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从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开始》 第177章 传奇的江向阳 这还是我们红军的队伍吗？ 你的党性，纪律保障，组织原则呢？ 白匪军都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张团长，赖政委听麻了，难怪从直罗镇到富县，郭政委一路都在吐槽，74师两个团长很难管不说，还爱捉弄首长。 “听我的，以后你们军团长再发这样的电报来，就给他回电，说我们是出来打仗的，不负责满足好奇心，想听故事，220团那里有《射雕英雄传》。” “乖孩子，有什么出息！必须要独立思考问题，过几年，日本人打过来，八路军肯定会挺进敌后，你们都要代表我们党坐镇一方，到时候满脑子都是根据地生死存亡的事情..上级的命令，不得先看看是不是利于根据地作战和发展..不得看看是不是左的让人笑话。” “瞧你们那样，吓的脸色都白了..人家220团韩团长求都求不来的任务，我给你说，这趟出来，你们真是被财神爷扔出来的狗屎砸中了..回去以后，你们第5团队伍不扩充到三千，我都不配叫江向阳，传奇的江向阳。” 这家伙实在太臭屁了。 他这种类型的团长，在一方面军简直就是不可能存在的。 就这性格，难怪吴政委急吼吼扔他出来单独行动。 这一通大饼画下来。 即便是面对队伍扩充三千，装备精良的诱惑，也感觉他说的不是真的。 对望一眼的张团长，赖政委，都忍不住摇头。 夹在军团长命令和这位年轻的团长之间，实在难受。 江向阳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吹牛的话，怎么说都是假的。 只有胜利，不停的胜利，才是真的。 “三哥，参谋长的电报，还没有来？” 江向阳很不爽，自己这个号称屠龙少年的钦差都到了。 没有人来迎接.. 他都不知道，北方局跟陕北，有电台联络，可是北方局和正定一带的地下党组织，全靠人马跑路传递消息。 两人正在说着。 身后武侯峰急急忙忙拿着一封电报走过来。 “团长，这封电报，是方面军叶参谋长给你的，方面军首长夸奖你做的好，另外还有一封密电，需要你亲自解密..” 从包里翻开了密码本。 江向阳迫不及待的对照起来。 叶参谋长的电报给了四个河北地下党组织联络人名和地址，分别在石门，保定和正定，井陉，还有就是四个不同的接头暗号。 “三哥，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会会河北的地下党..” 陈三右想起江向阳中二的接头称号，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自己去耍宝。 不要带上我。 我只当看个乐子。 “我就在这里，帮你看着部队..” “你觉得，井陉，保定，正定，我们派谁去合适？” “还是让曹金，七右，沈耽去..” 毕竟是北方局在当地的负责同志，陈三右觉得派几个营一级的干部，这样对人家尊重一些。 想了想，江向阳也认为没错。 于是召集三个干部前来。 “你们多带点人去..至少带两个排，保定比较远，带一个连去，还带一部电台去..” 江向阳看着他们掏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才继续往下说。 “井陉，保定，正定的地下党员数量，支部数量，我全部要，他们重点发展的区域，群众基础的堡垒。以及几个县周边区域的我地下党组织情况，我也要。” “最好让他们联络河北省委的同志，让这几个县的负责人，联络石门我党地下组织，同时把29军，32军以及晋绥军，在石门，井陉，娘子关，保定一带的驻防数量，立刻汇总过来..如果我们党有同志在29军，32军，也希望把联络方式给我们。另外..” 江向阳一口给三人，布置了十多道任务。 陈三右听着都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江向阳是非常重视河北地下党同志的工作。 叶参谋长递给他的尚方宝剑，他真的举起来了了。 三位营级干部，拿到接头的方法，暗号以后，连夜出发了。 江向阳带着几个参谋，还有一个警卫排，也连夜去了石门。 “林恒，胡乃武，到了石门，有没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想不想回家..” 林恒父亲死的时候，他还比较小，算是姐姐养大的，姐姐，姐夫都住在北平。 胡乃武家就在天津，父母也在天津。 一军团5团的战士，还在为第一次坐火车雀跃的时候。 他们这几个飞行学员，一脸嫌弃。 拉货的车皮，关起门闷的很，有什么可高兴的。 江向阳更嫌弃，团里工作的顾心宜，顾心仁多养眼啊，被吴政委带走了，她们的工作，只能让一群半大的糙汉子顶包。 还得关心他们想不想家。 “团长，你说我们能回家？” 林恒和胡乃武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们做梦都想回家。 “你们俩也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份，要是被街坊邻居知道活着回家，可能会连累家人，等这趟我们完成任务，看看能不能去一趟北平和天津，把你们家人约出来见一面..” 团里7个航校学员，除开他们两个，还有两个四川的，一个安徽的，一个山东的，一个江苏的。 经历了马家军之战，亲眼见证称霸西北的诸侯，死在眼前。 几个人对江向阳服气的很。 “团长，其实我想见父母，不用去天津，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我又不会害你..” “可是你有可能会害我大伯..我大伯是国民政府任命的灵寿县县长..” 江向阳进城，除了打恶霸地主，就是打国民党的政权组织。 大部分当官的，遇见江向阳，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灵寿县长啊..” 江向阳这么一大喘气，胡乃武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原本团长就没有注意到灵寿。 “你先说，你大伯是不是一个好官，有没有欺男霸女。” 长征一路，红25军手起刀落的县太爷，实在太多了。 胡乃武听见江向阳的回答，一脸尴尬，几个学员笑的那个幸灾乐祸。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解释，因为我从小天津长大，也不知道他为政一方的政绩，我们家不缺钱，大伯家里也有十来个佣人..” 父母对子女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自己长大以后，才发现对父辈一点都不了解。 “他跟你爸关系如何，对国家是不是跟你们一样忠诚？” “我爸是他带大的，长兄如父，他对我爸要求很严格，决不允许我爸沾染鸦片之类的生意，也不准我爸做祸害国家的事情。” “你们家做什么生意的？” “有个纺织厂，有个棉布行..” “那还不错，你爸敢不敢跟红军做生意？” 第178章 我要的量大 当着几个同学的面，被问起家人，听说还是有厂的资本家，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笑。 没想到，江向阳却问他爸敢不敢跟红军做生意。 “不知道..做生意讲究和气发财，我爸在我面前，不愿意谈这些..” 出门成了航校学员，被俘虏这一场，犹如历经生死，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胡乃武真是觉得以前对父母的关注，实在太少了。 “你父亲有几个兄弟姐妹？灵寿县除了你大伯，你还有其他亲戚在吗？” 眼看江向阳忽然对自己大伯来了兴趣。 胡乃武警惕的把他看着。 知道他想歪了的江向阳摆了摆手。 “你们听我说过不止一次，蒋百里的三阳防御理论..三年之内，日本人一旦大举侵华，你们觉得，到时候天津，石门，灵寿，会怎样？” 众人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 河北也就会跟东三省一样，全面沦陷。 “你是说，我父亲，大伯他们，除了做难民，只能做亡国奴？”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面对武装到牙齿，残忍到没有人性的日军，没有组织的反抗，只能是热血儿郎的血色慷慨，无知无为者的凄凉悲歌..房子被烧光，财货被抢光，人被杀光..” 江向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从33年日本鬼子炮击山海关到45年抗战胜利。 河北有名有姓的烈士，就留下了十万有余。 鬼子对于河北的三光政策，残忍到令人发指。 众人仿佛看见了周围宁静的小山村，在不远的将来，火光带着血色。 在鬼子的狞笑中，化作一片灰烬。 “团长，该怎么组织..” 何曾想，胡乃武咬着牙齿，坚毅的开口。 “像我们发展苏区那样，把百姓都组织起来，类似宛西内乡县一样，内乡县发展比较早，堡垒这些还有用，河北来不及了，必须要广泛的构筑地道，地堡，制造土火药，土地雷，等浩劫来临时候，有自保，回旋的方法。只不过你不行，你大伯若是愿意配合，我们倒是可以尝试..” “他不愿意尝试，我们能不能用机关枪逼他尝试..” 真是个可爱的愣头青。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军人，就应该是这种热血青年组成的。 为了祖国的利益，愿意跟一切人做斗争，哪怕身边最亲近的人。 真的需要好好引导。 江向阳连忙叫他别急。 “还没到那个地步，你给我说说，你大伯对国家的态度如何..有没有跟日本人频繁接触。” “不知道，我爸是他养大的，我不是，他做过好几个地方的县官，反正我记得他不管走到哪里，家里会挂上一副对联，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连亲亲侄儿，都不敢打包票。 华北这个地方太复杂。 江向阳显然不会挂着一副对联，判断对方爱国倾向。 “等陈政委他们回来，我们去一趟灵寿，看看他是真爱国，还是假爱国..” “大伯连同夫人在内，三房妻妾，我有一个堂姐，一个堂妹，一个堂弟..原本还有两个堂兄，都夭折了，所以他们一家都很偏爱6岁的堂弟...我堂姐在北平燕大读书..” 眼看江向阳自顾自的向前走，胡乃武如数家珍，机关枪一样，追上去，汇报着大伯家的情况。 几个学员同学，加战友，纷纷笑起来。 团长刚才问你，你不说，现在不想听了，你着急了。 “行了，别想太多，我们党人，不是六亲不认的，你我本来是战友，基本的信任该有的，倘若有朝一日为国捐躯，我们还要相互照顾父母，亲人。再说，我们没有接到命令要在这里发展苏区，所以也不会在这里取缔政权，打土豪，斗地主。” 江向阳这个话一出来。 同学的嘲笑，变成了会心的微笑。 胡乃武刚毅的脸上，也绽开了花朵。 抬头挺胸，朝着石门走去。 这年代的石门..跟后世繁华的省会大都市不一样。 严格说来，这里本来是一个小村庄，因为修到正定的正太铁路，只到了这里，成为了两条铁路的交汇处，才有了这个城。 连个城墙都没有。 最大的建筑，成了晋绥军的兵营。 车站，货场，还有几条街道，就是后世的河北省会。 附近好像还有一个省会，也是因为两条铁路交汇，繁华起来的。 江向阳笑了笑。 按照参谋长发来的电报，很快找到了一家很简陋的杂货店。 没有招牌，没有营业执照，大门还很矮，江向阳都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请问你们这里有味精吗？错了，请问你们这里有醋吗？” 该死的味精，兰州缴获的味精，还没出青海就吃完了。 烧烤缺了这一味，真是感觉少了好多东西。 到陕北，孜然，花椒这些香料，全用完了，好不容易剩了点辣椒，都被陈师长打劫了。 进陕北后，吃的那个没滋没味。 火车到石门，也没敢走大车站。 习惯了大采购的江向阳，张口就是味精。 差点没把身后的两个参谋笑出毛病来。 “我们有天厨味精..” 这店很狭窄，只有一个伙计，狐疑的看着江向阳。 “我要醋..” “什么醋？有窦王醋，丽阳晒醋..” “我要山西的老陈醋..我要的量大..” 接头人迟疑了好一会，才挥着手臂，指向了店里一道通向后院的门。 “小店没有山西的老陈醋，但是可以帮客人介绍一位有醋的老板..” 江向阳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顺着伙计手指，就进入了店里后面的院子。 说是院子，还不如说是店里的后门。 看见什么都没有。 回头才恍惚的注意到，店伙计正在关门，他关好了店门，才走出来给后门又上锁。 “尊客可给我一个姓名，我方便给客商介绍..” “你可以叫我屠龙少年..” “尊客果然英雄出少年，我是陈洛..专程赶来这里等你，没想到尊客来的这么快，我上午刚到，你下午就来了。” 对于交通员的安全，江向阳一向很谨慎。 也理解他们的接头的方式。 后门这里视野很空旷，看清楚四下无人。 江向阳就迫不及待的想进入状态。 “找个方便地方说话，我需要很多情况消息，也急需配合。” 陈洛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急走，走到了石门之外的一个单独的农家院子。 迎出来一男一女，江向阳下令，让参谋，随行的警卫，都在外面做警戒。 然后才让他们坐下来，给自己做了简短的介绍。 “骆家新，我党在属冀南特委负责人..欢迎中央领导派来的特派专员..” “陈郁，赵县支部负责人..欢迎屠龙少年..” “陈洛，正定支部负责人，欢迎屠龙少年..” “我父亲曾经也在湖北做地下工作，可惜被叛徒出卖牺牲了，各位不会怪罪我的代号，有些儿戏..” 第179章 多了一份公事公办 原来是英烈的儿子。 父亲还是同行。 几个同志看着江向阳，顿时感觉亲切了很多。 “各位同志，受限于组织纪律，先恕我不能将我所执行的任务，传达给你们，但是我保证，尽可能不会因为我们的行动，给冀南豫北的地下党，造成无谓的损失..毕竟我的父亲，也是因为地下党工作牺牲的。” 几位同志点头表示清楚以后。 江向阳开门见山，直接把自己需要各地地下党的组织情况，需要我党在晋绥军，32军，29军的组织党员的要求一股脑的提了出来。 陈郁，陈洛，两人是堂姐妹，很早就加入组织了，如今他们各自负责一个县。 情况比较简单。 各自单独做了汇报以后，就在门口侯着了。 骆家新就不一样了，他负责整个冀南我们党组织特委负责人。 组织还发展了第32军的部分党员，其中一个还是营长，所在的营，还发展了支部。、 两人整整谈了两个多小时。 一直谈到下午黄昏。 江向阳的兵，跟着陈郁，陈洛从远处一户人家，端来饭菜。 他们之间的问答，还没有完成。 看见胡乃武在门口执哨。 江向阳好奇的问起了灵寿县。 “骆书记可知道灵寿县的情况..” 骆家新哑然失笑.. “我就是灵寿人，而且我是今天从灵寿赶来的..我们组织在正定西北的几个县，发展的都不错，即便是31年暴动失败，损失惨重，这几年也恢复的不错，灵寿县有党员一百多人..积极份子至少七百多..” “那你应该知道胡泰俨..” “当然，灵寿县的县太爷嘛。胡泰俨是当时的省主席商震任命的县长，我不知道他跟商震是什么关系，但是商震调河南任挂名的省主席，河北省的主席，就成了宋哲元..”” 