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炮灰竹马》
1. 第一章 惊变
最近胭脂铺的生意很好,季落甚至没赶上李木头十八岁的生辰。
今年是季落穿越到叶木村的第十年,她十七岁了。
前几年和嫁到镇上的表姐合伙在镇里开了一家胭脂铺,季落制作的胭脂颜色多,味道好。不论是周围村落的姑娘媳妇,还是州县里的小姐夫人,都爱用她的胭脂。
季落趁着沧州府里来谈合作的掌柜去休息的功夫,叫来了店里的掌柜,“兰姐,这笔生意应该是成了,一会他们走的时候给送上些我新制的桃花膏。”
兰姐忙放下手里的账簿,打算去后面拿胭脂,走了两步拍了拍脑袋,又转头在柜子里拿出个锦盒“哎呀,忙昏头了,昨个儿下午玉行的伙计送了个盒子来,说是你托张师傅雕的。”
“昨天就送来啦,行,兰姐你忙去吧!”季落很是些惊喜,连忙接过盒子打开看,里面的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细,一棵松树枝繁叶茂栩栩如生。
兰姐凑近看了看,冲季落挤了挤眼睛,“哟~送给李家小郎君啊,这可不便宜,抵得上铺子一个月的利吧!”
季落拿出玉佩摸了摸,心道:这可不止一个月的利,若是生意像最近一样好,三个月倒是差不多。不过送给李木头多少都不算多,那个人值得。
刚穿越过来时,父亲不管,继母恶毒,她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每日割草喂牛、洗衣做饭,只有李木头每天帮她干活,偷偷给她带吃的。
除了前些年在家里受了些继母的白眼和欺负,在外面谁也不能欺负她一点。
李木头护着她不是一天,一个月,是整整十年,只要她需要,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昨天是李木头十八岁的生辰,她本来想留在村里头陪他过生辰,但沧州府最大的胭脂铺雪雁坊的刘掌柜亲自来谈长期合作。
这笔生意要是谈成了自家的胭脂水粉就能销到沧州府,甚至能送到京城去。
李木头亲自把她送过来,就回村去了。好像急着回去有什么大事,神神秘秘的。
谈到最后,刘掌柜把价格压了一成,季落思考半晌还是同意了,利润低了些,但对方承诺她日后若是到沧州开铺子,雪雁坊绝不会打压。
送对方出门的时候兰姐送上了季落新制的桃花膏,桃花膏色若桃花,还带着桃花的香气。
刘掌柜当即打开一闻,当下就订了一批。
这笔生意谈的双方都十分满意。
看着刘掌柜的身影远去,兰姐激动的拍季落的肩膀,“东家好生厉害,别的货虽然压了利,但这桃花膏可是大赚啊!怪不得你让我送呢!就是看准了他会订啊!”
季落眯着眼笑起来,“兰姐,我能做出来这独一份桃花膏,就能做出更好的,这刘掌柜可是人精,怎么会吃亏呐。”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得学”,兰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了,这天都要黑了,跟我去我哪儿住吧!夏日里这后院潮的很,蚊子还多,你看你早上起来的时候脸上都是蚊子包。”
季落摇头拒绝,看向远处的夕阳,眼神温柔极了,“阿姐明日就来店里看着,我要回叶木村,玉佩还没送给他。”
“这还没过门呢,就这般离不开了”,兰姐啧啧两声,“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我好备礼啊~”
季落听着她的调侃,耳根发热,扑上去捂她的嘴,“好兰姐,别问了,到时候准第一个请你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帮我把后院的驴子喂饱,我去换个衣服,回村瞧瞧这个李木头急匆匆的去干什么了。”
季落换衣服的时候打碎了昨夜搁在床边的杯子,收拾的时候还把手割伤了。
看着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她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伙计帮她牵骡子的时候看着她的包扎起来的手,劝道:“东家,这天都要黑了,看样子像是要打雷落雨哟,要不明天再走。”
季落拒绝了,这些年她常在十集镇和叶木村之间来往,这一段路都很平坦,夏日的雨来的快去得快,耽误不了什么。
带着斗笠,骑着驴,季落很快就出了镇子。
刚走到一半,天就彻底暗下来了。
一声惊雷随之而来,吓得驴子一抖,季落赶紧抓住辔头,麻绳很是粗粝,手指上的伤口又出血了,又很快被突如其来的雨水冲刷掉。
季落拆开包扎伤口的白布,药粉已经被冲散了,伤口泡的泛白,疼痛难忍。
她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坠着块石头。
到底怎么了,上次这样的感觉还是穿越前妈妈出事那晚,也是这般心绪不宁。
而半夜妈妈回家时,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季落把驴赶到飞快,她要赶快回到村里。
前些年父亲去世,继母改嫁,家里就剩下年迈的奶奶,虽然继母虐待她。但奶奶即使也过的艰难,还是会偷偷照看她,给她塞些野菜饼子。
更何况她是季落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
今日这场雨下的格外大,也格外久,闪电一瞬间把四周照亮如白昼,又伴随着轰鸣般的雷声一瞬间黑下去。
就在刚才亮起的一瞬间,季落恍惚看见一个人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季落谨慎的攥紧了手里的辔头,一只手摸到腰间的匕首,是李木头送的,被他磨的很锋利。
她跟着李木头练了几年武,寻常的毛贼奈何不了她,这也是为何她敢一个人走夜路。
黑暗中那人只顾着闷头往前冲,由于雨势太大对方似乎也没看见她。
直到又有一道闪电亮起两人都看见了对方,季落满是惊讶,对方则是崩溃中带着一丝惊喜。
她利落的翻身下驴,扶住了狂奔而来的少年,“木槌,你怎么来了,你哥呢!”
少年脸色惨败,季落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开始放声大哭,“季????阿姐,快,快回去,村里出事了啊!我哥……我哥他……他不行了,他在叫你的名字,他叫你,他在叫你,快啊,快……啊呜呜快。”
缀在她心里的石头突然落地,砸的她猝不及防。
李木槌的声音很大,像是惊雷一样在季落的耳中嗡嗡作响,他在说什么?谁出事了?
李木头怎么可能出事,他功夫很好,孤身一人能打跑老虎,能护着她去各地寻找材料,就是面对一群山贼也能带着她全身而退。
见她呆楞在原地没有反应,李木槌拉着她就往回走,“快,他们说他五脏六腑都破了,活不了多久了。”
季落被拉的往前一趔趄,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把手里的绳子交给李木槌,“没多远了,我跑着快些,你骑着驴回,小心别摔了。”在季落身后的李木槌看着她的背影放声大哭。
季落心里满是酸涩,却不敢停下脚步,她必须要马上见到李木头。
跑到村口时,雨停了。
季落喉咙里都是铁锈味,她抬眼望去,往日里入夜就熄灯的村子今日却灯火通明,近了还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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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一片。
季落不敢想发生了什么,拎起满是泥泞的鞋子赤脚往李木头家的方向跑去。
方才在远处还看不清楚,进了村才发现,许多人家的房屋都倒了,就连村口的老桃树也倒了。
倒塌的房屋,伴随着妇人孩子嘶哑哭喊的声音,让原本祥和宁静的村子变得异常诡异。
李木头家里村口不远,季落很快就到了,院子里都是打着火把的村里人,众人脸色各异,有满脸悲戚的,也有惊惧交织的,还有兴灾乐祸的?
季落一进院子,一直盯着门口的村长就迎上来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见到李木槌忙问道,“季丫头,见到木槌了吗?快先进去。”
季落交代了一句李木槌还在路上,就赶忙进屋去了。
屋子里异常明亮,桌上放着个发光的珠子。、
这是什么东西?
季落来不及细看,就被躺在床上的人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她从来不知道李木头的脸可以白成这样,她的李木头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两颗虎牙。
绝不是在床上那个脸色惨白,浑身是血的人。
“李木头,李木头,你怎么了。”李木头赤裸的上半身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季落颤抖着双手想要碰一碰又不敢,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他怎么样?”季落看向旁边一身白衣的青年。
看着对方季落有些疑惑,这是哪里请来的大夫太年轻了,没请村里的老张大夫吗?
就是他说李木头不行了?靠不靠谱,需不需要让人去县里,请好大夫来看看。
“你就是这小子死活要见的人?”那人低头整理袖口,一脸冷漠的瞥了一眼季落。
季落感受到对方不善的打量,抬头注视着他。
此人样貌倒是生的好,乍一看倒是风度翩翩,可季落没错过他眼神里的嘲讽和嫌弃。
“你不是大夫?你是谁?”面对患者的亲属对方的态度显然太不友善了,正常大夫不会这样说话。
季落皱眉站起身挡在床前,再次瞥到桌上发光的珠子,此人怕是大有来头,心中越发担忧,“李叔李婶呢?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青年眼中的厌恶越发明显,“一个农家凡女,与你说话已是看得起你,再多话别怪我不客气。”
季落站在李木头床前盯着青年,半分不让。
对方冷笑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季落这才发现自己额头的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下来了。
来不及换衣服,赶紧试了李木头的鼻息。
有些微弱,但没有其他异状,季落还是打开门出去了,她要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院落里除了村长和十来个个村里的青壮年还围在草棚四周,其他基本都已经走了。
那个白衣青年也不在。
“村长,张大夫呢,怎么没让张大夫瞧瞧,或者让人去镇里和县里请大夫。”季落害怕李木头出事连忙问大夫的事。
张大夫以前是王府里的府医,年纪大了回乡养老,医术很好。
村长看着季落出来赶忙走到她跟前把她往另一个角落带过去,满脸苦涩,“季家丫头,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季落乍一听李木头出事,只想着赶快回来,没来得及问李木槌。
她往院子里看了环视一圈,没见到李叔李婶,继续询问“村长,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叔李婶呢?”
2. 第二章 离别
村长看了眼那些人围着的角落,很是纠结,“季丫头,你在外边开铺子,应该听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咱们这些普通人,还有世外的仙人和深山老林的妖物吧。”
确实季落也听四处往来经商的商队说过,这片大陆有一些隐藏在迷雾中仙山,里面都修炼的仙人。
但她一直觉得这是个传言,毕竟她穿越过来十年了也没见过,其他人也只是传说。
她一个无神论者自然认为都是传言,毕竟华夏国也有这样的故事传说。
难道她穿越的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架空朝代?
季落看了眼屋子,突然想起桌上那颗发光的珠子,强忍住对李木头的担心继续问道,“村长您就长话短说。”
村长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感慨与不解:“老朽活了五十多年了,也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这个世界果真有仙人啊!那我们这些人到底算什么呢?”
老头低着头擦着眼角的泪水,??看向远处,继续说到:“今天下午有个比房子还高大、满身漆黑的怪物突然从后山上窜下来,见人就咬,死了好多人呐!命如草芥,不如草芥呐!,可谁都不敢去阻止啊!还好木头回来了,叶木村才算是保住了,是他救了大家,再后来……”
村长讲的前言不搭后语,总的来说就是:后山里突然跑出来妖物,咬死了不少人。李木头刚好从隔壁村赶回,打跑妖物救了大家,自己却重伤垂死。
后来一个会飞,会仙术的老道和青年出现,说能救他,但必须带回宗门。
李木头不肯,非要等自己回来。
李木槌听了哥哥的话急忙去找季落,不过他刚跑出去,李木头就昏了过去,老道说是先去给村里人看病,留下青年看着李木头。
季落听到这些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喉咙发紧。
李木头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永远站在最前面,永远不知道害怕,永远都是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可这个傻子怎么不想想他要是出事了,她该怎么办,家里的老父老母幼弟又该如何?
“李叔和李婶呢!”季落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僵硬的转身看向那些人围着的草棚,脚步踉跄的走了过去。
众人人看她过来,纷纷让开了路。
草棚里的杂物已经清理干净了,只剩一个木板,盖着沾染鲜血的白布,下面起伏的轮廓隐约能看出一个人的样子。
季落整个人都在发抖,有些惊慌的望??向众人,但没人敢看她的眼睛,纷纷不忍的转开视线。
“是谁?”她不敢看,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是李长生,他在后山砍树,看见怪物下来,就拿着斧头冲上去了,哎!”
村长拍了拍她的肩膀,“长生媳妇儿没事,还好你奶奶早些时候叫木槌娘俩去吃饭了。那怪物在村里四处乱窜,撞倒了好些房子,还好你修的青砖房牢固的很,没什么事,就是看到长生和木头就昏过去了,你奶奶照看着。”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李木槌牵着驴子和一个灰袍老道以及那个白衣青年一起进来了。
老道发须皆白,看起来很是和蔼。
见到季落老道身后的青年冷哼一声,老道倒是冲季落笑了笑,示意她进屋。
季落回头看了一眼盖着的白布,拜托村长照看李木槌。
“小娃娃,赶快过来看看他吧,也算是了却他的尘缘,不过若是不快点就来不及了。”老道往李木头嘴里塞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子。
了却尘缘?季落有些疑惑,但看见李木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些。
季落赶紧上前,紧紧抓住李木头的手。
李木头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季落他就想爬起来,挣扎两下被季落按住。
这一挣扎似乎是扯倒伤口了,一阵呲牙咧嘴。
他知道自己动不了,就扯着嘴角冲季落笑,“??阿落,你没事就好。”
季落忍住泪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哽咽,“李木头你这个傻子,就你会逞强,你让我怎么是好。”
“我……咳咳咳,噗”他刚想安慰季落,喉头一痒便喷出一口血。
季落整个人都在颤抖,李木头在吐血,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这样吐血,像是要把身体里的血都呕出来。
血顺着他的脸流到枕头上,一片血红。
映在季落眼底,隔着水雾似乎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晃的她想要干呕。
老道上前,在李木头身上点了几下,然后运掌拍到他的胸口,掌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小子还算命大,要不是自行觉醒了灵脉,今日神仙难救。老夫听这个小娃娃叫你木头,哎!这个名字可不好,老夫便给你改上一改,自古枯木逢春乃为吉兆,便叫李逢春吧!”
老者手上的光芒暗了下去,季落的心也沉了下去。
李逢春,是她知道的那个李逢春吗?
是那本小说里的李逢春吗?
季落几乎难以置信,电光火石间她把这些年的事情飞快的过了一遍。
叶木村的位置十分偏僻,前几年她小,最多也就是在镇子和周围几个村子往来。她对这里之外的世界了解太少。只知道叶木村在十集镇,十集镇外是凛川县,再就是沧州府,京城。
至于修仙求道,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是她一个乡野农女能了解到的,她根本接触不到这些。
她记得小说里李逢春刚出场时有一句介绍:青碧山掌门弟子李逢春,年幼时自行觉醒灵脉,天赋异禀,得心无长老赐名“逢春”。
而这本《予妖缘》是她穿越前一直在追的一本未完结小说,讲男女主人妖相恋,而李逢春只是其中一个出场寥寥无几的炮灰角色。
作者对他的描述只有冷漠,固执。他是一个男女主爱情和事业路上的绊脚石。他的一生只为推动剧情发展,最浓墨重彩的描述是他的死。
他的死也只是让男主的性格更饱满。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她认识十年的人,是一个奋不顾身保护村子的人。
冷漠?固执?
不对!书里的李逢春还极端的厌恶妖。
季落想起草棚里染血的白布,想起村长说的还好奶奶叫走了李木槌和李婶。书里没有穿越而来的季落,或许李木头连娘亲和弟弟都不一定能保住。
在作者不曾描写到的地方,这才是他为什么会厌恶妖,为什么会变得冷漠。
被妖害的家破人亡,他怎么能不恨。
季落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里,要冷静。
李木头,不,李逢春刚刚吐了血,虚弱的说不出话,眼睛通红的望着季落。
季落止不住的心疼,双手裹住李逢春的手“别怕,我在这里。”
“道长,我能跟着你们吗?我能干活,我想照顾他。”季落知道心无同意的概率很低,但她总要问问。
果不其然,心无长老摇了摇头,“小娃娃,青碧山不缺干活的人。”
李木头见心无拒绝,咬牙挣扎着开口,“阿落,我不去,我……没事。”
季落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满身满脸的血,按住他“不行”,她侧头直直看向心无长老,“道长,我不去,想知道他还能回来吗?”
按照原书中的设定普通平民百姓若是知道这些仙家之事往往要被洗去记忆,自己会不会也要被……
想起刚才心无说的“了却尘缘……”
心无捋着胡子笑了笑,“小娃娃,你可知为何修仙求道的故事在这片大陆上只是传说吗?这世间万物有得就有失,皆自然之理。执则困心,放则自在啊。”
季落了然,修仙只是传言那是因为普通百姓会被洗去记忆,有天赋踏上修仙路途的自然也要放弃尘世纠葛。
何况这个世界还有皇权,若是普通百姓都去求什么修仙大道,何人事生产,何人何人纳粮缴税?
