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商途逆袭人生》 第243章 人生啊！ 既然这样，纪凌便直接跟吕祥海讨论起她所需要的瓶子造型，其中花朵造型纪凌比较属意，这种杯型的设计可以让酒液在杯中更好地与空气接触，能够充分展现葡萄酒的香气和风味。另外，动物形状的酒杯，模仿外国建筑，比如城堡、教堂等陶瓷酒瓶，也应该会大受欢迎。 纪凌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吕祥海，“叔儿，你们有没有研究过外国的时尚？” 吕祥海摇摇头，“我们小厂子，要不是你之前工艺品展会上带上我们，创造的外汇是绝对不会很多的。你的意思是？” “如果同期国外有一些比较火的影视作品出圈，那我们可以生产相应的酒瓶包装，这样在宣传上，就不会费太多的力气来让观众接受，等到他们流传开来，叔儿，你们就可以考虑相应的瓷瓶出场外销了。” 吕祥海听着纪凌的话，呼吸有些急促，是啊，还是他局限了，眼光不行就得承认，脑子转得也没有年轻人快。 “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嗯。”赵向红没跟着回来，纪凌要是仅凭自己一个人去找，还是挺麻烦的，现在借助吕祥海的力量，正好互惠互利。 纪凌又和吕祥海就其他细节方面讨论了一番，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二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而这时，吕祥海派出去找资料的人也过来了。 “吕厂，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包括图片打印。”员工放下手中的纸张，有些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是上头让找，他只好照做。 吕祥海挥手让他歇会儿喝口凉白开，就拿起资料和纪凌一块儿看了起来。 电影《爱情故事》中出现的多为高脚酒杯，杯身纤细修长，杯肚圆润，是外国中上层社会的需求。《宫廷公主》系列的酒杯造型则较为华丽，杯身还雕有花纹、刻纹，酒杯用金属镶边，与宫廷的奢华氛围相得益彰。而茶杯杯身常带有手绘图案，如花卉、风景等，杯口圆润，带有配套的茶托。 “吕叔儿，这些你们能弄出来吧？”纪凌询问道。 “那当然，就算是咱们的生产线设备生产不出来这些，我哪怕重新开窑烧制，也一定分毫不差。”吕祥海想了想又继续道，“更何况，这些东西，我觉得还真没有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精致有品位。” 纪凌眼睛一亮，“那叔儿能搞来资料吗？咱先拿这波产品在国外打响知名度，再利用我们自己的老东西，引领外国时尚潮流。让他们求着买咱们的东西，到那时，市场风向可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说到要让那群洋鬼子开开眼界，吕祥海就更来劲儿了，拍拍胸脯说，“你放心，我一定弄来，好好钻研，也让我们厂子的技术人员一起研究，我就不信了，还搞不定这些红毛黄毛怪。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纪凌和吕祥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野心，以及，势必要走向更高更远更强大的信心。 “纪厂长，你们酒厂要再开起来，员工人数应该上千了吧？”吕祥海收了手中的资料，突然间想起这茬。 “差不多。” “千人大厂了啊。”吕祥海感叹，没想到福羊记短短几年间，就发展成了千人大厂。现在谁还能记得当初的石溪村和王家庄那穷得叮当都不响的样子？ “恭喜纪厂长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们应该也会很快成为万人大厂了。” “那就借吕叔儿吉言了，咱们一起发展。”纪凌笑着道，“叔儿，那我们福羊记的酒厂选址就请您帮忙多相看想看。” “这是自然。” 等送走了纪凌，吕母从里间出来，嘴里感叹道：“这个纪厂长啊，还真是厉害。咱丫头跟着她，不谈全学会了，学个三分我都要乐开花了。” “我当初推了老沈一把，只是觉得这丫头能力不错，老沈又是个缺乏胆子的人，谨小慎微，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了，我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没人家一个小同志看得想得长远。” 吕祥海也跟着感叹，“她靠自己的能力，把个小小的福羊记带成了千人大厂，走出乡、镇、市、省，现在还是三八红旗手，真是不容易。不过，我相信，未来，她一定能走出全国。” 晚风徐徐，纪凌从吕家出来的时候，星子已经陆续挂上天空。纪凌拒绝了吕祥海要送她一程的要求。这镇上，她也好久没来了，恍惚间，只觉得岁月虽然漫长，却依旧匆匆。 “纪凌。”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街道边响起，纪凌顺着声音望去，竟是又碰到了云舒。 纪凌警惕地扫了眼周围，脚往后挪了一步，云舒看见了纪凌的小动作，胸腔中满是酸涩。 云舒艰难地努努嘴，“上次，对不起，是我无状了。”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决定要放弃你了，这次是真的。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但是，我还是想为我上次的言行跟你说声抱歉。另外，我舅舅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一定会重新振作，好好学习，努力往上考。纪凌，到那时，后悔的，肯定是你！” 说到最后，云舒开玩笑地来了一句，只是眼尾发红，双手紧紧绞着衣襟下摆。 “那，祝你鹏程万里，一帆风顺。”纪凌也笑着回了云舒一句，只是云舒知道，这笑容有多官方，甚至比不上纪凌对着顾客笑得灿烂。 “你，也要好好的，祝你和你的对象和和美美，以后，你一定要万事顺意啊。”云舒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转过身去，“纪凌，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 星光将云舒的背影拉长，纪凌抬眉，舒出一口气，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挺奇妙的，奇妙的上辈子她没有发现沈逸对自己的情，奇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云舒会这么喜欢自己。 人生啊！ 第244章 我不是圣母 虽然感叹，但是纪凌也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在这长吁短叹的，留给她的一个月假期没几天了。 接下来的两天，纪凌跟花村长和李支书聊了自己的决定，二人起先都有些诧异，不明白纪凌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他们相信纪凌，二人稍微犹豫了一下，石溪村和王家庄的两个大喇叭便“吱哩哇啦”地叫了起来。 “喂喂，喂喂，下面请石溪村的村民都集中到打谷场开会，喂喂，请石溪村的村民马上集中到打谷场开会。” “请王家庄的村民集中到村部开会，请王家庄的村民集中到村部开会。” 王家庄和石溪村相邻，喇叭几乎同一时间响起，又都是开会，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儿，面面相觑。有人猜测：“不会是有啥好事儿吧？年前发东西，也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不年不节的，不可能发东西的。” “走走走，赶紧去看看，别到时候被别人抢了好处去。” “小强啊，你跑得快，快给妈占个位置去。”有人机灵，喊了自家跑得快的孩子就往打谷场去，其他人有样见样，在外面疯玩的孩子一溜烟跑了起来。 纪凌和花村长先主持石溪村这边的会议。等大家都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花村长才咳了咳，拿出了自己那三分淡漠，五分不近人情的村长模样。 底下人众人心里都一咯噔，不好，这是坏事啦？ “大家安静。”花村长抬起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交头接耳，“各位同志，咱们石溪村之前几年什么模样，大家还记得吗？” “哪能不记得呢？窝窝头都不敢多吃，多喝水就要多跑几趟厕所。” “我们还没糖吃。”小孩子也在一旁插嘴。 “那，现如今这样的生活谁带来的？”花村长又问。 “村长，我们当然知道是纪凌纪厂长啊，花村长，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记事儿喽？要不，还是让嫂子给您瞅瞅吧，别哪天认不出嫂子，别打得鼻青脸肿，哈哈哈。”有那泼辣的妇人跟花村长开玩笑，引得大家笑声震天。 花村长胡子一吹，眼睛一瞪，“你那张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快给我闭上。大家安静听我讲，既然大家都知道咱现在这样离不开纪厂长，那现在纪厂长，福羊记有难了，大家帮不帮？” “啥？谁敢为难纪厂长？我们揍死他丫的。” “村长，是不是有人又眼馋咱福羊记了，你别怕，我们大家伙儿都挺你们呢。” “大不了咱集体再去干一架。” “村长，你说吧，要咱怎么干？” “大家也看到了，咱这南北码头的铺子边修了多少家商铺，现在，铺子装修好了，但是却没钱来筹备后续的上架物资了。” “那，把咱厂的东西上上去不就好了？” “咱厂子产出就这么大，而且，每家每户都一样的东西，你觉得有多少人买？