胡乃武的大伯胡泰俨，官声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就是这样一个从来不向百姓乱摊牌，甚至抵制宋哲元一些蛮横捐税的官。 转任了四个县县长。 在灵寿县，也算是把当地治理的政通人和，如今居然快被人逼的，官都做不下去了。 江向阳都没想到，我党的地下党员，骆家新的好友，刘正杰竟然就在灵寿县衙工作。 只是顺口提了一嘴。 人家如数家珍一般，把灵寿的情况娓娓道来。 灵寿是宋哲元和商震两个小军阀的势力交错之地。 灵寿又名义上属于河北，县太爷又是商震任命的。 胡泰俨的日子，不好过，这很正常。 但是上面的压力，都是其次的，胡泰俨最大的压力，竟然来自地头蛇。 灵寿有个财主，叫曾戎.. 他儿子在北平开设店铺，居然勾搭上了宋哲元手中一个叫周思静的参谋。 骆家新今天出发到石门，临行前周思静还带着一个连的29军在灵寿，跑到县衙把胡泰俨骂的狗血淋头 还说什么回去就让宋军长换人。 这位曾戎还在衙门外门口，放出狠话，说灵寿的县长，迟早都是他的。 “走，走，走，我们去灵寿，给胡乃武大伯，帮帮场子..” 这个周思静，名字，职务都跟江向阳前世看某位著名将领的死因时候，一个汉奸的名字一模一样。 现在既然有机会捉人。 就没有理由让他跑了，还眼睁睁看着他迫害我221团战士亲属。 江向阳饭都顾不上吃。 拉起三位地下党同志，把饭菜打包。 吹响集合哨，带着221团带出来的参谋，战士就赶回了自己团里。 到了221团和5团的临时驻地。 天已经完全漆黑。 “政委，吹集合号，我们连夜开拔，去灵寿..” 张团长，赖政委听说江向阳要去灵寿，当场就急了。 不是说在石门挑事吗？ 任务不管啦。 因为军团电报的事情，让原本合作十分顺畅的两个团有了芥蒂。 私下里张团长和赖政委商量过后，也是压着一肚子火。 偏偏这时候，军团催促回复的电报，又来了。 郁闷的两人，商量半天。 把江向阳骂人的话，经过反复斟酌，随便摘了两句温和又有点味道的，给军团发了过去。 “没完成任务，就想着回去，你们军团长就这么教你们完成任务的吗？你们每次作战之前，不侦查，不核实，敌情光凭着脑子空想吗？” 然后，电报那头，就安静了。 一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指示发回来，更别说催促。 “政委，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这不是坑人吗？” “团长，你说，我们把江团长说的所有对话，给军团部发去，会不会炸锅..” 看着整理出来的对话，对着电话机，两人都心有余悸。 这话要是全发回去。 军团都会轰动。 说不定军团长直接跑到方面军首长跟前作检讨。 “江团长这脑子，真好使..一眼就看出某些人在狐假虎威..老子回去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没这点临场反应，人家敢领这么难的任务？你也歇歇火，军团里的人也是为了工作，回去揪除了得罪人，没有意义..当务之急，还是弥补跟江团长的关系..” 一夜都没睡好的两人。 第二天就找到陈三右，让他们诧异的是，陈三右好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诚恳的表态，把陈三右搞的一头雾水。 倒是依旧热心的陈三右，让221团干部，带着他们团，一起在开阔地里训练。 一直到晚上，江向阳回来。 他们都没来得及找上去。 集合号声就响了，两人三步并做两步，连忙跑到江向阳面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团长，赖政委，首长给我们的命令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调动敌人..打狗，还得找个犄角旮旯，一两个小山村，藏不住我们搞事情，如果有一个县可以全力配合，事半功百..” “你们团愿意在这里，也可以，反正我们团还有些同志没回来，我也会留守一个排。过几天，我们还从灵寿回来。” 果然，经历了电报和质问的事情。 张团长和赖政委明显感觉，江向阳语气中多了一份公事公办。 没了之前亲密战友那份随意。 赖政委连忙开口。 “一军团第5团，坚决服从命令，愿意跟随221团并肩战斗..” 江向阳看了一眼，却没有给他们下命令。 言下之意，刚才我说的很清楚，你们愿意跟我走，就跟我走，愿意留下，就留下。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老子不干了。 眼看着221团在黑夜里，集合号中，迅速季节。 第180章 他还不配 他们也连忙集结起来，跟在221团的身后。 在洛家新的带领下。 走了大半夜的路，到了灵寿境内，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 江向阳才下令在一片树林里休息。 天一亮，集合号就再次吹响了。 “团长，这次我们伪装什么部队？” “中央军95师..” “卧槽，太恶心..能不能换一个。” 张团长，赖政委一头雾水的时候，陈三右才偷偷告诉他们，刘黑七曾经被国军收编，以中央军95师的番号，围追堵截过红25军。 江向阳才不管，下令所有人，把胸口的号码簿改了。 径直的带着兵，冲进了灵寿城。 包围了曾戎所在宅院。 “你们什么人？哪个部队的？” 眼看堵到大门口的，不止是当地民团，还有29军的人，江向阳松了一口大气。 老子赶了一夜的路，就是为了来堵人。 应该没跑。 “周思静呢？” 江向阳拿出一本证件，对着29军的士兵晃了一眼。 “把周思静叫出来，你们还没有资格查看。” 果然，29军的士兵，不一会，就进去把周思静叫了出来。 江向阳不认识人，看向了骆家新，眼看骆家新点了点头。 眼看来人穿着中央军中校的衣服，周思静双手抱拳，满脸江湖的笑容。 “请问诸位，是哪一部分的兄弟，找周某何事？” “康泽别动队的，周思静，我们有确凿证据，证明你通共..” 江向阳顺手甩出了证件，周思静双手接过证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这触不及防的罪名，惊的江向阳身后的骆家新差点摔倒。 你是康泽别动队的，跑来抓周思静通共，这怎么可能？ 究竟是贼喊捉贼，还是我党混入的奸细。 他要是国民党反动派，拿着我们各县地下党的名单，岂不是一锅端了。 “江队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周思静也是一脸懵逼，在华北，29军的地盘，向来都是日本人提供通共的名单。 国民政府对号抓人。 康泽别动队，这帮人不是在江西，鄂豫皖，贩卖红军家属吗？ 怎么跑华北来了。 还在抓自己？ 穷疯了北上搞钱的吗？ 十三太保，背后站的可是委座，自己可惹不起。 别说自己惹不起，就是自己的长官，也不可能为了手下通共的参谋，去找康泽。 这可怎么办啊？ 究竟是谁特么害的我？ 难道那个胡泰俨，身后有大背景？ 想到这里，周思静双腿不停的打颤。 “搞没搞错，跟我们回南京对质就知道了..来人，把这里给我查封了，29军的兵，挑一个给我放回北平，告诉宋长官，他的这些兵，我们别动队征用三个月。” 抖特务的派头和威风，221团干部可是行家，江向阳大手一挥。 221团的兵，如狼似虎的扑进了曾家院子里。 见人就抓。 29军的士兵，看见周思静拼命喊着冤枉，要他们去找宋长官证明，还是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 身边关系密切的，稍微反抗，一枪托下去，满脸鲜血。 士兵们一个个都傻了。 愣是跟民团一起，乖乖的放下枪。 更傻的是陈洛，陈郁，还有骆家欣，三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即便加入组织，就做了好牺牲的准备。 真正临到这时候，还是有些恐惧。 这个屠龙少年，太可怕了.. 我冀南特委的组织情况，他都一清二楚，万一是敌人，怎么办啊？ 自己死了不要紧，党的事业，毁于一旦。 “别怕，通共就是一个筐，凭啥只准白匪军把好人往里装..” 看出了三人的囧态。 江向阳用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解释。 让凑上的来赖政委走路都一个踉跄。 这种话，是你一个红军主力团长该说的吗？ 我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首长不让罗副主任来。 要是罗副主任在，今晚上能给你做一个通宵的思想工作。 让你明白我党的事业，神圣而崇高。 康泽别动队，坑杀了我们那么多同志，家属..跟我们红军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那个特务组织不好装，装康泽的人。 抓人什么借口不好用，用通共。 “哎呀，你们还不明白，通共抓人，是华北自治的政治正确，只有用通共的名义，才能不惊动宋哲元..我也不想用通共的罪名，这死汉奸，他还不配。” 看着几个人一脸懵逼的表情，江向阳叹了一口气。 做了最后一次解释。 就走到院子上的阁楼，去看整个院子的情况。 “这曾家还挺有钱...” 院子里鸡飞狗跳，胡广生带着兵，把宅院里的丫鬟，家眷，民团，也全部都绑了。 江向阳在楼上看风景。 跟上来的骆家新看着江向阳，复杂的开口说。 “不是曾家有钱，是曾家掌握了灵寿民团，勾搭上了周思静..” 骆家新一番介绍，众人才算明白。 曾家祖宅并没有在县城，在城北十多里的地方，那里土地很多，加上山上的飞地，占了灵寿三分之一的土地。 有一个占地十几亩的庄园。 是灵寿县民团，最大的金主，也是灵寿民团司令。 这司令当久了，习惯了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就想当县太爷了。 两年前，趁着刘姓地主的后台，在长征抗战牺牲，弄死了在县里的一个姓刘的对头，霸占了土地，让人家满门消失。 就堂而皇之的，住到了人家在县里的宅院。 就是如今她们脚下这个地方。 这房子，一看就非常精致。 但是前任房屋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灵寿为非作歹，狗咬狗的事情，胡县长就压根没管。 谁知道这家伙自以为翅膀硬了。 开始跟县长叫板。 “走，我们去会会他。” “你们是什么人，29军的赵将军可是在下的故交，人家是打日本的英雄.” 在前院子被绑起来的一个精廋老头，刚扯了嘴上塞的毛巾，就开始怒斥。 江向阳想踹他两脚，你特么都跟周思静混到一起了，好意思提赵将军。 望了一眼洛家新，轻声问.. “这就是曾戎？” 见对方点头，江向阳一挥手。 魏常春带着他的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曾戎拎起来，拎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里。 “三哥，张团长，赖政委，你们带五个营去，把曾家在城外的祖宅给查抄了..先把人抓起来，能不杀，尽量不杀..” “我找个同事带你们去，曾家还在山上，霸占了刘家两个庄子的庄园，土地..” 第181章 你们究竟是谁 尽管曾家在灵寿县城的这个宅院比较大。 但是江向阳还是觉得，221团加上一军团的2团，三千人在这个县城太打眼了。 陈三右果断的点了点头，拉上张团长，赖政委，点齐了五个营。 跟着骆家新找来的向导。 就朝着城北开去。 这时候的江向阳，才有心走进内院的一间密室。 提审曾戎。 光从他这处宅院，就捉了四十多个妻妾，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尽是些穷苦人家的闺女，听说年老色衰的，还在祖宅，红军没有一个觉得他不是罪有应得。 只是觉得团里现在一个女兵都没有，如何管理这些俘虏，头疼。 “你们究竟是谁？” 扯开曾戎嘴上的裹脚布。 他干呕了两口，迫不及待的发问。 “听说过刘黑七吗？你玩的挺花啊..比我都会玩..” 看见曾戎忍不住的颤抖，他显然知道，纵横山东，山西，河北，杀人如麻的大盗刘黑七是谁。 “知道我的身份，就老实点，把钱，地契都交出来，大爷一高兴，饶你一命..” “刘黑七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他年龄比你大，脸也比你黑..” 曾戎说话跟筛糠一样抖着..还没有说完，尿都流出来了，因为不是刘黑七，就是别人借刘黑七的手，来收拾他，下场只会更惨。 “真识货，说吧，你跟周思静这个共党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曾戎头都炸了。 面对康泽别动队，周思静这样宋哲元的手下的红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自己算什么东西。 周思静是共党吗？我呸，你们这些国民党官就想弄钱。 “我要是交出钱，可以放了我吗？” 审问时候，江向阳都没想过这家伙会这么直接。 想想也是，这样人的，毕竟是当县太爷理想的，不用花钱，就没有今天的财富。 “可以饶你一命...磨磨蹭蹭可不行。” 都没等上手段，曾戎就带着他们，指着个柜子，让人搬开，里面竟然有一个很隐蔽的门。 华北的大地主，果然不是鄂豫陕和西北那些穷县地主能比的。 两万多大洋，一百个一包，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箱子里。 还有一箱子的小黄鱼。 除此之外，还有些少量的字画，古董，地契，珠宝，在墙壁的架子上用盒子装着，放置的很整齐。 一尘不染。 “长官，现在该放了我吧？” 曾戎的话引起了江向阳轻笑，“我只说饶你一命，可没说要放你..你再想想，有没有狡兔三窟？” “长官，这可是我所有身家了..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来钱慢，比不得拿枪的长官你。” “你也算是土里刨食的？” 江向阳嗤笑。 这一笔，算是把路上的开销挣回来了。 还给了他们一点差旅费。 江向阳让人把曾戎单独关押，又让人魏常春带人去查封曾家在灵寿县城的产业。 吩咐胡乃武，写了一封信给他大伯。 说在灵寿最大酒楼聚回楼会晤。 胡乃武都不确定大伯会不会来，却没想到，他大伯接到书信，竟然就带了一个漂亮女孩，急急的跑来了。 “乃武，全家人都以为你飞机出事了..差点给你办了酒席，你竟然还活着..” 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女孩，让人眼睛一亮，眉目清秀，身姿婀娜，口齿伶俐。 就这气质，容貌，身段，江向阳身后的林恒和张安纹情不自禁的拿她跟别书琴比较。 好像这女孩更显得清纯。 胡乃武苦笑着，没敢说话。 女孩直接上手了，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外拽。 “既然活着，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眼看有外人在，后面跟来的胡乃武的大伯，连忙拉着女孩的手“芷江，住手，快放开你弟弟..” 看着战友倒霉，跟在江向阳身边的林恒几个人，本该笑容满面的，却没有一个笑的出来。 这时候，自己家里人，也该这么着急吧？ 