若人人皆慕长生,不事耕织,不遵律法,天下必乱。
这或许才是普通百姓不容许得知修仙问道之事的根本原因。
“不!,我不走”李木头盯着老道,反手握住季落的手,哽咽道“阿落,阿爹出事了,家里只有阿娘和木槌,我不能走。”
“哼!你以为你待在这里还能活?要不是长老心善,你还有命?”白衣青年脸上尽是嘲讽。
老者没说话,微笑着看着两人。
他不能死,既然他回不来,她就去寻。
现在至少他还有挂念,还不是原文里那样的人,而自己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李逢春炮灰的命运或许能改变。
“李木……李逢春日后就麻烦道长了”季落冲李逢春微微摇头,“麻烦二位等上片刻,我与他最后说两句话。”
老道阻止了还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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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青年,上去在李逢春的穴道上点了几下,“尽快。”随即走出门去。
“阿落,我不想去,我走了你怎么办?阿娘和木槌怎么办?”李逢春声音很低,季落能听出他在强忍疼痛。
季落没管他,只是在桌上找了纸笔,飞快用拼音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写了下来,若水一会儿记忆被消除了……
但她不知道心无能不能看见里面的情况,以防万一用拼音谁也看不懂,还能糊弄。
最后她在手臂上写下了原书的名字《予妖缘》和李逢春的名字。
“李木头,你听着,我会来找你的。”季落指间抚过他皱着的眉头,语气坚定。
李逢春还想拒绝,但看着季落的表情又说不出口,只能垂头丧气的道歉“阿落,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厉害,我以为我可以的。”
季落没接他的话,从怀里摸出玉佩,“给,你带着这个,我一定能找到你。”
李逢春看着那枚玉佩眼睛又红了,“阿落,这很贵吧!”他接过玉佩轻轻摩挲。
玉佩上雕着一棵繁茂的松树,触手生温,是块好玉。
季落找了根红绳挂在了李逢春脖子上,“生辰礼,喜欢吗?”
“你送的我都喜欢,对了柜子里有个小盒子,你拿出来,本来是想等你生辰的时候再给你的。”李逢春低声嘟囔,苍白的脸色泛出一丝红晕。
柜子里确实有个盒子,季落还很眼熟,县里最好的首饰坊沁竹坊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金簪,沉甸甸的但没有复杂的修饰,简单大方的款式,是她喜欢的样子。
“哪里来的钱?你又跑到后山深处去打猎了!”
后山边缘的猎物这些年都被猎杀的差不多了,只有往深处走才有买的上价钱的。
“别生气,我功夫好,没事的。后山边缘只有些野鸡野兔,买不上好价钱。”
“阿落,你说十八岁前不能成婚,我昨日就十八了,你还有三个月,我得多攒些钱,阿落嫁给我不能过苦日子。”说到成婚李逢春的语气也轻快了许多,“簪子是给你准备的生辰礼,昨日本来想去给你打两只雁做聘礼的,结果……”
“给我戴上。”季落把簪子放到李逢春手边,附身半跪在床榻前,李逢春把带簪子的手法很熟练,应该是自己练习过。
戴好簪子他摸了摸季落潮湿的头发“阿落,去换衣服,淋了雨记得和姜茶,别不喝,这次我没法看着你了。”
季落鼻尖一酸,仔仔细细把李逢春的脸看了一遍。随即起身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
李逢春的脸瞬间红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季落,“阿……落,我……我。”
季落转身向的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傻子”她咕哝了一句,擦了泪向屋外走去。
心无站在院子中间抬头看着天,白衣青年站在院子里和村长说着什么,村长低着头一言不发。
“道长,您带他走吧!劳烦你照看他。”季落朝着心无行了一礼。
心无微微颔首,“元熙,走吧!”随手朝着季落挥手,季落感觉头脑昏沉,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
白衣青年元熙进屋,很快就背着再次昏迷的李逢春出来了。
经过季落的时候元熙冷笑了一声,写满拼音的纸在他手里化成飞灰。
无论她写的什么,都不能留下。
两人的身影不过一瞬就消失在院门外。
季落拔下金簪狠狠在腿上一扎,蹲在地上拍了拍脑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很困,眼皮无比沉重,但不能睡,睡着了说不定就会忘记李逢春,忘记一切。
季落蹲的腿都麻了才把那股困意压下去。
清醒之后环视一圈发现草棚里的人都倒在地上,而村长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她赶忙走到草棚,发现众人呼吸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应该就是像刚才的自己一般,他们醒来之后应该就会忘了见到仙人的事情。
见村长一动不动,季落想走上前去查看,“村……”村长的眼睛一片空洞,但向她看过来是季落感觉自己脑中的一根弦“砰“断了。
村长哐的砸在地上,季落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到了下去。
最后她想这些修仙的果然考虑周到,怕是知道她写了东西之后就多防了一层。
还好手臂上还记了最要紧的。
3. 第三章 前奏
季落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滚烫,全身酸软,眼皮沉重的睁不开,而且有人似乎在给她擦身体。
不行,手上的字不能擦掉!她还要去找李逢春!
哎!
季落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她还记得!她把发生的事情细细回顾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或许是她穿越的原因,这些洗记忆的方法对她没用。
神经放松下来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老张,这丫头没事吧,怎么还不醒呐!”季奶奶把季落头上的帕子又换了一遍,端着水走到院子里。
正在院子熬药的张大夫叹了一口气,劝道“季丫头昨晚淋了雨,寒邪入体,气血两虚,加上得知李木头那小子被野兽咬死了,一时间郁结于心,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等烧退了慢慢就好了。”
“你说怎么会有野兽跑到村里来?还咬死那么多人,可怜啊!”奶奶唏嘘道。
季落闭着眼睛听着奶奶和张大夫的对话。
村里人果然不记得了,妖兽变成野兽,而李木头变成死在野兽口中的死人。
现在除了自己没人知道李木头变成了李逢春被带走了。
而青碧山的位置季落不清楚,但她知道一个人一定会去青碧山。
《予妖缘》的女主江栖予。
她本是京城富商之女,在十四岁那年觉醒灵脉,与皇子定下婚约后被送如青碧山修行,在路上救了受伤的妖王,也就是后来的男主,他们会在青碧山相爱,过一段温馨的日子,直到李逢春揭露男主妖的身份。
原书中她上山的时候带了两名侍女。
按照原书描述,江栖予第一次见到李逢春时,对方二十出头。
现在李逢春刚满十八,推算起来,现在的江栖予应当不过十二三岁,剧情尚未正式开始,自己还有时间。
第二天一早季落的烧就退了,她起床之后吃了奶奶熬的粥后就往李家去了。
李家院门口挂着白灯笼,院里也挂上了丧幡,两口棺材摆放在院里,李木槌眼睛肿的像核桃,披麻戴孝的跪在旁边,而李婶一身缟素在旁边像是一座雕像,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呆滞的向祭拜的人回礼。
院里有几个来帮忙的邻居,人不多。毕竟这次死了好些人,没死人的人家分散道各处帮忙,李家因为李木头打跑了野兽,村里人感激,已经算来的多了。
季落醒来之后就问了奶奶。
事情变化不多,只是妖兽变成野兽,心无和元熙被隐去,李木头被野兽拖走死无全尸之外没什么变化。
李木头的棺材里是他常穿的一套衣衫和从枕头上收集的几根头发。
季落认真的祭拜了李叔,上了香。
看着李木头的棺材又些头疼,要是不祭拜未免显得自己太无情,可给活人烧香……
在李木槌悲凄的目光下,季落抽了抽嘴角还是给李木头上了一炷香。
李家父子下葬的很快,停灵三天就下葬了。
季落等他们下葬后就回了镇上,把桃花膏和其他要发去沧州的货准备好了,顺便还依照记忆新制了一批口脂,也就是口红。
以前她只想小富即安,和李木头在这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而现在她必须快速成长起来,至少要发展到京城。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触到京城富商的小姐。
胭脂铺的生意越发好了,她把隔壁的铺子和后院都买了下来,把制胭脂的作坊扩大了
从落叶村雇了几个知根知底的人,开始大批制作。
给胭脂坊取了名字,落春阁。
几个月的时间她就把分店开到了县里,沧州的铺子也在雪雁坊的帮衬下开了起来。
也是在这段时间她知道了雪雁坊正是京城江家的产业,于是她更换了策略,如果可以和雪雁坊达成合作,应该能更快接触到江家。
于是她以每年为雪雁坊研制三种新品,以及落春阁的十分之一利润为代价,与之达成了合作协议。
再次回到落叶村时已经是冬天了,季落把李婶接到了家里和奶奶作伴,这些天季落发现李婶变得格外沉默,只有李木槌从学堂回家以及见到季落才会热情些。
“季阿姐,我回来了。”李木槌大冬天跑的满身是汗,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季落皱起眉头,“衣服怎么弄成这样,学堂里有人欺负你了?”
李木槌低下头眼神躲闪,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没……没有。”
季落拉过他的手,手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像是被人打的,倒像是做活受的伤。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要是不说,我明日亲自去学堂问问先生!”
“别!季阿姐,别去……”李木槌的声音越发低。
“说吧!”季落拉过屋檐下的凳子坐下,严厉的看向他。
“我没去学堂,”见季落挑了挑眉毛,他连忙继续说,“我去三爷爷哪了……我不想上学,我想跟爹一样,做个木匠!”
“哐当”
季落和李木槌同时转头看过去,李婶脸色铁青的站在转角处。
“你要做……木匠?”李婶咬牙切齿的问道。
李木槌攥着衣袖,“我不想读书,我读不进!”
“你……你,做木匠能有什么出息!你爹连你和你大哥的束脩都交不起!你大哥为了你读书,十二岁就进山打猎,供你读书,现在你季姐姐在外面辛苦,还不忘每月给你买笔墨,交束脩,是你说不读就不读了?”
李婶浑身颤抖,声音嘶哑,“你知不知道先生有多看好你大哥!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爹娘没出息……”
季落赶忙上前扶住她,“李婶,你先别急,我来问他,你先去休息会儿。”
“阿娘……”李木槌眼泪汪汪的看向李婶。
李婶落下泪来,“落丫头啊!是我们对不住你,耽误你了。”
“李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哪里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季落看她神情不对,立刻劝慰。
李婶摇摇头,“木头没了,你该另寻良人。你要接我过来,我本不该来,但为了木槌读书,厚着脸皮过来了,既然他不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他不读就不读吧。”
“李婶,我没想过什么另寻良人,您且安心住着,何况我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人陪着。”季落让她坐在椅子上半蹲在她身前。
“原来我继母在时,我常吃不饱饭,李木头给我送吃的又何尝不是您和李叔默许,我在山里遇到虎豹时,路上遇到贼人时都是李木头救我,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活命之恩。”季落微微仰头看向李婶。
“傻丫头,木头遇见你是他的福气。”李婶抚摸着季落的头发,转头看向一旁惴惴不安的李木槌,“这几日不许去你三爷爷哪儿!”
“我,不去就是了。”李木槌低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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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我带上拜师礼,再送你过去,你三爷爷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木匠,你爹当年想拜他为师,他都嫌弃,没答应,他愿意教你就好好学吧。”李婶语气有些疲惫。
说完她捡起掉落的盆子,重新去厨房打水了。
“季阿姐,你说……阿娘,她怎么突然同意了。”李木槌疑惑的看向季落。
"因为她是你的阿娘,你做喜欢的事,她怎么忍心阻拦呢?"季落说着,脑海中浮现出穿越前妈妈的面容——那年她放弃了大城市的好工作,四处奔波寻访非遗传承人学习古法胭脂制作时,母亲也是这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总是害怕孩子日后受苦,所以想着为他们铺就一条安稳的道路。
“季阿姐,我是真的想做木匠,不只是因为阿爹是木匠,做木工活的时候我很开心,比坐在学堂听夫子讲课时开心,比吃到好吃的还开心!我甚至觉得受伤都不算疼……可是。”李木槌垂目看着自己受伤的,脏兮兮的手,“可是我不想阿娘和你难过,如果你们难过我觉得做什么都不开心了。”
“木槌,抬头。”
李木槌抬起头看向季落,发现她温和的看着他,“我和你阿娘一样,都希望你日后能过的轻松些,这才送你去学堂,但我们更想你开心。”
“季阿姐……”
“木槌,虽说我还没嫁给你阿兄,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当我是你长嫂,你记着你不是一个人,以后这样的事情都可以跟我们说,不用瞒着我们。”
李木槌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转角处出李婶听着李木槌的哭声,拿袖子掩住脸无声的流泪。
季落看着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奶奶,拍了拍李木槌的头走了。
“奶奶,您看什么呢!”季落笑着把老人扶进屋。
老人前几年被媳妇虐待,这些年身体越发不好,每日大多时候都待在房间。
“他们母子没事吧!”奶奶担忧的看向窗外。
“奶奶,没事的,木槌想做木匠,您觉得怎么样?”季落好奇的问季奶奶。
“好啊!木匠好啊!等你成婚让他给你打套柜子。”奶奶笑呵呵的。
“奶奶,我偷偷告诉您一件事,李木头没死,他被人抓抓走了,我要去找他,可能会去很久很久。”
季奶奶的笑容消失了,很是忧愁的看向季落,“落丫头,奶奶知道你难受但村长亲眼看见木头被野兽拖回山里了,你要想开些呐!”
“奶奶,您相信我吗?”季落注视着季奶奶的眼睛。
季奶奶认真的看向季落,枯瘦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孩子,难受的话就像木槌那样哭一哭。”
季落有些苦笑不得,谎言传播开来,真相反而没人相信。
“奶奶,我没事。”季落只能换个说法,“我要去京城做生意了,要去很久,李婶和木槌会一直住在这里,我会拜托他们照顾你,钱我会让表姐送过来,你在家要好好的,要不然我会担心。”
季奶奶听了季落的话,眼眶发红,“好好好,你在外面别担心我,我一把老骨头了,你自己可要当心。”
又交代了一些家里的事情,给奶奶灌了个汤婆子,季落才回房睡下。
这几个月的心思没白花,昨天收到消息,自己制作的胭脂被京城里的小姐看上了,她要去京城帮雪雁坊制胭脂。
江栖予,很期待见到你!
4. 第四章 女主
正月的京城还沉浸在一片喧闹之中,东湖巷一共有两户人家,巷尾的首富江家正给唯一的女儿过十四岁的生辰,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后院的一处厢房内,季落正把手里的唇脂轻轻涂抹在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嘴上。
“季姐姐,你这次新制的唇脂有梅花的香味,我喜欢这个味道。你觉得好看吗?”江栖予微微抿唇让唇脂均匀,然后嘟起嘴凑到季落面前。
“江小姐喜欢就好,这次的唇脂加入了红梅,既能掩盖脂膏的气味颜色又淡雅,你涂上甚是好看。”季落拿起手边的帕子轻轻点掉了江栖予抿到唇边的红色。
江栖予抬手摸了摸季落擦过的地方,小脸红扑扑的笑道“季姐姐,你怎么还叫我江小姐啊,你叫我阿予吧!”
季落看着小姑娘单纯可爱的脸,暗自叹气,傻丫头,你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怎么这样单纯。
距离李逢春被带走了已经过了一年半了,一年前她的胭脂被这位大小姐看上。雪雁坊想要她前往京城为这位小姐制作胭脂。并承诺只要她愿意到京城去,便让她做京城雪雁坊的首席胭脂匠,还帮她把沧州的落春坊发展起来。
她本就是为了接近这位原书女主,加上他们的条件确实还不错,去年过完年,看着李木槌顺利拜师之后她就跟着商队来到了京城。
季落此行的目的是接近江栖予,以便随其前往青碧山。
没想到江栖予却对她十分喜爱,不仅让她在江府自由出入,更是给她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置办了一个小院子,供她制作胭脂。
自己别有用心,而她毫无保留。
“季姐姐,你想什么呢?”江栖予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歪着头看她。
“想你是不是该去拜见夫人,见见宾客了。”季落收回思绪,把江栖予从凳子上扶起来,整理好她的衣服,带着她往前院去。
今天《予妖缘》这本小说的剧情就会正式开始,女主江栖予在生辰宴上突发异状,觉醒天赋,被前来参加宴会的探子发现。
之后上报皇族,江栖予和同样有修行天赋的皇三子定下婚约,一起前往青碧山拜师修行。
来到京城之后季落也从江栖予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修仙的事,普通平民百姓虽然不知道修仙的存在,但王公贵族们却都心照不宣。
甚至每年都会有修者来为这些贵族检查家中未满十五的孩子中是否有能修行的人。
了解到这些季落不由感叹,求仙问道,也不过是权贵的主场,岂容百姓效仿?
