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难缠》 第98章 试探我和他的关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惊讶,问:“沈总来了?"薛东延点头,“你先上楼把衣服换了。” 我现在的样子,换与不换沈听澜看了都会误会,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还是换好衣服更妥当。 我上楼找到一间客房,将衣服换好准备下去,在楼梯转角处听到两人寒暄。 “沈总,请坐。” 沈听澜:“薛总,不好意思,这么晚,叨扰了。公司临时有急事,我正好顺路过来接孟助理。” “……” 沈听澜,你个大骗子,什么急事需要我一个助理出面的。而且,这话听得好像我告诉他,在薛东延家似的。 我听到楼下倒茶水的声音,接着薛东延请沈听澜喝茶。说道:“该说抱歉的是我,白天已经辛苦孟小姐一天了,我想着晚上请她吃饭表示下感谢。” 沈听澜笑语,“薛总想得周到,我替孟助理先谢谢你。” 我对着虚空翻个大大的白眼,沈听澜你能再虚伪点吗? “对了,事情比较着急,麻烦帮我叫下孟助理。” “孟小姐在楼上换衣服,我去叫她。” “……”我挑眉。 好暧昧,好引人遐想。 依着薛东延的城府和情商,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但他讲了,就一定有目的。 不用猜都知道是想通过沈听澜的反应,试探我和他的关系。 这就是我不喜欢商人的原因,算计太多,试探太多,永远是他们play的一环。 沈听澜语气如常,“看来孟助理和令爱今天玩得很愉快。” “……”高啊,沈总,绝口不提我和薛东延,还得是你沈听澜,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我听到薛东延的脚步声,故意踩动楼梯发出响动,他说:“不用喊,下来了。” 在我出现的瞬间,沈听澜看我穿着薛东延的衣服,眼底几不可察的一沉。 我刚要解释,薛东延迎上前与我耳鬓私语,宠溺的口吻示意我坐下。“坐吧,想喝茶还是饮料。” 暧昧的最高的境界,并不是称呼的变化,而是没有顾忌的交流。 此时,别说沈听澜,连我都感觉到了。 我笑下,“不喝了,公司还有急事。” “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杯茶的功夫,是吧,沈总。”薛东延将茶递给我,目光看向沈听澜。 “喝吧。” 我见他微笑点头,可他笑意未达眼底,我脊背升起一丝凉意。 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我喝完了这杯茶。 沈听澜在我放下茶杯的瞬间,说:“薛总,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先走了。” 我也连忙起身,跟着告辞。 薛东延将我们送到门口,楼上的多乐听到我要走的动静,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跑下来,她又急又委屈,“姐姐,你要走吗?不是说好了,等我睡着再走吗?” 我蹲下身,“多乐,对不起,姐姐公司有急事,要走了。” “姐姐,你别走。你等我睡着再走行吗?”多乐搂住我不撒手。 沈听澜在一旁看着,眼神淡漠,不发一言。 薛东延拉开多乐的手,将孩子抱起来,劝道:“多乐,姐姐公司有事,下次再来看你,你要听话。” 多乐问我:“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她。 薛东延笑着对多乐说:“下周的,爸爸下周把姐姐接家里来陪你,好不好?” 多乐点头,“好,姐姐,你一定要来。” 我做不到辜负一个孩子的希望,看到她我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多乐,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沈听澜冷声,说:“走吧。” 我只能挥手告别,“拜拜多乐。”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随着沈听澜上了他的车。 这一路,轿厢安静得令人不适。 车快速的穿梭于车流中,我紧张到不得不抓住头顶的扶手。 直到他将车子驶出市区,沿着河流进入人迹罕至的小路,越往里走越僻静漆黑,绵延望不到尽头,路两侧长林丰草,车前的灯光似利剑劈开一道时光缝隙。 我有些慌,问他:“我们去哪?” 沈听澜没回应,继续踩下油门。 车速越来越快,快到看不清一闪而逝的路牌。 眼见前方是堤坝的尽头,我惊呼出声,“停车!快停车——沈听澜,你给我停车——” 哧——车发出野兽般的嘶鸣,终于在冲出堤坝前停下了。 瞬地,一切都归于平静。 我有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背缓缓靠回去,浑身因刚才惊险的一幕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突然,沈听澜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拉过去,阴恻恻的质问我:“睡了?” 我在急速的刺激下,本能的炸毛,含在眼圈的泪也被我生生憋回去。 我愤怒地回答:“没错,睡了,即便没开灯,但借着月色隐约可见他冷峻阴鸷的脸。 他呼吸重了,明显带着怒意,“呵,你他妈还真缺男人。” “对,我就是缺男人!”为了气他,我不在乎他妈的什么事实。 沈听澜却笑了,笑得轻蔑不屑,“呵呵……怎么样?爽不爽?有老子让你爽吗?” 我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他这张嘴太不给人留活路了。 “爽啊,我爽飞了。” “!”嘎吱……嘎吱…… 我听到他磨后槽牙,心顿时漏跳一拍,慌乱之下去开车门准备逃走。 可后颈被沈听澜一把握住,我被他扳过肩膀重新按在椅背上,他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是吗?我忽然有兴趣他是怎么让你爽的,我们再演示一遍。” “你有病吧。”我怒骂。 “有病也不耽误你爽,”他开始扯我的衣服,“想给人当后妈?这么想要孩子,老子让你生一个。” 他粗暴的撕扯,边扯边咬我,“薛东延上你的时候,没发现你这一身的痕迹?” “沈听澜你……”我被他以吻封缄,下一秒,舌尖破了,血腥味儿弥漫于唇齿间。 他捏住我胳膊抬起压在头顶,指着我皮肤上的一块齿痕,“他摸过这吗?亲过没有?” 我摇头,疼得额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身子也微微瑟缩起来。 沈听澜依旧不解气,把椅背放倒压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漫长而折磨。 他终于停下了,出去点了一支烟。 我躺在车里顺着车窗往外看,猩红的火苗忽明忽灭,好像我心头的希望,再渺小,它也是希望。 我疼得闭上了眼。 沈听澜把我抱上楼的,等我第二天醒来,回想的昨晚发生的事,撑着身子爬到床边,拉开抽屉取出事后药放进嘴里。 他刚好进房间,警觉地问我:“你吃什么?” 第99章 也许,我疯了更好 “事后药。”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咽下,沈听澜来到床边,扫眼半开的抽屉。 他跟我不喜欢戴套,有时失控就会让我口服药,每次吃药也会监督我,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根本不想怀孕,自然也不需要他的监督。 “不用检查,我比你更怕怀孕。”我刚要躺回去,被他抬起下巴,他语气不悦,“怕怀孕?” “嗯。”我点头,“有什么疑问?。” 沈听澜神色淡嘲,“当初你可是千方百计的找我借种生子,现在给你机会,不要?” 他故意拿之前的事戳我心,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不要。”我语气笃定,挥开他的手躺下。 沈听澜靠着床头,手揽着我肩膀,“昨晚你们根本没睡,干嘛要跟我嘴硬承认。” 我闭上眼,“我的解释有用吗?你心里认定的事,我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我在狡辩。” 沈听澜将我翻个身,“想试我?” 我被他逗笑了,“我为什么要试你?” 他平静地看了我会儿,我却读不懂藏在幽深瞳仁背后的情绪。 沈听澜抚摸着我的唇瓣,玩味十足,“明知故问?你想试我在不在乎你。” “……”我没反驳也没否认,是事实。 但我试探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他的爱,而是看我在他那能否得到信任。 新公司有很多项目,会与鹰击航空有交叉,一旦沈听澜信任我,日后涉及到项目的商定洽谈,我会给公司争取到更多机会。 “没话说了?”他笑了,“别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你这招对我没用。 就算我去薛东延那找你,再不高兴,也不可能跟他剑拔弩张的要人,更不会因为你跟他大打出手。 他也不会为了留下你,跟我撕破脸。 我们是要谈生意的,生意场上和气生财,我们都是遵守规则的人,这点你要明白。 不过,我出现了,他就什么都懂了。 四十多岁的男人,你真以为纯情到看不透我们的关系? 别犯蠢了。” 我不说话,沈听澜搭在我肩上的手指轻点着,“为什么穿他衣服?” 解释的机会来了,该讲理的时候不能含糊,该把他钉在耻辱柱的时候更要把握。 我推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的解释重要吗?” “不说算了。” 沈听澜根本不在乎我,所以我装可怜还是真委屈,都不重要,只看他有没有心情陪我玩。 现在,他没心情。 我要让他感觉我是个把自己玩进去的女人,这样我更容易伪装。 “从头到尾我有选择嘛?是你让我去的,我去了你又把我拉到乌漆嘛黑的地方折磨我? 沈听澜,再这么下去,我真要疯了。 也许,我疯了更好……” 我脱力的垮掉肩膀,自言自语道:“疯了就不会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我穿他衣服,是我买的服装扣子开了两粒,刚好你赶上了,就这么简单。” 房间安静了会儿。 也许是他真心软了,把我拉过去,顺着我的头发,说:“与捷顺的合作,今天要正式面谈,你要么现在起来跟我一起去,要么一直在这别扭下去。” 说完,他起身走了。 我麻利的下床,换好衣服出去。 来到公司,沈听澜让我同吴秘书一起准备开会材料。 昨晚,我已经把新公司的材料和授权资质发给他了,今天会谈到聊到授权空域这块的内容,由他推荐顺理成章,也能打消掉沈听澜不少怀疑。 我在复印开会的材料,梁沫彤抱着一摞文件进来。 她往桌上一放,“孟助理,把这些文件复印十份,稍后与捷顺的会议要用。” 我扫眼文件,她明摆着在刁难我。 “十份?没开玩笑吧,现在距离开会还有十五分钟,这么多根本印不完。” “反正工作我交代你了,做不完,你自己找沈总解释。” 她转身走了,我收起带来的文件三步并作两步堵在门口,关上门。 “你干嘛?” “梁经理,这么大的工作量,你开会前十五分钟才想起来准备?” 她显然理亏,眼神躲闪说:“我早上太忙,交代给别人,他们忘了。” “他们忘了关我什么事。”我抱着文件离开,复身后传来文件被摔得噼啪作响。 吴秘书看到我去而复返,“这么快印完了?” 我面不改色地回:“复印机坏了,你把文件发给我,我回办公室打印,会更快些。” 吴秘书也没怀疑,把资料传到我的手机上。 九点,薛东延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进门后,他目光在经过我时一柔,点下头。 我弯唇叫声薛总。 沈听澜面不改色,与他握手,请捷顺的团队入座。 全程只有梁沫彤注意我和薛东延的互动,我从她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就嗅到她自认发现我和薛东延的奸情了。 会议全程很顺利,在谈及空域授权这块他推荐了我的公司,沈听澜查验公司的授权资质后也没有提出异议。 平时开会我习惯手机静音或是飞行模式,从会议室出来,我收到梁沫彤发来的三条信息。 「你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还勾搭上薛总了。」 「听澜把你送给他了?」 「对了,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听澜要跟我结婚了。你可以滚了。」 我看着最后一条消息,脚步渐渐慢下来。 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行人,梁沫彤陪在沈听澜身侧,恰在此时回头朝我得意的扬唇。 那架势好像她是个赢家。 我微笑。 笑她无知,她以为我纠缠沈听澜,天大的笑话。 我随着大家送薛东延到电梯,他最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孟助理,再见。” “再见,薛总。” 送走薛东延,沈听澜转身跟我说:“今天谈得很愉快,薛总请大家周末到他的酒庄聚餐。” 梁沫彤自然地勾上沈听澜的小臂,说:“听澜,我的车送去保养了,周末我坐你车去。” “没问题。”他抽出手,“吴秘书你跟我来一下。” 我抬脚也准备走,被梁沫彤叫住了。 “孟助理,请等一下。” 不用猜都知道她想跟我炫耀什么。 第100章 还真当他爱上你了 等沈听澜走远了,她如女主人一般的自上而下的打量我。 “我和听澜要结婚了,你不该有所觉悟吗?” 我反问,“你指什么觉悟?” 她眼神厌恶,语气嫌弃,“什么觉悟不知道?你妈教你勾引别人男朋友?” 我闭了闭眼,“梁经理,我善意的提醒你,这里是公司,除工作以外的事,不要再找我了。你有本事就让沈听澜开了我,真做到,我感谢你。” “站住。” 她抬手挡住我去路,警告意味十足。 “你这种只会用身体勾引男人的货色,真让我看不起。男人只是跟你玩玩,你还真当他爱上你了? 别自讨没趣,赶紧主动提离职,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让我再看到你在听澜面前犯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得不深吸口气,缓解我将要爆炸的情绪。 “你想怎么不客气?随你。” 我绕过她,可梁沫彤又试图挡住我。 “真的烦了。”我咬牙,把她拉到安全通道。 门一关,我整个人站在阴影里,黑暗好像成了我内心的颜色,也让我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梁沫彤,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没这么讨厌,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让我厌烦。你总在质疑我纠缠沈总,就没想过以沈总的脾气,是我纠缠他,他就会接受吗? 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你要真想解决我,找沈听澜谈去,别无能的把火只会撒在我一个人身上。” 梁沫彤抬手朝着我脸上招呼,被我抬手挡住了。 “你确定要在这打我?我脸上要带了伤,你说听澜会不会心疼我?这一心疼,他更不会回你那了。”我用力握住她手腕,“要么解决沈听澜,要么就别惹我,我一个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真把我惹急了,怕是你们的婚礼都没办法办成了。” “你敢!” “我敢,我还真敢,你要不要试试?”我反问她,“你敢吗?” 她怒瞪双眸,恨不得把我杀了。 我松开她,“别惹我。” 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出去。 晚上沈听澜送梁沫彤回去,不知道他听到什么版本的枕边风,沈听澜回来对着冷着脸,眼神不善。 我洗完澡出来,沈听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语气严肃的让我过去。 “过来。” 我走过去,“什么事?” 沈听澜捏着我手腕,“为什么又招惹她。” 我简直无力吐槽,回卧室拿来手机点开我和梁沫彤的对话框。 “看吧,白天开会的时候,她发给我的。谁招惹谁,还需要我解释吗?” 沈听澜看眼手机又收回,没了刚才兴师问罪的架势,态度也明显缓和几分。 “我不是跟你说了,在公司避免跟她发生摩擦,让着她点。” 一个梁沫彤已经够我烦的,现在他还出来给我指点江山。 我不禁要问了。 “你告诉我,还怎么让?送走薛总,是她把我叫住的,说你们要结婚了,让我主动提离职,我说了,离职的事不是我说的算的,让她找你,她又开始蛮不讲理,说我纠缠你。 沈听澜,你能不能管好她,别再来骚扰我了。 你我心知肚明,没有那一年的协议,我根本不会在你身边出现。” “……” 他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我也不知道哪句话戳他痛处,还是他忍不了我指责梁沫彤。 我叹口气,说:“听澜,既然你们要结婚了,叔叔阿姨他们应该是接受她了,那我们是不是该结束了?” 沈听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在我以为他没兴趣回我问题时,我选择转身回卧室。 突然,他抄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插在茶几上,随着刀尖被定住的,还有我睡衣的裙角。 我被迫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白花花的刀刃上映着沈听澜冷酷的脸,他阴恻恻的警告我。 “想毁约?你拿什么跟我毁?孟晚澄,你给我记住了,一年协议,少一天,少一秒都不行,要么拿钱,要么乖乖的履行好协议内容。” 他开出的毁约条件,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钱肯定是拿不出的,剩下的只有履行协议。 我将水果刀拔起来,重新放回果盘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说完,我便进了卧室。 实话讲,刚才我也是提心吊胆的。 沈听澜对我没有对梁沫彤的耐性,我在他身边也总是战战兢兢,时刻紧绷着一根弦。 惹怒他,对我没好处,平安的熬过八个月,才是我该考虑的。 他披着夜色躺在床上,我问他,“你们打算什么时间结婚?” 沈听澜不答反问,“你这么关心我结婚的事?” “……”我真是要吐了。 谁关心你们结不结婚,我只在乎你放不放过我。 他开始解我的睡衣,压上来时说:“结婚的事你不用考虑,履行协议才是你该想的。” 我们的关系,最融洽的时刻就是在床上。 他掌握着我最神秘的敏感,我沉溺在他强有力的深陷。 最后时刻,他抱住我的肩头,将湿漉的发丝埋在我的锁骨处。 周末。 沈听澜去别墅接梁沫彤,我在头一晚接到薛东延的电话,说多乐想我了,他开车跟多乐来接我,我们一起前往立顿酒庄。 答应他也有我的打算,薛东延促成了新公司的一笔大订单,我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感谢下。 我们要在酒庄内住一夜,我带了换洗的衣物,还给多乐买了零食和儿童绘本。 上次去她房间,我看到一整个书柜的绘本。至于薛东延,我为他特别定制了一对袖扣。 薛东延的车准时停在澜湾门口,我接到他电话提前下来等待。 上车后,多乐搂着我脖颈,笑着说:“姐姐,我可想了,你想我没?” 我轻抚着孩子的背,“当然想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吃的还有你喜欢的绘本。” 多乐接过绘本,在我脸上亲口,“谢谢姐姐。” 她坐在那吃零食,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薛总,谢谢你。” 尽管我没提为什么感谢,但薛东延已经心领神会了。 他垂眸接过盒子,打开看眼睛一亮,“很别致,不像店里买的?” 我说:“我在一个老手艺人那定制的。” “怪不得,我很喜欢。”他将盒子收进口袋,车子突然一下急刹。 我被惯性往前冲,薛东延急忙伸手扶住我,对司机说:“小李,稳点开。” 第101章 让她把戏演完 他的手干燥而有力,握住我手臂时,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他的体温。 男人和女人在肢体上一旦有了接触,有想法的一方就好似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禁忌被打破的释放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想与薛东延有情感纠葛,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情愫急忙缩回手,当做什么都没有察觉。 薛东延也意识到唐突了,靠回椅背佯装无事,但目光会时不时望向我们。 在他眼中,我不光是孩子喜欢的姐姐,更是他想发展的对象。 我避开与他有眼神交流,注意力都在多乐身上。 立顿酒庄位于近郊,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车驶入酒庄正门,路两侧树木茂盛,车穿行于林荫间,扑面而来的自然气息令我心情愉悦,也放松不少。 我们到酒庄时,沈听澜的车还在路上。 薛东延先将我送到二楼客房,他早已挑选好一间视野开阔,宽敞明亮的给我。 开了窗,蓝天白云,山林小溪,景色美得如油画的质感。 我将旅行包放下,薛东延看眼手表,纳闷道:“该到了,我打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了,我听不到沈听澜在说什么,只能从薛东延的回答判断内容好像在买什么东西。 放下手机,他有些无奈的笑,“这梁小姐胆子够小的。” 我不明所以,薛东延解释道:“梁小姐觉得酒庄在郊区,怕住的地方有虫子,让沈总去超市买些驱虫药带着。” “……” 我只能用无语形容了。 虽然这里是酒庄,地处郊外,但住宿的这栋三层楼无论外观设计还是内部装修陈列,都称的上是高档会所级别的,这里也有人专门负责打扫,她有些过分担忧了。 多乐跑进来,拉着我的手,让我陪她下楼玩。 薛东延扶住多乐的肩膀,“让姐姐休息会儿,等会儿再陪你玩。” 我说:“没关系,我不累,走吧,多乐。” 下楼后,多乐要去酒窖,薛东延便带着我们前往。 我以为酒窖真就是一个我小时候见过的地窖那么大,结果进去才知道,木桶一个挨着一个,一眼望不到头,好像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里有多少桶红酒?”我问。 薛东延说:“多少桶我也记不住了,但差不多近八位数的藏量。” 我听着令人咋舌的价钱,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这里储藏着各年份的红酒,我给你来一杯尝尝。”薛东延用特殊的盛酒工具给我到了杯。 我接过浅尝一口,又酸又涩。 实话讲,我不懂红酒,在我喝起来,这价格不菲的红酒并没有超市里十几块一桶的红酒口感好。 “怎么样?”薛东延问我。 我一时语塞词穷,“额……挺好的。” “呵呵,”薛东延笑了,举着杯子说:“品鉴红酒要从三个维度看,澄清度、颜色、颜色深浅。这澄清度最直观的品鉴红酒的优劣……” 看得出,薛东延对红酒很是在行,谈及品鉴红酒更是夸夸其谈。 多乐对科普红酒常识没兴趣,便跑开了薛东延嘱咐多乐注意安全,便收回眼对我说:“孟小姐,我为上次对你开条件表示歉意,你离开后,我做了自我检讨,我的做法有些不尊重你,今天我当面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见他眼神真诚,态度也诚恳,回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此时,我越是大方,越表明我对他的态度仅限于工作和朋友关系,不可能越界发展。 但显然,薛东延并没有放弃。 “孟小姐,你很特别,很吸引我,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着进一步发展,相互多多了解。” 我不善于拒绝,但面对薛东延的追求,我的想法简单,做不到的就不要给他希望。 “薛总,您很优秀,是我配不上您。” 他垂眸笑,“你连拒绝都这么体面,我更不理解沈总为什么选她不选你。” 我并没有点破他,“薛总,沈总很爱梁小姐,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他目光深深,我移开眼,顾左右而言他。 “多乐呢?我去找她。” 薛东延跟上我的脚步,“不用找,这里她很熟悉。” 我们刚出酒窖,便见沈听澜的车下。 梁沫彤从副驾下来,目光投向我们的方向挥手,“薛总,多乐。” 薛东延抬手示意下,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多乐拉着我的手躲在我身后,小声说:“姐姐,那个阿姨怎么也来了。” 薛东延揉了揉多乐的脑袋瓜,“多乐,一会儿当面可不准这么叫,要叫姐姐。” 多乐吐噘着小嘴,不情不愿地回:“知道了。” 沈听澜拎着两人的随身包走过来,“薛总,酒庄很气派。” 薛东延粲然一笑,“还好,做了快十年了,目前还在建一个酒窖,预计明年十月底完工。” 沈听澜随着他进了休息大厅,夸赞道:“薛总兴趣广泛,但能把兴趣经营成生意,果然不简单。”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谈笑生风。 梁沫彤在被多乐拒绝握手后,狠狠瞪我眼就去找沈听澜了。 多乐等人走了,冲着梁沫彤背影做个鬼脸。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靠东第二间,与我隔了三个房间。 午饭是薛东延请来的厨师准备的,江华市希尔酒店的主厨,菜味儿鲜美,摆盘也讲究精致。 用餐后,两人签署了正式的合作协议,我一直盯着两人签字盖章,心才终于踏实了。 新公司有了这个项目,相当于给未来发展多增添了一条持续输出的资金链。 下午时间充盈,沈听澜和薛东延在茶室畅聊,我带着多乐在院子里玩,剩下梁沫彤戴着墨镜躺在太阳伞下的摇椅上闭目小歇。 多乐又拉着我去楼上画绘本,经过太阳伞时,梁沫彤起身说:“你想当她小妈?可惜在我看来,你就像个小保姆。” 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对对对,是是是。” “你……不要脸。”梁沫彤白了我眼。 多乐见我没跟上,又跑回来拉着我的手走。 我们上楼后,来到多乐的房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我上次给她买的绘本。 多乐说:“在爸爸的车上,我忘记拿了。” 我看到桌上的车钥匙,“我去取,你等我。” 取到绘本我从侧门进去,这样走近一些。 刚好经过茶室,传来梁沫彤和沈听澜的谈话声。 “听澜,你不是答应过我,会跟我结婚吗?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 原本我没打算听墙角,可沈听澜一句话止住了我的脚步。 “急什么,总得让她把戏演完,才能换来他们对你的好感。”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第102章 真心话 刚要继续听下去,楼梯传来脚步声,我急忙躲开,看到薛东延穿过狭长的走廊进入茶室。 他们接下去的谈话我不得而知,但最重要的内容我已经听得分明了。 我拿着绘本回道楼上,多乐在画画,我却一直在琢磨沈听澜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沈听澜当初跟我签协议,就是为梁沫彤进入沈家做的铺垫。 我是他包装出来的优质女友,家庭出身优渥,与他相识于公司,又日久生情发展成恋人,如今谈婚论嫁,感情稳定。甚至在沈家父母面前,我给他们的印象都是性格讨喜,孝顺长辈。 这些标签被沈听澜有意贴在我身上,但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 我的原生家庭破碎不堪,父亲既不是退休教师,母亲也不是退休医生,弟弟更不是市政府的秘书,甚至是个烂赌鬼,欠了一身的赌债。 而我父不疼母不爱,还离过婚。 这些缺点叠加起来,我远不及梁沫彤。 还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一旦东窗事发,我的欺骗将成为梁沫彤翻身的最大筹码。 与一个满嘴谎言的我相比,诚实坦荡的梁沫彤瞬间成了真诚的代名词。 顷刻之间,黑白颠倒,由黑翻红。 我成了沈听澜整个计划里唯一的恶。 当我把一切都想明白,后背都泛着凉意。 沈听澜真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我明知道真相和结局,却改变不了。 在我愣神时,脸颊被一只温暖的小手覆上,我回过神看着天真的多乐,孩子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故作轻松地笑下,“没想什么。” “可你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爸爸说皱眉就是有烦心事。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爸爸说,心事说出来就好了。” 我心里一暖,顺着她头发,“姐姐就是太累了,没什么烦心事,继续画吧。” 我也拿起一支笔,跟她在绘本上画起来。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薛东延让烤工烤了一只烤全羊,我们围着篝火边吃边聊。 经过薛东延的科普后,我对红酒也有了一定了解,虽然依旧喝不惯,但也知道如何品鉴。 薛东延靠过来,问我:“这杯红酒如何?” 我按照他教给我的品鉴办法,开始分析红酒的品质,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笑意,最后与我碰下酒杯,“学得很快。” 他话音刚落,梁沫彤便也聊起红酒的起源和发展,还说了她在国外去过哪些酒庄,品尝过的红酒。 在我听来,你在薛东延面前卖弄学识,真是班门弄斧。 我看薛东延嘴上认可,可细微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在行业大佬面前,新手小白就别装业内人士了,显得滑稽又可笑。 但沈听澜貌似并不想阻止她,由着梁沫彤与薛东延热络地聊着,我与多乐则专心在桌上的美食。 梁沫彤搓了搓手臂,对身旁的沈听澜说:“听澜,我有些冷。” 沈听澜用纸巾擦下唇边,“我去给你拿外套。” “……”果然,爱与不爱就是不一样。 沈听澜对她的耐心和宽容,没有女人可以比。 多乐要去卫生间,拉着我的手让我陪着。 我在走廊里与取外套的沈听澜碰个正着。 他快进过我身边时,突然站住了,盯着我的眼睛将我逼到墙角,握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警告:“晚上给我老实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和薛东延搞在一起,非弄死你不可。” 想起他在茶室的话,我好笑道:“你凭什么警告我?今晚你还和梁沫彤搞在一起,照你说的,我是不是可以弄死你?” 沈听澜狭长的黑眸睨了睨,点点头,说:“你行,今晚把门给我留着。” “呵,”我真没忍住,笑道:“沈总身体吃得消吗?伺候完她你还有体力跟我?” “我伺候几个,也不耽误你爽,放心吧。”沈听澜手劲儿用力,“等着我就好。” 我推开他,冷着脸说:“沈听澜,这是在外面,你最好收敛点,让你的梁小姐知道你夜里开小差,来我房间,又要找我闹了。 还有,别人刚用过的,我真的不习惯用,生理性恶心,你放过我吧。” “你恶心?”沈听澜阴佞地笑。 忽的,脸一沉,捂住我的嘴把我拖进卫生间。 门一关,我看到他接下来的举动,吓得脸色煞白。 担心被多乐听见,我压低声音怒问:“你疯了吗?” 沈听澜却扣住我后颈压下去…… 门外,多乐喊我。 “姐姐,姐姐……” 隔着门板,我呜咽一声,她听到动静走过来,“姐姐,你在里面吗?” 我被堵住不能说话,眼神乞求沈听澜放开。 他终于放开手,我吞咽下嗓子,才说:“多乐,姐姐在里面,你出去等我下,我很快出来。” 多乐说:“我在走廊等你。” 孩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而我又被沈听澜死死握住后颈按下去。 他这次很快,完全就是为了羞辱我。 我站在洗手台前,掬捧水不停地漱口,直到人恢复些精神才直起腰。 镜子里,我眼白猩红,脸颊微涨,喉咙隐隐作疼。 