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 第360章 锋利的目光在暴雨中对视,两人都只是静静的对视了一眼,便很快移开了目光。 他们的骨子里流着同样滚烫的黄金之血,却誓为仇敌,从年少皇宫里的争斗到沙场上的搏杀,他们同样惊才艳绝,可惜他们的一生无法调和,注定了骨肉厮杀。 “六爷,段赤炎传来了消息,计划出了点差错,恪什真的死了。” 这不是一丁点的差错,东陵寒一直都知道,他这个皇兄手段阴毒,能在南越战场上踏着白骨血腥回去,能在登基前算计铲除了燕北,更甚至打进了北疆,他不是善类。 可---这里是南越,是遍布毒虫布满阴虱的蛊毒之地,这里是整个南越最为神秘的地方,雾气弥漫蛊毒巢穴盛行,他从这里逃出去一回是他大幸,这一次,他绝对逃不掉。 “围住他,杀。” 铺天盖地的刀光从四面八方扑来,阴沉沉的雾气阻挡了他们的视线,大魏的兵马都知道这南越的诡异,警惕的盯着四周,可很快,如潮水般的杀戮势如风暴般涌杀出来,汇成一片汪洋大海。 跟着东陵璟的都是随他南征北战的亲军肃北军,早在计划之前,所有的人都带上了防毒面具,依靠自身超强的灵活力瞬间厮杀出了口子。 东陵璟穿着一身森冷的战甲,淡漠的看着鲜血淋漓的战场,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无数的人想要冲杀上来杀了他,可没有一个人能靠近他,庞大的列阵如同山洪海啸般铺就出了一条杀路。 天不知是什么时候暗的,雨林里几乎快要看不清光亮了,近身的肉搏激烈碰撞,战马四蹄在空中相汇,厮杀的战场如同煮沸了滚烫的水,叫嚣着要冲破云霄。 “来,跟我冲,杀了狗皇帝,回大魏,正皇权!” “杀!杀啊!” 大风呼啸的吹着,不知何时整个雨林里传来了沙沙的听不太清的曲子,就仿佛召唤亡灵的曲音,听的人心神俱裂。 “驭尸人。”东陵璟呢喃了一声,狭长的眸子看向了黑暗的雾气。 跟随在四周的大将听到了这话,顿时精神紧绷,当初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攻打南越,就是碰上了形同尸体,不死不灭的一批尸人,刀枪不入,南越这鬼地方还真是什么兵都敢炼。 没有见过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那种可怕,浓浓的夜色黑暗里黑压压的尸人从四面八方涌杀了上来,东陵璟的目光立时看向雨林深处吹奏着短笛的男人,他的身上遍布蛇人,黑暗中依稀辨不分明脸。 “陛下!”一声嘶吼忽然响彻了天际,郭天成看着突然冲杀出去的男人,大惊失色,驾的一声追了上去。 惊呼声来不及穿透耳膜,四周的人只听到战马一声长嘶,均是心神俱裂,大吼着护驾。 崔瑜远在京都,接收到的消息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南越一战,魏帝不知所踪,这个消息事关重大,现在只有京都的几个辅政大臣知道,崔瑜这几日的脸色都很难看,压力巨大。 苏锦已经好几日没有去御书房了,前两日嫂嫂给她传回来消息,说是母亲病重,想要见她。 现在孩子刚满一岁,不宜长途跋涉,她不打算带孩子去景州,把他们交给青龙守着。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娘亲要离开,小皇女很粘着她,一双眼睛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她一出门就很是委屈的瘪着嘴,看她不理会,立马魔音贯耳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苏锦只好抱着她一起去御书房,小殿下看着抽抽嗒嗒的妹妹,也朝母妃伸出了两只胖胖的小手。 “---” 苏锦来了御书房后,就看到殿内坐着好几个大臣,这几个新贵都是魏帝北伐出征前留下的心腹,怎么今天都集结在这里了? 她的目光最后定在了崔瑜的脸上,后者正坐在长桌前的椅子上,半垂着头,两侧的头发顺着滑下,看起来脸色不佳。 “臣等参见贵妃娘娘。” “都起来吧。” 崔瑜晃神,也很快站起来行礼,顺带着将长桌上的信笺收回了袖口里,苏锦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让几个大臣都出去后,跟他说起要去一趟景州的事。 崔瑜一顿,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陛下口谕,让娘娘待在宫里。” “母亲病重,陛下最重人伦孝道,岂会有让本宫不看之理?” 听她的话是心意已决,崔瑜也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帮忙看孩子,深吸了一口气,“两位殿下臣会照看好,白虎会随伺娘娘左右,希望娘娘在十日内回宫。” 苏锦嗯了一声,将两个孩子放在长桌上,走过去把最新的战报情况打开仔细看了看,看到北域都已经被打的俯首称臣,大魏全线派兵驻扎的消息,眼中顿时闪过惊喜。 “打完了?” 崔瑜没有应声,只听她又问道,“那陛下何时回京?” “应该快了。” 苏锦没有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松了口气,看起了其他的战报。 两个娃闹得很,特别是女娃娃,没一会儿就爬到了她身边,往她怀里拱,苏锦宠溺的看着两个孩子,低喃,“下个月就要过年了,他也能回来了。” 第361章 临近年关,景州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天还没黑,灯市都已大开,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苏锦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虽然此时已经是隆冬,可景州地处东南一带,气候温和,扑面而来的凉意也不是京都刺骨的那种冷,她转着眼珠子看着热闹的市集,有些失神。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久违了。 “娘娘,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坐在马背上的白虎看她盯着卖包子的小贩,出声询问。 苏锦回神,“不用了,先回去吧。” 赶了好几日的路,一伙儿直接去了苏家老宅,苏锦刚进了家门,就听到管家说苏母去了庄子上养病。 苏家的庄子在白云山下,苏锦当年养病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先皇在世的时候给太子选妃,她被召回京,已经有几年没回来过了。 大夫说苏母是心病,只能熬些补身体的汤药喝,一进了屋子,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 苏锦一眼就扫到了紧闭的窗户,蹙眉,“眉儿,去把窗户打开。” “小姐,天这么冷,夫人会受不了的。” “空气不流通,病怎么能好?”说罢,她直接自己过去把窗子打开了半扇。 苏母没有睡着,听到外头的动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到撩起帘子走进来的人,惊诧,“阿锦?” “你怎么会来这儿?”京都离这儿不说千里迢迢,也是有距离的,两个孩子还在宫里没人照看呢。 “听说母亲病重,我便想着来看看。” 苏锦坐到床边,捉住苏母的手腕把脉,耳朵里传来苏母的念叨,她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跟那些大夫说的一样,就是心结。 自从苏妃卿死后,大姐姐孤身一人回了西北,苏母郁结于心,身体每况愈下。 “娘,好了,别说了,孩子在宫里有人照看着,你就放心吧。” “大老远的,你跑这儿来,都是当娘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你嫂嫂就是多嘴。” 魏帝现在虽然没有别的女人,可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皇宫里的娘娘,怎么能随随便便出宫,给人留下把柄。 “陛下再怎么宠你,可帝王身不由己---” “娘,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苏锦佯装嗔怪,迅速转移话题,“整日里躺在床上怎么能行,我扶您出去走走吧。” “赶了这么多天路,你回去睡会儿,我自个儿出去走动。” 看苏母撑着身子下榻,苏锦立马将她扶起来,乖巧的应了下来。 这一夜苏锦睡得很沉,恍惚间又似乎回到了当初在庄子上快活惬意的日子,翌日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之前绿芜回了边关后就来了景州,帮苏锦看铺子,听说她来了景州后,立马来了庄子上找她。 两人晚上一起在厨房里给苏母煮补身子的汤药,这些都是白日里苏锦去山上采的药,没有炮制。 再怎么喝药,苏母的身子也不见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苏母,只能陪着她在这庄子上。 墙外的梅花树开的正艳,夜里苏锦坐在石桌下煮茶,忽然想起了当年埋在树下的酒,立马吩咐绿芜去拿锄头,到了院子外的桃花树下。 正值隆冬时节,桃花树光秃秃的,“小姐,是在这儿吗?” 苏锦也有些记不得了,这里的桃花树有的被移栽过,她只能认出来是在这棵树下。 “在这儿吧,从这儿挖。” 两人哼哧哼哧的挖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酒坛子,累的绿芜直叫。 “是不是已经被人挖走了?” 苏锦没说话,仔细看了眼粗壮的树干,当年刻下的标记有些难找,她翻找了一会儿,干脆回了之前挖坑的地儿,再往下挖。 “小姐你埋得有这么深吗?” “应该就在这儿,不会有错的。” 果不其然,又往下挖了大概一尺的距离,终于看到了用红绳绑起来的盖子。 绿芜眼尖,大叫一声,“小姐,挖到了。” 苏锦也看到了,轻笑一声,继续往下挖了个深坑,这才将有几斤重的酒坛给搬了上来。 嘶,好沉。 “小姐,快打开看看。” 尘封了这么多年的美酒,一打开,酒香四溢,绿芜笑道,“这本应该是小姐出嫁的时候挖出来宴请客人喝的。” 苏锦调戏她,“那等你嫁人的时候,把酒端上去。” “小姐!” 两人嬉笑说话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庭楼上穿梭的几十道黑色身影,为首的男人一脸肃静,几下挥手,院子四周的奴仆就被那些杀手砍晕了。 “拦住他,别让他坏了事。” 苏锦抱着酒坛回去的时候察觉到了周遭的不对劲,本应该是热闹的庭院却有些寂静,四周也没有丫鬟奴才的走动声。 她刚想要叫白虎,身后忽地有短促的惊呼声响起,她立马回头,看到了晕倒在地的绿芜,手里的锄头应声滚落在地。 后背贴上来一道人影,她身子骤僵,袖口处的刀忽地随风而转,回头的一瞬间横腿劈砍而上,男人戴着面罩,声音冰冷,“苏小姐也不希望惊扰到了你的母亲吧。” “什么人?” “主子请你去做客。” 苏锦脑海里倏尔闪过了一个人影,废话不多说,直接跟他打了起来。 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闪躲的极快,气势凌厉,招式凶猛。 四周的杀手也全都围了上来,似乎是不想伤害她,迟迟拿她不下,为首的男人眼中闪过冷意,过招的时候忽然闪到了她后面,低声。 “苏贵妃不想知道魏帝死在了哪里吗?”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苏锦走神了一瞬,趁着这一瞬间,几人瞬间围扑了上来。 第362章 边关的雪足足有三尺厚,刺骨的北风穿透了异族人的单衣,面黄肌瘦的流民徘徊在城墙下的门口,艰难的围在一起抵御寒风。 魏帝东征,乱世横行,有的族群首领都已经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向北逃窜,各处战乱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往西南的方向去,那是国都的方向,住着他们信仰的王。 可他们的高官将领却紧锁着城门,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拿着屠刀血淋淋的架在他们的头顶,视他们为褴褛,连城门都不给开。 人群中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奔走在雪地里的马车被拦了下来,车内的女人被这声音吵醒,晕晕沉沉的睁开了眼。 身体里不知道被喂下了什么药,无力的连手都快要抬不起来,苏锦艰难的坐了起来,挣了挣被绑着的手脚。 耳朵里传来外头的吵闹声,她刚想要去看,下一秒,鲜红的血糊满了车窗,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了云霄。 眼睛倏尔瞪大,风吹起车帘,映入眼帘的是数不尽的尸体鲜血。 刺骨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吹在他们冻得发紫的脸颊上,他们临死的时候还在挣扎着想要爬上马车。 “驾!”马车疾驰飞奔了出去,苏锦呼吸艰涩的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尸体鲜血,想起了被打晕前男人的话,绷紧的身子发僵发冷。 “大人,过了月亮城,前面就是鬼佛洞了,主子应该也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天好像都暗了,有低声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苏锦很快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鬼佛洞---”南越供奉祭祀的地方,她到南越了?! 月亮城距离南越现在的国都也不远了,这里有蓝娅女王还在世的时候居住的宫殿,宝塔式的高大宫殿矗立在城池中央,两旁都是尖尖的佛塔沿着鬼佛洞拔地而起。 夜深了,蓝色的蝙蝠围满了所有的洞窟,照亮了木制的门楼上雕刻着的蛇蛊花纹。 苏锦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环境,盘根错杂的古树长满了鲜艳的花朵,四周充满了又阴冷又潮湿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二楼上的男人,一身异族服饰的打扮,银白色的衣裳飘逸如云,赤红色的蛇鸟围在他肩上,尾翎极长,颇为艳丽。 “皇嫂这是不认得我了?” 东陵寒嘴角含笑,一张雄雌莫辨的俊美容颜潋滟魅惑,铃铛缠绕编织的小辫散落在背后,明明穿的像是高不可攀的圣衣,表情却像是山里吃人的山魅精怪。 心底的猜测被验证,苏锦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你抓我来做什么?” “自然是想念皇嫂了。” “他呢?” “他?”东陵寒抬臂逗弄着蛇鸟,“皇嫂是在问皇兄吗?” 听不到声音,他转过头来,扯了扯唇,“死了。” 苏锦的心像是一瞬间被扔到了冰天雪地里,静静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她脸色好似雪峰上的皑皑白雪,眼眸笼着两潭清水,看不出表情来,只是那瘦弱的身躯却像是没了骨头一片冰冷,东陵寒挑了挑眉,又道。 “苏锦,你听清楚了,东陵璟他死了。” “他要是死了,你现在应该在闽西关,而不是南越。” 冰冷的声音干涩涩的,东陵寒一跃飞了下来,一把抓起她的手臂,飞身上马。 狰狞的刀柄犹如闪电想要穿透他的心脏,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想要将簪子夺下来。 可苏锦的速度也很快,一手抓住马绳下腰,以雷霆之势横腿踹去。 夜里的熏风吹起两人的衣发,马背上打斗的两人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谁都没有放水,那架势像是要活剐了对方。 苏锦连日来体力虚脱,弯下去的身子近到快要闻到马鼻子喷出来的气息,腰腹猛地传来他的力道,她借势而起,一刀捅进了他的肩膀。 