平民百姓就算有天赋,除非能象李逢春一样自行觉醒,再遇到心无那样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踏入修仙一途。
江栖予能在十四岁这天自行觉醒灵脉可谓是天赋异禀,因此皇家得知后不但没有打压,还让她和皇子缔结婚约。
季落看着前方故作端庄,却偶尔回头朝自己调皮一笑的女孩,心中十分沉重,她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成为原书中后期描写的心怀大爱,波澜不惊的人。
“季姐姐,我先随嬷嬷去给祖母请安了,你在花园坐一会儿,我很快就来找你。雀儿你陪着季姐姐!”江栖予的笑容在冬日的眼光下很是耀眼。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季落刚想在石凳上坐下。
“季姑娘,石凳冷的很,我给您拿个垫子去。”身后的小丫鬟雀儿赶紧拉住她,
“不用了,我不坐了,站一会儿就行。”季落拍拍雀儿的手臂。
雀儿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季落,终是没有开口。
这位季姑娘看着性子温和,但实际上确实个说一不二的。
正月的阳光即使看起来耀眼,但却没有一点温度,季落扬起脸感受了半晌,依旧只能感受到寒意。
她为什么要等在这里呢?
因为《予妖缘》开篇描述的便是女主在花园突然觉醒,寒冰融化,蝴蝶翩飞的场景。
她在等剧情开始。
“这位姑娘,冬日寒冷为何不去厅中?”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季落身后传来。
季落转身却看见一个身着华服,头戴金冠的白胖子朝她走来。
刚刚说话的是此人?
下一瞬就验证了她的疑问,温润清雅的声音从胖子口中传出,“敢问姑娘是哪家小姐?在这光秃秃、冷冰冰的园子里做什么?”
“见过表少爷。”雀儿怕季落不认识人,赶紧先给白胖子行了礼。
“原来是罗公子,季落见过罗公子”
原来他就是江栖予常常提起的表哥,翰林院学士罗鹏的嫡子罗致礼。
这位罗公子在江栖予的口中可是世界上顶顶好的人,她描述为,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季落初次见到这位罗公子,只得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原来是季姑娘,罗某听阿予提过姑娘,据说姑娘制胭脂的手艺极好,不知可否请姑娘为……”
罗致礼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江栖予的声音远远传来。“季姐姐,表哥!”
两人同时侧头看去,身着橙色衣衫的姑娘象一团火似的朝他们飞扑过来。
季落怕她摔着上前两步想接住她,没想到旁边的罗致礼也有同样的想法,两人的肩膀撞了一下,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江栖予已经跑到他们跟前,刚要开口,脸色的笑意却瞬间凝固,她痛苦捂住丹田的位置。
“唔……”
她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激荡,季落被震的头昏脑胀,后退好几步。
“??阿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温润的声音满是急切,罗致礼扶着江栖予,除了担忧倒是不见半点不适。
“来人啊!来人呐!小姐不好了~”雀儿回过神来突然叫喊起来。
季落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叫喊,你冷静些,万一传出你家小姐身患恶疾的谣言就不好了。”
雀儿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赶忙闭嘴。
“季姑娘,我们先带阿予回房间,我不能在她房间久留,你先帮着照看她我去请大夫过来。”胖胖的罗致礼手脚灵活的抱起江栖予想要往后院去。
这时成群的蝴蝶突然从院外飞来,围着院子偏偏起舞,季落转头看着水池早已融化的池水,听着四面八方由蝴蝶引起的惊呼声。
“罗公子,先带她回去,让雀儿先照看她,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季落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罗致礼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着满园的蝴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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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脸色发寒,最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叹口气,低声嘱咐“季姑娘,万事小心。”
罗致礼应该是知道什么,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季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追那个人去了,应该就是这个人报告了皇家。
其实她本不应该阻止这个人,这本来就是剧情的一部分,但江栖予不喜欢这个三皇子,后面因为这桩婚事,江栖予险些性命不保。
也算是回报这个小姑娘的一片赤诚之心。
而且她还想看看这剧情到底可不可以改变。
季落从李逢春处学来的追猎物的方式,放缓气息,放轻脚步跟在那人身后,等待机会。
那人不知道有人跟着,不紧不慢的走着。
季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制服他,只能借着对江府的熟悉借机偷袭。
季落看着倒在脚边的人,颇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简单?
这人功夫差成这个样子,也能做探子?自己不过跟着李逢春学了些皮毛,也能如此轻松的制服她?
算了,不管了,季落利落的捆了这人,沿着小路拖抱到柴房,把她五花大绑在柱子上,最后用破布堵住嘴巴。
等回到江栖予房间外,她才突然想起如果不跟皇家联姻,江栖予怎么才能去青碧山呢?
纵然江家是大富,可也是平民,知道些消息就不得了了,又怎么会又贵族无偿帮助。
“季姑娘?”
季落回头看见一个胖子端正的站在廊下,突然想起,这罗家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贵族之家吗?
罗家世代簪缨,罗致礼的祖母还是一位郡主,只是到他父亲这代才突然没落。
“罗公子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致礼早已恢复了冷静,圆润的脸色有些凝重。
“季姑娘,明人不说暗话,阿予应该是觉醒了灵脉,刚刚姑娘去追的人是探子?”罗致礼的声音压的很低。
“是,穿着丫鬟的衣服,但不是府里的人。罗公子知道江姑娘这样若是被那边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吗?”季落抬手指了指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酉时城东饮水阁,麻烦姑娘带阿予一起过来。阿予应该再有半个时辰就能醒,我先去前厅告诉其他人阿予晚点过去。”罗致礼语气很是严肃。
“那个探子我关在柴房了,劳烦罗公子处理。”季落是外人不方便在江家处理,而江栖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交给罗致礼处理是最好的。
罗致礼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他低声嘱咐一番,那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看着消失的黑衣人季落暗自感叹,不愧是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好歹自己不用担心探子的事情了。
“季姑娘,亥时不见不散。”罗致礼转身离去。
看来这罗致礼也不简单。
“不见不散。”见人走后季落推门进屋,门开的瞬间却是一惊。
江栖予低着头站在门边默不作声,见到季落,眼眶红红的扑到她怀里。
可是无论是自己还是罗致礼都没察觉她醒了,离他们不过几步之遥。
刚觉醒灵脉就有如此实力?
5. 第五章 风雨
江栖予的生辰宴办的很是热闹,可今日的主角江小姐却心不在焉,她没有和小姐妹们玩乐,也没有和长辈交谈。只是坐在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蝴蝶。
成群结队的蝴蝶已经飞走了,只留下零星几只。
众人谈论着着之前的异状。
知情者缄默不语,不知情的人却在高谈阔论。
季落现在只是雪雁坊的匠人,拜见了主家之后就被安排在偏厅入席。
听着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季落细细回忆了一番。
冬日寒冷,花园又在后宅之中,几乎没什么去,除了那个探子应该就没有外人了。
剧情的发展看来是能够改变的,那李逢春的结局想必也不是死局。
季落刚放下筷子就见雀儿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悄然起身走到屋外。
“季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来请你。”雀儿见到季落出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走吧,你家小姐身体没有大碍吧!”
“没有,就是小姐一直心不在焉的,夫人还派人来问我了,我听季小姐的只说是摔了一跤。”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江栖予的房间。
江栖予已经换了一身青衫端坐在妆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季落来,也没像先前那样激动,只是站起身拉着她的手,示意雀儿先出去。
门关上之后,房间显得有些昏暗。
“季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我怎么了,你为什么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就算爹也不行。”江栖予的语气有些无措。
她的手很冷,像一块冰。季落反手捂住。
“阿予,你自己也知道一些对不对,这一年来我观察过,江老爷和江府其他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关于修仙这些事情,而你却知道,甚至知道会有修士每年为王公贵族家检查是否有能修仙之人。”
“江家只是商贾,那些事应该是从罗家所知吧!”
江栖予扯起嘴角苦涩一笑,“季姐姐猜的没错,我确实是从罗家得知的,罗家的有一位很出色的表姐,与表哥是双生子,在十三岁那年突然夭折,季姐姐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江栖予看向季落。
“修仙去了。”没等季落回答江栖予自顾自继续说,“那年阿娘去世了,父亲娶了现在的夫人,姨母怕我受委屈就让人接我去小住,我亲眼见到表姐被强行带走。”
“你不想去修仙?”季落察觉出江栖予的言外之意,有些好奇的问她。
一部仙侠文的女主居然不想修仙?
“我不想,我听说修仙要心无旁骛,要心向大道,要无欲无求。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只想待在京城,吃饮水阁新出的茶点,涂你做的胭脂,再偶尔气一气父亲,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江栖予的眼眶红了。
“可修仙能成大道,能长生……”季落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有些说不下去,但她必须要去青碧山。
“季姐姐,你想修仙吗?”江栖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反问季落。
“我想去青碧山。”季落没有说李逢春的事,她可以心软阻止那个探子,可她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对李逢春不利。
如果剧情江栖予真的不去青碧山,而是在这里做一个普通人,那剧情恐怕也进行不下去了,李逢春自然也不会变成炮灰。
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你表哥让我们今晚一同去饮水阁,他应该是有要事要说,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做决定。”季落有一种预感,今夜罗致礼说的事情很可能关乎后续的发展。
江栖予也没有在说话,只是坐回妆台前,拿出那瓶梅花口脂,异常沉默。
下午的时候季落回了雪雁坊,和掌柜商量春日要制作的新品。江栖予去老夫人处与亲近的宾客叙话。
季落收起刚写好的材料单子,独自一人揉着手腕往饮水阁的方向走去,冬日太阳落山的早,酉时天色已经有些朦胧。
中午与江栖予说完后,江栖予似乎有些生气自己没有与她同仇敌忾的。
她总会来的,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又怎么会含糊。
饮水阁是京城最知名的茶楼,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今天确实格外冷清。
季落走进才发现门口立着牌子,说是今日不营业。
看来着饮水阁应该是罗家的产业。
季落一进去店小二就把她引到了二楼最靠里的包房中。
江栖予还没到,房中只有一个白胖子闲适的倚靠在窗边远眺,手里还握着一杯茶。
罗致礼见到季落来,转身放下茶杯,给她到了一杯茶,“季姑娘没和阿予一起过来?”
“我从雪雁坊过来的,罗公子来的倒是早。”季落结果茶抿了一口。
“姨母去的早,阿予有些任性,季姑娘莫怪。”罗致礼朝她举起茶杯。
“罗公子看的倒是通透。”季落的笑容有些冷淡。
罗致礼此人,怕是看她独自前来,就知道自己和江栖予有些分歧。
“季姑娘,你跟阿予打听过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很多事情还是我告诉她的。”
季落蓦然转头笑了,“罗公子,今日说过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我们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
突然季落像是感觉到什么,朝着门口说道,“江小姐也进来吧,听墙角可不是好习惯。”
话音一落,罗致礼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落,起身去把门打开了。
江栖予跟着罗致礼走了进来。
“季姐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和表哥在说话,我……”江栖予的脸上带着歉意。
“江小姐今日遇到这么多事,担忧害怕也是正常的。”季落安抚了一下江栖予,看向罗致礼,“罗公子要说的要事是什么,直言。”
罗致礼也没有卖关子,思索了一下便开口,“好,我也不卖关子了,你们可知道自行觉醒灵脉意味着什么?”
季落看过原著自然知道,自行觉醒灵脉不知意味着天赋卓绝,还意味着上天给了这个人一条捷径。
凡修行者,大道三千,需自行寻道。在此过程中,需吸收灵气,觉醒灵脉。而若能自行觉醒灵脉,则无需经历此过程,此类修行者若刻苦修炼,飞升成仙的概率远超常人。
但季落不能说,她和江栖予一起听罗致礼说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罗致礼继续说,“但还有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凡是自行觉醒者必须前往修仙圣地——青碧山修行。”
“什么?必须?”江栖予疑惑的看向罗致礼。
季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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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些困惑,原文中并没有提到这个细节。
“是的,必须,自行觉醒者会引起天地灵气异动,就像是阿予今日的蝴蝶偏飞,池水融冰。青碧山的大能都能感应到,若是没人通报青碧山,不久之后就会有仙人亲自来带你走。”罗致礼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黯然。
季落叹了口气,果然剧情自会有向前发展的方式。
挡不住!
“罗公子,还知道些什么一并说了吧!”季落能看出罗致礼似乎还有隐瞒,不等他支支吾吾,直接问了。
罗致礼突然哈哈大笑,身上的肥肉抖了起来,“哈哈哈哈,跟季姑娘说话就是不费劲。”
季落眼角一抽,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惊觉这是个浑圆的胖子。
“天家会派探子到京城各大家族中,凡事家中有能修行者首先便要收拢,今日季姑娘抓了我家的探子,恐怕很快上面也会知道。”罗致礼捂着额头装作一幅头疼的样子。
“你家的探子?”季落敏锐抓到了他说的关键。
江栖予也好奇的看着他。
他放下手,感叹,“两个聪明的姑娘,阿予还记得你月表姐吗?”
江栖予点点头。
这位月表姐应该就是被强行带走的那位。
“她自行觉醒的时候太小了,十三岁,比阿予还小一岁,她不懂修仙意味这什么,不懂什么长生大道,更不想飞升成仙。”罗致礼话语中满是沉重。
“一个小孩子,就算把修仙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想离开父母亲人。于是父亲母亲便想把这件事满下来,可是半个月后青碧山来人了,他们可不管什么想不想,愿不愿。”
“我看见了……”江栖予的声音低哑。
“后来小月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不到四十岁便郁郁而终,父亲因瞒报一事也再不被重用,罗家也没落了,但上面觉得罗家既然能出一个自行觉醒的天才,就能出第二个,所以就派人贴身监视着,那个人就是跟着我的,今日也是跟着我去的江家。”
“为何皇家要监视罗家,修不修仙与他们何干?”江栖予有些气愤。
“修仙之人,本就是皇权最大的威胁。他们掌控着超越凡人的力量,若是放任自流,皇室如何安心”季落心底泛起一丝嘲讽。
江栖予眉头紧蹙,仍有不解:“可修仙者大多不问世事,又怎会干涉朝堂?”
“不问世事?”罗致礼摇了摇头,“那只是表象。修仙者虽不直接插手凡尘,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更何况,若是有朝一日,某个修仙大能与朝中势力勾结,颠覆皇权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皇家早就和青碧山有协议,修仙者不得干预凡间,引起混乱,而皇室则负责偷偷为仙门选拔有资质的弟子。但像小月这样自行觉醒的天才,不在协议约束之内,自然成了皇家的心头大患。”
季落看着一脸震惊的江栖予,把罗致礼的话补充完,“皇家监视罗家,是怕再出一个不受控的‘异数’,而罗家人再次瞒报。”
窗外雷声乍响,大雨顷刻间便落了下来,窗外的风吹的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表哥,季姐姐,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对吗?”江栖予哽咽着看着两人。
是啊,风雨欲来……
6. 第六章 开始
三人沉默了许久,直到来添茶的小二打破满室寂静,“公子,这雨一时半会看来是不会停,要用饭吗?”
罗致礼颔首示意小二上菜。
“表哥,月表姐在青碧山吗?若是非要去的话那就去吧!既然挡不住,我倒要好好看看这青碧山。”江栖予脸色还很苍白,但语气沉着。
“我不知道,小月没有自去了之后六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罗致礼冷冷回答。
“据说,选择了修仙,就要放弃凡尘之事。若要离开需等百年,等到凡间的亲友死去才能离开。说是为了脱离这红尘,潜心修行。”他的眼中满是嘲讽。
“江小姐,就算要去,你也可以选择怎么去。”季落突然出声,“是被迫去,还是他们请你去,这是不一样的。”
罗致礼兴味十足的的看着季落,胖胖的手指敲打着桌子。
“如何能让他们求着我?”江栖予有些好奇。
“很简单,江小姐觉醒时的异象很多人都看见了,只是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而已?”
“一盘棋若是下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办法呢”季落眯起眼睛,举起茶杯敬罗致礼。
“就看两位愿不愿意掀翻棋盘,重定规则了。”
“季小姐不会是想把修仙之事传扬出去吧,就算百姓相信了,可一旦皇家查到源头……”罗致礼有些犹豫,他不是没想过这样做,但万一被查必然是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少不得满门抄斩。
何况皇族世家历来垄断修仙弟子的输送,现在的这些修士不是皇家贵族出生,也是被他们发掘,有知遇之恩。
“罗公子,我没打算宣扬的人尽皆知,但罗公子忘了着朝中大臣也有不少是平民出身,不如先让皇上最看重的那一位大人了解一下如何?”