等我走出去,多乐正垫着脚往外看。 我来到窗边,梁沫彤正小鸟依人的靠着沈听澜看烟火。 嘭一声,火光冲天,烟花四散,照亮整个夜空。 我拉起多乐的手走出去,多乐担忧地问我,“姐姐,这么长时间,你没事吧?是不是拉肚子了?” 我转过脸,笑容如常,“是啊,肚子有点不舒服。” 重新回到座位,我却吃不下了,看到面前的红酒,我举起杯一饮而尽。 梁沫彤开始提议玩真心话游戏。 “游戏是真心话,但规则跟平时玩的不一样,第一个人问,第二人答。” 薛东延挑眉,“示范下。” 梁沫彤说:“好吧,从我开始,” 她旁边坐着沈听澜,沈听澜下一个是薛东延,最后是我。 梁沫彤问沈听澜,“你最后一次为谁低声下气?什么时候?” 沈听澜倏然笑了,挑着坏笑的眼尾看向梁沫彤,“为你,刚刚。” 薛东延了然的点头,“明白了。不过,你们俩这算不算变向秀恩爱?” 梁沫彤掩唇莞尔,“薛总,您这么说我可不好意思了。听澜,到你了。” 沈听澜摩挲着高脚杯,问道:“你有没有对某个人说‘只是开玩笑’,其实每个字都是真心话?” 薛东延将目光移向我。 第103章 今晚,别走了 素来不嫌事大的梁沫彤怎肯放过一个踩我的机会,故意惹人联想的问薛东延:“薛总,我怎么觉得你看孟助理的眼神特深情,该不是在一起了吧?” 她故意向我投来祝福的目光,“难怪这几天你上班心不在焉的,原来是谈恋爱了。你也是的,跟薛总在一起是好事,还瞒着我们。” 几句话就把我和薛东延的事坐实了,甚至都不听我们双方当事人是否承认。 薛东延替我解围。 “梁经理好眼力,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薛东延看向我,“我确实在追求,但孟助理没答应。” “为什么?”梁沫彤一脸不可置信,又了然地劝我说:“孟助理,我们两家公司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公司也是很人性化的,不会干涉员工恋爱自由,你也别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你对薛总也是很欣赏的,像薛总这么成功的男人,你该好好把握机会。” 此话一出,彻底将我架起来了,我进退维谷。 两条路摆在我眼前,不回应,等于瞧不起薛东延,可要是答应,沈听澜能让我死。 沈听澜突然开口了,他不轻不重地放下红酒杯,说:“这游戏还继续吗?” 梁沫彤瞳仁微缩,略显尴尬地笑下,“呵呵……继续继续。” 薛东延从容地回:“你们年轻人节目就是多。沈总的问题,我勉强能答一答。梁小姐的问题,有些难为我们了。” 他说的是我们,自然也包括我,听起来护短的意味明显。 我留意到沈听澜的脸色更阴森了,每次暴怒后,受折磨的都是我。 心里不禁问候梁沫彤祖宗十八代,好端端的,玩什么真心话,有病! 薛东延坦然地回答沈听澜刚才的问题。 “沈总刚才的问题,我今天还真遇见了。我的答案是孟小姐。” “!”我一愣,想起我们在酒窖里,我对他说‘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当时确实用玩笑搪塞他的试探。 薛东延继续说:“该我问了吧。” 我:“……” 他问,就轮到我答了。 薛东延满眼温和的笑意,“有没有一个人,对你发号施令,还不解释,要求你绝对服从?” 我怀疑今晚的问题都是针对我一个人,为了坑我的。 但几乎是瞬间,我就想到答案了。 而我的答案,就是他——沈听澜。 我如是说:“沈总。他是我老板,我当然要绝对服从。” 我的话里有话,沈听澜绝对听得出,也同时看向我,笑下说:“听老板的,有什么不对?” 我看到他故意拿起纸巾印了印唇角,多乐恰巧往杯里倒椰奶。 一瞬间,我想起刚才的事,脸色微微泛白,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 我忍着不适感咽嗓子,才说:“沈总说的对。” “孟助理。” “?”我狐疑地看向他。 沈听澜将一张纸巾递给我,笑着说:“嘴角沾了酱汁,擦擦。” 谁都不懂他看似一番好意下的暗示,却让我怒不敢言、羞耻无比。 我接过纸巾道谢,边擦边觉得喉咙里还泛着刚刚的咸腥味儿。 “该你了,孟助理。”沈听澜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来,游戏轮到我了。 而我提问的人,是梁沫彤。 “有没有一个人,你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梁沫彤想了会儿,蓦地笑了,垂下眼说:“有。不过,错过也只是一时,有句话我很喜欢,爱你的人,永远都会等你。” 话落时,他看向沈听澜,手自然的搭在他手背上,意味明显。 此情此景对梁沫彤来说是爱得坦坦荡荡,天下皆知,但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说,只觉得戏过了,甚至有点油腻,看着假。 我祈祷这该死的游戏快些结束,更祈祷他们的关系给我就地锁死! 一个摧残我的身体,一个折磨我的眼睛,这对狗男女就该遭雷劈。 幸亏有多乐,她吃饱了就拉着我要上楼。 “姐姐,我吃好了,你陪我去看动画片呗。”多乐央求。 “……”哇……多乐你就是我的小天使,姐姐爱你! 薛东延:“多乐,你自己先上楼,姐姐还吃完呢。” “我吃好了。”我带着歉意对三人说:“不好意思,我先带着多乐上楼,薛总、沈总、梁经理你们慢慢吃。” 我面带遗憾,内心狂喜的牵着多乐离席。 她的房间与薛东延挨着,中间隔着一道拉门,可以互相走动。 上楼后,我陪她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许是白天玩累了,没看多会儿功夫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把多乐抱到床上,给她脱了外衣,盖好被,又回到沙发上点开二姨的微信。 我说了捷顺物流和鹰击航空今天正式签了合同,薛东延很快会派人去公司谈空域代理的事。 聊了快一个小时,隔壁房间的门开了。 我听到动静,把微信退了。 薛东延拉开门走过来,看到我还没走,“谢谢你,帮我照看她。” “客气了,薛总,我回去了。”我告辞离开,刚转身就被薛东延叫住。 “孟小姐。” “……” 我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酒气,这时候不适合单独相处。 “薛总,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没回头,径直朝门口走,在我将要开门的瞬间,头顶的手撑住门边,我被他罩在身子与门之间。 “孟小姐,我们真的不可能吗?” 薛东延的声音在我耳后,暗哑而低沉。 我能感觉到他又靠近些,他的胸膛将要贴上我的背时停住了。 男人的呼吸沉了,带着酒后的情|欲,继续寻找宣泄口。 我摇头,“不可能。” “别走,听我把话说完。”他死死按着门。 我现在既不敢动,也不能动。 我们俩现在的站姿很微妙,只要我轻轻一动,就会撞进他怀里,这无形中等于刺激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我知道你对你许诺物质,是件很伤害你尊严的事。但我更知道,男人喜欢你,就会愿意给你丰厚的物质基础,”薛东延将手搭在我肩上,“孟小姐,我很喜欢你,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你你需要的一切。……也包括你想谈的空域代理。” 他的手顺着我的肩膀慢慢向下滑,直到握住我的手,“今晚,别走了。” 第104章 我怎么敢给你留 我就知道生意圈里滚的男人,不会纯情到一直发乎情止乎礼,而他这样的男人喜欢也是生理性的,我当初不也是利用身体勾引过他。 “薛总,”我侧眸,余光里他又靠近些,我听着他深而沉的呼吸声,说:“如果你今晚真想要我,我可以不走。但我不跟睡过的男人做生意,空域代理就算了。” 没有空域授权,他就算购置再多无人机,也不允许起飞,等于购置回来就砸手里了。 他的手微微松开,甚至下意识的退后一小步。 我不再畏首畏尾,选择转身面对他,坚定的目光迎上他熏染着情欲的双眼,说:“薛总,脱下我的衣服和拿起授权合同,您选吧。” 虽然选择权交给他,但我太有把握他会选后者。 因为薛东延已经四十岁了,不是二十岁。 二十有二十的冲动,四十有四十的权衡。 他看似对我温柔呵护,实则心里上还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审视我。 好比在酒窖向我科普红酒常识时,会从红酒的起源、发展、鉴别聊到他在国内红酒事业上做到多高的位置,得到哪些国外知名酒庄及国际品酒大师的认可和荣誉。 尽管他中途也意识到将话题又拉回来,但地位的差距,就是横亘在我们俩人之间的鸿沟。 在薛东延内心深处,他的社会地位和事业成就,决定了他是站在俯视我的角度的。 薛东延问我,“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果断地回:“没有。” “不怕我告诉沈总,第三方公司跟你有关?” “……” 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但如果他想说,早就跟沈听澜说了,还轮得到现在。 所以,不过是吓唬我罢了。 还有,空域代理不是一般公司能谈下来。要与官方有密切关系,就这个背景就足以让他心有余悸,更不会冒着得罪背后人的风险把我暴露了。 我面无惧色,问:“薛总,所以您的选择是?” 薛东延盯着我看了会儿,终于无声的喟叹道:“授权书。” 我微笑,“佩服薛总的清醒理智。很晚了,早点休息。” 话落,我转身便走。 这次,薛东延主动帮我开门。 他将我送出去,但看得出他眼神中藏着不甘。 薛东延说:“实话讲,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颔首,“谢谢薛总抬爱,晚安。” “晚安。”薛东延目送我回房间。 关上房门,我落了锁。 背靠着门板,我长吁口气。 “好险。” 我拿了睡衣去浴室泡澡,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门外好像有动静,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我洗完澡穿着睡衣出去,听到房门被轻轻敲着。 叩,叩,叩叩。 我担心是薛东延借着酒劲儿来找我,便没应声。 刚躺在床上,手机响了,号码是沈听澜的。 我直接按了静音,假装没听见。 可他紧接着又发来一条微信,威胁意味十足。 沈听澜:「别装睡,再不开我可砸门了。」 我丝毫没怀疑他的执行力,甚至确信他绝对干得出来。 我回复:「什么事?」 沈听澜:「开门。」 我:「不开!」 我:「你快回去,梁小姐一会发现你不在房间又要找我闹了,这是在别人家,我跟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沈听澜:「你要再不开,她可真发现我在你房间门口,一定会找你闹。」 我真是笑了。 「随便,我就是不开。」 我以为他就此走了,翻个身睡觉。 夜里,起风了,风声呼啸。 阳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就听到玻璃门啪嗒一声开了。 我猛地睁开眼,窗帘被风掀起,人影被月光印在窗帘上。 几乎是瞬间,我就意识到是沈听澜了。 他大步朝着我走来,一把将我按在床上,笑得乖张又危险,“让你留门,居然敢不留?” 我被他死死钳住肩膀,动弹不得,为了不继续被他折磨,只能甩锅给梁沫彤。 “我怎么敢给你留,这里不是澜湾,梁小姐就算想抓我也没机会。现在我们住在一层,很容易被她发现的。” 沈听澜嘴角一翘,俯身沉在我耳边,暧昧地说:“你小声点,她就不会发现了。” 第105章 想我哄你 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让我无语至极,用力推开他,说:“这里不是澜湾,你控制下。” 沈听澜撑起身子,黝黑的眼睛盯着我,“控制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好意思的移开眼,“在别人的床上,我不习惯。” “呵呵……”他从鼻腔哼出一声笑,“你想什么呢?” 我挣脱他的怀抱坐起来,“大晚上翻阳台来我房间,别跟我说你找我聊天?” 沈听澜捏着我睡衣的衣襟摩挲,“不行吗?” “骗鬼呢。”我都被他气笑了,“沈听澜,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敢乱来,我真的会喊的,我把梁小姐喊来。” 沈听澜一脸痞笑,“随便,喊啊。要是觉得把沫彤喊来不过瘾,你也可以把薛东延喊来。能把谁叫来,看你本事。” “你……” “怎么?怕薛东延看见?” “……” 他要是无赖起来,跟街边混混没两样。 我又气又恼,又拿他没辙。 无声的僵持几秒,最终,我让步了。 沈听澜吃软不吃硬,我放软语气,央求他,“听澜,这儿不是家里,我们每次做完,弄得床单上都是……” “怎么不说了?都是什么?”他挑着坏笑反问。 我脸颊更热了,没接他的茬,手轻轻推他,似在撒娇,“明天保洁来收拾房间,让她看见,我羞都羞死了。 还有薛总,听他聊红酒就知道人脉很广。以后,我们今晚的事免不了要成为他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知是不是嫌我唠叨,他一把将我掀翻压倒床上,说:“我过来就是为了睡觉,不是为了睡你。睡眠习惯,不懂吗?” 我要是信他的鬼话我就是傻子。 “你想看着我就直说,没必要找借口,”我被他搂得太紧,呼吸不畅,推了推拢在胸前的胳膊,他却不高兴了,“没错,我就是看着你们,像你这种女人,能卖一次,就能卖第二次,他故意把我安排在离你们房间最远的客房,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给你们晚上提供便利条件。” 我彻底被激怒了,也故意恶心他,“没错,我就是想把自己卖给他。我卖给他有什么不好的,他单身,我跟他在一起名正言顺,他也能给我名分,薛总也足够有钱,偿还我欠你的违约金不是问题。” “想得到美。”他口气不屑。 “我承认了,你又说我想得美,”我抚摸上他的脸颊,娇滴滴地跟他撒娇,“听澜,你该不是睡上瘾,舍不得我吧?” “呵。” 我听到他不屑地笑。 “如果不是,难道你爱上我了?要不你今晚翻窗的行为,我真想不出其他理由。” 沈听澜盯着我看了会儿,嘲讽道:“脑子有病就去治。” 深更半夜,我也没精力跟他再较真下去,使劲挣扎着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黑暗寂静的房间,听觉和触感被放大。 他的呼吸声越发粗重,喷薄在我颈窝处的气息也灼热起来。 我脖颈处越来越痒,不得不扭动身子,重新调整睡姿。 沈听澜突然按住我的腰,“别动。” 我瞬地僵住,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你能松开些吗?勒得我难受。” 缠住我的臂弯并没有泄力,他依旧抱紧我入睡。 静了会儿,他开口问我:“刚才你们在多乐的房间都聊了什么?” “!”我就知道他看见了。 我回:“没什么,他就是说一些感谢我照顾多乐的话。” “是吗?” “嗯。” “没别的?” “……没有。”为了不让他起疑,我先发制人,“你监视我?” “我需要监视吗?我们住在一层,我眉毛下面长着眼睛,他送你出房间,那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你真当我瞎?”他显然不相信我,又继续问:“你们还聊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他问道:“是不是说喜欢你?想娶你?呵……孟晚澄,你不是这么傻吧,那老男人随便哄哄你,就信以为真,真想做起阔太太了?” 如果他是朝着这个方向误会,我反而没了压力。 “他肯哄我,这就够了。” 沈听澜听出我话里的言外之意。 “想我哄你?” 我看着他,“你肯吗?”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他闭上眼,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好,我做梦。”被他气得睡意全无,我也不让他睡得安生,“你不担心梁小姐找过来?” 沈听澜:“她喝多了,人已经睡沉了。” 闻言,我内心腹诽。 梁沫彤,你心够大的! 我和沈听澜住在一层,你居然能喝多了,我真是大写的服! 这一夜,他睡不睡得着我不清楚,反正我睡得不是很好。 天快亮时,沈听澜离开了,我只看到他背影消失在进门处。 我迷迷糊糊的翻身,手落在他睡过的地方,空着的一侧很快没了他的余温,好像昨夜从没来过。 薛东延很懂照顾客人,得知梁沫彤从国外回来不久,让厨房又准备了西式早餐。此时,沈听澜正陪着她用餐。 我喜欢传统的中餐,薛东延和多乐坐在我对面。 饮食习惯就能看出,人与人能不能成为朋友。 就像我喜欢热乎软糯的粥,而梁沫彤喜欢三明治。 在我眼里,再美味的三明治也不过是两片面包片夹着我最不爱吃的生菜。 梁沫彤还阴阳我饮食不健康,我才要笑她不懂烟火气的快乐。 我们下午离开酒庄,薛东延送我回澜湾。 下车后,他关上车门,明显怕多乐听见。 薛东延说:“孟小姐,只要你肯点头,那些话还是作数的。” 我摇头,“谢谢薛总的厚爱,有句话叫有缘无分,我觉得挺适合我们的。” 薛东延伸出手,“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虚握下,“合作愉快。” 直到我进了小区,身后的人还没上车,多乐喊我:“姐姐……” 我回头,微笑着挥了挥手,“快上车吧,拜拜。” 薛东延还是很懂如何牵动我心的,他想用多乐套住我,但他想错我了,我并没有那么放不下。 无论男人还是孩子,都不能动摇我想走的路。 隔天,二姨用微信给我留言。 「今天捷顺物流派人来谈空域代理。」 「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明后天会过合同。」 「好的。」 我清空了消息。 刚放下电话,吴秘书过来喊我,让我去沈听澜办公室一趟,聊空域代理的事。 我一顿,难道他知道了? 第106章 别挑事 薛东延出卖我?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又一想,不太合理。 如果真是他,出卖我他没有好处,但利用这件事逼我就范,倒是易如反掌。 我试探着问吴秘书,“沈总怎么想起找我聊空域代理?” 吴秘书冷冰冰回我三个字:“不清楚。” 跟着他来到沈听澜办公室,敲开门,人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文件。 我走进去,身后的门关上,办公桌后的人肃然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我轻手拉开椅子坐下。 从我的视角看,他真的很帅。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浅蓝色条纹西装清爽又温柔,与深夜里强势疯狂的他判若两人。 人真的可以天使与魔鬼并存吗? 旁人我不知道,但沈听澜可以。 他翻过一页纸,隽永的声音问:“最近有跟李局联系吗?”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李叙言? 我神经瞬间紧绷,“没有。” 他淡笑下,“别紧张。我又不会怪你。” “……”骗鬼呢?我才不信。 沈听澜在最后一页落款处签好字,将文件放在一旁,才抬起头说:“想找他聊点空域代理的事,你跟他熟,约他出来吃饭。” 我已经找李叙言牵线搭桥谈完空域代理的事,再约他出来,担心被沈听澜察觉我暗中做的事。 “沈总,”我一脸难为的表情,“因为之前的不愉快,我和李叙言已经很久不联系了,怕是他不会答应见我。” “哦?”他挑眉笑,缓缓靠向椅背,说:“不会的,你约他出来,他一定会答应。” 我挖苦自己,“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而且,现在见面我们俩都会很尴尬的,您要真想约他,还是让吴秘书联系更好。” 沈听澜让我把手机拿出来,没办法我只能照做。 他按下一串数字拨通,尽管我没保存李叙言的号码,也知道是他的。 听筒内传来绵长的铃音,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内。 每一次铃音的戛然,都让心悬起来又落下。 李叙言开会时不会接电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听的下一秒,电话接通了。 “……”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桌下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指尖。 沈听澜目光点下桌上的手机,示意我说话。 李叙言温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喂,孟晚澄?” 我生怕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应道:“哎,你好,李局,是我,不好意思打搅了。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公司想了解下空域代理,您在市里不光主管这块业务,江华市也是由您提出低空经济的战略发展,沈总想找您这个权威了解下,不知您今天有时间吗?出来吃个便饭。” 我如此明晃晃的暗示,他一定听得明白。 就在我等着李叙言拒绝我时,他却答应了。 “可以,今晚六点,望江阁。”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啊,好的,李局,晚上见。” 哔的一声,挂断了。 我抬起头,明明他笑得慈眉善目,可我就是感觉深意难测。 沈听澜说:“我就说,你约他出来,他一定答应。” 要是真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就白跟他混了这么久。 我解释道:“电话里我说的很清楚,是你约他出来,他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沈听澜从鼻腔哼出一声笑,“呵……晚澄,你越来越圆滑了。” 如今的圆滑,不也是过去吃过的亏才练就的。 “晚上,我们一同出席。” 这顿饭,我想避开是不可能的。 “好的。” 走廊里,我与梁沫彤迎面相遇。 她看到我的瞬间,眼神都变得锋利幽怨,好像我上辈子掘了她家祖坟。 但又一想,她男朋友整天跟我睡在一起,换做我,我估计早就炸了,她能隐忍到现在,我是真心佩服她。 有时候我挺纳闷的,沈听澜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梁沫彤对他的风流韵事默不发声。 难道这才是爱? 爱到允许对方有一个性伴侣? 我了个老天奶,有钱人还真会玩。 将要与她错身而过时,梁沫彤还是没忍住叫住我。 “孟助理。” 我停下脚步,“梁经理。” 梁沫彤下意识的先扫眼四周,确定没人了,才开口说道:“上次在立顿酒庄,听澜去你房间了吧?” 我要做的就是守口如瓶。 “梁经理,你多想了,沈总不是整晚都跟你在一起吗。” “……” 我从梁沫彤眼中看出一丝困惑,也许真如沈听澜所说,他出来时,梁沫彤已经喝断片睡着了。所以,才对那晚的事没什么印象。 “还有事吗梁经理?”我问道。 梁沫彤冷睇我眼,皱着眉厌恶的口气说:“没事了。” 我走进办公室时,她敲开沈听澜办公室的门。 下班后,我在停车场等沈听澜,梁沫彤居然也跟着他一同走出办公楼,看架势晚上这顿饭,她也会陪同出席,直到她上了沈听澜的车。 我跟着前面的轿车,一路来到望江阁。 跟大堂经理报了李叙言的手机后四位,带我们来到二楼的包厢。 我们提前二十分钟到的,我看着梁沫彤自然的坐在沈听澜旁边的位置,她柔声嘱咐,“听澜,一会儿你少喝点,对胃不好。” “……”我真是笑吐了。 怎么是个总裁就有胃病?这胃病成了总裁的职业病了? 沈听澜侧眸看她,目光温柔,“我和李局聊点公事,不会喝太多。” 她双手握住他一侧腕子,撒娇道:“说好了,我可看着你了。” 沈听澜垂眸,扬唇淡笑。 我坐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甜蜜的样子,叹息我还是吃不了工业糖精这碗饭。 “咳咳……”我轻咳下,转头看向窗外。 梁沫彤始终保持着倾向沈听澜的坐姿,轻佻眉眼说:“孟助理,你还真坐得住?倒是去门口迎一下李局,都不知道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我刚要开口,就看到沈听澜一个眼风扫过来,警告意味十足。 别挑事! 呵呵,我被气笑了,沈听澜你不瞎吧。 是我挑事吗? 他眼神森冷,瞥向门口,我只能起身说:“梁经理教训的是,我这就去门口接李局。” 走出包厢,我面对着走廊的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呼出口浊气。说:“如果我有罪,请法律制裁我吧。” 话音刚落,李叙言侧头盯着我,强忍着笑意,说:“你……在干嘛?” 第107章 藏不住喜欢 我眨眨眼,尴尬得一时语塞,又立刻回过神说:“额,沈总让我出来接您。” 李叙言和气道:“我们的关系,还用接?”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李局。”我把他请到一旁无人处。 李叙言说:“下班了,能不能别喊我李局,感觉在加班一样。” “噗嗤……”我被逗笑了。 刚在梁沫彤那受的气,被李叙言一句话逗得云开雾散,心情也欢愉了。 “说正事吧。” 李叙言挑眉,温和的眉眼尽显平易近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开公司的事还有空域代理事,他都不知情。” “!”漂亮!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省心。 李叙言宽慰我,给我吃了一记定心丸,“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应付他。” 我双手合十,“大恩不言谢。” 李叙言说:“走吧,我们进去。” 包厢门一开,梁沫彤才坐正了,随着沈听澜起身朝着门口走来。 政商关系很微妙,既要保持紧密的联系、相互扶持,又要在一定程度上清晰界限,分明立场。 就好比你处在商道的顶峰,却依然要遵循职能部门的规章制度,你必须在官方设定的圈层里玩,越界是不成事的。 沈听澜即便再看不顺眼李叙言,也要放低姿态请他出山。 沈听澜主动握住李叙言的手,“李局,最近挺忙吧,我看市里的新闻你到处跑,真够辛苦的。” 李叙言:“想解决百姓的问题,就要下基层亲眼看,辛苦点不算什么。” “李局可真是个好官。”沈听澜做个请的手势,“快入座吧,孟助理,让服务员上菜。” 我应声按下呼叫铃。 梁沫彤主动伸出手,“李局,久仰大名,我是鹰击航空的特聘技术顾问梁沫彤,您叫我沫彤就好。我前段时间才回国,没想到国内建设的如此繁荣。不过,看到你这么辛劳的工作,我算明白了,国家如今的强大,就是跟你们这群任劳任怨的人民公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论社交能力,我还真佩服她。 李叙言淡笑,与她举在半空中的手虚握,“梁小姐能放弃国外的荣誉回国,参与到祖国的建设,我对你也表示敬佩。” 梁沫彤低眉浅笑,“谢谢李局的鼓励。其实就算我在国外那些年,心系的还是国家命运,民族复兴。所以,时机一到,我义无反顾的回国,将在国外学习到的高新技术带回国内。” 了解梁沫彤的人都知道,连沈听澜也清楚,她根本不是为了报效国家才回来,而是因为离婚,在国外混不下去了。 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能欣然的接受别人的赞美。 此时此刻,我真想给她股掌。 沈听澜唤我,将我的注意力拉回。 “孟助理。” “!”我看向沈听澜,听他说:“让服务员先把茶水送来。” “好的。”我按了呼叫铃。 不多时,服务员送来茶水,我接过茶壶,说:“我来吧,你帮我催下菜,让厨房快一点。” 小姑娘机灵的很,看到包厢里的人,估计也认出李叙言了。 “我这就去催。” 包厢里,按照职位我最低。 所以,茶自然由我倒。 给李叙言和沈听澜依次倒过茶后轮到梁沫彤了,她盯着我手里的茶壶,眼神有些不安分。 估计又要搞什么乱子,我给她倒茶时格外小心注意。 可还是在我倒完准备离开时,用脚故意绊我。 幸亏我有提防她,手撑着桌沿站稳了身子,沈听澜也在同时扶住我。 “小心点。” 我现在追究梁沫彤绊倒我太不是时候。 只能承认,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梁沫彤在一旁假惺惺的跟着紧张道:“孟助理,你没事吧?” 我微笑着看向她,“没事,我吉人自有天相。” 梁沫彤也笑下,说:“真是羡慕你命好。” 我回到座位后,沈听澜与李叙言聊起空域的事。 他们聊他们的,我在一旁保持沉默,时不时给两人添上茶水,毕竟这种事轮不到我一个小助理插言。 但显然梁沫彤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直在询问有关空域的问题,很多细节我感觉已经到涉密的程度,李叙言也不是吃素的,并没有正面回答。 当我作为旁观者观察沈听澜和梁沫彤,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是很爱她。 都说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喜欢的,自然爱意也是藏不住的,但沈听澜的爱为什么就藏住了? 也就是在今晚,我发现个奇怪的现象。 每每梁沫彤问及涉密的问题,沈听澜都会从中打断或是将话题转移,而且他眼底会浮出一丝厌恶。 “……”这不对,这完全不对。 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敲开,菜陆续端上桌。 梁沫彤似乎并没有放弃关于禁飞空域的问题,又把话茬提起。 沈听澜拿起筷子,说:“李局,先吃菜。” 第108章 我一定让你后悔 桌上气氛微妙,我越发看不懂沈听澜了。 梁沫彤见沈听澜寒了脸色,也附和着陪着笑,“是啊,边吃边聊。李局,尝尝澳龙,今天刚下船的,很新鲜。” 李叙言笑下,并没有动那只澳龙。 看她在餐桌上演戏可比看短剧有意思多了,我夹起面前盘子里的菜,小口细细咀嚼,视线要笑不笑的一直瞟着她。 忽的,余光里接收到一双不善的眼神,我这才注意到沈听澜正用凉薄的目光望着我。 看热闹也不行? 行吧,看他脸色是不行的。 梁沫彤又主动提议喝点酒助兴。 我差点笑出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沈听澜挑眉。 饭前劝你少喝,她现在来兴致了。 沈总作何感想? 沈听澜冷睇我眼,又不留痕迹的收回。 梁沫彤边朝我示意开酒,边跟李叙言说:“李局,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总觉得跟您特别投缘,我印象中的领导都是严肃刻板,还老气横秋的,但见到您,我是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未来的仕途一定大有可为,前途无量。 您的专业素养也令我十分敬佩,听你介绍这么多,我真是受益匪浅。为了感谢你,今天说什么也要敬你一杯。” 梁沫彤将目光投向我,似有些嫌我手脚慢了,“孟助理,把那瓶白酒开了。” 李叙言婉拒,“酒就算了,我开车来的,我们以茶代酒,一样的。” “那怎么行,”梁沫彤等不急,抢过我手里白酒三两下启开了,说:“茶是茶,酒是酒,我对你的钦佩可不能掺假了。” 她来到李叙言身侧,后者抬手拦下。 “白的啤的,我今晚都不能喝,单位刚公布禁酒令,风口浪尖的时候万一被人查一下,我这位置都坐不稳了。” 工作要求,硬性规定。 一句话,把酒就彻底推掉了。 “是吗,那还是别喝了。”梁沫彤尴尬地笑,又把白酒放下了,“今天最让我感到可惜的就是没跟李局喝上一杯,不过,以后还有机会的。” 李叙言只是笑下,没答应也没拒绝。 再次聊起空域代理的事,得知已经有公司签下全市商业性低空飞行空域,沈听澜有些不可置信。 “李局,能问下什么时候签的吗?” 李叙言说:“应该是上个月。” “哪家公司?”沈听澜追问。 我心悬起来,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下来。 李叙言说:“单位的事情太多,我没太注意,具体哪家公司我还要问一下。” 李叙言毕竟是混官场的,回答沈听澜的问题是滴水不漏,想想我还担心他说漏嘴,觉得是自己见识短了。 沈听澜说:“那就麻烦李局有时间帮忙问问。” 看来沈听澜对幕后公司还是很好奇的,如果他知道是我,不知作何感想。 我中途离席去趟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正整理头发,梁沫彤跟着进来了。 她站在我旁边的位置理了理领子,从镜子里眼神厌恶的看向我,说:“孟助理,看来我真小瞧你了。” 