用小说套路来形容的话,他就是典型的美强惨角色。能男扮女装的“美”;超绝的行动能力和智慧,可惜用在了邪门歪道上的“强”;早早失去了父母,只能以犯罪方式手刃仇人的“惨”。
如此有记忆点的人物,哪怕时隔多年,我妻纱由里依然还留有印象。
“我们这么多人聚集起来,就是为了互相帮助渡过难关的。”
“不仅仅是在场的人,还有今天未能赶回来的和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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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人。”
他们中最初的一部分在我妻纱由里的帮助下求生,之后为了从所谓“既定的命运”中存活,自发形成了组织。而这个组织借某位“我妻”之名,逐渐形成了紧密的连接。
如今的我妻族长的真实姓氏并非我妻,家族中的其他人也并非都改了姓氏——他们更多的是采用了对外和对内的两套姓名。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只要我妻家族认可他们的身份,他们就是我妻家族的族人。而我妻家真正的血脉还剩下多少,如果不去细究的话,已经无人知晓。
像我妻纱由里,她现在知道自己是我妻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但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不就是一个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普通人。
想到这里,我妻纱由里作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奇怪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还能安排我的住所,为什么又要任由我无依无靠地生活下去呢?”
房间内没离开的人都笑了起来。
一个眼熟的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同样停在了萩原研二的身边,笑着问候:“又见面了,纱由里。”
我妻纱由里以为自己惊讶了许久,已经没有什么能再能让她的心情感到波动了,却没想到,这个人的出现才是她惊讶的高潮,“广田雅美小姐?!”
“纱由里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不是吗?”
我妻纱由里在对方的明示下,有点儿懵地试探问道:“宫野明美?”
“是的。”她的笑容一如初见时的明媚。
“这么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设计好的吗?那赤井秀一也认识我?”
“不,大君……赤井并不认识你。”提到赤井秀一的时候,宫野明美明显带上了一点儿失落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比起解释赤井秀一的事情,她将前一个问题放在了后面回答,只是因为……
“那次见面不是设计好的……偶尔也是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啦。”
我妻纱由里失忆之后,大家都没有去主动接应她,主要的原因还是害怕我妻纱由里没能处理好与诸伏景光的关系。毕竟对方是经过公安培训的卧底,警惕心和防备心与普通人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只有我妻纱由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且背景无甚牵连,让公安难以调查到足够多的东西,诸伏景光才有可能主动接近她。
也只有这样,我妻纱由里才会顺着自己的心意,紧紧抓住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诸伏景光有所牵连的陌生人。
“纱由里,你扪心自问,如果你什么都知道,还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诸伏景光说出‘以身相许’的话吗?”
有一声巨响在我妻纱由里的脑中炸开,她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一副了然的神情,结结巴巴地反问:“你、你们怎么都知道?”
房间角落,一个女人举起手来,“是我说哒——”
我妻纱由里这才有空将视线落在那个角落中,果然又是一张熟悉的脸。川上美夏,我妻纱由里打工的奶茶店中,除了店长之外,与她关系最好的店员。
“川上姐……你……我……”
“你居然也是我妻家的成员?”
36.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你是公主?那我就是穿越者】
“总不能真的让小纱由里一个人流落在外,又没钱又失忆的。”川上美夏笑嘻嘻地回答。
显然,我妻家族为了保护我妻纱由里不至于饿死街头,还是准备了一些后手的。只是没想到,我妻纱由里早早地利用自己前世的知识,自己拯救了自己。
川上美夏为了一路护航,只好也加入了奶茶店。或者说,这家店也是我妻家的产业,店长租用了我妻家的店面。
房东想要加一个人进店里,工资和普通员工拿一样的水平,此人工作卖力性格好,还能因此事给房租打个折,店长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在这个劳动力稀缺的社会,能入职一名工作稳定的成员,反而给店长省了事。
好处说完了,一个坏处都没有,这种连吃带拿的好事麻烦多来一点。
咖啡店转奶茶店,所有的员工都是新手上路,我妻纱由里也看不出谁是新来的,谁是这一行的老手。
只要在原作中没有出现明确的画面,他们的生活就是自由的。所以川上美夏能够跑去奶茶店打工,萩原研二能够“死而复生”,宫野明美能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加入我妻家族。
我妻纱由里在脑内吐槽:【原来你们也知道我失忆无助还没有钱。】
也难怪我妻纱由里在补办身份证件和手机号的时候如此容易,正常情况可是要提供其他证明的。
现在看来,她自己是没有记忆,可系统里有啊。恐怕办理人员中也有人有她的证件,要么就是带她办理证件的警察有,甚至这补办也只是装给她看的流程。