胡泰俨正色的对胡乃武说。 “乃武，航校让人到你家传话，说你在兰州出事了，具体什么事情，他们又讳莫如深..你爸急死了。” 林恒，胡乃武都以为家里应该知道他们被红军俘虏的消息。 没想到，南京政府竟然为了面子，连真实情况都没有告诉自己家人。 叹了一口气的胡乃武，指着江向阳说。 “大伯，兰州一度被红军攻占，我和航校的同学，被红军俘虏了，我参加了红军，这位是我团长..江向阳。” 怎么可能？ 兰州，兰州被红军攻占？ 报纸上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前的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比胡乃武年龄还要小，他还以为是胡乃武的同学，没想到竟然是红军团长。 红军不是被国军逼迫的到处流浪。 怎么可能这么多人，还到了华北。 “你真的被红军俘虏啦？” 姐姐对弟弟血脉压制，江向阳都不用猜，这位女孩，应该是胡泰俨的女儿，胡乃武的堂姐。 两人关系甚至相当于亲姐弟。 听见胡乃武自爆被红军俘虏。 这位堂姐竟然没有一点沮丧，反而很兴奋。 跟他父亲的惊愕，天壤之别。 “快跟姐和大伯说说，红军是不是仁义之师，是不是优待俘虏？” 这是什么情况，这种话，该是你一个国民党政府县长女儿说出来的吗？ 在华北这样敏感的地方。 还当着红军团长的面这么问。 这问题，真是把胡乃武问住了。 仁义之师，优待俘虏。 好像红军对他们确实很优待..可他们一路上也看着顽固的俘虏，挑着粮食走了几千里。 这算不算优待？ 胡乃武抬头看了一眼江向阳，自家团长仿佛认为自己很仁义，把手伸出来，彬彬有礼 “你好，胡县长..” 胡县长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敢伸出手去。 “敢问贵军，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我侄儿..” 江向阳轻声笑道.. “我就是放了他，他也不会回去，他已经是红军了，再说，回去做地下党，万一暴露，更容易连累家人..” 这样的说辞，胡县长根本不信，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胡乃武。 “大伯，团长说的没错，我已经加入中国共产党了..在你眼中，红军被国民政府称之为红匪，但是三年内，中日全面战争，必然爆发，到时候国军也好，地方军也好，红军也好，都会成为守护民族存亡的战士。” “唉..” 第182章 今日割五城 胡县长郁闷的转身，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女孩，激动的跳了起来，紧紧拉着胡乃武的手。 “大弟，你真参加红军啦？还是共产党员？” “团长，这是我的堂姐，胡芷江，他从小跟我一起在天津读书.现在在燕大...堂姐，这是我的团长江向阳，他非常厉害，亲自指挥我们团，杀进了兰州城，后来带着我们一起，还在西宁城南山地干掉了西北军阀马步芳..” 胡乃武轻声开口，给江向阳介绍大伯的家人。 221团作为主力，杀了马步芳，却不能张杨，甚至缴获的报纸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跟锦衣夜行，有钱不能烧包有什么区别。 胡乃武倒不是提醒大伯眼前这是一位杀神，可把胡县长，胡芷江父女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马步芳是暴病身亡的吗？” 眼前这位，可是杀神。 胡芷江却兴奋的跳起来。 “红军真的杀了马步芳那个该死的人渣..太好了，太解气了..这臭军阀为非作歹，就是该死！这消息要是传到北平，我们好多同学肯定能兴奋的跳起来..” 胡芷江说完，还围着江向阳转了好大一圈，压低声音，转到江向阳身后，江向阳提防的注意着她细微的动作，却听见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开口。 “我是你的同志..我想发展我爹进入组织，可是好难！” 艾玛，老子白防备了，江向阳很无语。 同志，你就这城府，还做地下工作。 我不怕你爹告密，是我吃定了他。 你就不怕你弟弟是被国民政府胁迫后给你爹的圈套。 你们一家都被装进去好不？ 眼前的胡泰俨，显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加入我党。 只是以为她受到进步思潮影响而已。 看见江向阳请他坐下，不得不坐下来。 皱着眉头，对着胡乃武开口。 “你可知道，红军的主张，是要打倒你父亲，大伯这种人的。” 在江向阳看来，胡泰俨对侄儿的关切，不是假的，对红军芥蒂，也不是假的。 这个人很真实。 能当自己面，问出这种问题。并不虚伪。 “我知道，但是我们红军有很多人，都出身优渥的家庭，却愿意带领着天下贫苦人，打出一个天下大同。” 打出一个天下大同，何其艰难。 这需要多大牺牲，甚至都未必能成功。 眼下红军被国军逼的损兵折将，进入陕北不毛之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胡泰俨想起弟弟每逢说起自己儿子当空军，开飞机，就担心的不得了。 开飞机只是一个人不安全。 现在倒好，全家都不安全了。 你这是拖着你爹妈，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你知道不。 本想训人，又顾忌江向阳。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伯，我们红军也是人，也是爹生娘养的，团长知道我想见父母，就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到天津街坊邻居认出来，就想约到灵寿相见..” “这没有问题，我马上派人去送信..约你父母赶来灵寿..” “不用，送信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办了..” 江向阳忽然开口，胡泰俨，胡乃武，都诧异的把江向阳望着。 胡泰俨眉头紧皱，显然这位红军团长，并不信任自己。 他挥手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只听见胡乃武再次开口。 “大伯，我们团长知道你的处境，知道你的官声以后，就决定送你一份大礼，我们伪装康泽别动队，以通共的名义，拿下了曾戎，周思静......” 江向阳他们伪装中央军入城不久，胡泰俨就知道了。 他以为曾家找29军的关系，为对付自己撑腰来的。 眼下华北这局势，这官太累心，不做也罢，他都做好了被罢免的准备。 没想到，竟然是红军。 竟然是自己侄儿请来帮忙对付自己对头曾戎的。 “你们开来了一个团？” 涉及部队数量，江向阳肯定不会直言相告。 “曾戎已经被我们抓了，灵寿民团的几个管事，也在他家被我们一锅端了，胡县长当务之急，是去控制民团...这件事若是消息走漏，别人一定会以为我们是三十二军的，也会认为是帮你撑腰的..我释放了29军手里的一个兵，让他回去告诉宋哲元..周思静因为通共，是康泽别动队抓的。” 胡县长看见江向阳一脸平静的开口。 似乎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也读懂了他眼里的威胁意味。 你知道我们是红军，尽管去告发我们，到时候看商震，宋哲元的兵先到，还是你们家人先死。 “江团长尽可放心，你们团在我们县一切军务，我都会守口如瓶，作为红军家属罪同通共，我知道泄露身份，我们是什么下场。” 他以为这句承诺，可以让江向阳满意，谁知道，江向阳不满意。 “通共，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们党，不会像宋哲元，商震一样，躺在长城抗战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他们都没想过，日本人狼子野心，从来没放弃过全面占领中国的想法，也没有放弃过挥师华北的主张。作为灵寿县长，百姓的父母官，你想过两三年内，日寇铁蹄踏入华北，灵寿县是什么下场吗？” 长城抗战，何梅协定，国民政府已经把华北平原所有的屏障，丢了一个干净。 华北自治，实际是在日本人的摆弄和操控下，暂时平静。 日本人在等待时机，等东北稳定，就挥师南下，从唐山，从北平到石门，一马平川。 甚至还有铁路线连接。 河北不少人都有过这样的担心，可江向阳一句两三年内，这时间急促的让胡泰俨吸了一口凉气。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这些连古人都知道的道理，国民政府愣是装傻充愣..视而不见。” “攘外必先安内..他们以为光用武力镇压，用特务阴谋，就可以迅速平定天下，让拥兵自重的地方军阀卸下枪支，让被压迫者放弃反抗，让四万万同胞两三年时间归心在他这个无才无德政府麾下任他宰割？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国内烽烟不息，鬼子趁势而入..这是什么样的结果？一溃万里..” 第183章 凡事没有绝对 鬼子的残忍，在东北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铁蹄一旦踏足华北，灵寿还有中国人的容身之地吗？ 国民政府东北，长城抗战都节节败退。 长城附近还有山脉屏障。 一旦兵锋指向华北，29军，32军，中央军，根本顶不住。 灵丘位于华北平原边缘，一马平川。 想到这里，胡泰俨身躯有些微微发抖。 胡芷江看着江向阳，满眼都是小星星，他说的，比他老师，教授，还要好。 日本人就是狼子野心，国民政府无能的太让人失望了。 “胡县长，作为一县父母官，你可曾接到让你备战的政令，可曾在你管辖范围之内，修筑一些碉堡等防御设施，可曾为你们的县，开展类似广西那般军训，可曾广泛的置办火药，地雷厂等便于百姓武装抵御日寇的便利？” 江向阳表面在指责商震，宋哲元。 这话何尝不是在指责胡泰俨。 胡泰俨认为自己一生谨小慎微，所任职之处，无愧黎民百姓，也无愧于心。 谁曾想过，今天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当此国难当头的危机时刻，大厦将倾，自己竟毫无作为，就是对国家，民族的犯罪。 在胡芷江的印象中，父亲是温文尔雅的。 是从容的。 却没想到，被这位红军的团长，说的这般沮丧。 忽然心疼起来。 “爸，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国民政府跟日本人绥靖，若是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备战，也就算了，可是南京那些人没有，他们喜欢去上海滩，醉生梦死..报纸上天天喊着剿共胜利..兰州被攻占，马步芳被杀，他们装傻充楞，连失败都不肯承认。” 女儿的安慰，还是让他很扎心。 自己半生的骄傲，就是能带给一方百姓最基本的安稳。 江向阳真是不清楚胡芷江的底细，北平读书，怎么会随随便便回家？ 这时候的燕大，管理这么松懈吗？ “我知道胡县长很难，当下这个时局，轻言抗日，就被扣上通共的帽子，可是你有没想过，借助防范土匪，防范刘黑七，防范共党的名义，打着蒋委员长新生活运动的旗号..去为抗日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我们把这种，叫白皮红心..” 江向阳请胡泰俨吃饭，这顿饭，吃的胡泰俨味如嚼蜡。 他没心没肺的女儿，胃口大开。 吃饱了，看见父亲告辞，才搀着父亲离开。 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 仿佛在说，她更愿意跟同志在一起。 江向阳很无语，当兵三年，母猪都胜貂蝉，你这回眸一笑，我手里的兵疯了。 “乃武，你不老实，我们都不知道，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就是啊，你姐姐比你大多少？今年贵庚..” “你说，要是你姐非要嫁给我，我们两个的友情....是不是亲上加亲。” 几个家伙玩笑有些过分，江向阳看见胡乃武有些急。 一把拉住他.. “你们几个想当人家胡乃武姐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胡乃武，我给你说，让你姐姐至少嫁个红军团长..” “团长，你..” 本来有些急的胡乃武，复杂的看着江向阳.该不会坐怀不乱的你，也对我姐姐动了心。 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是年龄比我姐要小。 身后几个同学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行了乃武，他们就开个玩笑，你去帮我给吴政委发个电报，让他找叶参谋长查一查燕大是不是有个叫胡芷江的党员，党龄多少，介绍人是谁..你姐姐这个性格，不适合做地下工作..如果查出来，你姐姐党龄超过一年，你提醒我给吴政委发报，让北方局..加强隐蔽战线同志自身安全的培训..” 我堂姐是党员？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姐姐那副藏不住事的脸，走在人群中跟个现眼包一样，怎么能做地下工作。 难怪刚才听说自己被红军俘虏，221团还杀死了马步芳，竟然那么兴奋。 “你们几个，说话注意分寸，胡芷江是我党同志..是我们战友的姐姐！” 都是问题儿童，摁住胡乃武，又叮嘱张安纹几个小子，不要因为玩笑，伤害战友之间的感情。 “那能不能把姐姐调到221团来？” “我没有那个权利，不过首长要是问起来，我可以提一提。” “谢团长..” “先别谢，你回想一下，你姐姐学的什么专业，跟你一起长大的时候，可有没有接触过日本人或者有单独消失过的经历..” “绝对没有，我考入航校之前，她都住在我们家，没我姐盯着我读书，我就考不上航校..” 大伯的包票都不敢打，却敢打姐姐的，江向阳卸下了最后一丝顾虑。 胡乃武也认为姐姐不适合做地下工作，跟着团长肯定比较安全。 说不定，到了陕北，还会被吴政委抽调上方面军。 想到这里，胡乃武嘴都笑咧了。 跟着江向阳曾家...就去找电报员。 江向阳立刻找来骆家新.. “骆书记，我给你两个班..让灵寿县的同志，帮我盯着胡泰俨，包括他手下县衙的所有人..他的人，但凡出城，就给我在城外抓了，他衙门电报机，也要派人专门盯着，要快，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出发，出城去曾家祖宅..” “保证完成任务..” 洛家新带着士兵走了。 陈郁和陈洛今天被这位钦差突然变脸吓惨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江团长..你真厉害..你抓周思静的那一瞬间，我真以为你是国民党特务..” 陈郁看起来三十多岁，给人感觉性格恬静，身上只带着一些书卷气，彼此不熟悉，江向阳也不好问人家是不是单身，更不轻易跟人家耍宝。 “方面军首长给我的命令，是首先确保自身安全，然后才是任务，首长们也很关心地下党同志的安危.....