我没理她,转身往外走。 她打开水龙头说:“有一个薛东延还不够,又勾引起李局,怎么?你和李局也睡了?像你这种放荡成性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廉耻,我看着就嫌脏。” 背后诋毁我就算了,现在敢当面骂我,我就不能装沉默了。 我回到洗手台前,“梁沫彤,我看在沈听澜的面上对你一忍再忍,你是不是就以为我怕你了? 造我和李叙言的黄谣,你怎么敢的?他可是局长。 现在,你要么拿出证据,要么闭嘴,法治国家你造黄谣是要负法律责任,再多说一个字,我一定告你。” 她嘲讽地笑道:“敢做不敢当?你敢睡,” 不等她说完,我揪着她刚整理好的领子,“我没跟你开玩笑,再说一个字,我一定让你后悔。” 似乎她也看出我不是在开玩笑,瞬间收敛了,扯开我的手,说:“真想不通,像你这么粗鲁的女人,听澜看上你什么?” 我故意气她,“不需要看上,睡着舒服就行。” 在我跨出门的瞬间,她气得跳脚道:“你真够贱的。” 饭局结束,李叙言在走廊里问我:“你怎么回去?我开车了送你?” 我婉拒:“谢谢李局,我也开车了。” 送走李叙言的车,我直奔停车位走,沈听澜要送梁沫彤,我听着身后她娇声笑语,沈听澜温和宠溺,直到两声关门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人的空虚感是一瞬间的,排山倒海,压得人莫名的郁闷。 我开着车穿行于深夜的街道,尽管四周灯火阑珊,内心却孤寂无比。 我还未回到澜湾,沈听澜的信息过来了。 沈听澜:「今晚我不回去了,别等我。」 我:「嗯。」 回到澜湾,我先放了洗澡水,又给自己倒杯红酒,躺进浴缸里。 浸在温热水中,升腾的水汽裹在皮肤上,人舒服极了,我将整杯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我以为是沈听澜,拿起来看号码居然是李叙言。 “喂。” 长时间泡澡加之晚上我吃得不多,头昏昏沉沉的,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李叙言说:“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太舒服?” 我抹下脸上的水,“没有,什么事李局?” 李叙言说:“有些关于低空经济的政策,如果沈总感兴趣,明天让他找我。” 我知道他在试探,不确定沈听澜在不在我身边,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说:“他不在。” 李叙言说:“他让我打听幕后公司,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应该会查的,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万一查到你头上……” “不会的。”我语气笃定,“你告诉他吧。” 李叙言:“确定吗?” 我说:“公司用我亲属的名字注册,日常办公和洽谈也都是她出面,文件里没有任何关于我的信息。” 李叙言:“这样,行,我心里有数了。没别的事了,晚安。” “今天谢谢你了。”我道谢,“晚安。” 挂了电话,我起身走出浴缸,脚刚迈出去,眼圈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被手机铃音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我躺在浴室的地上,额头处传来钻心的痛感,睁开眼就眩晕的想吐。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耳边,气若游丝的说:“喂……” 李叙言紧张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断断续续的说:“帮我叫救护车。” 第109章 不相信我 深夜,急诊室。 我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 李叙言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我听到门响强撑着身子把衣服穿好,被担架抬上救护车时,他满眼担忧紧张地守在我身旁。 到医院,他忙前忙后的帮我办手续,找医生,推着我去拍头部CT,医院里的人都认识他,看到他这么细心的照顾我,我听到有人议论我是他女友。 不知道李叙言听到没有,我想解释,刚撑着身子抬起头就因强烈的眩晕感呕吐了。 “别乱动,医生让你平躺静养。”李叙言按住我肩膀,用纸巾擦掉我嘴角呕吐物。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他找人将我安顿在住院部的病房,这里要比急诊清净,他寸步不离的照顾,医生过来跟他交代我的病情。 初步诊断外伤引起的脑震荡,眩晕和恶心也都是由此引发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看到片子才能判定颅内是否有出血情况。 目前看问题不是很严重,让我先卧床静养,等待检查结果再确定治疗方案。 他很细心,询问医生我这段时间在护理上需要注意的事项,饮食是否有忌口,还有后续复查等问题,事无巨细。 在旁人眼里,说我不是他女友怕是都没人信了。 医生离开后,李叙言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轻声问我:“哪里不舒服,你及时跟我讲,我找医生过来。” 我缓缓睁开眼,“还是觉得头晕恶心,想吐。” 他拉起我身上的被子帮我盖好,说:“脑震荡是会有这些症状的,需要你卧床静养一段时间。渴吗?” “嗯。”我一动,头就疼,“嘶……” 他打开保温杯将吸管送到我唇边,我含住吮吸,水温刚好,喝下身子暖暖的。 我注意到保温杯上的价签还没撕,应该是在医院旁的超市里买的。 “谢谢。”我又闭上眼。 李叙言将保温杯盖好,说:“你要在这观察二十四小时,别担心,我会一直陪你,你先睡会儿。” 说实在的,我是真不好意思麻烦他。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刚联系了唐倩,她一会儿来医院照顾我。” 其实,我并没有打电话。现在别说打电话,我连说话都在强忍着不适。 李叙言一顿,又蓦地笑了,“你确定唐倩会来?” 我没多想,也没打算真麻烦唐倩,只是找个借口让他回去。 “嗯。” 李叙言无奈地笑,“唐倩昨天去学习了,要一周后回来。” “……” 我缓缓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 此时此刻,真是尴尬的不想醒过来。 李叙言温声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不想麻烦我,可朋友之间相互照顾,没什么,别过意不去。” “……”我哪配是他朋友。况且,已经有人误会我是他女友,万一遇到有心之人故意拉踩,李叙言的仕途会被我耽误的。 我闭了闭眼,提起一口气,“晚上只在这躺着,不用人照顾,你先回去。” 李叙言掖好我肩膀的被角,“人不舒服别总说话了,睡你的,我不会走的。” 我实在没力气跟他争辩,只能闭上眼休息。 病房安静,心率检测仪发出有频率的声响。 李叙言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沈听澜来了,我跟他解释。你一个人在江华无依无靠,照顾你也是我主动提的,他不会怪你。” 我不在乎他来不来。 我人差点从鬼门关走一遭,还在乎他怪不怪我。 他要还是个人,就不该怪我。 我说:“他不会来的。” 此时的沈听澜正陪着梁沫彤,沉在她的温香软玉中,哪有闲心关心我发生什么事。 这一夜,我似睡非睡的疼了一宿,李叙言靠着椅子将就一宿,对我们俩来说,都挺辛苦的一夜。 寂静的走廊里渐渐有了响动,我睁开眼看到晨光从窗口洒进来,落满他全身,李叙言抱着手臂歪着头睡着了,随着呼吸胸腔轻微的起伏。 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我该庆幸,可他越是出色越衬得我肮脏不堪。 他眉心动了动,紧接着抬手揉上后颈,随着头缓而慢的转动,拧起的眉也随着渐渐舒展。 忽的,病房的门被推开,李叙言听到动静睁开眼,我连忙闭上。 “你怎么在这?”沈听澜语气不悦。 李叙言怕吵醒我,起身压低声音,说:“我们出去说。” 我担心沈听澜又误会李叙言,再闹出什么事端,拖着疲惫的身子忍着恶心坐起来,“不关李局的事,我昨晚晕倒磕了头,李局正好打电话来,他让我转告你关于低空经济的政策抽时间找他聊聊,我就求他帮着打急救电话。” 沈听澜来到床边,先看我头上的纱布,“没事吧。” 我说:“脑震荡,需要卧床静养观察。” 沈听澜带着责备的口气,说:“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舔下干涩的嘴唇,“我给你打了,你手机关机。” 沈听澜眼波微动,“我没有关机。” “不相信我?”我将枕边的手机解锁递给他,“看看吧,有拨打记录。” 他看了看,表情有些匪夷所思,“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没关系,”那些借口都不重要,“我已经在医院了。” 沈听澜对李叙言说:“谢谢李局的帮忙,我助理的住院费多少转给你。” 李叙言淡笑下,“沈总客气了,我和晚澄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些小事。” 我看到沈听澜握住手机的骨节微微用力,泛着青白,然后笑着感谢。 “孟助理能有李局这样的朋友,真是幸事。但我还是要替她谢谢你。” 此时,沈听澜站在窗口,明明是同一片晨光落在身上,他背上的却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李叙言依旧眉眸温和,“她已经谢过了。” 话落,他将目光投向我,说:“昨晚CT结果出来了,万幸颅内没有出血。早饭让你吃些清淡好消化的,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刚要说都可以,沈听澜先一步打断道:“不劳烦李局,早饭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第110章 她可不是一个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自己多委屈 我当天下午离开医院,第二天沈听澜让司机去帮我办理的出院手续。 估计李叙言是收到退费的消息,他的电话紧接着过来了。 “出院了?”李叙言问我。 “是啊,昨天下午出院的。” 李叙言又问:“感觉怎么样?还头晕恶心吗?” 其实,还是老样子,哪有那么快好,但我不想跟他私生活牵扯太深。 “好了,没事了。”我轻松地回。 他一副了然的态度,“骗我?” “没有,真好了。” 李叙言长叹口气,好像也是拿我没辙了,说:“行吧,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别急着上班,健康是自己的。” “谢谢李局关心。” 李叙言沉默两秒,无奈地说:“还是要称呼我李局?” 我一时语塞,又笑着说:“……叫顺口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李叙言说:“孟晚澄,我们之间真的要刻意的疏远?” 我咬住下唇,听筒内安静了。 他点了一支烟,我听到他吐出烟的气息声,依旧温温柔柔的,就像他给人的感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你休息吧,有事联系我。” “好的,再见李局。” 挂了电话,我又闭上眼。 李叙言对我来说是诗和远方,美好到我不配。 我和沈听澜才是一对,一起下地狱的关系。 沈燕隔着门喊我吃饭,我应了声出去。 平时沈听澜不在,我让沈燕陪我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 我们在餐桌上闲聊着,她会跟我讲小区内的各种八卦,我特别好奇,她怎么对别人家的事门清的。 后来才知道,她都是听小区里那些保姆阿姨说的。 这部分群体会在小区的广场和带雇主家孩子来儿童乐园时闲聊,互动雇佣的行情,出谋划策抬高工资,顺带讲雇主家的八卦新闻。 她们以为沈燕跟她们一样,说什么也都不背着她,一来二去混熟了,还撺掇沈燕要求涨工资。 只是那群保姆阿姨并不知道,沈听澜给沈燕的酬劳可是要多一个零的。 而沈燕选择混在中间,完全是为了听八卦。 沈燕跟我说,大秦家雇主夫妻要离婚,大秦原配生的女儿,小三怀孕上位,拍了彩超确定是男孩,现在大秦死活要跟原配离婚,可大秦老婆不同意,夫妻间因为财产闹得很凶。 我正听得起劲,沈燕说:“你看现在的小三,难缠的很,为了把原配挤走,不惜怀孕逼宫,你要提防点那个女人。” “?”我一愣,怎么瓜吃到我身上了。 沈燕看我一副茫然的表情,说:“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提防点梁沫彤那个女人,她可不是什么好鸟,当初跟听澜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说黄就黄,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她心得多狠,出国没多久就结婚了。 哼!结婚快,离得也快,就是心术不正,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眼了。” 我笑笑不语,低头喝粥。 沈燕急了,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劝我,“你别不当回事,现在听澜心思在你身上,你自然不当回事。 可男人的心就像风筝,你绳子放多了,给他自由的空间大了,他心就野,想着看更远的天空。 绳子在你手里,你得时松时紧,才能掌控他。 晚澄,稍微花点心思对听澜好,他的心就飞回来了,那女人再作妖也没用。 短视频上不总说,好的感情是经营出来的,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肯定能经营好。 但你要放任他们继续下去,保不齐哪天听澜真信了她的鬼话,心一软,再跟她和好,你倒时后悔药都没处买。” 看来沈燕真误会我和沈听澜的关系了,谁让我跟他签了保密协议,只能说些违心的话安抚她。 “知道了,燕姐,我会往心里去的。” 沈燕摇头,“看你就不像往心里去的样子。” “怎么不像,你说的每句话我可都记着呢。”我笑着回。 脑震荡引起的不适还没恢复,吃完饭我又去床上躺着休息。 想着问二姨跟薛东延联系的如何,刚给她发去消息,唐倩的电话过来了,刚接通就听她紧张地问我:“你摔伤了?听说摔得脑震荡,这么严重呢,怎么弄得?” 我佯装无事地说:“你听李局说了?没他说的那么吓人,不严重,就头磕了一下,不打紧的。” “还不严重?人都昏了,还流了血,”唐倩替我抱不平,“你摔伤了,那个沈听澜死哪去了?他怎么不在家,要是没有李叙言,都不知道会闹出多大事。他是不是跑他初恋那了?” 为了不让唐倩担心,我安抚道:“没有,他有生意上的应酬。” “这么巧?我怎么不信?”唐倩在电话里对沈听澜好一通讨伐,骂道最后还喝了半瓶水润润嗓子,“晚澄,我现在只为你祈祷快点结束这一年的关系。” 我笑了,“还是你了解我,我也希望快点。满打满算还有七个月,快了。” “对了,李叙言怎么又联系你了?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唐倩问。 我否认,“没有,是他找李叙言有工作上的事商量,我们晚上一起吃的饭。” “你们还一起吃饭?” “不光有李叙言,还有沈听澜的初恋,梁沫彤。” “我滴天。”唐倩惊奇,“你的相亲对象和现任,他的前女友和现任,你们这组合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画面也太诡异了吧,真像大型修罗场。” 我说:“整场的谈话气氛还是不错的,可他的初恋有点跳脚了,跟我到卫生间数落我一顿。” “你没怼回去?”唐倩急了,“孟晚澄,你要被她骂一顿,别说我瞧不起你。” “当然怼了,我顾忌沈听澜是一回事,怕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唐倩:“干得漂亮!晚澄,我该上课了,这事抽空给你打的电话,你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有五天就回去了,回去就去看你。” 我笑道:“认真学习,我没事的。” 唐倩忽然说:“你就是这样,有事总忍着扛着,什么也不说,自己多委屈。” 我只能苦笑着回应。 午夜时分,沈听澜回来了,我闭上眼装睡。 他来到床边,轻手摸下我额头,确定我没事又出去了。 我听他在给吴秘书打电话,让他明天查一下星河智能科技。 “……”我睁开眼,那是我暗中开的公司。 第112章 我是病人 沈听澜的声音却越来越远,直到他进了书房。 我隐约听到他在跟吴秘书商量如何查星河智能。 虽然,我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沈听澜手段狠辣,万一动用什么关系把我查出来,我和公司都离死不远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来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沈听澜让吴秘书通过私人关系把星河智能的底翻明白。 正听得入神,里面却没了动静。 我顺着门缝往里看,下一秒,门被他打开,我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与他四目相对。 “……” “……” 怎么办? 如何解释? 我很快反应过来,捂着胃,另一只手撑着墙,说:“听澜你回来了,我胃不太舒服,你帮我找下药。” 沈听澜扶住我手臂,对电话里的吴秘书说:“我有点事。” 他挂了电话,把我扶到沙发处坐下。 “你坐这等我。” 他去药箱里翻胃药,又端来水给我。 “吃吧。” 我刚服下药,他坐在我对面,黑眸睨着我,“你刚在外面偷听我讲电话?” “!”我狠狠吞咽口,这人太贼了。 我先是一脸茫然,又愤怒地起身,理直气壮的连我自己都要相信刚被他冤枉了。 “你疑心病这么重,该去看医生了。” 我奔着卧室走,他的话却似一把冰锥刺穿我身体,让我浑身一紧。 “急什么?没有就没有,表现的这么应激倒很反常。” “……”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镇定地走到他面前,“沈听澜,你是不是没有被冤枉过?” 沈听澜慵懒地靠着沙发,修长的腿交叠,嘴角扬着可气又乖张地笑。 他挑眉,“没有。” 我说:“怪不得,你理解不了被冤枉的愤怒。” 沈听澜摊开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人坦荡,没机会被人冤枉?” 我无语的白了他眼,“就你也配行得正坐得端?” “我为什么不配?”他更得意了。 我点着自己的胸口,“我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你要真是正人君子,我就不会以一个情人的身份站在这。 真正的正人君子是,” 不等我说完,他接过话茬,“你想说李叙言?” 每次提及李叙言他就异常敏感,人很容易就炸了。 我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我没说他。” 沈听澜站起来,慢慢靠近我,男女身高差让我被迫昂起头。 他说:“你嘴上没说,可眼睛里都是他。” 沈听澜将手搭在我肩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别做梦了,你和他绝对不可能,我玩过的女人,他不会要的。” “呵……”我别开脸,荒唐地笑。 他修长的手顺着我的头发,压低肩膀靠近我耳边,说:“记住我说的,我碰过的,没人敢要。” 我一把推开他,眼白猩红,“干嘛?威胁我?跟过你我是得了艾滋还是上了全国黑名单,你怎么确定就没人敢要? 今天我就放个狠话,离开你我立马找人结婚。” 他狭长的黑眸弯着好看的弧度,却笑得我心里发冷。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想嫁李叙言了?” 我说:“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止李叙言?” “薛东延?”他语调轻浮。 “我一定要找你认识的人?大街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他拍拍我肩膀,“有志气。既然这么想嫁人,剩下的几个月,我且得好好教你,让你体验什么才是仙品。还有,我敢保证,吃过仙品,你对那些……呵呵,没胃口的。” 我脸一红,“你真下流。” 沈听澜笑了,笑得得意又张狂,“下流?爽的时候又不是你了?床单都湿到腿根了,你好意思说我下流? 别不承认了,没有我的夜里,你满脑子都是跟我做。” 我垂在身侧的手心虚地攥实了,“才没有,我不像你,脑子里只有这些。” 我脸羞得滚烫,只想赶紧从他眼前消失,我奔着卧室走,他随着我慢慢后退,讥诮地笑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敢承认,你敢吗?” “……”我不敢。 承认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受虐狂,我心里可不想像他一样扭曲。 我躺好,将被子拉到肩膀处,“我是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可以安静吗?” 沈听澜屈指剐蹭着我的脸,“静养吧,有你忍不住找我的时候。” 他说去客房休息,等他走到门口,我狠狠瞪他眼。 我在澜湾修养了一周时间,沈听澜如他所说,没有再来房间住过,但也没有去梁沫彤那,我都快误会之前的他都是我产生的幻觉了。 这段时间,我虽然没上班,但一直有关注公司内部的消息。 只要星河智能没暴露,我和公司就是安全的。 今晚,沈听澜回来的更早,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去书房忙了会儿就过来了。 他挨着我坐下,问我:“看什么呢?” 也许是这一周刷得剧太多了,我反应有些迟钝,一时没答上来,可刚想起剧名就看到电视上出现限制级画面。 男女主抱在一起拥吻,男主的手也伸进女主的衣服里,亲吻声在耳边萦绕。 我:“……” 他:“……” 我们俩盯着屏幕都没动。 沈听澜突然开口道:“你在家看了一个礼拜?” 他指这种剧情,我连忙否认,“没有,就这集有。” 沈听澜笑着把我抱到他腿上,“这么巧?想要……直说。”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却没阻止他更进一步,“你别乱来,我还没恢复好。还有,你说的,等我忍不住再找你。” 他抽回手,举在我面前,“看,你已经忍不住了,还需要我说什么?” “!”太难为情了。 我用纸巾擦他的手,说:“最近公司忙吗?” 他撅起我下巴,挑眉道:“你意图转得太生涩,就算我想被你糊弄下,你都不给我机会。” 我求他,“听澜,我今天真的不舒服,能等我身子好了再说吗?” 他盯着我看了会儿,就在我以为他会无情的拒绝时,破天荒的同意了。 “行吧,再让你养养身子。 对了,你明天能上班吗?” 我都拒绝他了,上班是必须能上的。 “可以。” 他说:“你陪我去趟星河智能。” 我脑袋跟被锤子砸一下,嗡嗡作响。 第113章 更容易接近 见我没应声,沈听澜转眸看过来,皱着眉显得极不耐烦,“有问题?” 我忙摇头,“没有,我在想准备资料的事。” 沈听澜一挥手,“不用准备,一家新公司,没什么可查的。” 闻言,我稍稍松口气。 看来他没查到什么消息。 车停在星河智能前,为了节省开支,公司选址在老城区的一座三层独楼,看外观是座很有年代感的建筑,这里房租便宜,周围烟火气浓郁,公司门前已停满了车,沈听澜的车只能被挤到隔壁的小饭店门口。 刚下车,一股油烟味儿扑面而来,他抬手掩住口鼻。 我问他:“怎么了?” 他摆手,脚步加快,“没事。” 我猜他在想一家科技公司怎么开在这种地方。 其实,二姨考虑我手里资金有限,尽量把钱花在刀刃上,聘请技术人员花去了大部分,剩下的用于内部装修和设备采购。 所以,留给租赁办公场所的钱就显得不太充裕,同样的平方市区的租金是这里的几十倍,性价比这里是首选。 为了公司正常运转,她还将自己的积蓄也投了一部分进来。 两次人生转折点,都有她的扶持,二姨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进门第一间办公室开着门,里面有说话声,我走到门口敲了敲,两个女职员看过来,我询问:“你好,请问……” 我刚要把范字叫出口,心顿时紧缩,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沈听澜可从始至终没提过星河老板的名字。 我回头,“沈总,星河的老板贵姓?” 沈听澜直接走上前,“请问范总在哪间办公室?” 一个女职员起身,“你们是哪家公司的?跟范总有约吗?” 说话的职员叫叶可菲她对面的是白晓茹,我在职员的档案里见过她们,两人分别负责文职和前台接待工作。 沈听澜回:“鹰击航空,沈听澜。” 在江华没有人不知道鹰击航空,无人不晓沈听澜,但他没说有没有约。 叶可菲一见大人物登门,“沈总您稍等。小茹,你给沈总和这位小姐倒茶。” 我们被请到会客区,小茹端来两杯茶,“沈总,请。” 我主动接过茶杯,“我姓孟。” “孟小姐,慢用。” “谢谢。” 白晓茹又端来茶点和糖果,说:“二位请稍等,有事随时叫我。” 沈听澜扫眼茶杯,并没有动。 “看出点什么门道没?”沈听澜突然问我。 我不懂他指哪方面,摇头不解,“没有。” 从我踏入公司,每一步、每个举动和反应,都十分警惕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他发现纰漏。 沈听澜笑下,“一个刚成立不久的科技公司就能把全市的空域代理都拿下,实力应该非常雄厚。 可看办公场所和内部装潢却不像那么回事。这样不浮于表面的做派,要么是真没钱,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 你觉得是前者还是后者?” 他又把问题抛给我了,我都怀疑是故意给我下套。 我说:“可能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行事低调。” “……”沈听澜挑眉,微妙地弯了弯唇。 显然,他不认同我的观点。 “你怎么想的?” 沈听澜:“我觉得背后有高人,不过这都不重要,一会儿见到范总就揭晓答案了。” “……”看来他这次就是为了摸清星河底的。 我趁着他不注意拿出手机,给二姨发去一条消息。 「警惕」 我删除对话,退出微信。 沈听澜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望去,叶可菲推门进来,“沈总,这边请。” 我们随着叶可菲来到二楼,敲开办公室的门。 “范总,沈总到了。” 沈听澜走进去,在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时,他明显愣了下,显然没料到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会是个有些年纪的女人。 我和二姨都隐藏的很好,握手后像初见的陌生人般问候。 他们相互寒暄几句,沈听澜夸赞一番,但作为大学老师,二姨身上没有商人的油滑,对于夸奖也表现的很淡泊,更显她一身肃然风骨。 学金融出身的二姨无论是思维还是性格,都在这次谈话中显现出特有的冷静与沉稳,回答起问题来滴水不漏。 沈听澜表达了想深度合作的意向,二姨也听得明白,无非是想高价收购公司,如果不同意收购,他可以出资入股。 二姨没拒绝,但也没同意,不过这已经表明态度了。 不回应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沈听澜在生意场上呆了这么久,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我们离开时,沈听澜说:“范总,我刚才的提议,您可以再考虑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二姨微笑,“可以。” 她递来名片,沈听澜接过揣好,“范总,我们先告辞,日后有机会再拜访,今天就不打搅了。” “我送二位。” 二姨起身,送我们出来,她手自然地扶着我的背,“孟助理,再见。” 我也表现礼貌回应,“再见,范总。” 沈听澜刚好回头,二姨放下手。 我们回到车里,沈听澜一路没说话,我也在沉默的复盘刚才的会面过程。 全程回答得可以说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疏漏或是容易起疑的地方。 直到车停在公司楼下,沈听澜边解安全带边说:“范总对你印象不错。” 我笑下,“呵呵,是吗。我也挺敬佩她的,这个年纪的女老总我还是头一回见。” 沈听澜从兜里摸出把二姨的名片递给我。 “你加下范总的微信。” “!?”我一怔。 加了就露馅儿了,我后背瞬地起了一层薄汗。 沈听澜说:“看得出她挺喜欢你,女人之间更容易接近,你没事找她聊聊,查一下她背后老板。” 我故作诧异,“背后还有老板?这公司不就是她的嘛?刚才我们也看到她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上是她的名字。” 沈听澜哼笑声,“呵,这你也信?” “……”我真要被他惊到了。 难道刚才在办公室里,对二姨的心悦诚服都是演的? 他是我见过最精明、狡猾的男人了。 “手机拿出来。”他下巴一挑,“加一下。” 第114章 你不知情 我攥着名片的手心开始冒冷汗,肾上腺素飙升到心跳都加快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必须镇定下来。 “我觉得还是等晚上加比较好,下班后人放松,没半天的警惕性,更容易获得她的信任。” “……” 沈听澜黑眸幽深,盯着我的眼睛,我生怕被他看出慌乱,甚至不知自的屏住呼吸。 他终于点点头,“也好。” 在看到他下车后,我终于长舒口气,心脏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我回到公司上班的消息很快进了梁沫彤的耳朵,估计她是全公司最不希望我回来的人了。 我接到技术部的电话,让我过去确认一份文件。 刚进技术部,就看到梁沫彤的秘书张芮眼神躲闪,神色也不自然,请我去梁沫彤办公室。 张芮:“孟助理,文件在梁经理办公室,这边请。” “!”我立刻明白梁沫彤又想作妖,避免跟她在公司起冲突是我答应过沈听澜的,也是我厌倦了与她有工作之外的任何牵扯。 烦,是真的烦了。 我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眼眼,对张芮说:“不好意思张秘书,沈总叫我,我稍后再来。” 刚转身,就被张芮拦住,她一脸难为地说:“孟助理,你还是进去看一眼吧,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你要是不去,我会挨骂的。” 她是梁沫彤从原公司带来的心腹,我怎么那么不信会骂她。 说白了,就是想道德绑架我? 可惜,她把我想得太圣母了。 我故作同情的拍了拍她肩膀,“理解。” 她刚要感谢我,我下句话就让她脸都绿了,“张秘书,要是她因为这件事骂你,你投诉她,我给你作证。” 说完,我就走了。 张芮追出来,一直到电梯处也没留下我。 我回到办公室,将门落锁,给二姨发消息。 跟她说明沈听澜让我加她微信的事,我们俩只能再演一出戏了。 删除微信前,我们俩相互取消和删除朋友圈里的所有点赞和留言。 沈听澜这个人太机警,什么事都要有万全的准备,做到万无一失。 我刚操作完,门把手被拧动,我第一反应是梁沫彤找来了。 “谁啊?”我起身去开门,隔着门板传来沈听澜的声音,“我,开门。” 我转身就回去把手机拿起来,删掉二姨的微信。 “来了。”我深吸口气,也调整好气息开门。 沈听澜走进来,上下打量我,“大白天锁什么门?” 我故作生气地撇开脸,“对啊,大白天我为什么锁门。” 他见我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好似看出来了,坐在我椅子上伸出手,我背对着门靠着桌沿,手搭在他掌心里。 沈听澜好像在看小孩子间的胡闹,问我:“沫彤来了?” 我尽量让自己一股子醋味,噘着小嘴,“来倒是没来,让我过去。” 他挑眉等着听下面的,“又吵起来了?” “没有。”我低着头,“你不是说了,让我在公司让着她点。” 他把我直接拉到腿上坐稳,“受委屈了。” 我摇头,“没有。” 他抬起我下巴,端详一番,说:“没吵也没受委屈,看着不像。” 我非常清楚这时候越否认越是承认,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做法特别绿茶,但没办法,谁跟西湖龙井泡一壶都得这个色。