不,不对。
这流程不仅仅是要骗过他,还要骗过后续前来调查的公安和组织。
补办是真,丢失证件或许就不那么真了。
她一边回忆着自己记忆开始的起点,一边却在疯狂分析,自己和原主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原主又怎么会知道,下一个“我妻纱由里”的性格如何,怎样判断她与诸伏景光接触时会做出的反应呢?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曾经的她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又做到了哪一步?而她为什么丢失了过去的记忆,丢失的又是哪些记忆。
席上能说的终究是少数,我妻家的人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他们有的人扶持家族企业,有的经营医院,也有维持我妻家族对外的形象。
从“我妻”这个姓氏来说,古代应该是某位武士或者贵族的妻族获得的姓氏。流传到现代,祖产与高门大户不能比,但也能挤进豪门世家的圈子。
如今加入我妻家族的人,多数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产业,这些产业有的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有的则可以通过些许手段转入我妻家族的名下。
产业增加,不宜出面的人才则可以通过家族的其他成员操纵企业走向,近十几年来,竟让我妻家族逐渐走上了日本的实业、经济和政权舞台。
这个世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所谓的原著剧情,导致了许多无意义的死亡。
当第一个从这种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人出现,“受害者自助协会”的成立就已经走上了历史的进程。
一次宴请,我妻纱由里脑子里装满了疑惑。
我妻家主表示:“按照计划,你依然需要回到你的出租屋中生活。”
理由倒不用他说,我妻纱由里光是想想诸伏景光的警戒心就明白,如果自己留在我妻家族,那么诸伏景光只会把有危险的娃娃等物毁掉,然后在她的世界中销声匿迹。
虽然毁掉周边很对不起她,但日本公安就是这种行事风格。最多诸伏景光心怀愧疚,给她留点儿钱或者别的什么,任何与他能产生直接联系的其他东西都不会留下。
“你现在知道的已经足够多,更多的信息不会给你带来帮助,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事实上,我妻纱由里都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原本的剧情是一种预言,世界本就会向着那个方向前进,而隐藏在暗中的第三方(我妻家族)在不改变预言所示内容的前提下正在运作着。
这些都是她一个普通平民不应知道的。
现在让她回到今天以前的环境中,意思是,让她带着这么多秘密,在普通人、我妻家族成员、公安和组织的面前扮演吗?
你倒是说明白,她应该掌握怎样的度,告诉诸伏景光其实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又不让组织察觉她知道他们。除此之外,她还要像一个普通打工仔一样认真摇奶茶,晚上还要写小说画漫画?
光是在松田阵平面前不露出“我知道你知道你的幼驯染没有死”这样的表情,还要假装和宫野明美不熟地调查她,我妻纱由里就觉得自己的演技遭到巨大的挑战。
等整个剧情结束,她是不是就能直接进入影视界,抢夺一下影后桂冠?
难得的,在身着庄重服装的时候,她长叹一声,有点儿疲惫。
川上美夏笑着安慰她:“小纱由里不要害怕,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哦,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去奶茶店。”
说到这里,我妻纱由里懒得吐槽还要一起回去摇奶茶这件事,不由问道:“川上姐遭遇的是什么案件?已经没法回到自己曾经的生活了吗?”
“啊,这个啊。”川上美夏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带着些许怀念地说道:“其实我没有遭遇案件哦,不如说自助会提前揭开了我家族尘封的过去。”
我妻纱由里尚且不知道自助会的人是怎样得知剧情的,但明显的一点是,很多人的案件应该发生在三年之后。
川上美夏遭遇的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况。
按照她所知的,原作中,她应该跟随江户川柯南等一行人来到她曾祖母所管理的房子中,找到证明她的曾祖父母相爱的证据。同时,也揭露了她隐藏的身世。
“我的真名叫香坂夏美,川上美夏只是‘花名’,就像其他无法使用自己真名的我妻家族成员一样,稍微改了一个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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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我是巴黎的甜品师,自助会与我取得联系之后,我向店里请假,说是来日本学习饮料制作。”
结果刚好碰上了我妻纱由里借重生前的记忆将咖啡店扭转为奶茶店一事,倒还真的对上了。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巧合,川上美夏在日本停留的时间这才延长了下去。
“巴黎那边,一直请假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啦,本来也是自家开的店……管家先生也有在帮我看着的。其实我来日本之前都打算把那家店赠送给我妻家的,其他人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才保留了下来。”
她歪头笑了笑,开玩笑般说道:“也许,和其他人不想去巴黎工作有关吧。”
这时候,我妻纱由里才注意到,川上美夏灰色的眸子原来并非美瞳的效果,而是她眼睛的本来颜色。
“川上姐,之前我就想说了,你的头发是浅浅的奶茶色哎,染的吗?”