那不是纯浪费吗？” “所以啊，我们现在商定决定想向大家借款。”花村长看着众人讨论，低低地说出了这句震惊全场的话，“借多借少，都是大家的心意。只不过，我们这一两年估计还不了，但是，我保证，一定会还。” “那要是还不了呢？”有人嘀咕。 “还不了，大不了福羊记厂子一关，卖的钱给大家伙儿分一分，大家该干嘛还干嘛去。”花村长撇了那人一眼。 “花村长，福羊记可不能关啊。” 日子眼看着红红火火，蒸蒸日上了，已经见到了繁花似锦的日子，再将人打回原形，有多少人会是甘愿的？ “那，那就闲在那里呗，这笔钱亏了就亏了，其他的可不能再往里投。” “各位乡亲，实在抱歉，我已经跟合作商联络好产品了，就等资金到位，现在账上周转的却不多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如果我们这次放了合作商鸽子，那下次生意就不好做了。”纪凌看着众人说话。 “今天找大家来主要就为了这事儿，现在大家都可以回去了，大家回家都商量商量，如果有人愿意帮这个忙，还请到村部会计那里登记，我们最后一定会请人做见证公证的，大家还请放心。”花村长看着不出声儿的众人，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等到大家都离开了，花村长这才叹了口气，看向纪凌，“值吗？” “值。”纪凌看向花村长，其实年初，花村长和李支书提出京市那边的铺子他们不参与的时候，纪凌就猜测到了。这两年又好过起来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摸着石头过河的日子了，再加上纪凌长期呆在市里分铺和京市那边，有人心思活络了。 “丫头啊，人心，是禁不住试的。”花村长叹了口气。 “我的今天，离开不了大家当初的支持。所以，我当初的目标依然没变，那就是带领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共同发展。如果哪一天真的经改的话，这份大礼就当是我送他们的。但是，那些只想占便宜的人，就还是靠边站吧，我纪凌向来是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尺。” “我和老李本身就是村负责人，我们是福羊记的一部分，福羊记也是我们的一部分，可是，这里面还有你个人所有。如果，如果，真到经改那天，你把路边铺子都送给现在借了钱的人，你不是要自掏腰包了？”花村长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地道，他们所有人都占了纪凌的便宜。 “叔儿，一家长红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满园。叔儿，我没那么无私啊，现在的装修、铺面到时候可都是要给我折算成钱的。而且，到时候我还有其他计划，叔儿，你放心，我们只会是互惠互利，我又不是圣母。”纪凌拍拍花村长的肩膀，跟他开玩笑。 只是，已经开过几年的熟手铺子就算折成钱给纪凌，后期赚的也只会比这折成的钱多而不是少。 “丫头，你就是咱石溪村救苦救难的。。。”花村长擦擦红了的眼，下一个字还没吐出，就被纪凌“嘘”了一声，然后看到她给自己使眼色，“叔儿，你这是想报仇呢，还是想报恩呢？” “呵。”那点子泪意，就这么没了。 第245章 难眠之夜 这一夜，注定难眠。 珍奶奶家，珍奶奶从橱柜里掏出一个包裹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手帕，一层一层的，数了又数，然后把家里人喊到自己面前来，“强哥儿，我们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纪厂长，现在她有难了，福羊记有难了，我们该拉拔一把的。” “做人不能忘本。”说着，她又瞅了一眼强哥儿的媳妇儿，“你有没有什么话说？” “妈，我当然知道做人不能忘本，只是小殊转眼间也大了，要读书识字，以后还要娶媳妇儿，我，我的意思是，咱能不能至少手上留一点？”强哥儿媳妇说着又低下了头。 “你考虑得也对，这笔钱我刚刚数了下，有1200块，都是这几年我们一家齐心协力攒出来的。我留200应个急，至于你说的那些，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我们帮了，福羊记立住了，赚钱哪能没有机会？”珍奶奶把自己的决定也说了出来。 强哥想了想，“妈，要不咱再去找找其他人呢？这点钱肯定不够的。我们多找几家，大家多多少少凑一点，这样积少成多，能帮一点是一点，我相信纪厂长，肯定能逆风翻盘的。更何况，她现在还是那啥全国三八红旗手呢，上头应该也会重视的吧。” 珍奶奶听了自己儿子的话，皱着的眉眼松开，点点头，“你说得对，你就陪我去几个老姐妹家看看。强哥儿媳妇儿，我知道你担心的，但是咱们大不了日子还过成以前那样呗，哪有有手有脚的活人让生活逼死的？只要咱不偷懒就好，咱一家子齐心。” “妈，都听您的。”强哥儿媳妇儿本来也只是怕后面用钱急，手上又没有，现在留个200也够了。 夜色中，珍奶奶和强哥儿往外走去，邻家的狗子嘴里还呜呜两声。 有人期盼着福羊记能够撑过这一次，也就有人幸灾乐祸着。 花老二家里，花老二手里正捧着饭碗“唏哩呼噜”地吸溜着，一边还往嘴里递口腌脆瓜，花二婶儿默默地不吭声。花老二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这不是她往日的作风啊？ “你咋了？被吓着了？”花老二又喝了一口粥。 花二婶儿还是不说话，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喜欢躲在背后，让自己出头，然后他再出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自己。经历过那年冬天挖冬渠，她也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自己一心疼着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了。 花老二见花二婶不搭理自己，用胳膊又推了她一把，“哎，你说说，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我怎么觉得有诈啊？” “诈什么？只要你不凑上去，诈不到你。”花二婶冷冷地道了句。 “切，你不觉得这是老大和那个老李头、纪凌三人做的局吗？为的就是把大家手里的钱都骗走。我看啊，这厂子也就头两年不错，你看今年，也就上半年稍微有点单子，后面都没啥。”花老二又咬了一口脆瓜，真是咯嘣脆。 “那也不管你的事儿。”花二婶把嘴一抹，打算歇会儿再洗碗，今天要早点睡，她明天还要去田里上工，一家子就指望着她那点儿工分呢。老的不愿意下田，要做轻省的活儿，花老大能是那同意走后门的人？小的要读书，没空下田，那么多张嘴，她不干谁干？ “你站住！我发现你从挑冬渠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的，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到底干什么呢？跟谁发脾气呢？那次也是你自己主动把冬衣留给我的，你现在又不乐意了。”花老二也来了脾气，“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花二婶冷哼了一声，继续往门口走。 “你给我回来！”花老二拽住花二婶的头发，结果花二婶直接操起门口的木棒就往花老二身上打去，花老二吓得急急躲开，大吼着，“你干啥？谋杀亲夫啊？” “我干啥？你怎么好意思说的，是，我心疼你，把冬衣给了你，可是你怎么做的？你把冬衣给了别家小媳妇儿。你说人家身子单薄，我壮实，可是，那时候我才因为干活小产呐，花老二，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过，完全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别蹬鼻子上脸，我也不是好惹的。” 花老二被说得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那，那我不还是被你连累的，你要是不得罪纪凌会有这茬？你现在来怪我，我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不过，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儿，你先听我说。” “要放就放。” 花老二眼皮子又跳了两下，这才忍住心中的火气，“我是说，你要不要报仇？咱这次多找几个对他们不满的，也没有选上当值的，我们先假意答应借给他们钱，让他们别急，我们都各自想办法筹去，等到他们信以为真，我们再说没筹到，这样一来，他们没钱，铺子转不起来，我们名声也赢回来了。” “你看咋样？”花老二看着发呆的花二婶，又推了她一把。 “你自己看着办。”花二婶没管这事儿，她不想再被推到风口浪尖，不过，要是看到纪凌不好，她心里也得劲儿着呢。 花老二越想越激动，他也抹了把嘴乐颠颠地出门去了。他一直瞧他哥不爽，要是这次能成功扳倒纪凌，说不定他哥也会跟着倒霉，要是他哥的村长位置没了，会不会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到那时，哼，他一定第一个拿花二婶儿开刀，敢给他甩脸子，真是长能耐了。 这样的媳妇儿要是不收拾听话了，难道留着他伺候她养老吗？花老二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村部财务室的灯一直亮着，花村长顶着两个巨大的熊猫眼，头一点一点的，差点摔到地上去。 “叔儿，要不，你就先回去睡吧。”