这一年来季落把京城中的局势也探听的一清二楚,论消息来源,后宅的夫人们可灵通的很。
谁家纳妾,谁家联姻,谁升官,谁发财。都能在这些夫人们的笑谈之中发现端倪。
季落借着胭脂手艺,成了许多夫人的座上宾。
“哈哈哈哈哈,季姑娘啊,杀人诛心不过如。”
“王老大人这些年为了病弱的孙子多活些日子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若是知道皇家手里有仙人提供的灵药可延年益寿,自己为那位做了一辈子杀人的刀,鞍前马后,对方却连孙子唯一的生机都吝于施舍,那可真真是……”罗致礼俯在桌上大笑。
江栖予讶异的盯着罗致礼,这是她温润有礼的表哥?这个笑成一团的胖子!
以前就算表哥是个穿华服戴金冠的胖子,但行为举止也是彬彬有礼,让人一接触就感觉如沐春风。
可现在,江栖予觉得简直没眼看。
“罗公子既然觉得如此有趣,此事便由你去做如何?”季落反问道。
罗致礼起身拱手,“好好好,传给天下人罗某不敢,但传给这一个人罗某保证办到!”
“那如何才能让人来请我?”江栖予还是很困惑,眼巴巴的望像两人。
“王大人知道修仙之事后必然四处寻修仙之人,而你的异象又早就传出去了,他必然派人上门。江小姐不了解局势,王大人可以说是那位的左膀右臂。”季落遥望这窗外的黑夜,声音有些飘忽。
“那位所求的,从来都不是王大人的忠心,而是他浑然不觉的配合,他不会想让王大人得知修仙之事,毕竟凡胎□□,若知晓此事,恐生贪念。因此那位必然提前派人来让你装作没有异常,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过分……”季落侧耳听了一下,雨更大了。
“可为何世家贵族都知道,王大人却不……”江栖予没问完自己就意识到了。
要不又怎么会会是世家贵族呢!
那位不会想多一个世家的。
罗致礼喝完了手里的茶,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关上了窗。挡住了飘进来的雨水。也挡住了他晦涩的眼神。
“事不宜迟,罗某先去安排了。”罗致礼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挥袖离去。
“季姐姐,谢谢你,你说我可以提要求,你是想我带你一起去对吗?”江栖予在有些事情上倒是格外敏感。
“季落面上划过欣赏,凝视着江栖予,“是,若江小姐愿意,季落感激不尽。”
江栖予抿嘴一笑,“季姐姐,阿予也很感激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我也没那么害怕了。”
雨停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饮水阁派了马车送她们回去,
江栖予和季落说开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小姑娘性子,拉着季落说个不停,季落耐心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两人把后面的情况推演了几遍,把应对的方法讨论好之后,江府就到了。
“季姐姐,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江栖予拉着季落的手,想带她一同回去。
季落浅笑着拒绝了,“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若是事情顺利,我们出发就在这几日了。”
回到小院已过来子时,季落却毫无睡意,她拿出李逢春给她的金簪,又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一年多了,我终于又要见到你了。
不知道有没有变成原书中描述的那样,季落有些想不出来李逢春冷淡的样子,自从两人认识气,李逢春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
这一年多,季落渐渐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这里,皇权至高无上,天子号称“受命于天”,统御万民。然而,在凡人看不见的暗处,修士们却如掌控影响着这一切。
而修士与皇权之间,并非对立,反而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皇家为其选择弟子,修仙者也不主动涉世。
信息的来源还不够,很多事情还笼罩在迷雾之中,但一切总会清晰的。
罗致礼那边很顺利,第二天中午就有一位公公秘密造访了江家。
下午王老夫人就下了帖子,约江老夫人第二天一起赏花,还让带上江栖予。
赏花回来的晚上江栖予把季落找了过来,把事情都告诉了季落。
那位公公交代江栖予,告诉王老夫人,蝴蝶被她从外商手中买来的香薰给吸引来的,其他的不要多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要是问起修仙问道就说是传言。
说这还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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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里的一个小瓶子,一股异香传来,熏的季落皱眉。
“那个公公给我的,他还说三皇子喜欢我,季姐姐你猜的真准,他们果然想把我也变成皇家的人。”江栖予看季落掩鼻,赶紧把瓶子盖上了。
可不是我猜的准,书里写着呢!
“你怎么说的?”季落有些好奇。
虽说她们预想了一些情况,但有些事情远在意料之外,江栖予的应对也很重要。
“我什么都没说,就说不知道,那位公公好像很满意我说不知道,反而提要求他都满口答应,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季落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不知道意味的不是刻意隐瞒,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
“我提了两个要求,我想你和表哥陪我一起去青碧山,第二个就是我不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或许这两个要求在那个公公看来一点都不过分,他回去之后没一会儿就派人给我送来了这个。”江栖予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
“让我最晚三日后启程前往青碧山,说是那边已经派人来接应了,不能再拖了。”
“派人来接应?看来能够自行觉醒灵脉的人青碧山很是看中。”季落回忆了一下原文,自己穿越的时候文章刚进行到后期,离完结还有一段距离。
在前面的情节中,凡自行觉醒灵脉的都成为了青碧山的亲传弟子,自身修行速度远超其他人。
同时也是猎杀妖族的主力,看来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修士大肆猎杀妖族。
妖族小王子的前男主应该也快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原文一样的方式出场呢?
“对了,青碧山派人来接应?有告诉你派什么人来的吗?”季落目光一凝,罗致礼不是说她妹妹瞒报的时候,青碧山的人半个月之后才来的吗?
这次怎么这样快?
江栖予也很是不解,“没说,但季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让你表哥也跟着去?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就是他主动要去的呀。他想去找月表姐。”
原来如此。
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书里很不一样了,季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希望一切顺利吧。
距离京城大约三百里的泽县城郊,两男一女穿着白衣快速穿梭其中,为首的人剑眉星目但面色冷清,他的速度很快,后面两人跟的有些吃力。
“李师兄,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师妹有些跟不上了”,左边的男子出声说道。
右边的女子瞪了一样他,什么叫她跟不上了,你自己不也跟不上了。
为首的男子双眸余光一扫,看着两人额头的薄汗,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嗓音冷淡“休息半个时辰。”
“李师兄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去京城?长老不是说半月内回去就行吗?”那个女子依靠着树戳了戳旁边的男子低声问道。
那个男子摇摇头,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不远处喝水的青年。
李逢春没有理会他们的好奇,只是微阖双眸休息。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冥冥有一种预感,京城似乎有人在等他。
7. 第七章 归来
第二天一早,季落几人被一个白衣人带出京城时天刚蒙蒙亮,残月还挂在天边。
一行四人悄然离京。
在城门处季落见到了昨天江栖予口中的公公,很年轻,应该不超过25岁,面白无须,一脸笑盈盈的模样。
季落突然想起原书中写的一个人,三皇子身边的大太监亭延,他是能帮三皇子处理好一切阻碍的人。
三皇子高傲自大,是个没脑子的人,而亭延就是他的脑。
在原书中,三皇子由于江栖予爱上了妖族,他恼羞成怒,不断迫害打压女主。
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其中有很多绝不是他能想出来的,背后之人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亭延一死,三皇子也很快就被江栖予解决了。
此时他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朦胧的天光下,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不像太监倒像是个俊朗的公子。
“诸位,圣上派我来送你们一程,也交代一些事情。”他微微弯腰拱手。
“公公无需多礼。”江栖予上前一步回礼。
“江小姐,在下昨日说的还请您仔细考虑,各位此次离去也就与这红尘俗世告一段落了,青碧山有青碧山的规矩,各位且记住一点:不得将修仙问道之事告知其他人……,这不但是为了圣上,也是为了这天下。”亭延说的很慢,嘴边的笑意不见了,直直的看向季落。
“这世上有天赋修行的人是少数,然而大多数人仍旧是凡人,凡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贪婪,季姑娘可不要走错了啊!”
季落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随即倏的笑了,“季落多谢公公赐教,可公公也不要忘了我们都是凡人。”
凡人贪婪,可这世上谁又不是凡人,修了仙,窥见了半点这世间的道,就真的超脱一切了吗?
“季姑娘是聪明人,但不要忘了贪欲有时候会毁了自己。”亭延的语气很冷。
季落感觉有些好笑,他难不成以为自己是一个贪心不足,费劲心思要求仙问道的人。
不过现在自己确实是一门心思要去青碧山。
她不想无谓的争执,低下头避其锋芒,低声道“公公说的是。”
亭延见她不说话了,也不再多言,转头看向另外两人,看到罗致礼时,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再次拱手,“祝三位最后都能得偿所愿,”随后便挥袖离去。
季落看着亭延的背影,拧紧了眉头,他似乎意有所指?
看不透,书中只能描写这些配角的某些侧面来为剧情发展服务,而现在她见到的是活生生的人。
日日相处还不一定能了解,何况是依靠书里的碎片拼出一个完整的人。
人是这个世界最复杂,最难懂的生物。
随后那个一直沉默的白衣人继续带着他们出发,一人一马,疾驰一日后,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泽县的地界,明日就能进泽县。
白衣人找了个宽阔的河滩休息。
“季姐姐,你说我就这么走了,我爹会想我吗?”江栖予把马拴在树下,翻出包里的干粮递给季落。
“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自然会想你。”罗致礼拍了拍江栖予的头,调侃她“怎么?才一天就想家了?”
“我只是怕他们让我爹忘了我。”她语气中满是忧虑,小脸皱的像个包子。
“放心吧!那些修仙者又不是真的神仙,记忆消除也不是万能的,一般只能消除当天的记忆,而且有些人甚至会对这种术法免疫。”罗致礼意有所指的看向季落。
季落没接他的话,自顾自捡了树枝生火,这个白衣人几乎不进食,可他们还是要吃饭的。
关于记忆的事,季落早就有所察觉,否者她也不敢提出针对王大人的计策,否则一个记忆消除王大人忘的一干二净,哪里轮得到她们谈条件。
他们离开之后的后续都有皇家处理,至于是怎么安抚江家人,自有人操心。
他们不要尽快离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冬日的夜晚很冷,江栖予自从觉醒灵脉后就不怕冷了,狐狸毛披风下只穿了一身利落的骑马装。
罗致礼即使一身肥肉也不抗冻,只得把自己尽可能凑近火堆。
季落裹着江栖予的披风,双手捧着烤热的馒头,小口小口的咬。
突然间刮起一阵大风,火星飞扬,三人赶紧站起来躲避,河水也掀起浪,在岸边拍的哗哗作响。
白衣人豁然起身,“到我身后,”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咬字有些生疏,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突然说话。
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站到他的身后,四人对着河面呈三角形站位。
黑暗中河水越发湍急,甚至河中央突然卷起漩涡,像是某种妖物张开的嘴。
周围的空气中不知道何时开始弥漫开来一股腥臭的味道。
季落仔细分辨了一下,似乎是鱼腥味混杂着水腥气,水里有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江栖予的声音在大风飘忽不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着像是鲤鱼?”罗致礼眯起眼睛看着河面中央浮现的庞然大悟。
如果忽略满是尖牙的血盆大口和漆黑反光的鳞片,这确实是条鲤鱼,它尾巴处是红色的。
“鲤鱼妖,找地方躲好,我处理。”白衣人言简意赅的说完,提刀冲了过去。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片落叶,乘风而起,举起手中的剑朝那鲤鱼妖攻去。
别看鲤鱼妖身体庞大,但河是它的主场,借着翻涌的水浪,一人一鱼,飞快相接,有快速拉开距离,速度快全是残影。
季落躲着一块石头后面,她把披风紧紧裹在自己身上,朝着江栖予躲避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姑娘依靠着树干,一手拉住一匹马,防止马受惊逃跑。
她比寻常十四岁的女孩子高一些,穿着骑马装的身影在大风大浪中也格外挺拔。
这河滩上能躲人的地方的不多,江栖予把这个最好的位置让给了她,仗着自己觉醒灵脉后变得格外有力,自告奋勇去控制马。
如果说女主角是一本书的灵魂,这一瞬间,季落觉得以往在她以往看来有些单纯的姑娘担得起。
似乎察觉的季落的目光,江栖予转过头朝她看来,借着月光季落看见了她的笑。
有些苦涩,但又带着安抚之意。
她应该也很害怕,但看过来时,带给季落的是笑,而不是泪。
那边白衣人和鲤鱼妖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白衣人用剑利落,身形灵活,利用鲤鱼过于庞大的缺点,在它身上不断戳刺。
季落刚放松一点。
变化突生,风突然刮的格外大,河里的浪掀起数十丈高,带着腥气的水汽扑了季落一脸,她赶紧屏息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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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剑从鱼头后方刺入的瞬间,河中突然跃出了另一条鱼,咬住了白衣人的肩膀,鲜红的血瞬间涌出,白衣人立刻往岸边退去,那条受伤的鱼借机沉入水中,另一条也不恋战,随即消失在浪花之间。
白衣人站在岸边运气止住了血,朝季落他们的方向走来。
看他过来,尽管风还是很大,但季落还是赶紧爬起来,罗致礼也跑了过来。
两人突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慌。
江栖予呢?
三人同时转向拴马的地方,几匹马依旧卧在树下,但那个抓着马缰的人却消失无踪。
“阿予呢?”罗致礼的脸色很难看。
“有人借着刚刚的大风抓走了她,大风之前我看过她的方向,她人还在,有办法知道对方走的方向吗?”季落赶紧询问白衣人。
白衣人掐了个诀,一道白线亮起,往东而去。
“东边,我先去,你们不要乱走。”白衣人刚想往东去,却突然转身,他的剑飞刺向北边的树林。
“哐当!”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岚沐师兄!是你吗!”激动的话语顺着风传到三人的耳朵里。
白衣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林中出来了两个同样身穿白衣的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看到了齐岚沐身上的血,有些惊讶,“岚沐师兄,这是发生什么了?”
“郑乙,你跟我来,扈师妹看着他们。”齐岚沐吩咐之后,转身往东边而去,郑乙也不敢懈怠,赶紧跟了过去。
只留下那个扈师妹。
“我是扈青娘,你们可以叫我青娘,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扈青娘的脸色凝重,齐师兄以剑入道,修为高深,而且早已常年在青碧山和京城之间往来,没听说受过伤,
可见这次确实不是小事。
“我们遇到了鲤鱼妖,你师兄和它交战时,被另一条偷袭,而且还有人借机抓走了人。”季落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遍。
“抓走了人?……得罪,”扈青娘抓住季落的手腕,输入了一丝灵气,“抓走了觉醒灵脉的那个姑娘?”扈青娘的脸色更难看了,掌门对这个姑娘格外看重,特地拍了他们三人前来迎接,若是带不回人……
“不行,不能在这里干等!这里里泽县县城不远,我们去泽县!”季落不能不想在这里干等,
能够指挥两条鲤鱼给他的行动打掩护,除了那个人不做他想!
看来即使有些地方改变了,情节还是沿着该有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原书中是江栖予在路上救了受伤的受伤的小狼崽男主。
现在变成了江栖予被他抓走。
情节变了,他们的相遇没有变。
“行!我们先去泽县,也方便探听消息,对了我得先给我另外一个师兄传个消息。”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圆润的石头,注入灵气。
石头颤动,紧接着清冷的声音传来:“说。”
“李师兄,我们这里遇到了事情,你在京城处理完事情来泽县找我们。”
“我随后就到。”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冷淡平静。
可听着这个声音的季落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不用那些傻呼呼的语气说话时,声线是如此清冷。
李逢春,我的李木头,我终于要见到你了。
8. 第八章 男主
第八章
泽县相比京城的繁华来说显得萧条了许多,一天的时间能绕着县城走一圈,看起来倒是和她去过的凛川县很是相似。
想起凛川县就不得不想起李逢春,昨夜听见李逢春的声音之后季落久久不能平静,但想起江栖予她还是打起精神回忆了一番原书剧情。
原书中是江栖予在前往青碧山的路上遇见了受伤变回狼仔模样的妖族王子越蒙,处于善心救了他,并带他一起前往青碧山。
具体的位置作者没有写的很清楚,但有一段江栖予带狼仔到泽县治伤的情节。
如果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剧情还能回正的话,可能在这里能等到他们。
季落包下了凛川县最大的客栈,当然付钱的是罗致礼。
自从江栖予失踪之后罗致礼就精神恍惚,一向白胖红润的脸也只剩白胖。
“你们在这里等,我想去找一找齐师兄和郑乙,你们放心我另一个师兄很快就会从京城过来,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扈言娘看他们订好客栈就准备离开。
“罗公子,你留在这里,万一阿予脱险,她应该也会来泽县,你在这里注意关注。”季落把包袱交给罗致礼,自己则走到扈言娘的身边,“言娘,你放心我会写功夫,不会耽误你。”她神情笃定。
扈言娘犹豫了一下,“可万一有危险……”
“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季落拿出匕首握在手里,眼神恳切。
“既然你如此坚决,那就走吧!”扈言娘率先走出客栈大门。
两人一路往东,很快扈言娘就发现了齐岚沐留下的记号,
沿着记号两人走进了泽县东边的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的森林。
林中树木高大,遮天蔽日,不知名的藤蔓缠绕在树木之上。
阳光陡然消失,季落和扈言娘的警惕起来,唯一值得安心的就是记号还在稳稳的指引她们往前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进入森林深处了,头顶的光线越发稀薄。
明明是正午,却似黄昏。
季落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阻止她继续往前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他们留下的记号确实指引着前方。
记号!季落的脑子里翁的一声,神经立刻绷紧。
这些记号就像是复制黏贴一样,每一个都一模一样!