华北局势目前很复杂，对于平原，县城工作的同志，我会建议首长们转告北方局，尽可能用白皮红心的方式做工作。” 陈郁笑的很灿烂，像你一样，打着通共的名义，去抓人。 举反共的旗帜，为我党做实实在在的工作。 这也太难了。 你让我们怎么掌握分寸，去发动群众。 “曾家这么多人，江团长会怎么处置呢？” “先秘密运出去，到了曾家祖宅，我们再处理..” “那个周思静呢？以康泽别动队抓通共的借口，真的可以不惊动宋哲元吗？” “凡事没有绝对，我们不可能因为有暴露的风险，就不去做工作是不是？” 第184章 沉下去 陈郁感觉江向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跟平时说话，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相处时候，和和气气像一个邻家少年。 执行任务时候，又像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冷血战将。 “派人通讯太麻烦，你们有没有北方局的电报通讯密码？” 陈郁，陈洛都摇了摇头。 江向阳也不想过多干涉人家工作，就开始部署用带篷布的马车，把曾家抓到的人，运出城去。 等洛家新回来，留下了一个排，支援和接应派出去盯着胡泰俨的地下党同志。 他就到了城北十几里外曾家的祖宅。 “这地方不错啊..” 这是个平时能容纳上千人居住的宅院.. 两个团装进去，一点都不挤。 登上宅院的最上层的房间，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曾家的土地。 江向阳和骆书记从县城出来，抵达曾家地主庄园的时候。 陈三右和赖政委兴冲冲的迎上来。 “江团长，我们发财了，曾家有五百骡马，粮食60余万斤..” “这么多粮食，要是运到陕北。可以养活多少人啊..” 粮食堆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能解决根据地的大难题。 江向阳不屑一顾。 一个人，正常情况一年1800斤粮食才能健康生活，国军抗战最困难的时候一天都是9两米，根本吃不饱。 八路军，新四军一天一斤半纯粮食供给（这个数据应该包括了菜钱以及衣服费用），一顿半斤，就算是油水不够，也要胀的不行。 现在的陕北红军，按照最困难时候的国军士兵一年消耗的粮食，400斤，就算是40万斤粮食，也不够1000人节衣缩食吃一年。 曾家这点存粮，显然只考虑了自己家的人和少数奴仆，民团团丁，周围的佃户都自生自灭。 照江向阳221团的伙食标准，也就够第5团700多人吃一年。 别说这些粮食运输到陕北很困难，运过去，对于红军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红4，加上2.6军团，加上一方面军，明年会师以后的红军，在西安事变后到77卢沟桥爆发，近一年没有战事。 光需要消耗的粮食，缺口可能就达到四五千万斤。 最穷的时候，一方面军首长写信四处化缘，管他认识不认识，只要能帮助红军。就连四川军阀刘湘，也收到政委来信，借口要在上海建设电台联络，在延安建设图书馆，两次慷慨解囊。 江向阳摆了摆手，打断了话题。 “三哥，那个周思静，让李敢负责审问，问清楚日本人如何跟他联系，联络的，告诉他，这人罪大恶极，审完了要杀，让他放心上手段.” 汉奸啊.. 说他通共，还真是给他戴高帽了。 “好，我让范仲英跟李敢一起审问，扒了他的皮，也要撬出一些鬼子拉拢的线索..” 见陈三右挥手把范仲英叫到了身边。 两人跟他们交代过后。 江向阳又开始给陈三右布置任务。 “命令1营，立刻组织曾家所有的佃户，家丁，曾家人，开始挖地道..从里面这几个位置，往外面挖...2营去组织佃户，可以用粮食做报酬，摆出中央军的架子，价格不要太高，至于中央军，家丁，曾家人，让两个营长细心点，分几个入口，单独去挖..小心别让他们跑了。” “挖出来的土，沿着庄园外围，打造几处土墙..” 江向阳一边走，一边给陈三右交代。 旁边的赖政委急了。 “江团长，我们5团也是你指挥的，在曾家庄园，有2个连的兵力，打土墙的任务，就交给我们？” “你们不急，等会你跟我走，我们去看看山上曾家吞并刘家的产业..” 带着洛家新地下党同志，很快江向阳就到了灵寿西面的山里。 找到了刘家庄。 这个曾戎。 真狠啊。 刘家嫡系，包括婴儿在内，全部被他杀了个干净。 除了几个漂亮的媳妇被他霸占，连本家女孩，也全部杀光了。 刘家庄东西两房，虽然都在山里，但是这里离平原很近。 虽然建筑也有高墙，碉楼。 但是这些建筑在江向阳看来，连火力猛一点的土匪都防不住。 更别说防军队了。 曾家在这里的只留了一房弟兄。 佃户倒是不少，足足一千多人。 这个山谷里的土地也很多。 粮食也有十几万斤。 “江团长，这里还是挖地道吗？” 这个地方，是胡广生营跟第5团张团长他们合作拿下的。 只有一百多个团丁俘虏。 看见江向阳皱着眉头看着这里的地形。 赖政委主动请战。 “挖，这个庄子，分成了左右两个，先给他挖通，然后再利用地道，做成可攻可守的防御堡垒..不要心疼粮食，大胆雇佣，把周围群众都动员起来。” 江向阳对这里地形，很不满意。 虽说要越过一些丘陵，翻过一个山梁进来，可是这里地形，跟平原没有什么区别。 庄子分成两部，在一个类似河谷的中间地带。 一旦身份暴露，大股敌人围追堵截，这里就不适合藏身。 无险可守。 “骆书记，这附近有没有土匪..” “怎么可能没有，西面过去，挨着五台山方向..好几个土匪窝..黑风寨，乱星岗，还有聚义山..我听说刘家逃出去几个人，就被聚义山的土匪收留了。” “你们清不清楚这些土匪的具体人数，活动位置，还有装备情况？” 骆家新摇了摇头。 “我们组织，在这附近，可有群众基础？” 洛家新再次摇头.. “这山里面，村落经常被土匪勒索，同志们进山很不安全..” “北方局长期接受国际的指示，工作重心都放在城市..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我想跟你说，我们党的前途，在农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山区的群众工作，将成为成败的关键..经营好了这片山区，北方局整个地下党组织，都会有了退路..” “我们国情就是农民占了绝大多数，成功需要因地制宜，不能脱离群众，不要管那些人污蔑我们是农民党，老子就是了..” 眼前这位陕北的钦差，屠龙少年。 给骆家新的感觉很复杂。 说话简洁，能抓住要点。 杀伐果断，行动有章法。 最让他意外的是身边另外一个团的团长，政委，年龄明明比他大，对他完全是言听计从。 更别说他手里的兵。 “胡广生，你和张团长商量一下，立刻抽调几个连，给我摸清楚附近土匪的人数，老巢，为下一步进攻做准备..” “保证完成任务..” “骆书记，我也建议你们召集附近几个县的党员，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进山剿匪，沉下去，跟山民，村民交朋友。” “我这就派人去通知..” 第185章 啊 江向阳安排完毕。 忽然想起曾家缴获的钱，以前都是上缴军部的。 这次就干脆自己做主了。 “赖政委..曾家缴获了一些钱，没有上级在身边，我要统筹考虑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些采购，到时候账目会上缴给首长，所以只能先给你们团三千大洋..这个钱作为应急，可能会少了点，现在不敢给你们太多，以后倘若有其他收入，我会再拨给你们..” 说罢，江向阳让张安纹把准备好的三千大洋，从马背上提了下来，交给赖政委。 同时要求他在笔记本上打收条。 赖政委和张团长对望一眼，有些意外，也很复杂。 这是在为两个团单独行动做准备吗？ 脑子里翻过几十个念头，都没敢问江向阳在曾家究竟弄到多少钱，还是把字签了。 在刘家庄休息了一晚上。 江向阳都没想到。 胡泰俨找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女儿胡芷江。 “江团长，昨夜回去，一夜没睡..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怕这怕那，自诩无愧于心，却白白的在县长这个位置上虚度宝贵的备战时光..我不能再害人了，我也没当兵打仗的经验，你要教我..” 昨夜女儿有句话没说错，自己的当官方式，当了这么多年，事实证明，就没有前途，反被人逼的当不下去了。 再说，自己女儿昨晚也坦白加入共党了。 华北的政治局势，真的很恐怖。 你敢举起抗日的旗帜，就有人帮鬼子指责你通共。 他这个县长不好当，私下吐槽国民政府，鬼子，都得找无人的场合。 整天怕这怕那，最后成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与其鬼子来了，等着鬼子屠杀，不如现在搏一把，倘若因此牺牲，为国家民族而死，死而无憾。 “首先，给宋长官密报，康泽别动队的人，抓了周思静，查抄了曾家产业，考虑29军的颜面，你决定张贴公告，公布刘黑七所部，流窜灵寿附近，屠戮曾家，打家劫舍的罪恶..为了不给华北自治，委员长新生活运动抹黑，你决定在全县范围内，展开防范土匪，共匪的村民防御构筑..” 胡泰俨一夜没睡，今天来见江向阳，以为他要自己加入共党。 没想到，江向阳却提了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正担心让百姓大兴土木，开挖地道，会让别人告发。 没想到江向阳以这样一种方式，让自己提前背书。 仿佛卸下一块大石头，胡县长笑的很灿烂.. “江团长，真是英雄出少年..” “趁着冬天，百姓农闲，你要给他们下指标，每家每户，每个劳力，必须要挖多少土方的地道，每个月要做成什么标准。曾家祖宅那边正在搞，你可以每个劳力的进度，大致拿出一个方案，第一步，是开挖，第二步，第三步，才是完善地道设施，做到能进攻防御。第一步，考验执行力，是最难的..” “控制下来民团，你就带着民团到各乡镇去转，让他们逼着地主，佃户，各村庄，打地道，统计武器，火器..谎称上峰要求，给他们各村下达地道任务，量化规模，春耕前定时检查，哪个村没有保质保量完成地道建设的，明年增加税赋五倍。谁要是敷衍不开工的，赋税增加20倍，谁不服，要告你，就来找我..” “你慢点说，我一笔笔记下来..” 跟着父亲一起来的胡芷江，从父亲的背包里拿出笔纸。 眼看父亲记录清楚，忽然开口。 “爹，你这次来，不是请江团长帮忙的吗？” “您说..” “行唐县，县长叫做王青蔚，他老婆是曾戎的女儿，他还是北洋政府时期的财政部长王克敏的亲戚..有王克敏帮他在北平斡旋...这人跟我很不对付，我也怕他找人彻查曾戎家的事情。” 江向阳不等胡泰俨说完，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自己见鬼了是不是。 周思静，王克敏，都是抗战开始以后，顶顶有名的大汉奸。 跟这些人走的近的，能有什么好人。 像这种伪装中央军，进县城抓人，杀人的事情，还真没什么难度。 挣钱的差事。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 刚在灵丘拿下了曾戎，周思静，又去行唐杀县长，很容易让宋哲元和他手下的人，注意到这里。 不对他动手，这家伙又是曾戎的女婿。 国民政府的官，扯着藤蔓枝叶动。 江向阳当然不是当断不断的人。 只是怎么打，他还要问一下洛家新，看看这家伙口碑如何，除了王克敏，还有没有什么后台。 两人还正在掰扯。 陈三右发电报回来了、 保定来了人..潜伏32军我党的同志来了。 “行唐的事情，我会去办..胡县长不要着急，先把我给你交代的事情，办了再说。你也可以看看，我们在曾家祖宅庄园挖掘地道的情况，方便给全县量化地道土方标准。” 胡泰俨点了点头，看见江向阳他们牵来了马匹，自己也坐上马车。 跟着一起朝着曾家庄园狂奔。 “你好，段营长..” 到了庄园，把胡县长父女交给了陈三右。 自己就进去，见我党在32军发展的同志。 “您好，江团长..潜伏32军，在华北这特殊的局势下，觉都睡不好，可算是见到自己的军队了，你们团装备，比我们32军还好..” “我们团比较特殊，原来是红四方面军，在鄂豫陕创建根据地，全歼了中央军44师，又打垮了汤恩伯的第4师，加上缴获东北军一些装备，所以在全军都是比较好的..” 段希云的来意，江向阳已经非常清楚了。 当今华北的局势，非常让人愤怒。 他想带着全营士兵，参加红军。 “一方面军的首长们，是非常欢迎你们去陕北的..但是我个人，不建议你们立刻去....” 江向阳这么开门见山，话却说的很迷糊。 段营长有些傻.. “有句实话，我要对你说，陕北红军极度困难，南京多次电令阎锡山进攻陕北，我红军必然反击打进山西，阎锡山扛不住，就会求援，搞不好32军也会驰援山西..即便你不跟我走，也有很大机会，从山西加入红军..” 这样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会心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我不建议你去，是因为目前国内的局势，不会允许我们跟阎锡山在山西拼个你死我活，这样得意的，只能是日本人，最多三年，甚至两年内，鬼子就会南下..到时候我们整个红军，都会从陕北开出来..奔赴华北敌后..” “啊！” 第186章 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段营长再次傻眼，自己千里迢迢去陕北，过两年还要回来。 江向阳接着往下说。 “陕北贫瘠，我几大主力红军会师陕北，在鬼子没有全面进攻之前，国内局势僵持，红军会极度困难，甚至衣食都难以保证。” 明白了，江向阳好意的提醒，这时候跑去陕北，不仅给人家增加负担，战士们不仅拿不到军饷，可能还吃不饱。 “要不，我们营就地加入您的团，我看你战士们吃的不错，不像是面黄肌瘦的样子，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们宰羊..” “我可以把你的要求，发给首长，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们这么急于从32军出来，是不是碰到什么难处了？” 段营长苦笑.. “我们营原来是东北边防军，长城抗战时候，补充进入32军..我们那个团长，是商震从晋绥军带出来的老人，为人非常刻薄..经常拖欠我们军饷，还给我们老旧武器..其实这都是小事，我们营里东北人不少，现在华北这个地方，是要是提打回老家去，就特么是共党，老子就当共党了..我还要投奔红军，你怎么着吧..” “你们团长叫什么？找个机会，我们把他做了不就行了..” 对付宋哲元，江向阳束手束脚。 可是对付32军，他是巴不得找机会，还要把黑锅给扣在晋绥军身上。 “不好做，这个人很谨慎，他手下另外两个营，都是晋绥军出身的军官.跟他一丘之貉。” “他们驻地在哪？” “保定，商震在保定有个械修所..我们团最近调防保定，就是负责保护械修所..” “到时候我们伪装晋绥军，跟你们里应外合..端了商震的械修所。” “保定城里很复杂，除了我们的32军，保定民团，还有29军的一个团..不好打..” 说起这个，段希云就是一肚子气，他们团长说现在保定是人家河北省主席管的，32军是寄人篱下。 让全团碰见29军先让三分。 29军这帮人，很骄横.. 江向阳觉得自己好忙.. 