纪凌有些无奈，花村长摆摆手，不放心呐。 “纪厂长，您就不要劝了，村长他回去了也是睡不着。”财务小声跟纪凌说道，又示意纪凌去看花村长，花村长正用手努力撑着自己的眼皮呢。 第246章 一记闷雷 一直到后半夜，也没一个人来。 “叔儿，估计今天不会有人了。况且，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大家还要商量的，明天吧，还有两天时间呢。”纪凌也熬不住了，她也困。 “你去睡吧，我和小唐再呆会儿。”财务小唐听到这话，脸都白了，赶紧投降，“村长，您就行行好，放过小的吧，我也快困成狗了。” 花村长撇撇嘴，挥挥手，“行吧，还小年轻呢，身子骨都不如我这老人家。”小唐瞪大眼睛，他今天第一次发现他们村长真不要脸。 得到允可的纪凌和小唐跑得比兔子还快。花村长站在村部门口向四周看去，静谧无声，长长地叹了口气，哎，大家，都要争口气啊。 第二天一早，陆续有人多来找小唐登记，有多有少，花村长看着人群离去回来，回来又离去，伸长脖子瞅着，心里到底还是念叨着自家人的，突然，他眼睛一亮。 “老二，你也是来借钱的吗？”花村长朝那边快走几步，又看到了跟在花老二身边的十户人家，都是被福羊记用工刷下来的，人品有瑕疵的，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老二，你们这是干嘛？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大哥，你怎么总是这样想你小弟呢？”花老二嘻嘻哈哈的，一条胳膊搭上花村长的肩，被花村长甩了下来，“哥，这次，我真不是来找事儿的。我昨晚和我家那口子商量了一下，觉得之前的事是我们做得过分了，所以，这次我们也想出出力。昨晚啊，我磨破了嘴皮子，才劝得大家都同意了。” “但是，你们不是限定了时间嘛，所以，我们想先来登记一下，然后我们立马出发去各家亲朋好友家筹钱，大哥，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给你出岔子的。”花老二说着又笑起来，花村长心中还是有些狐疑，他又看向花老二身后的那群人，“他说的是真的吗？可别让我知道你们骗我，要是骗我，你们知道下场！” 那群人有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一想到昨晚花老二给他们许下的好处，又坚定地挺挺胸膛，“对，我们一开始本来不愿意的，但是他跟我们分析了利弊，我们也觉得，是时候该让大家对我们改观改观了。” “给他们登记。”纪凌在一旁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让小唐做好登记。 “花二叔，这次，还真的得好好感谢你呢。”纪凌笑眯眯的，花老二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急闪，纪凌应该不知道他们的密谋吧。 “你们打算借多少？” “我借1000。” “我借800。” “我1500。。。” “老二，你从哪里弄这笔钱，你媳妇儿娘家也拿不出啊？”花村长扯过花老二，语气严肃，“你可知道，你们刚刚说的这些钱，是足够我们铺一家店的货了，到时候你们要是拿不出，这家铺子就只能歇业亏钱了。” “大哥，你放心，我还有几个朋友，手头上都有些钱。我们家自家以前也攒着些呢，你知道我家那口子的性子，哪有好处往哪儿钻，占便宜不够的。” 花村长还想说些什么，这是珍奶奶带着几个私交不错的也过来了，小唐连忙又翻开一页准备登记。 “这是我家的1000。这是老阎家的800。这是徐家的500。纪厂长，您别嫌少，我们还有两三户人家，都是450。这是我们大家的心意，还请您收下。”珍奶奶又是一张手帕一张手帕地解开着，十分小心。 “谢谢珍奶奶，来，你们几位快里面坐着歇歇，喝口茶。花二叔要不要一起？” “不不，我们这就去给你们筹钱。”花老二怕再多跟纪凌待会儿，被纪凌看出什么端倪来就不好了。 “小凌，他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儿了？”花村长叹了口气，表情闷闷的，家里出了败类，家门不幸啊。 “叔儿，何不等到最后期限呢？”纪凌没说话，转身也进了屋。 花村长的儿子也在，昨晚花村长回去太晚，没看清脚下的路，栽了一跤，今天他妈让他在一旁候着他爹，深怕再出点什么意外。 刚刚几人的对话，他也都听见了，“爸，二叔不会自己作死吧？不过，他要是真作死，爸，你可得守住你的底线啊。现在可不是之前，说是让他再去挑冬渠那么简单了，他要是真捣乱，就是跟整个村儿捣乱，再容不得他了。” 儿子的话，像是一记闷雷敲在花村长的头上、心上，他又看向纪凌的背影，后背一下子沁出细密的汗来。 两天后，纪凌这边和李支书那边凑了将近5万。李支书和花村长互相对视一眼，这钱里还有一部分是厂里知青掏的，他们心情颇为复杂，只是，有些人家也确实拿不出来，他们也无能为力。 “我家老二今天来了吗？”花村长看了看门外，凑到小唐身边小声问。小唐摇摇头，花村长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大哥，大哥，对不起啊，我们没筹到钱。”花老二老远地就开始喊，“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借钱，实在是没借到啊，对不起啊。” 花村长眉头皱起，他本来还不是太相信强子说的话，可是现在看着不上台面的老二，心里恨恨地呸了一口，眼神凌厉起来，“没借到？你不是说有亲朋好友的吗？” “他们，他们不借。” “那你们自己家呢？你们上次这些人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又临时变卦，我跟你说了，如果做不到会有一个铺子亏钱，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大哥，你不能这样说我，我们也只是好心。我们自己家的钱，我们也要过日子啊，总不能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吧。” “我看你不是喝西北风，是打算找死！”花村长怒吼一声，巴拉巴拉地把那天晚上他如何和花二婶密谋被强子听到的事儿说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重新做人？我有没有说过，我老花家，我们石溪村没有这样的败类！” 第247章 狗走天边吃翔 “老大，你什么意思？”花老二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他实在对花老大的说教听不下去。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彻底从我们村除名，从我花家族谱除名，还有你们这群败类！”花村长说得气上头来，口水直喷。 花老二傻了，花老二的那群狐朋狗友也傻了。 “村长，我们都只是听你家老二的，花村长，你不能这么干。” “哼，干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呢，他是谁啊？让你们这么听话，别怪我说难听的啊，自己麻利的勤快的收拾东西赶紧给老子滚蛋！” “老大，你什么东西啊？我们不走，我们只是没借到钱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没有资格把我们逐出村子。”花老二撩起了手腕上的袖子，暴躁地想上前打人，只是村部门口的人多，这边闹了起来，围观的人也往这边聚了起来。 最终花老二没闹腾得起来，就被人给押了起来，跟他一起的其他人也都被看着离开了。花老二离开之前，花村长把他和那群狐朋狗友这期间的密谋，以及去外面潇洒的证据扔在了几人身上，头也不回地进了村部，这个弟弟，以后，没有了。 纪凌和李支书静静地看着，花村长闷闷地抽着烟锅子，李支书给纪凌使了个眼色，纪凌给花村长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叔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李支书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这句话是这么用得吗？ “我也知道，之前的事情本来我就是抱着自己脸皮厚，委屈了你，没想到他们还是死性不改，你说，他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毕竟是自家的亲弟弟，花村长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内心里还是挣扎痛苦的，当初他听到强子来说的时候，是不信的，他知道花老二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料想应该不至于胆子这么大的。 他们若是真的对自己不满意也就算了，关起门来教育就行。可是，现在他们是在动村子里的集体利益啊，这就不是他说两句能解决的了，他必须要站出来率先表态。 “狗走天边吃翔。”李支书淡淡地加了一句，然后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他也被纪凌带坏了。 花村长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在桌边敲了敲烟锅袋子，“不说这畜生，小凌啊，咱现在也筹到资金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那就上货吧。”纪凌配合着转移话题，“我这几天已经跟各个合作商联络过了，月末的时候会陆续到货，只是那时候我估计已经去京市了，还要麻烦李叔和花叔辛苦一些了。” “行，你模子都弄好了，我们照葫芦画瓢，哪能还不会呢，岂不是要让人家笑我们两个老东西拖你后腿了。” “这第一批货，我只订到11月，年底估计会有变动。”