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对我的耐性越发多了,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多了说明开始走心,但走心意味着他可能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怕后者。 事情的经过我是客观表达的,没有一分添油加醋,沈听澜面色无澜的听完,边捏着我的手指把玩边拨通梁沫彤电话。 “哎,别,算了吧。”我故意阻止他打电话。 沈听澜说:“没事。”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噤声不语,注意力全在吃瓜上。 梁沫彤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声音温柔,“听澜,有事吗?” 沈听澜捏着我小指,问:“张秘书说你那有份文件存在问题,让孟助理过去核对?” 梁沫彤诧异地回:“没有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孟助理听错了。” “你不知情?”沈听澜问。 梁沫彤坚定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好,那就是张秘书的问题。”沈听澜再没多言,挂了电话。 我眼看他又打一通电话,连我都没反应过来便听他说:“任经理,通知技术部张芮办理离职手续,原因写……重大失职。” “!”我都懵了。 要不要这么绝? 沈听澜挂了电话,“满意了?” “?”什么叫我满意了? 我觉得他这人太恶毒了,他开除了张芮,想让我背负罪恶感,这个锅我可是不会背的。 “跟我什么关系?我有什么满不满意?” 沈听澜圈上我的腰,“也是,谁做错事,谁承担责任。” 我站起来,“我都怀疑你早就想辞退她,故意拿我当借口。” 沈听澜突然握住我肩膀,把我拉回去,“沫彤如果来找你,你要认下这件事。” “凭什么?”我耸掉肩膀上的手,“沈听澜你让我背锅,这事出了,我敢保证,梁经理更恨我。” 沈听澜狭长的眸子弯着好看的弧度,明明在笑,却笑得人胆寒。 他说:“我确实很想开了她好久了。” 我不明所以,“为什么?” 沈听澜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吃里扒外的东西,留在身边是祸害。” “她都干什么了?”我好奇了。 沈听澜说:“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 我一直都没注意张秘书这个人,她在梁沫彤身边的存在感太低,给我的感觉就是言听计从的小喽啰。 能让沈听澜给出吃里扒外的评价,说明一定干了什么有损公司利益的事。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梁沫彤是不是也被牵扯了? 我装着胆子问:“那梁经理……” 不等我说完,沈听澜脸色陡然一沉,“我再说一遍,管好你自己。” 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泛起嘀咕。 正琢磨着,梁沫彤气势汹汹的从门外冲进来。 第115章 跟你不能比 桌上的文件和摆件被梁沫彤一并扫落在地,办公室瞬间一片狼藉。 她猩红着眼质问我:“是你跟听澜告状的?” 我平静地说:“我只说了事实。” “我就知道是你。”她恶狠狠地睨了睨眼,语气轻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赶走我,开始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你什么脑回路,我一没有针对你,二没有冤枉她。一切都是基于事实,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技术部有什么文件需要找我去核对,沈总临时通知我过去,她还敢拦着,我只能说佩服,好大的胆子敢拦沈总的助理。 如果张芮不懂我职务的工作性质,只能说她这次被开得不冤。 我直属沈总管理,二十四小时待命,可以说全公司上下我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只需要接受沈总的调派。” 梁沫彤说:“就算她拦着你,也犯不着去听澜那告状吧。你添油加醋说了什么,听澜居然会开除她。” “……” 很好,问到关键问题了。 此时,我特别想感谢沈听澜他八辈祖宗。 我盯着她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我说张芮和我必须走一个。” “你……”梁沫彤瞬间怒道,“你这不是逼着听澜开除她吗。” 我无所谓的耸肩,“他也可以让我走,我又不是没让他选。” 梁沫彤咬牙切齿,“听澜现在正被你迷惑,看不透你是个阴险狠毒的女人,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仗着他的喜欢就公报私仇,你就是恃宠而骄的祸水。” “行吧,”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但我知道她看我越生气越不会怀疑沈听澜,“你说得都对,沈总就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他就是喜欢我,就是宠着我,然后呢?你不还是没保住你的人。 所以,你最好识趣点,被把话说的太早,我们来指不定谁笑到最后。” 梁沫彤上钩了,愤愤然道:“贱|人,你太自信了,我和听澜的感情可不是你这种女人能替代的。我是他的初恋,他把所有的初次都给了我。 我们曾经的美好,他永远忘不掉,也拒绝不了我。” 我表情微妙,挑眉说:“有句话不知梁经理听过没有。” 她狐疑的看着我,我说:“初恋根本不懂爱,你口中的难忘和替代不了,不过就是一场荷尔蒙爆发后的躁动。” 梁沫彤急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是她手里的王牌,我不光没瞧得起她手里的牌,甚至连牌桌都给她掀了,她不急才怪。 “孟晚澄,你个贱|人,我今天要撕烂你的嘴。” 我眼看她绕过办公桌奔着我来,自从她上次朝我撒泼后我早有提防了,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裁纸刀指着她。 “我劝你冷静点。” “……” 她立马站定了,紧张兮兮的注意我手里的裁纸刀,“你,你干嘛?” 我让她退回去,她缓缓后退。 “梁经理,你还敢跑到我的办公室撒泼,就不怕我再跟沈听澜告你的状?” “就凭你?”梁沫彤不屑地笑,“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在听澜心里是你不能比的。” 我态度始终不温不火,这越发显得她特别烦躁不安。 梁沫彤开始威胁我,“你要还想在鹰击航空混,立刻找听澜撤回开除张芮的决定。” 我往椅背上一靠,手里把玩着裁纸刀,“我可没那么大面子。更何况就算有,我也不会那么做。 我们之间原本也没她什么事,是她自不量力搀和进来才惹火上身,闹到被开除的下场,要怪就怪她自己认不清水多深。” “多深的水,也轮不到你动她。”梁沫彤反驳。 “可不是我动的她,”我笑了,“做决定的人是沈总,你忘了。我觉得你现在与其找我发飙,不如去求沈听澜。 毕竟,连你自己都说,我在听澜心里跟你不能比。” 她却一噎,“……”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一副要刨我家祖坟的架势,这才吵了不到半场就认输了?这不对吧,拿出斗志来,少女。”我故意刺激她,“张芮的事我劝你还是认了,沈总已经通知人事部门,他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梁沫彤双手撑着桌沿,俯身盯着我眼神发狠,“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的。” 我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随便,我等着。” 梁沫彤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指着我狠狠点了点,威胁意味十足。 她离开没多久,我发消息给沈听澜。 「沈总给的锅我已经背上了。」 沈听澜:「嗯。」 “……”有没有搞错,我为他背了这么大一口锅,他就回个哦。 第116章 你只要乖 下班前,沈听澜给我发来消息,一行字简简单单。 「今晚请你去鮨啸月。」 这就算是对我背锅的感谢? …… 来到鮨啸月,沈听澜已是常客,店长与他十分熟悉,将我们请到常去的包厢。 其实,我并不喜欢吃日料,地方是他选的,我陪着就是了,主要为了谈事情,吃什么我不在乎。 这里我们来过几次,有个叫悠悠的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带着暧昧地笑意,想必看透我和沈听澜的关系。 悠悠有着温柔的声线,柔得不过分,听她撒娇的媚音刚刚好,服务态度耐心细致,很会照顾到客人的需求,沈听澜跟我说过,她的业绩在店里是最高的。 我见过她勾引沈听澜,媚笑地给他倒酒,身子都快靠在他怀里了,而沈听澜微侧着头,下巴挑起,眼含风流的笑意却半分不上钩。 他们之间更像拉扯和调情。 果然,上位者选女人从来都是兴趣使然,而非饥不择食。 鮨啸月最出名的是omakase。 我们晚上吃什么,就全权交给厨师决定了。 等着上菜的功夫,沈听澜边给我倒茶边问:“怎么聊的?” 我接过茶杯,笑睇他眼,“这么八卦,还想知道细节?” 他轻笑下,“看看有没有纰漏。” “怎么会。”我并没有在意,喝口茶放下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本以为就是句玩笑,一说一过就算了,可他一直盯着我看,不像在开玩笑,直到包厢内的气氛变冷,我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我收敛笑意,一字不落的将过程说了,他全程听得仔细,临了点点头,眉间舒展了。 看来对我的表现,他还是满意的。 我说:“你问的我答了,我心里的疑惑能问你吗?” 他刚要开口,包厢的门被敲响,悠悠来上菜。 她似乎还没死心,媚眼如丝的望着沈听澜,说:“沈先生,您喜欢吃烟熏青花,我专门跟厨师交代为您做了一份。” 沈听澜淡淡的嗯了声,我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忍着笑,蹙眉对她一扬手,说:“这里不用服务,有事会叫你的。” 悠悠进退有度,恭敬地回:“好的,沈先生,祝二位用餐愉快。” 她退出包厢关上门,等她走了,我才说:“太不绅士了吧。” 沈听澜拿起筷子,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我也识趣的没再继续调侃,问:“张芮做了什么有损公司利益的事。” 沈听澜说:“不是说了,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帮你背了这么大一口锅,你不会就用一顿日料奖励我吧?” 沈听澜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抬眼问我:“你想要什么?” 我也简单粗暴,“钱。” 他挑下眉,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直白。 “别忘了,你还欠着我钱呢。”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对付,我说:“我欠你的正在用自己还,但你让我背的锅,得另算。” 他脸色冷峻,看着我的眼睛在嚼生鱼片,我感觉自己此时就是他口中的那片鱼肉,恨不得把我嚼碎了。 在我要冒出放弃的想法时,他问:“多少?” 同意了? 我说:“五百万。” 沈听澜噗嗤笑了,放下筷子拿起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手。 蓦地,收了笑,问我:“再给你次机会,多少?” 我说:“五十万。你和梁小姐的感情不会连这区区五十万都不值吧?” 沈听澜:“成交。” 我故作淡定的夹起鱿鱼卷送到嘴里,细细咀嚼着,心里却乐开了。 从沈听澜这里拿到的任何一笔钱,都将是新公司的基石。 沈听澜问我:“怎么突然对钱感兴趣了?” 我怕他看出破绽,佯装市侩的样子,说:“我本来就爱钱,你忘了我们怎么开始的?” 沈听澜又说:“之前给你卡,还推三阻四的,跟我装?” 我回忆下,“当初……刚认识,不太好意思。” “呵呵,”他笑了,“现在是好意思,还是想开了?” 他可是真会损我。 “两者都有。” 我才不在乎他怎么想我,爱怎么想怎么想。 清酒我一直喝不习惯,但陪他喝只能忍着咽下。 许是喝得气氛还不错,沈听澜让我坐过去,我来到他身侧,他手搭在我肩上,说:“你只要乖,我不会亏待你。” 我太明白他口中的乖是什么意思。 我拿起酒壶给两杯倒满,一杯递给他,我执起另一杯,说:“我是跟你签了协议的,协议里要求的,我一定都会做到。” 他跟我碰下,一饮而尽。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他心里有很多话,但好像无人可说。 如果我可以让他倾诉,他对我提防之心会不会更少? 我决定赌一把。 “听澜,我知道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会跟我说一些很重要的事。 但如果你有烦恼,可以跟我讲,就算我解决不了,但我不会说出去,”为了让他更信任我,我找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我们的协议里有这条,对甲方的事要绝对保密。” 沈听澜微醺的眉眼弱化了他清醒时的凌厉,连笑也变得温柔了,他抓起我的手攥在掌心里,“烦恼多了,都挺过来了,现在更多的是觉得累。” 他长叹口气,像要将身体里的疲惫也一并吐出去。 我轻抚着他的背,说:“那么大的公司,你肯定累。要是累就歇一会儿,歇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沈听澜摇头,眉皱成川,“不能停,我们公司要是停下脚步,后面追赶的那群狼就能把我们撕碎。” 我不懂他的意思,以为他喝醉了。 “什么狼?哪有狼。” 他说:“无人机这行你要想排在第一,你的技术、你的信念,乃至你的技术人才都是不能停下的。 我们后面的公司每天都在不断追赶。而我们不断地发展、创新,不止为了公司,还为了……” 我等着他说下去,他迷离的双眼突然清醒了,看眼手表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对了,五十万明天让吴秘书转给你。” 我微笑,“谢谢沈总。” 他看到我市侩的表情,有些嫌弃地说:“你爱钱的样子收敛点。” 我把他扶起来,“我爱钱你应该高兴的。” “为什么?”他挑眉。 “你因为有。” 他沉默两秒,“……也对。” 第117章 得意了? 自打张芮被开除,梁沫彤看我是更不顺眼了。 以前在公司里撞见好歹还装装样子,面子上过得去,现在连装都不装了,看见我脸黑得能演包公。 尤其涉及到工作上的内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我难堪的机会。 今早公司例会,因为我送去开会的文件有个错处,她当着全公司高层把我骂了一顿,还把文件摔在我脸上。 可大家心知肚明错不在我。 “等一下孟助理。” 我站定,看向她。 梁沫彤举着文件质问,“会前的资料你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我回。 梁沫彤不耐烦的用笔狠狠点着一处,“检查了这么大数据漏洞看不出?眼睛长在脑袋上了?” 她后一句话一语双关,明显指我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份资料,”我刚要解释,沈听澜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眼神凌厉,不容我反驳。 我只能选择闭嘴。 梁沫彤仗着有沈听澜撑腰,享受着在大家面前数落我的快意。 她声色俱厉道:“一个文职人员最基本也最简单的校对都做不好,你还能干嘛?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苯?还是你根本没把公司的会议当回事?” 其实,出错的那份文件是技术部在会前送来的,我也询问过当事人是否校对,她很肯定校对过没问题,我才分发给各位高层。 这件事,她赖不到我头上。 但沈听澜没说话,其他人也犯不上为个小助理趟这趟浑水。 我知道她故意找茬,沈听澜也知道。 但他默许了。 “孟助理,你要庆幸今天是公司内部会议,要是对外洽谈,你敢保证这个错误不会给公司带在巨大损失?” 我语气笃定,“不会的。” 她比我更理直气壮,“你拿什么保证,用这份已经出现在我们手里的错误资料?” 她的话似乎引起其他高管的共鸣,有人跟着点头,明显同意她的观点。 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她的阵营,渐渐有人小声议论,说我犯低级错误,还有说我工作态度不严紧,讨伐我的趋势开始一边倒的倾向她,而我心里窝着火,却要听命于沈听澜选择闭嘴。 可我的沉默非但没让她熄火,反而更肆无忌惮了。 梁沫彤突然站起来,抄起蓝色文件夹摔在我脸上,“你还狡辩!” 啪的一声,我别开脸要躲,还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下,额头和脸颊火辣辣的疼。 沈听澜用指尖扣了两下桌面,会议室内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只听他说:“你去技术部再取一份资料过来。” 我颔首,走出会议室。 午休时间,我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我刚进电梯,沈听澜也进来了,两个工人抬着一块广告板站在我们前面。 电梯还在陆续上人,直到提示满载才关上门。 “哎,你听说没,孟助理早会被梁经理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 “我也听说了,还打了脸呢。” 我目光动了动,说话这两个没记错的话是后勤部的,没想到我的事才半天时间就在公司里传开了。 中途陆续有人出去有人进来,都在聊我的事。 我始终看着前方,沈听澜也如此。 直到电梯停在一层,电梯内的人鱼贯而出,工人也搬着广告板出去了。 我看着外面,说:“十万。” 沈听澜缓缓转过脸,“干什么就十万?我跟你坐一部电梯,你抢劫啊?” 我撩起头发,将额头和半张泛红的脸对着他,“工伤。” 沈听澜:“是你自己没躲。” “好。”我提步走出去,“下次我不惯着她了。” 还没走几步,手机收到两笔转入提醒,一共十万。 我回头冲着走上来的人笑着举起手机,“谢了。下次有这种活儿再找我。” 沈听澜无语又嫌弃,“钻钱眼里了。” 我好笑地说:“不然呢?不为钱为什么?难道我喜欢受委屈?” 沈听澜又给我转了十万,我诧异道:“干嘛?你不会想在这再骂我一顿吧?” 他看着我没说话,神色复杂。 我叹口气,“行吧,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这人就是喜欢受委屈。不过说好,可以骂,但你要敢动我一指头,这里四处都是监控,我会告你故意伤害的,倒时候可不是十万的事。” 沈听澜冷睇我眼,“买你安静的陪我吃午餐。” 我眨眨眼,有毛病吧。 “哦。” 我跟他上了车,习惯去坐后排,他刚打开驾驶室的门,说:“哎,干嘛呢?你当我司机呢。” 我扶着车门关上,坐在副驾的位置。 沈听澜启动车,我们离开公司。 我说:“我可没想出来吃,楼下那家排骨米饭就挺好吃的。” 沈听澜:“我开着几百万的车跟你吃排骨米饭?” 我撩下头发,“那就看看沈总带我吃点什么高级餐了,提前说好,不吃日料,中|国胃吃不惯那些又冷又生的东西。” 沈听澜没说话,一路来到一家私房菜馆。 这里环境清幽,装修也很轻奢小资,果然符合沈听澜的审美。 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哪个菜好吃,沈听澜根据我的口味点的文火香烧牛肋肉、砂锅东海双黄鱼、桂花百合和气泡葱油饼。 等菜的功夫,沈听澜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开始没在意,可总被盯着就有点不自在了。 “干嘛老看我。”我把头发拨了拨挡住泛红的脸。 沈听澜说:“疼不疼?” “呵呵,”我笑出声,顺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皮质包面,可有着分量,“你想试试吗?” 沈听澜说:“你敢吗?” “我不敢。”我秒认怂,放下菜单说:“你想骗我把十万转回去,不可能。” 沈听澜玩味地说:“你怎么一脸幸福?觉得自己会赚?得意了?要不你开个班,给大家讲课?” 我笑了,“有什么好讲的,没钱底线低,就这么赚的。要说幸福,也是通过比较来的。 跟医院里那些得绝症的比,我确实幸福多了。” 沈听澜看我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让我捉摸不透,我问他:“觉得我说得好笑?” 他摇头,端起面前的苏打水喝口,“你满身的问题,活得还挺自在。” 我说:“生活不就是一半问题,一半在解决问题。” 沈听澜垂下眼,修长漂亮的手摩挲着玻璃杯,“当初沫彤要有你一半通透,就好了。” 第118章 工具人 “受不起,我可不想跟她比。” 不对! 我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我怎么配跟老板的白月光比。 况且,我不就是他请回来促成他们美事的工具人。 我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梁经理知性又温柔,也许就是在国外太孤独,有些事一时想不开,你也别太纠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破镜重圆,你们会有个好结果的。” “呵呵……” 沈听澜满眼温和的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奇怪。”我打量他,沈听澜问我:“什么奇怪?” 我说:“你最近有点怪。” “哪里怪?” “……” 怎么形容呢…… 他最近对我态度特别好,像个正常男人。 你知道他正常多令人惊悚吗?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哎。”他在我面前打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没什么,你最近是不是在苦恼与梁经理的关系?” 他承认了,“有一点。” “……”我就说嘛,他正常就是反常。 看来是在苦恼如何与她关系破冰。 “我帮你出主意?”我托着腮看他。 沈听澜轻笑下,“算了吧。” “不相信我?”我说,“站在女性的角度,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我总比你知道女人更想要什么吧?” 沈听澜:“说来听听。” 我故作神秘,“今天的主意免费提供,” “等等,”他皱眉,嫌弃道:“孟晚澄,你现在满身铜臭味儿知道吗?” 我才不在乎他怎么说,我自嘲道:“沈总,我婚内出轨、离婚、做情妇,我就不是个好女人,您就别指望我圣洁如白莲了。 我永远不会是梁经理那样的女人,她是你心理的白月光,我充其量就是个黑心的情人,什么铜不铜臭的。” 即便我口气装得再轻松,可心里的苦涩还是难咽的。 刚好服务员来上菜,沈听澜的回答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但主意我是出了的。 “你们之间的根本原因就是我,再加上张芮被开除的事,她心里更认为你开始偏袒我。 所以,你抽时间带她出去玩几天,这几天没有我,你们的关系会光速破冰。” 他慢慢咀嚼着,似乎听进去了。 …… 周五,我们正在吃早饭。 沈听澜垂着眼,说:“周末我要出去趟。” “需要我准备什么?”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带梁沫彤出去玩,“好,晚上我给你准备行李。” 沈听澜:“不用,让三姐给我准备就行。” 我点头,心里乐开花了,“也好。” 果然,有了周末出游加持的光环,梁沫彤看到我时脸上的神情都傲慢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得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来到我面前,趾高气昂地说:“孟助理,我看到你的简历写着还进修过小语种,正好我手里有个俄文的资料,我和听澜周末要去海岛上玩两天,只能麻烦你周末帮我翻译下了,辛苦了。” 我满心欢喜的答应,“没问题。提前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梁沫彤审时度势的打量我,“你该不是要嫉妒得发疯了吧?”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送出满满的祝福。”我神色如常,语气平静。 她没从我脸上得到想要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解气的,靠近我,说:“我穿上最新款的维密,等着听澜拆开属于他的礼物。” 我依旧不气不恼,“要是效果好,回来记得分享链接。” “你……真恶心。” “这就恶心?”她是真不懂黑化的小白花比砒霜还毒的道理。 梁沫彤被我气得脸涨红,白了我眼走了。 我望着她背影,心里腹诽,如果是以前的孟晚澄,肯定不是她对手,但现在的我,她不是我对手。 沈听澜晚上又要拉着我做,但我想着他明天还要去拆礼物,手推着他胸口,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做的好。” 他皱着眉,“为什么?” 我说:“明天的日子挺重要的,你还是留体力给她吧。” 沈听澜一把将我掀翻,褪掉我的睡裙就挤进来了…… 等我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们要做一早的船出海上岛。 我昨晚跟燕姐说了,不用她过来坐早饭,我随便吃点就好。 她开始还不同意,我说难得沈听澜不在家,我想多睡会懒觉,她勉强才答应下来。 我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裙,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深浅不一的吻痕,看着脚下繁华的城市,难得闲适又放松。 趁着沈听澜不在,二姨要找我聊些公司的事。 我们就约在她家里,比起任何会所,家里才最隐私安全。 等我穿戴好刚六点半,顺路买了二姨最喜欢吃的三顺早点。 敲开门,她看到捂得严严实实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把帽子口罩还有墨镜摘下来,笑着喊:“二姨。” “你捂得太严实了吧。”她接过早点,把打包盒拆开,一样样放在餐桌上。 我去洗了手,坐在她对面。 二姨递给我筷子,我夹起一根油条蘸着甜豆浆咬下一口,油条外焦里嫩,咬一口脆脆的。 她将最近项目的进度详细的跟我讲了下,我听得也认真,这毕竟是关乎到公司发展还有我未来的出路。 我们聊了两个多小时,一直都围绕公司的事,账目流水也都透明,我是十分信任她的。 二姨跟我提起一个事来。 “晚澄,我老家的同学说有人前段时间去她那查你家的户籍信息。” “……” 我微顿,能查我的只有沈听澜。 二姨说:“他是不是怀疑你了?” 我摇头,“应该不至于,我们没什么疏漏的地方。但是沈听澜这个人生性多疑,能用什么手段,查到什么程度,我还真没把握,只能见招拆招。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会通过户籍信息查到你头上,这样我们的关系怕是要暴露了。” 二姨说:“查也没事,我的户籍从生下来就不在范家。不用担心。” “为什么?”我不解。 二姨说:“我爸看我生下来是女孩儿,又找人算了,说我克他无子,就把我过继给别人家了。 所以,我的户籍信息在另一个房姓人家。” 我悬着的心刚踏实,沈听澜的电话却又将我拉进深渊里。 他应该在平衍海岛上重拾爱情的火苗,却透过话筒跟我说:“我查到了。” 第119章 你真的很缺钱? 沈听澜不光查到二姨在大学任教的经历,连她老家的背景也挖出来了。 突来的消息,令我震惊。 让我恐惧的不是他的手段,而是让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已经风平浪静,他却在暗地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打我个措手不及。 沈听澜太会制造假象,更懂得如何让人放松警惕。 我不敢想他查到我头上没有,心提到嗓子眼,故作淡定地问:“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 “你猜呢。” 我神经都要绷断了,他还让我玩你猜的游戏。 “猜不到。”我差点就露馅儿了,但还是在最后关头控制住发颤的声线。 为了不让沈听澜怀疑,我装做吃醋的样子,说:“你们在海岛上逍遥快活,有事想起我了。” “呵……” 我这招似乎管用了,他从鼻腔哼出一声愉悦地笑,“吃醋了。” “没有。”这时候越是反驳效果越好。 沈听澜笑意更浓,“别忘了,让我带她来海岛的可是你。” “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回来。”我负气地撒着娇。 现在的情况,越作越显得我走心,越作越容易让他放松戒备。 他咂一声,“别闹,平衍这一天就一趟船,就算我想回去也得明天。” “……知道了。”我语气故意表现得低落。 沈听澜轻叹口气,语气无奈,“你不是很乖嘛,怎么也闹起来了。” “……” 我静默几秒,让听筒内安静的时间足够引起他的好奇。 果然,他还是心急了。 “晚澄,晚澄?” 他唤我,我嗯一声,他温声说:“乖,我明天就回去了。” “知道了。” 沈听澜说:“我们说正事,范总跟你老家一个地方的。现在,你们又多了一个话题,找机会获得她的信任。” 我屏住呼吸,“然后呢?” 沈听澜:“拿下星河智能。” 挂了电话,二姨看我神色严肃,问:“他说了什么?” 我微微怔愣两秒才回过神来,对二姨说:“他要星河智能。” 回到澜湾,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让沈听澜放弃拿下星河智能的打算。 但我更加确定,只要是沈听澜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得到。 不过,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这个想法的? 我回忆下,应该是与薛东延合作的时候。 显然,他也嗅到了低空经济是块肥肉,只是我比他更早涉猎。所以,星河智能成为目标也是早晚的事。 夜深了,如我预料的那般,梁沫彤又开始拍照片向我炫耀了。 这次更大胆,穿着维密,拍照角度也十分暧昧。 鲜花、大床、氛围灯,维密、红酒、避yt。 梁沫彤:「这里环境不错,我们会度过一个非常愉快且疯狂的夜晚。」 我:「江华人民发来贺电。」 梁沫彤:「别装了,你现在嫉妒的要死。」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笑出声,回复:「气氛这么好还没开始,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 梁沫彤:「听澜在接个电话,很快就会过来了。」 我:「对对对」 梁沫彤:「孟晚澄你给我记住,今晚之后,你没机会了。」 我:「哇偶,梁小姐对自己的技术这么有自信?要不你开个课,给我讲讲?」 梁沫彤:「你就死撑吧,我知道你嫉妒死了。」 我:「你真的好幼稚,要不这样,你开视频,我在这全程看着你们做,你看我会不会嫉妒?」 梁沫彤:「神经病。」 我按住语音,说:“梁沫彤,我跟你打字打得都累了。你要再想找我吵,一分钟一万,我明码标价,你付得起就来找我,付不起就闭嘴,我可没有免费陪聊业务。” 梁沫彤冷笑,嘲讽我,说:“你是不是活不起了?还一分钟一万,你值吗?” 我点都没点,直接把手机扔床上去洗澡了。 等我回来,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两条一万的转账。 我拿着手机笑了,“咱俩谁有病,付费吵架。” 看在钱的份上,我回复:「计时开始,两分钟。」 梁沫彤给我发了一个鄙夷的表情,说:“既然我花了钱,你就听我骂你两分钟。” 