石门的晋绥军驻地，阎锡山的转运场要打。 行唐县长，要打。 灵寿以西的土匪，还要剿。 自己一团乱麻都不急，这位营长，真是太急了。 “我给你说，就算是把团长端了，上面的旅长，还是商震在晋绥军的旧部..我也当不上这个团长。能加入你们，跟你们团走，是最好的，我刚才远远的看了一眼你们训练，那个配合，那个身手...不愧是打垮中央军精锐的部队。” 江向阳本来想利用他们营，下一盘棋。 如今看眼他急于加入红军，自己不正面答复，是不行的。 “段营长，我是真做不了主，我们团已经是两千多人的加强团了，我需要发电报请示首长..” 段营长一副你去请示，我就在这里等着的样子。 逼得江向阳不得不叫来林恒，让他给吴政委和方面军首长发报。 不一会，陕北的回电就来了。 “首长同意你们营全部加入红军，不是进入我们团，是进入一军团第5团，进入以后，会有一些整编..” 接过电报的段营长，觉得脑子很不够用。 连忙问.. “一军团第5团在陕北吗？” “没有，就在灵寿，在西面山里，我让人带你去。” 从洛家新口中得知，行唐我党组织依旧发展的非常好。 而且行唐的县长王青蔚又蠢又坏，为人恶毒。 江向阳当即下令陈七右营，伪装康泽别动队，让他们穿着29军的军服，去把人干掉.. 同时第5团并胡广生，魏常春，黎海潮，三个营一起，由221团政委陈三右带队，前往灵寿西部山区剿匪。 至于段希云他们营，入编第5团的事情。 方面军首长都让第五团处理了，江向阳就懒得管了，让他们自己去商量。 其实他本来想去剿匪，顺便熟悉灵寿县西山区的地形。 但是走不脱啊。 胡乃武爹妈快来了，他大伯也在各地开始了反土匪，反共党，提倡新生活的新政。 还有冀南豫北的部分党组织同志，接到命令，过来汇报工作。 “江团长，我真的调入221团了吗？” 看着蹦蹦跳跳的胡芷江出现在面前，一群光棍们眼睛都朝着她身上聚焦。 江向阳真是觉得首长太坑了。 自己只是提醒胡芷江不适合做地下党工作。 一碰面在没有准确消息的情况下，暴露自己身份。 叶参谋长，吴政委查清楚胡芷江是新党员，竟然把人调给了他们221团，还发电报，让江向阳去把人接来。 “你学什么的？燕大毕业了吗？” “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卧槽，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是一场学生运动的口号.. 江向阳想了半天，才一拍自己脑门..自己竟然小看了同胞.. 当下华北的局势，犹如压抑的干草垛子。 一点火星，就是冲天大火。 “林恒，今天12月几号？” “11号了..” 特么的，怎么赶上这个节骨眼了。 这下子好了。 可能是发起12.9运动北方局也没想到，北平这场学生运动，会把痛失长城之痛，华北自治之殇，赤裸裸的揭露到所有中国人的面前。 国人被压抑的怒火点燃，从北平到上海，武汉广州，一直蔓延到全国各地城市甚至县城，工人，各行各业的从业者，纷纷站出来，走上街头，声援北平学生们的爱国壮举。 席卷全国的一场爱国运动。 让所有的中国人，都知道了爱国，抗日，在北平，在华北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处境。 这云再厚，天再黑，也压不住中华民族对朗朗乾坤的渴求。 中国人要的是平等，要的是自主，要的是领土完整。 在这声势浩大的学生运动，群众运动关口，宋哲元绝对顾不上行唐，灵寿的事情了。 他们这两个团，可能也要热闹了。 129运动，以军警逮捕学生为导火索.. 以学生，工人和各行业代表为营救被逮捕学生再次上街游行为高潮。 最终再次被军警逮捕。 最终发起12.9运动的学生们，下场可想而知。 组织者和部分学生，一部分转为地下工作，更多的，被开除学籍，只能中断学业回家.. 221团跟第5团，要是没在华北，也就算了、 既然在这儿，肯定会被方面军首长抓差。 接应北方局急需转移的同志和同学。 要知道，这批学生，很多都会成为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材。 “林恒，立刻去给陈政委发报，命令他们速战速决..” “胡乃武，跟你堂姐去找你大伯问问，冀南石门附近，有几个是勾结日本人的汉奸政府，为非作歹的县长，老子一起打了..顺便帮我把最近的大公报和学生运动的报纸，每天给我送来。” “张安纹，立刻去找洛书记过来，我们有大事商量..” 在后世，习惯了中华民族的忍耐力。 却忘了民族的爆发力。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手无寸铁的学生们，都敢走上街头，跟军警对峙。 老子手里又不是烧火棍。 一二九这样的浪潮下，全国人民都在驰援抗日，号称红军头号精锐的221团，岂能无动于衷。 加入红25军这一趟，已经赚了，谨慎个球。 第187章 孩儿不孝 开挖地道，防范土匪共匪，为委座新生活运动添彩.. 从灵寿县城做起。 胡县长让人张贴完了公告，又组织民团，一家家的下派地道任务。 忙都忙不过来。 女儿和侄儿却找了过来。 胡泰俨苦笑.. 宋哲元，商震都是抗日将领，在长城抗战出了大力气，被国人追捧的。 哪能都用汉奸呢？ 这些个县长，即便是勾结日本人，也做的非常隐秘。 岂能是他这种县长可以知道的。 “乃武，我给江团长一个建议，要打，就打平山...平山县长曹寒山就是一个混子..守在平山作威作福，吃喝嫖赌，打下来以后，我有些关系，可以让你爹去花点钱打点，让我们的人，顶上行唐，平山两个县的县长..连在一起的三个县，也就有了掎角之势。” 说完胡泰俨再次对着这一双儿女苦笑。 “我老胡被人推荐给商震，做了十几年官，从来没有贿赂过谁..今天竟然也会走这条路..” “大伯，国家危亡面前，个人荣辱，真的算不了什么。当初我们被俘虏时候，有同学想杀身成仁，团长也就这么教育我们..” “你还真是跟了一个非常有见识的好长官，我们家教育也算是不错了，能教出你们两个青年才俊，却教不出江团长这样的奇才。” “对了姐，北平现在这么热闹，你怎么在家啊？” 拿到了今天大公报。 满满都是北平的学生运动报道。 胡芷江翻了一个白眼，我能说被人渣纠缠，惹了事，借口父亲过生日，回来避风头的吗？ 要不是你回来。 还带着红军，搞不好你姐姐要嫁人了。 想开的胡泰俨决定等弟弟来了，好好商量一下。 两兄弟一家一个，反正都通共了，还不如索性他代表胡家投共算了。 日本人来势汹汹。 两三年时间的预判，江向阳并非红口白牙。 就眼下北平的乱局，还不如趁着现在产业还值点钱，做一些安排。 没想到正想着。 弟弟和弟媳就来了.. 还牵着胡乃武的妹妹. “乃武...” “儿子..” “哥哥..” 三人看着胡乃武，激动坏了。 胡乃武母亲，抱着儿子就不松手，眼泪噗噗的往下掉。 倒是胡泰俨，眼看客堂不是说话的地方。 连忙把人请进了后院，后让人把大门都关了，把佣人打发到了前面干活。 甚至请一起来的红军战士帮忙，守住后院的门口。 “你是不是被红军..” 听见弟弟胡泰文开口，胡泰俨吓了一大跳。 眼看儿子点头，胡泰文连忙开口。 “红军放了你吗？” 一身中央军的军服，胡泰文有些难以琢磨，以为他又重返航校了。 “爸，孩儿不孝，参加红军了..” 胡泰文苦笑着摇头，他知道，就会是这样。 他在西北，有个关系很好的客商，是马鸿逵的亲戚。 得知儿子在兰州出事，他就委托别人，去帮他查。 得到的答复，让他简直不敢相信。 兰州这样的城市，竟然被红军伪装国军12师攻破了，连兰州机场都被占领了。 飞机炸毁在跑道上。 守机场的人，飞行员，全部失踪。 再印证从航校得到的消息，直觉告诉胡泰文，他那个西北客商没有说假话。 他都不敢对家里人说。 要不是这样，他们胡家肯定都吃上胡乃武的酒席了。 “儿子，我听说马步芳也是红军打死的？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们吴政委让江团长指挥的..” 这下子，胡泰俨更吃惊了，弟弟竟然连这个也打听到了。 弟弟连忙开口解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有个客商，他的亲戚，在朱绍良身边工作，他们跟着逃回西宁的溃兵，去确认马步芳生死，结果看见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红军击毙马步芳于此..以为马步芳尸首在哪里，结果挖了一个万人坑..里面全是红军打死的民团和马家军尸体..马步芳亲信把坑翻烂了，也没找出马步芳。” 听见父亲这么说，胡乃武在一边，难以遏制的大笑起来。 “马步芳尸体，是我们江团长单独让我们埋在半山坡的，坟头竖了一个木牌，金主之墓..他还跟藏民们说，下次我们回去的时候，请叫我们金珠玛米..因为马步芳军服被扒了，几个藏族土司让翻译解说木牌，以为我们埋的是自己同志..” 胡芷江也觉得好笑。 歪着头问弟弟，为什么下次红军再回去的时候，要叫金珠玛米。 “玛米是藏语里士兵的意思，金珠玛米，就是菩萨派来救世的天兵..” “哎，你们红军，要真的是救世的天兵，就好了。” 生逢乱世，整个华北都在鬼子的铁蹄下，瑟瑟发抖。 北平那么多学生，请愿，游行。 被军警打的打，抓的抓。 “泰文，这丫头也加入共党了，共党长官判断，最多三年，鬼子必然全面侵华，我们该找退路了..” 听见儿子加入红军，原本非常害怕的胡母，听说胡芷江竟然也加入了共党。 整个人都惊呆了。 家里一个通共不算，还有第二个。 这要是被抓住，全家都完了。 胡泰文回想起这几天的学生运动，不屑的开口。 “就国民政府这个德行，但凡提抗日，就是通共..这不是逼着人加入共党吗？” “泰文，胡乃武的团长很年轻，但是非常有见识，他对胡乃武很好，也跟传说中六亲不认的红军不一样，你有空可以见一见，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县长，见过此人，犹如醍醐灌顶..你喜欢经商，家族产业也在你手上，在这乱世中保全并不容易，我看他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哥..” 胡泰文信都不信，他一个团长。即便是打仗厉害，经商，经营产业这种事，可是隔行如隔山。 转念想，红军抓住儿子没有杀，本来就是人情。 自己儿子还在红军里，在人家手下找前途。 “好，我们去见江团长，顺便给红军捐点钱..” “那母亲先在这里休息，父亲跟我去..我们这几天，可能会有紧急任务..到时候团长还不一定有时间见你。” 于是胡泰文，胡乃武，胡芷江翻身上马。 带着几个221团的士兵，匆匆的朝着曾家的庄园赶去。 第188章 会极度穷凶极恶 胡泰文给江向阳的感觉圆滑，太江湖，跟性格方正，不太变通的胡泰俨又不太一样。 这人西装革履，长期在天津的生意场上周旋。 非常会说场面话。 一见面，就拿出五千大洋的钱庄钱票。 托江向阳关照自己儿子。 “这个钱，我不会收，胡乃武是我的兵，只要是我的兵，我都不希望任何人，有无谓的牺牲，有着远大的前途。但是你也知道，武装斗争，就是以命搏杀，我手里的兵都是父母亲手养大的，谁也不比谁的性命金贵。” “江团长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本意，是希望这笔钱，捐给红军。” 江向阳还真看不上这五千大洋。 这些钱在红军面前，就是小钱，但是落在人家胡家人手中，在战乱颠沛辗转中，就能一家人活好多年。 摆了摆手。 “胡伯父要真是有心帮我们红军，就帮我们一个忙..我听说你在西北朋友很多的，帮我们弄些粮食，衣服到西北..我可以先给你钱，你借口给马家军送物资，到时候我们出兵抢。” 就在刚才，陈七右从行唐发来电报。 他们在王家，又查抄出王家三万左右的大洋，还从王家在行唐的店铺产业里，缴获一些粮食，一些其他物资。 对日开战以后，华北敌后这方面也会一样困难。 这些东西，没有消耗完的，江向阳都准备就地保存。 天津有的是外国船只运来的面粉。 买一些，跟着衣服一起送到陕北不好吗。 “我就怕马队狮子大开口或者出卖我们..” 江向阳忽然觉得让他去办这件事并不好，可以让天津地下党的同志帮忙采购，到时候可以管他问一些马帮头目的联络方式，大不了自己的兵雇佣部分马帮头目，把粮食，物资护送回陕北。 “这件事不急，你帮我在天津的洋行问问，就说西北有军阀想大量采购德国的驳壳枪，以及驳壳枪子弹，还要预定制酸，炸药，子弹底火，发射药的全套生产体系..让他们给个报价..如果有其他的大批量现货军火消息，你也帮我留心一下。” “这个没问题，之前灵寿民团的武器，也是我帮忙采购的。” “对了，还有硝石，硫磺之类的原料，你也可以帮忙询问价格..大军阀的采购数目，跟一个县民团是两码事..你可以先问问汉阳兵工厂一些武器的出厂价格，否则洋行的报价会很离谱。” 胡泰文郑重的点了点头。 江向阳才继续开口。 “我听乃武说起你喜欢经商，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给你个建议，两年内，远走大洋彼岸，哪里都不要去，只去美国..如果你一定要留在国内，可能只有澳门可能躲过鬼子兵锋。” “你的意思，中国会亡？” 胡泰文这一惊，非同小可。 直愣愣的把他望着。 “不会。国民政府会撤到西南，失去了海岸线，失去了对外联络寻求援助的路线，那些党国的官员，会极度穷凶极恶，逃难到西南的商人，犹如一只只肥羊。” 这操蛋的国民政府。 别说国民政府败退西南，就是没有败退，进入中国腹地，还不一样是军阀眼中的羔羊。 “敌后抗战的我们，终将取得战争的胜利，你就等着看，看你儿子百战余生，成为新中国的将军..” 这话提气，但是胡泰文觉得好遥远。 百战余生好难，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场国家民族存亡之战，死了，也光荣。 看来大哥是准备跟国家共存亡了，趁着自己还年轻，可以捣鼓两房小妾，再生一个。 或者把大哥的幼子带走。 胡家也不会断了血脉。 “好，趁着鬼子全面侵华还有些时间，我可以处理家里在北平，天津的产业。也顺便给江团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采购工作。我给你说，我和陈调甫关系不错，可以让他帮忙采购化工设备。” 陈调甫虽然有永利股份，也有自己的产业。 他跟范旭东既是合伙人，又同为化工方面的专家。 最近还在南京附近有制酸的大型工厂投资。 有他们帮忙采购制酸，底火，发射药的生产设备，自然事半功倍。 “提醒他们，天津，上海，南京都不是久留之地，两年内，必须完成产业到西南的搬迁..他们体量大，国民政府，西南军阀都会给他们一些颜面，至于他们听不听，能不能听进去，是不是心存侥幸，我们也无能为力，到时候只能看着他们被鬼子一口气吞了一生的经营成果。” 人各有志。 胡乃武加入红军，都是因为他血脉里准备着保家卫国。 他父亲经商多年，趋利避害的思维，已经深入骨髓。 能替你们询价，出面采购，已经是人家大义凛然或者是为儿子考虑了。 江向阳言尽于此，一切选择，都需要人家自己做出来。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胡泰俨，胡县长话说的不漂亮，绝对是一个实干家。 给胡乃武批了两天假陪父母，还让他带一个班做警卫。 谁知道，胡芷江却把县城收集的报纸，交给江向阳，却主动要求留下来。 “你也去，我给你说，你陪父亲的日子，真的不多，部队一旦开拔，就是不停的转战，到时候你想去都去不成，林恒，把相机给胡乃武，让他跟家人拍几张全家福..