纪凌含糊地提了两句，李支书和花村长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另外，花叔儿，李叔儿，我有个建议啊。”纪凌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 “什么？”二人顿时正襟危坐。 “我觉得，把咱们的田地丈量划分开来，按照一家子的人口分。这两年我们也开垦了不少荒地，耕地、山地、草地等，我们结合实际情况还有村民们的需求进行综合考量，按一定比例分配给大家。” 纪凌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村长和李支书都急了，站了起来，李支书还走动了几步，看看外面，又看看纪凌，然后一脸的不解，“小凌，我们已经在厂子上过于激进冒险了，田地，可是大家的命啊。” 花村长跟着点头，“是啊，小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这，是跟。。。”说着他又指了指天，“作对呢？” “叔儿，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意思是，按照这样划分，再进行工分计算，一家子在一起，也方便，省的有些人偷懒，还要占别人家的便宜。这样’自负盈亏’岂不是更好？一来勤快的人少了拖后腿的，他们的生产积极性也高了，土地的产出率高了。二来，那些懒货们，眼看着便宜占不到，自己负责的田地没有多少粮食产出，自会着急的。” “这，这，这样好吗？” “听着似乎好像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怎么做到平均分配呢？” “这就是我所说的村民们的需求了。划分的时候，一定要让每家每户想好，几种类型的田地加起来大家划下来差不多，并且划分后签好名字，不得再有任何疑义。就一个目的，增产！如果到时候谁负责的田地产量高，谁还可以获得一定的奖励。” 这，就是联产责任承包制的前身。现在，她已经着手准备经改后的第一批铺子，那么，粮食自然也得跟上。 “我和老花再商量商量。”李支书头一次没敢大包大揽，就像刚才所说的，田地是大家的命，动了，自然有人要闹事儿的。 “叔儿，你实在担心，实施之前，先跟那些勤快的人家通个气儿，我想应该不少人都是赞同的。”纪凌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嗯，好，你放心，不管成不成，我都尽快给你一个答复。”李支书站起身往外走，然后走到门口，忽然又笑道，“我倒是忘了，我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你妈，她说这边人多，她就不过来了，等你啥时候忙完了回家一趟。” 李支书说的回家一趟，自然是石溪村的纪家。纪凌笑着点头，“行。” 没了前世的疙瘩，这世又寻到了自己的亲人，受尽了宠爱，纪凌如今和纪家的关系也比上辈子亲密了不少。 想着没有几天，自己也要去京市了，纪凌拍拍衣服，随着李支书也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纪凌到的时候，纪母正愤愤地瞪着纪青，纪凌何时见过这场面，觉得有些乐。 “小妹回来了。”纪青看见纪凌，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第248章 纪青的想法 “小凌，哎呦，我的乖乖，想死妈了。”纪母见到纪凌，直接蹿上来，搂住人，心肝肉地叫着。 “妈，咱前几天才一起吃过饭，不至于不至于。”纪凌挣扎着把脑袋从纪母的怀里露出来，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就看见纪青逃也似的跑了。 “妈，到底怎么了？”纪凌扯开纪母的胳膊，然后拉着人进屋，给纪青打掩护。纪母视线扫了一圈儿，没看见人，嘴里又嘀咕开了，“这个臭小子，你说说，他都多大了？你都订婚了，他还不急呢。他之前身体不好，我就希望他平安健康就好，现在身子骨好些了，咋也能不想这些呢？” 纪母实在不理解啊，“小凌啊，我让你回来就是希望你帮我多劝劝你哥，你的话他还是愿意听的。”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想法？” “咋没有呢？我问他喜欢啥样的，他说不知道。我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他回我没有。那我不就按照自己的标准找了嘛，找了他又这个不同意，那个不乐意的，你说说，他挑啥呢？挑白菜还是黄瓜呢？” 纪凌被纪母逗笑了，“妈，你也说了，白菜黄瓜都能挑，咋的，挑媳妇儿挑丈夫不能挑，那可是要一辈子相互扶持的，怎么能是谁都行呢？” “可是，媒人介绍的那些，都是些不错的姑娘，有长得白净的，有长得浓眉大眼的，也有娇小可爱的，那工作有村里厨艺好的，有在厂子上班的，你说，他还有啥不满意的，这些他都不喜欢，他是要上天摘星子吗？”纪母越说越气愤，这小崽子真是欠抽了，这些年她太惯着他了。 “媒人的嘴骗人的鬼，妈，这些还是要我哥自己去相处的啊。”纪凌劝道，给纪母顺气儿。 “那也要他愿意相处啊。”说到这茬，纪母又生气地站了起来，“问题是，他现在就是十分抗拒，只要有人给他介绍，他就甩脸子不乐意。” “他一开始就这样吗？” “那倒不是。”纪母还是闹不明白，“之前也有几个愿意处着试试的，结果，后面不是他不乐意，要么就是对方不乐意。” “那你们什么反应呢？你们是不是相亲前跟他说试试看，如果不行就算，如果行就继续。但是等到相完了，恨不得第二天两人就结婚，第三天就生孩子？” “我，我哪有。”纪母被说中心思了，有些结巴，“我，我不就是急嘛。” 纪凌找到症结所在了，“所以啊，妈，你这是让我哥产生退缩之心了，他要是不乐意，你还得说他挑啥挑，那些姑娘条件都不错，要啥好挑的，你觉得他下次还愿意继续处处试试看吗？从源头他就想着，如果这次还不行，那你不得又逮着他叨叨，就像今天这样？” “我，我又不是害他。” “妈，这是结婚呐，一辈子的事情，不是菜市场买菜，姑娘家不是商品，男孩子家也不是货物，对于婚姻一事，不是儿戏，如果在家人的催促下，仓促结婚，不合适的话一辈子就毁了，所以婚前慎重考虑，这是对自己，对对方负责的态度。” “我，可是，他年龄不是到了吗？”纪母还是有些不死心，“你看，谁家，那谁家，孙子孙女都抱了好几个了，我和你爸现在出门，人家只说，哎呦我家姑娘小子出息了，姑娘订婚了，他呢？他呢？就问你家儿子怎么总不想着成家呢？是不是眼光高啊，是不是看不中，打算请妹妹帮忙找个市里的啊？” “你说，我们哪是那看中人家这些条件的，我们从来就不要求对方啥，只要人品好就行。”纪母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我哥现在呢，身体慢慢恢复了，他前面那些年几乎都在床上，屋子里度过，好不容易松快，现在事业也正好，他本身也是个上进的人，自然是想多闯几年的。我不是说成家了，就拖累他了，而是一个好的家庭，会给他助益，一个不好的家庭，只会两败俱伤。” “哎，那像你这样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妈，如果到时候我哥真遇上喜欢的，我相信的，他自会乐意的。”纪凌又搂上纪母的胳膊，“妈，你和我爸以后就不要管这事儿了，如果有人来说，你们觉得不错，就跟他说一下，至于要不要相看一下，你听我哥的就好。后续也不要总是催问，他如果谈得不错，自然是会跟你们说的。” “妈，你和我爸以后干完活啊，两人吃完饭压压马路，散散步，找找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我哥身上，这样大家其乐融融不好吗？实在不行，妈，要不，你和我爸也去上成人高校吧，再拿也不需要参加高考，以后如果我们国内也有老年大学，你们也可以去试试。” “啥？我俩上学，还是不要了不要了。”纪母又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妈，我觉得小凌说得对，你和我爸去上成人高校吧，我也要一边上夜校，一边做事的，这样，咱一家子都动起来，只有知识改变命运，咱可不能一直落后于人。”纪凌觑了纪青一眼，就知道他没躲远。 纪母现在脑子嗡嗡的，但是，能学到知识啊，她从小就想着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会是什么感觉，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诱惑，可是她又有些退缩，她能行吗？她大字不识几个，肯定会被人嘲笑的。 “妈，你好好想想吧。”纪青让纪母和纪父商量，自己则是拉着纪凌出了门。 纪凌只是看着纪青笑，纪青恨恨地刮了纪凌鼻子一下，“有啥好笑的，我现在不想结婚，凌子，我想进修自己。” “进修？” “嗯，我想学习设计。我想在编织上，工艺品上更上一层楼，我刚刚说上夜校不是随便说的，我想一边学习知识，一边学习设计。”纪青说得很认真，他希望得到纪凌的支持。 第249章 不管如何，她要知道真相 “哥，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啊。”纪凌拍拍纪青的肩膀，“妹妹我啊，一直都支持你的。” “好，多谢小妹了。”纪青也笑，他现在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精气神儿，他现在吃的药已经到半年一观察了，只要平时多多注意，提高自身的身体素质，以前的那些旧毛病就不会再复发了。 纪母在家中长长地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等到纪父回来，把纪凌的话又跟纪父说了，纪父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听孩子的吧，我们呀，也就别操心了。” “我，这不是担心他老了，谁照顾他啊？”