我按下语音:“我澡都洗完了,沈总的电话还没打完?该不是对你没感觉真不行吧?” 听了我的语音,她瞬间破防了,开始对我无规则的破口大骂。 我是不生气的,毕竟她的词汇量好像因为出国退化了,来回来去就那几句毫无杀伤力。 “梁经理,你破防了?这才一个来回你就撑不住,真是……我怎么形容你,正房的地位,二乃的胸襟,勾栏的做派。太不入流了,我都觉得一万一分钟收少了。” “孟晚澄,你是没钱活不起了?实在不行你就去卖吧。” 梁沫彤怕沈听澜听见,压低声音冲着我低吼。 “对啊,活不起了,要不你给我长点?贰万一分钟?” “你,” 我看到屏幕上就一个短暂的语音,猜测沈听澜进来了。 接下来,她应该不会再吵我了。 我刚关灯,手机又响了。 “呼……干嘛啊!”我烦躁的拿来手机,看到屏幕上沈听澜的号码压着火气接起,“沈总,这么晚有事吗?” 沈听澜冷声质问我:“你真的很缺钱?” 难道看了梁沫彤和我的聊天记录? 我说:“缺钱是一定的,但我,” 不等我说完,沈听澜问我:“一个月要多少?” 我问:“你都看到了?” 他嗯了声。 我解释道:“我是嫌她有点吵,故意逗她,开玩笑呢。” 沈听澜语气严肃,“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拿了钱,别再惹她。” “不是……你眼睛没问题吧?实在不行配副眼镜吧,不是我惹她,是她惹我。” 沈听澜:“不管谁惹谁,我买个安静,从今以后,别再跟她吵。” 第120章 孤男寡女 “你买的不是安静,是我的委屈。”睡前一直被打搅,我心情真的很差,“沈听澜,你处处让我容忍她,又待她极其骄纵,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她手里了。” 他问我:“多少钱?” 我说:“不是钱的事。” 听筒内短暂的静默几秒,他冷声问:“最后一次机会,多少?” 新公司的项目还需要后续投入,我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五百万。” 沈听澜说:“张口就五百万,你闹着玩呢。” 我说:“你买我委屈,买她高兴,钱少了我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他压价,“一百万。” 我就知道他会讲价,“四百万。” “一百五。” “三百,”我打断他欲出口的话,“沈听澜,好歹你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大老板,在这跟我因为仨瓜俩枣的讲价,不觉得有失身份?” 沈听澜:“二百,你认就这个价,不认就算了,当我没说。” 我:“我同意。” 沈听澜:“……” 我也提了条件,“这笔委屈费,每个月提前一天打给我,少一天我都怕忍不住要找她骂回去。” 沈听澜:“可以。” “我全程录音了,你别反悔。” “孟晚澄,你瞧不起谁呢。” “这可不好说。”我笑道,“明天我拟一份合同,咱们还是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更保险。” “你真的够了,我至于为了两百万跟你耍赖?” 我在电话这端撇嘴,一个包养情|人的渣男,在我这有什么信用可言,“我倒不是不信任你,有个协议更放心嘛。你要答应,这事儿我就勉强应下了,要是不成,我也做好迎战的准备,反正吵架头疼的也不是我。” 没错,是他们。 尤其是沈听澜。 我猜梁沫彤每次都找他哭哭啼啼的,次数多了他也烦。既然解决不了她,只能解决我。 显然,我和她之间,我更容易解决。 钱就能摆平。 这一夜,我是睡得是身心舒畅。 人,我气爽了。 钱,我赚到了。 怎么算,我都觉得好像我才是赢家。 从平衍海岛之夜后,梁沫彤好像整个人都焕发光彩了,人也变得温婉柔美,见到我更是没了之前的怨气,私下也不会再找我麻烦。 果然,红气养人,被疼爱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但我绝对不会跟沈听澜说实话,我要让他觉得这钱花得值! 一个月两百万,新公司日常周转绰绰有余。 沈听澜依旧住在澜湾,就算他每次都戴套,我还是觉得恶心。 渐渐地,心理上的厌恶上升到生理上的排斥,我连高|潮都是装出来的。 他应该是没察觉到的,但这样的日子还要再坚持小半年,我真怕坚持不下去。 六月刚过,沈听澜的行程密集到连我看了都觉得吃不消的地步,但他似乎习惯了,我随他天南海北的飞,游走于不同的城市间,有时候一天要赶两次飞机,晚上到酒店我连澡都懒得洗,一头扎进大床先补个觉再说。 下一站,我们要去京山市,见个外商。 沈听澜跟我说是梁经理介绍的,老板姓黄,是马来华人,他经营的公司公司主要做进出口贸易。 由于天气原因,我们只能乘坐晚上九点的航班赶去京山,飞机落地京山已经下半夜两点了。 感受到飞机落地的颠簸,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低头看到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而我正枕着他的肩膀。 我缓缓转过脸,对上他的视线。 沈听澜似乎也刚醒,惺忪的眼眸中蕴着矜贵的神色,俊美的侧颜晃得我心神都乱了。 只一秒,我便清醒了。 我不觉得一时的心跳,就是什么狗屁的爱情,而是单纯因为他足够帅。 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也一样喜欢看帅哥。 就像在床上,他喜欢听我娇滴滴的唤他,我也不否认喜好抚摸他健硕的身材。 我淡定的将外套还给他,“谢谢。” 沈听澜将手机关闭飞行模式,调侃道:“突然感谢我,我还有点不适应。” 取了行李箱,我们去候机楼外的乘降站坐上出租车,我跟司机师傅报了酒店的地址。上车后,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沈听澜让我靠着他肩膀先睡,到酒店他喊我。 月色正浓,京山的夜好像有魔力,很容易让人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沈听澜叫我,“晚澄,醒醒,到了。” 我睁开眼,眼皮沉得厉害,跟着他下车走进酒店。 办理完入住手续,他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搂着我肩膀往电梯处走。 我站在电梯里,困得开始点头,他温声提醒我,“马上到了,进房间再睡。” 我娇嗔的口气说:“我困成狗还不是怪你,昨晚就没让我睡够。”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们走出去,他笑语哄我,“今晚让你睡个够。” “你少骗我。”我在他隔壁上轻拍下,“昨天你也这么说的。” 刷开客房门,我直奔着大床走去,在我要躺下的前一秒,腰上被一股大力托住,他说:“洗了澡再睡。” 我皱着眉,“我真的太困了,不想洗。” 沈听澜把行李放好,抱着我去了浴室。 我太困了,也就放弃抵抗,本以为他会借着洗澡的由头跟我做,可直到冲干净我身上的泡沫,他也没任何过分的举动。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他用浴巾将我包裹好放在盥洗台上,又开始帮我吹头发。 吹风机呼呼的风声落在耳边,我隔着披散下来的头发看他,柔暖的灯光下,沈听澜的脸上也带着疲态,但还是坚持帮我吹头发。 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冒出一个不算光明磊落的想法。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他最疲惫的时候,我是否可以撬动他坚硬的心。 我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让他放弃吞掉新公司的想法。 “听澜,”我唤他。 沈听澜的目光从发丝移到我脸上,轻轻一声,“嗯?” “你会爱上我吗?” “……” 他目光微凝,又瞬地翘下一侧嘴角痞笑,“孟晚澄,我们之间是谈钱的关系,你忘了?” 第121章 遭罪的是我 我也笑了,“你跟梁小姐是什么关系?” 沈听澜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垂下眼,好一会儿才回我。 “……爱人。” “……”他迟疑了? 我不知道是该梁沫彤悲哀还是该为她的妄想喝彩。 但沈听澜清黑的眸子里此时正印着我的倒影,我伸手轻抚上他的侧脸,主动吻他,他并没有回应。 这是沈听澜第一次没有回应我。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多了我看不透的茫然与忧伤。 这两种情绪也干扰到我的心情,让我想起被李林辜负的我。 也许他和我一样,也曾经付出过真心,不顾一切的扑向爱,但后来被辜负、被伤害、被背叛、……被抛弃。 是遍体鳞伤的痛,成就了今天的无情。 我在用冷漠保护自己,他也是吗? 这一夜,沈听澜抱着我睡的,没有食言。 翌日。 与黄先生约在京山的一间高级商务餐厅,沈听澜素来注重时间观念,我们提前十分钟赶到,他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门口进出的客人。 我说:“梁经理怎么不给你发张照片来,我们都不知道黄先生长什么样。” 沈听澜说:“她也是通过私人关系认识的,对方没有他的照片。” 我点点头,“哦。” 我注意到他一直盯着从停车位下车的人,接连四五个他都没什么反应,直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沈听澜眼睛一睨,说:“应该是这个。”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沈听澜说:“肤色,马来华人大部分肤色要黑一点,也有少数马来华人皮肤白的。” “可靠吗?”我表示怀疑。 沈听澜跟我说了他去大马住过一阵,在那晒成黑炭。 “还有饮食上,我们用筷子,大马华人一手汤匙,一手筷子。” 我觉得有趣,“还有什么能分辨的?” 沈听澜难得有耐性,跟我解释。 “你跟他说thankyou,他回你thankyou的是大马人,你说谢谢,他说不客气的不是大马人。对你点头微笑的陌生人是大马人,不会对你点头微笑的陌生人不是大马人。 还有搭台,问你能不能搭台的是大马人,有空位直接坐下来的大部分不是大马人。 还有口音,很多字他们会用四声,比如吃饭,他会说cifàn、读书,dushu…”不等他说完,朝我身后的楼梯处看眼,提醒道:“是他。” 我回头就看到刚才的男人奔着我们的餐台走来。 沈听澜站起来,面色和煦地微笑,等对方走近了,他主动伸出手,“你好,黄总。鹰击航空,沈听澜。” 对方明显愣下,他与沈听澜握下手,微笑着自我介绍。 “你好,黄荣生。沈总怎么认出我的?” 在我听到他的语调偏向四声说话时,朝沈听澜会心一笑,还真如他所说。 沈听澜:“有些人看一眼就觉得有缘,我见到黄先生就是这种感觉。” 我也主动打招呼,“您好,黄总,我是沈总的助理,您叫我小孟就好。” 黄荣生打量我眼,“你好,孟助理。” 沈听澜抬手示意,“请坐,黄总。” 等着上菜的功夫,两人就开始聊起合作的事,黄总打算购入一大批家用无人机,数量大到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想垄断马来的市场。 这么大一笔订单摆在眼前,沈听澜面色无澜,还真是沉得住气。 只是,这顿饭局聊得顺利,但我看他好像并不急于促成这场生意。 为什么呢? 饭局结束,我们在餐厅分开。 等回到酒店,我问沈听澜:“你不想拿下这笔订单吗?” 沈听澜解开衬衫的扣子,“想啊。” “想为什么还一副有钱不赚的样子,我怎么没看出你着急?”我问。 沈听澜将衬衫脱下,“就因为订单足够肥,连我开出苛刻的条件他都不拒绝,这就不能太草率。”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怕这中间有你想不到的问题发生?” 沈听澜点头,“不急,他想采购,按照采购数量一般公司在他要求的期限内都生产不出来。所以,生意越大越要谨慎。” 他在我鼻尖上轻刮下,“记住了吗?” 我摸了摸鼻子,“嗯。” 沈听澜说:“下午我们去周围转转?” 我问:“还有时间玩吗?” 沈听澜笑了,“当然有。” 我以为在京山玩半天就可以了,可接下来的两天还是在四处闲逛游玩。 来到京山的第四天,沈听澜一早接到吴秘书的电话,我们当时在酒店的餐厅吃早饭,我端着餐盘回来,就听到他说:“海外公司的业务确实不好查,再给他们几天时间。” 我坐下来,沈听澜挂了电话。 “怎么了?” 沈听澜说:“现在国际时局风云变幻,就算是做生意也要谨慎小心,有损咱妈利益的事,坚决不能做。” 我了然,他接过我递去的咖啡,“黄总还在京山,也在等我消息。” 我说:“我们就这么晾着不会有问题吧?” 沈听澜说:“这么大一笔订单,对我们两家公司都不是小事,他的团队估计也在研究我上次提出的条件。所以,算不上谁晾着谁,就是在互相研究,等待下次谈判机会。” 夜里,昏暗的房间充斥着我们急促的呼吸声,时断时续的。 自打离开江华,我和他在床上好像又合拍了,他说我快成水做的了,我一时还在懵懂的状态,等我清醒了才看到床单上一片湿泞。 “嗯?” 突然,他整个人都不动了,我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开了床头灯,拧着眉,说:“破了。” 我问:“什么破了。” 看到纸巾里的东西我脑子嗡的一下,套破了。 “我今天不是安全期。”这是我第一反应。 但沈听澜把纸巾一团,扔进垃圾桶,“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当然不会有事,有事的是我。”我紧张的拿来手机,开始查附近的药店。 他刚要去洗澡,瞥见我手机上搜索——紧急避孕药。 沈听澜抽走我的手机,“我说不会有事的。” 我恼了,扑上去跟他抢,“给我。万一怀孕了,遭罪的是我。” 沈听澜按住我肩膀,将我扣在床上,“如果真有,你可以生下来。”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我眼白猩红,心里怒意滔天,“什么叫我可以生下来,谁要生你的孩子!” 第122章 那种感觉像对待恋人 沈听澜见我恼了,非但没生气还把我拉到怀里,“以前你可不是这么想的。” “你都说以前了,现在我不想。”我推开他,从沈听澜手里拿回手机,买了事后药。 我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刚好送药的快递员也到了。 沈听澜去开的门,他拿了药缺不给我。 “给我。”我伸手,沈听澜黝黑的眸子盯着我,问我:“就这么不想生孩子?” 我无语了,“想生,但不是跟你。” 他脸色泛冷,“为什么?” 我猜他是因为被我拒绝感到跌份儿,脸色才这么难看。 为了新公司能生存下去,我必须讨好他,选择利他的回答才更有利于我。 “沈总,您误会我了。我只是你养的情人,最终你是要和梁小姐在一起的,如果我真生下孩子,抛开抚养和继承权这些不谈,光你和梁小姐未来的日子都会因为这个孩子变得鸡犬不宁。 她连我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容下我的孩子。 我也是为你考虑。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护着她,每个月还要给我两百万补偿。” “……” 我一番说辞,他脸色明显缓和了。我趁机拿走他手里的药撕开包装咽下,全程没有一丝犹豫。 沈听澜从后面圈着我的腰,用鼻尖在我颈后磨蹭着,“晚澄,如果我,” 我根本不想听他的如果,“沈听澜,你答应我的,一年协议,放我自由。” “……” 他没有说下去,腰上的手臂也松开了。 昨晚破掉的套是酒店里的,因为这次意外,我特意去买了他平时用的那个牌子的套随身带着,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险情。 我们在京山呆了快一周了,他除了在电脑前处理公务,其余时间会带着我游玩购物、品尝美食,晚上则拉着我疯狂的做,有时候一个晚上会用掉两三个套。 他最近给我的感觉好像变了许多,以前非常喜欢从后面按住我,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但最近一段时间他更钟情于面对我,把我紧搂在怀里边深吻边深入。 那种感觉像对待恋人,美好到享受于整个过程。 可我再他最投入的时候问过,会不会爱上我,他只一秒眼神就清冷了,冷静到可怕。 即便是被欲望操纵的瞬间,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恢复理智,我挺佩服他的,任何时候都不会被干扰,这也是我该学习的。 但不让他臣服于我的裙下,又如何保全我的公司。 我们在京山的第八天,沈听澜接到黄荣生的电话,约他明天见面。 放下手机,沈听澜说:“明天你不用跟我去,留在酒店收拾下,我让吴秘书订了明天回江华的机票。” 老板把你支开,必然是有些话是你不能听的。 我点头,“好。” 彼时,客房的门被敲响,我说:“你忘了,昨天约了今天客房打扫。” 沈听澜带着笔记本去阳台的小桌上办公,我去开门。 打扫到卧室时,我猛地想起昨晚用的三个套就那么明晃晃的扔在垃圾桶里,忙起身去把垃圾袋系上带走,一抬头,床头柜上还散放着几袋未拆的套,拉开抽屉一股脑的拢进去。 客房保洁看在眼里,但好像见怪不怪了,可把我羞得脸火烧火燎的。 我回到客厅,瞪眼外面的人,就怪他! 等保洁收拾完,沈听澜带着笔记本进来,看到我噘着小嘴在吃葡萄,抬手在我脸颊上轻捏下。 “怎么?呆着无聊了?” “没有。” 我躲开他的手。 他终于发现我不对劲了,把笔记本放在一旁,双手一托就把我抱到他腿上,搂着我的腰问:“那怎么看着一脸不高兴?” 我娇声娇气地说:“你下次用完,能不能把东西收好,刚才保洁在卧室打扫,床头柜上一堆套,我多不好意思。” “呵呵……”他从鼻腔哼出愉悦地笑,“不是生气,是难为情了?” 我别开脸,他勾起我下巴面对他,说:“你以为就我们这样?她们见的多了。” 我小声嘟囔句,“我不管别人,反正以后你别乱放。” “好好好,不乱放了。”他一脸的无可奈何,“再说了,昨晚是谁哼哼唧唧的直着急?你忘性可挺大。” “别说了。”我捂住他的嘴,“不准说。” 他拿下我的手,眼神越发温和,轻哄的语气说:“交代你的事,别忘了办。” “!”我怔愣了半秒,沈听澜说:“我让酒店定了一些京山的特产,等回去你给范总送去,趁这个机会多讨她欢心。” 沈听澜还在惦记星河智能,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乖顺的答应,“知道了。” 翌日。 沈听澜去见黄荣生,我则来到阳台拨通二姨的电话。 自从沈听澜让我添加二姨微信,我与二姨联系都通过她另一个私人号码。 “二姨,忙吗?” 二姨问我:“还在京山?” “嗯,” “什么时候回来?有些事我们得碰下。” 二姨找我面谈的,都是工作上需要决策的事,在电话里一两句也说不清。 “明天就回去了。”我想起沈听澜的嘱咐,“他让我给你带京山特产,跟你拉近关系。” 二姨笑了,“看来他不拿下星河不会死心的。” “我也这么想,有点头疼。” 二姨说:“没事,有我在,星河不会有事。” 我心里还是有所顾忌和担忧的,毕竟我了解沈听澜,他面对想得到的东西真的会无所不用其极,这也是导致我极度焦虑的原因。 “我肯定相信您。但沈听澜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担心他背地里玩阴招。” 二姨说:“你忘了一件事,他在明,我们在暗,什么阴招我们都能提前想好对策。” “也是。”我突然感觉没那么大压力了,“二姨,幸亏有你帮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二姨说:“晚澄,你很像当初的我。” 我一愣,只听手机另一端的人说:“看着柔弱,内心却刚强的很。就因为在你身上看到我当初的影子,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带出那个村子,让你从那个家脱离出来。 所以,不是我帮了你,是你自己决定了未来的路。” “……”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内心被注入一股强大的支撑力。 我垂眸笑,眼角挂着泪,用指腹蹭掉,抬起头说:“知道了,二姨。” 沈听澜下午快三点才回来,进门时脸色阴沉沉的,我问他:“怎么?谈得不顺利?” 沈听澜看我眼,“没什么,月底还要再约时间。” 第123章 幸亏没诓他 我们到机场办理完值机手续,踏上回江华的航班。 飞机落地后,沈听澜刚开机梁沫彤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在一旁听沈听澜说:“你在机场?司机来接我,……行,我知道了,在门口等我吧。” 他放下手机,跟我讲,“一会儿你跟司机回去,沫彤找我有点事。” “知道了。”我打算跟二姨见一面,便试探着问他:“晚上还回来吗?” 他先是笑了,捏着我的手,“怎么?不愿意我去?” “没有。”我故作羞涩,为了让我去见二姨变得顺理成章,“我想着把你给范总准备的礼物给她送去,我刚下飞机就送去,不显然更有诚意嘛。” “嗯。”他也赞同我的做法,“去吧。” “那晚上你还回来吗?”我假装粗溜溜的样子。 “呵……”他无奈地笑,“尽量回去。” “好吧。”我面露失落,但心里却在想不回来才好。 机接口站着一排人,梁沫彤在看到沈听澜的瞬间踮着脚尖冲着他挥手。 “这了,听澜。” 还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沈听澜这个渣男,白月光失而复得还不珍惜,我都替梁沫彤不值。 我们奔着她的方向走,而我有意与沈听澜保持一定距离,不为别的,就是让梁沫彤看着舒心,谁让她是我的增收来源。 上帝满意,老板才满意,老板满意,我每月的进账就稳定。 “听澜,”她扑进沈听澜怀里,当着我的面昂着下巴踮起脚尖,撒娇说:“我想他了。唔……” 沈听澜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我知道,有点事耽误了,这不回来了。” “?” 不是……刚才那么明显的索吻他不会看不出的,居然没回应? 梁沫彤脸色尴尬,但为了不在我面前丢脸,还是装成没事人似的对他嘘寒问暖。 “看你,才出去几天,人都瘦一圈。” 沈听澜否认,“没有,还是老样子。” 我是没心情看她演戏,向两人道别,“沈总,梁经理,车在外面等我了,我先走了。” “孟助理,”梁沫彤紧紧搂着沈听澜的胳膊关心我道:“你也辛苦了,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下。” 我颔首,“谢谢梁经理关心。” 在我拖着行李箱离开后,听到梁沫彤小声抱怨,“你对我这么冷淡,都让她看笑话了。” “没有,”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但按照她的闹法,今晚是回不来了。 司机将我送到澜湾,沈燕知道我回来,提早做好了饭。 “燕姐,”我从行李箱拿出一套女装,“我看着颜色和款式挺适合你的,就给你带一套。” 沈燕接过来,摸着面料,喜笑颜开道:“颜色好看,面料摸着也舒服。” 她对着镜子在身前比量下,“嗯,这款式我也喜欢,还得是你,上次听澜给我买的那套,我估计得等孩子结婚才能穿,太正式了。” “喜欢就好。” 我吃过饭,沈燕收拾完就回去了。 我约二姨用微信联系的,说话正式且礼貌,二姨回的也很官方。 这些沈听澜肯定会看的,我们也是专门演给他的。 我将车停在怡心茶舍,提着礼品盒走进去。 二姨比我先到的,在竹厅等我。 敲开门,二姨和茶艺师在里面。 “范总,久等了。”我微笑打招呼。 二姨起身,“没有,我也刚到,坐,小孟。” 我把礼品盒双手递过去,“范总,我前几天出差去京山,给你带些特产。” “这么客气,谢谢了。”二姨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瞒范总,今天刚回来,下飞机我把行李送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过来了。” “那你倒休息下。” “我想着先给您把东西先送来,要不我心里总惦记是个事。” “坐,小孟,喝杯茶。” 我们落座,边看着茶艺师表演边随意的聊着,等茶泡好了,二姨让她先出去了。 包厢的门一关,我走到门口又检查下才回来。 二姨说:“他人呢?” 我说:“去梁沫彤那了,估计今晚不会回来,我们能多说会儿话。” 二姨这才从包里拿出文件来,我们俩开始聊公司经营上的问题,还有一些项目进度。 这一聊就聊到快十一点,正谈到与薛东延的项目,微信跳出一条消息。 我看眼屏幕,是沈听澜发来的。 沈听澜:「睡了吗?」 我还有事要跟二姨聊,但又怕他回去,我才不给自己陷入无端困境的机会。 回复:「刚跟范总聊完,有事?」 沈听澜:「我回来看你没在家。」 “……”好险,幸亏没诓他。 「等我吧,这往回走了。」 放下手机,我说:“他回来了,我得走了。” 我拿了外套起身,二姨叫住我,“晚澄。” “嗯?” 我看到二姨目光里的担忧和疼惜,她说:“如果你太累,我住的那套房卖了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问题,剩下的我跟他谈,我们每年偿还一定比例,” 不等她说完,我握住二姨的手,“二姨,都过半年了,现在毁约我这半年不是白熬了? 别担心我,他现在对我还不错,不像以前了。 我一直担心老家户籍的事,真没问题吗?” 二姨说:“没问题,我和房家老三都随妈姓,那个村镇范是个大姓,这点他看不出问题。还有,当初管户籍的老干警去年走了,他这一走,就更没人知道我的事。” 身份上的事算是彻底打消我的顾虑了。 “二姨,咱们找机会再聊,我先回去了。” 我们在茶舍门口分开,一路开车回到澜湾。 进门就看到鞋柜里放着他的皮鞋,我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浴室关着门,里面传来水声。 我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听澜,我回来了。” 隔着门,传来他的回应,“嗯。” 哗啦一声水声后,他系着浴巾出来了。 他发尖滴着水珠,我把人推回去,抽走他手里的毛巾拿起吹风机说:“低头。” 沈听澜靠着洗漱台,压低肩膀,将头靠近我。 我手指顺着他发缝拨弄着,一偏头看到他嘴角难掩的笑意,说:“有什么好笑的?” 沈听澜没抬头,揭起眼睑看我,说:“你刚才推我那下,像个踢翻了醋坛的小媳妇儿。” 我睇他眼,“就没看出点别的?” 沈听澜一把搂住我,在我脖颈上亲了又亲,边剥我衣服边说:“还看出来你想要。” “……”我可谢谢你了,我想要赶紧结束这段肮脏的关系还差不多! 第124章 好久不见 我一想起他刚跟梁沫彤滚过床单,就生理性的厌恶,双手推着他胸口,说:“你一晚上吃两顿饭,不会难受吗” 听出我话里的弦外之音,沈听澜笑着握住我两个腕子掰开,“还说你没吃醋。” 他用膝盖顶开我的腿,贴着我耳边暧昧地问:“谁告诉你我吃了两顿?” 少骗人了! 他们七八天没见,他是没饿着,但梁沫彤可不是。 我依旧抗拒他的触碰,说:“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能不能别碰我。” 他突然停下动作,掰过我的脸,说:“我说没碰就没碰,你再闹我下手可重了。” 在他说下手重时,我身体不自控的抖了下,皮带抽在身上的疼我至今难忘。 他蓦地痞笑,拍拍我的脸,“这才对嘛。” 在他吻上我唇时,勾起的不止我的舌尖还有我隐藏在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可心理上的厌恶和生理上的快意又在天人交战、相互撕扯,我就像站在明暗交界处的幽魂,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矛盾选择、灵魂拷问。 直到快意麻痹了全身的神经,我的理智和厌恶也被踩进深潭,不见踪影。 浮沉之间,我看着他脸上忘我肆意的销魂模样,竟也跟着他沉迷了。 我就说我不是个好女人,就该跟着他一起下地狱的。 再最后一次迷离之际,我昂起头,脖颈延伸出好看的弧度,他将吻狠狠落在我颈上,继而牙齿不轻不重的咬合上。 我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他的浴袍,刚才全程都站着做的,现在腿软的发抖,躺在床上人跟一滩烂泥似的。 听到他进来我连忙闭上眼装睡,可沈听澜挨着我躺下,人也贴上我的背,问:“累了?” “嗯。”我轻嗯一声。 他又问:“跟范总聊的怎么样?” 我感受着男人修长的手抚上我的腰,又缓缓来到我颈侧那块浅浅的齿痕,那是他狩猎胜利的印记,彰显对我身体绝对的控制权。 沈听澜是个有控制欲的男人,我于他而言就是他的私有物。 我回他:“范总挺警惕的,我们先聊了些兴趣爱好,才谈到公司的事。” “嗯。”沈听澜顺着我的头发,“还说了什么?” “我暗示你想给她投资,但她没正面回复。” 他摩挲着齿痕的手停下,“没答应,也没拒绝。” “嗯。” 沈听澜短暂的思考两秒说道:“没拒绝就等于有空间,你们再多接触解除,应该有机会。” 他的语气笃定,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我却更担心新公司的前途了。 我抚上他的脸,假装不解地问:“为什么对星河念念不忘,不过是家小公司,犯不着为它劳心费神的。” 闻言,他放开我,面朝天花板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说:“想做一些战略性调整,星河正好符合我的发展方向,拿它做试验田,结果更直观。” “……”听他话里的意思,星河难逃一劫。 我又问:“要是范总不同意你投资呢?” 沈听澜沉默片刻,“……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了。” 不等我再追问下去,沈听澜在我额头亲下。 “早点睡吧,明天我一早还有会。” 我心里一紧,这些亲密的小动作只有情侣间才拥有。 虽然我盼着让他臣服,但不代表希望他爱上我,尽管这个概率很小,但就他的占有欲,我真怕一年协议最终变成无期的枷锁。 我们的关系就在这种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浑噩中度过。 临近七月,星河智能与捷顺物流的第一个项目启动日即将来临。 作为全省第一批无人机同城运送试点,捷顺物流在江华市商业园区、物流配送中心、各大高校、医院及养老院等重点地段安装无人机配送舱,连市电视台昨晚也报道了采访薛东延的新闻。 我正盯着日历琢磨着,薛东延的电话打过来。 “孟助理,好久不见,忙吗?” 此时,我正在办公室,关上门,说:“好久不见薛总,有什么事您请说。” “跟我这么客气,”薛东延笑语,“后天是无人机同城运送的启动仪式,省台会来报道,不知道沈总有时间嘛?想请沈总和你来参加。” “还请我?合适吗?”其实,我心里高兴极了,“我的意思,这个项目已经跟我没业务往来,请我参加合适吗?” 薛东延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整个项目你也尽了不少力,来碰个好彩头嘛。” 我扫眼日历,后天是周六,沈听澜没有行程安排。 “好,我会转达给沈总的。” 趁着午休时间,我跟沈听澜提起薛东延邀请他参加开幕式的事。 我故意强调省台来人,这样为了宣传公司,沈听澜会考虑参加。 “薛总说省台也来人采访,要是您周六有时间,请我们去参加开幕仪式。” “哦。” 果然,他反应平平,不是很有兴趣。 但我很想参加,毕竟这是新公司的第一个项目。 “不想参加?”我试探着问他,“要是不想去,我下午回薛总。” 沈听澜停顿两秒,“……你说省台来记者?” “嗯,薛总说省台来人。” 他又问我:“我周六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沈听澜:“回薛总,我们参加。” “好。” 我低下头继续吃饭,心里却在偷笑。 去参加启动仪式的事梁沫彤也知道了,说什么也要参加。 周六当天,沈听澜身后除了我,还跟着梁沫彤还有吴秘书。 薛东延看到沈听澜出现,笑着迎上来,“欢迎沈总,请上座。” 沈听澜与他握手打招呼,梁沫彤陪着沈听澜坐在第一排,我和吴秘书自觉坐在后面。 让我没想到的是李叙言也被邀请参加了,在他走进开幕会场的瞬间,大家纷纷起身,连我也包括在内。 前排的沈听澜与李叙言握手寒暄,他身旁的梁沫彤看起来眼神急切,主动向李叙言自我介绍。 李叙言只是目光淡漠的说句你好,又在众目睽睽下越过椅背朝我伸手,我连忙起身与他握手。 “您好,李局。” “好久不见,孟助理。” 在我们握手的瞬间,一道不善的目光投来,我小幅度看向沈听澜,他脸色阴沉沉的。 开幕仪式很顺利,领导致辞后,沈听澜也上台发言预祝项目顺利。 会议结束后,我们准备离开,薛东延却突然出现把沈听澜叫到一旁,说省里的记者像采访他。 梁沫彤跟我抱怨嫌日光强烈,要晒花她的妆了,提议先回车上,我则站在原地继续等沈听澜。 “您好,孟助理。” 我一抬头,是李叙言的秘书。 “孟助理,李局请你过去趟。” 