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潮起》 1、第1章蚕宝宝 第1章 海西市,十一月。 桑淼忙的焦头烂额时接到了幼儿园的电话,放下手边工作急匆匆赶了过去。 “……吴老师,麻烦您跟小朋友家长解释一下,这次的事确实是桑宝宝的错。” “要是那边需要去医院,我可以陪他们去。” “需要赔偿的话,看多少合适我给。” 桑淼一脸歉意的掏出钱包要拿钱,被眼前的女人制止住。 吴老师摁住她的手,客气道:“宝宝妈妈,只是小打小闹,对方没什么大事,我叫你来呢,也不是为了赔偿什么的,就是想跟你讲一下。” 她看了桑宝宝一眼,“宝宝一直以来都挺乖的,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连着和好几个小朋友打架了,要不你回去问问他。” 她摸摸桑宝宝的头,“宝宝,你不想跟老师讲,告诉妈妈应该没问题吧?” 桑宝宝抿着唇没说话。 桑淼牵过桑宝宝的手,“吴老师麻烦您了,我回去后一定好好问他。” 桑宝宝和桑淼走出幼儿园,路上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上了车,桑淼手机响了,连着接了好几通,结束后回头去看,桑宝宝正托腮看着窗外发呆。 桑淼摘掉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在储物盒里,“桑宝宝,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桑宝宝眼睛红红的,眼底都是雾气,看着像是要哭的样子。 他平时淘得很,第一次这副模样,桑淼突然有些慌了,探着身子问他:“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快告诉妈妈。” 忍了好久,桑宝宝说出一句,“妈妈骗人。” 桑淼:“……”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桑淼皱起眉,刚要质问他,手机再次响了。 公司打来的电话,她急忙接通,这通电话足足讲了半个小时,直到车子停下才结束。 终于得了空,桑淼推门下车,顺手把桑宝宝抱下来,低着头问他:“你刚那话什么意思?妈妈什么时候骗你了?” 桑宝宝仰头看她,“妈妈自己想。” 桑淼就是想不起来才问他的,“桑宝宝,好好讲话,到底怎么了?” 她声音有些严厉,桑宝宝觉得更委屈了,吸吸鼻子,什么也没说,背着小书包朝前走去。 进了电梯后爱面壁似地盯着脚下。 桑淼连着叫了他两声,走进家门都没听见他回话。 她蹲下,拉住桑宝宝,“来,跟妈妈谈谈。” 桑宝宝眼角挂着泪珠,推开桑淼进了自己的房间。 摘掉头上的小耳朵,放桌上,踢掉拖鞋,拉过被子盖住头,任凭桑淼怎么敲门都没应。 桑淼敲了好一会儿想起有房门钥匙,她回卧室找了找,拿着钥匙打开房门。 看了眼桌上的小耳朵,大步走过来,掀开被子,问桑宝宝:“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白天不许把小耳朵摘掉。” 桑淼声音很大,落在桑宝宝耳中却是无声的。 桑宝宝几个月时生过一次很严重的病,当时医生都说救不活了,桑淼几近崩溃,好在最后把桑宝宝救了回来。 人是救回来了,听力受损,自那以后便听不见声音了。 为了能让桑宝宝再次听到声音,桑淼跑遍了海西市大大小小的医院,后来给他做了人工耳蜗。 这才得以重新听见。 人工耳蜗手术花费很大,且后期维护也很繁琐。 这四年来,桑淼一直过得很辛苦。 但好在桑宝宝听话懂事,鲜少让她操心。 桑淼再次问:“你真不打算告诉妈妈?” 桑宝宝还是不开口。 桑淼转身走回桌前,拿上人工耳蜗戴在桑宝宝头上。 她还给人工耳蜗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小耳朵。 小耳朵装在黑色的卡子里,平时是贴在桑宝宝耳后的位置。 桑宝宝除了睡觉、洗澡外,其他时候都会戴着。 这是他同外界联系的纽带,没了小耳朵,他的世界一片安静。 桑淼问:“妈妈告诉过你的,小朋友不能乱发脾气,有问题要讲清楚,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和小朋友们打架?为什么说妈妈骗你?” 桑宝宝原本不想说的,是妈妈一直在问他,他抿抿唇,“他们说我是野孩子,说我没人要。” 桑宝宝腮帮子鼓鼓的,“他们才是野孩子。” 一直以来这种话始终围着他们母子,到任何一个地方总有人说三道四。 桑淼听习惯了,但她忽略了宝宝,他已经长大了,知道明辨是非了。 这些不好的话,会让他伤心难过。 桑淼把桑宝宝抱怀里,温声说:“宝宝是妈妈的宝贝,才不是野孩子。” “那我爸爸在哪?我们能去找他吗?”这不是宝宝第一次提爸爸,他眼睛里都是期翼。 桑淼的打量他,捏捏他肉嘟嘟小脸蛋,“妈妈不是说了吗,爸爸去太空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桑宝宝:“不可以联系吗?打电话也不可以吗?” 桑淼摇头。 宝宝:“可我想爸爸了,我们去找爸爸不行吗?” …… 这天对话到这里结束。 桑淼好不容易才把桑宝宝哄好,为了让他高兴,她还带他去吃了肯德基。 回程途中,桑宝宝累得睡着了,闺蜜周温打来电话,“你刚电话里什么意思?宝宝跟小朋友打架了?宝宝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我就说嘛,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在外面很不安全,早就劝你回来了。” “宝贝,你听我的,带着宝宝回来吧,阿姨那你别担心,她早不气了。” “要是她打你,放心,我替你挡着。” 周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没给桑淼反驳的机会又说:“你都离开京北四年了,你当真不想回来看看?” 她语调突变,笑的有些坏,“即便你不想看京北,那他呢?也不想见?” 周温口中的他,是季宴白,季氏集团掌权人,也是桑宝宝的爸爸。 这个名字似乎离自己很远了,桑淼的思绪被带回到四年前。 那个雨夜,男人喝得醉意上头,把她桎梏在怀里亲了好久。她一直以为他的唇很凉。 可触上的那刹,才惊觉他的唇很烫。 还有他的手指,修长分明,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触上她腰肢时,简直灼痛了她。 “……淼淼,不是我说你,你都躲了季宴白四年了,还不够么?你总不能这辈子都不回京北吧?” “再说了,你有没有问过宝宝的意见,他也不想回来吗?” 桑淼有些被周温说动,贝齿咬唇,“可是……” “可是什么。”周温打断她,“你前几天不是说你们公司有个外派到京北的名额吗。明天你就去申请,一定要回来啊。” “这么久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桑淼有些拿不定主意,“再说吧。” “不能再说。”周温说,“我不管,你这次必须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宝宝的事告诉给季宴白知道。” “别。” “那你回来。” “我考虑看看。” 周温见桑淼有了缓和,也没再逼迫她,“行,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桑淼这一想,想了七天。 周温等不及,干脆直接来海西找她。 桑宝宝看到周温出现,扑进她怀里,“干妈,宝宝想死你了。” 瞧瞧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周温捧着桑宝宝的脸作势要亲他,桑宝宝用手挡住,“女孩子不能随便亲男孩子,会有宝宝的。” 周温:“……” 桑淼:“……” 随后她们大笑出声。 周温捏捏宝宝的脸,“小机灵。” 桑宝宝学着她的样子捏捏她的脸,“大机灵。” 话落,三个人再次笑出声。 桑宝宝是个开心果,一路上都在跟周温讲趣事,讲到最后神秘说:“干妈,我见到爸爸了呦。” 周温看了桑淼一眼,桑淼摇头,周温问:“什么爸爸?” “太空人啊。”桑宝宝从小书包里拿出那本画册,翻开第一页,“这不是吗,爸爸。” 等桑宝宝去翻看画册时,周温戳着桑淼胳膊,小声嘀咕,“宝宝那么想爸爸,你干嘛不带他回去?” 桑淼侧身避了避,低声回:“小点声。” 周温压低声音,“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回去。” 原本桑淼还不打算回去,中途发生了一件事。 桑宝宝的小耳朵丢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没有那个不行,需要重新配新的。 海西这边一直调不过来,联系后京北医院有。 “这可不是我逼你啊。”周温指了指头顶,“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桑宝宝是桑淼的底线,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和京北医院确定好后,第二天她便带着宝宝回了京北。 下飞机那刹,冷风迎面出来,宝宝缩缩脖子,指着前方问:“妈妈,这就是你的故乡吗?” 桑淼在飞机上讲的,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她的故乡。 还告诉桑宝宝,故乡有很多亲人。 桑宝宝脱口而出问:“故乡有爸爸吗?” 桑淼借着咳嗽过了这个话题,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好在桑宝宝也不是非要知道,他一脸兴奋的左瞧右瞧,兴奋劲直到下了飞机还有。 桑淼去取行李,桑宝宝自己留在原地。 正在数着玩时,远远看到了一个人影,和照片上他看到的“爸爸”很像。 他挥了挥手,兴奋叫:“爸爸——” 2、第2章蚕宝宝 第2章 助理邢川把手机递上,季宴白边讲电话边朝前走去。 “……好,我知道了,五个小时后会到,把会议室安排好。” 快行至拐角时,忽然听到后方有人叫他。 “爸爸,爸爸。” 季宴白停住,转身回看,人群中有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小圆球朝他跑来。 头上的帽子也是黄的,像个圆滚滚的大汤圆。 他怔愣看着,镜片下的黑眸渐渐蹙起。 邢川见状护在他身前,伸出手,阻挡黄色小圆球靠近。 还是不够快,小圆球跌到了季宴白腿上。 邢川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要知道他们老板最讨厌的就是奶娃娃,长得越萌越讨厌。 没什么根由,就是不喜欢。 “爸爸。”小萌娃仰头去看。 爸爸?! 邢川如遭电击,他们老板可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孩子? 同样怔愣的还有季宴白,看着眼前的奶团子,他朝后退了一步,“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你是,是爸爸。”奶团子仰着脖子继续叫,“爸爸,爸爸。” 季宴白挂断电话,解释,“我不是。” 话音刚落,奶团子哭起来,“呜呜呜,爸爸你好讨厌,你好讨厌。” 声音太大,四周的人纷纷看过来。 季宴白唤了声:“邢川!” 邢川回过神,大步走过来,把奶团子拉走,“小朋友,可不能乱叫爸爸。” “我没有乱叫,就是爸爸。” 邢川抬眸去看季宴白,“季总,这孩子不会真是?” 季宴白:“不是。” “可他……”邢川还没说完,有人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奶团子,“不好意思,我儿子脑子有问题,见谁都叫爸爸。” “抱歉抱歉。”女人抱起孩子不停道歉。 季宴白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时间耽搁,点了下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邢川见状急忙跟上。 桑宝宝跑到一半被桑淼拉住,“宝宝不是要你等妈妈吗,你跑什么?” “爸爸,我看到爸爸了。”桑宝宝指着前方说。 桑淼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只看到乌泱泱的人群,是个旅游团,看年龄怎么也得六十往上。 她想起上次桑宝宝也讲过同样的话,弯腰刮了下他的鼻尖,“这是你第几次骗妈妈了?” “我没骗你。”桑宝宝拉上桑淼的手,“真是爸爸,咱们快去找爸爸吧。” “哪里有爸爸。”桑淼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妈妈不是说了,爸爸去太空了,要很久才能回来。” “可那个真是爸爸。” “乱扯。” 桑淼一手拉上桑宝宝一手拉上行李箱,“车已经等好久了,咱们快走。” 桑宝宝时不时回头朝后看一眼,解释说:“妈妈,真是爸爸,我没看错。” “那爸爸长什么样子?”桑淼问,“穿什么衣服?” “爸爸他——”刚才人太多,桑宝宝没看太清,他咬咬唇,轻哼一声,“反正就是爸爸。” 桑淼想起了周温说宝宝是爸爸迷的事,笑笑,“好,回头给你找个爸爸,这下可以了吧?” 桑宝宝噘嘴,“别人的爸爸我可不要,我只要自己的。” 他说话时喜欢挑眉,眉梢扬起的样子和季宴白非常像。 桑淼某个瞬间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下,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上了出租车,心情还是没平静下来。 四年前的过往一直浮现在脑海中。 她和季宴白最初的交集是那张转款单。 她很小的时候爸爸死了,妈妈再婚,她先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死后,她又搬去和外婆同住。 没几年,外婆也死了,她便自己一个人住。 偶尔她那个妈会给她转过些生活费,但不多。 至于学费什么的,她妈不管,要她自己想办法。 幸亏有季氏集团的资助她才得有毕业。 毕业后她去了季氏集团工作,从底层秘书做起,期间通过多方打听,她探出这些年资助她上学的其实是季宴白。 公司团建,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季宴白。 所有的意外都发生在那晚,从来不喝酒的她喝了酒。 阴差阳错她和季宴白睡到了一起,醒来后,她吓得仓皇逃走。 本想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上班,一个月后给了她更大的惊喜。 她怀孕了。 更让她不知所措的是,公司里突然传出季宴白要订婚的消息,某豪门千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至于她,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季宴白或许都不知道那晚的是她。 桑淼本想打掉孩子,可临做手术前反悔了,她想留下肚子里的小生命,再难也留下。 她妈知道后对着她谩骂了很久,说她有病,说她该死。 那是她第一次反驳她,“我这样都是跟你学的,你当年不也是未婚先孕吗!” 廖春梅语塞。 桑淼还记得她离开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要是敢生下这个孩子,你就不再是我闺女!” 桑淼:“正好,我也不想当你闺女。” 她连夜离开了京北,切断了和这里的所有联系,直到两年后桑宝宝做手术,她急需钱,才又和周温联系上。 桑宝宝见桑淼一直没理她,晃着她手臂说:“妈妈,你想什么呢?” 桑淼回过神,“没想什么。” “那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你说什么了?” “我不要妈妈给我找爸爸,我要自己找爸爸。” “……” 桑淼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找?” 桑宝宝抬高下巴,“找我喜欢的。” 桑淼以为桑宝宝只是随口说说,所以她也没往心里去,“行,你自己找。” “妈妈拉钩。” “好,拉钩。” - 电话里周温很抱歉,“宝贝,对不起啊,说好了去接机的,谁知道突然来了工作。” 桑淼:“没事,工作要紧。” “到了住处了吗?”周温说,“我是按照你要求找的,你看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再继续找。” 桑淼:“你找的我放心,肯定满意。” “宝宝呢?有没有不习惯?” “干妈,我很好,很开心。” 桑宝宝拿过手机,贴耳朵旁,“干妈,我想你了。” 周温嬉笑,“晚上干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宝宝有些听不太清,转了转头,“干妈你说什么?” “带你去好吃的。” “谢谢干妈。” 通话结束后,宝宝扒着车窗玻璃朝外看,“妈妈,好高的楼啊。” “喜欢吗?”桑淼问。 “嗯,喜欢。”桑宝宝揉揉耳朵,“什么时候去买新的小耳朵呢?” 桑淼:“明天。” 桑宝宝:“欧耶,明天我就能听清楚声音了,真好。” 宝宝举着小手继续朝外看,冷不丁看到了偌大的液晶屏,他欢呼,“爸爸。” “又乱叫爸爸。”桑淼探出身子去看,下一秒,心狠狠抽了一下。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五官,黝黑的眼眸。 是季宴白。 桑宝宝晃着桑淼的手臂问:“妈妈是爸爸对不对?” 桑淼回过神,把桑宝宝拉过来,转移话题,“宝宝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是爸爸——”桑宝宝刚要转头又被桑淼制止。 桑淼说:“不是爸爸,宝宝看错了。” 