突然季落拉住了扈言娘,压低声音问她“你们做记号是怎么做的?”
扈言娘有些不明所以,这个时候她问记号是怎么做的干什么?
但她还是回答了,毕竟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用武器把自己的记号刻在不显眼的……”
突然扈言娘意识到了另外一处不对劲,这些记号都在格外显现的地方,生怕她们看不见!
有人故意引她们进来!
季落抽出匕首,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四周都是一摸一样,树、藤蔓、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往回走,还是继续向前?”季落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扈言娘,毕竟她的战斗力在身具灵气的修仙者看来跟三岁小孩也没差多少。
“回去!”扈言娘不喜欢冒险,她不是以武入的道,战力不强,这个时候该退就退。
两人对视一样,迅速往来回走去。
她们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慢了一些,毕竟来的时候只需要跟着记号前进,现在回去哪些记号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们只能依靠来的时候的零星痕迹辨别方向。
“不对!这个地方我们来的时候没走过!这棵树我没见过”季落指着不远处的一棵云杉树。
扈言娘这个时候没有怀疑季落,“看来制造记号的人还在,看来我们轻易走不了了。”
“既然不能回头那就继续往前吧,看看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扈言娘点头表示同意。
果然,她们转身的一瞬间,季落就瞥见了十步之外的记号。
季落拉过扈言娘的手,“这里太诡异了,别走散了。”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毕竟说不害怕是假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心里毫无波动。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季落突然听到了蝉鸣声,此起彼伏的蝉鸣叫声,让她想到了暑假的外婆家,想到了某个昏昏入睡的下午……
之后的事情季落就不知道了,她随着蝉鸣声陷入了沉睡,而她身边的扈言娘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季落是被一群人的吵架声吵醒的,她能感觉自己被绑起来了,嘴巴也被堵住了。
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入眼的是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人,那人正可怜巴巴的冲她眨眼睛。
江栖予!
季落赶紧睁开眼,这是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只是这个洞口开在两人的头顶,而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是从上方传来的。
“唔……”江栖予见她醒过来,趴在地上朝着她咕涌过来。
季落赶紧用眼神示意她别动,江栖予无视了她的眼神,继续接近她。
季落看她的举动,忽然有些自我怀疑,这个世界上不是还有另一个江栖予?
终于,等到江栖予额头上冒出汗珠的时候,她一头磕在了季落的肩膀上。
然后把头顺着季落的手臂滑下去,季落被反绑的手摸到了江栖予后脑勺的布条,费了好一会儿季落终于解开了达成死结的布条。
没了布条的阻挡,江栖予蹭掉了塞在嘴里的布。
“季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来我帮你解开……”江栖予凑到她耳边轻轻说。
两人用同样的方法让解开了季落的布条。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但我是被一个长着张狐狸脸妖怪抓来的,来了之后我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外面也是这样特别吵,然后我睡了一觉你就被丢进来了。”江栖予脸上还是一阵后怕的样子。
“只有我一个人被丢进来?”
当时扈言娘和她在一起,难道她逃掉了?
“对啊!还有谁跟你一起来的吗?”
季落刚想回答,洞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一阵惨叫过后,洞口突然出现了一张俊美似妖的脸,来人肤白若雪,唇红如血,狭长的双眼注视着她们。
“砰”那张脸就当着她们的面,直直的摔到了泥里。
“嗷~该死的踹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痛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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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男人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那语气,就像是对调皮的小孩子无可奈何的纵容。
上面的回应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吐干净嘴里的沙土,那人站起来俯视着季落和江栖予,“没想到这群混蛋还抓了两个可怜的姑娘~”
“能麻烦你帮我们解开绳子吗?”好不容易来个自由的受害者,江栖予赶紧开口请求。
季落还在观察他,他和上面的人,或者说妖怪是熟识的。
“恭敬不如从命,可爱的姑娘,就让小可来为你解开绳子吧~”他的语气格外的不正经。
江栖予抽了抽眼角,强忍着让他帮忙解开了绳子。
然后自己给季落解了绳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还是不要让他碰姐姐的好!
“小可越蒙,不知两位小姐贵姓。”那人完全不在意两人的眼神交流,自顾自的开口自我介绍。
这就越蒙?
原书中的男主越蒙是个阴鸷狠戾、喜怒无常,唯有在女主面前温顺的人,而眼前这个被踹了还哼哼唧唧、说话都三五不四的人……是越蒙?!
剧情还在发展没错,但走向完全偏了。
而李逢春的炮灰命运又有怎样的变化呢?
季落甚至想干脆带着李逢春逃走算了,反正这个破剧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但她不敢冒险,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李逢春的炮灰命运没有改变,季落都不能接受。
何况现在一切都是模糊的状态。
这边季落还在思考人生,旁边的两人已经聊起来了。
“啊~你是说抓我们的是妖?”越蒙的语气中惊讶不似作伪。
江栖予相信了他不知道,但季落只想呵呵。
一只狼妖在这里装大尾巴狼,骗小姑娘。
“越蒙公子,你知道这里该怎么出去吗?”季落强忍着烦躁,开口询问。
“咿呀,这位姑娘可算是说话了,小可还以为你不能说话呢~”
听着越蒙故作惊讶的语气,季落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快说啊!你知不知道啊!”江栖予看得出季落的无语,虽然她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但季姐姐应该不喜欢这一挂的。
江栖予一说话越蒙的视线立刻聚焦到了她的脸上,“嗯~知道一点点~”
“不过,我们要等到晚上才可以嗷~”他说完伸手指了指洞口。
晚上的时候季落才明白,他为什么说晚上才能出去。
外面此起彼伏的鼾声犹如雷声,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时候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越蒙没有带她们往洞外爬,反而是在她们之前躺的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啦~”
只见他把地上的干草掀开,漏出一小块木板,“我上次被关的时候挖的,不错吧~”
掀开木板一个一人大小的洞,洞口狭小,只能供一人进去。
于是越蒙大头,江栖予第二,季落最后,先后进洞。
洞内漆黑一片,刚好够一个人在里面爬行。
大约爬了一炷香的时间,季落感受到前方吹来的风。
“我们到啦~”越蒙轻快的声音传来。
9. 第九章 相逢
第九章
夜风有些凉,季落搓了搓胳膊,“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那片森林,黑夜中的树木仿佛张牙舞爪的厉鬼,风吹过时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更显得这里诡谲无比。
江栖予也在观察四周,“这里居然有这么高的树!”
“对啊~是不是很高,这是一群讨厌鬼住的地方,他们不喜欢阳光,这些树能帮他们挡住阳光。”越蒙冲着江栖予眨眨眼。
不喜欢见阳光的妖?季落开始记忆原书剧情,她记得确实有文中有几种妖不喜欢见阳光,有喜欢夜间出行的蝙蝠妖,有晚上捕猎的猫妖,还有惧怕烈日的蛇妖,以及只在月夜现身的萤火虫精……而其中被描写最多的是导致男主受伤的罪魁祸首巨蛇一族。
原剧情是巨蛇族谋反杀害了现任妖王越衡和他的四个儿女,唯一逃走的就是最小的儿子越蒙。
季落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时间,原剧情是江栖予在生辰当天觉醒天赋,五日之后和三皇子订下婚约,两人一起出发前往青碧山,然后在路边救了男主。距离她的生辰大概5到7天。
而现在距离江栖予的生辰不过四日,看越蒙现在的状态不像是家破人亡的样子。
是剧情改变了,还是剧情马上即将发生!
自从意识到自己身处《予妖缘》这本小说中,季落刚开始还很警惕担忧,后来随着自己改变了一些剧情,她其实是放松了警惕的。
可是慢慢的她发现尽管自己改变了一些细节,但剧情的大体脉络还是没有变。
女主觉醒还是被皇家知道了,尽管她帮江栖予摆脱了三皇子,尽管她是为了李逢春,但还是推动女主去了青碧山,男女主还是相遇了,尽管时间有一些误差……
剧情以合理的方式圆转回来了。
就像是写小说时,尽管有些细节变动,但大纲却指引着大方向。
《予妖缘》的大方向不曾改变。
季落背后惊出一片冷汗。
这意味这如果李逢春的炮灰命运如果是写在大纲里的,那么无论她如何挣扎改写细节,最终都逃不过被既定的结局
“季姐姐,你怎么了?很冷吗?”江栖予关切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小姑娘的脸蛋脏兮兮的,一脸关切的注视着她。
如果结局不能改变,她会杀死自己的爱人。
我该如何面对她?
季落在心里问自己。
她没得到答案,但下意识回避的那双真挚的眸子。
“季姐姐,我拉着你吧,我现在不怕冷了,手很暖和的。”
季落没有避开她的手,人类好像很难拒绝善意,尤其是对自己散发的善意。
“我没事,??你别担心”
“既然这位姑娘没事,那咱们就走吧~”越蒙在旁边兴味十足的看了好一些,等她们说完才插嘴。
他独自一人走在前面,江栖予拉着季落走在后面。
“不知道和我一起来的人怎么样了,我晕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没注意到她。”季落有些担心扈言娘。
尽管她是一名修仙者,但她面对危险她的第一反应是离开,可见她的战斗力不如她的两位师兄。
“这些讨厌鬼一般不会抓人,除非那个人对它们有用,抓江姑娘倒是能理解,抓这位季姑娘的原因倒是让人猜不透啊~”那人伸了个懒腰,然后顺势把双手垫在脑后。
语气和动作都十分闲适,在这诡谲无比的林子里像是在逛自己花园。
江栖予咬唇,上前两步拍在他的手背上。
“你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吗?”
“不是啊~这里是那群讨厌鬼的后花园,我可不喜欢这阴森森的地方。”
“你说的讨厌鬼是抓我们的人?你认识他们?”季落有些好奇越蒙口中的讨厌鬼是不是巨蛇一族。
虽说按照巨蛇的习性来说确实是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也确实是白天晨昏捕猎,晚上休息。
“人?它们可不是人嗷~”越蒙歪头一笑。
江栖予有是一巴掌过去,拍在了他肩膀上,“你不要故意吓人,季姐姐在认真跟你讲话,你老是话说八道做什么!”
看着江栖予气呼呼的样子,季落拉回她的手,“??阿予,越公子开个玩笑罢了,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季落知道他说的到确实是实话,但现在江栖予还没到青碧山,不了解妖族。
越蒙带着两人在林中肆意穿行,他知道这群讨厌鬼最怕冷,虽然修炼后虽然不再冬眠,但冬夜寒冷异常,它们一般会挤在一团睡觉,且太阳升起来之前不会醒。
可是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动了动鼻子,最重的是血腥味,还有那群讨厌鬼的味道。
嘶,似乎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越蒙愣住了,是老头子的味道!老头子喜欢吃了蜂蜜后舔毛,说是会让毛顺滑无比,因此他的身上总是一股皮毛加上蜂蜜的味道。
是一种特别的味道,除了他的身上,越蒙没有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谁受了伤?那群讨厌鬼还是老头子。
他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季落敏锐的察觉到了越蒙的异常,他的神色冷沉,一双眼睛里满是警惕,身体也有些紧绷,像一头在受到嗅到危险气息的狼。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他依旧语气慵懒,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遇到危险也这么不正常?季落暗自扶额。
季落深吸一口气。
泥土和腐烂的树叶的味道,没有血腥味,不过鉴于越蒙是头狼妖,鼻子肯定比人类灵敏。
“我要去看看嗷~你们自便吧。”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去。
“哎!我……”江栖予想阻止,却被季落拉住了。
“越公子万事小心。”这里是妖族的地盘,自己和江栖予还是不要蹚浑水比较好。
越蒙翘起嘴角,赞许的看来她一眼,抬手往前指,“呐~沿着这里直走就能出去啰~”
江栖予想说什么,但季落没有给她机会,拉着她就走。
等越蒙的身影消失,她才放开江栖予。
“季姐姐,我想跟他一起过去看看,万一能帮上忙,毕竟他救了我们。”江栖予轻声嘟囔。
“他不想我们跟着去,在他看来我们只会是拖累,而不是助力,否则就不会让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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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落带江栖予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妖族内讧要开始了,她想卷进去。
说她冷血也好,但这件事她无力改变,也不想搭上江栖予。
“也是,虽然他看起来不着调,但能力应该挺强的,你虽然会功夫但也只是普通人,而我虽然觉醒了灵脉,但还没来的学任何功法,我们只会拖累他。”江栖予很低落。
季落再一次意识到江栖予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她会因为没有帮助到他人而自责,即使那并非她的责任。
夜色深沉,季落的语气沉重,“他有他的事要做,我们也有我们的路要走……”季落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远处朦胧的树影,“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江栖予的眼眶红了,黑夜中季落没有看见,但透过树丛的微弱月光却照亮了她眼角的泪,“季姐姐,我是不是很笨,总是拖累大家,这次我失踪连累你被抓,他救了我们我却……是不是我再强大一点,就能保护你,就能帮上忙了?”
季落停下脚步,注视这着她,眼神柔和坚定,“变强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是为了帮谁,是为了你自己。”
拍拍她的肩膀,“你的灵脉刚觉醒,路还长。”
江栖予沉默许久,最后低声答道,“嗯。”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的脚步沉重,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轰隆——”
不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坍塌声,季落陡然被一股气浪掀起来。
她看见江栖予也在最后关头扒拉住了旁边的树。
季落苦笑,还好。
就在她做好准备摔倒鼻青脸肿的时候,突然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稳稳落地。
季落转头,想要道谢,却呆楞住了。
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落下。
身旁的人看着她的眼泪,微微皱眉,但眼里还是一片漠然。
李逢春听到声音后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人被掀起来,本着日行一善的自我要求,他打算在距离第二天还有半个时辰的关头,把这个要求完成了。
嗯!顺利达成!
不过她哭什么?难道怪我救的不及时?
“多谢这位……”江栖予话音未落,却已经怔住。
这人一身她们熟悉的白衣,身姿如松,站在着林中,透着一股冷冽之意,眸如寒星,微抿着唇,气质如同霜雪一般。
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凑到季落耳边,“季姐姐,话本里我欢喜的男主角就是这样的!冷清高岭之花!”
季落时隔一年半再次见到活蹦乱跳的李逢春,还沉浸在喜悦与伤感交织的复杂情绪之中,江栖予一句“高冷之花”彻底让她的伤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木头,你还好吗?”季落打量着李逢春,没缺胳膊少腿,刚刚的动作也很利落,应该过的还行。
“?”
谁是李木头?
李逢春看了看江栖予,心想,这个姑娘的名字可真难听。
江栖予也看向李逢春,心想,这人长的如此好看,名字却如此普通。
“哎?季姐姐,你认识他?”江栖予好奇的看向季落。
李逢春也转头看向季落,她刚刚是在叫我?
10. 第十章 问心
“李公子,等等我。”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传来,季落和江栖予同时转头看过去。
“表哥!”江栖予激动的扑了过去。
罗致礼立刻借接住了她,顺势拍拍她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转头感激的看向季落,“多谢季姑娘!”
季落还在等李逢春说话,但那人只是沉默的站着,与一旁激动的兄妹二人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罗公子,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言娘可还好?”季落等不到李逢春开口,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互诉衷肠。
罗致礼倒是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听见她的话神情也有些凝重,“扈姑娘与你一同出去之后也没回来,见到你之前我都一直以为你们在一起。”
听到扈言娘的名字李逢春也看了过来。
“有人用假记号骗我们进了这片林子,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迷晕了我,之后和???阿予关在一起,现下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季落皱眉思索。
无论如何现在只能先离开这里在做打算。
“你们循着记号进来的?”李逢春的声音也如同他现在的样子,冷冽平静,不带一丝起伏。
季落游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一幅不认识他的样子,按罗致礼的信息,修仙者的记忆消除术只能消除一天内的短期记忆,而自己与李逢春相识已有十年。
算了,现在重中之重是找到人。
“是,进来之后察觉不对我们也打算返回。”季落语气有些迟疑,注视着李逢春,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什么都没有,他很平静,甚至没有知道同门失踪后的担忧。
“嗯”李逢春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季季姑娘,我等了一天,不止你没有回来,就连那两位也不见踪迹,晚上的时候李公子来了,了解清楚情况后,我们就一起出来找你们了。”罗致礼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都没有回来?”季落的声音微微发颤,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要赶快离开这里!