孩子就是她的心头肉，尤其是纪青，从小身子就弱，纪母一直担心着自己夫妻二人哪天走后，独留他一人咋办？ “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啊，想开点，呵呵，等哪天我俩两眼一闭，管他咋样呢，他自己的决定后果自己担着。”纪父先想开了，孩子们都在进步，作为父母的，他们也只有支持孩子的决定。 纪母欲言又止，只是，她也知道，现在家里就她一人反对也没用了。 “纪厂长，纪厂长，李婉和王强过来了。”纪青还想着再多跟纪凌聊会儿天，没想到赵穗跑了过来，对于这没消息半年的人，纪凌猛地听起，还有点儿怀念。 “纪厂长。”李婉一见到纪凌，就像看见了亲人般，委屈地一把抱了上来，红了眼眶。 “纪厂长，好久不见。”王强站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比以往更成熟了一些。 “走，进去说，别光站在外面了。”纪凌招呼二人进办公室。 等只剩下纪凌的时候，王强和李婉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怎么？不打算和我说说？还是，你二人是来跟我彻底辞行的？我记得当初你俩大学开学那会儿跟我说，先去熟悉一下，然后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的，这半年却没有消息，你俩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纪凌看向二人。 王强瞄了一眼李婉，纪凌看着二人这神情，心中一动，“你们？” “没有没有。”李婉立马摇头，“我，我，就是我这半年，呵，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慢慢说，有的是时间。”纪凌将桌上的茶壶提起来，倒了两杯茶递给二人。 “我爸妈在我离开家上学的时候，收养了一个干女儿，并且让她住到了我家来，说是我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然后帮她交学习费，生活费等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和各个亲戚都见了面，并且亲戚们迅速认了她，还给她包了红包。” 说完，李婉又垂下头。 “那你想法呢？”可能和自身的遭遇有些相似，纪凌稍微能理解李婉的感受。 “我，我觉得她是不是就是我爸妈的亲生孩子，而我不是？又或者，我们都是，可是，可是，这期间我抗议过，他们丝毫不管我的想法，直说我太自私了，说他们只是想帮助一个贫困的孩子。”李婉脸色憔悴，饶是扑了一层淡淡的粉，也遮掩不住精气神儿上的欠缺。 “你管理铺子这么久了，王强也各地跑过，怎么，查个人的来路，查不出来？” “查了。我查了，只是，确实如叔叔阿姨讲的那样，这个女孩子就是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生活在一块儿。叔叔阿姨在买菜的时候偶然认识，听了这个小女孩的遭遇，就接回家中来了。” 王强在一旁回应，因为他和李婉大学相近，本来之前安顿好一切，打算去找李婉看看她什么时候打算回去的，结果知道这事儿。 “我和我爸妈生活了几十年，他们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怪李婉怀疑，任谁一直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得知，外来的人挤走了自己在父母心中的位置，谁又会真的不在乎呢？ “我给你几个建议：一、彻查她父母当年去世的原因；二、彻查这个女孩子的身家财产；三、彻查她和你妈妈，你爸爸单独在一起的情况；四、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请人帮你做白血细胞抗原检测，目前，国外可以通过此项技术来进行亲子鉴定。” “多谢纪厂长，我这次本来本就是奔着彻底解决这件事的，纪厂长给的几条建议，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真的谢谢您，哦对了，这是我的这几年的积蓄，这次回来正好遇到了赵穗，她跟我说你们正缺钱，不多，希望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李婉声音有些沙哑，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解心中的压力，比当初父母让她下乡还要来得震惊的压力。 “这是我的。”王强也掏出自己的一张存折递给纪凌。纪凌想了想，收了下来，她对于知青们给的钱款，心中有另一套规则。 “纪厂长，这几个月我想得比较多，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目前不适合再管理铺子，所以才没有立即回来，我想等我处理好自己的情绪。纪厂长，您能不能不要辞退我？我可以不做管理，哪怕让我继续做销售也行？” 李婉看向纪凌，又急急解释，“我不是想要携款威胁，我，我真的是觉得福羊记很好，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就像一个大家庭。” “岗位我给你留着，等你处理好事情。”纪凌又看向一旁没有说话的王强，“你呢？” “我，我也等帮李婉解决这件事吧。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也不方便。”王强想了想，又挠了挠头，“我反正，我家那边不需要我操心，纪厂长，您要是觉得耽误了，就也留个销售的职位给我吧，嘿嘿。” 见着他这样卖乖，纪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了数，痛快地点了点头，“行，有需要帮忙，开口。” “嗯。”李婉手紧了紧，不管如何，她要知道真相。 第250章 我的亲大哥哎 十二月的天气，京市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满眼间银装素裹。纪凌裹了一件厚厚的加绒披风，带着斗篷进了铺子。 纪凌放下手中的书袋，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到鼻尖上捂着。 “厂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铺子里的店员小古端了一杯奶茶放到纪凌面前，“要不要再来点儿麻辣烫？” “你不说没事儿，你一说，我肚子就叫了，挑点儿素的，再来两串丸子，汤汁加点辣就行。”纪凌一边走到暖气片的供热区，一边抖落身上已经化了的雪花。 “全会作出把党和国家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与会人员。。。”纪凌正戳了一个丸子往嘴里送，就听到店里的黑白电视机里传来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纪凌的嘴一下子被丸子里的汁水烫了一下。 “嘶”纪凌嘴角一抽，然后又全然不顾地起身来到电视机前，为了客流量以及客户的粘黏性，今年冬天纪凌把两家铺子中间的隔断敲了，然后安装了暖气和电视。 现在电视里正说着关于经济改革开放的事情，铺子里的所有人都仿佛被定住了般，有人惊讶，有人低声交流，但都敏锐地意识到，或许，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叔儿，上半年说的那些铺子的事情，你可以跟村民们打预防针了。我们等来了！”纪凌迅速操起电话给花村长拨了过去。这个时候的信息传播还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纪凌身在京市，自然能够比别人活得第一手资料。 “嘭”花村长手一抖，电话砸在柜子上，给旁边的李支书吓了一跳，然后就遭到了李支书习惯性的嘲讽，“老花，你行不行啊？年纪一大把喽，就得服输，手抖成筛糠一样喽。” 花村长缓缓抬起头看向李支书，那眼神给李支书看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李支书缩了缩脖子，讪讪道，“我，我就胡扯。” “经改了。” “啥？我说，老花啊，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就嘴欠。” “我们等来了，经改了！” “你说啥？” “老花，你再说一遍！” 李支书喝到嘴里的一口烫茶喷了出来，花村长很有先见之明的躲开了，然后也开始鄙视他，“啧，你也年纪大了吧，耳朵都不好使了。” “你，你没胡说？”李支书还是有些不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虽然上半年纪凌稍微跟他们提了这个想法，但是他们当时都觉得不太可能，包括后面田地的划分，这件事情他们也纠结了很久，但是，谁能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就来了，来得这样猝不及防，来得这样快！ “没，小凌打电话回来，就是提醒我们，那件事该办了。” 提起这件事，李支书又咋舌，这个决定一出，对于那些支持他们的，对于那些保全自身的，估计又都是一个不眠夜吧。 “叮铃铃，叮铃铃。”纪凌刚放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纪凌刚接起，电话那边姜爱华语气颇有些不对地开口，“小凌啊，你现在忙不，要是不忙，能不能回来一趟？我让你大哥去接你。” “不是很忙，不用来接，我坐车过去就行。”纪凌想了想，这场瑞雪，她正好要跟之前合作的几家把商定好的货铺上也就没什么事了。 保温瓶厂，纪凌除了在瓶身样式上改制了，保温瓶外罩的毛绒布袋子上也进行了创新，用了福羊记的羊毛，更保暖了，而且，花式新颖，一上柜台，受到广大女性同胞疯狂抢购。 