桑宝宝回头去看,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他没难过,一天两次遇到爸爸,他一定能找到。 - 配小耳朵的过程很顺利。 桑宝宝再次听清声音,开心极了,又蹦又跳,一不留神,还撞到了一个老人的怀里。 “谁家孩子,这么没规矩。”严厉的声音陡然传来,接着又被另一道声音制止,“阿忠,别乱叫,小心吓到孩子。” 桑宝宝确实被吓到了,他眨眨眼,“爷爷,我有撞到你吗?” 老人摇摇头,“没有。” 桑宝宝长吁一口气,“那就好。” “小朋友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呀?” “妈妈在那边同医生说话。” 老人抬眸看了看,随后摸摸桑宝宝的头,“真好。” 桑宝宝没听懂,“什么?” “和爷爷交个朋友好吗?” “好啊。”桑宝宝也觉得眼前的爷爷很和蔼可亲,“爷爷好,我叫桑宝宝。” 这声爷爷可把老人的心萌化了,二话不说递上名片,“想爷爷的话,给爷爷打电话。” 桑宝宝接过,眉眼弯弯,“好。” 阿忠实在不明白,老爷子为何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娃娃上心,“老爷,您要是喜欢小孩子,不如催少爷赶快结婚生一个。” “那小子说了,他不婚。”提到这季老爷子就来气,家里就他一个孙子,张口闭口不结婚,真该打。 “少爷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那么想。”阿忠说,“之前的刘小姐他不喜欢,要不再找找其他的。” 季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你去给他打电话,要他今晚必须出现在老宅,要是不来,这辈子都不要回了。” “老爷您忘了,少爷去米兰出差了。” “他就是跑到月球上也得给我回来。” 阿忠不敢耽搁,上了车后拨通了邢川的电话,季老也在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来气,“阿白,今晚你要是不回来,明天你这个季总也不要当了。” 一句话,季宴白当晚八点赶了回来。 迎接他的是季老爷子的拐杖,“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季宴白伸手拦住,“爷爷,都多大的年纪了,还玩偷袭,小心闪了腰。” “你怎么不看看你多大了。”季老爷子猛戳他腿,“你都三十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也没有,你想气死我啊。” 季宴白就知道又是为这事,轻叹一声:“说吧,这次又安排了哪个?” 季老爷子给阿忠使了个眼色,阿忠拿着一摞照片过来,“少爷这些都是。” 季宴白松了松领带,随意抽出一张,“行了,就她吧,约好时间通知我。” 他连看都没看,直接把照片扔给了阿忠,“爷爷,这下总可以了吧?” “可以什么可以。”季老爷子吼道,“一天见一个,直到你有相中的为止。” 季宴白没像之前那样不理睬,淡声道:“您说您是想要孙媳妇,还是想要孙子?” “有差别吗?” “想要孙子的话,我可以直接抱一个回来。” 季老爷子怒吼,“谁要抱养的,我要亲的,亲的。” …… 桑宝宝洗完澡刚要睡觉,没忍住打了几声喷嚏。 桑淼摸摸他头,“感冒了?” 桑宝宝揉揉鼻子,煞有其事说:“妈妈,好像有人在叫我诶。” 3、第3章 蚕宝宝 第3章 桑淼只有五天假期,安顿好后,就近给桑宝宝找了一所幼儿园。 私立的,收费不算太贵。 她同老师在教室门口聊天时,桑宝宝也在忙着和身侧的小女孩聊天。 “……这是我的小耳朵,小耳朵是不能随便乱碰的。” 女孩眨眨眼,软糯糯问:“你的耳朵为什么是黑色的?” 桑宝宝挑眉,颇有些洋洋自得的意思,笑着说:“因为它变装了啊。” 他指指小耳朵的位置,“你看是不是很帅?” 小女孩点点头,“是。” “对了,我叫桑宝宝,你叫什么?” “我叫珠珠。” “猪猪?”桑宝宝打量她,有些不太理解,“你不胖啊,干嘛叫猪猪?” 京北的小朋友好奇怪,为什么要当猪猪呢? 珠珠摇头,“不是那个猪猪?是那个珠珠,珠宝的珠。” 别看桑宝宝年龄小,认识的字还不少,立马想起珠宝的珠是那个,他啧啧道:“啊,那个呀。” 珠珠点点头,“对。” “真好听。”桑宝宝嘴甜说道。 珠珠脸颊红红的,小手扯着衣摆拧,“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桑宝宝不客气道:“那是,我的名字是我妈妈给起的。” 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看到了吗?那个是我妈妈。” “对了,给你看看我爸爸。”桑宝宝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珠珠,“这是我爸爸。” 珠珠问:“为什么是背影照?” 桑宝宝没好意思说因为没正脸照,他轻咳一声,“这样看着帅气。” 只是背影照,珠珠看不出帅不帅,“为什么你爸爸穿这种衣服?” “这是太空服,好看吗?” “好看。”珠珠睁眼眼睛,“你爸爸是太空人吗?” 桑宝宝点点头,“嗯,我爸爸去太空了,可以说他是太空人。” “哇,去太空了,好厉害。”珠珠一脸崇拜。 桑宝宝挺挺背脊,顿时觉得自己也变得高大起来,他拉着珠珠讲述了很多关于太空的事。 听得珠珠一愣愣的,不停拍手,“宝宝,你好棒噢。” 桑宝宝眨眨眼,“我知道自己很棒,你可千万别太崇拜我噢。” 桑淼走过来,正好听到桑宝宝的话,摇摇头,心说,又在唬人了。 她摸摸宝宝的头,“妈妈走了,你要听老师的话,不许打架。” 桑宝宝挥挥手,“放心,我不会打架。” 桑宝宝说到做到,一整天都乖乖的,别说打架了,吵嘴都没有,老师也夸他表现好。 以前桑宝宝被夸可开心了,但今天没有,时不时唉声叹气,吃晚饭的时候也只是随意扒拉了两口。 桑淼问他怎么了? 桑宝宝垮着脸说:“下周有亲子活动。” 下周? 桑淼有很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谈,这一个月都没办法请假。 “没事,让你干妈陪你去。” “可是老师说要爸爸陪。” “……” 这下桑淼也有些犯难了,“没关系,晚点我给老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不要。”桑宝宝摇头,“我都告诉珠珠我有个很厉害的爸爸了,要是爸爸不能陪我去,珠珠会取笑我的。” 桑淼不喜欢桑宝宝说谎,“桑宝宝,说谎鼻子会变长的。” “我没有说谎。”桑宝宝说,“是妈妈说的,爸爸在太空,不是吗?” 桑淼:“……” 她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爸爸陪我。”桑宝宝噘嘴,“把爸爸找来。” 桑淼抬手扶额,那句“你没有爸爸”差点脱口而出,到底是不忍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桑宝宝红了眼眶,她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好了,妈妈来想办法。” “妈妈能有什么办法?”桑宝宝说,“难不成真能把爸爸变出来吗?” “是,给你变个爸爸出来。”桑淼哄桑宝宝去洗漱,“你去刷牙,妈妈去打电话。” 桑淼打电话的功夫,桑宝宝也做了一件大事。 他从书包里摸出那张名片,端详了片刻后,用客厅中的电话打了过去。 爷爷说过的,要和他做朋友。 爷爷还说了,有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爷爷还说了,任何事情都可以。 那让爷爷陪他参加亲自活动应该也没问题。 桑宝宝毫不迟疑的拨通了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 桑宝宝听到“喂”声后,开心叫了声:“爷爷。” 彼时季宴白正在工作,听到手机铃声后,头也没抬的接通了电话。 原本以为是工作电话,没成想不是。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淡声问:“什么?” 桑宝宝又叫了声:“爷爷。” 季宴白这次听清楚了,解释说:“我不是你爷爷,你打错了。” “我是宝宝啊,爷爷不记得我了吗?”桑宝宝很委屈地说,“爷爷不是说了要和宝宝做朋友吗?爷爷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什么爷爷、宝宝的。 季宴白直觉对方就是打错了电话,“小朋友不要随便叫人爷爷,挂了吧。” 话落,他径直挂了电话。 阿忠端着咖啡走进书房,唤了声:“少爷。” 季宴白点头应了声,随口问:“爷爷呢?” 阿忠:“老爷已经歇下了。” 季宴白放下笔,“忠叔,爷爷年纪大了,你平时多注意些,要是他有哪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 “老爷最不舒服的就是少爷的婚事。”阿忠道,“只要少爷肯结婚,老爷哪哪都舒服。” 季宴白:“……” 季宴白不苟言笑,无论在家里还是公司里话都很少,听到阿忠那样讲后,淡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得嘞。 阿忠笑眯眯说:“少爷放心,有我照顾老爷,他一定好好的。” 阿忠前脚走,后脚季宴白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刚刚那个电话号码,他这次没接,任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小家伙实在是执着,十声后,季宴白还是接了,开口:“喂。” 桑宝宝:“爷爷,你终于接电话了。” 季宴白纠正:“我不是你爷爷。” 桑宝宝说:“不对,你就是我爷爷。” 他才三十岁,哪里有个这么大的孙子,握着手机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小朋友,你到底是谁?” 桑宝宝介绍道:“我叫桑宝宝,爷爷你不记得了吗?” “都说了我不是你爷爷。” “那你是谁?我要怎么称呼你?” 大概是被窗外的霓虹灯晃了眼,季宴白破天荒有了耐心,淡声说:“叫我叔叔,季叔叔。” 桑宝宝重复:“季叔叔。”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听筒那端的男人有莫名的好感,没忍住,问:“季叔叔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和我一起参加亲子活动。”桑宝宝解释,“幼儿园组织的亲子活动。” “为什么要我去?”季宴白有些无语了,“你爸爸妈妈呢?” 桑宝宝顿时更委屈了,声音小小的,“我、我没有爸爸和妈妈。” 季宴白:“……” 季宴白承认自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那种人,也不信奉强者就得帮助弱者,可在听到对面小朋友怯懦的声音后,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下,但足以让他震惊。 “没有爸爸妈妈?” “是。”桑宝宝很少撒谎,这次实在没办法了,他一定要拐个爸爸陪他去参加亲子活动。 “爷爷奶奶呢?” “也没有。” “那你跟谁一起住?” “跟…干妈。” 桑宝宝问:“叔叔,你能陪我去吗?” 搁平时,季宴白会一口回绝理都不理。 “不确定。”他说。 那端隐隐传来抽噎声。 季宴白下颌绷着,许久后,“尽量吧。” “爷爷你真好。”桑宝宝开心道,“最好最好。” 季宴白眉梢蹙着提醒,“不是爷爷,是叔叔。” “谢谢叔叔。” “以后不要随便给陌生人打电话,更不要随便叫爷爷。” “可你不是陌生人呀。”桑宝宝奶声奶气道,“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是可以随时联系的。” 季宴白:“……” 季宴白没养过孩子,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已经这么会狡辩了。 挂断电话前,桑宝宝怯生生问:“叔叔,你声音真好听,我能经常给你打电话吗?” 他声音里满是期待,季宴白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他的整个童年都是在佣人的陪伴下长大。 至于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幸福,一概不知。 不知是在救赎陌生的小朋友,还是在救赎童年的自己,他很轻地应了一声:“好。” “谢谢叔叔。”桑宝宝开心地挂断了电话,晃着两条小短腿在那傻乐。 桑淼打完电话走过来,见他在笑,问:“怎么了?” 桑宝宝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桑淼面前,抬头说:“妈妈,我找到陪我参加亲子活动的人了。” 桑淼:“谁?” 桑宝宝:“我朋友。” “什么朋友?” “捡来的叔叔。” - 桑淼完全没当真,约了周温出来吃饭,提起了亲子活动的事,周温拍着胸脯说:“放心,我陪宝宝去。” 桑淼端起酒杯,“温温,谢谢你。” “咱俩什么关系呀,说什么谢。”周温佯装生气说,“下次不许这样了。” 桑淼:“好,以后不说谢谢。” 紧绷的神经在酒精的麻痹下渐渐放松下来,以前桑淼没什么酒量,这四年为了陪应酬,她的酒量一年比一年大。 一杯酒眼睛不眨便咽了下去。 周温没拦她,边给她倒酒边说:“你呀,就是太苦自己了,什么都自己扛,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及时行乐懂不懂?来,干!”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 喝到最后,桑淼去洗手间走路都是歪的,好几次撞到了人,她低头连连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说着说着,又撞上了一个,整个人顺势倒在了那人身上。 桑淼脸贴着对方的胸口,缓缓抬起头,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人的长相。 可喝的实在太多,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脸型很完美,精雕细琢的那种,眼睛幽暗深邃,左侧鼻翼那有颗圆圆的小痣。 圆圆的小痣…… 记忆中也有这么个人左侧鼻翼那有颗圆圆的小痣。 四年前最混乱的那夜,她还亲吻了他的痣,他掐着她腰肢狠狠惩罚了她。 眼前人的脸和记忆中的重合,她脱口而出唤了声:“季宴白……”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谁知那人很轻的应了声。 “嗯。” 4、第4章蚕宝宝 第4章 “桑淼——”宝宝叉腰吼道,“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 桑淼吐掉漱口水,拿过纸巾擦拭唇角,透过镜子去看他,解释说:“没有夜不归宿,我昨晚回来睡的。” 她指了指身上的粉色睡衣给桑宝宝看,“这不还穿着睡衣呢吗?” “少狡辩。”桑宝宝海拔有些低,影响了气场,他搬来小板凳踩上去,抱胸说,“咱们家的门禁时间是九点半,九点半没有准时回来都算夜不归宿。” “说,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什么鬼混? “桑宝宝,”桑淼转身去看他,“我可是你妈妈,有这么跟妈妈讲话的吗?” “你说过的,大人犯错和小朋友一样,”桑宝宝说,“你以前就是这么训我的。” 桑淼:“……” 桑淼轻咳一声,走过去把桑宝宝从凳子上抱下来,“妈妈道歉,妈妈以后再也不会晚归了。” “哼,又骗小孩。”桑宝宝抬高下巴,“你上次写的保证书还在呢。” 桑淼抿抿唇,“那你要妈妈怎么样?” 桑宝宝歪着头想了想,圆溜溜的小眼睛眨了又眨,“请我吃肯德基,我就原谅你。” 说来说去,又是吃垃圾食品。 桑淼抗议,“不行,换个别的。” “我就是要吃肯德基。”桑宝宝梗着脖子说,“是你讲的,只要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你的惩罚就是请我吃肯德基。” 小鬼头。 桑淼拗不过他,戳了下他脸颊,“行,请你吃肯德基。” 桑宝宝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去客卫洗漱,桑淼问他要不要帮忙? 他摇摇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用帮忙。” 桑宝宝自己洗漱,桑淼倒好牛奶后给周温打去了电话。 “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不是,我比你喝的还多,人都醉死了。” “那我怎么回来的?” “可能是你自己打车回的吧。” 桑淼酒品还可以,就是爱断片,也不是全不记得,隐隐有些模糊的画面,还有模糊的声音。 那人说:“好,很好。” 她只记住了这么一句。 谁啊,这么跟她讲话? “那你记不记得有什么人出现?” “不记得。”周温真得喝大了,自己怎么出的餐厅都不知道,揉揉太阳穴,揶揄说,“可能是某个暗恋你的吧。” 说是觊觎她美色的她倒是还信,暗恋?怎么可能。 “我倒是想。”桑淼轻叹,“奈何没有。” 暗恋她的没有,她暗恋的倒是有一个。 电光石闪间,她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我好像记得……” “妈妈,我洗完了。”桑宝宝突然开口。 周温问:“你记得什么?” 桑淼咽咽口水,“……没了。” 刚想起一点,又被桑宝宝那声“妈妈”吓回去了。 “桑宝宝以后不要在背后叫我,很吓人的。”桑淼提醒他。 桑宝宝噘嘴,“妈妈胆子可真小。” “是,我胆子小,你胆子大,好了吧。” “我胆子本来就大。” 