以后你们家就天各一方，过上聚少离多的日子了。” 当两人回灵寿县城，跟家人团聚，再次回到曾家祖宅的时候。 这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陈七右，押着四百多行唐的民团，加入了挖地道的队伍当中。 跟原本曾家的奴仆，佃户一起，分段施工，干的热火朝天的。 周思静死的很惨，是在李敢用刑的过程中死的，临死前交代了一处藏匿财物的地点，却是在北平。 他也交代了日本人偷偷收买他的一些线索。 可惜，日本人在画大饼，他还没有拿到日本人的钱，就被抓了。 陈三右第二天，也带着队伍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五百多个土匪，也跟着一起开挖曾家的地道。 “三哥，我想把曾戎，曾家，行唐抓回来的一些罪大恶极的团丁头目，交给战士们打靶..” “我同意，我们团要执行调兵的任务，留守这里的部队肯定不多，那些挖地道磨洋工的刺头，一并弄出来，打靶算了。” 接到江向阳电报，陈三右就知道有事，他们先打了最大一伙子土匪，然后带着土匪回来。 让胡广生领兵，跟5团一起打另外一伙。 赖政委也回来了，带了一个营，他不放心刘家庄那边的情况，过去照看了。 看过一二九运动在报纸上的报道。 陈三右也认为宋哲元顾不上他们了。 未来221团跟一军团5团肯定会接到任务，接应北平暴露或者被处罚的师生。 “胡县长建议我们把平山县长干掉，等这一股风过去，他找机会疏通关系，花点钱打点宋哲元身边的人，看看行唐和平山两个县的县长，交给我们地下党的同志，这样三个县一起开挖地道，形成掎角之势，我们除了进山，在平原也有了回旋之地。” “行军打仗的事情，你做主就好..” 第189章 你不要再说了 胡芷江都没想到，再次回到了221团，她就被要求剪了头发。 剪的非常短。 还被要求穿上了军服，开始训练。 更要命的，她还参与了打靶，处决人犯。 最后还要去跟着民团一起处理鲜血模糊的尸体。 脸色都吓白了，晚上吃饭端起碗就开始吐。 “姐，武装斗争，比想象中的更残酷..对马步芳一战，我们机关枪对着敌人射击，一对对人马死在跟前，最后埋了好几千人，人，马尸体混在一起，我们还要分开，清洗，把马肉割下来煮了做军粮，生怕混入了敌人的..” “呕..你不要再说了..” “从百姓成为战士，这是武装斗争的必修课，没有这份镇定和从容，就没法在战场上准确的击杀敌人，更别说发挥战术动作跟战友配合。根据地有好多女兵，她们做的很出色。” 小时候姐姐教他，胡乃武这次教姐姐。 感觉很不一样，很心疼..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如果不是鬼子跟这该死的国民政府，逼得人不得不反抗。 他才不愿意自己姐姐拿起武器。 这几天，江向阳给了胡芷江一个任务，给战士们读报纸。 同志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姐姐。 报纸上全是北平同志，同学们走上街头抗议的事情，一边给战士们解释这些事情的因果背景，一边说起她认识的同志，同学，受一二.九精神鼓舞，战士们求战欲望非常强烈。 胡芷江也很有成就感。 江向阳同样感觉时间紧迫。 没等大部队剿匪回来，他就亲自去抓了宋哲元任命的平山县县长。 这家伙挥霍无度，从他身上，只弄到了几千大洋，他就没有置办下像样的产业。 “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 看着张团长，赖政委还有胡广生他们总算是回来了.. 江向阳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嗨，那个黑风寨，地形绝了，土匪仗着地形优势，胆敢负隅顽抗..政委带去的迫击炮都没吓着他们，最后硬是攻上去的..我已经让火力排压制住对手火力了，那些土匪太狡猾，5团还牺牲了两个战士..” 胡广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军团战士的勇敢，视死如归，好好给他们营上了一课。 平时要这么打，他这个营长都要被撸。 这次江向阳速战速决的命令，显然让张团长跟5团的同志们发了狠。 “还有其他伤亡吗？” 剿匪牺牲了两个爬雪山过草地二万五千里长征过来的同志，这特么见鬼了，江向阳也很痛。 “忽然开火的暗堡让人猝不及防，胡营长枪法绝了，又快又准，要不是他一枪打掉石堡里的敌人，土匪那挺机枪，搞不好会给我们带来重大伤亡，还有两个轻伤员不影响行军..” “那附近能藏下几千上万人不？” “可以，没有问题，那里正面是天险，两边是绝壁，山后还有一条道路撤退..我们本以为堵住他们后路了，冲到山上，一直追到后山，才发现那里好几条可以撤退的道路，好不容易才追上土匪，抓了他们的人。” “就是，若非大部分土匪没有战心，我们肯定要吃大亏..” “而且那个山外面，很多地方都可以做伏击战场，只要把曾家祖宅，刘家庄的粮食运过去，敌人来两个军，我们也应该有办法回旋..” 行唐，平山，灵寿三县，修地道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现在就帮不上忙，只能作为暗棋。 221团跟一军团第5团下一步在石门附近大打出手。 不管有没有暴露身份，还是需要进山躲藏的。 “赖政委，你们留一个连，带着我们团辎重部队，从挖地道的俘虏里面挑几百人，把曾家的粮食，给我朝黑风寨山里运输..到了目的地，留下部分士兵看守，回来继续给我运..” “好...“ 陈七右从行唐回来时候，俘虏们也不是空着手。 一百多辆大车里，全是粮食。 安排好了两个连，留守曾家祖宅，刘家庄。 江向阳就在夜色中，带着221团和第5团大部分同志出发了。 作为民国三大煤矿之一。 后世有着先有井陉，后有石家庄这样的称呼。 1912年段祺瑞应邀入股井陉煤矿。此后，他又吸收了阎锡山、吴霖森等十余位军阀绅商入股，成立了正丰煤矿股份公司，并授命其弟段祺勋任正丰矿总经理。 历经几十年的发展。 纠结了无数国内，国外的资本，犹如一坨庞然大物。 以正太路为咽喉，京汉路为躯干、北宁路为尾闾，在正太路起点附近的井陉煤矿，依托铁路，在石家庄南湾街、保定南关外、北平宣外城根、天津特一区十六号、烟台北马路霸南首、汉口特三区怡和里四号、上海法租界李梅路设立了销售处。 地里挖出来的煤炭，成就了天津劝业场好多建筑。 铁路连接海运，通过塘沽、上海港口。 井陉煤矿还有一个炼焦厂。 20座小型炼焦炉日夜不息，十座恒塞尔门氏蓄热式大型炼焦炉呼呼运转。 除焦炭以外，提炼出臭油、徧苏油(汽油)、中油、重油、红油、拿扶沙林(萘）、氨水、肥田粉、黑漆、硫酸亚、沥青等20余种副产品。 产品长期由日本三井洋行包销，大部分销往日本，剩余销往北京、天津、保定、石家庄和汉口等城市。 井陉有坑口电厂，有子弟校。 原本想着在石家庄车站动手的江向阳，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捅了永丰这个马蜂窝。 他就不信，商震，宋哲元在永丰没有利益。 他也不信，在这个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股东们，会因为各自势力的此起彼伏。 而没有争斗。 只有打掉这里，才打掉了段祺瑞勾连阎锡山，宋哲元，商震等人，形成的利益纽带。 不止阎锡山的晋绥军，在井陉有一个团的驻军。 段祺瑞家族更是在这里砸下了重金。 自从正丰煤矿发生过罢工之后，段祺瑞儿子在地道躲过一劫。 就变本加厉对待矿工，护矿，护厂的保安团就2千多人，分散在永丰煤矿和炼焦厂，全套日式装备，比晋绥军装备还要好，负责管理的，是协助段家包销焦煤副产品的日本人。 在永丰煤矿的段家小楼不仅仅设施奢侈。 光地道就有上中下，三层..大循环套着小循环..地下迷宫一般的连通着指挥部、机要室、机械维修室、武器库、打靶场。 第190章 你跟他拼什么 面对兵强马壮，防备森严的正丰煤矿股份公司。 江向阳都没给跟张团长，赖政委介绍情况。 张团长，赖政委两人也没敢问。 生怕江向阳再来一句，你们团可以坐车回去。 就这么带着部队，闷着头，一路走到了井陉附近，还找了一个村子，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晚上。 扣除留守和辎重，剩下不到两千四百人的队伍，全部拉到铁路上，取下人背马背上背着的铁锹。 在部分同志手电筒的照明下。 夯吃夯吃的就开始撬铁轨。 “江团长，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忍了一路的赖参谋长，真是忍不住。 江向阳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一会剿匪，一会伪装中央军捉拿县长。 如今又跑来撬铁轨。 这样跟调动阎锡山的晋绥军，真的有关系吗？ 路上他也听说了，北平一二九运动，引发了全国各地的声援。 浪潮一浪接着一浪。 连山西的学生，都在游行。 破坏正太铁路，人家修就行了。 陈政委还专门给他们打了招呼，说方面军首长极可能把接应北平暴露的地下党同志和学生代表的任务，加强给他们。 一个调敌的任务，已经够难了。 你还得抽调人手，去保护地下党同志，护送学生，疯都疯了。 这拧巴的，不敢放开手脚，猴年马月，可以把晋绥军主力调过来。 “正丰煤矿股份公司不好打，先调敌..” 正丰煤矿公司修了十八里的铁路，连接正太线和矿区。 挖出来的煤，主要还是外销。 所以这里是通往石门的必经之路，对于山西是命脉，对于正丰煤矿来说，同样是命脉。 “你是说，我们两个团，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煤矿公司？” 赖政委竖起了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打不过，他的护矿武装虽然多，可正丰的煤矿，炼焦厂，电厂设施是分散的，他一个煤矿，你去跟他拼什么..” 好嘛，我们红军革命，向来是拿自己当石头，去碰敌人的瓦罐。 到你这里，全反过来了。 我们的同志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不跟人硬碰硬。 赖政委笑着摇头，这些天，好像有点了解江向阳了。 难怪他打仗战果大，损失小。 “听说过段祺瑞？” “北洋军阀嘛..有一种说法，说他是北洋十大军阀之首，他不是下野了吗？” “这个公司，就是段家的，他原来是弟弟段祺勋在做总经理，现在是段祺瑞熊儿子在管，他们的护厂队，护矿队，全是从北洋兵里面挑出来的，有保定军校的军官，有北洋军里的精锐，还有军阀混战时候老兵，战斗力，还有大量的日本兵退役的打手，不比晋绥军弱..” “数量有多少？” “煤矿护矿队不是特别多，但是人家有阎锡山的股份，随时可以召唤晋绥军..阎锡山护路的编制里有一个团，就部署在正丰煤矿旁边，这些人，心狠手黑，长期帮助资本家欺压矿工..战前给同志们招呼一声，尽量用子弹跟他们说话。” 这样的敌人，并没有在历史留下什么跟红军和国军作战的战绩。 江向阳还真的不敢轻敌。 手里并没有本钱，在没有惊动敌人的情况下，盲目扩红也不是什么好事，在一定时间内，战斗力下降的厉害，不适合连续作战。 首先，要减少自身伤亡。 既然给赖政委解释，也把话给他说清楚。 “明白..” “这煤矿的护卫队里面，至少有两三百打手是日本军队退役的老兵，那些兵狠辣不说，枪法非常好，同志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盲目冲锋。” “我知道了..” 撬铁路，原来是调敌。 堵了正太路，就等于堵住了煤炭的缺口。 不仅正丰会着急，阎锡山也会着急。 这样也好。 红5团打土匪都牺牲两个战士，不仅江向阳觉得肉疼，他这个政委，更觉得疼。 能让江向阳如此慎重的敌人，定然是强敌，不可轻敌。 掐断正太铁路，调动敌人，比攻坚强太多了。 赖政委认为江向阳决策没错。 江向阳本想告诉他，如果调动敌人出来的数量不理想。 他还会再破坏一段铁路。 再次调动敌人。 直到把驻防的晋绥军，正丰煤矿的武装力量，打掉至少一半。 三千多人，一夜的忙活。 足足翘了好几公里的铁轨，沿着道路两边的山坡野林子，埋的到处都是。 江向阳并没有下令撤退。 而是在地下党同志的带领下，找了一个隐蔽的山谷，让战士们好好休息。 赖政委一觉睡到中午。 爬起来第一时间就找到江向阳.. “江团长，情况如何？” “正太铁路，来了一个检修的队伍，没有那么多铁轨..可能正在上报..” 可能是因为挣钱，也可能是这年底车皮和火车头紧张，不管是阎锡山的铁路公司，还是正丰煤矿.. 效率非常高。 不管是正太线转运到平汉铁路的货物。 还是平汉铁路运进山西的，火车在石门的转运停留时间都很短。 这条铁路虽然是山西和正丰煤矿的命脉。 但是铁路维修有自己的程序，方式，之前怕是没有被人拆过这么长的铁轨，应急的队伍，来不了这么快。 “江团长，32军在保定的那个营，我们团什么时候接收他们反正比较好..” 在保定的段希云营，压根就没有任务。 没有弹药分发，没有粮食，动员的工作很顺利。 只等红军帮他们创造脱离大部队的战机了。 “等等，等我们把正丰煤矿的马蜂窝捅了，他们就有机会脱身了。” 听着江向阳说了一些正丰的背景。 赖政委还真觉得这地方是个马蜂窝，江向阳抢点很准。 “营长，敌人从井陉，石门方向，推着一些轨道车，装着铁轨，开始修补铁路了..” 两人正在说话，通讯兵气喘吁吁的过来汇报。 “对方有多少人维修，可有带着护卫队？” “两头就来了七十多人，正在忙着修补铁路。” 昨夜江向阳指挥破坏的这段铁路，在很直的线路上，他还把枕木丢在铁轨上，给火车司机提前提示。 目的就想看看这段铁路，维修速度如何。 如今看来，还挺快.. 如同他预料的一样，晋绥军也好，正丰煤矿也好，阎锡山的铁路部门也好，并没有给维修的人员派守卫。 盯着井陉煤矿，石门车站的两个小组，也没有发来消息。 “魏常春..” “到..” “你们营去，把修铁路的人抓了，然后命令他们，把轨道扛上山..” 第191章 孤军断正太 搞事情，江向阳是耐心的。 孤军断兰西没打过瘾，西北那疙瘩，消息闭塞，影响也太小了。 今天让阎老西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孤军断正太.. 魏常春他们把人抓了，把铁轨扛上山坡埋了还不算。 今天晚上，江向阳他们又把几千人一起弄下山。 还逼着修路的几十号人，用他们修路的工具，一下子撬了好几公里的铁路。 甚至撬到了弯道上。 果然，第二天下午。 在得到了查探人员的回报.. 井陉煤矿方向，就来势汹汹的装满了四个车皮的武装护卫，晋绥军，朝着正太铁路，道路损毁的地方来了。 石门和井陉方向的晋绥军并没有动。 江向阳直接把自己手里的几个营，全部压上去，设伏敌人。 并且给一军团第5团下令，在井陉到损毁路段的地方设伏，防止这些人逃回去。 段宏业是真的气坏了。 老子可是跟某少帅齐名的“民国四公子”！ 在石门这个地方，竟然敢有人敢惹晋绥军，惹他们正丰煤矿股份公司。 谁特么这么无聊。 闲着没事找事。 破坏正太铁路玩。 你偷了铁轨也就算了。 连铁路派去维修的工人也不见了，昨天毁五里，今天毁十里。 明天你是不是要把我井陉煤矿修的十八里内部铁路的轨道，一起撬了。 于是一个电报，发给了阎长官。 闹心的阎长官还在看报纸..报纸上全是北平学生请愿被抓的事情。 陕北红军来势汹汹..