刺鼻的鲜血顿时萦绕在两人鼻翼,东陵寒那一双妖媚的狐狸眼冰冷的看着她,苏锦看着他肩头上的血,握着刀柄的手僵硬森冷,却丝毫没有退让。 “皇嫂怎么不直接往心脏捅?”他眼神冰冷,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你要带我去哪儿?” “疆场。” 鬼佛洞往西三十里就是月前两国大战的疆场,往里走就是大片的雨林,乱世苍凉的风横穿过一片萧瑟的林子,地上狼藉粘腻的血凌乱的四肢就是厮杀过后的剩余品。 越往里头走,常年的战争让满目苍夷的雨林像是红色的泥浆,连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东陵寒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将她带到了一处尸骨地,看着石碑上刻的三个大字,她呆愣愣的看着。 “皇兄的尸骨被蛇虫啃食干净了,臣弟不忍皇兄魂无归处,战后便给他葬了。” “你骗我,大魏境内没有传出任何皇帝战死的消息。” 她漆黑的眼孔直勾勾的看了过来,皮肤一瞬间白的像是捧着的雪,消瘦苍白。 “这消息怎么会传出去呢,一旦传出去了,大魏会立即生变,各地诸侯藩王举旗叛变,大魏就会再次爆发内战。”东陵寒笑的得意,“崔瑜他会把消息藏得死死的。” 一阵风吹来,她纤瘦的身体险些站不住,两人对视着,相望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知怎么得,她突然蹲跪在地上,将簪身的机关打开,用刀用力的刨着坟。 东陵寒笑着看着她的动作,身子懒洋洋的倚靠在树干上,一道道月光透过松树打在两人的影子上,弯弯曲曲扭成了一团。 不知道挖了多久,手指甲里全是鲜红的泥土,细嫩的手指头也被石子割伤了划痕,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用力的挖着刨着。 熟悉的盔甲渐渐显露了出来,满是血污的手急切的拨开覆在上面的泥土,尸体已经被啃得看不出完整的样貌了,她看不清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身体,几乎无法辨别。 “是我亲手葬的皇兄,他被蛇蛊咬烂了五脏六腑,已经没个人样了。” 冰冷的夜风吹过她纤瘦的身躯,她蓦然想起了离宫前崔瑜的不对劲,全身刹那间失了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东陵寒蹲下身子,将坑里的盔甲拿了出来,“这个,你不陌生吧。” 没有声音,她漆黑的眼珠子看着盔甲,苍白的唇什么都没有说。 他轻笑了一声,将盔甲扔了出去,摸着她的脸抬了起来,“他死了,能嫁我了吗?” 第363章 东陵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手里的簪子实在是碍眼极了,伸手一夺,等着她来抢。 可地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苍白的不像个人。 长着翅膀的小虫子绿幽幽的飞了过来,照的她那双眼睛湿湿的,东陵寒不知哪儿来的怒火,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扔到了马上。 苏锦像是没有脾气一样,由着他摆弄。 南越这地方湿气重,没两日,苏锦就病倒了,东陵寒没什么事干一样,整日里都围着她转,吩咐喜娘给她做衣裳。 两人没什么话可说,大部分时候都是东陵寒说话,苏锦躺在床上不理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足足有半个月,那日突然有传讯兵的急报送回了寨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好看,东陵寒更是高兴。 苏锦猜到了什么,在男人看过来的时候转身回屋。 “不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被关在这与世隔绝的寨子里,什么消息都收不到。 “西夏内战停止了,十几万正规军开始攻打大魏边境,已经南下半个月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钻入耳膜,苏锦看了眼传讯兵满满黄沙的披风,突然说了句,“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吧?” 东陵寒眼神一闪而过不悦,她又道,“如果陛下真的死了,你们会把消息传遍大魏,大魏现在早就乱了,很显然,事情超出了你们的预期。” “你说西夏开始进攻大魏,那你们是把陛下死的消息又传给了西夏国主,而他信了,替你们出兵。” 东陵寒看着她,“他要是没有死,现在早就回了魏营稳定军心,朝廷也不会生乱。” “所以,最可能的是他确实出了事,但没有死,你们根本没找到他的尸体?” 他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声。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拿盔甲来骗我?” “不明白吗?”他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提起来摁在窗口,“看到外面挂着的彩灯了吗,还有七天就是良辰吉日,我们就能成亲了。” 他靠近她,微凉的手贴着她的腰圈紧,在她耳边呢喃,“他死了,你才会嫁给我啊。” 说实话,从楚青越死后,苏锦就感觉东陵寒行事诡异,她根本不理解他三番两次的非要娶她是为什么? “上回成亲被他坏事,这一回没人能挡住我们的路了。” 身体相靠,呼吸清晰可闻,苏锦思绪游溯,沿着时光回溯看到了神庙下他单枪匹马闯入大军的身影。 他那么强,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你那个婢女我也带来了,你乖乖的把身子养好,准备婚事,不听话的话,我就剁了她。” 绿芜?!苏锦缠绵病榻多日,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眼神倏尔一变,回头看他。 东陵寒看她总算是有点反应了,心情稍好,他确实又派人去了一趟景州,将人带了过来,有软肋才会听话。 微凉的手抚摸上她的脸,苏锦一巴掌拍了下去,脸色不好看。 东陵寒也不生气,笑了一声,“乖乖待着跟我成亲。” 不过就是七天,他等得起。 人走后,苏锦走到桌子旁把巫师熬的药汤喝了,坐到了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东陵寒没有来过一次,苏锦不再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喝着巫师的药膳,吃着巫女准备的食物,就这么养了两日,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东陵寒确实是来真的,整个寨子里都挂满了喜灯,软红十里铺路,朱锦罗帐,放在屋内大红色的吉服妖艳的像是染了血。 第364章 苏锦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东陵寒了,她发现看守在寨子里的守卫又多了,她猜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缠住他了。 一连六天被困在这寨子里,几乎是与世隔绝,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她照旧坐在床榻上默默出神,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苏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噼啪的落锁声响起,她看到了几日不见的东陵寒,后者不知道是从哪儿回来的,脸色疲惫,下巴长出了胡茬,一看就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挥手,外面的喜娘巫女全都蜂拥走了进来,而他径自去了后面的盥洗室沐浴去了。 