小耳朵松了,桑宝宝戴好,见手机还亮着,他问:“谁啊?” 周温说:“宝宝,是干妈。” 桑宝宝戏精似地换上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干妈,早上好。” 听得桑淼直掉鸡皮疙瘩,这还是她儿子吗? 这是周温的儿子吧。 周温笑笑,“乖,亲一个。” 桑宝宝对着听筒啵了一下。 周温笑的合不拢嘴,“宝宝,干妈想死你了。” 桑宝宝:“我也是。” “对了,下周亲子活动干妈陪你去好不好?”周温说。 “不用麻烦干妈了。”桑宝宝笑着说,“我找到人陪了。” 桑淼和周温同时顿住,异口同声说:“谁?” 桑宝宝:“爸爸。” - 中午桑淼和周温碰面。 周温说:“宝宝真是个爸爸迷。” 桑淼啧啧道:“还能治吗?” “不好说。”周温单手托腮,“反正挺难得。” 桑淼长叹一声,盯着前方光影看,“确实挺难得。” “他这么想找爸爸,不如你把宝宝的事告诉季宴白得了。”周温出主意,“没准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呢。” 开始都没有,哪里来的前缘。 桑淼有自知之明,她在季宴白眼里什么都不是,当年在季氏集团工作的那半年,即便走个对面,季宴白都没看过她。 仅有的交集也就是一夜。 “我不是灰姑娘。“桑淼说,“不做遇到王子的梦。” “真不试试呀?”周温挑挑眉,“我拖朋友问了,季宴白现在还单身,连女朋友都没有,你有机会的。” 桑淼定定道:“不试。” 平行线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交集。 她和季宴白便是如此。 周温觉得桑淼挺悲观的,未来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思来想去,她决定帮一把。 “晚上有个酒会,陪我去吧?” 桑淼刚答应桑宝宝按时回家了,不好再出去玩,“宝宝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这好办,把他送我妈那去。”周温说,“你也知道我妈有多喜欢他。” “昨夜就是阿姨照看的,今晚……” “那有什么,我妈高兴着呢。” 桑宝宝被打包去了周温妈妈家,周母见到他又抱又亲,桑宝宝眼睛弯起,小嘴甜甜说:“奶奶,你今天比昨天还漂亮。” 周母被夸高兴了,捏捏宝宝的笑脸,“哎呦,真是奶奶的好乖孙。” 桑宝宝:“奶奶,宝宝可想你了。” 周母的心都化了,不等周温说什么,牵着宝宝的手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喜欢吃什么拿什么。” 桑宝宝:“谢谢奶奶。” 拿吃的不是重点,拿手机打电话才是,宝宝问:“奶奶,我可以用用你的手机吗?” 周母:“你用你用,想用多久用多久。” 周母在厨房忙碌,宝宝在阳台打电话,一口一个季叔叔叫着。 季宴白浅浅应着,“好……你要乖,可以……以后有机会吧。” 邢川见状眼睛瞪成了铃铛,不是,刚刚听筒那端传来的是小孩子的声音吧? 老板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对小孩子这么和颜悦色了? 亲戚? 看着不像啊。 邢川浮想联翩时,桑宝宝正在装委屈,“叔叔,今晚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可怜。” “你干妈呢?” “去应酬了。”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不害怕?” “怕呀,非常怕。”桑宝宝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周母,给了她个大大的笑容,“我怕死啦。” 他问:“你能来陪我吗?” “不能。”季宴白解释,“叔叔有工作要忙。” “那叔叔要注意身体,别累着。”桑宝宝善解人意道,“不然我会心疼的。” 任谁听了他的话都会动容,季宴白应了声:“嗯。” 通话五分钟,时间拿捏的刚刚好,桑宝宝主动结束通话,“叔叔再见。” 季宴白:“再见。” 等季宴白挂断电话后,桑宝宝把通话记录删除,随后才把手机还给了周母。 “这么快就讲完了?” “嗯。”桑宝宝查过了,五分钟内是最好的沟通时间,太长的话会让人反感。 他和季叔叔还不太熟悉,不能让季叔叔讨厌他。 桑宝宝今日份的“亲子互动”结束,一整晚都非常开心。 - 相比桑宝宝愉快的夜晚,桑淼这边有些不太好,连着出了两个状况。 第一次,有男人搭讪拦住了她的路,执意要跟她跳舞,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 第二次是侍者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她白色晚礼服上,胸口那里脏了一大片。 她狼狈的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擦拭起来。 早知道会这样,她今晚就不来了,擦拭到一半时,有人走了过来。 她以为是周温,头也没抬地说:“温温,还有纸巾吗?给我两张。” 那人缓缓伸出手,纸巾出现在她的面前,桑淼伸手接过,低语:“以后这样的场合你还是少参加吧,我看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想谈成合作,但这样的酒会,真正想谈合作的没几个人。” “你别嫌我啰嗦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桑淼说了一大堆,身后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叫了声:“温温。” 后方脚步移近,后颈处传来灼热的气息,像是有什么在烘烤着她。 桑淼怕痒,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轻笑:“温温,别闹。” 下一瞬,气息更浓了,隐隐的耳畔也有。 她缓缓抬起头,透过镜子和身后的人对视上。 精雕细琢的五官,深邃勾人的眸,左侧鼻翼上圆圆的小痣…… 季宴白?!! 桑淼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就像四年前的那晚一样,心怦怦跳个不停,双腿发颤,几乎要站不住。 虽然失神也不过十几秒,可在桑淼的眼中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她佯装镇定的稳住身子,朝一侧移了移,支支吾吾唤道:“季、季总。” 她在季氏集团工作过半年,见过季宴白若干次,不可能真当做不认识。 显然季宴白也是认识她的,眉梢蹙着看她,足足看了五秒才开口,“嗯。” 他这人向来话少,四年前是,四年后依然是,桑淼忍着心悸,再次说:“您、您有事?” “有事。”这话季宴白四年前便想问了。 喉结慢滚,他说,“那晚是你吧?” 5、第5章 蚕宝宝 第5章 “什?什么?”桑淼眼睛大睁,似乎没听懂。 其实她听懂了,他问的是四年前那晚。 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难不成是知道了宝宝的存在? 想到这个可能,桑淼更不敢说实话了,手撑着身后的大理石台面,装傻充愣。 “季总您什么意思?” 季宴白这人除了对工作上心外,对其他事一概不在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记这么久。 不过他不喜欢存疑,及时解答是他的处事风格。 低头动了下腕间的手表,抬眸,耐着性子说:“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吧?” 若是方才还有迟疑,眼下看桑淼的表情他已经确定了七七八八。 那晚和他睡在一起的就是桑淼。 “不、不是我。”桑淼摇头,“真不是我。” 桑淼胸腔里像是住着一只小鹿,此时小鹿疯狂乱窜,撞得她胸口疼。 怕季宴白真的瞧出了什么,她用笑掩饰无措,“季总您认错人了。” 说着,欲越过他离开。 擦肩而过时,季宴白扣住了她的手腕,头一点一点慢慢转过来,“不是你,你抖什么?” “抖?我没抖啊。”桑淼干笑两声,“我没抖。” 季宴白眸光从她脸上落到她手上,细长的手指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还说没抖,这不是吗。” 桑淼:“……” 桑淼抽回手臂藏到身后,咽咽口水,“那个季总,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看不见的地方,桑淼出了一身冷汗,再呆下去她非晕了不可。 可季宴白并没打算这样放过她,再次问:“那晚真不是你?” “不是,真不是。”桑淼顶着一张没有半分血色的脸,笑着说,“我发誓,我要是骗了你被雷劈死。” 话音方落,外面还真传来了轰鸣声。 季宴白扯了扯唇角,“看来你誓言还挺准。” 桑淼:“……” 僵持不下时手机响了。 桑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笑着说:“我先接个电话。” 季宴白挑眉。 桑淼胡乱从包里摸出手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迫切接电话,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了接通键,“喂。”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想你了。”听筒那端传来桑宝宝的声音,他又在卖萌撒娇。 下一瞬,桑淼脸色突变。 因为她发现,她刚接电话误触了免提,桑宝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就那样在四周散开。 落进她的耳中,同时也落进了季宴白的耳中…… 她缓缓抬眸,视线和季宴白的撞上,果然看到男人一脸疑惑的看向她,眼神含着探究。 似乎在说,你结婚了?有宝宝了? 桑淼:……让我死了吧。 桑宝宝完全不知道自己掀起了什么样的风浪,坐在沙发上,一边剥葡萄皮,一边说:“妈妈,我给你剥了好多葡萄,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没等桑淼说什么,他继续邀功。 “妈妈,我棒不棒啊?厉不厉害?” 桑淼咬咬牙,“……厉害。” 随后,她挂断了电话。 看都没敢看季宴白一眼,低着头朝前跑去。她是真的在跑,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情的还以为有狼在追她。 桑淼抿抿唇,是真有人在追她。 那人见追不上,说了句:“你东西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这会儿她只想逃命。 季宴白看着手里的钱包,作势要打开,开到一半又停下,教养告诉他,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翻。 他把紫色的钱包和自己的钱包放到了一起,转身进了电梯,坐车离开了酒店。 桑淼也没敢多留,拉着周温一起离开。 上了车心还砰砰砰跳个不停。 周温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轻叹一声:“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 她这媒还没做呢。 “不可惜不可惜。”桑淼只恨离开的晚,她降下车窗玻璃,探出头吹冷风。 周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随口问:“你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桑淼头还在车窗外,声音发散,“什么意思?” 周温眨眨眼,“看到季宴白了吗?” 听到季宴白三个字,桑淼瞬间不好了,她把身子收回来,坐好,“你知道今晚季宴白也会来?” “知道啊。”周温含笑说,“不然我叫你去干嘛。” 桑淼:“……” “不过你们没见到真是太可惜了。” “诶,我告诉你,季宴白比起四年前更帅了呢。” “你真应该见见。” 桑淼心里回她,见了见了。 行驶到一半,桑淼想起桑宝宝要吃草莓蛋糕,让周温停车她去买,付钱的时候发现钱包不见了,翻了又翻,她想起来在酒店洗手间门口,季宴白问她,你东西不要了? 她连回都没敢回。 行吧,钱包肯定是让他捡了。 丢了钱不是大事,可钱包里有她和桑宝宝的合照,要是给季宴白发现桑宝宝的存在,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惨了惨了。 桑淼一整晚都不开心,桑宝宝给她讲笑话她都没笑。 桑宝宝生气了,“桑淼同学,你到底怎么了?” 桑淼正在烦着呢,没理会。 桑宝宝一屁股坐她腿上,捧起她的脸,“说,到底怎么了?” 桑淼哭丧着脸说:“妈妈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钱包。” “里面有很多钱吗?”桑宝宝歪着头问。 “没有。”桑淼噘嘴回。 “没钱就行。”桑宝宝说,“除了钱以外其他都是小事。” “可里面有你跟我的合照。”桑淼轻叹,“那个才是最重要的。” 桑宝宝被桑淼的话感动的稀里哗啦,在她脸上连亲好几下,轻哄:“不就是合照吗,咱们再照就行了。” “你不懂,丢了会很麻烦的。” “我懂我懂。”桑宝宝学着大人的样子摸桑淼的头,“乖,没事啊。” 桑淼被桑宝宝哄好了,抱着他亲了又亲。 桑宝宝怕痒,缩着脖子躲开,“哈哈,妈妈你别闹,痒。” 桑淼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停住,“妈妈问你,假如有一天你爸爸真的出现了,他还要带你走,你怎么办?” “怎么?爸爸从太空回来了?”桑宝宝兴奋问。 “我说的是假如。”桑淼说,“你会跟他走吗?” “爸爸只接我不接你吗?”桑宝宝问。 这个问题挺复杂的,桑淼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怎么和桑宝宝解释,“假设他只要你,不要妈妈,你怎么选择?” “那我当然选你了。”桑宝宝捏捏桑淼的鼻尖,“妈妈真是傻瓜,竟然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 “桑宝宝,不许说妈妈傻。” “你本来就不聪明。” “那也比你聪明。” “才没有。”桑宝宝叹气,“自己都照顾不好,我要是真离开,你指不定多惨。” 他戳戳桑淼的脸,“还得我陪着你才行。” 这下换成桑淼感动了,抱着桑宝宝一通亲,“妈妈的好大儿,你太乖啦。” “诶诶,口水,口水。”桑宝宝用手背擦拭脸颊,“好脏。” 他越说脏,桑淼越闹他,最后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地毯上。 临时前桑宝宝还在想,要是爸爸敢不要妈妈,那他就不要爸爸。 - “咳咳咳,你说什么?你看到谁了?”周温的瞌睡都被惊跑了,迫切问,“快说。” 桑淼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在高脚椅上慢条斯理喝,“还能有谁,季宴白。” “啊,真是季宴白呀。”周温兴奋问,“他说什么了?” “他问了我四年前那晚的事。” “你全都说了?” “没有。”桑淼指腹摩挲着杯壁,“我没承认。” “为什么?” “万一他知道了和我抢宝宝怎么办?” 周温哦了一声:“也有这个可能。” 转念又说:“那你总瞒着也不行啊,宝宝小耳朵后期维护需要很多钱,你有吗?” 桑淼抿抿唇,“没有我可以挣。” “几十万呢。”周温提醒她,“不是说挣就能挣来的。” “淼淼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周温劝她,“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宝宝,可谁规定宝宝有了爸爸就得跟妈妈分开,你们可以一家三口一起生活啊。” 一家三口…… 桑淼想都不敢想。 “季宴白那样的身家,你觉得他家里人会同意他找个我这样的?” “这……” “我不做白日梦。”以前做过,后来被恶梦惊醒便再也没做过了。 桑淼说的也是实情,周温不好再劝,“那你想怎么办?” “过一天是一天吧。”桑淼抿了口水,“不是你说的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眨眼,天还真塌了。 桑宝宝不见了。 下午,桑淼接到幼儿园的电话后,放下工作急匆匆赶了过去。 沿着十字路一直找,找了一条街又一条街。 最后在拐角的地方看到桑宝宝在和一个老人玩耍。 桑宝宝手里拿着棉花糖,问:“爷爷,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是位叔叔接的呢?” “你打电话了?” “嗯。” “叔叔好不好?” “好。” 季老爷子笑着问:“不觉得叔叔很凶吗?” “不啊。”桑宝宝说,“叔叔很温柔。” 这还是季老爷子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季宴白温柔,摸摸宝宝的头,“是宝宝乖。” 桑宝宝眨眨眼,“爷爷,我能经常给叔叔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 “每天打都可以吗?” “可以,随便打。” “好耶。” 桑宝宝决定了,一会儿就打。 桑淼跑着找过来,叫了声:“桑宝宝。” 桑宝宝寻着声音转过头,看是桑淼,高兴说:“妈妈。” 他拿着棉花糖跑过来。 桑淼刚要说什么,他把棉花糖举高,“妈妈,你最爱吃的兔子棉花糖,宝宝找到了。” “……” 桑淼说:“不是让你等妈妈去接你吗?为什么自己跑出来?” “为了棉花糖。”桑宝宝说,“去晚了会被小朋友们买走的。” 他扯扯桑淼衣角,“妈妈,你生气了吗?” “以后不许乱跑。” “好。” 