“不是啦。”年轻女人撩起发尾,让它在走廊的光线下换着角度接受照射,“是我头发的本色哦。小纱由里可能不记得剧情了,我是多国混血哦。”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现在已知的有俄、德、日、法。因为曾祖母是俄国皇室成员,也可能有其他国家的混血……”
在欧洲,为了拥有强大的妻族帮助,皇族之间通婚是非常常见的现象。常常出现一国公主嫁给他国皇储,而皇储继位后,他们的孩子又会娶其他国家的公主。数代之后,早就分不清是哪个国家的血统了。
只看川上美夏的长相,确实有一些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的特征。因为混入了日本人的基因,她的长相比起一般的欧洲人更显柔美。
由于战争的影响,这个时期的日本有不少混血儿,我妻纱由里和其他人都没有把她的混血特征当一回事。甚至,因为我妻纱由里化的妆经常很夸张的缘故,问我妻纱由里是不是混血儿的人都比问川上美夏的多。
果然,化妆才是真正的换头邪术①,改变人种不是梦。
若是借助一些道具的帮助,改变性别都不是很难。我妻纱由里可是出过成男cos的女人,在前世时的中国如此,在男性普遍都不太高的日本就更不困难了,她甚至不必踩20cm的增高鞋。
“哇——原来川上姐的曾祖母是皇室成员啊~”我妻纱由里下意识地感叹,然后才反应过来,“哎?皇室成员?那川上姐岂不是公主?”
这话就跟在现代社会突然听到有人说自己的曾祖母是爱新觉罗的公主一样,没有尊敬,只有好奇。
“现在已经不是君主专制国家,而是共和制的民主联邦法制,已经没有所谓的王室这种说法啦。”
“呜哇,总觉得听到了只有在政治课或者历史课上才会听到的专有名词……”
我妻纱由里感叹着,和川上美夏一同换了衣服——不是睡衣和拖鞋,也不是斗篷,穿着对我妻纱由里来说过分普通的服装离开了我妻家祖宅。
37.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做任务之前先解决个人恩怨】
我妻纱由里穿着普通的衣服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没有和川上美夏一同去奶茶店摇奶茶。
她回到出租屋中,带着“原来这屋子是我自己的”的挑剔目光,巡视了一遍领地,发现自己卧室的摆设还能再增加一些。
最初担心破坏墙面而导致难以退押金,现在只要想到这房子是我妻家的,而她是我妻家的下一任家主,四舍五入这房子是她的,我妻纱由里就充满了对自己小屋改造一番的冲动。
其实整间屋子的客厅没有必要这么大,除了子安亮之外,她应该不会邀请其他人到家里。这样就可以把活动室再扩大一点,把一部分墙体做成柜子,增加储物空间。
不仅仅是柜子,带隔断的储物格也是必须的,再碰到手工做到一半的情况,可以把材料和半成品一起放在储物格内。
需要通风或者不能移动的染色产品,则可以贴上对应储物格的标签,做到一一对应。免得再发生部件做好了却找不到半成品的情况——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往往还会有对应的反向状态,有半成品却找不到部件的情形。
活动室的改动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她的卧室可以改动了。她可以让施工队给她的卧室墙体增加珐琅板,以后塞不下的冰箱贴都能贴在墙上,还能用磁吸固定海报。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粘胶会粘坏海报表面了。
啊,这么说起来……我妻纱由里抬头,看向卧室单调的天花板。
她是不是可以在天花板上贴满诸伏景光的……
或者给天花板留白,晚上开灯照胶片,也能让诸伏景光的样子印在天花板上,这样更换图片也容易。
真是烦恼啊,究竟选择哪一种方案呢?
=
如果说我妻纱由里在不到12小时的时间中经历了人生中的跌宕起伏的话,那么诸伏景光经历的就是心情的起落落落落落。
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组织的狙击任务,他突然收到了两个。如果我妻纱由里没有在凌晨给他发消息,取消今天的行程,他这边很快也会主动提出改期。
换下我妻纱由里给他亲手制作的衬衫,重新穿上连帽卫衣,诸伏景光竟然还有点儿不习惯。
直到站在镜子前,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下压,并非为了伪装身份而刻意表演来的表情,是他的内心真实的感受,他不开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作为警察,进入非法组织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怎么能轻易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呢?
一定不是因为脱下了女朋友准备的服装而感到不悦。
将自己的心情丢开,换上属于苏格兰的表情,诸伏景光再次确认吉他包的状态,关门,落锁。
并非从他与降谷零共同的安全屋中出发,而是从组织给苏格兰准备的房子离开,目的自然是为了将苏格兰与波本的关系保持在普通的组织成员关系。
此时的苏格兰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怎样的修罗场。
=
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三名组织成员在场了,莱伊、波本以及他第一次见到的女性。
说是第一次见或许有失偏颇,毕竟在大银幕上,这位女性的脸还是很常见的。
莎朗·温亚德,没想到这样的国际巨星竟也是组织的成员。诸伏景光不得不将组织的威胁再度提上一个等级。
组织究竟还有多少底蕴,是他尚未窥见的呢?