炮仗齐鸣的声音传遍了月亮城,苏锦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决定在夜里成亲,被逼着梳妆穿衣,被逼着拜堂成亲,四周都是乱哄哄的。 喜堂上吹奏着的祭祀如魔音贯耳,大祭司的声音刺耳难听,苏锦整个人混乱又生气,提不上来内功,疼的嘴里都逼出了血,快要站不住了。 红色的喜帕遮挡住了视线,耳朵里传来阵阵唱奏锣鼓之声,夫妻对拜的时候她怎么都不愿意弯下腰去,终于,身子倒地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混乱刺耳的尖叫声。 “礼成!” “爷,这样就算礼成了,我们该走了。” 东陵寒脸色不善的看着倒地的苏锦,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放开我---” 虚弱的声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了刀枪剑戟的声音,好似平地里滚起一个惊雷。 锋刃的利箭刺穿了北风,苏锦察觉到杀意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躲避。 扑哧一声,寒风横掠过染血的胸膛,她瞪圆了眼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高大身躯,呼吸一窒。 下一秒,手腕就猛地被抓住,她看着口吐血沫的男人,来不及管是怎么回事,就被带着往外跑。 夜已深,天地间一片萧索,大风呜咽的吹着,苏锦仓皇逃跑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寨子。 只见寨子的方向已经是一片火光,火舌高高的燃起,呼啸的大风越发助涨了火势,通天的红光照着男人满是杀意的脸,段赤炎?! 几十只利箭嗖的一声朝她射来,她来不及思考,发了疯的跟着跑,大红色的嫁衣也像是染了血一样,被风吹的火红艳烈。 段赤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跑了的两人,突然大笑了出声,笑的疯狂又诡异。 东陵寒,你也有今天啊。 狗东西,敢利用他去杀魏帝,让他损失了所有的尸人,都完了,现在都完了,父王会杀了他,圣女一族会在长老会上大肆弹劾,他活不了,都陪他去死吧,去死吧。 东陵寒没想到段赤炎会杀回来的这么快,他就是再叛变,也不能让南越炼制的尸人真的上了战场,自然要想办法毁了。 没想到,他那个皇兄还真是厉害,没能让他们狗咬狗全死了,是他大意了。 大红色的喜服迎风鼓舞,东陵寒像是没有受伤一样,拉着苏锦飞快的跑,夜风笼罩在两人的身旁,吹的苏锦一头黑发在背后纷飞张扬。 白历七七十一年二月初五,年刚过,这场已经延绵了三年整的战争终于迎来了一个暂时性的安定,魏帝突然出现在戎户关,带兵二十万完成了最后一次合围,西夏三个先锋重甲骑兵队已经全军覆没,十几万人死在了北域。 第365章 面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犬戎首领,南越突然反水投诚,二月十五,风急,天大寒,暴风雪像是发了狂的狮子,大军潮水般而去退回了漠北。 苏锦是没有听到任何消息的,她被关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村庄,这里应该是南越的地盘,只是荒无人烟的,也没有任何战争的痕迹。 院子四面依山傍水,是个清幽雅致的好地方,东陵寒看不得她跟他冷战,逼着她说话,有意无意的给她透露了一些消息。 她知道东陵璟没有死,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戎户关,她知道南越现在已经身陷囹圄,四面楚歌,她也知道东陵寒兵力大损,要带着她隐姓埋名远离这些纷争。 “江山和美人,自古就是个两难的抉择,现在正值他东征最后的关头,你说他会耗费时间精力的来找你吗?” 他不信,他不信他那个满是阴谋算计的皇兄会在将要拿下这万里土地的时候,掉头来找一个女人。 要知道,他的目标不只是北域,还有毗邻北域西面的西夏,也就是跟大魏两分天下了几百年的大夏,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你要在这儿待多久?” 苏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身边的死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该换药了。”他说。 看他是没打算走,苏锦也不敢贸然在南越境地逃窜,想了下,还是去给他换药了,毕竟是为了救她伤到了血管。 东陵寒就像是个大爷似的躺在摇椅上等着她伺候。 天黑了,微凉的月光打在她漂亮的五官上,像是给她踱了一层朦胧的光。 他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苏锦正专心的给他换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 粗粝的指腹触碰到肌肤的时候,她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眼神不善的看了过来。 东陵寒仿佛是察觉不到她的不爽,俯身更贴近了她两分。 苏锦心一狠,手指狠狠摁在了他伤口,疼的东陵寒大叫一声,“你谋杀啊。” “再动手动脚伤药给你换成毒药。” 东陵寒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句话气到了,眼神阴阴的,“我摸自己的媳妇摸不得吗?” 苏锦没来由的身体里涌上一股火,粗暴的给他包扎住伤口,转身就要回屋。 “苏锦,我们已经成亲了。” “那不算。” “怎么不算,拜过天地磕过头了。” 苏锦厉声,“礼数没有完成,根本不算,东陵寒,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东陵寒忽地嗤笑了声,“是不算,还没有洞房花烛呢。” 他说罢,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要回屋。 苏锦气的大叫,“滚回你的屋子去,别进来。” 东陵寒像是没有听到,根本不管她的挣扎,直接拽着她扔到了床上。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苏锦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他充满攻击性的五官,心脏砰砰砰跳的极快。 护身的簪子早被他抢走了,她现在没有任何的武器,屋内没有点着灯,明明暗暗的光隐约照亮他的轮廓,那双眼睛里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偏执,苏锦终于意识到他是来真的。 她吞了吞口水,软下了声音试图让他清醒,“你那会儿不是说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 东陵寒解开衣裳,走到床边一把扣住她要离开的身子,“是饿了。” 说着,他抬起她的脑袋就要亲上去,苏锦瞪圆了眼,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然抡直了胳膊,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东陵寒被这一巴掌打的顿时嘴角洇出了血丝,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发了疯似的要撕扯她的衣裳。 苏锦眼里逼出了泪花,拼命的骂他,打他。 东陵寒看着她哭红了的眼,动作一顿,苏锦捕捉到了这个空隙,立马推开他下榻。 门锁着,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的打算,苏锦回头看了一眼,他就坐在床边,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不说话。 