远处传来沉闷的巨响,越蒙那边出事了?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季落急切的出声。
“走不了。”李逢春板着脸蹦出几个字。
众人都转头看向他。
“结界,刚刚……”李逢春的话点到为止,手指向上方。
季落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罗致礼也是一脸莫名。
江栖予却脸色发白,“这些红光是结界?”
在江栖予的眼里树丛之上的天空全都被红色的光芒笼罩,红光似乎在流动,就好像新鲜的血液一般。
李逢春点点头,丢下一句:“跟上”,便径直往前走去,背影冷漠疏离。
季落打算走的时候突然脚步踉跄了一下,还好江栖予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脚下。”李逢春头也不回地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这里的路不好走。”
季落抿了抿唇,他现在的情况果然不对,如果是李木头看她要摔跤,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过来。
她盯着那个背影,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弄清楚这些事情。
几人在李逢春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接近着响声传来的地方。
季落原本落后季逢春几步,走着走着李逢春落后到她身边,“带上这个”他摊开手上面是递三枚兽牙。
季落不明所以的盯着他。
李逢春平静的脸在她的注视下维持不住了,“这个能隐蔽味道,这里有很多妖。”看着季落的眼神鬼使神差的他有补充了一句,“要我给你带上吗?”
话一出口,李逢春整个人突然僵了一瞬间,他刚刚说了什么,这不是调戏人家姑娘吗?
季落却突然笑了,她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笑了。
不管现在李逢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他没有变,他还是他。j
季落的心突然落到的实处。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傻木头。
三人带上兽牙后,李逢春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周围也渐渐开始响起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们放轻脚步,逐渐接近。
“嘶嘶嘶,恭贺王……已死……”
蛇的嘶嘶声伴随着一些杂乱的欢呼声传到季落耳中。
李逢春停下脚步,拉着季落躲到一棵大树后,江企栖予反应很快,也拉着罗致礼躲了起来。
两人在黑夜中悄然望向声音的来源,远处一个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漩涡出现在离地十几米高的地方,光芒照亮了周围十几米的空间。
上百条巨蛇盘踞着,正在缓缓蠕动,身躯交错。它们前方是几人身穿黑色皮甲的人,他们有男有女,这些人簇拥着最前方的一人高大人影。
那人同样身穿黑色皮甲,头发披散背对着季落一行,看不清长相,看身形是个男人。
季落找了一圈没见到越蒙,他难道没来这里?
“唔!”罗致礼压抑的声音突然传来。
季落一惊,看向那群蛇。
果然被发现了,几条蛇如闪电般的窜过来。
李逢春拉起她急退几步,丢到江栖予身边,随机拔刀迎上前去。
李逢春刀锋凌厉,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光芒。刀砍在蛇头上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腥臭的血液喷涌出来。
季逢春在身前结出一道防护光罩。
季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没办法帮他。
她必须成长起来,与他并肩作战,而不是做他的拖累,不是谁躲在谁的身后。
“我去帮忙,季姐姐、表哥你们藏好。”江栖予突然出声。
季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
江栖予拽住季落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小心!”,同时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寒光闪过,一条试图偷袭的蛇被钉在了地上,蛇尾疯狂扭动。
罗致礼此刻也缓过神来,他方才就是被这种蛇咬了一口,他咬紧牙关,“这蛇没毒,但被咬到巨痛无比,你们小心!”
他缓了一会儿,从修中拿出一个一盒银针,胖胖的手指捻起几枚银针利落的射想向与李逢春对战的蛇群。
李逢春的刀很快,罗致礼的毒也能帮上忙,蛇群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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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缓了下来。
然而,社群的数量极多,哪些身穿皮甲的人还在远处冷冷的注视着一切。
仿佛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切不过是场闹剧。
这时最前方的高大男人转过头,露出苍白而阴鸷的脸,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季落的方向。
“祭品自己回来了!抓住她们!”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疯狂。
群蛇突然转变了攻击方向,全都朝着季落江栖予而来。
季落赶忙拉着江栖予离开原地,罗致礼则慢了一步,被一条巨蛇缠住。
“表哥!”江栖予挣脱季落的手,拔出方才罗致礼给她的匕首,冲了上去。
虽然她觉醒了灵脉,但还不会使用,勉强学着李逢春的招式,应付的很是吃力。
而李逢春被几个穿皮甲的人缠住,没法过来帮忙。
季落只会些寻常功夫,根本没法上前。
这时她突然发现那个高大男人手一直按在一个石柱之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擒贼先擒王!
她借着夜色掩盖悄悄朝着那个方向靠过去,摸出一直藏着的匕首。
季落猛的朝着男人刺去,去见他丝毫不躲,甚至得意的笑了,“等你好久了,我可爱的祭品。虽然只来了一个,不过也够了……”
季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转身先跑。
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黏在了地上。
男人吐出一道风刃滑过季落的脖子,瞬间鲜血便涌了出来,滴落到地上。
鲜血滴到地上没有消失,反而化作一条血线,突然游动到了男人手下的石头上。
突然之间整个森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那个白色漩涡陡然发出巨大的光芒,然后剧烈的旋转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了,打开了,我巨蛇族先祖留下的圣迹!”男人发出癫狂的笑声。
李逢春在季落接近男人的时候就发现,但他当时被四个人形蛇妖缠住,没法脱身。
白光大胜的瞬间,他借机脱困。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险些坏了我族的大事,既然你们想死……那不如发挥最后一点用处,正好圣迹还没吃饱……”
“季落,退后!”李逢春砍开挡住前方的蛇妖,朝着季落冲过去。
江栖予看着即将被白光吞噬的季落,不顾身上的伤口,抓住罗致礼向前扑去。
季落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一没有浮力的水中,一位往下沉。
突然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
是李逢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落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地上。
白光渐渐散去,露出周围的环境。
一道石头伫立在她眼前,石门上是硕大的四个字:苦胆地狱。
“居然是苦胆地狱!”罕见的李逢春的语气李有几分情绪。
“你知道这里?”季落好奇的询问。
李逢春看着那四个字缓缓开口“你可知一句话:身劫易渡,心劫难逃。这里是巨蛇族先祖为后人设下的考验,目的是……问心。”
考验吗?
11. 第十一章 疑惑 是吗?
苦胆地狱,由巨蛇族先祖设下。意味胆苦,心更苦;身劫易渡,心劫难逃。
唯有直面本心者,方能窥见出路。
“何为窥见本心?”季落转头看向李逢春,面露不解。
李逢春走近两步,抬头看着抬眸仰视石门,“不知道,古籍上写的。”
感情这人就是纯理论派,没有实践经验。
“找找有没有其他出路吧,我们不是巨蛇族,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季落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出路。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石门坐落在正前方,门后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两人一起把周围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有见到任何异常,当然,也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想来即是考验,哪里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李逢春垂眸,手指亲敲刀炳,“一起走吧!”
季落懂他的意思,既然没有退路,那继续往前就是。
季落笑了唇角微扬,眼中绽开一丝笑意,她想起了这些年和李逢春一起面对未知的前路时,他总喜欢说“一起走”
她爹去世,继母改嫁时,他说“别怕,以后我陪你,一起走。”
她刚把胭脂铺开起来的时候,前几个月一直亏损,他也说:“我们一起走,这些事总会解决的。”后来也是他冒着危险去后山深处打猎,赚钱给她。
这个人永远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和困难,也不会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任何时候他都会和她一起面对。
是爱人,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嗯,一起吧!”
永远一起吧!
石门看起来很沉重,但季落手触摸上去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帮她推开了门,她甚至只用了一成力。
她与李逢春对视一眼,一起跨进了大门。
白色的浓雾笼罩了一切,周遭的一切的看不清晰。
季落突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于是她循着脚下的野径往前走去。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清晰,一棵四五个人手牵手才能环抱的巨大桃树映入眼帘,落英缤纷,桃花正纷纷扬扬的落下。
树下有两人,一站一躺。
两个人都有一些眼熟,季落定睛一看。
站着的那人似乎是江栖予,却又不想,脸上褪去了婴儿肥,整个人利落干练,英气十足。
季落看向躺着的那个人,瞳孔紧缩,李逢春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袍子,整个人被一把漆黑的短剑钉在地上,血沿着伤口晕开,浸入大地。
季落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的捂着胸口,踉跄着想要上去,突然脚下的路消失了,她的脚像是踩入了沼泽中,动弹不得。
不对!
她突然想起来了,这里是苦胆地狱,而这一幕如此熟悉,不就是原书中江栖予为了越蒙杀死李逢春的场景吗?
问心,难道是要直面内心的恐惧?
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出去呢?
季落继续看向前方,却发现桃树和两人都不见了,刚刚的一切好似自己的幻觉。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从哪里来?为何能进我巨蛇族祖地?”
这声音威严沉重,如同山间古寺传来的古老钟声,让人敬畏的同时也不觉恐惧。
季落答道;“前辈,巨蛇族的人打开了一道漩涡,说是圣迹,我是被丢进来喂食圣迹的。”
“什么?这群小崽子竟然用活人喂食的方式打开秘境!真是无法无天!”声陡然变大,能听出声音主人很是气恼。
“敢问前辈是何人,我的同伴与我一同进入蛇胆地狱,不知道他在哪里?”
“哈哈哈哈,你可知这里为何蛇胆地狱……”他没有等季落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回答,“自然是因为这里是由蛇胆幻化而成!”
“前辈便是这蛇胆的主人吗?”
“还算聪明,就是不知道你一个人类娃娃如何能唤醒蛇胆地狱,按理说被丢入圣迹侥幸不死也是直接进入秘境。”
季落的困惑还不止于此,既然现在有人解答,季落眸光一闪,“前辈,把我丢进来的人说我是祭品,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一阵白雾袭来,在距离季落不到一米的地方幻化成一人人形。
没有五官,只是单纯的一个人形
他突然伸出手,按住季落的头顶,声音满是惊奇,“那个小崽子还挺有眼光,居然能看出你是自行觉醒灵脉之人,不错不错!”
自行觉醒灵脉?可是自己并没有觉醒灵脉。
“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人。”
那个人影摸了摸下巴的位置,应该是在捋胡子,“唉!你这个丫头居然不知道?哪些修仙的老东西没来找你吗?”
“没有,只有我……朋友们觉醒的时候,他们来了。”季落很笃定自己没有觉醒过灵脉,她穿过来时保留了原身的记忆,因此也不可能是原身觉醒。
“不对,不对!摸起来像是自行觉醒灵脉之人的脉息,但又不像……但你能作为祭品确实激活了秘境……老夫能感觉到秘境中已经有人了。”
“而且你还能打开苦胆地狱,老夫的苦胆地狱只能由有天赋的巨蛇族后人打开,你怎么看也不是巨蛇族啊!”那道人影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
季落听着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体质与众不同?
“丫头,你可愿给老夫一滴你的血。”
季落犹豫了一下,但想着反正自己也出不去,这人没有强取,而是征求她的意见,也就同意了。
一滴血珠从季落的指尖飘到人影前面,他生出手接住,碧绿色的光芒裹住血液。
随着血液渐渐逸散,碧绿色的光芒突然大胜。
“丫头,你体内居然有我巨蛇族血脉!”那道人影飘到季落眼睛,仔细观察她,“没有气味,没有竖瞳,没有鳞片,没有蛇尾,就算是混血也不至于完全是人类的模样。”
“前辈,我爹娘都是人类,我怎么会有巨蛇族血脉?”季落现在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她怎么会是巨蛇族?
“你确定你爹娘是你爹娘吗?”人影又开始捋胡子,“这检验之法是飞升的先祖留下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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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百年的检验,绝不会有问题。”
“唉!有个人类娃娃在攻击蛇胆地狱,好强大的气息!是你同伴?”人影突然散开,似乎在应对攻击。
是李逢春!他来了。
“是,前辈,现在您问我的事情我一件也没法回答,我要先去找我的同伴,您能放我出去吗?”季落按下心里的疑惑,这些问题就像一团混乱毛线,理不到头。
后面再慢慢捋吧,当务之急是出去,江栖予和罗致礼还不知道有没有逃掉。
“苦胆地狱你没有完成就被打断了,但老夫能看出你问心的考验是八苦之中的爱别离苦,考验既然没能完成也便罢了,但你且记住问心的目的是超越恐惧,若你惧怕,便永远不能破,不破不立啊!”
季落陷入沉思,他说的对,自己恐惧李逢春的结局。
可……破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了。
“季落受教,敢问如何称呼前辈,若是以后我得知了身世该如何找到你?”
一道碧绿色的光团飘到季落眼前。
入手微凉,半个巴掌大小的绿色的鳞片安静躺在季落手心。
“你叫老夫乾老就是,若要找老夫,就把血滴在这块鳞片上,便能与老夫交流。来吧,老夫送你去秘境,你再想办法离开。”
季落刚把收好鳞片,眼前便一花,随机脚下踩空,然后又陡然摔落在地上。
潺潺的水流声在季落耳边,同样摔在季落旁边的还有晕过去的李逢春。
季落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沉稳有力,看来应该没有大碍。
季落环视周围,这里应该是在树林之中,树木不像巨蛇族住地那般高大。阳光正透过缝隙照在季落脸色。
这里应该就是乾老说的秘境,环境倒是不错,就是他没直说如何出去,只是让自己去找。
“季姐姐!李公子!”江栖予声音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声音哽咽,眼眶红红的站在小溪对岸,手里的树枝撒了一地。
季落刚在蛇胆地狱见到成年后的江栖予,对着这个小哭包还有点恍惚。
“阿予,你怎么会在这里?”季落赶紧站了起来。
“季姐姐,我和表哥看见你和李逢春被白光吸进去了,我们就冲过去了,然后就到了这里,嗷!对了,我们还……发现了越蒙,但他好像要死了……。”江栖予有些怅然若失,弯腰拧着刚刚涉水弄湿的衣摆“他受伤很严重,一直在流血,表哥也没办法给他止血……”
越蒙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剧情发生了变化。
但主线果然还是没有偏离,女主还是救了男主。
季落暗自叹了一口气,蛇胆地狱里的场景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上演,刺激的她头疼。
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先过去汇合吧!”
“他怎么办?”江栖予为难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李逢春。
季落扶起李逢春,“走吧!”
江栖予有些惊奇的看向季落,“季姐姐,你力气变大了!”
是吗?
难不成自己真的也觉醒了灵脉?季落面无表情的想。
12. 第十二章 秘境
山洞位于小溪上游的一个瀑布旁,位置很隐蔽,山洞内光线不好,季落起初没有看见罗致礼和越蒙,知道江栖予叫了一声。
“表哥,我带着季姐姐和李逢春回来了!”