而鞋厂，福羊记今年主推雪地靴，加高的毛边十分保暖，以及毛线钩织的拖鞋，连脚后跟也低低地裹了一层，家穿十分保暖方便。利用鞋厂的渠道，售往各地，一时间，销量也十分可观。 福羊记之前和制药厂的合作，在这场瑞雪降临之前，纪凌便已经跟那边通过气儿，防冷防寒，治疗咳嗽感冒的，加大产品量，目前也是供不应求。 “不行，外面冷，你听话，我让你大哥现在过去接你，你别出来了，受凉了就不好了。”姜爱华很坚持，纪凌抬了抬眉，没再拒绝，“行。” 她也不是那么爱找罪受。 “大哥，到底怎么了？”纪凌坐上车后，然后看了眼纪景渊，再看看车，有些懵，她还以为他会是借的公务车，没想到，竟然是一辆吉普，嗯？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纪晋宇那小子，惹到爸妈了，爸正准备收拾他呢，妈怕他出个好歹，所以，让你回家替他说说好话。”纪景渊开着车子，他平时虽然大多数都是因为公务坐车，但是有时忍不住手痒，也会自己练练车，开得还算熟练。 “跟这车有关？”纪凌一下子便猜着了。 “我家小妹就是聪明。”纪景渊笑道，“这小子，估计就是你和沈逸订婚那会儿，在石溪村把心思玩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捣鼓，赚了笔钱，然后买了辆车。前段时间，总是找不到他人，估计就是去忙活这些事儿去了。” 纪凌听出了纪景渊没说明白的那些话，纪晋宇跟她一样，披着狼皮装羊呢，现在经改了，他光明正大回来了。纪振邦那么伟光正的一个教导员，能不跟他计较？ 纪景渊看着纪凌摸摸自己的鼻子，轻笑着，“我说妈也是的，叫你回去，也不知道是怕你不被骂，还是怕爸不把你俩的火气全发到纪晋宇身上，怕是纪晋宇今天身上没快好肉了。” 纪凌抬起眼，看着纪景渊的神色，这时候，她才发现，纪景渊啊，也是一个腹黑的。他们果然是一家子，就没一个是没有心眼子的。 “哥，好哥哥，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有事儿，就不回去了，你帮我跟妈说一下吧。”纪凌努力抬起自己的一张无辜的脸。 “呵。”纪景渊目光直视前方，没有说话。 “大哥，大哥，我的亲大哥哎，你说，你说，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放过我？” “让沈逸过来，这事儿，就是猴子跟纪晋宇捣鼓的，他不得担着？”纪景渊心情大好，终于有机会能在沈逸那里掰回一局了。 第251章 未婚妻和大舅子联手坑自己 纪凌看着纪景渊作弄的表情，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行吧。” 这回，轮到纪景渊诧异了，“你说真的？你舍得？” “哥，你得知道，他是个男人，哪能啥事儿都躲我身后，而且，我家沈逸肯定能完美解决这件事儿的。”纪景渊看着纪凌那骄傲的小表情，扬了扬眉，“好，那我回去可就打电话了啊，到时候，谁心疼，我不说。” 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姜爱华从门内急急地跑了出来，然后趁着纪凌下车，赶紧往人脖子上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小凌，来，快把手套戴上。” “妈，我不冷，咱进屋就好。”纪凌费劲扒拉开嘴巴上的围巾，“我没那么娇弱。” “胡说，外面冷，就得好好裹着。你大哥去接你的时候，也不知道提醒你保暖。”姜爱华责备地看向自家大儿子，平时觉得纪景渊是个温柔的，现在竟也觉得不够看了。 “妈，是您，火急火燎地让我去接小妹的。”纪景渊决定不背这个锅。 姜爱华瞪了一眼纪景渊，然后又搂着纪凌进了屋。 屋内，纪晋宇正跪得笔直，纪振邦肃着一张脸，那表情似全是冰碴子，看一眼就能将人冻僵。 “纪晋宇，你皮又痒了是不是？之前你总是不着家，一家子全帮你说话，我看现在他们还能说什么？”纪振邦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纪晋宇肩膀吓得一哆嗦，但是又迅速挺直了脊背，“爸，我，我现在也没做错啥事儿啊？” “你别给我装傻！”纪振邦把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纪晋宇那个倔性子不躲不倚，纪景渊上前一步，在杯子砸到纪晋宇身上接住了杯子。 “你还护着？”纪振邦把怒气牵扯到纪景渊身上，“慈兄多败弟，平时你们哥哥姐姐的，要是少溺爱他一点，他也不至于现在胆子大到敢上房揭瓦。” 纪景渊舌头顶了一下腮帮，抹了抹鼻子，默默地承受了这个无妄之灾，然后朝纪凌给了个眼神。 “爸。”纪凌硬着头皮上前，朝纪振邦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纪景渊！这么冷的天，你让小凌来回跑，为的就是这个小混蛋！”纪振邦怒吼，手指着纪晋宇，纪景渊再次承受无名之火。 “爸，我就说不能让你知道，但是，你看，现在国家也支持这件事儿了，您怎么就过不去了呢？”纪晋宇撇嘴。 “你！”纪振邦气极，直接抽了腰间的皮带，然后就朝纪晋宇身上抽去，纪晋宇被抽了两下，一声不吭，姜爱华想要上前拉，却被纪振邦挡在身后，纪景渊和纪凌也慌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们今天谁要是敢拉，我就连他一块儿打。”纪振邦瞪了一眼纪景渊。 纪景渊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不是，我是忘了，小妹之前拜托我做的一份报告调查，今天结果刚到国内，所以，小妹，喏。” 暑假的时候，纪凌跟李婉说过，如果她愿意，自己可以帮她。本来，李婉想了几天就打算做的，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所以拖了一两个月，这不，结果出来才从国外邮递过来。 “报告调查？小凌啊，你要调查什么？还要从国外来？”姜爱华和纪振邦立马就担忧地看向纪凌。 “没什么。”纪凌脑子转得飞快，配合纪景渊演戏。 “啧。。。”纪景渊发出了一声。 姜爱华和纪振邦立马转头看向纪景渊，纪振邦皱着眉头，但是纪景渊并不给一个眼神。 “小凌啊，这，这，不是爸爸妈妈非要打探你的私事儿，而是，而是爸爸妈妈真的很担心你。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在调查什么啊？” 姜爱华问得小心。 纪晋宇小心地转头，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被纪景渊瞪了一眼，又吓得立马跪笔直了。 “白血细胞抗原鉴定。”纪凌说得含糊，纪振邦有些茫然，还以为纪凌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但是姜爱华作为京市上层妇人圈一员，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这项技术的。 “小凌，你，你是怀疑？”姜爱华眼圈儿立马红了，没想到小女儿回家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认同感，还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家的一份子，都是他们做得不到位。 纪振邦看到姜爱华这样，也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大，你说。”这会儿，纪晋宇的事儿就不够看了。 “爸，这事儿，我不能说。”纪景渊看着纪凌，“这是小妹的私事儿，我必须替她保密。” “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 “这，这是亲子鉴定。”见大家把目光都定在自己身上，姜爱华缓缓开口，“小凌，你就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你和我年轻时长得多像啊，还有，你那双眼睛，和景渊，晋宇他们都一样的。” “亲子鉴定？”纪晋宇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奔到纪凌面前，“小妹，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太不温暖了，所以，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小妹，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太不近人情了，所以，才不相信自己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由于起得太猛了，还拉扯到刚刚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纪景渊和纪凌互相对视一眼，纪晋宇这个猪队友，他俩救他转移视线，他自己却要把自己直接捶死在坑里。 “小凌。”沈逸也到了。 客厅的氛围，有些诡异。 纪晋宇被纪振邦一脚踹得又跪在了地上，纪振邦听了姜爱华的解释，又看了看大儿子小女儿的神色，还有这个拱自家白菜的女婿，扶着姜爱华重新又坐回了座位上。 “还不说实话。”纪振邦不怒自威。 “这个鉴定跟我没有关系。其他的，我不能多说。”纪凌先认错。 “爸，我错了。”纪景渊爽快认错。 “爸，这件事，我也有错。”沈逸虽然刚到没多久，但是现在情况也明了了，对于自家未婚妻和大舅子联手坑自己，他也很无奈，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第252章 国礼贡酒 “爸，我没。。。”纪晋宇梗着脖子，一腔热血，被纪景渊一脚又重新踹趴在地上，只能嗫嚅着嘴唇，“我，我错了。” 