桑宝宝眼睛弯弯,“妈妈吃糖。” 桑淼扯下一块放嘴里,真是太甜了。 她问:“刚你和谁在一起?” “爷爷。”桑宝宝回头,“他就在那。” “咦,人呢?”几步外已经没了人影。 桑宝宝找了找,“可能是走了吧。” 桑淼牵上他的手往回走,边走边打电话,告诉老师,桑宝宝找到了。 等她讲完,桑宝宝问:“妈妈,我可不可以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给谁打?” “秘密。” 桑淼揉揉他的头,把手机递给他,“别讲太久。” 桑宝宝:“好。” 他慢慢按下数字,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后那边接通,桑宝宝笑着打招呼,“叔叔好。” 季宴白正在开会,眼神示意众人停下,随后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来到没人的地方,“怎么了?” 桑宝宝:“季叔叔您是不是在忙?” “嗯。” “那我长话短说,咱们见一面吧。” 季宴白那边有人和他打招呼,他没听太清,等人走了后,他问:“你刚说什么?” 桑宝宝:“我要和叔叔奔现。” 6、第6章蚕宝宝 第6章 桑淼正在用另一支手机讲电话,听到桑宝宝那句“奔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和对方简单交代几句后结束了通话,一回头,桑宝宝也讲完了。 她折回去,拿过手机,边划拉边问:“你给谁打电话呢?还奔现。” 桑宝宝有删除通讯录的习惯,这点还是跟桑淼学的,母子俩划拉手机的动作都一样。 他抬高下巴说:“妈妈别找了,我早删了。” 听听这气人的话。 “谁叫你删的?”桑淼说,“号码是什么?输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坏蛋骗小孩。” 某个坏蛋在进办公室前打了声喷嚏。 桑宝宝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什么叫坏蛋啊,那可是他季叔叔,是他的朋友。 “不输。”桑宝宝梗着脖子说,“大人无权窥探小孩的隐私。” 得,隐私都出来了。 桑淼戳戳桑宝宝肉嘟嘟的脸蛋,“桑宝宝你胆子肥了啊,敢和你妈说隐私,你小屁孩有啥隐私?” “谁小屁孩,我长大了好不好。”桑宝宝挺挺胸,“我长大了。” “哪大了。”桑淼轻笑,“去年还用尿不湿呢。” 桑宝宝:“……” 桑宝宝朝四周看了看,幸亏没人听见,皱眉说:“能不能别总提啊?” “不提可以,你告诉我刚刚电话打给谁的?” “一个叔叔。” “什么叔叔?” “说了你也不知道。”桑宝宝噘嘴,“反正是个很好的叔叔。” “在你眼里是个男的就是好的。”桑淼戳戳他头,“没出息。” 这话宝宝又不爱听了,好男不跟女斗,他决定不理会。 桑宝宝不理人的时候经常做一件事,用力扯下小耳朵,让自己的世界恢复安静。 桑淼跟在后面说:“桑宝宝你把小耳朵戴上,快戴上。” 桑宝宝吐出舌尖做丑样,就是没戴。 桑淼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说你呢,快戴上。” “不戴不戴,”桑宝宝轻哼,“妈妈总是骂人。” “我这不是骂人,是和你讲道理。”桑淼在后面说,宝宝心里复述,我是为了你好,外面有很多骗子你知不知道。 小心把你骗走…… 每次都是这一套,桑宝宝都会背了。 直到下车,桑宝宝才把小耳朵戴上,小孩子没气性,转眼和好,搂着桑淼的脖子撒娇,“妈妈,我又想吃肯德基了。” “不吃。”桑淼扒开他的手,“刚刚不是你说的吗,妈妈不好。” “我说了吗?没有吧。”桑宝宝失忆来的非常及时,眨眨眼,“我说的是妈妈是最好最好的妈妈。” 他怼人时能把人气死,哄人时能把人哄飞。 “哎呀妈妈,我肚子好饿,咱们去吃肯德基吧。”桑宝宝撒起娇来能要人命。 桑淼五分钟都没挺住,投降,“吃肯德基可以,但你得告诉妈妈,你到底和谁奔现?” 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得还不少,还知道什么叫奔现? “一个非常好的叔叔。”桑宝宝笑着说,“我很喜欢他。” 桑淼摇头:“小心人家把你骗走卖了。” “才不会。”桑宝宝得意道,“季叔叔可喜欢我了,才不会卖我。” 桑淼正要推门下车,听到桑宝宝的话顿住,转头问:“谁?” 桑宝宝:“季叔叔啊。” 桑淼现在对“季”这个姓过敏,抿抿唇,“哪个季啊?” 桑宝宝摇头,“不知道,反正是季。” 桑淼自我安慰,可能是纪念的纪,毕竟季节的季挺少见的。 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慌了,用薯条作为交换条件,向桑宝宝要了手机号。 趁桑宝宝吃东西时,悄悄给对方发了短信。 【刚非常抱歉,小朋友胡说的,不用当真,更不用见面。】 打完她还不放心,来回读了两次才发送出去。 很快收到了回复:【好,没当真。】 桑宝宝边吃薯条边做着奔现的梦,殊不知,他的见面已经被桑淼搞没了。 - 另一处,季家老宅。 饭桌上,季老爷子放下筷子,问季宴白:“你整天不是工作就是陪我这个老头子,不觉得无趣吗?” 季宴白:“挺有趣。” “放屁。”季老爷子瞪眼,“马上你就要三十一岁了,女朋友都没一个,有趣个屁。” “爷爷,是三十,不是三十一。” 季老爷子气的翻白眼,“和苏家的见面已经安排好了,你抽时间见一下。” 季宴白拿过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干净嘴唇,淡声说:“知道了。” 季老爷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副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样子,“你真是想气死我。” “不见面您气,见面您也气,您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要孙媳妇,要孙子,你能给我吗?” “上次说过了,孙媳妇不能,但孙子可以。” “我不要领养的,我要亲的。”季老爷子气的要拿拐杖敲他的头,“你生个给我。” “那不太好办。”季宴白给他递上水杯,“带回来一个倒是可以。” 季老爷子眼睛突然亮起来,“什么意思?你在外面有情况了?” 别家老人听到自家孩子乱来都会非常生气,季家不是,季老爷子天天盼着季宴白乱来。 最好搞出一个两个孙子来就更好了。 “爷爷,别乱想,没有的事。”季宴白打断他的浮想联翩,“我不会对不喜欢的女人做什么。” 季老爷子轻哼,“你说说你千亿身家有屁用,连个孩子都没有。” 提到孩子,季宴白想起了什么,“爷爷,是你把我联系方式给那个小朋友的吧?” 季老爷子眼神闪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叫宝宝的。”季宴白问,“你敢说不是你把我电话给他的。” “是我是我,就是我。”季老老爷子梗着脖子说,“我这是让你沾沾孩子的气息。” “那孩子非常好,你要是敢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季宴白提醒:“爷爷,我才是您孙子。” “我还真希望宝宝是我孙子。”季老爷子被季宴白气的饭都吃不下,拄着拐杖站起,“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找不到人结婚,你就和我找的人结。” 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季宴白刚要再说什么,阿忠摇摇头,他把话又咽了下去。 书房里,阿忠把季老爷子的体检报告给季宴白看,“老爷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还挺严重的,医生建议住院治疗,可他就是不住。” “医生还说了,这种情况最好是顺着病人,有利于他的康复。” 说完,他转手又拿出一份资料,“上面是您这个月要见的人,已经按日期排好了,你准时去见就行。” “邢川那里也有一份,我会让他提醒少爷的。” 季宴白应下:“好。” - 桑宝宝有些不放心,趁桑淼去洗澡的时候,拿过手机给季宴白打了电话。 他是在藏在衣柜里打的,声音很闷,“季叔叔你在忙吗?” 季宴白:“不忙,你说。” “咱们什么时候见面呀?”桑宝宝抠着指甲想,“明天行不行?或者是后天?” “不然大后天也行,就是别让我等太久。” “你家里大人知道咱们要见面吗?” “知道啊。” “说什么?” “说——” 桑宝宝想起了桑淼的话,不许见。 他抿抿唇,“说同意。” “小孩子撒谎可不好。”季宴白脱掉身上的西装随手放沙发上,走到吧台前打开红酒倒了小半杯,轻晃几下,“要做个诚实的孩子。” 桑宝宝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难道他知道妈妈不同意了? 不应该啊。 桑宝宝翻了翻手机,没通话记录,又翻了翻短信,也没。 他抿抿唇:“季叔叔我家里真的同意,你就告诉我,你哪天有空吧?” 季宴白最近都很忙,“我要出差,近期都没空。” 桑宝宝顿时很难过,“就不能抽出一点时间见个面吗?” 季宴白低头轻抿一口红酒,咽下,“不太行。” 桑宝宝更难过了,眼圈都红了,“那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等我回来后吧。”在季宴白眼里小孩子都没什么定性,估计过几天就能忘。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那我们还能联系吗?” “可以。” 好在还能联系,桑宝宝压下难过,强颜欢笑道:“季叔叔,再见。” 等挂断电话,他把头埋双\腿间无声哭起来。 桑淼找了一圈没找到桑宝宝,电话响了,她去客厅接电话,讲完后发现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 【请别让孩子再联系我。】 桑淼看了好久才看懂,回复:【抱歉,我会告诉他的,打扰。】 桑宝宝红着眼睛出来,桑淼把他抱怀里轻哄:“怎么了?” 桑宝宝吸吸鼻子,哇地一声哭出来。 “你们大人总是骗小孩。” …… 桑宝宝这次不太好哄,肯德基都没用,最后还是带他去吃披萨才把他哄好。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刚从披萨店走出来,桑淼竟然看到了季宴白。 ???!!! 桑淼看到季宴白的瞬间仿若老鼠看到猫,下意识就想逃。 拉上桑宝宝快速朝停车场跑去。 跑得不够快,被季宴白看到了,他唤了声:“桑淼。” 桑淼装作没听见继续跑,他说:“你钱包不要了?” 钱包可以不要,但里面的照片…… 桑淼先是把桑宝宝藏起来,随后慢慢转过身,小碎步地朝季宴白走过去。 两分钟的路程,她想了很多。 要是季宴白问她,她结婚了? 她就回,是。 要是他问孩子多大了。 她回:两岁。 要是他问男孩女孩? 她回,女孩。 总之答案都和事实相反就行。 设想了千万遍的问题,他一个都没问,偏偏问了其他的。 “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在逃?” “你到底在怕什么?” 7、第7章蚕宝宝 第7章 桑淼:……怕你。 桑淼抖着腿,尴尬笑两声,“没、没怕啊,我能怕什么。” 余光朝前方垃圾桶的方向瞥了眼,见桑宝宝藏得很好,她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些。 怕季宴白不信,她定定道:“我真没怕,我刚就是没听见你叫我。” 季宴白能做到如今的位置靠的不是被人唬,桑淼那副样子摆明了就是心虚。 不过他无意探究人的隐私,她不愿意讲,他便不问,“给。” 桑淼看着眼前的紫色钱包,脱口而出:“你一直随身带着?” 这和她的认知多少有些出入,在季氏集团当秘书那半年,经常听同事们讲起季宴白。 像是统一了口径似的,都说他这人清冷孤傲,不苟言笑,仿若端坐在神坛上的佛像。 简直找不到一丝人间烟火气。 可如此没有人间烟火气的男人,此时手里攥着他她钱包,缓缓递上,莫名让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还是大家口口相传的那个矜贵高冷的男人么? 难不成这四年发生了什么? 算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和她没关系,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带着桑宝宝离开。 没等季宴白说什么,她伸手接过,先是说了声谢谢,随后佯装很急的样子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季总再见。” 转身便要走,被季宴白拦住,“等等。” 桑淼的心咯噔了一下,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眉眼弯弯,“季总还有事?” 季宴白嗯了声:”有事。” “……”不是,他俩又不熟,能有什么事。 桑淼心里腹诽完,继续赔笑脸,“什么事?” “前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可以去那里聊。” “……”谁要跟他聊了。 “我还有事,要不咱们改天吧?”桑淼说着抬起脚。 “还说你不是怕我。”季宴白突然开口,“不怕的话,为什么连喝杯咖啡都不敢?” 这该死的激将法,对别人兴许有用,但对桑淼一点用都没有。 她才不上当。 “不是怕您,是我真有事。”为了脱身桑淼只能豁出去了,“我肚子不舒服。” 说着她抬手捂上肚子。 “不舒服要去医院才行。”季宴白说,“我送你。” 桑淼这下真是急了,他不是高冷么,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她推拒,“不敢麻烦您。” “不麻烦。”季宴白正好有话要问,“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怎么又问啊。 桑淼撑不住了,“那个季总,实话跟您说吧,我去医院呢,是去看我老公,他那人吧,挺小心眼的,要是看到你送我去,一准会吃醋,也会影响我们夫妻关系,您看?” 季宴白余光扫到了她手指,沉思了两秒,“你结婚了?” 桑淼:“是。” “孩子也有了?” “对。” 这次她没等他问,直接说:“是个女孩,两岁了。” 两岁…… 他们在一起那晚是四年前,季宴白不傻,知道桑淼在暗示什么。 收回脚,侧身让开路,“打扰了。” “没关系没关系。”桑淼边摆手边离开,心跳史无前例的快。 说谎的事做一次就好,做多了会折寿。 桑宝宝等的无聊,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下一秒,对方接通,他委屈说:“季叔叔。” 季宴白心情有些许不好,沉沉嗯了一声。 桑淼人小鬼大听出了什么,“季叔叔你不开心吗?” 季宴白边接电话边朝车子走去,“有点。” “为什么?”桑宝宝问。 为什么? 季宴白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今晚的风有些大的缘故。 “你找我有事?” “有事啊。” “什么事?” “咱们把见面时间约在这个周末行不行?” 季宴白停住步子,“为什么非要见面?” “想见你啊。”桑宝宝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见你。” “万一见了失望怎么办?” “我反正不会让你失望。” 大家都夸他聪明帅气,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也都非常喜欢他,桑宝宝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 “我是怕你失望。” “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失望,我相信你。” 桑宝宝安慰人还挺有一套的,季宴白的心情突然好转,“好,那就周末见。” 桑淼手都挥麻了,见季宴白上了车子,她才转身跑到了垃圾桶前,一把拉出桑宝宝。 “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 桑宝宝慢吞吞走出来,抬高下巴问:“妈妈,你刚在和谁聊天?” 桑淼牵着桑宝宝的手朝前走,“之前一个讨债的。” “讨债?”桑宝宝问,“高利贷吗?” “你还知道高利贷?”这下轮到桑淼吃惊了。 “知道啊。”桑宝宝说,“网上经常有,老师也讲过。” “他们是不是很坏?”桑宝宝问。 “是,”桑淼抿抿唇,“非常坏,所以你下次见到,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妈妈你别怕。”桑宝宝抱住桑淼,“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人任何欺负你。” 桑淼:“……” 桑淼感动的在桑宝宝额头上亲了亲,指着前方冰激凌店,说:“走,妈妈请你吃冰激凌。” 桑宝宝:“耶,可以吃冰激凌了。” 两人只顾着跑没注意右侧车道上有车驶了过来。 邢川咦了一声,“桑小姐。” 季宴白抬眸去看,视线里,女人追赶着前方的小朋友跑,小朋友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头上扣着帽子,看不出性别。 顺着风声,隐隐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四年前那晚发生的事,除了当事人外,邢川也是知道的。 他抿抿唇,“季总要停下打招呼吗?” 邢川之所以这样问,主要也是因为最近季宴白的反常举动,要他去调查四年前的事。 刚刚还特意把人拦住。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季总很不正常。 季宴白想起她方才推拒的话,沉声说:“不用,不熟。” 