明明准备离开的梁沫彤又收回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我的背影,目送我上了李叙言的轿车。 我知道,等我再从这台车下来,就逃不掉梁沫彤这张嘴了。 第125章 我给的价钱 秘书关上车门的同时司机竟也下了车,他顺手按下车控锁,背对着车点上一支烟。 我被锁在车里,有一瞬间茫然。 李叙言温声安抚我,“别怕,只是问你几句话,他们不方便听。” 我回过神,注意到他神色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李叙言说:“你开公司的事,沈听澜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 李叙言:“确定?” “确定。”我笃定回他,“如果他知道幕后老板是我,早就跟我摊牌了,也不会让我去接近范总谈投资。” “这样……” 他听了我的回答,陷入沉思。 我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随即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叙言这才跟我说了实话。 “有人托关系打听星河的背景和幕后老板。最主要的在针对性的询问你和星河的关系。” “……”我心一沉,也在怀疑沈听澜在背后查我。 李叙言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纰漏被他发现了?” 我没立刻回他,而是在回想从头至尾是否存在漏洞,我想了整个环节都没找到问题。 我问李叙言:“有没有可能不是沈听澜查我?” 他下个问题让我沉默了。 “还有谁比他更好奇星河智能?” “……”没有了。 李叙言说:“现在知道星河跟你关系的除了我和唐倩还有谁?” 我说:“薛东延。” “他有可能出卖你吗?” 我权衡利弊后,“不会的。” 李叙言说:“查到我这的人,我已经帮你搪塞过去了,你要小心查到别的地方。” 我感谢道:“谢谢你,李局。” 李叙言无奈地叹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我客气?” 我低头弯了弯唇,什么也没说。 李叙言问我:“他对你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轿厢内安静了会儿,李叙言说:“别太委屈自己了。” “嗯,谢谢。” 除了感谢,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叙言:“你知道的,我不是在等你说谢谢。” 他坐在我余光里,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我向他伸手,一定会抓住。 可我不能那么做。 不能用自己肮脏的身体去玷污一个圣洁的灵魂。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去拉车门,“……我,我该回去了。” 手慌乱的拉了几下车门,并没有开。 我求助的回看向他,李叙言眼底一柔,分明是拿我没办法了。 他说:“孟晚澄,你什么时候才能朝我走一步,哪怕就一步,我都会毫不犹豫拉住你。” 说完,他屈指敲了敲车窗。 司机在他的授意下才开车锁,我落荒而逃的下了车。 在我回到门口时,沈听澜已经坐在车里等我了。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窗上,看到我出现的瞬间,夹烟的两指朝我勾了勾,我加快脚步奔着他走去。 上车后,沈听澜抽口烟,问我:“刚才干嘛去了?” 彼时,李叙言的黑色轿车从旁边缓缓驶过,挂着江a小号的车牌,车门上印着公务用车几个威严的字体。 我说:“刚才李局长的秘书叫我过去,说李局长有事找我。” “哦?”他语气玩味,盯着黑色轿车的后座缓缓吐出一缕烟丝。 即便我们没看到里面的人,也似乎感觉到李叙言也将目光投向我们。 沈听澜敛眸的同时脸上的笑也淡了,揿灭了烟,启动车。 我知道梁沫彤会告状,所以跟着秘书离开的那刻就没打算瞒沈听澜。 沈听澜脸色泛冷,“说了什么?” 我回:“一些关于与捷顺物流合作的事。” “没别的了?”他又问。 每问一句,都好像有一张催命符贴在我身上。 “还聊了些唐倩的事。” “是吗?” 他的口气明显不信。 “唐倩前段时间去培训了,他跟我说明年她很大可能会进副主任科员。” “呵,特意把你叫去聊唐倩?” “……”我就知道他不会信。 沈听澜抬手在我后颈上捏了捏,意味深长地说:“孟晚澄,你不老实啊。” 我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用力,指关节褪去血色泛着白。 “他还问我在公司做的顺利吗?” 捏住我后颈的手卸了力,重新握在方向盘上,“怎么?李局长打算给你在市政安排个职位?想从我这挖人? 我想不出李局身边还有什么职位适合你? 难道他也缺个贴身助理?” 沈听澜从车内后视镜看我眼,意味深长地说:“想睡你?开了什么条件,说说吧。” 他能误会,就达到我的目的了。 我别开脸,故意气恼地回他:“你能别把人都得那么龌龊吗?我们就是朋友之间随便聊两句。” “朋友?你们算什么朋友?”沈听澜冷声警告我,“你别忘了一件事,你可是我养着的女人,既然被我养着,就要有被包养的觉悟,最起码你得老实,别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勾引别的男人,要是被我发现你管不住那双腿,我就帮你废了。” 我听得脊背发冷,他不是开玩笑,他真干得出来。 “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勾引别的男人,”说完,我心里气得不行,“我这么脏,别人都嫌恶心。” “脏?你意思被我上过就脏了?”沈听澜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只是嘴角那抹冷笑渐渐扭曲、恐怖,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我摧毁才能满足他近乎病态的欲|望,他说:“孟晚澄,你要庆幸第一次是被我上了,要不就凭你那要死不活的前夫,指不定把你卖给哪个不入流的混蛋。所以,要珍惜自己现在的行情,不会有下个人开出我给的价钱。” 我满不在意地说:“那我可要谢谢沈总了。” “不客气,”他语调轻佻,带着戏谑的口气,“谁让我有钱呢,买个没开封的尝尝鲜,图一乐。” 我故意气他,“现在也不新鲜了,真委屈沈总还得意我这口。” “孟晚澄,你想气我是吧?” 沈听澜将车驶入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绕进一个监控盲区后解开安全带就朝我扑上来。 “沈听澜你唔……”我的唇被他封住,紧接着上衣被大力扯开,衣服扣子四散崩落,他朝着我雪白的皮肤沉下来。 事后。 沈听澜从后备箱拿来一件衬衫给我,我当着他的面换上,身上每动一下都传来痛感,我咬牙说:“沈听澜,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复你,我要让你跟我承受一样的痛苦。” 沈听澜挑起我下巴,目光扫眼我腿间,“如果你指这件事,永远只有我让你疼的份儿,但你也爽到了,不是吗?” “……”我现在真想他死! 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在他手上,用力、发狠,他却笑得更得意,“用力啊,你就这点力气?是不是被我干没劲儿了。” 我用牙齿一碾,齿间溢出一丝血腥儿。 他脸上的笑,更癫狂了。 我错愕的松开他,沈听澜当着我的面舔掉虎口上的血,讳莫如深的眼神盯着我,说:“你这么带感,我都快舍不得让你离开了。” “……”我喉咙发紧,狠狠吞咽口。 他就是个疯子! …… 我一直在找谁在暗地里调查我和星河智能,直到李叙言给我发来消息。 李叙言:「我知道谁查你了。」 我问:「谁?」 李叙言:「梁沫彤。」 第126章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我陷入沉思,她为什么要查我? 正琢磨着,我妈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接起电话,但态度冷淡,“什么事?” “晚澄,上班呢?” 与她的热情相比,我疏离又冷漠。 “别绕弯子,有什么话直说。” “你这孩子,跟妈怎么不亲了?妈不是惦记你嘛,你最近怎么样?”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亲过?从小到大你有给过我好脸色过吗?” “唉,这……”我妈语塞,不知该如何跟我解释,只能岔开话题,“我打这个电话是有重要事跟你说。” “说吧。” “额……”我妈欲言又止,“晚澄,你手里还有钱吗?” 我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要钱?”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真有事跟你讲。” 尽管我妈极力否认,但却改变不了事实。 我说:“我老板给你们那么多钱,也说好了不让你们再来找我,你真以为他没办法对付你们?不想吃官司把钱再吐出来,以后别找我了。” “晚澄,”我妈急了,“你弟弟他,” “他又去赌了?”我气得站起来。 我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支支吾吾地帮他掩饰,“哎呀,他也是被人骗了,什么赌不赌的。” “他被骗,关我什么事,别找我。” “晚澄,他可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衬。你现在有来钱的手段,帮着点弟弟怎么了?”我妈又开始用老一套说辞,“别忘了,可是我们生养你的,你就该有义务回报我们这个家。” 我妈的虚伪,我早就领教过了,为了他儿子,我完全是无条件被牺牲的那个。 也通过一次次选择与被选择,我接受了自己是不被爱的孩子。 她是对我有生养之恩,但我也该还完了。 “要钱没有,还有事吗?”我准备挂电话。 我妈却说:“有人来家里打听你的事,你要不想事情闹出去,就给我准备点钱。” “!”我一愣,“打听什么了?” 我妈笑了,“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没说,但你要不给钱,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满不在意的口气说:“我没什么好担心被打听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咱家的情况,我在他那早就不是秘密了。” “你不怕打听,你二姨的事也不怕?” 二姨跟我开公司的事,我们俩谁都没跟家里人说。 “二姨的事跟我什么关系,你想说就说呗。” 我不能被她一句话就拿捏住,保不齐我妈也是为了诈我。 “晚澄,我可听那人说了,你二姨在外面还开了公司,你要说跟你没关系,等她下次来,我可什么都说了,她还答应给我五万呢。” “……”我心一沉。 不清楚我妈知道多少,但就刚才那几句话,就足以把我和星河智能的事坐实了。 “晚澄,我还留了那人的电话,你要确实不在意,我给你打完可就给她打了。”她笑着说,“能给我五万呢。” “妈,五万就把你们姐妹情给买了?”我嘲讽意味十足,但我妈根本就不在乎。 她理直气壮道:“我跟她又没在一起生活,本来就没多少感情。能赚五万是五万。再说,连你都说没关系的事,我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 二姨被过继的事,当初做的很保密,除了我姥姥姥爷就只有我们家人知道,头些年姥姥姥爷相继去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我们家了。 “晚澄,”我妈又开始哄我,“你弟弟也不容易,没念几天书,在社会上也不好找工作。你现在不一样,有个有钱的男人养着,来钱也容易,一个月手缝里流点就够你弟弟花了。他钱够花了,就不能去外面乱说话了,你说是吧。” 我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被谁利用我都没寒过心,但被亲生父母和亲弟弟威胁,我是真感觉到心底漫散开的悲凉。 “你要多少?” 我妈笑呵呵的,“二十万。” “二十万?”我惊讶。 我妈却说:“这二十万还不一定够不够还债呢,你先拿二十万来。” 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底一片冰冷,“他到底欠了多少?” 我妈说了实话,“欠本金是十万,但这利滚利的,昨天来催债的就告诉欠十八万了,如果再拖下去,二十万可都挡不住了。” 我长长地叹口气,瞬间觉得身上背负着山一般的负担。 “妈,放高利贷违法的,你们报警吧。” “你傻吗?报警了你弟弟不也进去了。”我妈立马翻脸,“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打那女人的电话。” “打吧,”这次我并没有被她唬住,“你打她的电话只给你五万,你那宝贝儿子可欠了人近二十万的债。” 我妈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晚澄,妈不是说气话嘛,我能给她打嘛,怎么说我们才是一家人。 你弟弟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你就帮帮他这一次,妈求你了。” 我才不信他是最后一次,赌徒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 “钱我可以给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我妈迫不及待地说:“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当我再次出现在技术部时,大家看我的眼神透着一丝诧异和畏惧。 毕竟有张芮那个例子摆在那,没人敢在得罪我。 此时,原本坐着张芮位置的办公桌正坐着一个新面孔。 她见到我,笑脸迎合,“你好,孟助理。我是梁经理的秘书,小吕。” 看来连新秘书都知道过去的事了。 我问:“梁经理在吗?” 小吕起身,说:“在的,这边请孟助理。” 我抬手,“不用,我自己过去。” 敲开门,梁沫彤见到我,脸色肉眼可见的显出厌恶。 “你怎么来了?”她皱着眉,语气不耐烦。 我将门一关,走到她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说:“梁经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梁沫彤瞳仁微怔,“谁爱上你了,说什么呢。” 我继续问:“没爱上我,干嘛对我感兴趣。” “你有病吧。”她恼怒道。 我说:“你才有病,你到处打听我的事,想干嘛?” 第127章 强弩之末 我注意到梁沫彤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笔,故作镇定地否认。 “我可没打听你,”她又反问我,“你该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什么都没有说,一直盯着她,梁沫彤的心理素质也够可以的,还能在我面前面不改色的撑下去。 “有人查你了?”她表现得幸灾乐祸的样子,“你就没想过查你的人是听澜?他一定是看出你是什么货色,才要把你本来的面目都挖出来。” “编,继续编。我但凡信你一个字,都算我输。” “……”她睫毛轻颤,明显底气不足。 与我靠着椅背,放松的状态相比,她气势上如强弩之末。 “孟晚澄,你这么怕被人查?”她俯身撑着桌面讥诮地对我笑,“该不是有什么黑历史怕听澜知道吧?” 我淡然一笑,“你确定在黑历史这方面,我更胜一筹?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该称你一声前辈。” 梁沫彤脸色微变,“你什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对梁小姐的过去突然感兴趣了。” 我观察到她狠狠吞咽口,明显比进来时更紧张了。 她说:“我没什么好查的,我的过去听澜都知道,倒是你,你的过期貌似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我笑了,缓缓起身,说:“你想说我的过去谁不知道?听澜的爸妈吗?对,他们是不知道,然后呢?你打算去告诉他们?” 梁沫彤:“你怕了?你终于怕了。” 我淡笑着摇头,点开手机相册面对她,“梁沫彤,我高看你了。你想查我,不用麻烦我家里人,给,这是我的离婚证,发你微信里了,你随时随地可以给沈总的父母看。” 说完,我在她的注视下离开。 回到办公室,回想刚才的对话,总觉得她的反应好像意不在挖我的黑料。 我不能总是被动,被动就面临着困境。 趁着下班时间,我找个机会给二姨打去电话。 “二姨,梁沫彤回老家查我和你的关系,今天我主动去试探过她,感觉她还会有所行动,我不想一直被动挨打,想问问你,你那些在国外的学生有没有能帮忙查到梁沫彤出国后的事。” 得到二姨的肯定,才挂了电话。 只是查人需要时间,我要耐心等着回复。 晚上沈听澜回来,他进浴室洗澡,我收拾他衣服时从口袋里掉出一个u盘,开始我还没在意,直到看见u盘上的标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梁沫彤。 她习惯在自己的私人物品上用刻刀刻下字幕l,尽管标记都很小,但我去她办公室时有留意到。 我把u盘放在桌上,拿着他的衣服去洗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我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注意到他紧张的拿着u盘进了书房。 我透过门缝,看他将u盘插在笔记本上,盯着屏幕看时,眉心紧锁,脸上的神色阴鸷而骇人。 到底看到什么内容,能让他如此生气,我反而好奇了。 他在书房里呆了一个小时,再出来手里并没有拿u盘,所以东西被他放在书房里了。 这一晚,我陪着他尽兴的纠缠,直到确定他疲惫地睡下,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夜里寂静,房间静得落针可闻。 我打开书房门又轻手关上,没开灯,用手机的光亮照着桌面。 找遍了他的办公桌,也没发现。 我又在书架前一格格的翻找,还是没有找到。 几乎找遍整个书房,我都没看见u盘,我的视线又重新落在办公桌处。 按照他当时的坐姿,我也坐在老板椅上,手摸着桌面又来到桌下,直到我摸到边柜的暗格抽屉。 拉开一看,果然东西在这里藏着。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刚要用我的笔记本查看里面的内容,卧室传来一声轻咳。 “咳……” “!” 我一惊,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后背都跟着泛起一层冷汗。 我站了会儿,确定沈听澜没醒,又继续抱着我的笔记本去了卫生间。 关上门,我大气都不敢喘,赶紧打开笔记本将u盘插上。 如果里面的内容对梁沫彤不利,而我又恰恰掌握了,她就被我捏住七寸了。 随着笔记本开机,一抹亮光扑在我脸上,我心跳如擂鼓,可刚插上u盘,沈听澜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门传来。 “晚澄……” “!”我吓得汗顺着额头都流下来了。 紧接着,就是他的脚步声,一路奔着卫生间走来。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口,紧张得我快窒息了。 “晚澄,你在里面?” 第128章 谁演戏?我吗? 我这辈子心脏没跳得这么快过,盯着卫生间的门,强迫自己镇定的回:“在。” 回完他的话,我抖着手将笔记本和u盘藏好。 他问我:“不舒服吗?” 听着他的关心,我冲了马桶打开门。 只有我自己知道开门的前一秒,我还紧张得手发抖。 我回:“没有,晚上水喝多了。” 他站在外面,我站在门内,他视线却朝我身后看,随手还开了灯。 “怎么不开灯。” 光照亮的瞬间,我眯起眼睛适应了会儿才睁开。 “你藏了什么?” “!” 我微怔,无意识的吞咽下,继而否认道:“没有啊,没藏什么。” 他抬手按在我胸口上,心脏剧烈的跳动,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每一下都像在用锤子敲打胸腔。 他似笑非笑,“你的心可比你人诚实多了。” 我挥开胸前的手,“不知道你说什么,大半夜的站在门外叫我,搁谁心不慌。” 说完,我绕过他出去。 沈听澜目光追着我,我甚至不敢回头,哪怕一个心虚的反应,都会被他识破。 可我太低估沈听澜了。 “你以为我睡了?” “!” 我脚步停住。 他慵懒地靠着门,玩味的语气说:“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找。我找的后果你可想好了。” 我缓缓回头,想从他脸上读到一些信息,他也看出来了,提醒我:“别赌,你的运气不会一直好。” 每次都被他戳中心思,我甚至连博一次的勇气都被他压住了。 “想好了?确定要赌?” 沈听澜的视线开始在卫生间里环视,我察觉到他将目光落在浴柜下方,在他提步去的前一秒,我冲过去把里面的笔记本拿出来。 他没有动,只是凝视着我,在等我把剩下的东西交出来。 我从化妆品储物盒里拿出u盘,放在他掌心里。 “没有了,就这些。”我垂着眼说。 沈听澜捏着u盘问我:“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我当然不能说她查我,我要报复回去,一旦引起沈听澜的好奇心,我和二姨的关系怕是真要爆雷了。 我低下头,两手攥在一起,“我,我是想把u盘里的内容都删了。” “嗯?”他狐疑,问我:“为什么?” “我知道这个u盘是梁经理的,你最近总叫她去你办公室,我心里不痛快,就想给她找点麻烦。” 说完,我别开脸,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小表情。 沈听澜抬起我下巴,我依旧没看他,眼睛看向一旁,娇嗔地说:“别看我。” 他却笑了,“添这个麻烦能有什么用?” 他笑了,代表我蒙混过关。 “有没有用的我不在乎,让她不舒服就行。” 沈听澜饶有兴致的打量我,“什么时候开始嫉妒上了?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嘛,等着盼着协议到期。” 我的话要说不下去了,解释一旦没有合理性,沈听澜就不会再相信我。 猛地,我推他胸口,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语无伦次起来。 “沈听澜你根本就没有心,你就是个冷血动物。我算什么?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在我接二连三的追问下,他目光有一瞬的迟疑,我逮住机会继续声讨。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让我天天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暧昧,就算我跟你的关系不正当,我也受够了。 沈听澜,你听见没,我受够你了,受够你们了。” 为了掩饰今晚的种种反常,我将他和梁沫彤在薛东延酒庄里的对话捅了出来。 “你敢跟我说实话,为什么签一年协议吗?” “……” 沈听澜睫毛轻颤,薄唇抿紧。 我抓着他的手臂,红了眼圈问:“你告诉我,那协议代表什么?什么叫让她把戏演完,才能换来他们对你好印象。 谁演戏?我吗?你让我在你爸妈面前立富家千金的人设,让我欺骗他们,等东窗事发,我成了满嘴谎言的女人,梁沫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踢我出局,她会轻而易举的得到你父母的认可,而我,” 我戳着自己的胸口,“我是唯一的牺牲品。” 他沉默的看着我,我让自己愤怒到发狂,用力摇晃他的胳膊,“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告诉我,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乱想的,我误会你了。 沈听澜,说啊!” 他垂着眼,平静地吐出口气,拉起我的手,“你早就知道了?” “!”他终于相信我在嫉妒梁沫彤了。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我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往外滚,吸了吸鼻子,问他:“我猜的都是真的,对吧。” 沈听澜:“签协议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打算。” 我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泪,转身就奔着次卧去了,他追上来前我关门落了锁。 隔着门板,沈听澜唤我,“开门,晚澄,把门开开。” 我背靠着门,故意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你让我静会儿,我现在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你。” 沈听澜又敲了敲,说:“你先开门。” “我不,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算我求你了。”为了表现得足够伤心,我还故意哭得很大声。 “唉……”他长长地叹口气,“晚澄,别哭了,早点睡吧。” “呜呜……” 我继续抽泣着,心里却在呐喊,你快走吧,我要哭不出来了! 又等了会儿,门外没动静了,我猜他回房间了。 我松口气,躺在次卧的床上揉着太阳穴,刚才哭得太投入,哭得头疼。 果然,不是什么钱都好赚的。 可今晚闹了这么一出,结果没看到u盘上的内容,我觉得这才是让我懊恼的事。 一个人睡,本该自在又放松。 可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我才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沈燕看到我出来一怔,又急急忙地回厨房拿着一颗煮好的鸡蛋给我。 她边剥皮边说:“你快坐下,这眼睛肿得跟桃核儿似的,还怎么上班。” 我也没照镜子,自然不知道现在的样子。 接过沈燕手里的鸡蛋,“我自己来。” 当我站在镜子前,盯着两道眯缝的眼缝儿,水肿的眼皮,整个人无语到家了。 不就哭了那么一会儿嘛,这也太夸张了。 我气得跺脚,沈听澜看到我这幅样子,会真以为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咔一声,主卧的门开了。 沈听澜走出来,我们俩四目相对…… 第129章 失眠了吧 “你眼睛肿得这么厉害。”沈听澜走过来,拧着眉盯着我看。 沈燕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揶揄他,“你把人惹哭了,你还好意思问。” 我帮忙解释,“燕姐,不是他…” 不等我说完,沈燕打断道:“你别替他说话,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他从小就这样,明明喜欢的不得了,非要表现的一脸嫌弃。以后你这臭脾气收一收,谁能总受着你。 我跟你说,晚澄要被你气走了,有你哭的。” “……”完了! 真误会了,这下俩人都误会了。 以沈燕的辈分,沈听澜尊称她一声姐,被她教训了几句也不反驳,脸色虽然难看,但也只是无奈的听着。 沈听澜对我说:“我一早还有会,你在家吧。” 说完,他去洗漱了,把我和沈燕晾在那。 沈燕盯着他背影瞥眼,没好气地说:“他以后要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说不了他,就告诉他爸妈,这天地下总有人能管他。” 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我帮忙解释,“燕姐,其实不是他惹我,” “你还替他说话,”沈燕去厨房忙碌,把我们的早餐准备好,又端来一杯黑咖啡给我,“听澜说眼睛水肿,喝一杯黑咖啡会缓解。” 我接过来,刚喝一口,沈燕突然问我:“你没怀孕吧,” “噗——”我一口咖啡喷出去。 沈听澜的手臂从我身后越过来,抽张纸巾递给我,“擦一下。” 人忙的时候,真是感觉乱糟糟的,我边否认没怀孕,还要边擦这些咖啡渍。 沈燕说:“怀孕可不能喝咖啡。”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没怀。” “我知道你没怀,我就是提醒你下。”沈燕又去厨房了。 我在心里说,燕姐,你快去忙吧,别添乱了! 沈听澜坐在我面对,一本正经地问我:“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们一桌之隔,他穿着衬衫,我穿着睡衣,他干净整齐,我蓬头肿眼,对比不要太强烈,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了。 “挺好的。”我眯缝着眼睛舀起一勺粥送到嘴里。 他却说:“挺好的怎么还肿这么厉害。” 我:“……” 实在忍不了了,我闭了闭眼。 算了,就我现在的眼睛情况,闭不闭都没区别。 “你问我呢?你不知道?”我气不过,怼了他两句,“别问我,我现在只想静静。” “你这一宿静的效果不是太好,别静了。” “你……” 我又气又恼,他忍着笑把早饭吃完,起身走到我身后,凑到我耳边说:“昨晚没我抱着睡,失眠了吧。” 我缓缓抬起头,用眼缝瞪他,沈听澜挑眉,语带笑意,“别说,这单眼皮还挺适合你的,肿得像小金鱼一样。呵……” 嘲讽完我,他神清气爽地走了。 我坐在餐厅,一个人气鼓鼓的像吹了气的河豚。 可u盘里的东西我没搞到,现在没有制衡梁沫彤的把柄。 这个疯女人万一给我家里人开大价钱,保不齐就把我和二姨给卖了。 没办法我只能寄希望于二姨,让她催催国外那边,尽快查到不利于梁沫彤的证据。 我给我妈的银行卡里转了二十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下太平。 梁沫彤又偷偷去找过我家里人,听我妈说,被她一盆洗脚水给泼出来了,我弟连推带搡的被她推进车里,我爸也没给她好脸色,追着她的轿车从街头骂到街尾。 我和二姨的秘密算是在“二十万”的亲情价下保住了。 二姨知道后,气我妈没骨气,气我爸没人性,至于我弟,她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 小时候我弟挺好的,跟我也亲近,学习虽然不是班里最好的,但也算中等偏上,后来被他们俩惯废了,如今又成了烂赌鬼。 可以说,我弟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我也终于理解,父母是孩子人生启蒙老师的道理。 梁沫彤对我的事死心了,但对星河智能貌似更有兴趣了。 她敲开我办公室的门,一副正房大太太的姿态坐在我对面,微微昂起下巴,说:“听澜说你一直搞不定范总,你找个时间约范总出来吃饭,我们一起去。” “你去?”我语气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你去范总就不能去了。” “那可不一定。”梁沫彤笑得势在必得,眼神也十分笃定。 我说:“梁经理打算如何谈,不如说来听听,我也学习下。” “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你,”她眼皮懒懒一搭,“跟你说了,让你抢我功劳?” 我答应了沈听澜不跟梁沫彤吵,拿人钱财就要说到做到。 “梁经理,”我尽量向她表现出我的善意,微笑着说:“沈总交代过我,让我跟你在工作上和谐共处。所以,你担心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我的意思是,毕竟我跟范总接触过几次,私下聊得也很好,对于她的喜好和忌讳,多少还是比你清楚的。 你先跟我说一下,你打算怎么聊,聊什么,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别聊到她忌讳的点上。” 梁沫彤的态度明显不相信我,“你只要把人约出来就行,聊什么我心里有数。” 我说:“首先,能不能把人约出来,我不敢保证,毕竟范总也很忙,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其次,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你对一个陌生人不了解,你凭什么觉得你聊什么可以临场发挥。 