诸伏景光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里,他也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集合地点。几人很早就注意到了他,却在此时才对他的到来做出反应。
只是诸伏景光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与他一直“和平”相处的莱伊。
“苏格兰,离我的女朋友远一点。”
“哈?”苏格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发出表示疑惑的气音。
“你的女朋友,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原来是指我妻纱由里……不是,我妻纱由里怎么和莱伊的女朋友扯上了关系?】
苏格兰皱眉,“我的女朋友连组织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接触你的女朋友。”
“昨天你也在场不是吗?我可是出面才将雅美和你的女朋友分开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接触了我的女朋友?”刚才还是疑惑居多的男人此时更像是“所有物”被不怀好意之人觊觎的雄狮,对敌人发出低沉的怒吼:“你不会以为,我只警告波本‘不要靠近我的女人’,你就能乘虚而入了吧?”
这下,哑口无言的人变成了莱伊。
他没想到,自己向苏格兰问责,没想到反而被对方警告了。到底是谁要抢谁的女友啊?
没有人阻止他们的对话,不如说,无论是波本还是尚且不知道代号的莎朗·温亚德,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恨不得他们多说一点。
苏格兰怀疑,如果这时候他和莱伊打起来了,这两位只会在一旁叫好。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会捧上爆米花薯片,再来一瓶可乐,把他们当真人表演欣赏。
打断两人对峙的是一声突兀的枪声,紧接着的是琴酒熟悉的声音。
“让你们集合不是方便你们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
“没听到琴酒大哥说的话吗?赶紧分开。”伏特加冲入两人之间,将两个互相怒视的人一左一右分了开来。
当然,他看似为了避免事态升级而做的动作,实际上是为了帮琴酒开路。因为他将两人分开之后,立刻就让琴酒从此处踱步而过。
如果琴酒直线行径的方向并不会通过他们两人之间,伏特加是否还会主动去分开两人呢?
苏格兰不想就此事进行探究。
组织进行任务并不会考虑在场人员的气氛如何,伏特加如同琴酒嘴替一般,为在场三瓶威士忌和贝尔摩德进行了介绍——仅限于代号程度,而后就开始将组织本次的野心放在了代号成员的面前。
组织下派任务,不是每次都会讲述理由。他们一般只会收到“杀死某人”或“调查某人”的要求,也只需要这样的目标就足够了。
刀不需要知道挥舞它的理由,只需要看到目标。工具也是。
既然组织会以想要达成某种目的的形式下派任务,就说明执行任务的人员有非常宽泛的自由。只要达成目的,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目标是破坏冲野洋子的演唱会?”波本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苏格兰看着任务目标,一言不发。可能从今天开始与苏格兰不对付的莱伊,却表现出了与苏格兰相同的态度。
破坏一个演员的演唱会,却要出动四名代号成员,显然,这个任务不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破坏一个演唱会,很容易吧,直接把冲野洋子绑架不就好了。”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是同为荧幕人物的贝尔摩德。
“一位大明星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会让人误会你是在嫉妒冲野洋子的人气的。”波本试图将贝尔摩德与莎朗·温亚德等同来试探她们是否为同一人。
要说贝尔摩德没有看出这个意图,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甚至直接就这一点进行了反驳:“是吗?你又怎么能肯定我就是那位明星呢?”
轻轻抚摸自己的秀发,金色长发瞬间变成了银白色,有几分与琴酒相似。随后她又眨了眨眼,群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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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变成了黑色。
上前两步,她伸出的手臂从白皙变成了与波本如出一辙的蜜色。
女人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如此,你又怎么能确定,你看到的我不是伪装呢?”
“贝尔摩德。”琴酒制止话题向着与任务无关的方向发展。
贝尔摩德举起双手,像是在表达“真受不了你们,我投降”的意思,“如你们所见,我会一点儿化妆的能力,任务有需要的话……”
她拖延了话尾,明显“不怀好意”。果不其然,在表现出某种诚意,让“同伴”以为她会主动提供帮助的时候,她却如是说:“你们求我啊。”
此时,苏格兰瞥下新认识的代号成员,单独向琴酒发问:“组织给出这个任务,但不想杀死冲野洋子?”
“是。”
果然,组织给出了意图,实际上还有隐藏条件。可既然不能杀死冲野洋子,安排两名狙击手参与任务就意味深长了。
发现没法立刻判断出贝尔摩德的真实身份,波本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思考重点再度转回任务上。
“这个任务,信息似乎不太全的样子。”
琴酒轻哼一声,像是对某位情报专家的敏锐表示赞赏,而后施舍般将剩下的部分展示出来。
【一周后,冲野洋子的演唱会,目标议员的儿子将出席。破坏演唱会,趁乱绑架此人,制造与议员对话的机会。不能让媒体和警察察觉议员的儿子被绑架一事。——RUM】
原来如此……
如果只是单纯要破坏演唱会,那么直接绑架议员的儿子,就会直接导致演唱会停止。可若是将“破坏演唱会”作为掩饰,还不能惊动媒体和警察,那么他们的行动就受到了许多限制。
理论上,此时他们应该就任务开展讨论。交代给他们四人的任务,就像一个小组作业,若是少了谁的表现,事后必然会导致组织代号成员的内斗。
可波本才不管这个呢,他看到完整任务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什么朗姆大人把任务交给你?”