邢川:“……” 桑宝宝跑着跑着停了下来,转身去看,桑淼问他:“看什么呢?” 桑宝宝:“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桑淼也转过身子去找,但是什么也没看到,捏捏他脸,“哪里有人看,没有。” “可我真的感觉到了。”桑宝宝眸光落在了刚刚驶过的宾利车上,哇了一声,“妈妈,那个车子好大好漂亮。” 桑淼顺着桑宝宝的手指看过去,只看到轿车亮起的黄色尾灯,“喜欢吗?” “喜欢啊。” “那好,等你将来挣钱了,买给妈妈。” “没问题。” 桑宝宝拍拍胸脯,“放心,我一定给你买。” 这小孩,又画饼了。 虽然是饼,但桑淼开心,捧起他脸用力亲了下,“这么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呀?” “桑淼家的呗。”桑宝宝踮脚去够桑淼的脸,“这么乖,到底是谁家的妈妈呀?” 桑淼:“桑宝宝家的呗。” 买完冰激凌,桑宝宝边吃边问:“妈妈,我帅吗?” 桑淼:“帅。” “聪明吗?” “聪明。” “好看吗?” “好看。” “那我爸爸帅吗?” “帅。” “我爸爸好看吗?” “好看。” “我爸爸叫什么?” “季——” 桑淼顿住,挑挑眉,“桑宝宝,你唬我。” 桑宝宝追问:“我爸爸也姓季吗?” 桑淼只顾着逃避问题,没听清桑宝宝的话,他说的是“也”。 “不知道。” “你刚明明讲了。” “你听错了。”桑淼反驳。 “那你说我爸爸姓什么,叫什么?” “你爸爸没名字。” 以前桑淼就是这样闭口不谈的,现在还是。桑宝宝不开心了,“妈妈一点都不乖。” “宝宝也不乖。” “妈妈不可爱。” “宝宝也不可爱。” “哼。”桑宝宝转身不去看桑淼。 “哼。”桑淼也转身不去看桑宝宝。 两人噘着嘴,从上车到下车,再到进家门。 桑宝宝自己去洗漱。 周温打来电话,约桑淼周末去博物馆玩。 桑淼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小声说:“我刚看到季宴白了。” 周温:“啊?” 桑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宝宝问我爸爸姓什么,我没反应过来,告诉他了。” “啊?”周温又啊了一声。 “怎么办怎么办?”桑宝宝太聪明了,桑淼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该来的你怎么也拦不住。”周温说,“只能顺其自然。” 桑叫眼皮一阵跳,哭丧着声音说:“温温,这下真要坏了。” 周温安慰她,“没那么糟,退一万步讲,要是他们父子真的相认了,你就当给宝宝找了一份保障。有季宴白这样的爸爸,也不一定是坏事。” “你别忘了,季宴白的身家可是过千亿呢。” “人家分分钟就能挣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话是这么讲,可是她舍不得啊,“我不想跟宝宝分开。” “这个好办。”周温噙笑说,“你要是真舍不得宝宝,你就努力把季宴白搞到手。” 桑淼抿了下唇:“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季宴白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 - 次日,宝宝起了个大早,今天幼儿园有活动他要早些去。 桑淼见他狼吞虎咽的,提醒他慢点,别急。 桑宝宝咽下鸡蛋后,从椅子上滑下来,“妈妈来不及了,咱们走吧。” 桑宝宝先出去的门,等电梯上来后叫的桑淼,电梯间里,桑淼问:“亲子活动还办吗?妈妈出差推迟了,可以陪你去。” 桑宝宝也正要说这事呢,“老师说先不办了,什么时候办另行通知。” 桑淼点点头,“办的时候记得告诉妈妈。” 随后想起什么,她提醒,“别找乱七八糟的人去。” “没找乱七八糟的人。”桑宝宝解释,“季叔叔是我朋友。” “季叔叔?”桑淼手一抖,车钥匙掉到了地上,垂眸问,“哪个季叔叔?” 电梯门打开,桑宝宝捡起车钥匙先一步走出去,“我朋友啊。” 桑淼跟上,“你朋友姓季?” “是呀,我对你讲过的啊。”桑宝宝眨眨眼。 姓季…… 桑淼眼皮再次快速跳起来。 这一跳,跳到了下午下班。 还是不行,她手指摁着,去了地下停车场。 周温打来电话,“我先去接宝宝,然后去餐厅等你。” 桑淼:“行,你们先去。” 她绕路去了超市,宝宝经常喝的牛奶没了,她要去买些。 不知道今天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又看到了季宴白,桑淼没敢现身,混在人群中。 同样的,季宴白也看到了她,邢川提醒:“季总,约定的时间到了。” 季宴白收回眸光,示意邢川拿上给对方买的礼品,先走了出去。 桑淼等他离开后才出去的,还给周温发微信。 【出门不利,要坏。】 周温陪着桑宝宝在玩具店购物,回:【有我罩你,霉运统统走。】 刚回完,她有电话进了,看桑宝宝正在玩玩具,摸摸宝宝的头,走了出去。 桑宝宝这个玩一下,那个玩一下,抱着玩具出来时没看到周温,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和他梦中的一样。 高大帅气。 他放下玩具,叫了声:“爸爸。” 推门追了出去。 小朋友腿短,跟着比较吃力,跑了好久才追上。 眼前是家咖啡厅,桑宝宝用尽全力才把门推开,咖啡厅里人实在太多了。 他一桌桌看过去。 …… 这是季宴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亲,他这人不善言辞,对方问什么,他说什么。 不问,他也不讲。 气氛莫名尴尬。 “季总平时有什么爱好?” “工作。” “除了工作呢?” “没有。” “喜欢什么运动?” “高尔夫。” “我也是。”女人笑着说,“改天有机会咱们去打一场。” 季宴白:“好。” 他手指轻抚表盘,这个小动作代表他耐性告罄。 早知道这么无趣,他不会答应爷爷来相亲。 正想说辞时,前方传来骚动。 “小朋友,你找谁?” “诶,小朋友你别乱跑。” “停下,停下。” “前方是贵宾座,你不能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有人撞进了季宴白怀里,抬高下巴,唤了他一声: “爸爸。” 8、第8章蚕宝宝 第8章 那声“爸爸”让两个人当场石化。 苏瑜最先反应过来,重重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皱眉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谁是你爸爸?怎么能乱认呢?” 她一脸厌恶道:“下来,快点下来。” “诶,这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这么没规矩,家长呢?家长在哪?” 苏瑜看上去比季宴白还气,她还宽慰他:“别担心,我相信你,肯定是这个小鬼乱叫的。” 苏瑜对季宴白上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在暗地里把他调查的一清二楚。 名下有多少财产,不动产多少,动产多少。 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有没有暧昧对象等等。 拿到资料那天,她愣了许久,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人,除了千亿身家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没交过女朋友,没暧昧对象,无不良嗜好。 上流圈里那些肮脏事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说他出淤泥而不染也不为过。 真的是太纯粹了。 而她正好需要这么个纯粹的人当接盘侠,她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四个月了,显怀后会非常麻烦。 她得快点结婚才行。 “宴白,你别气,我让人把这个小鬼赶走。”苏瑜抬手叫来侍者。 侍者扯了扯宝宝,“小朋友,刚告诉你了,这里是贵宾座不能乱闯。” 桑宝宝最喜欢玩的游戏便是在桑淼腿上爬爬爬,每次他爬的时候,桑淼总会用手护住他,还会笑着说:“我们宝宝真厉害,都能爬这么高了。” 桑宝宝听到妈妈夸他,便咯咯笑个不停。 也会坐在妈妈的腿上左右晃。 侍者一直在扯他的衣服,他不想走,抓着季宴白的手臂吃力的爬他腿上,在他推开他之前,一把搂上他的脖子,撒娇:“爸爸,我是宝宝啊,你不记得了吗?” “……”季宴白当然不记得,脸色变沉,“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 “你是你是。”桑宝宝搂紧他的脖子,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蹭了又蹭,抬高下巴,委屈道,“爸爸,你干嘛不认宝宝啊?” “是因为宝宝不乖吗?”桑宝宝咬咬唇,犹豫片刻,松开季宴白,从他腿上滑下来,“那宝宝乖些,你能不能认我啊?” 桑宝宝长相比年画上的宝宝还可爱,皮肤白皙,双眼皮,眼睛又大又圆,不知道他遗传了谁,头发有些卷。 像个洋娃娃。 他站在季宴白身侧,小手指捏着他衣摆,晃了又晃,拉长声音再次叫了声:“爸爸。” 桑宝宝声音又奶又萌,落在耳畔好听极了。 季宴白不喜欢小朋友,觉得他们太聒噪,可看到眼前的小萌娃,某个瞬间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其实有个这样的宝宝”也不错的想法。 虽然只是刹那,但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侍者还在拉扯,“小朋友你认错人了,这个真不是你爸爸。” “就是我爸爸。”桑宝宝说,“他就是。” 侍者为难地唤了声:“季总。” 季宴白挥挥手,“我自己处理。” 苏瑜见不得季宴白跟任何人亲热,尤其还是当着她的面,即便是个孩子也不行。 她用力扯了一把,把桑宝宝扯到跟前,“你这小孩到底怎么回事啊,也太没教养了。” 桑宝宝可是桑淼宠在心尖上长大的,从来没这么吼过他。 他先是一愣,随即哭起来,没嗷嚎大哭,而是那种委屈的,让人心疼的无声哭泣。 眼泪刷刷往下掉,小虎牙用力咬着下唇,很委屈很委屈的去看季宴白。 一句话也没说,可好像说了千万句。 季宴白握住宝宝的手,轻轻一扯,把他拉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拭眼泪,冷声说:“道歉。” 苏瑜轻哼一声:“小家伙,说你呢,道歉。” 桑宝宝吸吸鼻子,“爸爸……” 季宴白慢抬眸,“我是让你道歉。” 苏瑜:“……” 苏瑜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大小姐,从来没人敢这样同她讲过话,“季宴白你什么意思?” 季宴白:“听不懂吗,我要你向他道歉。” 听是听懂了,但是不相信。 苏瑜也懒得装了,“你你你竟然让我向这个小鬼道歉,你有病吧?” “你做错事在先,本来就应该道歉。”季宴白冷声说,“道歉。” 他温和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像是沐浴在春风中,但严厉的时候也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随时会被他撕掉。 苏瑜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两种极端,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什么,她抿抿唇,“对不起。” 桑宝宝带着哭音说:“没关系。” 随后他又哄季宴白,“爸爸,你别生气,宝宝没关系。” 季宴白收起手帕,站起身,牵上宝宝的手,朝外走。 苏瑜站起,问他:“季宴白你就这么走了?” 季宴白停下,黑眸里没有一丝温度,“苏小姐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希望你回去后直接回了这门婚事。” “我不回。”苏瑜巴不得现在就嫁进季家,才不会推掉。 季宴白让桑宝宝去前面等他,待他离开后,他睨着苏瑜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你想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我?” 他大步上前,像个王者般,居高临下道:“苏瑜,我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不,一点都不好欺负。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瑜眼神闪躲道。 “听不懂没关系,”季宴白说,“回了这门亲事,季苏两家还是生意伙伴,不然……” 他说话点到为止。 苏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腿一软,跌坐到椅子上,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在发颤。 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桑宝宝见季宴白出来,主动伸出小手,“爸爸。” 季宴白盯着他手看了一秒,才握上,还是那句,“我不是你爸爸。” 桑宝宝抿抿唇,心说,爸爸好难哄啊,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努力,肯定能把爸爸哄好。 这样爸爸就不会不认他了。 门推开,季宴白问:“你家里大人呢?” 桑宝宝一听乐了,“爸爸是要见妈妈吗?” “不是。”季宴白再次提醒,“我不是你爸爸。” 哎,爸爸的嘴可真硬。 桑宝宝没气馁,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妈妈在忙工作,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把她带来好不好?” 季宴白没回,而是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妈妈的手机号是什么?” “我不知道诶。”桑宝宝是知道的,而且烂熟于心,他是故意不讲的,他看出来了,爸爸并不想跟他相认。 在爸爸没有认可他之前,他不能让爸爸和妈妈见面,不然妈妈也会伤心的。 哎,还是他一个人伤心好了。 季宴白问:“那你家住哪?” 桑宝宝摇头,“不清楚。” “那你今晚打算住哪?” “跟爸爸一起啊。”桑宝宝笑着说,“我要跟爸爸回家。” 季宴白:“……” 季宴白不可能无缘无故带一个孩子回去,他给邢川打来电话,把桑宝宝交给了邢川。 “我还有事,你想办法联系上他的家人,把他送回去。” 邢川:“季总,这谁啊?” “不知道。”季宴白看了桑宝宝一眼,“捡的。” 桑宝宝伸出小手抗议,“不是捡的。” 他指着季宴白说:“他是我爸爸。” 爸爸?!! 邢川:“……”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季宴白要走,桑宝宝不乐意,追了上去,“爸爸你别走。” 邢川见状急忙拦住,“小朋友我们季总呢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乖,听话啊。” 周温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前方宾利车开的很快,桑宝宝在后面追,再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不停说:“小朋友,你跑慢点,跑慢点,注意路,别摔了。” 周温急忙跑过去,抱住桑宝宝,“宝宝,你去哪了?” 桑宝宝没时间解释,指着前方的车子说:“干妈,爸爸,爸爸。” 周温抬眸去看,只看到了雾蒙蒙的汽车尾气。 她捏了捏宝宝的脸,“你看错了,爸爸不在京北。” 桑宝宝跺脚,“真是爸爸。” - 见了桑淼,回到家,桑宝宝还在重复,“妈妈,你信我,真是爸爸,真的是爸爸。” 自从桑宝宝动了找爸爸的心思后,隔三岔五便会来这么一回。 桑淼已经习惯了,反驳都懒得反驳,“是是是,是爸爸。” “哎呀,妈妈你怎么不信呢,真的是爸爸。”桑宝宝晃着她胳膊道。 “好,是爸爸。”桑淼指了指卫生间,“去,自己去洗漱。” “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 桑宝宝献宝似地道:“爸爸长得这么高。” 为了贴切形容,他还伸直手臂比划了比划。 “长得非常帅。”桑宝宝说,“当然,跟我比还差点。” “声音也非常好听。”桑宝宝这个爸爸迷,夸起来真是停不住,“妈妈,下次咱们一起去见爸爸好不好?” 桑宝宝被他晃的头晕,点头:“好,下次一起去。” 她把桑宝宝推进卫生间,“不许说话,先洗漱。” 桑宝宝抿抿唇,“好吧。” 平时他洗漱需要用时半个小时,今天十分钟搞定。 出来后,继续拉着桑淼讲“爸爸”,“妈妈,爸爸可厉害了,他骂那个欺负我的阿姨了。” “嘻嘻,爸爸一定非常爱我。” 桑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轻咳一声:“桑宝宝小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见个男人就说是你爸爸。” “可他真是我爸爸呀。” “他承认了吗?” “他——” 桑宝宝低下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承认?”桑淼问。 这个问题桑宝宝还真想过,“可能是觉得我不够乖,我以后一定要更乖些。” 桑淼:“……” 见桑宝宝这样,桑淼拉过他的手,问:“你就这么想要个爸爸吗?” “嗯,想要。”