纪振邦看着小辈们的眉眼官司，直接点名，“老大，老三，沈逸，你们三人跟我进来，小凌跟你妈妈去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纪凌给了三人一个眼神，她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爱莫能助了。 姜爱华在厨房里给纪凌盛汤，只是那眼神瞅着书房门，一会儿又欲言又止地看看纪凌。 “妈，我和大哥刚刚就是为了给二哥解围呢，你别担心，真不是我。”纪凌趴在姜爱华的肩头，“还有，二哥心里有数着呢，有大哥和沈逸在，爸会饶了他的。” “哎。。。”说到纪晋宇，姜爱华又叹了一口气，“他前段时间总是不着家，一问就说忙，忙，忙，我还以为他又是跟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了，便没多想。谁知道他是弄这个，他要是从今天往后做这个，你爸顶多跟他发发火，可是，这车，要是被有心人查出来，会很严重。” “妈，如果他连这事儿还要你们操心，就说明他还没这个能力独挡一面，以后就省了这份心思，要是他自己能把这事儿平喽，你们就别担心了。一切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想到长远的后果。而且，我才不相信二哥那么笨呢。” “你啊，你以为各个都像你这么人精呢。”姜爱华点点纪凌的额头，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几人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纪晋宇虽然一脸菜色，但总得来说，还行，要不是纪景渊在后面瞪着他，他还打算跟纪凌做个鬼脸。 沈逸给了纪凌一个“安心”的眼神，纪凌回了他个笑容，沈逸嘴角微勾，这趟，也算值了。 “接到你大哥的电话时，给我吓一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纪凌和沈逸吃完饭，二人没要纪景渊送，而是坐了辆公交车回去。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坏了。”沈逸撇了眼纪凌。 纪凌笑着把手踹进沈逸的兜儿里，沈逸无奈地又用掌心包裹住纪凌冷冰冰的手，“那这不是考验你吗？你们聊了什么？” 沈逸把纪凌凑过来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你少来，这个你就不要探听了，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好。” “嗯，那行吧。” “接下来，你有什么大动作吗？”沈逸问纪凌，知道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跟电视台合作，让福羊记全国闻名。”沈从安之前写了一部以“羊”为主题中心的连续动画片，被电视台看中制作播放，一经播出，火遍全国。纪凌打算利用这条人脉关系，在动画片中间插播广告，重磅推出福羊记。 “好，那就好好加油吧。”沈逸揉揉纪凌的头发，二人享受这难得的温情时光。 第一支电视广告投放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但凡看过“福羊羊”动画片的人，都记住了福羊记的那几句朗朗上口的简单广告词。 最近订购福羊记产品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叮铃铃，叮铃铃。”纪凌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书，电话铃又响起来了，真是甜蜜的负担。 “纪厂长，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杨主任熟悉的腔调传来，纪凌手头的笔一顿，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杨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要是能顺着电话线的风被吹来，那估计得是台风了。”杨主任开着玩笑，“不过，纪厂长，我确实是有事儿想要麻烦您。” “叔儿，咱们之间用不上您，您这样，就是折我寿了。”纪凌赶忙开口，“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不用你上油锅下火海。”杨主任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我听说你们福羊记开办了酒厂，我们打算在你们这里定制一款贡酒来纪念这一历史性时刻。这款酒，得盛得下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也承得起新时代的初阳。” “至于酒器设计，我们不怀疑你的眼光，但是我们还是希望，那个吕祥海能够真的配得上。因为这款贡酒我们会在大会场宴会厅里，国歌声中，由上头缓缓揭开，这一刻，会载入历史，会成为与时代脉搏同频共振的呼吸。” 纪凌此刻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心跳加速，贡酒？国礼贡酒！ “纪厂长，纪凌，你在听吗？”杨主任过了一会儿没听到纪凌的回复，喊了两声。 “啊，叔儿，我刚刚有些激动，叔儿，我们福羊记非常荣幸，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儿办好，还请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会潜心研究，不会让你们失望。”饶是这一路经历了风风雨雨，但是这一历史性的时刻，纪凌的情绪一时间也有些波动。 “好，那，纪凌，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跟杨主任挂了电话，一口茶缓缓入喉，纪凌的大脑才进入正常轨道。纪凌迅速给吕祥海去了个电话，吕祥海那头的电话直接“啪”地一下掉落在桌子上，然后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到耳边，“纪厂长啊，那，你说，我们酒器应该设计成什么模样？” 吕祥海下意识地想要听听纪凌的建议。 “吕叔，我的建议，不如多多参考旧日典籍，博物馆里面的器具。”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纪厂长，我们这段时间会多设计些款式出来，还要劳您把把关。”吕祥海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激动的。 “嗯。”纪凌现在和吕祥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酒器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那他们日后的事业将会更上一层楼。 学校还有一个月左右才会期末考试，纪凌现在的心思已经飞回了古马公社。也不知道如果她因为这种特殊事情跟学校申请提前考试，学校会不会同意？ 纪凌在自己的备忘录里奋笔疾书地写下要注意的事项，铺子门口竟然又迎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第253章 不，现在是林厂长了 外面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纪凌再次见到了林悦。 “纪厂长，好久不见。”林悦解下围巾，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雪花，呼出一口白气。 “林姐，好久不见，快进屋。”纪凌将人引了进来，又让店员送了茶过来，“你怎么有空来？” “最近电视上到处都是你们福羊记的广告，我来恭喜你啊。”林悦打趣道，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是嘛，那行，今天我请客做东，难得林姐亲自来，我一定尽尽地主之谊。”纪凌不急，她有的是耐心。 林悦舔了一下干涩的下嘴唇，想了想又道，“那，地主可还记得之前说得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诺言？”林姐抱着杯子，一边捂手，一边打量着纪凌的神情。 “当然。”纪凌和林悦碰了一杯，“林姐，我一直在等着和你合作呢。” 终于得到纪凌的肯定回答，林悦紧皱的眉头缓了缓，绷直的脊背稍微放松了一些，也有心情继续下面的话题了，“我看报道，据说那些参与动画片的幕后人员，还要参加两档节目，你应该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吧？” 林悦说完和纪凌对视一眼，纪凌喝了一口茶，慢慢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确实是这样。一档《快乐周末》，会在晚上的黄金时段播出。一档《一弯彩虹》，是舞蹈节目，观众们很喜欢看。” “我仔细研究过你们福羊记的服装产品，可能你们福羊记的主营业务今年不在服装行业上，你们的定制款非常火爆，但是平常款却是从其他地方购买的，与一般的服装行业相差不大，没有自己的特色。”林悦既然能来，说明肯定做足了功课，否则，她还真担心跟纪凌的合作谈判没有一丁点儿的胜算呢。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现在经改，纪厂长，我已经从厂子里出来准备单干了，我想借助你们福羊记这棵大树的招牌，但是这些年，我手上的人脉也不少，可以确保布料货源的充足，以及低廉的成本。面料我们负责提供，而羊绒这些你们提供，我们可以设计出四季都能销售的系列服装。