言下之意自然是向琴酒发难,质问他,情报组才是朗姆的直属队伍,为什么身为行动组的琴酒会收到情报组都不知道的任务。
可惜,琴酒并不是会好好对话的那种类型。他轻啧一声,直接拔出伯/莱/塔,将枪口对准了波本的额头,“废话少说,做好你的任务。”
波本还不是代号成员的时候,若是被人这么用枪顶着额头,自然会感到害怕。可成为代号成员,他实际上与琴酒并没有上下级关系。充其量不过是琴酒接任务的速度多又快,让BOSS更眼熟罢了。
但波本认为,这不过是琴酒占了早入组织几年的优势。
他足够野心勃勃又胆大妄为,并非没有取琴酒而代之的意思。
琴酒与波本对峙,苏格兰也蠢蠢欲动。狙击手除了背着狙击枪,随身携带手枪的也不在少数。毕竟任谁都知道狙击枪的劣势,一旦狙击手被近身,举起狙击枪射击的速度必然没有小巧轻便的手枪更快。
他将手覆在手枪上,几乎无声地将手枪拔了出来。
引起他人注意的,是手枪上膛时的声音。
“苏格兰,你什么意思?”莱伊脸色阴沉,看着指向自己的枪口问道。
苏格兰的脸色没有比他好多少,“在任务之前,先将我们的恩怨了结一下。”
“你……”
带着手枪的显然不仅苏格兰一人,莱伊双膝微曲,已然做好了战术闪避的准备。左手也像是想要从什么地方摸出手枪来的意思。
那边还只是威吓,这边却是真的要上演全武行了,一时间,场面混乱异常。
38.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各显其能】
子安亮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要说我妻纱由里是怎么察觉的,其实非常简单。我妻纱由里知道诸伏景光化名子安亮成为她的男朋友,目的就是调查她的娃娃为什么和他现在的外表相似又穿着警校的服装。
而怀着这样目的的子安亮没有提出去她的家里,调查第一手情报,而是选择在外面的餐厅吃饭,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但最重要且最直接的证据是,坐在我妻纱由里对面的子安亮正一脸很不爽的表情。
其实可以看得出,他已经非常努力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试图在他伪装的身份平日里对女朋友的状态和身为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的状态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可惜,并不是非常成功。
我妻纱由里觉得,这和在子安亮背后坐着的男人有直接关系,她只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之人。
然而,两个男人之间再怎么不爽,也没有人点破两人的关系。哪怕我妻纱由里在劫持案后已经知道他们是“同僚”,可男朋友的同僚似乎不想和男朋友说话,而她的男朋友也同样如此,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提醒两位同属一个“公司名下的员工”互相打招呼。
反而是对方的女朋友,同样在劫持案中见过面的女生,化名为广田雅美的宫野明美,非常坦率地向我妻纱由里打了招呼。
在那一瞬间,我妻纱由里脑中的海马回疯狂回溯各种记忆片段,直到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话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bug,她才似是刚刚认出广田雅美来似的,向对方回以同样热情的招呼。
“广田小姐,真没想到这么巧,出来吃饭居然还能碰上。”
“是呀,我看到我妻小姐的时候也很惊讶呢。”
“好不容易碰上,我们要不要一起拼桌吃饭?”广田雅美将头转向自己的男朋友诸星大,带着些许祈求的意味问道:“大君,你觉得呢?”
我妻纱由里的询问就更加简单粗暴了,“亮?”
她直接喊对方的名字,以此代表自己向他征求意见的意愿。可以看得出,子安亮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心底里,都对两桌合并一起吃饭的建议表现出抵抗的情绪。
但他还是答应了。
广田雅美欢天喜地地跑到了我妻纱由里的身边坐下,而诸星大则满心不情愿地转了一个身,与子安亮面对面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他们用眼神传达了什么信息,总之子安亮勉为其难地挪了一下座位,向着我妻纱由里的右手边靠近了一点儿。
于是,小桌上的布局变成了,广田雅美在我妻纱由里的左手边,子安亮在我妻纱由里的右手边,只留下诸星大在三人的对面。
“……你们不挤吗?”