桑宝宝掰着手指说,“小美有爸爸,小雪也有,小胖也有,小东也有,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就我没有。” 他双手托腮,连着眨了好几次眼,“我也想有。” 桑淼不婚的心在这个瞬间有了动摇,“要不……” “要不什么?” “妈妈去给你找个爸爸?” “不要不要。” 桑宝宝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靠枕说:“我就要今天的这个爸爸,其他的都不行。” 这可难了,今天的男人桑淼没见到,谁知道他是圆的还是扁的。 “桑宝宝同学,你不能那么挑剔。”桑淼劝说,“兴许我找的比你找的要更好呢。” “不要。”桑宝宝慢摇头,叉腰,“我就要这个。” - 这边两人争执不下,季家老宅那边也鸡飞狗跳。 “让你去相个亲,你怎么能把人家姑娘气哭。”季老爷子握着拐杖用力在地砖上戳了戳,“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季宴白把西装交给佣人,走过来,伸手欲扶季老爷子,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 季宴白后退两步,解释说:“苏瑜不行。” “为什么不行?”人都是季老爷子千挑万选的,都是顶顶好的,“你说为什么不行?” 季宴白:“她怀孕了。” 这些季宴白原本不想讲的,是苏家人过分了。 “什么?”季老爷子看了眼阿忠,“怀孕了?” 阿忠摇头。 季宴白回了楼上,片刻后下来,手里拿着档案袋,“您自己看。” 季老爷子打开,取出,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到最后,嘴都看抽了。 “爷爷,这样的女人,你愿意让她进季家的大门吗?”季宴白问。 季老爷子自是不愿意,轻咳一声:“这个不行,换下一个,反正你得把人给我带回来。” 季宴白接过档案袋递给阿忠,随后扶起季老爷子,“好,都听您的。” 季老爷子:“这还差不多。” 走到一半,季老爷子停下,“对了,听阿川说今天有个小娃子去找你了,还叫你爸爸。” “嗯。” “真是你的种?”季老爷子眼睛里闪着光,要真是,也可以。 “不是。”季宴白定定道,“我不是乱来的人。” 气人的就是这点,孙子辈里,一个比一个乱来,就他洁身自好,恨不得当和尚。 “哼,真没出息。” 季宴白扶着他走进卧室,“我要是像阿棠那样,你会烦死。” 提起老三家的臭小子,季老爷子脸色更不好了,“去去去,跟谁比不行,非分那个臭小子比。” “我看老林家的就不错,事业有成不说,还早早有了孩子,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季宴白把他扶床上,直起身,“他去年做生意亏了一个亿,我学不来。” 季老爷子:“……” “走走走。”季老爷子用拐杖赶人,“看见你就烦。” 季宴白叮嘱他按时吃药后,走了出去,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他和阿忠抱怨,“你说这个臭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也不知道随谁了。” “还能随谁,我看大少爷跟您最像。” “我年轻的时候比他强多了。” “是是是。” 季宴白刚回到楼上,手机响了,他接通,里面传来戏谑的男声:“诶,听说你惹桃花债了,怎么回事?” 季宴白:“什么桃花债?” “少来啊。”听筒那端的齐远说,“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咖啡厅前,我看到你和一个小朋友。”齐远坏笑问,“你儿子啊?” 季宴白:“不是。” “少骗人,长得那么像,一看就是你儿子。”齐远随口说道。 季宴白脱衣服的手一顿,“长得像吗?”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齐远啧啧道,“说跟你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季宴白想了想,没觉得哪里像。 “是你眼花。” “才不,我视力非常好。”齐远说,“肯定是你的种。” 季宴白懒得和他掰扯,“要是这事给我家老爷子知道,以后的合作免谈。” “诶诶诶,别啊。”齐远保证,“放心,我一定不会在爷爷面前乱讲的。” 季宴白就没信他,“你最好做到。” 齐远:“肯定做到。” 话锋一转,他问:“对了,明天上午和周氏集团的会议你要不要参加?” 季氏、齐氏、周氏京北三大龙头最近有个合作,是政府扶持的项目,利润不高,但胜在做好了口碑会不错。 “好,几点?” “十点。” “行,我去。” 说完正事,齐远又说起私事,“不是,我跟你说啊,那个孩子真跟你长得挺像的,你好好想想,你就真没跟谁春风一度过?” 季宴白那句“没有”刚要说,脑海中浮现出四年前的那晚,女人的娇喘声还有低泣声回荡在耳畔。 他解扣子的手指缩了下,喉结滚了又滚,反驳的话似乎讲不出来。 “呦,看来真有情况啊,老实交代,对方是谁?” 季宴白不喜欢别人探听他的私事,“有病吧,挂了。” 通话结束前还能听到齐远在那端叫,“阿白,别以为不说就行,你……” 季宴白原地动也不动,直到手机铃声再次传来。 他接通,“喂。” “季叔叔。”桑宝宝兴奋说,“告诉你个秘密噢。” “什么?” “我找到爸爸了。”桑宝宝太开心了,“哈哈哈,我终于找到爸爸了。” 季宴白转身坐沙发上,“找到爸爸这么开心?” “当然了。”桑宝宝边蹦边说,“我终于也是有爸爸的孩子了。” “找到爸爸你想让爸爸陪你做什么?” “我想让爸爸陪我参加亲子活动,还想让爸爸陪我放烟花。”桑宝宝说个不停,“我还想听爸爸讲故事。” “我爸爸的声音可好听了,跟季叔叔的一样好听。” 季宴白被桑宝宝感染,唇角微微上扬,“爸爸喜欢你吗?” 桑宝宝突然没了声音。 “嗯?” “就……一般吧。” 桑宝宝打电话也是想问问怎么做才能让爸爸喜欢,“季叔叔,你说我要怎么哄爸爸高兴呢?” “为什么要哄?” “爸爸有些不喜欢我。”他问,“是不是我变得更乖,爸爸就会喜欢。” “你这样很好了,不用再变乖。” “真的吗?” “真的。” 桑宝宝说:“要是季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我非常喜欢季叔叔呢。” 一天里两个人找他做爸爸,季宴白说不上心情怎么样,身体后倾靠上椅背,“虽然不能当爸爸,但可以当朋友。” “哇,朋友也很好。”桑宝宝开心说,“我喜欢和季叔叔当朋友。” “桑宝宝,我手机呢?”桑淼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又拿我手机了是不是?” 季宴白也听到声音了,问:“谁在说话?你干妈?” 桑宝宝说过的,他和干妈一起生活。 “哦,对,我干妈。”桑宝宝用手捂住听筒。 桑淼:“什么干妈,我是你妈。” 桑宝宝怕露馅,小声说:“季叔叔,今天很晚了,咱们下次再聊。” 他挂断电话的瞬间桑淼走了进来,大声说:“桑宝宝——” 季宴白这才忆起,小家伙说过,他叫桑宝宝。 桑这个姓氏很普遍吗? 怎么一直听到。 - 昨晚和桑宝宝斗智斗勇了多半宿,加上喝了咖啡,桑淼难得失眠,早上起晚了,赶到公司时迟到了半个小时。 同事小谭见她来,迎上来,“组长,你怎么才来啊?” 桑淼把包包放抽屉里,“怎么了?” “会议提前了。”小谭说,“老大发脾气呢。” 桑淼接过小谭手里的资料,拍拍她肩膀,“没事,我去。” 说好的十点开会,谁知道合作方抽风改成了九点,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桑淼拿着东西,敲响会议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 她前面开过很多次这样的会议,也应付的游刃有余,今天有那么点不同了,自从看到那张脸后,她心跳就没稳过。 她知道合作案季氏也有参加,但没想到,季宴白会亲自来开会。 四目相对那刹,她心猛地缩了下,直觉要完。 还真完了。 男人的眼神有意无意总是往她身上瞟,搞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中途添加咖啡,她亲自上手,一杯杯递上。 轮到季宴白时,她故意把头低的很低,希望他能装不认识放过她。 谁知老天并没眷顾她,刚靠近,他启唇低语,“好巧。” 他说话就说话,干嘛对着她耳朵轻吐气息,桑淼手一抖,满满一杯咖啡倒了下来,悉数倒在了季宴白腿上。 她拿着纸巾去擦拭,还碰触到了某处。 男人脸色顿变,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灼热的触感。 她心跳更快了。 这个插曲让桑淼第一次在会议上开小差。 总算捱到会议结束,她等所有人走了后才出去。 本以为今天不会再和季宴白有交集,谁知下班刚从公司走出,便看到了邢川。 有邢川的地方肯定有季宴白,她挑眉去看,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车窗玻璃半降,映出了男人青隽的脸。 明明隔着很远,但她还是看到了他鼻翼上的黑痣。 四年前的那晚再度浮现,她不止一次亲了那颗小痣…… “桑小姐,请。”邢川客气道。 这是在公司,而且是合作方,桑淼没办法再躲了,点点头,“好。” 她跟着邢川走过去,原本想坐副驾驶,被邢川拦住,“桑小姐,您坐这。” 桑淼犹豫片刻,弯腰坐进了后座,和季宴白坐到了一起。 车子够大,空间也足,所以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机会,可即便这样,桑淼还慌的不行。 就怕他问四年前的事。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季宴白递给她一个档案袋,桑淼接过,狐疑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她在医院大厅的照片。 “这是?” “四年前你去过医院?”季宴白没回答,先提出了问题。 桑淼把烂熟于心的借口背出来,“嗯,看人。” “不是你自己不舒服?” “不是。” 桑淼没再往下看,把资料放后座上,“季总,您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你结婚了?还有孩子?” “是。” “孩子两周岁?” “是。” 季宴白凝视着她,像是在确定她话里的真伪,突然问:“确定不是我的孩子?” 桑淼:“……” 桑淼掩饰的很好,干笑两声:“季总我们俩是四年前,我的孩子才两周岁,您觉得是您的吗?” “您要是喜欢孩子,可以自己去生,别打我孩子的主意。” 提到孩子,桑淼身上的刺齐齐竖立起来,防备心也非常重,“我跟您没关系,我的孩子更跟您没关系。” 话落,她对司机说:“停车。” 司机不敢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季宴白。 季宴白:“停车。” 车子靠边停下,桑淼推门下车,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敲敲车窗玻璃。 车窗玻璃降落,季宴白扭头看她。 桑淼:“季总,我希望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以后麻烦您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再见!” 不等季宴白说什么,她踩着高跟鞋哒哒离开。 等彻底走远了,她腿一软,倚靠在身后的墙上,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好险。 …… 今天又是周温接的桑宝宝,问他想去哪,他说想去上次的那家咖啡厅。 周温宠他,他想去哪就去哪。 开到咖啡厅前,她问:“宝宝,来这里做什么?” 桑宝宝扒着车窗说:“找爸爸。” 周温:“京北好多坏人,你别被骗了。” “不是,爸爸不是坏人。”桑宝宝下巴抵着手背,眼巴巴看着。 周温车子挡住了路,保安催她赶快开走,桑宝宝说:“干妈你去停车,我在这里等你。” “不行,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自己。” 他推门下车,催着周温赶快走。 车子前脚驶离,后脚桑宝宝便发现了什么。 还是昨天的位置,爸爸面前又坐了另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比昨天的那个还过分,她竟然要去摸爸爸的手。 不行,那是他的爸爸,别人不许碰。 桑宝宝推门冲了进去,直奔贵宾座,扑季宴白怀里,踮脚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爸爸,宝宝好想你。” 9、第9章蚕宝宝 第9章 一回生二回熟。 桑宝宝亲完,勾着季宴白的脖子撒娇:“爸爸,你答应陪宝宝玩的,你不能失言。” “来嘛,去陪宝宝玩。” 他拉着季宴白往外走,完全不顾对面女人铁青的脸色。 季宴白也没了第一次的怔愣,淡声问他:“谁跟你来的?” 桑宝宝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妈妈,妈妈陪我来的。” 他抱着季宴白的手臂晃,“妈妈说想爸爸了。” 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想。 季宴白没被桑宝宝唬住,扒开他的手,让他站好。 “妈妈在哪?” 桑宝宝转身朝外看,指着边接电话边走来的身影,说:“那。” 季宴白抬眸,视线里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陌生的五官,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隐隐的期翼被吹散,他问:“那个人是你妈妈?” 桑宝宝点头,“是。” 季宴白收回视线,“那行,去找你妈妈吧。” “不要。”桑宝宝再次抱紧他,八爪鱼似的爬他身上,“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他扭头看了眼气成河豚的女人,佯装天真无邪,“爸爸,这个阿姨是谁啊?” 爸爸…… 女人已经忍到了极限,压着怒气问:“季总藏的够深啊,有老婆孩子还出来相亲。” “季总这样,不觉得太过分吗?” “阿姨,你好凶啊。”桑宝宝缩进季宴白怀里。 季宴白拍拍他背安抚,“不怕。” 看着眼前的温馨画面,女人气不打一处来,端起面前的水杯泼季宴白身上,“渣男!无耻!” 放下杯子,拎上包离开。 全程不过一分钟,桑宝宝看着女人远处的背影,唇角扬了又扬,心里欢笑。 欧耶,又赶跑了一个对爸爸有企图的女人。 “还不下去。”季宴白催促。 桑宝宝没动,倒不是吓得,而是小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没听到季宴白的话。 “下去。”季宴白推了他一下。 桑宝宝反应过来,伸手去摸小耳朵,可是没摸到,他说:“爸爸,我耳朵掉了,你帮我找一下。” 季宴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贴在背上的小发卡,他拿起,“这个?” 桑宝宝点点头,“对,就是它。” 他接过,戴在了耳后。 季宴白狐疑问:“这是什么?” 桑宝宝的世界重新有了声音,他笑眯眯说:“耳朵呀?” 耳朵? 季宴白:“你听力有问题?” 桑宝宝从来不避讳自己的缺陷,点头:“嗯,我的耳朵生病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后来很厉害的医生伯伯帮我按了小耳朵,就是这个。” “有了它们我才能听到声音。” 季宴白平静的心像是被风吹皱了,边擦拭脸边问:“不觉得辛苦吗?” “不啊。”桑宝宝从季宴白腿上滑下来,学着季宴白的样子拿过纸巾擦拭脸,“习惯就好。” 他们擦脸的动作都是一样的,不经意看过去好像是复制。 季宴白停住,桑宝宝也停住。 四目相对,桑宝宝咯咯笑出声,“爸爸,你的大拇指怎么也翘起来了。” 他伸手自己的手,“我的也会翘诶。” 季宴白垂眸去看,还真是,他们翘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疑惑再次浮现出来,可想到咖啡厅外女人的脸,季宴白又当即否了。 他确信不认识宝宝的妈妈,也就是说,宝宝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 启唇要说什么,手机响了,齐远打来的电话。 “你坐这别动,我先去接电话。”走前季宴白还招来侍者送了糕点。 桑宝宝晃着小短腿吃到一半时周温进来了,拉上桑宝宝就往外走。 桑宝宝:“干妈,我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回家。”周温看上去很急。 桑宝宝仰头问:“干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大事了。”周温压低声音说,“你妈妈有事。” 事关妈妈,桑宝宝从来不含糊,从椅子上蹦下来,走的比周温还快,“我妈妈怎么了?” 周温抿抿唇:“跟你外婆吵起来了。” - 桑淼没想过四年后的见面是这么糟糕。 廖春梅对着她恶语相向,“桑淼,四年前你怎么说的?不说再也不回京北了?现在又是做什么?” “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说你贱不贱,问都不问就给男人生下孩子。” “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屁都没有。” “我还听说那孩子是个聋子。” “那么多生孩子的为什么就你生的有问题?这是你的报应。” “谁叫你不听父母的话。” “……” 骂自己桑淼还能忍,骂桑宝宝,桑淼一万个不能忍,她大声呵斥,“够了!” 