太原的学校，也跟着蠢蠢欲动，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派人镇压。 这时候，居然有人敢来摸老虎屁股。 我的正太铁路的铁轨，也是你们这些小毛贼敢觊觎的？ 当即下令，让驻扎在正丰煤矿的晋绥军倾巢而出，去逮捕毛贼。 得到了阎长官的回电，段祺勋也匆匆下令，准备运输煤炭的火车车皮，装着护矿队八百队员，跟着一起出发。 他这么一草率的下令。 直接把这两千多人，送到了江向阳的伏击圈。 江向阳听见敌人居然是坐着火车来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也就只有民国四公子这样的纨绔。 也只有正丰矿业这样的公司，仗着身后背景雄厚，长期欺压矿工和附近百姓，才能这样自大，做出这样愚蠢的方案。 当即决定，连着火车一起打.. 这一仗，团长江向阳少有的下达了狠令。 战斗动员也附带了解释。 正丰煤矿公司，把炼焦的产品，交给鬼子公司包销，其中部分原料，可以生产炸药，然后拿过来打我们。 汉奸公司，雇佣日本打手，欺凌中国矿工。 在正丰煤矿挖矿的中国人，连自身基本温饱都无法满足，更不用说养家。 一个个都在军阀，汉奸，日本打手的欺凌下，过着奴隶一般，在矿洞内暗无天日的日子。 不管是鬼子，还是汉奸，或者是狗腿子、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尤其慎重的就是对方鬼子打手里，有日本退役老兵，一定要注意安全。 只有死了的鬼子和汉奸，才是好鬼子，好汉奸。 谁要是去抓俘虏，老子的团，不要这样的兵。 向永丰煤矿方向前移战场，都没用爆炸的方式，只是隐蔽的破坏了铁路铁轨，就轻易让火车冲出了铁路，歪倒在一边。 敞篷货箱里的护卫，晋绥军被突如其来的车祸搞的猝不及防。 伤亡累累。 还没来得及爬出车厢。 铁路两边山坡手榴弹，跟不要钱一样，砸进了车厢。 这辆从井陉煤矿开出来的火车，连同司机在内。 脱轨后，在密集的火力面前，就没有过反抗。 与其说是打仗，不如说是221团在一边倒的屠杀。 从战斗开始，胡芷江张大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他弟弟给她说过很多次，221团是红军当之无愧的王牌。 如今亲眼所见，震撼的无以伦比。 “哎呀，江团长，你们这手榴弹，也扔的太狠了，可惜了晋绥军和护矿队的这些枪..” 一军团第5团原本是堵截敌人逃跑的。 听见枪声都停了，知道没有仗打了。 急急的跑过来。 江向阳他们已经冲到了火车边上。 正在清理战果。 “护矿队用的枪，是三八大盖，跟这批晋绥军的六五式都是用的6.5口径的，他们倒是通用了，跟我们使用的子弹口径不一样..晋造的驳壳枪，跟德国产的，东北产的，子弹也不通用，你们收拢起来，不要跟自己装备混在一起。” 江向阳压根没有心思管这个。 他已经让林恒去发电报，询问潜伏在正丰煤矿，井陉方向，以及石门方向的自己同志，是否听见了这里爆炸声，有没有异动。 拿起了一挺歪把子，左侧露天供弹，跟特么上个露天厕所一个感觉，想起这枪打的时候，还要个填弹手一边拎着油壶。 江向阳顿时嫌弃的不得了。 看着战士们拎着一挺完整的晋造十七式冲锋枪出来，这可是仿汤姆逊M1921型，江向阳感觉特别遗憾。 明明这个枪还是不错的，干嘛用铅锌弹，这样极大的消耗枪支的使用寿命。 “团长，石门的方向，并没有听见我们的枪声，但是货场的晋绥军在集结，电台通讯兵正在朝着炼焦厂方向赶去。” “团长，井陉方向第一个车站，也没有听见这里的枪响，爆炸声，一切正常。” 盘算着距离，正丰煤矿还应该更远一些。 他正在猜想的时候，电报到了，那边也没有察觉这里的战斗，煤矿一切正常。 “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我们准备去正丰煤矿..” 正丰煤矿，在后世称为三矿。 这里的开采，还并非是后世矿山那种小煤窑的方式。 采用了德国人的传送设备。 能把煤窑里的煤炭，直接送到车站。 离开脱轨的火车。 在地下党同志的带领下，两个团顺着铁路两边的山坡，就朝着正丰煤矿所在的凤山车站冲去。 一口气一直跑了十多里路。 跑在最前面的江向阳，就让林恒和胡乃武等几个参谋，去传达命令。 “这次，我们伪装中央军..尽量用缴械的方式，控制煤矿..” “七右，带你们营，跟着我去前面，让胡广生，曹汝山带着神枪手们找准位置，把入场高处的哨卡全部给我瞄准，让炮兵连的弟兄，也瞄准那些哨位。我怕段大少爷控制不住他手里的鬼子。” “记住，千万别把段宏业打死了..” 当正丰煤矿的守卫，大部分都派出去找破坏铁路的毛贼了。 只剩下不到两百人。 看着一群恶狠狠的“中央军”冲进了凤山车站。 连忙堵了出来..荷枪实弹的跟221团对峙起来。 “段宏业呢，叫他出来..我们长官有事让我前来问话..” 正当赖政委以为江向阳要打进去的时候。 谁知道，这家伙晃了晃手中的证件。 “你们煤矿，混入了共党，马上把段宏业给我叫出来，要是耽误了我们捉拿共党，他段家，负全部责任..” 第192章 只能当玩具 矿卫们听说混入了共党，一点都不敢怠慢。 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就去找段宏业。 不一会，就看着段宏业出来了。 精神有些萎靡，一看就是烟没有抽够。 “兄弟，你说我们矿混入了共党？这事是真的吗？共党在哪里呢？” 江向阳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一把抓住段宏业，毛瑟手枪的枪口，直接顶在他脑门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全部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江向阳话音没落下，枪声就响了，吓的段宏业一个哆嗦。 高处的警卫试图抬枪瞄准，被一枪击中，从身后栽倒下来。 这时候，迫击炮响了，连续炸毁了两个设置在车站高处的哨位。 潮水一般的“中央军”从远处赶了过来。 对峙的矿卫队眼看打不过，老板还被抓了，一阵牙疼。 “我数三声，不放下武器的，一律格杀勿论..” 江向阳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车站。 “一，二，三..” 随着江向阳的声音数到三，连续十几声枪响。 对峙的厂卫队，倒了十几个人。 绝大部分厂卫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或者举手，或者抱头.. “没听见个命令吗？全部放下枪，否则老子毙了他..” 被劫持的段宏业也急了，刚才枪响的时候，江向阳不止拿着他抵挡高处的射击，手上的驳壳枪，顺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个大包。 都看见星星啦.. 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 疼的他呲牙咧嘴，烟瘾都醒了，眼泪不停的掉，还缓不过气。 陈三右带着221团，按照跟地下党同志的约定，第一时间，冲向了煤矿矿口。 他们要去解除矿口守卫的武装。 接应地下党同志把矿工们带出来。 江向阳身后，则跟着张团长，赖团长，在地下党同志的带领下。 朝着段家楼直奔而去。 战士们已经冲进了段家楼，正在抓捕里面的工作人员，佣人。 江向阳跟在战士们身后，用枪顶着段宏业，走到了气派的段家楼前，笑嘻嘻对着段宏业说.. “段公子，给我们开开眼瞧瞧。你有多少零花钱？” “你才是公子，大爷...矿里的钱，都在账上，天津那边控制全国的销售和收入账户，我这里真没钱..” 江向阳当然知道，这么大一个企业，不可能把钱放在煤矿这样源头的地方。 “真没想到，民国四公子之一的段公子，还是一个舍命不舍钱的主，也不知道你一只手，值多少钱？把手寄给你爹，你爹会不会开价来赎人..” 江向阳这话，说的段宏业脑瓜子嗡嗡的。 难不成，以后还当个独臂的公子？ 那怎么玩妞。 “有钱的，有钱的，可是我这里只有一些零花钱..保证全给你，大钱都在我爹，我叔叔那里，你们留我一命，我给我爹写信..” 江向阳跟段宏业这一问一答。 轮到赖政委，张团长脑瓜子嗡嗡了。 咱们是来打军阀，打官僚资本家的..支援矿工暴动的。 你竟然做起了绑票的生意，段祺瑞的儿子，民国四公子之一，这事肯定会传的满城风雨，传出去，红军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正义之师，抗日的队伍。 “这态度不错，我给你说，你要乖..” 江向阳拎着段宏业的衣领，刚踏上台阶，进入段家楼。 穿着军装的胡芷江，风风火火的就追上来了。 “团长，听说你把段宏业那王八蛋抓啦？” “这就是，你不认识..” “我才不认识这个人渣，能不能把人交给我弟，让我弟把他阉了..” 段宏业好色，欺男霸女，还抽鸦片，恶名满满。 江向阳没听说这家伙跟胡家有仇啊？ 真要有仇，就胡家的体量，也扛不住啊。 “姑奶奶，我没有得罪你吧？” 段宏业也傻眼了，早听说红军里有女兵，如今一见面，竟然要割了自己的命。 “段长贵，你总该认识吧？” “好像是北平代办处段成的儿子？他爹是我们家早年的下人..” 段宏业当然不愿意承认，段长贵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狗腿子。 也不敢说，矿上的段家楼里，还有一个美人，就是段长贵帮他威逼利诱搞来的。 不过有一说一，段长贵眼光很贼。 每次看中的美人，都是顶级货色。 “这家伙纠缠老娘，说要给你做媒，让老娘当你的姨太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还拿老娘的全家来威胁我，害的我在北平读书都读不下了..” 江向阳好像听胡乃武他爹说了一嘴，胡芷江因为太漂亮，被人渣纠缠、 没想到这么快就冤有头，债有主了。 江向阳哑然失笑，看着胡芷江一脚就给段宏业踹了上去。 等胡芷江踢了几下。 江向阳才笑着开口。 “段公子，现在就看你配合不配合我们了，不配合，我就把你交给胡芷江弟弟，然后让你做民国的太监..” “不就是钱嘛..只要我们段家拿的出来。” 还真是见过世面的大少爷。 自从江向阳用绑票威胁，他就明白落入红军手中，也能用钱保命。 于是毫不犹豫的带着红军，到了自己办公室和住所。 分别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现大洋，小黄鱼，名贵手表，美金，英镑之类的又按照江向阳的吩咐，去了矿上财务室，从里面也拿到一些现大洋，钱庄钱票，银行本票。 胡芷江也没想到，江向阳竟然把她抓了差，让她当场统计账目，让赖政委带人负责保管。 笔头都甩飞了，也跟不上战士们搬运装箱的速度。 真不愧是民国四公子，在井陉这鸟不拉屎的煤矿，也有折合大洋十九万零花钱。 连矿上的财务室铁门打开，弄出来的现金，都没有他自己的钱多。 “钱拿到手了，我先说，你们不准伤害我..” “就这点钱，还想让你段公子完完整整的，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的名声？” 江向阳才不管，拽着他，让他带着去了武器库。 武器库里几十箱步枪太拉胯，全是三八大盖..机枪也是歪把子。 “你是猪啊，用谁的武器不好，用鬼子的..花钱买鬼子武器，就是支助鬼子军工，让人家造武器来打我们..” “你才是猪，鬼子为了打击国内的兵工厂，三八大盖才卖我4块一支，汉阳造出厂都要8块，便宜的跟白捡一样..我买的越多，鬼子亏得越多。” “便宜无好货..你没买点实惠的，比如鬼子的掷弹筒..” “掷弹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有意大利炮..” 顺着段宏业的手指，江向阳他们打开一道门。 原来这里，才是他家族以及个人的私藏。 没想到，这家伙收藏的武器，款式还挺多.. 各种手枪好几箱子。 不仅进口毛瑟手枪有两箱，p18冲锋枪有两箱子，还原装的蜗形弹鼓，这枪凡尔赛以后停产了，这留到后世绝对能进博物馆。 号称芝加哥打字机的汤姆逊冲锋枪有两箱子，还有好几箱子子弹。 步枪就更加杂乱了。 张团长，赖政委本以为段宏业说的意大利炮是大家伙。 找遍了储藏室，都没找到。 没想到，江向阳却拿着角落里几个支架的东西，笑起来。 “原来是35型轻型速射迫击炮，这玩意确实比掷弹筒好用，可以直接瞄准，又能当迫击炮曲射，就是数量太少，炮弹还得不到补充，只能给你这种少爷当玩具。” 第193章 这很低级 从石门开出来的晋绥军，算着时间，已经抵达他们之前伏击的战场。 江向阳根本不敢在正丰煤矿停留。 枪决了护厂队里面罪大恶极的头目和日本打手。 把煤矿的一些职员，还有从段家小楼里赶出来的仆人，女人，全部关进了一个空置的仓库。 带着矿工到了枪支储藏室。 地下党组织的2400多愿意参加红军的矿工一个个肩膀上都扛满了武器，换上了护矿队崭新的队服。 陈三右还从矿场运输处，弄来九百匹骡马。 拆了煤矿的电讯室里的三部电台。 把枪支，钱粮装满了骡马。 煤矿的几台卡车，小轿车都没动，江向阳匆匆下令撤退，带着两个团，在地下党同志带领下，就朝着黑风寨的方向。 沿着太行山脉北上而去。 一路上，林恒，胡芷江都在跟第5团两个同志核对缴获的数字。 走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汇总出来。 加上煤矿财务室和部分管理人员那里弄到的缴获，折合三十万大洋。 看着两千多矿工人人肩膀上都扛着枪支弹药。 221团马匹和缴获的骡马上，也是满满弹药，物资，枪支。 甚至七十多个修路工俘虏肩膀上，挑着粮食。 张团长和赖政委真是觉得这一仗，发了大财，恨不得带着这些新兵，插上翅膀返回陕北，专心专意练兵。 “江团长，这次打下正丰煤矿，阎锡山的产业，能不能调动阎锡山的晋绥军大量向东靠拢。” 江向阳摇着头苦笑。 真要是任务这么简单，他就不会先找退路了。 他也听出来了，张团长，赖政委看着这么多钱，这么多新兵，归心似箭。 “正丰煤矿，虽然有阎锡山的股份，没了正丰，他也不会伤筋动骨..顶多派附近几个团过来看看，对黄河布防的晋绥军，就根本没有影响，我们这趟最大的收获，是段祺瑞的儿子..” “真要绑票？段祺瑞当过大总统，我们红军绑了他儿子，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我管段祺瑞要赎金了吗？他儿子抽大烟，我们是不是该帮忙戒了，问他要点戒烟的治疗费，不过分吧？他儿子在我们红军每天吃喝拉撒，是不是得给我们付生活费...他儿子指使日本打手，打伤我党党员，长期欺凌我入伍前的红军战士，该不该给点赔偿..还有他儿子欺男霸女，都欺负到我党同志胡芷江身上了，害得人家燕京都没毕业，中断了前程，是不是该给赔偿？” 也只有这家伙，能把绑票硬生生掰扯成了跟红军跟段家的恩怨。 张团长，赖政委两人对望一眼。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方面军在思想纪律方面的严格，江向阳既表示佩服，又有些忌惮。 硬着头皮继续杠。 “我告诉你们，未来一两年，甚至好几年，陕北都会相当困难，红军战士们在忍饥挨饿，会冻死饿死，就算绑票，我也做，跟党和国家的利益比起来，个人得失算个屁..只要段宏业在我们手上，段家就会找上29军，32军。