“不挤不挤,能和纱由里一起吃饭的机会难得,贴近一些才更亲密。”说这话的是广田雅美。
诸星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开始怀疑,今天他是与女朋友出来吃饭,还是出门看女朋友和其他男女吃饭。
虽说组织之中无真情,可他在与宫野明美的相处之中,感受到了这个女孩的温柔与善良。她并非其他组织成员那样,而是被胁迫着,不得不参与进犯罪活动的受害者。
就算在法理上,被胁迫参与犯罪活动的人,也会被轻判甚至免于处罚。
在未经通报就进入他国境内进行潜入任务的FBI来看,这种人犯的罪可能还没自己重。
有可能的话,赤井秀一是想将身陷囹圄的宫野明美救出来的。
那么,在离开组织之前,尽量避免与组织成员接触,减少犯下更多的过错才是正理。
虽然赤井秀一没有调查到我妻纱由里有什么组织背景,但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改名换姓在对方身边,还护得这么紧。就算苏格兰没有将组织的事情告知对方,也可能会引导我妻纱由里接触组织的事情。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算我妻纱由里是被蒙在鼓中的受害者,她一个日本国民也不关美国警察的事。
之前宫野明美偶遇劫持案,结果居然认识了苏格兰的女朋友,两人还一见如故、相见甚欢,已经引起了赤井秀一的警惕。他没有苏格兰的联系方式,因此借组织召集的机会警告对方,没想到完全没能阻止我妻纱由里的靠近,反而激起了苏格兰的敌意。
就算不在意一个组织代号成员的敌意——毕竟作为卧底,他总是要叛出组织,引起组织成员的敌意的——可赤井秀一也不想和女朋友出来吃饭还要带上两个拖油瓶。
现在这样,他想和女朋友培养感情都做不到吧。不如说,是他的女朋友在和别人的女朋友在培养友情,别人的男朋友在和女朋友培养爱情。只有他赤井秀一一个人,表演痴情给组织看。
“几位,你们的餐是合并到一起吗?”服务员看顾客主动合并座位,赶忙上前询问。
“嗯嗯,麻烦合并到一起。啊,能让我看一下我们点了哪些吗?”广田雅美与服务员交接,思考着是否要加一些菜。
我妻纱由里这才从对方的热情中脱身,可以和子安亮说上一会儿话了。
“纱由里和这位广田小姐关系很好的样子。”
“哈哈哈,大概是因为一起经历了危险的关系吧。这么说起来,我和她可是过命的交情了。”
想起我妻纱由里遭遇劫持案那天,她一回到家就第一时间给自己打了电话,也如实告知了广田雅美的事情,确实像是偶然间认识了对方的样子。
如果没有我妻纱由里之前主动调查宫野明美的事情,诸伏景光就真的信了她说的话。
【莱伊为什么会在意我妻纱由里与广田雅美接触?这个组织外围成员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吗?】
子安亮放弃了控制自己的表情,直接将“我很不爽”挂在脸上,面对着除了我妻纱由里以外的两人,包括广田雅美。
如果我妻纱由里只调查过宫野明美,而广田雅美只是广田雅美,诸伏景光不会产生怀疑。
如果我妻纱由里没有调查过宫野明美,那就算广田雅美是宫野明美,诸伏景光也不会产生疑虑。
就是因为我妻纱由里调查过宫野明美,而没多久就出现了宫野明美本人,这才有了微妙之处。
要说是巧合的话,也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就连诸伏景光自己,不也是因为“巧合”才会靠近我妻纱由里,想要从她身上找到特殊的情报吗?
相较于各有心思的两位男性,女性这边的关系就融洽多了。因为一同经历劫持案在前,她们的初遇相识都合情合理。
同样因为那次的经历,我妻纱由里明白广田雅美是怎样说话算话的女孩,而广田雅美也知道我妻纱由里是怎样精致又勇敢的人。她们在歹徒的威胁下自救也互相拯救,快速产生友谊也是常理。
利用那次共同作战的经历,两个女孩掩盖了她们在其他地方有交集的事实,竟比两位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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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卧底显得自然一些。
“这家店的抹茶布丁很好吃哦,纱由里要不要尝试一下。”
“要!那这个蒙布朗呢?”
“我没有吃过。不过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来一个这个吧。”
“一会儿我们交换着吃。”
“嗯嗯。”
眼看着两位“女朋友”将她们的男伴丢下,自顾自约好了共享甜品,两位“男朋友”终于坐不住了。
“纱由里,你选的都是甜品,这家的正餐也不错哦,要不要看一看?”子安亮主动加入了女孩们的谈话中。
“雅美,很抱歉打断你们的兴致。不过,我定了这家主厨的特殊餐点,限定版的欧培拉①。你的肚子恐怕没有那么多空间塞下其他甜品了。”与前者不同,诸星大是有备而来的。
这一下,无论是诸星大说话的对象广田雅美还是我妻纱由里,都被他话语中的欧培拉吸引了注意力。
甚至子安亮,也悄悄地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有关欧培拉的内容。
我妻纱由里注意到子安亮的小动作,心中暗笑。诸伏景光确实擅长烹饪,但他擅长的通常是日式料理,这与他的生活经历息息相关。其他种类的食物或许也能很快上手,但法式甜品确实是他的弱项。
发现女朋友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子安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亮出了手机上的搜索页面。
“其实也没有很难做。”他这么说道,一副只要我认真做就能立刻复刻出来的得意表情。
比起之前克制的表演,此时的他倒是有点儿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朝气。甚至比他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更像是警校时期或者更早之前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还没有回答,广田雅美在欣喜收到诸星大的心意之后,抢先说道:“那这一次我们先吃吃看店家的欧培拉,以后有机会,请子安君做给我们尝尝如何?”