屋内太安静了,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头突然传来了马蹄声,那声音震耳欲聋。 小村子出现马蹄声就是来者不善,苏锦不知道是不是段赤炎追杀过来了,下意识的看向东陵寒。 东陵寒仿佛是早有意料,不紧不慢的起身,坐到了椅子上倒了两盅酒。 咣当一声,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阴寒的煞气像是咆哮的狂风肃杀了进来,黑压压的铁骑洪流瞬间包围了整个小院。 “皇兄还是来了。” 听到这话,刚想要从窗户跑的苏锦猛的朝门外看去,视线交汇碰撞,胸腔里传出来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远处模糊的红红绿绿在跳跃,就跟她的心脏一样。 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他身上没有穿着盔甲,一身黑色的长袍雍容华贵,外罩白狐貂裘,背着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窗外的凉风忽地顺着缝隙细细溜了进来,她感觉脸上凉凉的,湿湿的。 东陵璟的目光只在东陵寒的身上停顿了片刻,就朝她扫视了过来,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那眼神就像是在剥她的衣裳,要将她抽筋扒皮吞入骨血里。 第366章 “不愧是皇兄,短短几日就能找来这里。” 略带笑意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耳朵里,东陵璟随意瞥了过去,眼神淡淡的,却让人后背不由的爬上一层寒霜。 东陵寒浑不在意,慢悠悠的拿起酒杯挑衅一笑,“皇兄要不要喝一杯我的喜酒?” 苏锦知道东陵寒大势已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坐等东陵璟找来,还不知死活的激他。 东陵璟缓缓走了进去,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喜酒?” “是啊。”他歪头一笑,“阿锦埋的酒,说要在她成亲时候喝的。” 苏锦一怔,下意识的看向那酒坛,还没等她看清,箭矢穿破虚空朝着对方而去,而东陵寒的身边嗖的出现一大批的死士,替他挡住了袭击。 然而东陵璟的身子已经快如闪电袭至他面前,砰的一声闷响,东陵寒的身子被狠踹一脚,倒飞在窗前。 身体的惯性带着风如同呼啸的野兽横扫过面颊,苏锦下意识的闭眼,没有看倒在她脚下的男人。 隔空的打斗快至巅峰,不大的屋子里两拨人打斗凶猛夹带雷霆之势,仿佛是要将这屋子掀翻天。 呼呼呼的冷风吹了进来,人数不多的死士很快落了下风,苏锦看着满屋子的鲜血尸体,深吸了一口气。 “东陵璟!” 手忽然被人抓住,东陵璟目光阴冷的回望过去,“你要救他?!” 苏锦知道他的脾气,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本就受了箭伤的东陵寒像是找死似的,扶着胸口站了起来,挑衅的笑了声。 苏锦被他那副样子气的眼眶顿时通红,东陵璟的脸色更是难看,一把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后,示意了眼身后的大将。 东陵寒带的死士并不多,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活了的缘故,一点也没有跑的意思,在被围攻起来的时候,直勾勾的觑着苏锦的方向。 苏锦只觉得呼吸有些喘不上来,看着人苍白如纸的嘴里吐着血沫,想要喊,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也要杀东陵璟不是吗? 想起那日他挡在她面前救了她一命的画面,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看他倒在了地上,大声叫道,“你不想活了吗?” 所有的人突然都停了下来,东陵璟的眼神变得幽深冷寂,就那样看着她。 “你舍不得他死?” 苏锦被这话问的后背打了个寒颤,看他的眼神不善的像是要杀人,摇了摇头。 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初楚青月差点被杀死在西水河的场面,她救不了他,现在也救不了东陵寒,命运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反复捉弄着他们。 她闭了闭眼,颓然的低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东陵寒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水,双臂轰然发力,四周的死士立马围扑了上来,他手起刀落,带着仅有的几个死士很快杀出了一条血路。 东陵璟没有出手,就那样淡漠的看着他倒下去,站起来。 苏锦不知道东北军是什么时候赶来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凄厉的厮杀声冲破了云霄,远方崩腾的马蹄声从林子深处渐渐逼近。 东陵璟让朱雀留守在院子里保护苏锦,自己带兵追了上去。 狂风像是呼啸的野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苏锦远远的看着那道熟悉的人影离开。 “娘娘,进屋休息会儿吧。” 从天亮等到日落,从天黑等到黎明,苏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优柔寡断,东陵璟是帝王,这些人可是要他命的。 第367章 潮湿冰冷的风寸寸刮在她的脸上,她疲惫的闭了闭眼。 前面一直没有出现东陵璟的身影,苏锦等的受不住了,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她实在睡不着,回屋把之前的战事全跟朱雀打听了个清楚。 原来,东陵璟早在几年前从南越回去后就开始研制对付那些尸人,他兵分两路从南越退出去后,便直奔北麓河,打了西夏一个措手不及,让东北军和南越军队狗咬狗,如今西夏已经退出了北域争夺,并损失了不少的兵力。 看来,这场战争也只是暂时性的安稳,东陵璟这么大费周章的绕了一大圈子,怎么会轻易放弃大夏这块肥肉。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察觉到有人脱自己的衣服,下意识的去摸头上的簪子,却想起来早就被东陵寒抢走扔了。 她迅速扣住胸口的手,睁眼,却看到了刚刚还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 屋内的烛光照映着两人交缠的目光,恍惚间有大片的岁月从他们之间穿梭而过。 “你回来了?!” 东陵璟捕捉到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喜,胸腔里积压的怒火顿时散了大半,下一秒,她柔软的身子狠狠的扑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住。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我等的都睡着了。” 苏锦听不到他的声音,抬起窝在他怀里的小脸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了桌子上被打碎的那坛酒。 “成亲?喜酒?” 他低头看了过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没什么表情。 苏锦后头一哽,搪塞了几句,眼睛迅速扫过他的身体,见没有受伤,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 东陵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坐在那儿不理人。