廖春梅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继续骂,“谁说够了,我还没够。” “你这个没良心的,只管那个野孩子,也不管你妈,你学是怎么上的。” “今儿我告诉你,要么你给我钱,要么你给我房,不然我去你公司找你领导!” 四年后第一次见面,原来是为了这个。 桑淼红着眼睛说:“钱没有,房更没有,你要去公司闹,你尽管去!” “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廖春梅撸袖子,“好,我现在就去。”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推门进来的桑宝宝护在了桑淼面前,仰高下巴,“道歉!” 廖春梅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指着问:“这就是那个杂种对不对?” “你就是为了他才不要我这个妈的。”说着她上前,“我打死他。” 廖春梅巴掌上来前,桑淼先一步把她推倒,“你敢动他试试!” “不许打我妈妈。”桑宝宝从桑淼怀里出来,“谁都不许欺负我妈妈。” 这夜的争吵持续了很久,廖春梅走前说:“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桑淼不想让桑宝宝看到这幕,把他紧紧抱怀里,顺手摘了他的小耳朵,对廖春梅说:“下次你要是再敢对他乱讲什么,我跟你拼命。” 桑宝宝是她拿命换来的宝贝,无论他是聋还是瞎还是其他,她都不允许有人嘲笑。 “你为了个野种这么对待你妈,桑淼你会遭报应的。” “滚——” 廖春梅被赶了出去。 桑宝宝从桑淼怀里出来,哄她:“妈妈,不哭,不哭。” 桑淼给桑宝宝重新戴上小耳朵,也哄他,“宝宝不怕,有妈妈在。” 周温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还以为阿姨会看在宝宝的份上原谅你,所以才……” “不关你的事。”桑淼哄着桑宝宝去洗脸,随后把卫生间的门关上,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看阿姨刚才的样子,她肯定还会来闹,要不你这几天带着宝宝先去我那吧?” “好。”桑淼吸吸鼻子,“阿温谢谢。” 周温拍拍桑淼的肩,“你陪着宝宝,我去帮你收拾行李,咱们今晚就搬。” 路上,周温手机响了,是她嫂子打来电话,明天临时有事拜托她帮忙带下点点。 点点是周温的侄女,一个刚满两岁半的小姑娘,长得可可爱爱,说话声奶萌奶萌。 宝宝上次去周母家和点点玩了好久,非常喜欢她。 可惜明天他要上学,不然他也能带点点的。 嫂子难得求周温,周温想也没想应了,“好,明天早上你把点点送过来就行。” 事情的纰漏就出现在这里。 第二天,点点准时送到,周温刚要陪她玩,接到了大领导的电话,项目出了问题,需要她赶快去解决。 周温犹豫,“可我……” “就是下刀子你也得给我赶过来。”大领导说完挂了电话。 周温急的原地转圈,桑淼给她递上牛奶,“你去吧,我来照顾点点。” “你也得工作啊。” “你忘了,今天我调休。” “但是……” “别但是了,快去吧。” 桑淼问点点,“阿姨陪你好不好?” 点点说:“好。” 点点这孩子挺好带的,至少比桑宝宝好带,不哭不闹,做什么都行。 桑淼先是带着她去了超市,又带着她去了菜市场,从菜市场出来,带着她去看了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没走多久,冤家路窄的遇到了“熟人”。 桑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遇到季宴白总会想逃,这次也是,她牵着点点的手,转身便跑。 点点问:“阿姨,怎么了?” 桑淼:“阿姨的包包放电影院里了。” “没有啊。”点点眨眨眼,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这不是吗。” 桑淼说谎被拆穿,尴尬地咳了一声,“阿姨给忘了。” 点点指指后方,“阿姨,我想吃肯德基。” 桑淼摸摸她头,“下次吃行吗?” 点点摇头。 桑淼最宠孩子了,舍不得她失望,轻叹一声,“好,吃肯德基。” 她牵着点点手往回走,直直走到了季宴白面前,“季总。” 季宴白没什么表情道:“嗯。” 桑淼晃晃点点的胳膊,“打招呼,叫叔叔。” 点点奶声奶气说:“叔叔好。” 季宴白勾了勾唇角,“你好。” 他随意问:“你女儿?” 桑淼刚要说不是,随即想起那晚的话,点头,“是,我女儿。” “叫什么名字?” “点点。” 第一次见起名字这么随意的,季宴白眉梢蹙了下,重复:“点点?” 这次是点点自己回答的,“嗯,我叫点点,四个点的点。” 点点歪着头问:“叔叔,你叫什么?” 桑淼看了季宴白一眼,歪腰提醒,“问大人名字不礼貌噢。” 点点吐吐舌头,“对不起。” 小萌娃实在太可爱了,季宴白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要是那晚他们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下一秒,被他给否了。 桑淼多一秒都不想呆,抿抿唇,“点点要去吃肯德基,季总,再见。” 她拉着点点边走。 点点没动。 桑淼:“点点,干嘛不走?” 点点伸出手,“叔叔跟我们一起吧。” 桑淼的心砰砰砰跳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拦住点点,“叔叔还有事要忙,咱们不能打扰,乖。” “叔叔你很忙吗?”点点仰头问。 季宴白后面还有会要开,晚上有应酬,行程确实排的满满的。 他说:“不忙。” 点点主动牵上季宴白的手,“叔叔,我们一起吧。” 她左手牵季宴白,右手牵桑淼,落在路人眼中,俨然成了一家三口。 有人路过,笑嘻嘻说:“瞧人家三口这颜值,妈妈漂亮,爸爸帅气,女儿好看,真养眼。” 桑淼:“……” 小孩子天真无邪,看不穿大人的心事,桑淼忍着心悸说:“……好。” 她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但是没办法,不想惹小朋友伤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孩子都顽皮,起初点点是在两人中间,快到时,突然不走了,伸直胳膊,对季宴白说:“叔叔,抱抱。” 桑淼拉住点点的手,“我抱。” 点点摇头,“我要叔叔抱。” “……”桑淼抬手扶额,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把点点拉走。 “那个,你不用抱她,我来就——”桑淼没说完,季宴白弯腰抱起点点。 他说:“好,叔叔抱你。” 桑淼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么? 点餐时,也是季宴白点的,桑淼以为他不懂,贝齿咬咬唇,“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季宴白:“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 可在桑淼眼里,像这么接地气的事,季宴白是不屑做的,他就只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处理过亿的合同。 椅子太高,点点自己没办法坐,桑淼要抱她,她摇头,“叔叔抱。” 季宴白放下餐盘,把她抱椅子上,温声说:“慢点吃,小心烫。” 他声音实在太温和了,桑淼不禁想,要是面前的是宝宝,他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细心呵护。 随即又产生了某种怀疑,不让他们父子相认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心乱糟糟的。 她坐下去拿饮品,没太注意,手指被烫到,轻嘶一声,下意识缩回。 “你没事吧?”季宴白坐在对面,盯着她泛红的手指说,“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以前不觉得他这么鸡婆,桑淼把手指放在唇边嘬了下,声冷说:“没事。” 季宴白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扫了眼腕表,“行了,你们吃,我先走。” 桑淼看都没看他,嗯了一声,“好,再见。” 哪有人低着头说再见的,季宴白双眉拧到了一起,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推门走出去时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玻璃关上,他回头去看,正好看到男人站在了桑淼面前。 他对着点点伸出手,点点笑着动了动唇,季宴白读出,点点叫的是,爸爸。 “抱歉啊,有事来晚了。” 桑淼摇头,“没关系。” “点点,都是阿姨给你买的吗?说谢谢了没有?” “谢谢阿姨。” 桑淼摸摸点点头的,“不用谢。” 男人拿出食盒,“这是我妈做的小菜,要我一定给你。” “太客气了。”桑淼推拒。 “我是阿温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都是一家人,拿着。”周睿说。 “谢谢。”桑淼接过。 随后三人一起离开。 阳光映在他们身上,勾勒出绵长的影,隐隐透着幸福。 季宴白自从上车后,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们相携而行的画面,唇角淡扯,露出自嘲的笑。 邢川问他:“季总,回家还是去公司?” 季宴白:“公司。” 还是工作狂更适合他。 …… 后面某天桑淼再次见到季宴白,想起了上次他帮忙照顾点点的事,她主动迎上去打了声招呼。 “季总。” 季宴白看都没看她,擦着她肩膀走了过去。 桑淼:“……”又抽什么疯。 桑淼轻哼一声离开。 季宴白停下,回头去看,后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本就冷的脸更冷了。 邢川有种被冰冻的感觉,轻咳一声:“季总,有事吗?” 季宴白:“没事。” 后面隔三岔五碰到一次,反正季宴白看见当没看见,桑淼也就没再躲。 该笑笑,该干什么干什么。 “淼淼姐,你这手链真好看,老公送的吧?”同事打趣。 事实上是周温送的,桑淼没反驳,笑笑算应了。 “淼淼姐,你老公肯定非常爱你。”同事一脸八卦,“诶,什么时候叫他来公司,我们好见见。” “咚。”资料掉到了地上。 有人抖着声音说:“季总,抱歉。” 桑淼转身回看,和季宴白视线撞到一起,男人眼神森冷森冷的。 她缩缩脖子。 同事小声问:“怎么季总又来了?” “听说项目出了些问题。”一旁的人解答,“来开会的。” “这个项目这么重要?每次都要他亲自来开会?” “可能是吧。” 桑淼端着水杯离开,路过会议室时朝里瞄了眼,恰巧季宴白也看过来。 这次对视比方才还让桑淼胆颤,她停都没敢停,低着头走远。 心说,要了命了。 …… 桑宝宝好几天没跟季宴白联系,上次说好见面也没见成,他非常失望。 趁桑淼在忙,给季宴白打去电话,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季叔叔,外婆可凶了,她还很坏。” “她骂宝宝是野种。” 桑宝宝问:“季叔叔野种是什么?” 以前也听小朋友这么骂他,但他其实不太知道什么意思,只是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那些话都别听。”季宴白说,“你很棒,也很优秀。” “真的吗?”桑宝宝噘嘴,“可我要是优秀的话,外婆为什么不喜欢我?” “季叔叔你别哄我了,我知道我不棒。” 越说桑宝宝越难过,“我没有爸爸,外婆也不喜欢我,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听着宝宝这些话,季宴白再次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被人喜欢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轻唤了声:“宝宝。” 桑宝宝吸吸鼻子,“我在。” “你很想见季叔叔是不是?” “是。” “那好。”季宴白眼睛里都是光,声音也格外温和,“咱们见面吧。” 10、第10章蚕宝宝 第10章 桑宝宝还以为听错了,摘下小耳朵又重新戴上,“季叔叔,你刚说的什么呀?我没听到,你能再说一次吗?” 隔着听筒都能听出他很开心。 落地窗玻璃上映出季宴白青隽的五官,眼尾微微挑起,他平时不大笑,其实笑起来很好看。 “见面吧。”他说。 一二三,听筒那端静音三秒,随后桑宝宝叫出声:“啊——,见面?!” 他从沙发这端跳到那端,接着又跳回来,气喘吁吁说:“大人不能骗小孩噢。” 季宴白:“不骗你。” “那什么时候?”桑宝宝恨不得明天就见面。 “我明天要去法国,三天后吧。”季宴白说,“周五,怎么样?” 桑宝宝掰着小手数,今天周一,距离周五还有…… 他数了好几次才数清楚,还有四天。 不对,今天已经到晚上了,那就是还有三天。 算了,别管三天还是四天了,他用力点头,笑嘻嘻道:“好,就周五。” “那我们在哪里见呢?”桑宝宝盘腿坐在沙发上,忽闪着长长的眼睫,问,“叔叔怎么认出我呢?” 这个问题好像还瞒重要的。 “我要不要告诉叔叔我长什么样子?”他像是自言自语,“对,得告诉叔叔。” “我个子高高的,是幼儿园芽芽班里最高的一个。” “我眼睛也很大噢,像是叮当猫的眼睛。” “我长得很白噢,跟白雪公主一样。” “我牙齿也白白的,我有虎牙噢。” “我很爱笑噢。” 宝宝一边想一边说:“季叔叔你记住了吗?” 季宴白记住了,可这些表象太泛指,根本无法确认,但没关系,他自己可以认出。 “嗯,记住了。” “那你重复一遍。” 季宴白把桑宝宝刚刚讲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桑宝宝夸他,“季叔叔你好厉害,比我们老师还厉害。” 幼儿园小朋友最崇拜的就是老师了,说明在桑宝宝眼里,季宴白真的非常棒。 “宝宝也很厉害。”季宴白夸奖。 桑宝宝嘿笑着说:“季叔叔我还有个不同,我悄悄告诉你。” 季宴白问:“什么?” “我头上比你们都多东西诶。”桑宝宝天真无邪道,“是谁都没有的,只有我有。” 在芽芽班里,确实只有宝宝有。 还有桑宝宝认识的那些小朋友中,也只有他有。 最初他觉得自己和大家不一样还很难过,后来妈妈告诉他,他这样会比一般人更厉害,之后他便不难过了。 “我有小——”后面那句“耳朵”刚要吐出,桑淼走了过来,弯腰收拾茶几上的零食袋子,问桑宝宝,“你在跟谁讲电话?” 桑宝宝长大了,也是有秘密的小朋友了,妈妈有秘密不告诉他,他有秘密也不告诉妈妈,“没有啊。” “桑宝宝。”桑淼直起腰,“把手机给我。” 桑宝宝都没来得及跟季宴白说再见,手机便到了桑淼手中,他跳着脚说:“妈妈,你说过的人都有隐私,不能随便探听,以后我的隐私妈妈也不能问。” 屁大点的孩子还有隐私,桑淼想想就觉得好笑,捏着他鼻尖晃,“行,不打探。” 桑宝宝一屁股坐沙发上,捞过靠枕抱怀里,“我周五放学后有事情要做,不陪你去看电影了。” 桑淼停住,“什么事?” “妈妈刚说了,不打探我隐私的。”桑宝宝把靠枕扔一边,双手环胸,“妈妈要说到做到噢。” “……”被将了一军,桑淼附和,“好,不问,行了吧。” 桑宝宝刮了下鼻子,“这还差不多。” 小孩子忘性大,转眼他便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熊出没了,桑淼追问:“宝宝,咱们以前说过秘密要分享的,你真不告诉妈妈周五去做什么?” 桑宝宝摇头,“不要。” 桑淼用食物诱惑,“那妈妈请你吃肯德基,你告诉妈妈好不好?” 美食怎么能跟季叔叔比你,他笑眯眯说:“不—要。” 肯德基都不吃了,这个问题有些严重,桑淼不死心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总算问出桑宝宝是去见人。 问他见什么人,他就不口不谈了,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人。 桑淼提醒:“外面很多坏人,你小心被骗。” 桑宝宝:“我的朋友才不是坏人。” “你在京北还有朋友吗?”桑淼坐桑宝宝身旁,“哪个朋友?” 桑宝宝:“季叔叔啊。” “纪叔叔?”桑淼想起来了,桑宝宝刚交的一个大朋友,“他靠谱吗?” “当然了。”桑宝宝说,“我非常相信季叔叔。” 桑淼对姓“纪”的先天排斥,“你周五去见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吧?” “为什么?” “我也想认识一下你纪叔叔啊。” 看桑淼这么诚恳,桑宝宝就勉为其难同意吧,“行,一起。” - 安生日子过了没两天,廖春梅再次作妖。 这次还真找上了桑淼的公司,在领导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小时才出来,见到桑淼后,趾高气昂道:“还高材生呢,我看就是个白眼狼。” “那么高的工资一分都不给亲妈。” “桑淼你可真够行的。” 四周都是人,廖春梅没好意思骂的太难听,“下班后我等你,你要是敢躲着我不见,我就去见那个野种。” 她音量没控制,长耳朵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 信息量太大了,大家一时有些懵,你看我,我看你。 桑淼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了,扯着她胳膊往外拉,“这里是公司,不欢迎你来。” “你说不欢迎就不欢迎啊,”廖春梅说,“行啊,不想我来也可以,给我钱。” “不多,一百万就行。”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桑淼把她推进电梯间,随后按下电梯键,“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因为我是你妈。”