这一句话,让诸星大的脸都黑了。
他的目的是让广田雅美离苏格兰和苏格兰的女朋友远一点,如果今天定下了约定,岂不是以后还要去他们家里?
子安亮笑着看了一眼诸星大,诸星大却只觉得对方似笑非笑,能从其眼中看出些许戏谑。
子安亮作为一个受过训练的公安,到底有没有露出诸星大眼中那种不专业的表情姑且不说,至少在他心中,还是有点儿小得意的。
不管我妻纱由里调查宫野明美有什么意图,至少现在,他们的目的相同了。先保持与宫野明美的联系,以后调查宫野家的事就有方向了。
子安亮勾起唇角,露出略带矜持的绅士笑容。他以手按着左胸,做了一个抚胸礼,向着两位女士微微鞠躬。
刻意压低了嗓音,道:“非常愿意为两位女士效劳。”
广田雅美小声地惊呼了一下,然后捂嘴偷笑着凑到我妻纱由里身边窃窃私语。
我妻纱由里也用搭配今天服装的小扇子半掩面,与广田雅美靠得极近。
可以看出,我妻纱由里对子安亮的回应特别满意,只是那双看着对方的眼睛,就透出对男朋友的赞许和眷恋。
【真看不出,诸伏景光也会做出这种动作。看着更像是波本会做的事,但这次苏格兰做着半点儿没有波本的味儿。】
难道,是男朋友开窍了,自己琢磨出了这样的套路吗?
我妻纱由里确实很期待那样主动又充满诱惑力的苏格兰。但现在的她,不太相信子安亮毫无目的。
39.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关系不好是因为同行相斥吗?】
“亮与诸星君的关系不好吗?”
一餐结束,两对情侣终于如诸星大的愿,分开了。
我妻纱由里向子安亮询问,她当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何。但身为女友,对杵在眼前的与男友相关的事情都不过问的话,在正常人眼中很难说得过去。
哪怕她知道子安亮对自己有所怀疑,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可疑。但在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情侣关系结束之前,她都不打算主动放弃这层身份。
她要伪装到最后一秒,在诸伏景光扯下伪装——无论是他自己的伪装还是她的伪装——之前,都绝不停止表演。
子安亮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理由,这才开口:“我和他在公司里有竞争关系。”
这还真是非常贴切的说法。
谎言需要九分真一分假,这才难以分辨。
而子安亮的说法,若是放在明知组织情况的人眼中,都能算是真话。同为狙击手,有竞争关系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闻言,我妻纱由里还真不好反驳,只好试探着问:“但,我和雅美算是有过命的交情哦,我和她来往应该没关系吧?”
她又小声嘟囔了几句,具体说了什么子安亮没有听清,只能勉强分辨出几个“为了”“分手”之类的词语。
子安亮心中一惊,他虽与我妻纱由里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纯粹是被女孩儿追求,而他又想要探查对方的情报,这才成了单方面貌合神离的情侣。但若是为了组织里的另一对情侣而反手,先不说他的目的无法达到,光是面子上也过不去。
组织,也是一个讲人情世故的地方。同样是新晋代号成员,本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若是出现了一方因为另一方分手,而前者无法对后者采取足够的反击手段,那么前者在组织其他成员的眼中,必然会弱后者一筹。
这是苏格兰无法接受的。
“我还没有小气到不让女朋友有社交的程度。”这就是在给莱伊上眼药了,如果对方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让广田雅美和我妻纱由里联络,那么我妻纱由里就能给广田雅美“洗脑”,说诸星大的不足之处。
诸伏景光在心中暗叹,从小到大他都是老师(寄宿家庭)家长眼中的乖孩子,哪里用过这种手段。一边对自己感到不齿,一边又觉得自己的操作过于生疏,担心别出现反效果。
我妻纱由里立刻就察觉到了话中的含义,心中好笑。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男朋友的神态,果然发现了些许不自然。
【嘻嘻,撒谎不那么擅长的景光也好可爱。】
女孩突然觉得今天又愉快起来了,法式甜品过于甜腻所带来的不快也渐渐消退。
她没接前面的话茬,只把话题扯到了甜品上,“亮做欧培拉的时候可不要做得那么甜。”
今天店里的欧培拉可把我妻纱由里齁到了,一口下去像是吃了白砂糖压缩包。
口感是很不错啦,柔软的海绵蛋糕、巧克力奶油、鲜奶油和牛油将咖啡糖的香味锁在其中,巧克力和咖啡的香气让人迷恋。
可我妻纱由里是典型的中国舌头,对甜品的最大赞誉是“不太甜”。
吃一口满心欢喜,吃两口觉得饱,第三口就腻了。也就是四个人分了两人份的欧培拉,不然我妻纱由里真吃不完自己的那一份。
既然会让自己做甜品的时候减糖,自然就是没有想和自己分手的意思。子安亮松了一口气,欣然应允。
既然不是和他分手,那么我妻纱由里口中嘟囔的分手,难道是让广田雅美和诸星大分手?