晋绥军云集石门，我们才有机会让他们火拼，只有段宏业在我们手上，我们才能轻而易举的让段家老老实实给陕北送粮，送衣裳..” 方面军首长，都肯舍下面子，写信去求那些素未谋面，素未生平的军阀。 自己犯点错误，挨个处分，算个球。 段宏业不止是段祺瑞的长子，还是他原配的儿子。 早年并没有在段祺瑞身边长大，段祺瑞一直认为自己对这个儿子的成长缺乏时间教导，心存愧疚，他还有两个儿子，更不堪。 更何况，这家伙也掌握一些财产。 只是需要时间去让他拿出来。 红军多一点物资，弹药，未来在抗日战场上，就多一分力量。 “你们尽管发电报跟陕北告我的状，我不会放人，我愿意承认错误，承担责任，但是放人和跟段家妥协，绝不可能..” 这真是一个刺头。 还是滚刀肉.. 张团长和赖政委都觉得牙疼，赖政委连忙开口解释.. “我们两人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没有跟首长要告你状的想法..你只要不同意，我们就不会跟军团首长汇报这仗的俘虏，只是担心绑票，会影响我党和红军的名誉..” “你们两个也是受当教育多年的人的，怎么能动不动就想着绑票呢？这很低级，是给我们党和军队抹黑！” “人在我们手上，带着转战就是了，段家得知大少爷的下落，主动找上我们，提出一些条件，恳求我们释放处决的罪大恶极的犯人，那怎么能叫绑票。” “赖政委，作为红军团一级政委，你不觉得，把段宏业这样的人，转化成为红军，让他浪子回头，会是政工干部的标杆成绩？到时候，段宏业捐出家产，支持党的事业，这会让你有无上的成就感，我党历史上最大一笔党费，不值得你为之奋斗？” 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被倒打一耙的张团长和赖政委都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江向阳眼角闪过的狡黠的目光。 江向阳径直向前走，走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吓了他们一大跳。 “你们团，练了这么久的三三制，是不是感觉，部队需要自动火力加持？” 这话，张团长和赖政委特别爱听，顺口就接下去了。 “江团长的意思，把那两箱子，四十挺汤姆森，加强到我们团？” 他们知道，江向阳221团德国产驳壳枪装备极多。 他们用的很熟练，也很喜欢使用这个枪支。 就看江向阳宝贝的样子，驳壳枪是不可能给他们的了，但是汤姆森，是有可能的。 那个枪比驳壳枪更好用。 “两箱子就够你们一军团用的吗？这两箱子我可以做主，加强给你们，甚至不够，p18也可以加强给你们使用，子弹打完了，那怎么办？这种枪支，国民党部队根本没有装备，跟晋绥军冲锋枪的子弹口径也不一样，战场上根本得不到补充。别说这种枪支，我们的驳壳枪子弹战场消耗都很难得到补充。” “那怎么办？” “我们从西宁回来，给方面军首长上缴了几十万真金白银，陕北现在不缺钱，缺物资，缺粮食，缺枪支弹药，我想把这一路缴获钱财，带着去天津看看，最好能采购子弹复装，生产的设备，原料，即便没有，也让地下党的同志和胡乃武他爸，问问汤姆森的子弹，冲锋枪的价格..” 第194章 不放心我吗？ 两人都习惯了红军靠着缴获补充枪支弹药。 眼下三三制，确实需要大量的自动火力，大量的弹药。 大洋，黄金多金贵啊，买那些可以缴获的军火，从来也没有买过，心里完全没底。 不过江向阳说的有一些道理，中央首长现在不缺金银。 自己带回去上缴，远不如买一些食用的粮食，物资，弹药带回去实惠。 “哎呀，我和张团长整不来这些事情，有江团长在，就干脆你负责费心，若是军团首长发来询问的电报，如何回复，我们也统一口径回答电报.我们两个只提一个要求，回去不挨骂就够了..” 在江向阳看来，万里转战的红军战士，每一个都是精华。 能在对日开战初期，多一些自动火力，少一些拼刺。 就能为之后的敌后根据地，保存大量的骨干，能让敌后抗战，更加水银泻地，甚至可以把敌后抗日根据地，发展到东北去。 子弹的补充，和自动火力，是绝对不能少的。 有了段宏业，江向阳底气足的很。 该花的钱，一个子都不要剩下。 “怎么可能挨骂，正丰煤矿暴动的矿工，必须要老战士带着训练，打仗，才能最快形成战斗力，即便是首长分一半给你们训练，也是一千多，加上32军的那个营，回去就是一个加强团。你们再把兵练好，如果能从天津弄点进口面粉，把北平的学生护送回去。首长夸你们都来不及。” 江向阳这话说出来，张团长笑的嘴都合不拢。 之前想回去，就是因为部队马上扩编，及时回去训练，也回去邀功。 “江团长，你说32军，29军，晋绥军都会在井陉附近找段宏业，我们去调敌，伤亡会不会比较大？” “你见过我打的那一仗，伤亡大？当然，谁都不敢保证，没有意外。” “嘿嘿，那我们团如何跟军团首长汇报，你还得帮忙拿个主意..” “总要给军团首长一个惊喜，就告诉他们，我们袭击了正丰煤矿，袭击了阎锡山参股，段祺瑞的产业，逼迫他们派兵调查，保护..” “倘若军团首长问起战斗过程？” “实话实说，第一仗，撬铁路，迫使敌人出来，被伏击，第二仗，伪装中央军进去捉拿共党，控制负责人，得知石门晋绥军前往伏击战场，我们没有恋战，紧急撤离..这仗主要的目的，是逼迫段家去找阎锡山，宋哲元，商震尽快恢复正太铁路运输..查找凶手。” 还恢复正太铁路运输，江向阳连煤矿的属员都没带，就把阎锡山修路的铁路工给带走了。 听到这里，赖政委尤其感觉好笑。 江向阳想过，去打石门出来的晋绥军。 但是又觉得不是很稳妥，毕竟晋绥军在井陉，阳泉都有驻军。 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劫持段宏业的消息，有没有被煤矿的工作人员泄露。 毕竟煤矿有电台，电话线，通着其他地方。 一旦正丰暴露，伏击战失败，出现其他意外，自己带着那么多参与暴动的矿工，容易造成比较大伤亡。 拖着缴获煤矿的九百多牲口，加上之前牵出来的一百多战马，驮马。 驮着粮食，221团和红5团，除了在山里休息，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就直奔黑风寨。 这里位于山西，河北两省交界。 周围全是山。 进出一趟，非常不方便。 阎锡山和宋哲元都懒得管这里。 而段宏业因为烟瘾犯了，被绑在担架上，被扛着上了黑风寨。 一路的眼泪，鼻涕还伴随着抽搐。 眼看到了目的地。 不再被人绑在担架上干晃晃悠悠的甩，落地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多。 他跟某少帅并称四公子，其实比某少帅要大两岁，年龄已经四十多了。 解开了堵上的嘴，第一句话就找江向阳要烟枪。 “红军老弟，我给你打欠条，一万大洋，一个烟泡..你去送绑票的时候，完全可以带信去，找我爹，我叔叔要..我真不会欠你的钱，就算他们不给，你们拿到赎金后放了我，我也会把钱给你们。” “想什么呢，我们红军从来不绑票，作为代表中国最先进群体的先锋队伍，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你戒烟，给你创造一个进步的环境..这几天先忍忍，忍过了十几天，你再跟着我们训练..我保证，你在我们的队伍里，找不到一支烟枪，一个烟泡..你就习惯了没有大烟的日子。” 江向阳的话，让段宏业眼睛一白，直挺挺的就要往后倒。 他比张少帅大两岁，都四十多了，早在脂粉堆里伤了元气，听说还要跟当兵的一起操练。 还不如死了算了。 身后两个士兵，眼疾手快的把他扶着。 江向阳连忙给身后的蔡坤然下令。 “派几个精明一点的守卫，把他看住，记住了，这个人非常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既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他跑，我把李敢调过来协助你..给李敢说，该用药，不要省钱。” “保证完成任务。” 到了黑风寨，江向阳都没来得及屁股着地，看看周围的地形。 方面军的电报来了。 “团长，方面军让我们和第5团，先平分这些参加红军的矿工..立刻派出班长，排长，连长等所有干部，单独编成三个营，立即展开训练，尽快形成战斗力。” 预料之中的事情。 之前方面军没有下令，是担心他们正在转移的途中。 一路上，江向阳和陈三右都商量好了，还提醒了张团长和赖政委。 要知道，两支经历了长征的队伍，很多战士，干部都达到了提拔的标准。 派这个活，不要太简单。 两个团准备派出来的营，连，排长，在路上已经开始协助地下党同志，熟悉矿工了。 到了黑风寨，就可以立即展开训练。 江向阳咧着嘴笑起来，方面军把第5团派出来，就是让他们补身体的，两千多矿工，加上32军还有一个没有归队的营。 方面军首长也担心第5团消化不良。 看见赖政委走过来，江向阳笑着给他打招呼.. “赖政委，你们军团有没有电报问调敌的战情？” “有，军团让我们密切注意敌人动向，地下党同志带来关于石门附近的29军，32军和晋绥军一切部署，都要发给他们。不管是给军团发电报的事情，还是新兵的事情，都要谢谢你..” “你我背靠背战友，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我就说不客气了，如果江团长去天津，我希望你能把我们张团长带去。” “不放心我吗？” 第195章 这样会折寿的 赖政委跟江向阳说话，感觉特别累心，这家伙八百个心眼。 生怕一句话不对，就让他想歪了。 我们去一个人，未来你汇报的时候，更能说清楚好不。 “怎么能不放心呢，我听说了，你已经发电报请方面军让北方局的同志，伪装四川和西北军阀要大批采购军火，查询价格了，我也想去天津，可是政委团长，总得留一个人不是吗？” “有你这样的政委，张团长真有福气。” “有你这样的团长，陈政委才是个有福气的。” “对了，我收到军团一封电报，他们说方面军在传，说你又发电报，捉弄吴政委，明明得了几张花花绿绿的纸，非得说是钱..还装模作样的去打探军火价格，你们师政委还说，你要能把他买成军火，军工设备，运回陕北，他给你磕一个..” “他怎么能放这样的话，我会折寿的..” 赖政委实在忍不住爆笑，这混蛋连师首长的便宜都占。 笑过之后，才诧异的问。 “那真的是钱？” “哎，跟你说不明白，可惜段公子晕了，要是他醒了，给他一看，你就明白了。” 我的天.. 这次轮到赖政委翻白眼了。 这么多钱，整个红军都拿不出来。 你们军团愣是当成儿戏，还让你一个小团长给管着。 不过这样也好，红军哪有队伍能跑到北平，天津去取款，采购。 给地下党的同志，搞不好会给人家遭祸。 江向阳带着，不是正好吗。 “段宏业办公室也抄出来空白支票，我都带上了，但是段家可以冻结账户，我们也把他和煤矿的印信拿过来了，但是现在可能取不出来钱，不等于跟段家达成协议以后取不出来钱。” “这种事太绕，你处理就好了。” 赖政委脑子是真不够用，他不知道那银行本票是真的这件事，该不该跟方面军首长说。 江向阳没有一丝要贪墨的意思。 他这么年轻，这几仗真的打的非常让人服气。 尤其是看过段家的地道和武器库之后，张团长不知道说了几次自愧不如。 先把敌人引到偏僻的铁路边，打掉之后，迅速伪装中央军，擒贼擒王，然后迅速撤离。 这一系列操作，严丝合缝的。 别说张团长，就是整个红军，所有团长拉出来，能跟他比较的，也是凤毛麟角。 他果断的决定，这件事，不上报了，就当一个笑话。 等江向阳弄到了设备，武器，亮瞎他们的眼睛。 “赖政委，我想跟冀南特委的同志请功，这一仗，你也看见了，人家准确的情报，真是帮了我们大忙，据我所知，蹲守段宏业的工作，又危险又艰难，直到前天，他们才确认段宏业人在正丰，而且还从铁路，马路几个方向，盯着他确认没有离开。” “这是应该的，你草拟电报，我们四个团级干部一起签名..” “不能光请功，从正丰煤矿的缴获中，我想拨2万大洋给他们作为经费，另外给他们两箱手枪，还准备给他们一部电台。” 难怪江向阳说，跟他一起打仗的，从来不会吃亏。 的确，地下党的同志对这次他们的工作，支持很大。 看似简单的情报，人家一两百人冒着生命危险付出了卓绝的努力。 “我没意见..” “还有，地下党同志在矿工中发展的20多个党员，这次会跟随我们入伍，这些同志可能不懂打仗，我们教导的时候，耐心一些，工作细致一点，不能委屈了人家，我告诉你，河北兵不计较，能吃苦，再加上矿工出身，这可是全国都数得上的好兵源。” 居然说到了政委的工作范畴，赖政委哑然失笑..红25军军政不分家，干部抓到啥干啥，在红军中非常特别。 他一边点头，一边开口。 “保证矿工出身的同志，党员，不受委屈..我一定让政工干部谨慎细致，沉下心去沟通，密切注意他们思想动向。” 江向阳他们四个团级干部，联名签署电报。 方面军回电报很快。 同意他们给冀南特委的同志请功，同意给冀南特委补充枪支，电台，补充经费改为8千大洋。 “首长真抠..” 江向阳接过陈三右他们递来方面军的回电，还在吐槽。 红15军团电报就到了。 “团长，你自己看..” 当着两个团的政委，团长，林恒都不好意思念出来。 一行字，一眼就看完了。 “省着钱花，别有钱就骚包，把华北的猪，羊都买光了，给老子留点回陕北..” 江向阳看完电报，嫌弃的递给了陈三右。 张团长和赖政委好奇的凑过去。 三人看完顿时爆笑起来。 “还是你们首长了解你，跟你们221团出来这些天，我们团战士，肉眼可见的长结实..” 说实话，这仗打到现在。 张团长和赖政委真是体会到敌后作战的乐趣。 太行八陉，井陉是最重要的通道，也是唯一通行铁路的通道，赖政委和张团长现在最关心的是江向阳准备什么时候，二打井陉，甚至三打井陉。 两人都有种预感，这次江向阳调敌，一定会成功。 可就是搞不清楚，他下一步动作，该如何铺排。 他俩也会忍住不问，因为江向阳可能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二打井陉。 因为敌人的调动和部署，没有出来。 一切需要等敌人调动以后，他可能才会针对性的布局。 几个人都在盯着新兵的训练.. 江向阳训练新兵的手段，非常新鲜，队列动作要求很苛刻，张团长，赖政委也非常感兴趣。 白天训练，晚上请教，团部都放在一起。 张团长和赖政委甚至把他们团的电台，联络通讯员，都跟221团放在一起。 “团长，方面军首长来电了，北方局决定分批撤离因为129运动暴露的同志和学生，这次突发任务的优先级，高于调敌任务，无论如何，确保学生安全，把他们平安送到陕北..” 意料之中的事情。 想必红军已经开始摸清楚晋绥军在黄河东岸的虚实。 极可能寻找到了渡河的突破口。 从得知一二九运动口号喊出来的那一刻，江向阳就料到了。 张团长，赖政委纷纷给江向阳竖起大拇指。 “给首长回电，保证完成任务，并且询问对方撤离北平的方式，约定接应方式，地点..” 任务出现巨大变化。 江向阳和赖政委，陈政委商量了一下，当即决定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 干部们并不吃惊。 这在江团长预料之中，两个团营以上干部，早就得到了消息。 “现在两个问题，第一就是新兵不能停下训练，第二就是抽调有力的部队，接应北方局撤离的同志，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接应方案传达下来，必须要提前下山。” “江团长要是信得过我，我负责留守黑风寨..两个团新兵训练的事情，我一起给你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