面料可做内衬，而你们的羊绒也可做配饰，披肩等。” “另外，我们的生产流程可以优化，可以根据订单需求，合理安排两家厂子的生产任务，比如，春夏订单多的时候，你们协助我们完成部分环节的春夏服装，而秋冬反之。这样可以提高生产效率，减少生产周期。” 林悦说完一大段话，喝了口水又继续道，“包括客户资源方面，我们可以针对共同的客户群体举办促销活动，提高客户的满意度和忠诚度。”说到最后，林悦又笑了，“这一点，我还是跟你学的。” “所以，纪厂长，合作吗？”林悦问得真诚。 “我很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林姐，不，现在应该是林厂长了，林厂长，合作愉快，希望我们两家以后都能够越来越旺。”纪凌率先伸出手去，和林悦相握，一切尽在不由衷。 “那广告的事？” “林姐，我们来波大的。”纪凌凑近林悦，林悦附耳，“我打算把服装广告投入这段时间的所有收入都用来捐款。” 林悦疑惑地看了纪凌一眼，但是她也十分信任纪凌的能力，没有否定，而是直接问，“什么项目？” “科研。” 林悦考虑了一下，“行，我们这份儿也一起投了吧。” “姐，敞亮！”纪凌又和林悦再次碰杯，二人详谈甚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看了两档综艺节目的观众就发现里面的演员也好，幕后工作人员也好，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特别好看，不用很亮眼的那种，而是能把每个人的身材优点淋漓尽致地衬托出来。就在大家还在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这些服装都是哪家的时候，中间休息场，广告时间到！ “福羊记！” “是福羊记的！” “快快，帮我带几件，这些我都要。” “我也要，我也要。”有人手头忙，就央求着朋友邻居帮忙带，不忙的，早就拎着手提袋开始飞奔。 店铺门口的店员们正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别抢，别抢，大家都也有啊。来来来，排好队，今天前500名的，都能够获得编剧同志的亲笔签名书一份。” 本来这一环节纪凌一开始没有算在计划之内，可是后面想到大卫跟她偶然一次聊天时提到的一嘴，说是最近国外有个摇滚歌手以独特的音乐风格和夸张多变的舞台造型闻名，标志的红色头发、紧身衣和中性装扮引领了时尚潮流，粉丝们纷纷模仿他的穿着打扮。 纪凌想了一下最近国内“福羊羊”的动画片也很火，正好也可以利用利用这个销售手段，更何况，前500名是免费送的呢。免费的好事儿，谁不喜欢呢？ 林悦心情很好，跟纪凌打电话报喜，“纪凌，我很庆幸，当初我回头得很早，否则，我俩现在就是竞争对手了，而面对你这样强大的对手，我的赢面不会很大。今天，拖你们的福，我们的服装第一炮打响了，并且一炮而红。” “彼此彼此。”纪凌笑道，眉眼抬起，竟是看到了杨主任在门外朝自己招手。纪凌跟林悦打了个招呼，便迎了出去。 “杨叔，咱，从上次福字苹果后好像就没见过面了吧。” “你这丫头，还挺记仇。”杨主任跨步进了屋子，由于之前负责部队的自负盈亏方面，他现在职位有些变动，“纪厂长，我来这里，出公干。” “杨主任，请坐。”纪凌一秒切换成严肃的脸，邀请杨主任坐下。结果，轮到杨主任有些不适应了，他又看了纪凌两眼，然后才轻咳一声坐了下来。 “纪厂长，你是如何想到在电视上插播广告的？你们这支广告可谓是乘东风，上青云。”纪凌知道杨主任说的是他们福羊记的服装行业最近的再次爆火。而服装的爆火，同时也带动了福羊记其他东西的产品销售。 第254章 到白金婚，这才叫到白发苍苍啊 纪凌轻笑，“拖了国家的福策好。”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杨主任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纪厂长，我们这次的宴会需要你们的服装提供。” 纪凌看到杨主任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些猜测，此刻得到证实，接过杨主任递过来的文件，上下仔细翻看起来，然后又递还给杨主任，杨主任反而有些懵了，不太明白纪凌的态度。 “怎么，你们不愿意？还是？” “不不，杨叔，您误会了。能够作为服装提供方，我们非常荣幸，所以，我们决定免费提供。” “不行，我来的时候，上头就特地跟我说过，不能拿群众一根针一丝线。我们必须按规章办事儿。”杨主任说得十分认真。 “杨叔，你们有你们的规章办事，但是，我们厂子也有我们厂子的心意，这酬劳，反正我是分毫不取的，你们总不能拿着家伙逼着我们收吧？” 纪凌见杨主任还想拒绝，又接着道：“叔儿，你们要是实在觉得不行的话，我有个小小的提议，这样，你们在别人谈及服装的时候，稍微提一嘴这是福羊记和林记的就好。” “这是哪儿的话？如果有人问，我们自然是会如实告知。这根本算不得是报酬。”杨主任皱眉，还是摇头。 “叔儿，你们想想啊，国礼贡酒和服装皆出自我们福羊记，大家其实心里都知道，经过这一茬，我们福羊记的牌子自然是会水涨船高的，甚至可以说是在全国来说，家喻户晓，这背后带来的巨大收益，就算作报酬，如何？” “我可听说了，你们打算把这段时间的服装销售资金全部捐给科研相关项目，纪凌，你难道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有啊，获得荣誉啊。”纪凌开玩笑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杨叔，我真没给你开玩笑。在商言商，但是商人也可以有一颗红色的爱国心。所以，我希望我们的资金是真的完全被投入到科研相关项目中，我们福羊记和林记所有的员工都真诚的希望国家能够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兴旺。” “好，你的话，我一定完整带到。”杨主任把手中的文件重新放回包中，“现在，我作为长辈，我请你吃饭吧，把沈逸那小子也叫上。他有空吧？” “应该有吧，他最近攒了挺多假的。” “是吗？那小子能憋着不出来见你？”杨主任十分怀疑地八卦问。 “我俩商量好了，打算提前毕业，所以，他卯着劲儿，天天泡教学楼和图书馆呢，有时候帮同学值岗，换岗啥的，所以一来二去的，我俩今年这下半年，还真确实没怎么见。”纪凌如实说道。 杨主任和纪凌直接一路杀到国防大学，沈逸一路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几个舍友还在后面起哄，“呦呦呦，女朋友来啦？” “瞧他这急的，哎，你刚刚说错了啊，沈逸早就纠正过了，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另一人反驳。 “不管，不管，别的女同志追他，他都直接说有对象了，我今天就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姑娘能把这刺头儿拿下。” “快快快，快跟上，一会儿他就跑不见了。” 等到沈逸停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后面一拖四五六一下子刹车不及，都撞到了纪凌面前。沈逸闪身挡在纪凌面前，神色中含着警告。 “哈哈，嫂子好，嫂子好。” “您就是沈逸的对象吧？沈逸天天把你挂在嘴边呢。” “您好您好。” “各位好，我叫纪凌，沈逸的未婚妻。”纪凌扯了一把沈逸，大大方方地跟众人打了招呼，“今天来得及，等下次，我们再细聊。现在，可以把沈逸借我一会儿吗？” “呵呵呵，可以，可以。借多久都没事儿。” 沈逸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轻啐了一口，“滚。” “哈哈哈，沈逸，在女孩子面前，可不要爆粗口啊，这可影响对方对你的观感。”见沈逸真要抓狂了，舍友又嘴欠了两句才赶紧一大帮子你拍拍我，我拍拍你地往回跑，惹得杨主任也乐不可支。 “年轻真是好啊。”杨主任感叹了两句，又拍了拍沈逸的肩膀，“好小子，又结实不少。” “那是，杨叔，好久不见了。”沈逸跟杨主任打完招呼，自动自觉地站到纪凌身边。 吃饭的时候聊起彼此的近况，杨主任虽然没有具体透露，但是也跟纪凌稍稍提了一嘴，如果纪凌的捐款真的到位，他可以向上头申请科研协作奖颁发给福羊记和林记。 看着沈逸和纪凌眉来眼去的，杨主任匆匆吃完饭，以还有工作为由又匆匆离开。 沈逸见人离开，一屁股挪到了纪凌的旁边，“想我没？” 纪凌扬眉，就看见沈逸正笑得一脸贱兮兮的，恍然间，好像就看见了当年那个小混混，只不过，现在这痞痞的笑里，还带着点荡漾。 纪凌伸手别开沈逸凑过来的大脑袋，“没有，忙着呢。” “真的？” “嗯。”纪凌点点头，“你看，我的事业正在节节攀升，学习上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你觉得我有几个脑袋啊，今天要不是杨主任说正好请你吃饭，我觉得，我都快忘了我的未婚夫长什么样了。” 纪凌逗沈逸，沈逸刚刚还乐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那，我给你按摩怎么样？” “想什么坏心思呢？” 沈逸这下真的被冤枉了，“你刚刚不是说最近忙、累吗？我就想帮你按摩按摩，我没想什么，讨好你一下，不行吗？” 纪凌嘴角含笑，挑挑眉，“那我今晚要吃排骨炖汤、辣炒三丝、麻婆豆腐。” “走，回家。”沈逸牵起纪凌的手，心里长叹一声，这辈子啊，他是被吃准了，翻不了身喽。 不过，他甘之如饴。 中午停了的雪花，这会儿又有渐大的趋势，落了二人满头。“我们这样，算不算一起到白发苍苍了？” “不算。” “为什么？” “雪化了，就没了，算什么白头。我们，一定会到银婚、金婚、钻石婚，到白金婚，这才叫白发苍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