这,听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
“hiro,一个探查任务,你居然拖了这么久吗?”好容易又抽出时间相聚在安全屋,降谷零见到诸伏景光的第一句话却是带着些许质疑的疑问句。
诸伏景光长叹一口气,将我妻纱由里书房的照片给降谷零看。
“我也没想到,纱由里家里有这么多书啊……而且还都是她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创作出来的。”
降谷零本在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闻言坐起了身,接过手机,将照片放大了仔细查看。
一边看,他还一边说:“这么多书?不太对吧。怎么想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创作出三柜子的书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第一个书架里的书我都看完了,确实没有重复的。画风、风景和讲述故事的方式都符合我妻纱由里一贯的表现形式。”
作为创作者,难免会把自己的说话方式、生活习惯代入作品中。若是与作者本人性格完全不同的角色也就罢了,若是本就和自己相似,又贴近作者自己的生活环境,那就会带出一些相似之处来。
这些可以辅助判断,这些作品确实是我妻纱由里自己创作出来的。
“可就算不用思考,光是一刻不停地创作,也来不及在一年做出这么多作品。”降谷零再次斩钉截铁地说道。
降谷零不知道我妻纱由里的效率有多高,但以他自己为例,就算一天24小时工作,也无法做到如此高产。何况按照诸伏景光的说法,我妻纱由里还会做不少手工制品、给自己画的图找商家进行周边制品的创作以及现在依然在进行日更的漫画连载。
就算每天更新的内容不多,只有一两页内容,和传统漫画家一周更新5-6页相比,这数字可是翻了一倍还多。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利用24小时时间,将作品产量提高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hiro你确定吗?那些书里的所有画面都是我妻纱由里一个人画的?没有助手或者合作者吗?”
“听纱由里说过,到了出单行本之前,编辑会要求她对作品进修,那时候会找一些助手来帮忙。”
传统日本漫画界,现在保持最高年单行本发行量的作者年产约6卷。
按照我妻纱由里家的书柜尺寸来看,6卷单行本连一个柜子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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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一格都占不满。
更不说那些书柜中,还有不少纯文字的作品。这些小说虽然写起来比漫画绘画快一些,可文字占地面积也小,一本小说约10万-15万字,要整合成与漫画6卷大小相似的厚度,恐怕也要两百余万字。
如此算来,也不是小数目。
“那……hiro你一天中与我妻纱由里相处多久,最长时间?”
“最久的话,有过早晨到她家给她做早餐,一直待到深夜吧,十点多。有什么问题吗?”
在回答“有什么问题”之前,降谷零先虚着眼,略带无语地吐槽了一句:“hiro,你都与女朋友一天相处十多个小时了,居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吗?牵过手了我知道,kiss呢?”
“这种事情不是重点吧?”
情报专家不赞同地摇摇头,“想要从女人身上获取信息,亲密的关系可是获得信任的大杀器。”
“你们的联系越紧密,获得情报就更容易。”
诸伏景光从好友口中的“联系紧密”中听出了某种特殊的意味,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辩驳:“我和纱由里,还是亲过的。”
亲了,就是亲的地方不太对,鼻子对鼻子亲的……
觉得如实说的话,警视厅的公安培训可能会被警察厅的公安质疑,诸伏景光适时闭上了嘴,不再详细说明当时的情况。
“哎——”金发的友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现在莱伊已经盯上你和我妻纱由里了,我想要插一脚都困难。琴酒前段时间才警告过我不要插手组织代号成员的感情,我暂时没法接手调查我妻纱由里背后势力的工作。”
他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啊,hiro。赶紧把那个女人拿下。有必要的话,也可以让公安提供场外援助。”
作为潜入任务的执行人员,最大的后盾就是公安了。哪怕是为谈恋爱,公安的同事们也会为他托底。
当然,这一切通常是建立在卧底人员任务所需的前提下。但若是为了一线人员的安全和效率考虑,上线帮忙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并非少见现象。
总得让卧底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工作吧。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降谷零与他如此熟悉,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好友的状态。他心下一沉,不失时机地提醒道:“hiro,不要代入真实的感情。”
人有七情六欲,只要不是修无情道,必然有属于自己的真实情感。若我妻纱由里真是掌握着神秘信息渠道的非法第三方,那么现在所付出的所有真心,都将是未来扎向自己的利刃。
【hiro……真的没关系吗?】
担忧的金发公安看向友人。
他知道诸伏景光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人,更知道他有多么不想伤害他人,又有多么不愿麻烦他人。
这样的好友,真的能够坚持下去吗?
又能,坚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