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坐在他怀里,看他冷着一张脸,笑道,‘陛下吃醋了?” 东陵璟一想到两人单独相处了这么久,就恨没能把东陵寒的尸体剁成野狗。 “陛下~”她低声哄他,勾着他脖子的双手轻轻摇晃。 东陵璟被她勾的感觉全身的火气都上来了,手不自觉的揉捏她身上的软肉,但嘴上还是不肯饶人,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苏锦知道他脾气大小心眼,要是敢提一句东陵寒,今天谁都别好过。 想到他风尘仆仆赶来这里,也懒得计较了,耐心哄道,“我只关心我的夫君。” “他喝了你的酒。” 苏锦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蛊惑道,“我回去亲自给陛下做更好喝的酒,给陛下穿更美的嫁衣。” 她眼里的水柔的都仿佛都快滴出来了,东陵璟被她这么哄着,眼底终于溢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再也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头,反客为主,压着她狠狠厮磨亲吻。 屋子里原本布置的喜房成了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帐中被翻红浪,桌子上燃烧着的红烛摇曳旖旎,照映出了两人交缠的影子。 苏锦以为自己是不想他的,可肌肤触碰的那一瞬间,过往所有的甜蜜爱恨全部交织了上来,她很清楚自己的感受,想亲他,想触碰他,动情的厉害。 东陵璟更是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想念,就像是要将她一口一口吃了似的,在她仰头亲上来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自制力。 第368章 “陛下东征这么久了,边关到处都是流民,军政艰难,打完了北域是不是也该让大魏休息一阵子了?” 东陵璟没心思说那些战事,听着她时不时的呢喃呻吟,眉眼里极是风流多情,嘴里还故意调戏她,吐着粗鲁的床话。 在边关待久了,这个狗皇帝也变的糙了,不对,以前在床上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什么话都说。 苏锦眼里脸上都仿佛染上了春色,那双望着他的桃花眼里即使缠绵缱绻。 两人实在是太久没吃肉了,折腾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朱雀都把事情处理好了,站在外头等了大半天,都不见喊人。 “白虎那小子会不会被陛下流放回北地?” 胳膊肘猛地被一顶,朱雀回神,一边往廊下走一边白了他一眼,“偷吃的时候把嘴擦干净。” 陛下还没吃饭呢,这小子倒是吃完了。 玄武啧了声,从他袖口里一把将帕子拽了出来,擦了擦嘴,“那小子中了蛊,好不容易恢复内功,就给咱们递信了,按说也能将功折罪---”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帕子立马被他夺了回去,看已经被他用脏了,朱雀嫌弃的又扔了回去,“赶紧再去找块干净的帕子来。” 他能在陛下身边待这么久,就是因为细节,陛下杀了人习惯性的用帕子擦手上的血,这帕子他每回必备。 “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我去哪儿弄啊。”玄武一把勾住他的肩,“反正仗也打完了,我们也快要回去了,陛下身边有娘娘,不会杀人的,不需要这个。” 外头的吵闹声东陵璟早就听到了,他穿着一身外衫靠在床边,像是只贪婪的野狗不知疲倦的看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美人,粗粝的指腹轻揉着她的小脸。 苏锦睡得实,一点也没被吵醒,在他怀里滚了滚。 东陵璟想着等她醒了吃点东西再走,可苏锦一睡就睡了好久,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他也不想把她叫醒,便抱着人继续躺下睡了。 吃肉吃饱了的陛下实在是好说话,夜里的时候叫了回饭,神色看起来那叫一个好,朱雀几人也不挨骂了,心情大好,想到能回大魏了,更是高兴,聚在院外喝酒去了。 屋内,苏锦困得躺在床上,看着人进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榻。 “过来吃点东西。” “腿酸。” 看她撒娇,东陵璟好脾气的走过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放着榻桌的软榻上。 狗皇帝是很少温柔的,苏锦被他抱在怀里,回头的时候恰好捕捉到了他看着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贪婪,占有,笑意,还有从来不曾表露在表面的温柔疼惜,微微上勾的眼角说不出的邪魅。 苏锦心猛地跳动了几下,不自觉的窝在他怀里,笑着将自己刚拿起来的点心喂他嘴里。 东陵寒不爱吃这甜腻的玩意,可她递过来的,还是张嘴吃了,然后又腻歪的亲了她好几口。 “宫里的两个孩子肯定又吵又闹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大魏?” “不出半个月,朕带你回家。” 苏锦开心,又在他唇上亲了两口。 两人吃完饭后,苏锦感觉浑身都有些粘腻,催着东陵璟去烧水沐浴。 夜已经黑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赶路,东陵璟又在这小院子里待了一夜,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出发的。 苏锦是被抱出来的,她夜里就没休息上,这个狗皇帝就跟个野狗似的能烦人,四更天的时候她直接晕了过去。 他们都是骑马来的,昨日的时候朱雀专门去了一趟附近的镇子,买了辆马车。 娘娘身子柔弱,比不得他们粗糙,不能连日骑马。 东陵璟抱着苏锦上马车的时候,回头扫了眼院子,“烧了。” “是。” 大批的兵马呼啸离开,清一色的重甲骑兵黑衣黑发,护着那辆不起眼的马车,狂风呼啸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与之渐行渐远的是身后被火苗吞噬了的院子。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在二月底迎来了落幕,西夏已经被打回了关内,东陵璟的这场仗打的又快又漂亮,东陵氏的祖宗也没想到,大魏有一日会将与他们并起了几百年的大夏打成了孙子。 决定生死的戎户关一战后,北域的人也已经无力反抗了,黑水部,车迟部,胡狐部等族全都俯首投降,南越溃不成军,南越王亲自去见了还在北域境内的大魏皇帝,回去的时候就一病不起了。 没过多久,传出来了一个更为爆炸的消息,东北军的主子东陵寒死了,这在大魏境内,特别是燕北境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听说他是死在了南越,至于是怎么死的没有消息传出来,这个辗转几个国家的废皇子一生都在奔波,从叛臣逃亡到被称为朔北狮子王,史书上寥寥的几笔,就是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了。 大魏帝国白历七七十一年三月初六,魏军正式宣告止战,北域各族首领,大夏诸国,甚至以北的马罗帝国都承认了大魏对北域三十六族的统治权。 新一任大汗纳兰呼烈亲自上表,尊大魏皇帝东陵璟为主,黑色的魏军军旗遮天蔽日,延绵新的国都数十万里。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性的停战,大魏驻扎在北麓河的兵马从未撤退,还在谈判中,但北域的这场大战让大魏在未来几百年里所向披靡,帝国空前强大。 