梁经理,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的情商不足以让你跟陌生人建立一个愉快的聊天气氛。所以,你最好还是先跟我沟通下,我帮你规避风险,你觉得如何?” 梁沫彤沉默须臾,才说:“我调查过她,她原来在大学任教,教金融的,我可以跟她聊一些学校的事,还有这次合作的很愉快,等熟悉了,再谈投资。” “……” 我挑眉,就这? 点点头,说:“行吧,等我联系她,如果约到了,我告诉你。” 梁沫彤明显没打算要走的意思,看着我的手机,说:“你现在打电话问她。” “不相信我?我说约,一定会约的。” 梁沫彤说:“那你现在打一下嘛,又不麻烦。” 我当着她的面,拨通二姨的电话。 我和二姨有约定,如果打她的工作电话,我们说话都要注意,而且是完全公对公的态度。 第130章 有好戏看了 在确定饭店时,梁沫彤说什么也要订在西餐厅。 我太了解二姨的口味,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西餐。 所以,我给了几家江华有名且味道不错的饭店,结果被她怼我土。 好好好,你作吧,尽情的作。 盯着我与二姨结束通话后,她笑着说:“我就说你约她,她一定会答应。” 听着话里有话,但我假装没听懂,也不接茬。 “梁经理,晚上见了。” 她是听出我请她离开的意思,起身告辞,“不耽误孟助理忙了。” 我将人送到门口,梁沫彤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说:“这个范总给我感觉很欣赏你,好像家里的长辈对晚辈一样。” 我平静地说:“是吗?你说的那种感觉我倒没有。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工作出色,她作为职场前辈对后辈能力的认可呢?” 梁沫彤嘲讽地冲我冷嗤一声,“就你?呵……你对自身的认知,还真跟你的脸皮一样厚。” 我微笑,“谢谢夸奖。” 梁沫彤白了眼我走了。 下午,沈听澜把我叫到办公室。 “听沫彤说你晚上约了范总。” 我回:“是啊,梁经理想为你的事业锦上添花,我自然要尽我所能的全力配合。”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嘴角的笑弧深了几分。 沈听澜起身走到背后,一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扣在椅背上,将我整个人笼罩着,说:“晚上饭局安排在哪?” 我回:“梁经理觉得定在维多利亚西餐厅有格调,还能彰显她的诚意。” 我注意到沈听澜眉心微微蹙下,“你没给意见?” “给了,我提了圣兰私人会所、味品斋、潮汕楼。但她觉得,我提的地方……土。” 沈听澜默了默,才说:“最好还是换个地方,范总不是很喜欢西餐。” 我昂着头看向他,“你说的这些我都跟她说了,她觉得我把范总看得太浅薄,真正高知的大学老师骨子里就是很清高的。 所以,你的人我可做不了主。” 他在我鼻梁上轻刮下,笑意明显,“行了,我知道了,我劝她。你把地点改在圣兰。” 我点点头,起身准备走。 “我这就去订包厢。” “哎,”让你走了嘛。” 他按住我肩膀,我重新坐回椅子,“还有事?” 沈听澜说:“周末陪我回家一趟。” 我戏谑的表情说:“又该扮演大家闺秀了。” 沈听澜脸上没多余表情,只淡声说:“我妈说你好久没过去了,找你说说话。” 我起身拍拍他手臂,“放心吧沈总,这业务我很熟的。” …… 按照约定时间,我和梁沫彤提前半小时来到圣兰私人会所。 在包厢等待的功夫,梁沫彤端起茶杯轻嘬口,说:“还是你厉害,说服听澜劝我改了地点。我真的很讨厌你背后的这些小动作,劝我改饭店,不就是显示你周到细致嘛。” 我端起茶杯喝一口放下,平静地看着她,说:“梁经理,更改饭店决定不是我做的,是沈总。” “你连承认都不敢?就只敢背后耍心机,太让我看不起了。” “呵,”我笑下,“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后面等着排队吧。” 她依旧用那张温婉知性的脸指责我,“去了你家,见到你爸妈还有你那废物弟弟,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鸡窝里是飞不出金凤凰的。 你在那种环境下长大,难怪行事作风下作还不入流。 其实,可怕的不是贫穷,是你们骨子里、血液里流淌的卑贱的基因。” 我端起茶,笑意不达眼底,“梁沫彤,你确定要在现在这个场合贬低我取乐吗?就不怕我一会儿使出下作不入流的手段,坏你好事?” 梁沫彤收回眼,自顾自的倒茶。 我继续说:“我跟你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你也别拿我当假想敌。雌竞这种剧本,我不屑跟你演。我目前只扮演两个角色,”伸出一根手指,“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又伸出一根手指,“沈听澜二十四小时的助理。……所以,额外的角色,我没兴趣。” 梁沫彤眼底闪过一抹轻蔑的得意,她笃定我什么都不知道,也等着看我最后被沈听澜的父母嫌弃而悲惨收场。 她说:“无知者无畏,你,挺可怜的。” 我朝她举起茶杯,敬她的无知,“这话,我同样送给你。” 二姨准时出现在会所,我提前去大厅接人。 见面后,二姨问我:“她在包厢?” 我回:“嗯,说要一起来接你,临时接个电话耽误了。” 我们并肩而行,二姨压低声音跟我讲,“她的事快有回信了,因为要提供一些证据,所以耽误些时间。不过,最迟不超过后天。” 我眼睛一亮,“好。” 二姨:“她有没有欺负你?” 我笑了,“二姨,一个月两百万呢,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就是喜欢攻克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被我逗笑了,无奈道:“你啊。” 推开包厢的门,梁沫彤在见到二姨后,主动迎上来,“范总,晚上好,其实早就想约您了,快请坐。”她继续说,“原本孟助理订的维多利亚的西餐厅,后来我得知您喜欢中餐,就连忙改在圣兰了。” “梁经理有心了。”说完,二姨看向我淡笑下,我只能说:“不好意思范总,是我考虑不周。” 二姨身上有种久经岁月的沉淀感,这跟她的人生经历和大学任教有关。 梁沫彤有一点评价她还是很准的,二姨为人清高,但她清高的点在心境而非华而不实的消费观。 我们三人落座,我听着梁沫彤开始吹捧二姨保养得当,看着面相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还问她在哪家美容院做保养。 我坐在一旁快听不下去了,二姨明显不感兴趣这些话题,但好在梁沫彤看到我暗示后,立刻换了话题,开始询问她在大学任教的趣事。 中途,二姨接到一个电话。 她看眼号码,跟我们说:“抱歉,失陪下,我接个电话。” 在她出去的几分钟内,梁沫彤揶揄我不会帮她烘托气氛,嫌弃我坐在那不够主动,让我积极点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 “你确定让我参与?”我反问她,“如果我参与,今晚可就没你舞台了。你还要为沈总辟疆扩土,加油啊,我看好你。” “哼,”她冷哼声,扭过身子背对着我,“你就是嫉妒。” 正说着话,我的手机接到二姨发来的文件。 点开看,里面是一份梁沫彤在外海的详细资料。 有一张学生时代的照片很醒目,里面不光有梁沫彤还有沈听澜。 那时候梁沫彤清纯可人,沈听澜青春帅气,原本紧挨在一起的两人,却在下一张照片变成梁沫彤穿着婚纱与一个陌生男人拥吻。 我定睛一看,跟她结婚的男人不就是集体照里站在沈听澜旁边的男生。 哇偶……有好戏看了。 第131章 我一定不放过你 梁沫彤的资料等我回去要好好研究下,刚要关掉文档,她转过来看向我的手机,我急忙划走文件窗口点开相机。 从她的角度看,以为我要拍桌上的菜,一脸嫌弃地说:“没见过世面。” 没被她发现我手机里的东西,就达到我的目的了,管她说什么。 她见我不在乎的样子,眼中的厌恶更甚了,皱着眉揶揄我道:“赶紧收起来,别给听澜丢人。就这几个菜也值得你发朋友圈,炫耀个什么劲儿。” “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来,梁经理,看这里,”我举起手机,对着我们两人自拍,她错愕地盯着镜头,“哎,你……” 咔嚓! 拍完了! 我点开朋友圈,选择刚才拍的照片快速输入文案:最好的伙伴!开疆扩土哦~“哎,你……”梁沫彤急了,“谁让你发了。” 我放下手机,“你提醒我的,忘了。” 她气得脸涨得通红,“你没毛病吧你!” “有啊,别人越刚我,我越来劲,还有问题吗?”我微笑。 她被我气得无语,“你赶紧把朋友圈删了。” 我说:“不删,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跟梁经理共同奋战,还有这满桌的菜,我可得好好炫耀炫耀呢。你都说了,我没见过世面,就别劝我删了。” 梁沫彤点开微信看,“你快删了,照得真丑。” 我靠过去看她手机,“哪儿丑了,挺漂亮的。” 梁沫彤皱着眉问我:“你用原相机拍的?” “嗯,”我坦然承认,“你这盛世美颜,还用得着开美颜相机?要对自己自信点。” 她看眼紧闭的门,来抢我手机,“我不管,你赶紧删了。” 我一把夺过来,“小点声,范总一会儿进来了。” 话音刚落,二姨推门而入,梁沫彤脸上的恼怒硬生生地变成咧嘴笑起来,我看她滑稽的样子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 “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 梁沫彤笑着回:“范总,您这就跟我们太客气了。其实我们理解的,您也是百忙之中抽时间跟我们吃的这顿饭。 我刚还跟小孟刚才说,特别佩服您这样的女性。从大学任教结束后,又开始入商海创业,能看中低空经济的前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其实,当年我很想考江大的金融系,阴差阳错学了导航工程。要是我考了金融系,您可就是我的导师了,能拜在您门下,是我的幸运。” 梁沫彤滔滔不绝的夸赞,言语间不乏吹捧,二姨慧眼识人,岂是她一两句违心的话就能糊弄的。 淡笑下,说:“无论选什么专业,热爱才是你的初衷,江大的导航工程专业给国家培养了很多技术人才,梁经理不就是其中之一嘛。” 在提及国家培养时,我注意到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猜是跟她出国经历有关,她从江大毕业后去国外深造,心里对江大的认可度其实并不高。 “范总,虽然没成为您的学生,但感觉您就像我的导师,让我感觉很亲切,沈总对您也十分的敬佩。 他知道我晚上请您吃饭,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千万别怠慢了。 范总,”梁沫彤语气放缓,“沈总对星河智能的前景也是十分看好的,他愿意出资为星河投入一批更高精尖的设备和无人机飞行器,拓展更广阔的国内市场,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对星河智能未来的发展绝对是一次强心剂。 还有,国内乃至国际上最大也是最高端的无人机品牌就是鹰击航空,如果两家公司能合作,对星河智能来说如虎添翼。 当然了,合作只是我们沈总的一个希望,如果您同意,细节上我们沈总会亲自跟你谈,肯定会给您一个非常满意的答复。” 我坐在一旁夹菜,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梁沫彤说完,二姨了然的点头,“看来沈总真的对星河智能很感兴趣,一而再再而三的谈投资。不过,我很早就表过态了,不接受任何一家公司的投资。” 梁沫彤一怔,“可是范总,沈总开出的条件一定比其他公司开的更优渥。您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可以再给您一些时间考虑。” 二姨说:“不用考虑,你回去答复沈总,就说星河智能不接受投资。” 梁沫彤没想到会拒绝的如此果断,还想争取下,“范总,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星河智能才刚刚发展,如果有鹰击航空做后盾,这不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大小姐,你在说的什么?! 什么叫大树底下好乘凉,你这不就是瞧不起人家公司的话嘛。 我连忙打圆场,“范总,梁经理不是那个意思。她想表达如果两家公司合作,未来必定是相互扶持,彼此成就。” “孟助理,今晚跟你聊得很愉快。”二姨又看向梁沫彤,她的素养还是留给梁沫彤最后的体面,她说:“梁经理,鹰击航空这棵大树我们星河怕是不配乘凉的。 我还有事,今晚就到这吧。” 眼见人起身准备走,梁沫彤追上去连连道歉,可还是没留住人。 我跟她一起把二姨送到门口,直至轿车开远了,梁沫彤才转过脸不悦地说:“你是哑巴吗?怎么不帮我把人劝住。” 我瞠眸,荒唐地笑了,“你没事吧。” 梁沫彤警告我,“今晚的事,你最好给我闭嘴。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听澜说我的坏话,我一定不放过你。” “放心吧,我才懒得学你今晚的蠢样子,我都怕被你传染了。” 说完,我越过她直奔停车场走去。 梁沫彤叫住我,“孟晚澄!” 叫你爹干嘛! 我转过头,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梁沫彤尴尬又难以启齿地表情说:“听澜要是问你今晚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想好明天怎么跟他解释。” 我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在她的注视下,驶离圣兰会所。 回到澜湾,进门就看到书房的灯亮着。 我刚换好拖鞋,就听沈听澜从书房出来,问我:“谈得怎么样?” 第132章 高低能拿个影后 我正背对着沈听澜,将皮鞋放进鞋柜内才转过身,淡笑着说:“今晚菜不错,范总很满意。幸亏你劝她换了地方。” “我又没问你菜,我问你谈得怎么样。”他说。 我走到沈听澜面前,神色如常地回:“谈得也不错,梁经理跟范总聊得挺多的,具体细节明天她亲自跟你说。” 沈听澜拉起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会儿,“范总拒绝了吧。” 这事儿想瞒沈听澜,绝对痴心妄想。 我点头,“嗯。” 沈听澜说:“意料之中。没关系,再找机会我亲自去谈,好事多磨嘛。” 他居然还来劝我,“我以为你会不高兴。” “怎么会呢。”他捏下我的脸蛋儿,转身又要去书房。 我盯着沈听澜背影,说:“梁经理明天会找你谈今晚的事,我也答应她在你面前不会多言。” “知道了。” 他关上书房的门。 我拿着睡衣去洗澡,人躺在浴缸里,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空气中弥散着天堂栀子花香薰的气味,好像疲惫和烦躁都渐渐卸去了。 不知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浴室的门被沈听澜敲响。 他在外面提醒道:“晚澄,别泡太久,上次你泡澡久了就晕倒了。” 我抹把脸上的水,“嗯,洗完了,我这就出去。” 吹干头发,我穿着睡衣走出浴室,透过门缝,看到他还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忙碌着。 我切盘水果送进去,放在桌上,先喂他吃一块猕猴桃。 “这么晚,还在忙什么?” 其实,我是想看他是不是在背地里做有损星河智能的事。 他嚼着水果,说:“看黄荣生发来的资料,月底要跟他再见一面,我得准备下。” 想起我陪他去京山见到的人,黄荣生给我的印象中规中矩的生意人,但我看得出,沈听澜对他挺提防的。 我顺势靠在桌沿,侧着头看笔记本上的内容,“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沈听澜说:“你大学学的飞行控制技术?” 我点头,“嗯。” 他蹙眉,“当初为什么要应聘前台?” 我说:“又不是我想应聘的,HR告诉我只缺前台。而且,我当时快没钱了,要是再不找份工作,就得回老家了。” “回老家嫁人?” “差不多吧。” 沈听澜不屑地笑,“呵……你家里人怎么想的,好不容易供出个大学生,让她回去嫁人?” 我说:“当时我妈跟我说,村长正托人来说媒,催我尽快回去相亲。” 沈听澜微微睨起眼睛看我,满脸的嘲讽,“村长的儿子有什么好稀奇的,能比跟我在一起日子舒坦?” 我默了默,双手圈上他的后颈,“听澜,我说句你不高兴的话。如果知道我会走到今天这步,我宁可当时回家结婚。 日子平淡,但肯定不会把我送给别的男人,我也不会闹出后来那么多事。 我弟弟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能老实点,不会欠那么多债。” 他冷笑,“你还真敢说。” 我见他目光泛凉,似笑非笑,撒娇起来,“你不会生气吧,咱们这不是随便聊聊嘛。” 沈听澜箍住我的腰,“我的大度,都是装的。你在我身边,就只能想着我。脑子里冒出什么想法都不行,你只能是我的。” 他语气越发认真,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我错了,”我往他怀里一钻,娇声娇气地说:“我以后都不说了,我就乖乖呆在你身边,只想着你。” 果然,他身上的戾气因我的服软散了。 感受着背后被大掌一下下顺着,沈听澜说:“晚澄,你上次在酒庄听的那些话,不是全部。” “……”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看他,沈听澜看向我的眼神复杂又深暗,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又不能解释给我。 “不是全部是什么意思?” 他舔下嘴唇,“……以后再跟你说。” “……”还是别了,现在、以后我都不想听。 我装装乖顺的样子,你还真以为我爱上你了? “听澜,你其实真不需要为星河智能的事太费心。” 他眼神立马变得警觉,“你为什么总在劝我别碰星河智能?” “没有,”我佯装镇定,“你误会了。你现在一心在如何投资星河智能,梁经理为了讨你欢心,也把重心都放在劝说范总的事上。 我的意思,你的压力都转嫁到梁经理身上了,这样她的压力会很大的。” “有吗?”他反问我。 “你明知故问。”我娇嗔的推他胸口,“要不是为了你,她会跑到我办公室,软磨硬泡的让我约范总? 听澜,我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看到她,我真的会嫉妒。” 沈听澜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无奈的叹口气,“行吧,我找她谈谈,让她别再参与星河智能的事。” “……”我不是只让她不参与,最好你也别参与。 我莞尔一笑,抱住他。 此时,心里却在恶寒,等我结束协议关系,高低能拿个影后了。 翌日。 梁沫彤从我办公室前经过,又折返回来问我:“你昨晚没多嘴吧?” 我说:“梁大小姐,你可是沈总心尖的红人,我怎么敢呐。” “知道就好。”梁沫彤轻蔑的瞥我眼就走了。 她敲开沈听澜办公室的门,我看眼时间,刚刚好九点。 第133章 他从没碰过我 梁沫彤在向沈听澜解释昨晚饭局的同时,我锁好门点开二姨发来的文档,上面记录着有关梁沫彤出国后的一切。 我最好奇两人因何分手,可当我看到梁沫彤是因病出国休养,忽然明白沈听澜为何对她念念不忘了。 她大四毕业前,因家庭原因患上抑郁症,父亲受|贿被抓,母亲果断离婚,不光离开江华,还断绝了与她的联系。 看到这里,我心情挺复杂的。 资料上写她是被叔叔送去国外休养,并在那完成学业,结婚在出国后的第二年。 我停顿下…… 她因抑郁症出国休养,第二年就结婚? 什么时候结婚还有治疗抑郁症的效果了。 在我疑惑时,看到男方的资料。 梁沫彤的前夫叫周卓阳,是两人的大学同学。 当我鼠标滑动到周卓阳的资料卡上,他父亲居然是赫赫有名的佳阳餐饮集团的周崇良。 虽然沈听澜在大学时已经组建鹰击航空公司,但论规模肯定是不能与佳阳餐饮集团相提并论,在经济实力这块,周卓阳明显更胜一筹。 再往下看,梁沫彤跟着周卓阳在国外过了几年逍遥日子,后来佳阳餐饮被爆对赌协议输了,周崇良被踢出董事会,佳阳餐饮更名易主,周家一夜之间也变了天。 得不到家里经济支持两人,生活上也收到严重的波及。 周卓阳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惯了,生活水准极限落差,让他心态也发生巨大的变化,工作中与客户发生肢体冲突导致他失业,一蹶不振下还染上毒瘾,两人的后期生活都是靠梁沫彤工作支撑,她还在周卓阳毒瘾发作时被打掉了孩子,这也导致梁沫彤与其离婚。 至于她回国的理由,怕不是什么千里寻爱,而是个人破产后的唯一生路。 沈听澜真可笑,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不过就是找他当人生浮木罢了。 梁沫彤的过往经历,每个雷点都够我拿捏她的。 我将文件保存好,等着她主动上门。 快十一点,梁沫彤从沈听澜办公室出来,看她得意的样子明显过了沈听澜那关了。 她来到我面前,炫耀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听澜没因为范总的事责怪我,还安慰我呢。不对,对你来说是坏消息,对我才是好消息。” 我是真看不惯她飞扬跋扈的样子,但一想起我手里的证据,又觉得她此时的猖狂不过是纸老虎,只要我想,轻轻一捅,她就破了。 “我要恭喜梁经理了,犯这么大错误,还能得到沈总的理解。你可千万别辜负沈总的一片赤诚。” “用你说,那是自然。”梁沫彤撂下肩上的长发,又打量我别有深意地笑道:“你,没几个月得意了。等你被听澜抛弃的那天,我一定在现场看好戏。” 我满不在乎的挑眉,“好啊。不过咱俩之间谁的戏更有看头,还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梁沫头收了笑问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笑下,“没什么。就是对一些你在国外的事比较感兴趣,顺便了解了下。” 闻言,梁沫彤脸色微变,她故作镇定地说:“虚张声势。我在国外怎么样,用得着你管。” “我还真懒得管,但你现在总去我家里打搅,骚扰我的家人,我就不能不管了。”我身子微微前倾,用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梁沫彤,我从你前夫周卓阳那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要不要跟听澜说?” “我离婚的事,听澜知道的。” 梁沫彤还在强撑着气势,跟我嘴硬。 我说:“离婚的事他知道,离婚之前的事呢?我觉得他会很好奇的。比如……你到底是因为生病出国休养,还是劈腿富二代跟他一起出国?” 我嘴下留情,没提她被打流产的事。 一个女人在婚姻中被家暴,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我拿在手里利刃。 “我还知道很多,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目光深了几分。 梁沫彤因紧张喉咙滚了滚,才说:“说你的条件吧。” “你难得聪明一回,我就一个要求,别再打搅我家人,也别查我,要是让我知道你用任何方式,试图通过任何人调查我和跟我有关的人或是事,我都会让你后悔的。” 梁沫彤眉心微动,“你能打听我的事,我就不能打听你了?” 我当即反问:“你要跟我比吗?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是不打算嫁沈听澜的,但你想。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我永远比你手里多一张牌。” 梁沫彤思忖片刻,脸色不自然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所以,我们之间算休战了?”我问她。 梁沫彤点点头,“嗯。” 我说:“既然休战,我们就定个规矩,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我们都要和平相处,互不打搅,也被给对方找麻烦,能做到吗?” 她说:“可以。” “好,”我十指交叉,手肘拄在桌面上,“从现在开始,我帮你多制造与沈总独处的机会,你好好把握。” “你故意的吧!羞辱我?” 她突然恼怒,我却一脸茫然,“你没事吧,我帮你,你生什么气。” 梁沫彤气得脸色泛白,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 她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不解地摇头,“不知道。” 梁沫彤脸向别向一旁,小声嘟囔:“……自我回国以来,。” “……” 我瞠眸,完全没想到。 “等等,”我想起之前的事,“你以前给我发的那些照片,你们不是……” 她掖下耳边的头发,“我为了气你,故意跑到他房间偷拍的。” “……” 我皱着眉,无语的叹口气,“唉……行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 “你帮我?” 她明显半信半疑。 我说:“梁沫彤,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容易患得患失,你现在就是。 你要有刚回国时半分的气度和淡然,早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会帮你的,我说到做到。” 与梁沫彤达成共识,为我和二姨的秘密又加了一道双保险。 只是,我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当晚我就被沈听澜甩了一脸的查询记录。 他阴沉着脸问我,“你真以为她的事,我都不知道吗?” 第134章 还胡闹不了 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这是一份与二姨传给我的一模一样的证据材料。 我瞬间懵了,心也慌得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挺有手段的,都查到国外去了。”他掐着我脖子,“用这些威胁她什么?” 我当然不能说真实目的,“听澜,” 他垂眸看我,眼神冰冷。 “在公司叫我沈总。” “沈总,”我呼吸一滞,脖颈上的手收紧,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我,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和好,我打算用这些,这些证据,……逼她离开你。” 我从他眼里看不到一丝动容,甚至看到了杀意。 “我就是不想你们在一起,我讨厌,讨厌她,如果……如果她不回来,你就不会,不会因为她,跟我,跟我签什么该死的一年协议……沈听澜,你心是铁做的吗?……你对我,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们,我们每晚睡在一起,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脖颈上的手松开,我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如溺水被救上岸的人。 我从他办公桌摆件上反射的倒影看到自己的脸,因缺氧而憋得通红,他对我下了死手。 “还骗我?”他握住我的胳膊,把我拎起来,咬牙发狠地说:“你真当我连真情还是假意都看不出? 孟晚澄,我只是耐着性子陪你玩,还真当我宠你就是上了你当? 你到底为什么查她?” 过去的几天我以为掌控他了,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他,也高看自己了。 沈听澜怎么会是轻易就被操控情绪的人,他看我,就是看戏的心态,甚至我的种种小伎俩,他都当做是消遣的乐趣。 越想我越忐忑,会不会牵扯到我背后的公司? 可死到临头,我不拼一把就真要暴露我的真实目的了。 我红着眼,用胸腔添满的恨意对他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这就是事实。 我嫉妒她,我嫉妒得要发疯。 凭什么她只靠你前女友的身份,就可以在你身边为所欲为,为了她,你甚至甘愿一个月给我两百万,让我做个受气的哑巴。 你许她后半生幸福,这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我凭什么要当你的临时玩物,被你玩够了就丢掉。 你跟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不需要听你说什么,我只要看你怎么做的。 你对她的偏爱,是珍惜,是呵护,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对我,只是任你消遣欲|望的工具,直到有一天,你的荷尔蒙不动了,我就失去价值了。” 我低下头,落寞又无奈,“我为自己的未来斩草除根,有什么问题?沈听澜,我从不承认我是个什么好女人,我也会争、也会抢,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沈听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将我按在沙发上,他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头,肩膀慢慢压低,直到靠近我耳边才说:“你很会自作聪明。” “!” 我睫毛轻颤,控制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慌乱。 他又问:“这些东西她看过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你跟她说了多少?” “我只提了他去国外的目的。” “再没别的了?” “没有。” 他的手每抚过一次我的后脑,后颈的皮肤都会条件反射的颤栗。 我还得再不怕死的推一把自己,让沈听澜不至于怀疑我的目的。 我问:“既然你都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为什么还肯接受她?” 沈听澜带着威胁的意味说:“这是我的事,你只要把这些东西都忘掉就好。 这次,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你敢把今天的话漏一个字给她,你一定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记住没?” 我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他直起身,收了戾气,“现在的生活,你不要试图改变它,不要打破任何平衡,就这么下去,我们都会相安无事。” “我知道了。”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听澜突然问我,“你通过谁的关系联系国外的人查她?” 幸好我和二姨提前做了两手准备,一旦被沈听澜发现,还有后手可用。 我回:“我花钱找的一个私人机构查的。” 他继续追问:“我连你查的资料都拿到了,以为我会不知道是找的机构?我问你,通过谁联系到的机构?” 我说:“通过唐倩问的,她也是找了国外的朋友打听的,说这家背景挺厉害,还能查国外的资产什么的。” “花了多少钱?” 我舔下嘴唇,“十……十万。” 他问:“美刀?” 我点头,“嗯。” 他说:“有病。” 我头垂得更低了。 “你威胁沫彤,都达成什么协议了?” 我当然不能说帮她撮合两人,“我让她晚上老实点,别再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我不想晚上总被她打搅。还有,让她离开你。” “呵,”沈听澜不屑的从鼻腔哼出一声笑,环着双臂坐在我对面的茶几上,双腿自然的敞开,讳莫如深地打量我,“你现在蠢的很,再蠢下去,我可真烦了。” “……”你快烦死我算了,最好把我赶走,让我滚得远远的。 “因为你横叉这一脚,我还得去帮你解决麻烦。”他语气中难掩嫌弃,我趁机往他怀里一钻,一句话也不说,只抱着就达到求饶的目的。 头顶传来他近似无奈的叹息,他说:“唉……别再胡闹下去,我真的会生气。” 我咕哝一声,“嗯。” “回去吧。”他推开我。 我刚起身,他再次提醒,“别再招惹她了,别再打破平衡,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眨眨眼,“我懂。” 他一扬手,我赶紧离开。 