角落里一个人影站了起来,罗致礼身上的锦衣华服一片脏污,头上的金冠也掉了,用一根树枝簪着头发。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回来就好,快来看看这个人,我的药对他没什么用,刚刚又吐血了。”他的声音很是疲惫,说完指了指躺在阴影里的人。
如果说罗致礼的样子是狼狈,那越蒙的样子简直就是凄惨。
他浑身上下都是伤,衣服也像是破布条挂在身上,脸上的一道伤口从额头贯穿眉毛,擦着眼角拉到脸颊,几乎毁了他那张妖冶的俊脸。
“罗公子你还有药吗?”季落只跟着村里的张大夫认了一些简单的草药,背了几幅治疗头疼脑热毛病的方子,对于这种的伤也无能无力。
罗致礼的医术倒是很好,刚开始季落还不知道,直到他在路上采集草药,一问才知道他学医多年,而且每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四方行医,足迹遍布大陆。
罗致礼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面露难色,“我的药袋丢了,就只有两样贴身带着的保命丸,但对他没有,”他摊开手,摇了摇头。
“我来吧。”突然一道有些沙哑声音插了进来。
季落回头发现被她放在洞口的李逢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单手撑着石壁,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那可太好了,李逢春你快来!”江栖予赶紧让开位置,示意李逢春站过来。
季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去扶他。
现在他可不认识她。
李逢春站在原地缓了缓,他刚在在苦胆地狱里一直反复看见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死去,场景重复了无数次,他想不起来她是谁,也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悲伤、心痛。
有个声音还一直说什么:“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心不可执。”
他被吵的烦只好挥刀砍去,一刀接一刀,那个场景总有消失了,而他自己也因为力竭晕倒了,再醒过来,就是现在。
醒来的第一眼她看到了季落的背影,和那个场景里的女人很像,他的心猛然一跳,随即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师父说成就大道或许方能解他之惑。
而大道玄之,唯有澄心寡欲,常守清明方能触及一二。
李逢春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往日冷冽的神态,“他的外伤没有大碍,主要是体内的灵气极度混乱,我以自身灵气引导他的灵气回归正轨,他便能醒。”
李逢春很快就把越蒙的灵气疏导好了,罗致礼也乘机到洞外采了几味能止血化淤的草药,季落三人一起把草药捣碎。
季落贡献出了自己的披风,罗致礼在李逢春的帮助下很快就把人整理干净、包扎好。
他拍拍手,“这位应该没什么事了,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说会送我到一个秘境中,出去的方法要我自己去找。”季落轻叹一声,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她隐藏了乾老的存在,除了乾老不希望她外传自己的消息,也是因为她自己现在也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暂时不说才是最好的。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原书的女主江栖予来说。
“我确实听说巨蛇族有一处秘境,但他们从不许外人进入,也……或许是没有外人走出去过。”李逢春把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消息同步给其他人。
季落则开始回忆原书,现在的剧情和原书有很多不同,比如原书中没有出现过的罗致礼,扈言娘、郑乙。以及本来没有名字被称呼为齐师兄的齐沐岚,还有自己。
至于秘境原书中倒是描述过一个,那就是李逢春的葬身之处,一线山突然出现的无名秘境,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
这里应该不是一线山的无名秘境,据原书描述,那处秘境之中有一座显眼的多层金字塔状建筑,无论从哪个位置都能看见。
而刚才季落观察过外面,这里没有什么建筑,甚至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
乾老也没有说离开秘境的方法,而是让她自己去找。
既然让她找,那就是有办法离开,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
“季姐姐既然听到那个声音说让她去找出路,那就一定有出路。”江栖予握起拳头,一脸笃定的看向众人。
季落浅笑着点了点头,李逢春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反而是罗致礼有些反常。
他的脸色很白,眼里带着季落看不懂的情绪,复杂中夹杂着挣扎,像是有什么话哽在喉咙里,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察觉到季落的视线,罗致礼又露出那副温润有礼的模样,“那诸位我们先等他醒来再出发,不清楚这里的情况还是先不要分开。”
“表哥,外面的溪里有鱼,我们去抓一些,大家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江栖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罗致礼的异常,带着他出去抓鱼了。
等他们出去后,季落把江栖予找回来的树枝折断,堆在一起,拿出火折子点火。
烟雾升腾间,她的面容逐渐模糊。李逢春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震得他胸腔发颤。
这种感觉又来了!
一种既害怕、悲伤又愉悦的心情突然涌上心头
他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样的感受,“季姑娘为何要随江姑娘前去青碧山。”
季落透过烟雾与他对视,看着他有些呆楞的样子,笑了笑,“我要去找一个人。”
“那人在青碧山?”李逢春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探究。
季落有些好笑,然后开始一脸严肃的胡说,“可不是,我十四岁就嫁给我夫君,结果他为了修大道抛弃了我和孩子,我这是要去找他!李公子,你说他这样对吗?”说完低头吸吸鼻子,低下头肩膀轻颤。
李逢春听她说完心情更复杂了,折了一段树枝丢进火堆,垂眸不语。
季落低头忍笑,偷偷瞥了一眼,绷着脸的李逢春。
既然你不认得我,那我可要好好逗一逗你。
“季姑娘……你又孩子了?”李逢春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季落。
“是啊!已经快满周岁了,是……。”季落本来打算继续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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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角落里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
她站起身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没有注意到李逢春复杂的眼神
这个疏忽,后续还引发了一系列的乌龙。
而此时她的关注点全在角落里突然出声的越蒙。
越蒙没有醒,倒像是做了噩梦,嘴里一直含糊的叫着“不……??????阿娘……杀了他……滚。”
结合他们进来之前巨蛇族的欢呼和越蒙的梦话,季落猜测狼妖王应该已经被巨蛇首领杀了,越蒙的灭门之祸应该也已经发生了。
剧情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做噩梦了。”李逢春低声说了一句。
“是啊!我去叫醒他。”季落准备上前,却不料李逢春拉住了她的胳膊,“过一会儿就好了,让他再休息一会儿。”
季落眉心微蹙,拍了拍李逢春的手,“与其让他沉浸在忧怖之中,倒不如让他知道,噩梦总会醒来。”
李逢春抓着季落胳膊的手微微僵硬,声色有些不自然,“可有些噩梦,即使醒来,也永远不能忘记。”
季落回头认真的注视着他,“李逢春,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李逢春像是突然惊醒,“没有。”放开季落朝着越蒙走过去。
他轻轻拍了一下越蒙的肩膀,“醒醒。”
越蒙浑身一震,突然发难,抬手攻向李逢春。
还好李逢春反应够及时躲开了,体内激荡的灵气让越蒙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
季落赶紧走上前去,“越公子,是我们,你先别动手!”
李逢春看她上前,也快速站到她身边,以防越蒙突然发难。
越蒙目光如刀,看向季落,“你怎么会在这里?”随即他环视一圈,“江栖予呢?”
他现在的语气完全不似之前,现在他如同一直处在警惕状态的狼崽子,他不信任季落,倒是还记得关系江栖予。
“在外面,等会儿就来,你先好好休息,养伤。”季落说完拉住李逢春就离开了山洞。
山洞外的天气没有一点变化,太阳还是悬挂在上空,就连光线也没有半点变化。
季落眯着眼,看了一眼太阳,“这里的天气难道一直不会变化?”
李逢春也抬头看向上空,“等等看,不急。”
“先去看看他们抓鱼抓的怎么样了吧!”季落收回目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两人沿着小溪往下走了两三百米就看见了站在浅滩处拿在削尖的树枝叉鱼的江栖予,和蹲在岸边拿着匕首处理鱼的罗致礼。
他用匕首很是熟练,利落的刮去鱼鳞,破腹去除内脏,动作一气呵成,气质却透着一丝冷峻。
余光瞥见并肩走来的两人,洗干净手,站起来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意,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罗致礼。
“季姑娘,李公子,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语气不疾不徐。
“越蒙醒了,我看你们也抓了不少,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
江栖予听说越蒙醒了,也不抓鱼了,四人提着处理干净的鱼往回走。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13. 第十三章 秘密
父亲的皮毛被垫在了巨蛇族首领的座位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父亲皮毛上独特的蜂蜜香甜味。
哥哥姐姐的头颅被悬挂在树上,他们的双目圆睁,往日哪些无奈的,宠溺的,温柔的眼睛,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而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阿娘抱着父亲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从万丈悬崖一跃而下。而他只能在敌人的欢呼雀跃中得知这一切。
然后,再在梦里不断重复。
直到被人叫醒。
那两人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越蒙只是盯着手里的伤口出神。
洞口的光线突然被人挡住,越蒙抬头看了过去,一个人逆着光朝他走来……
“你醒了呀!”江栖予把手里的鱼交给罗致礼,自己快步走到越蒙面前,微微俯下身,“你怎么样了?”
越蒙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闪烁,嘴唇微微启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罗致礼上前为他查看了伤口,“血止住了,只等愈合。”
季落和李逢春没有过去,只是把之前即将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再把鱼穿起来架上火堆上。
火焰升腾,烤鱼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或作或站或躺的五人,都在这一刻升起一个念头。
活下来了!即使是暂时安全。
“季姑娘、李公子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罗致礼拿着烤鱼吃的津津有味。
“唔,我和李逢春刚在观察了一番,这里的太阳似乎不会动,我们应该确实处在一个秘境当中,而要想出秘境现在所知的方法一共就那么几个,暴力破开,完成秘境主人的考验已经找到秘境隐藏的生门。”
“季姑娘说的对,那我们应该选择哪一个呢?”罗致礼放下鱼骨,有些惆怅的又拿了一条。
江栖予听了半天突然觉得大家是不是太客气了,尤其季姐姐和她表哥,于是果断开口,“各位,今日我们能挤在着破山洞里吃烤鱼,也算是缘分,我们不如称呼名字吧,这季姑娘、李公子、罗公子的,我听着累。”
季落深以为然,“?阿予说的对,叫我季落就行。”
“诸位可称呼我罗致礼,我在家排行最大,也可叫我罗大郎。”罗致礼站起身拱手作揖。
“李逢春。”
“叫我江栖予、阿予都行。”
越蒙没说话,江栖予歪了歪头期待的看着他。
“我是越蒙。”
“那既如此,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大家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江栖予站起身把手中的鱼望上一举。
“吧唧——”
鱼掉到了地上
“行了,坐下来吧!好不容易抓的鱼。”季落轻扯她的衣摆。
江栖予也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坐下继续吃鱼。
众人解决了午饭,也或许是晚饭后,季落进行了一个分组。
“我和李逢春一起往小溪上游探索,阿予和罗致礼一起往下游探索。越蒙伤还没好,先留在这里养伤。”
“万一遇到危险及时发信号。”李逢春抱着刀,冷冷的站在季落身后补充了一句,然后拿出一块圆润的石头。
这个石头之前扈言娘联系他的时候用过,应该是个通讯工具。
他继续对江栖予说,“注入灵气,可与我通话。”
江栖予郑重的接过石头,“我总算感觉自己要踏入修仙一途了,这个就是法宝吗?”
“只是通讯灵石,青碧山人人都有,不算法宝。”
“呃,不是也没关系,表哥我们走吧”江栖予把几步开外的罗致礼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罗致礼胖胖的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他对着另外两人无奈一笑,“走吧,走吧!”
李逢春揽住季落的腰,运气灵气带着她越上瀑布上的山壁,他的手臂很有力,稳稳地把她带到的了山壁之上。
“这里……”季落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李逢春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漫天黄沙之中,一条大河蜿蜒而来,然后从岩壁落下变成小溪。
看来秘境的设置无需遵循自然法则。不过细想也是,唯有那些即将飞升成仙的修士或大妖,才有能力开辟一方独立空间,创建专属秘境。他们将尘世中无法带走的奇珍异宝、毕生所藏,尽数封存于此...
一道岩壁分割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一处是绿树成荫的林地,一处是黄沙漫天的荒漠。
两人暗自感叹了一番,“先往前看看吧!”李逢春开口道。
“走”
两人沿着河流一路往前,黄沙之中季落有些睁不开眼,李逢春解开雪白的外衫罩在她头上。
“谢谢。”季落把头裹在衣服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一张嘴就是一嘴沙子,李逢春只是半眯着眼睛冲她点点头,然后率先往前走,企图为季落遮挡一些风沙。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季落突然发现视线尽头似乎出现了一间房子。
她拉着正低头往前走的李逢春,手指向前方。
李逢春疑惑的跟随她的指引往前堪去,他快速眨了眨眼睛,半眯着眼一看,“有座房子?”
“是,或许里面有出去的方法,去看看吧!”季落把衣服取下来递给李逢春,“走吧!”
两人低着头逆着风沙往前走去,粗糙的沙粒被风裹挟着擦过季落的脸颊,尽管李逢春走在前面为她遮挡了大部分风沙,但依旧会有些沙粒以刁钻的角度被刮过来。
终于,房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座石头屋,不是很高大,表面已经被风沙侵蚀,显得有些苍凉。
而屋门口居然贴着鲜红的喜字,挂着两个红灯笼。
这是有人要成亲了?
李逢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季落,“我想起在古籍中看过的一段,说是有些秘境的主人会把自己的生怕经历复制到秘境中。”
“然后呢?”季落疑惑的追问。
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
李逢春表情有些凝重,“这种秘境一般有两个极端,一种是秘境主人想要把自己的故事公之于众,那么离开秘境的方法就格外简单,反之……”
反之自然是不想公之于众,只是私人记录,主人自然不希望有人把这些秘密带出去,那么想要离开,就变得格外艰难。
“秘境总会留有生门的。”李逢春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确实秘境都会有生门,这是由天道法则所限,是即将成仙之人的仁慈,但往往在最危险的地方。
“或许秘境的主人想要让人知道这些故事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季落安慰自己,也顺道安慰李逢春。
“那我们去给主人道个喜。”李逢春一脸正经的指着门口的喜字。
季落咬唇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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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行”,她眨眨眼睛,“你想过自己的婚礼吗?”
李逢春低头看着目光盈盈的季落,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悲伤有喜悦的复杂心情,而这次还多了一丝酸涩之感。
“我不能成婚。”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听起来似乎格外坚定。
季落眉心微蹙,不能成婚?
难不成青碧山还有这个规定?可原书中山上也有结成道侣的修士。
“为何?”
“为成就大道。”他的声音平静。
季落握紧拳头,指尖掐入掌心,“大道要……舍弃情爱?”
他把刀横握在身前,眸中翻涌着寒意,“大道无情。”
季落浑身一震,“可若是无情,何以为人?成了大道也不过是一具傀儡,这样的道你为何要修?”
“我有想要做的事……”李逢春没有说下去,他看到了季落微红的眼眶。
“你怎么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季落低头苦笑,“风沙迷了眼睛,没事,我们走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至于李逢春要做的事情等出去了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他说清楚。
现在……不急。
“两位……是小柔老家来的亲戚吗?”一个肤色黝黑,却格外俊逸的青年男子突然撩开了门帘,有些疑惑的打量站在门口的两人。
季落收拾好情绪,微笑着开口,“是啊!我们听说小柔要成亲了,过来看看。”
李逢春有些意外的看向季落,没想到一向温婉娴静的季姑娘也会骗人。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唉!那在门口站着干啥嘞!快进来,我给你们倒杯水,小柔昨天蒸了枣糕,你们可有口福了。”
“等会儿被拆穿了怎么办?”李逢春低声询问。
季落没搭理他,转头对青年说,“我们也是被老人安排过来的,不知道小柔还记不记得我们呢?”
青年挠挠头,憨厚一笑:“嗐,她连老家亲戚长啥样都不知道,你们可别见怪!”
李逢春尴尬的笑了笑:“可不是,只是听长辈说……”
季落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赶紧结果话头:“可不是嘛,咱们老家离得远,走动得少。这次听说小柔要成亲,长辈们特意让我们来喝杯喜酒。”
“三哥,是阿娘那边的亲戚来了吗?”一个有些怯怯的女声从里屋传来。
“唉!是,小柔快出来见客人。”
随即一个身穿蓝花布裙,裹着头巾的清秀女子走了出来,见到季落和李逢春也是一脸笑意,“两位是大舅舅家的表哥表姐吧?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起过你们,说你们长的格外好看。”
季落观察小柔的神情,见她确实是真正的开心,而不是试探之后谨慎的开口,“是啊!表妹过的怎么?”
小柔羞怯的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傻笑的男人“都好,我本来不打算请太多宾客,可三哥说不能让我……的嫁给他,所以拖商队给祖母去了信。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是啊!我和小柔的婚礼还有三天,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说者他环顾了一下房子,“这里的地方不大,我送你们去客栈吧,”
客栈?这一片荒芜的哪里来的客栈。
可一出门季落直接傻眼了,只见黄土矮墙错落交织,石头垒砌的房子错落分布,这古朴的西北镇子是哪里来的?
14. 第十四章小柔
摇了摇头心的看着他们,“我就知道除了三郎之外还有人喜欢吃我做的枣糕!”
李逢春强行哽下最后一小块,用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顺下去了,转头看向还在跟齁甜的枣糕大战的季落,皱了皱眉,把她手里剩下的接了过来,“我喜欢吃,都给我。”
季落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我们昨夜赶路没睡好,劳烦三郎带我们去客栈。”
小柔热情的给她们包了一大包枣糕带着,“别客气,我很高兴你们能喜欢!这几天我要准备婚礼可能有点忙,表哥表姐可以先在镇上逛一逛,等婚礼结束我们好好叙旧!”
说起婚礼小柔和三郎的耳朵都微微发红,颇有些害羞的意味。
三郎把他们送到客栈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忘了小柔的枣糕只有我吃的惯,本来想先带你们过来的,没想到表姐提到枣糕。”
他一本正经的朝着两人起了一躬,声音有些哽咽,“感谢表哥表姐吃了她的枣糕……她一定很开心。”
季落疑惑的看向三郎,有些好奇的问:“为何只有你吃的惯?”