就在东征大胜的同一年里,魏帝东陵璟正式立后,依皇魏之礼册封贵妃苏锦为皇后,母仪天下。 (完) 第369章 天气转暖,冬去春来的时候,苏锦隆起的肚子越发圆滚了,御医前脚刚退下,东陵璟后脚就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战甲,没有来得及脱下,全身裹挟的寒意势如风暴,不难看出是一路快马加鞭从北地赶回来的。 殿内伺候的宫女嬷嬷看到回来的陛下,都震惊的连忙跪在了地上行礼。 东征大胜的第二年,大魏的军马就冲入了北麓河,隔着一道龙盘渠驻扎,所有来不及逃的夏军都遭到了屠杀,魏帝嗜血好战,后面亲自去了北地,可这还不到两个月,怎么突然回来了。 “陛下,御医说娘娘脉象平稳,好生修养着便是。”冬青跟在苏锦身边也有几年了,已经是椒房殿的管事姑姑了。 她一看到陛下回来,就知道是陛下得知娘娘怀了身子的消息,特意赶回来的,她真是打心底里为她们娘娘高兴。 东陵璟随手脱下身上的衣服,挥退了侍女,进了内殿。 床榻上的女子正酣睡着,他走过去沿着床边坐下,许是怀了孕的缘故,苏锦的身子丰腴饱满,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被人亲都迷迷糊糊的没有醒过来。 东陵璟不满意的捏了捏她的嘴巴,小没良心的,他日夜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是为了看她睡觉的。 受惯了捧着的大魏皇帝心里这么郁闷的想,可到底是心疼她的,不愿意将她吵醒,亲了一会儿,去后面的盥洗室把身体洗干净了,上床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躺着补觉去了。 东陵璟在军营里待久了,警觉眠浅,睡了没多久就察觉到了床榻边有人,他睁开眼转过头去看。 只见两个还没床榻高的小人正侧着脑袋趴在那儿,睁着一双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看着他。 见他看过来,小太子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就那样跟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小皇女则是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嘴。 东陵璟立马坐了起来,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出去,不要闹腾两人睡觉。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羞的要跟他们睡,没点眼力见,让他们得逞了,苏锦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是一定会冷落他的,还会将他赶到别的寝宫去睡。 这拔步床高,小皇女撇撇嘴,不理会父皇的警告,蹬着床榻板挪着小胳膊小短腿的想要爬上床去找娘亲睡,娘亲的怀里软软的,她喜欢跟娘亲睡。 下一秒,两道小小的身子就被父皇揪着后脖领拎了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小太子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紧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而女娃娃就没那么听话了,哇的一声,以魔音贯耳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娘---娘亲救我---” 两个娃都已经快两岁了,东陵璟东征大胜回来的这一年来,没少给他惹祸,女娃娃更是调皮捣蛋,成日里琢磨着怎么黏他媳妇,把他赶出宫。 “东陵璟!” 外头听到了两个殿下哭闹声音的嬷嬷们刚跑到殿门口,就听到了他们皇后娘娘的厉声,匆匆赶过来的绿芜立马招呼着众人先退下了。 “你又欺负他们?!” 东陵璟黑着脸将孩子放下,不爽的看着下榻的女人,不应该激动的朝他飞扑过来?怎么一醒来就吼他。 小皇女一被放下,就蹬着小短腿扑到娘亲的脚下,抱着她的腿撒娇,小太子左右瞅了瞅爹娘,识趣的朝娘亲走了过来。 第370章 他怕父皇,可父皇怕娘亲。 苏锦掰着两个孩子看了看,听着小嘴叭叭的女儿,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好了,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 两个孩子有专门的太傅教导启蒙,按理说酉时三刻才会放课的。 “听说父皇回来了,太傅就许我们早些下课了。” 小太子从小就机敏,还不到两岁,已经能够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性子也稳,小小年纪就会看眼色,父皇刚回来的时候夜里老是缠着娘亲,看着他们的眼神里都是不满,他就比妹妹会看眼色,闭着眼睡觉,不去看他们打闹。 父皇有时候生气了,把他和妹妹关在药房里,他每回都不吵不闹,跟在妹妹屁股后面捡药丸子,反正娘亲很快就来救他们了。 只是妹妹每回都闯祸,有一回捣鼓娘亲的药炉子,险些烧了宫殿,连累他跟着一起受罚。 苏锦让两个小人儿去后面盥洗室洗手,等他们走了,这才看向黑着脸的男人,“怎么回来了?” 东陵璟看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眼里心里不是只有他们?” 苏锦嗔他一眼,走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哄道,“总是跟自己儿子女儿吃酸醋,你羞不羞啊。” 苏锦其实睡觉的迷迷糊糊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以为自己是做梦了,没曾想,他是真的回来了。 身边都是他留下来保护她的死士,应该是有人将她怀了身子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才赶回来的。 耳朵里传来他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苏锦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开始询问他寒冰草的下落。 东陵璟拦腰抱起她,随口道,“找到了,送去了你的药阁。” 苏锦闲来无事就喜欢炼制一些药,只是原料短缺,特别是这个寒冰草,生长在北域极寒之地。 她特意嘱咐狗皇帝一定要给她找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吧唧一口,她眉开眼笑的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东陵璟挑眼,“亲嘴。” 苏锦一双桃花眼里潋滟生波,怀着孕也丝毫没有消减她的妩媚,衬得灯火都黯淡了几分。 她的眼神落在他唇上,脑海里颠鸾倒凤的画面顷刻间涌入,眼梢不自觉的染上娇媚。 东陵璟似满意又似不满意的颠她。 苏锦吓得立马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往深了吻。 东陵璟就等着她主动,没坚持多久,就压着她滚到了榻上,吻得愈发激烈。 衣服被撕扯开,细腻的肌肤如无瑕的白瓷,憋了快两个月的大魏皇帝就像是匹恶狼一般,呼吸里都是勾勾缠缠的麻意。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东陵璟知道两个孩子快出来了,将她卷进锦被裹得严实。 苏锦浑身都烫出了一身细汗,看他捡起衣服披上,刚想问他干什么,就见他进了盥洗室。 她失笑一声,将帐子放下,把衣服穿上。 盥洗室内,东陵璟的个子高,身上穿着一身黑袍,就那么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娃娃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搅着肉乎乎的手指不敢说话了。 