回到办公室,我捂着心口,里面还扑通扑通的狂跳。 我总感觉被一个巨大的网笼罩着,但又找不到网的尽头。 梁沫彤的示弱,沈听澜的杀意和放过,都让我觉得事情并不是我查到的这么简单。 一下午的时间,我想破头也没找到根源。 看来要找机会跟二姨见一面,我肯定忽略掉什么重要的细节,必须复盘一次。 晚上沈听澜回来,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门口,战战兢兢、拘拘谨谨的。 他换上拖鞋,扫我眼,原本还绷着脸,下一秒,将我托起抱住,我双腿下意识的盘在他腰上。 我们面对面看着彼此,我发现他眼底渐渐漫起玩味的笑意。 沈听澜这张脸确实很有魅力,尤为混不吝的笑起来非常勾人心。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还胡闹不了?” 我咬着下唇,“……不了。” 他将我抵在上,头一低,吻上我的唇。 我被灼热的气息包裹,意乱情|迷,魂飞魄散。 第135章 你想要什么 自打被沈听澜警告后,我们三人的生活和关系好像又回到最初见面时的样子,平静又疏远,礼貌又遥不可及。 梁沫彤会经常出入沈听澜的办公室,两人的关系也日渐回暖,昨天在高层会议上梁沫彤被安排在一个大项目里,针对无人机的导航系统进行全面升级,沈听澜还委派公司两个顶尖的技术员做她的副手。 任谁看,都是梁沫彤被委以重任,而我被他安排个司机在身边,说的好听是早晚接送,其实我明白就是变相监视。 因为有司机在,我完全没机会与二姨见面,只能靠手机联系。 幸好现在公司没什么要紧事,一些小问题我们用手机沟通就解决了。 九月的天气,早晚温差大。 明明中午还燥热得心烦,到了晚上又凉风习习,多添了一件衣裳。 我从甜品店出来,手里提着一块奶油蛋糕。 九月二十,今天是我生日,拢紧风衣领子走进停在路边的车里。 司机四十多岁,叫柳泓博,从职业散打队退役下来的,我叫他博哥。 柳泓博从车内后视镜看我眼,“你生日?” 我笑笑,“嗯。” 他严肃地说:“祝你生日快乐。” 我噗嗤笑了,虽然他的祝福挺不苟言笑的,但还是很感谢他。 “谢谢你,博哥。” 除了收到移动运营商和几个注册过会员的公司给我发来祝福短信,这是今天第一个送我祝福的人。 他将我送回澜湾,帮我提着手包和蛋糕送到楼上。 沈燕来开门,接过东西看到蛋糕,柳泓博说:“三姐,蛋糕小心点拿,孟助理今天生日。” 沈燕问我:“你生日?怎么没跟我说。”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忘了,还是看到手机里的信息才想起来。” 柳泓博抽空告辞,“孟助理、三姐,我回去了。” 我颔首,“博哥,明天周末,你不用过来,我哪也不去。” 柳泓博说:“你要临时出去给我打电话。” “好。”我关上门。 这些看似周到的表象,其实都是监视,我几乎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沈听澜的掌控下,他也熟知我的一举一动。 沈燕又多炒了两道菜,端上桌说:“听澜怎么还不回来?” 我说:“最近公司忙,他还没下班。” 沈燕说:“我给他打电话。” “燕姐,别打,”我拦住她,“他真的忙,公司最近在升级无人机的导航系统,工程量挺大的,他盯得比较紧。” 沈燕说:“再忙也不差这一晚。” “燕姐。”我轻轻推她手臂,“他真的忙。” 沈燕见我态度如此,也只能说:“行吧。” 我的生日是在沈燕的祝福下吹灭蜡烛的,愿望简单——早日自由,公司红火。 沈燕收拾完就回去了,沈听澜今晚也要加班,我难得悠闲一晚。 坐在地毯上,一勺蛋糕一口红酒,笔记本开着,检索一些我需要的资料。 在江华开设第一个无人机运送物流只是与捷顺物流合作的开始,接下来我们还要下一步更深度的合作。 目前全国以京、沪、深等多个城市实现多点无人机配送,而有待开发的城市在我看来如一个巨大的汪洋,我太希望投入到这存在巨大潜力的市场中了。 我关注到沿海城市亚万,有个保税区还没无人机物流项目落户,而且根据当地政府新出台的红头文件,对这块是有政策扶植的。 我将链接分享给二姨,她很快回复我。 「我明天联系薛总。」 「确定好我们得找个机会过去看下,必要情况还得接触下当地官方。」 「行,我这边有了一定通知你。」 「好的。」 清空聊天记录,继续吃我的蛋糕。 现在已经养成习惯,一切都不留痕迹了。 我掐算着时间,和沈听澜结束关系还有三个月,如果二姨与薛东延谈得顺利,等关系结束我也可以参与到这次项目中。 想着未来,我充满希望。 幸好梁沫彤现在被工作缠住,也没时间再查我,我妈那也来消息,再也没见过她,更没陌生人来家里打听。 沈听澜后半夜回来的,我原本在客厅等他,等到后来我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床上醒过来的,沈听澜睡在我旁边,睡颜比醒着时柔软。 他就是这样的人,看着无害,可心狠得……就不配是个人。 我越发盼着与他结束关系,更盼着远离这个人。 似乎是感觉到我醒了,他睁开眼,我们四目相对,他将我搂在怀里又闭上眼。 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昨晚等我等得睡着了?” “嗯。” 他体温明明很暖,可我就是感觉不到被拥抱的暖意,甚至觉得他整个人都冷冰冰地,但我还要演出被他疼爱的反应。 他亲吻下我的头顶,“昨晚忘了给你发消息,以后太晚就先睡,别等我。” “好,你也辛苦了。” 我柔声回答他,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 “三姐昨晚给我发了消息,说你昨天过生日,当时在忙,就没赶回来给你过。你想要什么?” 我想起要开的新项目,“我想出去散散心。” 他问我:“想去哪?” 我不能直接说目的地,只能选亚龙周边的城市。 “三湾,听说那的海很漂亮,浮潜能看到很多漂亮的鱼。” 沈听澜说:“行,忙过这段时间,我陪你去。” 我没说话,他问我:“想自己去?” “可以吗?”我问他。 沈听澜说:“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抬起头,“你同意了?” “嗯。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安全问题,让三姐和博哥陪你,有他们照顾我也放心。” “……”果然,还是派人监视我。 我神色没落,“我不去了。” “怎么又不去了?” 我闭上眼,说:“我想出去散心,就是想远离现在的环境和人,结果你还让他们看着我,这跟我在家有什么区别,不去了。” 到公司忙了半天,也不知道沈听澜哪根筋搭错了,把我叫到办公室,居然又同意我一个人出去了,但也提出了条件。 “你到三湾要住在我安排的酒店,地接和导游也必须由我安排的人负责。” “可以。” 我接到飞机订票提醒后,给二姨发去消息,她也安排了当日航班飞往亚龙等我。 第136章 我出得起违约金 我去三湾的前一晚,沈听澜早早回来,看着我在衣帽间收拾东西。 他双臂环胸靠在门口,歪着头说:“地接和导游的电话我发你手机里了。” 我蹲在那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看到了,都保存了。” “打算玩几天?” “不好说,开心了就多玩几天,觉得没意思就回来。” “……” 即便我没回头,也知道背后的眼睛正盯着我看,他没回答,感觉有点生气,因为我没给具体返回的时间。 我转过来,娇嗔地说:“三湾挺大的,我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多玩几天嘛。” 他垂眸看我,笑下,说:“出去玩行,别心野闹出别的事。” 我又不傻,听得出他在暗示我别找男人。 “你以为我是什么,发情的母猫吗?我是去散心,你再这么说,我……我不走了。” 我把折好的衣服一丢,起身往外走,越过他身边时,他没拦也没拉我,只淡淡地说:“想好了,不去我让吴秘书把机票取消。” 我装出脸上挂不住的样子,扑他身上,往他肩头咬一口,他嘶了声,“嘶……你属狗的?” 我直起身盯着他,“你总这样,总这么对我,拉拉扯扯的,我的心也跟着不上不下的。听澜,我知道我在你身边一直什么感觉吗?” 他胸前的手终于松开了,在我腰后交叉环住,“什么感觉?” “不安,心里不踏实,没有归属感。” 我说完,他脸色依旧,但我腰后的手收紧了。 他说:“只要我没出差,天天都回来,你还有什么不踏实的?” 我摇头,往他怀里一靠,“不是的,不是你回来我就觉得踏实,是心理上的。阳台上有盆兰花,过了花期就没再开过,我昨天看又换了一盆盛开的兰花,我感觉就像那盆兰花,随时都会被换掉。” 沈听澜轻笑,“你才不是什么兰花,你是我养的鹰。” “!”我一顿,“……哦。” 他在我颈窝处亲吻,手缓缓向下托起我的腿,我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放在手表斗柜上,他解开我睡袍的带子…… 吻,越来越深,我们渐渐投入。 这次太突然,我们没做措施,事后我去抽屉里找药。 “药我让三姐扔了。” 我背一僵,直起身问他:“为什么?你这样我会怀孕的。” 沈听澜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温热的湿气,他过来抱着我,说:“你今天安全期,应该不会的。” “别闹了,安全期也不是绝对安全。”我心烦又乱,眼看就剩三个月了,我可不想为了他做伤害身体的事。 我推开他,去拿手机,却被他抽走了,他对我说:“如果怀孕了,这孩子我要,只要你生下来,多少钱我都出。” “!”我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你当我什么,我从大家闺秀又变成生育工具了?这么喜欢孩子,梁沫彤不是现成的人嘛,她巴不得跟你生一个呢。” 我去抢手机,他攥得更紧了。 我急了,因为他刚才的话和态度给我感觉好像早有打算了。 “沈听澜,我们的协议就剩三个月,你让我现在怀孕,你什么意思? 是不打算放过我吗?你答应过我的,会放我自由。 你知道嘛,现在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我们快结束了。” 从我的角度看,他喉结滚了滚,似在压着火气,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想法对我来说太危险,我不能被他继续捆绑着生活,再这么下去,也许我真的会疯了。 他说:“这么想离开我,还因为她吃醋?你的行为和你说的很割裂。” 我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抖,确实难自圆其说,心一横,“我这人心里还是挺传统保守的,你跟我在一起就只能跟我,我跟你在一起不也是,” 他压住我的唇,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可不止我,李叙言、薛东延,你身边的男人也不少呢。” 我拨开他的手,又气又恼,“我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的,你别冤枉我。” “躺下,睡觉。” 他把我按在床上,手机被他关机藏起来。 我们融进黑暗中,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焦虑不已。 “沈听澜,” “嗯?” “你是不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 一段短暂的静默后,他说:“你给我生个孩子。” 我闭了闭眼睛,“生了孩子你就放过我吗?” “如果你能离开,我就放过你。” “……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他翻身,从后面抱住我,“晚澄,你就呆在我身边吧。” “不可能。”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现在不是很好。” 我恨得咬牙,“你见过哪个嫖|客和妓|女终成眷属的,忘了我们的关系有多脏吗?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沈听澜收紧手臂,“你见过哪个嫖|客只嫖一个人的。” “所以呢?我要感谢你的偏爱和专一?就嫖我一个?”我快忍不住要骂人了,“我不把你当人,你就真不做个人了?” 他却笑了,“想离开,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我陪你睡了一年,还不算代价?” 他说:“这一年,你也爽到了,这算代价?” 谈话再继续下去,我要窒息了。 “别耍无赖了,我们协议里没写这些,也没有附加条件,就一年,我们关系就结束。” “我出得起违约金。” “!”他确实出得起。 “我困了,明天还要赶飞机。” 沈听澜说:“别岔开话题,我也没开玩笑,别吃药,如果怀孕了,你生下来。” 我心更烦了,“沈听澜,我们只是睡过,又不是爱过,需要搞出个孩子来证明吗?还让我付出一个子宫的代价,才能结束这段肮脏的关系? 你嫌我还不够烂吗?我这糟糕的人生,已经烂到谷底了,别让我余下的人生都在为一个孩子去忏悔。” 良久,他说:“……睡吧。” 他送我去的机场,一路我都不想说话。 在我进安检前,沈听澜握住我肩膀,一脸严肃,“别吃药,我没开玩笑。” 我也实话实说,“不可能。” 他阴恻恻的勾下唇,“行吧,你出了我的视线,我也管不住你。去吧,该安检了。” 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真恨不得,这就是结束。 第137章 要不你帮我充电 飞机落地三湾,沈听澜安排的地接早已在出口等我,行李刚搬上车,负责我行成的导游程菲电话就打过来了,她人现在在酒店大堂等我。 好嘛,借机全程无缝衔接,就算离开江华,我身边依旧有他的眼睛。 到酒店后,程菲热情的为我办理入住手续,还贴心的帮我拎行李送到客房。 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精气神就机灵得很,很符合沈听澜看人的眼光。 她将行李箱放在墙角,对我说:“孟小姐,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我回头,“你住我隔壁?” “是啊。”程菲笑起来眼弧弯如月牙,很有亲和力。 我委婉地说:“其实我就在海边转转,散散心,你不用全程陪同,当然,每天的费用我照付。” 程菲一脸难为,“孟小姐,那可不行,沈先生跟我老板关系不错,我老板可特别嘱咐过我,一定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您别跟我客气,想去哪,吃什么,哪什么好玩的,尽管问我,我都可以带你去。 对了,我还有无人机和单反,可以给你拍漂亮的视频和照片。我照相的水准,绝对让你杀疯朋友圈。” “呵呵。”我面上笑,可心里却犯起嘀咕,小姑娘不好搞呀。 后天我必须赶去亚龙,得想个理由不让她打搅我。 “程菲,我先收拾下,一会儿去房间找你,你带我在附近转转,在帮我想一家好吃的饭店。” 程菲满口答应,“没问题。” 她刚离开,我立刻联系二姨。 电话很快接听,二姨问我:“晚澄,你到了?” 我回:“嗯,我刚到酒店二姨。不过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 “嗯?” “他给我安排了导游,就住在我隔壁,小姑娘蛮机灵的,我试探让她不用陪同,费用照付,她没同意。” 二姨疑惑,“多给她加钱呢?” “加也没用,事先都跟她嘱咐好了。” 二姨陷入一阵沉默,才说:“这样,后天一早六点我派车去接你,从三湾到亚龙来回不到一个小时,算上我们跟局长面谈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点就能送你回去。 只要保证你上午不被她打搅就可以。”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明天先让她陪同玩一天,晚上借口太累,让她第二天别打搅我休息,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 与二姨制定好计划,我换上蓝白扎染的长裙就去隔壁找程菲了。 海边风景宜人,海风吹在身上似被轻纱揉过,舒服又爽利。 程菲帮我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还录了我坐在秋千上在空中摇荡的视频。 她的拍照手法确实了得,每一张都能达到直出的效果。 我夸赞她照片拍得漂亮,她夸我天生丽质,人美怎么拍都漂亮。 在海边玩累了,天色也暗了,今晚云雾厚重,月亮时而会被藏起来,就好像我一样,总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们掉头往回走,海浪冲刷着脚趾,月亮钻出云纱,沿着海岸线撒下一片银币,我一脚踩进浪里,银币瞬间被我踏碎了。 我面朝着深渊似的海面,让我有种面对沈听澜般的错觉。 他就像这漆黑的海,我永远不知道黑暗的背后藏着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咔嚓的快门声,我回头就看到程菲在对我举着相机。 我笑着说:“别拍了,已经拍了很多了。” 程菲调出刚才的照片给我看,“孟小姐,你看,刚才你和大海的意境很美,这张照片绝对称得上是今天的NO.1。” 我看着照片,的确很美。 吃过晚饭,我和程菲约定明天一早去附近的海岛浮潜,她安排好游艇,我们订了早上七点出发。 回到房间,我将刚才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沈听澜的消息很快过来。 「玩得开心吗?」 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自在了。 我调皮的回:「不开心。」 沈听澜:「出去玩还不开心?」 我:「没有你,开心不起来。」 他的视频直接打过来了,我故意慢吞吞地接起,可看到背景他还在公司。 问:“在加班?” 沈听澜搓了搓脸,显出疲态,“嗯,有一批无人机要求关闭双系统中的GPS定位,可沫彤那边调试的一直不太顺利,正在找原因。” 我躺在床上,悠哉地晃动着脚丫,“沈总辛苦了。” “确实辛苦,要不你帮我充电?” 我托着下巴,丝毫没察觉掉进他的陷阱。 “怎么充电?我又不在江华。” 沈听澜解开两粒衬衫扣子,痞笑地说:“我有办法。” 他视线下移,微妙的挑眉,“把睡衣解开。” 闻言,我一把揪住领口,急道:“绝对不可能。” 他说:“照片很美。” 我说:“是吧,我也觉得。不过,还要归功于你给我安排的导游,她拍照技术真的很好。” 沈听澜说:“你喜欢就好,明天打算去哪玩?” 我一副期待无比的表情,回:“明天要去玫礁岛浮潜,那儿的海更清澈,能见度更高,可以看到海龟、珊瑚还有漂亮的鱼。” “注意安全。” “知道了。” 画面另一端,有人喊沈总,我说:“不打搅你忙了,早点忙完回去休息。还有,要注意身体。” 沈听澜眼底一柔,“嗯。” 我先挂了视频,把手机一扔,翻个身就睡了。 第二天在玫礁岛玩了一整天,我是能玩的项目,都拉着程菲一起体验一把,连高空降落伞都飞了。 晚上回到酒店,我看着累得有些虚脱的程菲,也表现出有气无力的样子跟她说:“程菲,今天玩得太累了,明天我要睡个懒觉,你也好好休息下,早饭不用喊我,我不吃了,现在只想睡觉,睡他个昏天黑地。” 程菲点点头,“不吃早饭可不行,我把早餐送你房间吧。” “别,”我当即打断她,“千万别给我送,我真的想睡到自然醒。” “好吧。”程菲没再坚持。 回到房间,我开始联系沈听澜,跟他讲我在海里浮潜追逐海龟,逗弄小丑鱼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鱼类。 直到我打起哈欠,他说:“玩累了吧。” 我故作疑问,“你怎么知道?” 沈听澜说:“看你都打哈欠了,早点睡吧。” “是挺累的,我估计明天能睡到中午。我跟程菲也说了,让她别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我娇嗔地暗示他,显然沈听澜也听出来了。 “好了,快去睡吧。” 我再次爽快的挂掉视频,开始收拾明天需要穿的衣服。 第138章 认命吧 天刚蒙蒙亮,我已经收拾妥当。 楼下停着来接我的轿车,为了不被打搅,出门前,我将禁止打搅的牌子挂在门上才离开。 昨天玩得太累,上车我就睡着了。 半小时后,车驶入亚龙,我看到路边的药店,让司机临时停下车。 “师傅,麻烦停下车。” 我匆匆跑进药店,买了事后药,就着矿泉水将药服下。 药吃了,我也算安心了。 车停在亚龙酒店,我敲开客房的门与二姨正式汇合。 她问我:“出来没被发现吧?” 我回:“没有,导游昨天也玩得挺累,估计这个时候人还没醒。” “好,我们走吧。” 我随着二姨下楼,坐上轿车前往亚龙市发改委。 接待我们的是发改委的王主任,他向我们详细介绍了亚龙保税区的综合规划,及相关低空经济政策的推广和实施。 过程聊得很愉快,王主任还特地带我们去了保税区转转,看得出他很赞同推行无人机运输,这不光能大大缩短运输时限,更能提高亚龙市科技智能化的台阶。 得知我们是江华来的,还承诺如果我们来投资,他会协调相关部门给我们开辟绿色通道和政策扶持。 现在三方都有意向和诚意合作,就等着后续推进合同了。 从保税区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来不及跟二姨坐下吃顿饭就要往回赶。 上车前,二姨嘱咐我,“晚澄,这次合作我会尽快跟薛总碰头,但资金上会存在缺口,我们得想办法。” 我点头,“明白。” 轿车出城后直接驶上高速,我满脑子都在想如何筹集资金,拿下亚龙保税区这个项目。 这里是块肥肉,我们的优势胜在做这行业的群体不多,竞争压力不大,信息也相比其他人更早获得,打得是时间差。 进入三湾地界,我看眼手机,估计程菲还没醒,现在还没来消息给我。 车停在我入住的酒店楼下,我跟司机道声谢迈上台阶。 穿过大堂时,我不经意瞥眼休息区,沙发上背对着我坐着个男人。 眼看着我要到电梯了,猛地瞳仁紧缩,挺住脚步朝那处又看去。 直到我确定是柳泓博,整个人都惊了。 我预感不好,沈听澜来了。 慢慢地退出大堂,躲避着柳泓博的视线走出酒店。 我沿着街边买了水果和一些小吃才又回去。 尽管我做好心里准备,但当我刷开房门,看到沈听澜坐在沙发上抬眸望向我的一刻,心脏还是狠狠地一紧。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只能尽可能的表现得自然,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你怎么来了?”我笑着朝他走去,将手里的水果和吃的放在桌上。 沈听澜没事人似的托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怀里,眉峰轻挑,问:“去哪了?” “周围逛逛,买了些水果和吃的。” 我双手勾住他后颈,撒娇问:“你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呢,公司不忙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沈听澜不答反问,“几点出去的?” “额,我也没看几点,反正醒了就出去了。”我盯着他的眼睛笑,沈听澜依旧面色如常,目光却深不可测,“没看几点,也大致知道逛了多久吧。” “……”不行,混不过去了。 说实话,他会不会怀疑我出去太早有目的,可说假话,万一跟他时间对上,肯定会更怀疑。 我只能模棱两可,含糊地回他,“昨天玩得太累,今天又睡了懒觉,也就逛了几个小时吧” 他淡雅地笑,问我:“睡懒觉了?” 现在绝对不能眼神躲闪,我与他对视,“嗯。” “你知道我几点来的吗?” 我还在硬撑,“几点?” 沈听澜语气惫懒,手在我腿上一下下的摩挲着,“七点。” 我:“……” 他问:“去哪了?” 我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掐住,快要窒息了。 我说:“我就在附近转转,瞎逛。” 他阴佞地笑,“需要我调监控吗?” “……” 我看着他,一时语塞。 他再问我:“去哪了?” “……” 明明那么轻的语气,可我却听着胆寒。 他靠近我,修长的手扣住我脖颈,说:“说,去哪了?” “……” 我紧张得手发抖,牙齿打着寒噤,甚至无法开口。 沈听澜垂眸看着我的唇,用指腹摩挲着,“你这张嘴,还真是硬。” 我看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里面的人熟络地说:“陈经理,我助理今早有块价值百万的名表丢在酒店门口,麻烦你帮我调下监控。……好,谢谢你。” 他放下手机,笑笑,“我们等着吧,应该很快。” 此时,我如坐针毡。 脑子里在不断设想如何圆谎,如何说通消失的这几个小时。 “晚澄。” “!”我回过神,“嗯?” 沈听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哪了?” 我睫毛轻颤,抿下嘴唇,吞咽口才说:“……我去亚龙了。” “去见谁?”他问。 我喉咙发紧,慌得声带都跟着打颤,“……没见谁,我就随便打个车,让他送我去附近有药店的地方。”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去买了,……事后药。” 从主动掏出手机,点开支付信息给他看,上面的商家显示亚龙健康药店。 我低着头,双肩无力地垮掉,一副任他宰割的样子,“听澜,我也是没办法,程菲一直跟着我,我找不到机会去药店,只能去外地买药。 我不想怀孕,你别怪我。” 沈听澜沉默片刻,冷声说:“你离开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我盯着脚下的虚无,光影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我说:“你让我别吃药,有了就留下。……但我不想,如果我有了孩子,这孩子会把我困住的。” 他说:“如果你生下孩子,我放你走呢?” 我抬起头,绝望地说:“你不会。沈听澜,别骗我了。就算这一年协议到期,你也没打算放过我。” 他笑了,“你怎么知道?” 我失笑出声,“我们睡了九个月,朝夕相处了九个月,你说我怎么知道?” 他手抚上我的脸,“所以,认命吧。” “认命还不如去死。”我笑着笑着,满眼泪痕,“这辈子,我活得窝窝囊囊。从小爸妈就对我弟好,我就跟个空气一样被他们忽视。 长大了,丈夫把我当玩物送人,我还是被忽视感受的那个。 到了金主手里,你让我给你生孩子,让我一辈子活得见不得人。 沈听澜,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总在为别人活。” 我把他的手扣在我脖子上,“你弄死我吧。” 第139章 你应得的 沈听澜目光幽深,脸色铁青,抽回手说:“胡闹什么?” 我抬手蹭下眼角,带着哭腔说:“我没胡闹,我以为把欠你的钱都还了,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可我没想过,我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做人。” “跟着我,让你觉得抬不起头?”沈听澜问我。 我急得站起来,发泄般的对他低吼,“难道我很光荣?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我男朋友,你是我金主,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陪你睡的。 你知道她们都用什么眼神看我吗? 鄙视、嘲讽、厌恶。 一个为了钱就肯陪睡的贱|货,凭什么得到她们的尊重?! 你以为给我个冠冕堂皇的助理头衔,就能掩盖掉我身上肮脏的过去? 别自欺欺人了,大家都知道,都知道我是怎么上位的。 你现在的态度,可笑到好像爱上我了,” 不等说完,我眼前眼一黑,人向后栽。 “晚澄——” 他惊得一把扶住我,我也缓过劲儿了,睁开眼就看到他担忧的样子,我推他,说:“不用你扶。” 刚才不是演的,我是真的头晕。 可能昨天太累,今天又没休息好,跟他吵得情绪太激动才晕的。 我撑着沙发扶手坐下,闭着眼手抵着额头调整呼吸。 希望刚才一番话情绪足够到位,能让他相信我。 沈听澜靠过来,顺下我的长发,说:“怎么头晕了,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我疲惫地回他。 他搂着我肩膀搓了搓,语气放软,“别气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我没理他。 沈听澜把我抱到床上,“躺着休息会儿吧。”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 被子下,我抓紧胸口的衣襟,是不是蒙混过去了? 静了会儿,我听到沈听澜在电话,居然联系到接送我去亚龙的司机。 沈听澜:“你好,姚师傅,早上你来三湾酒店接的女乘客还记得吗?” “……”我心提到嗓子眼,额头渗出薄汗。 这个人精,真不好糊弄。 他继续说:“她手机掉了,想问问是不是在你车上?……没有,那你帮忙回忆下,她都去哪了?我好联系。” “!”沈听澜,你做得够绝! 我攥着衣襟的手心都湿透了,心跳得也厉害。 “这样啊……那确实不好找,……你再帮忙想想还去哪了?……是吗,去药店了,她也这么说的,那还是丢在三湾了,谢谢你姚师傅,打搅了。” 他放下手机,我松口气。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靠近,我将被子拉到头顶,他坐到床上,倾身过来搂我,我隔着被子说:“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还把我强留在身边有什么意思。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是最基本的,没有信任的关系,就像同极的两块磁石,永远无法靠近。”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一次次骗我,让我怎么信任你。” 我刚要辩解,沈听澜问我,“狼来的故事听多了,谁还会相信真的有狼。” 可笑! 让我陷入自证的陷阱。 “我讲多少次狼来了,也是你逼的。” 察觉到抱着我的手臂松开了,沈听澜坐起来,隔着被子顺着我的背,说:“你想过没有,离开我,你能去哪里?靠什么生活?满江华的人都知道你跟过我,还有男人要你吗? 你去哪家公司不会被人议论,只少你在我这,他们是不敢的。 还有你的家人,没有他们,你会跟我扯上关系? 对比之下,跟着我,你日子才会好过。” “……” 我不能再激怒他了,现在是最好的缓和点。 既打消他的疑惑,又安抚他的情绪,给我留出时间,做离开的准备。 我说:“……让我考虑下。” 他:“好。” 似乎是这次吵架起了作用,沈听澜第二天就让程菲离开了,他住了两晚,公司有急事他就回去了。 问我还要玩几天,我为了与二姨研究亚龙保税区的项目,又续了一周的房费。 在这一周时间内,通过王主任的牵线搭桥拿到低空飞行的航线代理,星河也顺利的跟捷顺签署了亚龙保税区的合作项目,眼下最让我担心的是公司后续的资金链。 要如何解决? 我回到江华,一切好像都没变。 沈听澜依旧忙于公司的事,但每晚都会回澜湾,我和梁沫彤在公司几乎碰不到面,问了吴秘书才知道,她被沈听澜送到试飞场地去解决技术问题。 要不是我了解沈听澜,都怀疑他是为了安抚我才把人送走的。 但我头脑清醒的很,我没那么大魅力,抵不过白月光在他心里的位置。 亚龙的无人机定点舱在有条不紊的建设,我会趁着没人时跟她联系,项目进度都在我脑子里,目前公司的资金还能正常运转。 但我要为后续投入,未雨绸缪了。 过了十一月,我和他的协议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 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人都在传梁沫彤正在看婚纱,我猜他们的好事也将近了。 毕竟,我的最终作用,就是将她送进沈家的大门。 沈听澜突然来电话,让我带着身份证跟他出去一趟。 我也不清楚要做什么,直到车停在房产前。 他竟然把澜湾的房子加上地下车库过户给我,几千万的房产,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下降头了,顺便我现在开的那台车,也转到我名下了。 我拿着房本问他,“你不怕我变现跑了?” 沈听澜浑不在意地说:“既然给你了,怎么处置就是你的事了。” “沈总,大方!”我又问,“能问问为什么?” 沈听澜说:“之前不是说好了,协议结束,这套房子给你。” 我放下房本,“其实,我只是想还钱,这房子我并没有想要。” 他笑下,“你应得的。” 沈听澜又问我,“还想走吗?” 我转过脸,“你和梁经理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沈听澜从车内后视镜看我眼,“不急。” 我问:“订好哪天我跟叔叔阿姨坦白没?还是你找人曝我的黑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