“小柔对糖的感知很微弱,只有很多很多的糖,她才能唱到一点点甜,我不想她因此难过,所以挨个拜托大家不要让她知道,你们刚来,我以为……”
以为他们会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结果他们笑着吃完了两大块,虽然笑的有些勉强。
三郎由衷的感谢他们,保护了小柔敏感的内心。
他低下头,声音低落:“她总以为自己的手艺很好……每次看我吃完,眼睛都会亮起来。
我喜欢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笑的样子。”
季落突然明白了三郎鞠躬的含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要永远这样待她。”
三郎抬起头,眼眶发红,重重点头。
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冲他们招手。
李逢春一直在观察三郎,看他走远后,才对季落说,“三郎和小柔你觉得谁是秘境的主人?”
“现在还说不清,先联系江栖予看看她们那边什么情况吧!”季落现在也很困惑,以她的直觉来看她感觉是小柔,但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李逢春拿出石头注入灵气,对面立刻响起了江栖予中气十足的声音,“哎!季姐姐,你们遇到危险了吗?”
李逢春握住石头放在季落面前,季落想伸手拿过去,但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腕,朝她做了个嘴形“灵气。”
季落意会,自己没有灵气,拿过来这东西就只是一块破石头。
她看着放在她嘴唇旁的石头,挑眉瞥了一眼李逢春,回答,“危险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似乎见到了秘境主人留下的生平经历,现在我们暂时回不去,你们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生平经历?”对面罗致礼疑惑的声音传来,与他往日温润的声音有些不同,这次的语气有些……紧绷?
似乎很急切的想知道什么,却又假装不在意的故作轻松。
季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次在秘境中罗致礼表现的与他以往的样子大相径庭。
到底是秘境影响了他,还是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季落不得而知。
“对,我们可能要先探查一番,你们那边如果有异常也可以告诉我,方便推出离开这里的方法。”季落的语气有些严肃,无论罗致礼怎么了,也不可能想困在这里。
“季姐姐,我有一点发现……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江栖予的声音有些犹豫。
看着季落疲惫的样子,李逢春把石头收回来,“先说。”
“是这样的,我感觉越往下游走越冷,虽然变化不是特别明显,虽然我现在不怕冷不怕热,但我觉醒灵脉后对这些的感知都变得格外灵敏,我们还要继续往下走吗?”江栖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
“暂时不要走太远,越蒙还在山洞,我和李逢春现在回不来,你们不要走散了。”季落踮起脚凑到石头旁回道。
石头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季落揉了揉眉心,“罗致礼可能知道点什么。”
李逢春没有回答她,季落疑惑的抬头看他,却见他耳尖微微发红,一脸呆滞的看着石头。
怎么了?
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季落脸颊也有点热。刚才着急回江栖予的话,她垫脚凑到石头旁,和李逢春的嘴唇只隔了小小一枚石头。
“咳咳,我们去镇上打探一番,这里的人应该也是秘境主人经历的一部分。”李逢春率先开口打破有些暧昧的氛围。
两人在客栈点了几碟小菜,在店小二上菜时,不经意的问了三郎和小柔的情况。
“两位客官是从远地方来的吧!”小二一脸了然的的说。
“小二哥如何得知。”季落端起酒杯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探询的问小二。
小二把抹布搭在肩上,感叹“我们周围都认识小柔姑娘,她是个心善的好姑娘,医术了得,谁家有个头疼脑热,无论刮风下雨她都愿意去看诊,遇上家里困难的,甚至不收诊费。”
“二位莫不是来参加小柔姑娘的婚礼的?”
“是啊!我们是小柔的远方表亲,就是不知道三郎是什么样的人,对小柔可好?”季落顺着小二的话继续打探。
小二听了季落的话,也愿意与她多说几句,“三郎啊,他也是小柔姑娘救回来的,应该说是小柔姑娘第一个救的人……”
小二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在意这里,压低声音说,“说来也怪,这三郎啊,救回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没想到不到半个月就大好了,客官你说奇不奇怪。”
季落和李逢春对视一眼,“然后呢?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吗?”
“小二——”隔壁桌的客人出声突然叫走了小二。
他给季落陪了个笑,“两位慢用。”拿起抹布,最后说了感叹了一句,“哎三郎也是一个好人呐,您二位就放心吧!”
若要飞升,不仅需要修仙入道,更需得到天道承认。其中,良善之人尤易成就仙道。"李逢春低声对季落说。
季落同样也觉得小柔才是秘境之主,虽然他们一个人见到的人是三郎,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小柔的,就连这个镇子也是小柔的家乡。
“为何是这天?”李逢春突然出声,打断了季落的思考。
季落恍然间抓住了什么。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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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今天?为何他们见到的是今天的小柔,一个距离小柔的婚礼还有三天的日子,到底会发生什么?
才会让秘境的主人选择记录下这一天。
“走!去小柔家。”季落当机立断。
李逢春跟着起身,两人脚步匆匆的往小柔家赶去。
走到半路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群燕子几乎贴着地飞行。
“灵气觉醒的气息!”李逢春突然出声。
随即他一把揽过季落的腰,快速朝着小柔家掠去。
然而突然间整个镇子如同炽热阳光下的积雪,陡然消融在两人的视野中。
他们又回到了黄沙漫天的荒漠之中,而视野尽头依旧有一间石头房子。
两人来不及说话,再次顶着风沙拼命往那间房子赶。
季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柔觉醒了灵脉,青碧山一定会带走她,那三郎该怎么办?
“李逢春,青碧山一定会带走小柔对吗?”季落的语气很悲伤。
李逢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带走她往前走,让她走的更省力一些。
等两人赶到那间屋子前,季落顾不得自己还在大喘气,立刻观察起这间房子。贴了红色的喜字的大门似乎被暴力破开了,门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鲜血。
房子里传来一声凄厉哭声,“为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为什么……要伤害他!”小柔的声音十分沙哑,充满悲痛。
“他是妖,就该死!”威严的语气中满是不容质疑的高高在上。
季落和李逢春立刻冲了进去,房间里发髻凌乱,穿着中衣的小柔抱着一身喜服的三郎,对面是两个白衣人。
然而其他人却好似看不见两人。
白衣人垂眸轻瞥,面上满是讥诮,声音里透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区区凡尘蝼蚁,也配让你这等有仙缘之人驻足?“
小柔难以置信的看向白衣人,摇了摇头,“何为凡尘蝼蚁?难道生了仙缘就不是人了吗?你们高高在上,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要么他死,要么你跟我们走,一炷香的时间。”白衣人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转身向外走去。
小柔抱着怀里呼吸逐渐微弱的爱人,眼里满是绝望,“三哥,我该怎么办呐?三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季落抓住李逢春的衣袖转过头,不愿再看。
而坐在地上的小柔轻轻的放下了三郎,整理好他的衣服。
将破碎的门帘撩起,收拾好自己散乱的发髻,穿上了架子上的喜服,跪在了三郎身旁,挤出一个带着泪的笑,“今日杜小柔与三郎缔结良缘……,不求白首相依,但求真心不易,不求天长地久,但求铭记此刻真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小柔俯身把额头贴在三郎的额头上,“三哥,我走了……,我会想办法回来……你一定……一定要等等我……”她的声音颤抖的几乎不成语调。
三郎的睫毛颤抖,但最后还是没能睁开。
他没能见到小柔身穿喜服的样子……
15. 第十五章三郎
挂在旁边的门帘突然被风吹落,龙凤烛的火光微弱极了,屋子里陷入了昏暗之中。
倒在地上的三郎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季落和李逢春原本还在门口注视小柔离去的背影,却突然被屋里的动静转移了视线。
李逢春走上前撩开帘子,带撩了空,他触碰不到帘子。
季落先一步径直迈进去。
只见三郎蜷缩在地上不断抽搐,嘴里吐出黑色的血液,他的双目微微睁开了,似乎是看见季落了,一只手颤抖的往前伸。
季落刚想上前,却刚才那个白衣人在她身前出现了,他毫不在意的挥手,三郎立刻被一股气流击飞,撞倒了喜案。
花生、红枣、莲子撒了一地。
早上刚点的龙凤烛掉落在地上,引燃了垂落的红绸。
西北的春天总是干燥的,火光顷刻间便蔓延开来。
白衣人在火燃起来的那一刻就消失了,而三郎倒在原地,季落上前想要拉起三郎,手却根本碰不到他,似乎他们只是来见证他的死亡。
“李逢春,我想救他,他……”季落的声音颤抖,她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这只是秘境之主的经历和回忆,他们干涉不了早已成定局的过去。
“阿落”,李逢春叫出口的瞬间自己也又些无措,他为什么会这样叫她,有些过于亲近了。
季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最近好像对她亲近了不少,似乎在慢慢变回她熟悉的那个李逢春。
李逢春继续说“咳,他好像醒了。”
房间里已经火光漫天,三郎的睫毛开始微微颤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李逢春的通讯石头突然发烫,他刚一注入灵气,江栖予带着震惊的声音陡然传来,“季姐姐,我和表哥好像也看到秘境的主人了!他是条蛇!”
季落的视线还停留在三郎睁开的眼睛上,碧绿的竖瞳闪烁着滔天的恨意。
“具体说说,”李逢春也看见了那双眼睛,握紧了石头,继续询问江栖予。
“我们往沿着河往下游走,然后树林里面突然有声音,我和表哥远远的看见一条碧绿色的大蛇在蜕皮,我感觉很像我们进来之前见到的巨蛇,就一直偷偷观察它”,江栖予的呼吸突然急促,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结果它蜕皮结束后,突然就长出了人的身体。”
伴随着江栖予的声音,季落和李逢春则亲眼看着三郎睁开眼睛后退去了人的形态,身型扭曲逐渐蜕变为一条碧绿的大蛇。
季落突然感觉这条蛇有些眼熟,碧绿色的蛇有很多,但鳞片如此莹润闪亮的却不多。
对!鳞片!
季落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鳞片,碧绿莹润,虽说比眼前的三郎的鳞片大了不少,但除此之外都很像,至少品种是一样的。
“散发的气息是一样的,是三郎的鳞片,大了不少,你从何处得来?”李逢春摩挲着鳞片,里面灵气的波动和苦胆地狱很像。
“苦胆地狱,我在里面遇到一个自称乾老的人影。据他所说,苦胆地狱是由他所化,也是他给了我这个。”季落没有打算满着李逢春,无论李逢春现在有什么秘密,但她知道他绝不会害她。
“果然是苦胆地狱,鳞片里的灵气和那边如出一辙。”李逢春把鳞片递给季落,“看来这个秘境很不简单,苦胆地狱和秘境都在着巨蛇族的圣迹当中,而乾老和三郎又是同一个人,那小柔究竟扮演着什么养的角色?”
他的疑问也是季落的疑问。
而石头对面的江栖予面对突然断掉的联络,疑惑的看向身边发呆的罗致礼,“表哥,什么情况,他们怎么突然把联络断掉了?”
然而罗致礼只是看着远处的树发呆。
江栖予若有所思的盯着罗致礼的侧脸,表哥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很反常。
“表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江栖予小心翼翼开口。
罗致礼突然转头看向她,他的眼里没有往日的温润笑意只有一片淡漠,语气也很冰冷,“你想知道什么?”
江栖予后退了一步,“表……表哥?你不是我表哥!”
罗致礼站起身,上前一步,逼近她,“哦?你觉得我不是他?那你觉得我是谁?”他靠近江栖予的耳边,低声说,“他就是个废物,装的温润和气,可他是那样的人吗?”
江栖予突然反手把罗致礼按倒,严肃的回答,“我不论你是什么东西,离开我表哥的身体,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无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通通不会相信!”
“呵,你倒是相信他,难怪他要护着你。可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离开他的身体?哈哈哈我与他同命相连,你杀了我啊!”他眼神狠戾,语气满挑衅。
江栖予举起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算了,先打晕吧。她一个手刀下去,罗致礼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江栖予看着表哥的身体孤零零的躺在潮湿的地上还是于心不忍,准备把他扶到那边的石头上。
俯身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危险,却来不及反应。
一根银针插在她的颈侧。
“小丫头还想打晕我。”
“你不要伤她,先去拿那个东西。”
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从罗致礼的口中传出。
“呵……”
胖胖的身子灵活的穿过树丛,消失在树林深处。
季落和李逢春跟着三郎一路往前,三郎穿过了村子最后进了一处地下洞穴,他受伤很重,途径的地方留下一路蜿蜒的血水。
进了洞穴后他很快就休眠了,四周寂静无声。
季落无措的看着李逢春,“我们在这里看着?”
李逢春还没回答,周围的时间却突然开始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流逝。
蜘蛛的网一层有一层,逐渐堆积在这方空间;三郎的身体在他沉睡中逐渐长大,然后蜕皮,一次有一次,时间流逝的速度快到季落眼前一片恍惚。
她站着这里不过一刻,而这里的时间却不知具体过了多久,但总是要以年来计的。
很快季落就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因为三郎醒了,这个洞穴沉睡多年的主人化作人的形态收拾好自己蛇蜕,他冷漠的蹲在地上一条一条的认真数着,一共五十三条。
巨蛇族每年蜕皮一次,他沉睡了五十三年。
“青碧山!”他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把蛇蜕收拾好,他又化作蛇形,离开了洞穴。
季落两人继续跟着他,然而一离开洞穴,两人再一次回到了漫天风沙之中。
而这次风沙之中依旧是那栋小屋。
不需要说话,两人再次冲向屋子,。
依旧是那栋小屋,依旧是红色的喜字,唯一不同的是门上的红灯笼不见了。
他们没有上前,屋外还站着一个人,蒙着脸,眼神里是无尽的忧伤与自嘲。
但那双眼睛季落记得,不久前她这里看见过,只是那是那个女孩笑的明媚,眼里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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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未来的期待。
小柔站在外面,那喜字为谁而贴?
或许小柔也又一样的困惑,掐了一个诀。
“隐身咒”李逢春在旁边解释,“她应该是从青碧山回来了。”
一阵风吹开了门帘,小柔闪声进入,季落和李逢春也跟上。
然而屋内的情形却让一向冷静的李逢春都有些讶异,除了隐身站在门口的小柔,屋内还有一个穿着喜服的小柔,正和三郎和交杯酒。
明显小柔也被震惊了,她本以为三郎另娶他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应该才是真的小柔,”季落指向隐身的小柔,随即又指了指正在和喝交杯酒的人,“那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人。”李逢春的话很笃定,“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是啊!世界上就连两片相同的叶子也找不到,何况是人,可那东西偏偏就坐在哪里,眼睛、鼻子、眉毛,甚至嘴角的小梨涡都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小柔一模一样。
小柔没有动手,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和交杯酒。
直到本来背对门口的三郎转身,他眼里的痛苦和突如其来惊讶深深刺痛了小柔。
季落也看出来了,三郎看见了隐身的小柔。
甚至他知道和他成婚的人不是真的小柔,否则怎么会痛苦。
小柔解除了隐身诀,一把掐住了假小柔的脖子,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用我的脸招摇过市。”
经过多年的修行,她已经不是那个明媚的少女了,她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三郎站在原地,低声叫了一句,“小柔?”
“乾三郎,我被关在青碧山,他们逼我修炼,我日日苦修,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回来,我杜小柔走的那日说过,我一定会回来,我做到了。”小柔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果然是乾老,季落心中了然。
被她掐住脖子的人,却突然哭了,“三哥,她是谁?三哥救我。”
乾三郎身侧的手指颤动,但最后还是没有理她,只是看向小柔,“小柔,我去过青碧山了,可我打不过他们,我……差点死了。回来却看见你站在门口等我,我知道那不是你,可是我无能……我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欺骗自己。”
他跪在小柔脚边,痛苦而无助,“我救不了你,也对不起你,我……你别杀她。”
小柔救救没动,放开了手,抬头看向那对还未点燃的龙凤烛,她记得他们那天也点了一对龙凤烛。
“你现在爱的究竟是谁?”她的声音很小,小到乾三郎根本没有听见,小到只有站在她身边的季落看见了她的口型。
“罢了,你我之间的爱恨在今日就了结了吧!”小柔取下了脸色的面纱,她的脸上满是决绝。
“换回你原来的样子!看清楚,你用的是我的脸。”
假小柔再次怯生生的看向乾三郎,而他没有看她。
“她是一直食梦兽,善于伪装,以人心中的情感为食。”乾三郎突然开口,声音低哑。
假小柔震惊的看向乾三郎,“你知道?”她的瞳孔紧缩,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
“巨蛇族天生不会被蒙蔽……”乾三郎抬头露出了碧绿的眼眸和金色的竖瞳。
巨蛇族不会被蒙蔽?季落有些疑惑。
之前乾老说她身上有巨蛇族的血脉,难道这就是她没有失去记忆的原因?
那乾老为何会剖出苦胆,构建苦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