他们还是很怕父皇的,宫里的人都怕父皇。 可他们对父皇也有孺慕之情的,特别是小太子,他听给他讲大魏帝国史的太师说了好多父皇的事,他虽然还听不太懂,但知道父皇最厉害了。 刚回宫的那几个月,父皇的身后就经常拖着他这条小尾巴。 “听到了吗?今晚不准过来打扰你母后。” 两个奶娃娃不敢吭声,僵持了一会儿,小皇女眨着一双跟她娘亲一样好看的眼睛,笑弯弯的看父皇,“那父皇说要带我们一起去北域,是真的吗?” 父皇最会骗他们了,有一回在狩猎场把他们骗得好惨,哥哥差点被白虎咬了呢,小皇女心里这样想,看父皇点头,立马乖巧的拉着哥哥往外走。 东陵璟把两个烦人的奶娃娃撵走之后,就立马回了内室,看到人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不满意的开始撕扯。 苏锦拍他一巴掌,那眼神很明显的警告他不准乱来。 东陵璟看了眼她的肚子,凑到她耳边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的脸色顿时一红,眼神像是在骂他不要脸。 “快点脱了。” 苏锦反手将他摁住,一下骑到了他腰上,俯身下来,“累不累啊?” 从北域快马加鞭赶回来也得半个月,他肯定是于马上吃喝不眠不休的赶路,这才这么快回来。 “哪次不是你喊累。” 狗皇帝没个正经,苏锦别他一眼,可不等她再次张嘴,他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叫的他骨头都酥了,东陵璟到底是顾念着她的身子,没狠折腾她。 第371章 东陵璟自登基后,并未广纳六宫,后宫只有苏锦一人,前朝也曾谏言。 可魏帝好战,心思根本不在后宫,东征大胜后,牢牢掌控军权,开始向大夏扩张,这样的帝王手段,没有人敢忤逆他。 那些话自然是传不到苏锦耳朵里的,只是东陵璟的恐怖占有欲是从来没变,除了他去北域的时候她得了阵子空闲,平日里他去哪儿她都得陪着,就像是把她牢牢的拴在身上。 苏锦有时候懒得跟他计较,有时候又嫌他烦,不满意的瞪他。 御书房里,东陵璟刚把这半个月的折子批完,就看到了人靠在软榻上对着他横鼻子竖眼。 他挑眉,将御膳房刚送来的点心端过去,捏她鼻子,“瞪谁呢。” “你回来这么多天,我就一直陪着你,我今晚要去药阁。” “怀着身子不嫌累?” 苏锦被他突然抱起,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不累啊,那寒冰草得尽快入药。” 东陵璟虽然是皇帝,可他好战,她自回宫后就一直炼制能保命的药,而且,她曾在军队里待过,军医记勤簿上记载了许多疑难杂症,还有一些行军必备的药品,她琢磨着军医队里可能有需要的。 东陵璟靠在软枕上,看着坐在他腿上的人,揉捏她腰上的软肉,“过几日,朕带你去北域玩。” 知道她在宫里待不住。 苏锦吃着点心的手一顿,“你还要去?” “带你一起。” 苏锦知道他向来是不喜欢她去那里的,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要带她去,不过心情还是很好的。 北域的风自由而广袤,朔尾关的草像是一片金黄色的海浪随风拂动,城内更是热闹非凡,中原跟北域互通商贸往来,街肆上小摊贩卖的东西有很多都是来自中原,沿街都是叫卖吆喝的声音。 苏锦逛了一大圈,从商铺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父子三个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让谁,也不知道又吵什么了。 绿芜将自家小姐买的东西全都递给朱雀几人后,这才拿着扇子扇着脸,这北域的天怎么这么热了。 “娘亲,哥哥打我。”小皇女开始告状,小嘴叭叭叭的诉说起了哥哥的不满,苏锦勉强能听懂在说什么,眼神看向了男人。 东陵璟黑着脸,懒得管闹脾气的兄妹俩,搂着苏锦的腰想上马车。 苏锦整日里给兄妹俩做判官做的脑袋大,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儿子,开始温柔的哄女儿。 绿芜笑着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子,阳光斜穿过屋脊照在他们的身上,映照得四周一片明亮。 她是由衷的为小姐感到高兴,陛下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也会给小姐俯小做低,她有时候无意间看到两人在内殿里的腻歪,都不由得红了脸。 他们这一次出来都没有带多少人,影卫们也都穿着平常人穿的衣服,夜里的内城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盛景。 人群一波一波的涌过来,闹花灯猜谜,戏曲杂耍,所有欢声笑语的声音几乎掩盖住了苏锦的声音,她看着东陵璟将红丝带绑到了古树的最高处,笑得明媚灿烂。 谁能想到堂堂的大魏皇帝会在老神棍的忽悠下,做出他这辈子都不会干的事,哈哈哈。 东陵璟一出来,就黑着脸提溜着她往河边的花船大步走去,苏锦刚想逗他,胳膊突然被人撞了下。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簪子,猛地瞪着眼回头,明明烁烁的灯火照着四周的热闹,刚刚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周遭拥挤热闹的人群里。 “怎么了?”后脖颈猛地被箍住抬了回来。 苏锦眼底的惊讶还没有散去,东陵璟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了她手里的簪子,眯着眼,“不是说丢了吗?” 苏锦最不喜欢他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床上一样,满足了他的禽兽欲望。 她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看向手里的簪子。 “苏锦!”带着压迫的声音强势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苏锦知道他是改不了他的狗脾气,早就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过这大街上的,她也不想跟他闹,将簪子递给他,“帮我戴上。” “回答朕的话。” 苏锦知道瞒不住他,将簪子曾被东陵寒抢走的事说了出来,越说感觉男人的脸色越不好看,她舔舔唇,缠住他的胳膊摇晃。 “你凶巴巴的样子吓死人了。” 东陵璟回头扫了眼热闹的人群,人太多了,挤的路上都快没有下脚的地儿,他狭长的眼里闪过杀意,随手就要将簪子扔掉。 苏锦眼疾手快的捞了回来,“你扔了干嘛,给我戴上。” “不要这个了,重新给你打造的那个也快好了。” “我就要这个,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她眼睛明亮狡黠,声音里还带着诱哄他的味道,东陵璟被她缠的没脾气,还是给她戴上了。 苏锦实在是用惯了这个簪子,杀人的时候很顺手,摸了摸冰润的簪身,她眼角笑得眉眼弯弯,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东陵璟不善的眼里顿时溢出了温柔,搂着她的腰身继续往花船的方向走,只是抬手朝后面做了个手势,离他们不远的暗卫立马掉头离开了人群。 在城内玩了几天后,东陵璟带着苏锦一个人去了北域国都广场。 北域的天空碧海蓝天,神都的广场也像是被镀了一层圣光,苏锦站在高台上,眺望着完颜氏雄伟壮观的佛塔神殿,风那么大,吹动她的披风。 她远远的注视着那座跟他并肩的雕塑神像,耳边传来他亲昵低沉的声音,“朕说过,要让你跟朕一起受万民朝拜,这是朕送给你的礼物。” 北域那么大,她喜欢的波斯菊会长满整片大地,他要让几千年后的人们都能看到,他是她的妻子,是他的逆鳞,和他永远站在一起。 (完) 男女主的番外就暂时写到这里了,祝阿锦和狗皇帝一辈子快快乐乐,无忧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