廖春梅梗着脖子道,“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听到这些桑淼没忍住笑出来,“你养我?你什么时候养的我?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你只顾着潇洒从来没管过我。” “爸爸死了后,直接把我扔给了外婆和奶奶,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一分生活费?” “外婆养你就是我养你。”廖春梅道,“你少废话,给钱。” “妈,你对我就没一丝愧疚吗。”桑淼质问,“这么多年你从来没管过我,不觉得失责吗?” “我愧疚什么。”廖春梅没脸没皮道,“别废话,快给钱。” “没有。”桑淼沉声说,“一分都没有。” “你这个臭丫头,你真是——”说着,廖春梅伸出手作势要打桑淼。 电梯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落拓修长的身影,是季宴白。 四目相对,桑淼脸上闪过尴尬,如果可以,她非常不希望季宴白看到这幕。 她有心想阻止廖春梅说下去,但廖春梅这样的泼妇最不会看脸色,没打成人,她很不甘心。 “桑淼我告诉你,我是你妈,自始至终都是,你要是想甩开我,没门!” “你弟要结婚,彩礼钱还没凑齐,你要么拿钱要么给房。” “你想不管,不可能。” 廖春梅见季宴白盯着她看,轻嗤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骂人吗。” 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季宴白说话,他眉梢淡挑,“公共场合禁止喧哗,邢川告诉安保室,以后不许她进来。” 季宴白做事向来都很直接,看不惯的连迂回都没有。 “你谁啊,敢管我?”廖春梅气呼呼说,“小心我去告你。” 无赖季宴白见多了,“需要律师吗,我可以介绍给你。” 廖春梅:“……” 电梯门再度打开,廖春梅刚一出去,便被安保室的人堵个正着,二话不说拉着她往外走。 “诶诶诶,别拉我,别拉我。”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我要去告——” 她话还没说完,先被赶了出去,领头的人说:“敢对季总无理,你真是活腻歪了。” 桑淼不太好面对季宴白,低头盯着脚面看,心里期翼着他最好什么也不要讲。 季宴白看穿了她的心思,还真没主动说什么,倚着电梯壁,静等电梯门关上。 数字缓缓上行,他眸光落在手机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没抬头。 桑淼长吁一口气,周温也知道廖春梅来公司闹的事,给桑淼发来微信。 问她还好吗?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桑淼:【没事。】 周温:【对不起,之前阿姨问我你公司的地址,我以为她是想找你好好谈谈,谁知道是这样,淼淼抱歉,都是我的错。】 没有周温,廖春梅也会找到她,区别只是早晚的问题,桑淼没生气。 【跟你没关系,她要想找我总能找到。】 温温:【那你打算怎么办?】 淼淼:【别担心,我能应付。】 周温怎么能不担心,出主意:【归根结底阿姨是看你自己一个人好欺负,要不你找季宴白谈谈吧。】 桑淼避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找他谈。 【不了,没必要。】 周温那边一直在输入,随后是一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 桑淼点开去听,开头便是:“我觉得季宴白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你好好跟他说,或许能找到解决的的方法,反正季宴白现在也没女朋友……” 桑淼手抖,听到一半,语音外放,那句“反正季宴白现在也没女朋友”在电梯间散开。 桑淼:“……” 怕什么来什么。 她慌乱的关掉,抬眸,和季宴白视线撞到一起。 听到他说:“原来你跟你朋友一直在聊我?” “……”不是,没有。 桑淼解释:“你听错了,我们没有。” 季宴白给了她个我就知道你会狡辩的眼神,扯了扯唇角,慢慢朝她靠近再靠近。 “咚。”桑淼撞到电梯壁上,隔着衣服,凉意袭来,她没忍住,抖了抖肩。 “你、你干嘛?” 季宴白居高临下睨着她,眼神灼灼,“没人告诉你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总会乱眨。” 桑淼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不知是没有说谎,还是没有乱眨眼。 其实都不重要,季宴白想起方才那幕,转移话题,“你先生知道你被人欺负吗?” “先生?”桑淼慢半拍反应过来,那晚她说了谎,说她有老公,她视线越过他看向别处,嘴硬道,“谁说我受欺负了,我没有。” “刚刚还不算?” “当然不算。” 见他一副不问清楚不放她离开的样子,她抿抿唇,解释,“我妈一直都这样,我习惯了。” 第一次听说,还有被欺负习惯的。 “你妈她……”季宴白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同她。 桑淼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嘲笑笑,“是不是吓到你了?她那人就那样。” “对了,刚谢你帮我。” “你不怪我把她赶走?” “当然不怪。”桑淼巴不得她赶快离开。 “你们母女关系不好?” “嗯。”桑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可能是压抑太久了,急需找个突破口吧,手指搅着,思绪陷入到回忆中,“我妈之前也不这样,是我爸死后才这样的。后来她再婚,生了自己的孩子,对我就更一般了。” 说一般还是好的,其实是更坏了。 廖春梅做的那些事但凡让人听了都会很生气。 她竟然任由那个继父欺负桑淼,这也是当年桑淼为什么离开家的原因。 她死也不想待在那里。 电梯门打开,桑淼说了声“再见”先一步出来,后面再遇到季宴白两个人又成了陌生的关系。 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桑淼是想起上午那幕觉得尴尬,至于季宴白,她不确定他是因为什么。 别管什么,这样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 桑宝宝把桑淼也要去的事告诉给了季宴白,当然,他不是说妈妈陪着,说是姐姐陪着,问季宴白可不可以。 季宴白温声说:“可以。” 桑宝宝欧耶道:“季叔叔你真好。” “宝宝也非常好。”季宴白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安排。” 桑宝宝不挑食,什么都吃,“季叔叔你决定吧。” “吃西餐吗?”季宴白问,“牛排?” 桑宝宝想起了电视机里播放的广告,咽了咽口水,“可以吗?” 季宴白:“当然可以。” 桑宝宝这下更期待见面了,“季叔叔我可不可以点冰激凌?” 季宴白说:“可以。” “牛排可以吃两份吗?” “可以。” “果汁呢?也可以喝吗?” “都可以。” 桑宝宝高兴疯了,“啊啊啊,季叔叔你真好,比妈妈还——” “妈妈?”季宴白问,“你不说没有妈妈吗?” “对,没有妈妈。”无人看得见的地方,桑宝宝吐吐舌尖,“比干妈还好。” “干妈没带你吃过吗?”季宴白去了吧台,给自己倒了酒,端起慢饮。 “没有。”桑宝宝说,“干妈挣钱非常辛苦,牛排太贵不能吃。” 季宴白指腹轻轻摩挲杯壁,“季叔叔请你,这次可以吃个够。” “季叔叔你真好,最好最好。”桑宝宝已经没法形容了,“顶顶好。” “宝宝也非常好。”季宴白刚夸完,敲门声传来,阿忠说,“少爷,老爷请。” 季宴白和桑宝宝道了晚安后,下了楼。 季老爷子端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来没好气哼了一声:“你还要瞒我多久?” 季宴白坐老爷子对面,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爷爷您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相亲!”季老爷子举着拐杖说,“刘家派人来传话,说那天有个孩子出现,还叫你爸爸。” “季宴白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找个孩子来恶心人?” “不是。”季宴白解释,“是那个孩子自己找来的。” “你以为我信,”季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随便跑来的孩子叫你爸爸,你当演电视剧呢。” 事实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不管您信不信,这是事实。”季宴白说,“我事先也不知情。” 看他说的挺诚恳的,季老爷子暂时信了,“真是孩子自己找来的?不是你找人假扮的?” “爷爷,我没那么无聊。” “我看你挺无聊的,连个夜生活都没有。” “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跟你没完。” 都说人越老越不讲道理,季老爷子便是如此,季宴白说:“好,下次我会注意。” 季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咛,“前两次黄了就黄了,第三次你给我好好把握,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今年无论如何你都要结婚。” 季宴白没应,起身走过去,扶起老爷子,“爷爷,时间不早了我扶您去休息。” “你别以为不答就能躲过去,找不着媳妇,我跟你没完。” …… 周五,桑宝宝从睁开眼便开始傻笑,一直到下午放学还在乐。 桑淼问他:“就这么开心啊?” 桑宝宝噘着小嘴说:“今晚就要见到季叔叔了,我当然开心。” “纪叔叔就那么好?” “非常非常非常好。” “那跟爸爸比你?” “就……” 桑宝宝歪着头,说:“那肯定还是爸爸更好。” 想起爸爸,他有些失落,忘记要爸爸联系方式了,不然还能给爸爸打电话。 也不知道爸爸在做什么? 在忙工作吗? 桑宝宝想的入迷,没注意到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桑淼手机响了,周温打来的电话,周母在家摔了一跤动弹不得。 现在家里没人,她也在b市出差,一时半会儿赶不到,拜托桑淼去看看。 桑淼应下,调转方向朝周母家赶去。 好在没什么大事,送去医院后拍完片又一起回来。 桑宝宝眼看时间要晚了,问桑淼:“妈妈,你什么时候送我去跟叔叔见面?” 桑淼:“等把奶奶送回去,妈妈就陪你过去。” 到了家,其他人还没回来,桑淼不放心离开,最后只能让桑宝宝自己一个人去见。 “宝宝,那个人真没问题吗?” “妈妈你都问二十次了,真没问题。” “不是坏人?” “当然不是。”桑宝宝指着前方接他的车子说,“你不是看过司机叔叔的身份证了吗,也知道他家庭住址,放心,真没问题。” 桑淼还是不放心,“要不还是妈妈陪你去吧?” “那奶奶怎么办?”桑宝宝也想桑淼陪着,可奶奶摔伤了腿,很可怜。 “这……” 桑宝宝勾勾手指让桑淼蹲下,随后摸摸她头,“妈妈你乖乖在这里照顾奶奶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说完,桑宝宝欢快的上了车。 奔驰车眨眼消失在眼前,桑淼的心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相比她的焦灼,桑宝宝别提多开心了,一路上都在问:“司机叔叔,季叔叔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凶吗?” “爱笑吗?” “他喜欢什么呀?” “会不会喜欢我呢?” “对了,我叫桑宝宝,是幼儿园芽芽班的小朋友。” 桑宝宝太健谈了,司机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笑着说:“我们季总很好,你见了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讲桑宝宝更期待了,扒着车窗玻璃数路灯。 数到两百时,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 桑宝宝抬头看了眼,哇一声,“好大啊。” 司机带着他进去。 左转右转直行又左转,不记得转了几次,停在门前。 门推开,他走了进去,歪着头左找右找,最后在窗前看到了那抹身影。 桑宝宝叫了声:“季叔叔。” 季宴白挂断电话,徐徐转身,扬起的唇角在看到桑宝宝后,顿住。 “你?” 桑宝宝也一脸惊讶,“爸爸,怎么是你?” 11、第11章蚕宝宝 第11章 五分钟前。 桑宝宝是个小社牛,别的小朋友见到生人怕得不行,他倒好侃侃而谈。 去包间的路上和侍者小哥哥相谈甚欢,一直说:“哥哥,你好帅啊。” “哥哥,你长得好高。” “哥哥,你是大学生吗?” “哥哥告诉你个秘密噢,我是来见朋友的。” 他歪着头说:“我们这叫奔现。” “我朋友是大人噢,他说话的声音可好听了。” “他还答应请我吃好吃的。” “哥哥有朋友吗?” “哥哥要不要跟我交朋友?” “我叫桑宝宝,幼儿园芽芽班的小朋友。” “我有糖果,哥哥你吃。” 司机见他真拿出糖果,有些哭笑不得,笑着提醒,“哥哥在工作,不能打扰。” 桑宝宝抿抿小嘴巴:“工作不可以吃糖果吗?” 侍者摇摇头。 桑宝宝笑笑,“没关系,哥哥可以下班后吃。” 没人能拒绝一个活泼开朗又非常友爱的小萌娃,也不忍心拒绝。 “哥哥,你收下好不好?”桑宝宝伸着小手说。 侍者看上去年纪不大,犹豫再三后,接过,“谢谢。” 桑宝宝成功送出糖果开心极了,要不是时机不对,他又要跳起来说欧耶了。 司机凝视着,突然想起了老板的交代,说小家伙没有爸爸妈妈,吃过很多苦,是个可怜的孩子,要他路上好好照顾。 见面前,他把他想象成那种动不动便会红眼圈的内向孩子。 见面后,印象大颠覆,他这纯纯的社牛啊,比有爸妈的孩子还开朗活泼。 不禁又多看了桑宝宝两眼。 桑宝宝眨眨眼,俏皮问:“司机叔叔,我好看吗?” 司机摸摸他的头,“好看,非常好看。” “季叔叔会喜欢我吗?” “当然。” 桑宝宝走着走着停下,取下小背包,打开拉链,翻找出礼物,笑笑,“还好没坏。” “这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手工,给季叔叔的礼物。” 桑宝宝问:“你说季叔叔会喜欢吗?” 司机:“会。” 很快来到包间,侍者把门推开,“请。” 桑宝宝挥挥手,走了进去。 包间非常大,灯光也非常亮,宝宝这瞧瞧那看看,哇出声:“好大啊。” 他偏着头问:“季叔叔呢?” 司机抬高下颌找了找,拍了下桑宝宝的肩膀,努努嘴,“那。” 桑宝宝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看到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一手抄兜,一手正在握着手机讲电话。 他听到他说:“嗯,知道了,去安排,等我办完事会立马飞过去…” 桑宝宝小声问:“那个就是季叔叔吗?” 司机说:“对。” 桑宝宝雀跃地走了过去,灯光拂到他脸上,映得他眼睛越发大,片刻后,他停下。 扯了扯衣摆,不确定地唤了声:“季叔叔。” 男人刚好讲完电话,挂断,收起,慢慢转过身。 桑宝宝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唇角扬着,那句“季叔叔我是桑宝宝”刚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又咽了回去。 他眼睛大睁,不可思议道:“爸爸?!” 季宴白也着实被惊了一下,他走过来,“你是桑宝宝?” 桑宝宝点点头,“嗯嗯,对。” “爸爸你是季叔叔?”桑宝宝问。 季宴白:“是。” 桑宝宝以为自己在做梦,抬手掐了下肉嘟嘟的脸蛋,“嘶,好疼。” 不是梦。 他拔腿跑过来,扑到了季宴白身上,兴奋说:“爸爸,原来你就是季叔叔啊。” 这个转折真的让人措手不及,季宴白扶住他,再三确认,“你就是桑宝宝?” 桑宝宝抬高下巴,“是啊,我就是桑宝宝。” “爸爸,我好想你。”桑宝宝抱住季宴白的腿,蹭了又蹭,“非常非常想。” 为了表现自己真的非常想,吃饭的时候,桑宝宝也紧紧挨着季宴白坐,边吃边说:“爸爸,牛排好好吃。” 季宴白给他夹了些蔬菜,“不能只吃肉,蔬菜也有吃些。” “可我不喜欢吃花菜。”桑宝宝蹙眉,“不好吃。” “这个呢?”季宴白指着萝卜问他。 桑宝宝摇摇头,“宝宝不是不小白兔,不喜欢。” “这个呢?” “绿叶的也不喜欢。” 别说,桑宝宝跟他还挺像,小的时候他也不喜欢。 “不吃长不高。”季宴白轻哄,“你不说要长我这么高吗,那就得吃蔬菜。” “不能不吃吗?” “不能。” 桑宝宝轻叹一声,“那好吧。” 他乖乖吃下了季宴白夹给他的菜,边吃边笑。 季宴白问他:“笑什么?” 桑宝宝拿过纸巾擦拭干净小嘴巴,又勾勾手指,“爸爸你过来,我告诉你。” 季宴白偏着身子凑过来,桑宝宝揽上他的脖子,对着他脸吧唧一下。 “爸爸,我太高兴了。” 他也是有爸爸的人了,而且他的爸爸和季叔叔是同一个人诶。 他既有朋友又有爸爸,真的好开心。 季宴白从小到大都不太喜欢跟人亲近,记忆中两次被亲都是眼前的小萌娃,他没像之前嫌弃其他孩子那样嫌弃桑宝宝,而是摸摸他的头,温声说:“要凉了,快吃。” 桑宝宝嗯嗯两声,低头继续吃,直到肚子鼓起来才停下。 他放下刀叉,从椅子上滑下来,站在季宴白身侧,伸出胖胖的小手,“爸爸,你能抱着我吃吗?” 季宴白没动。 桑宝宝又说:“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就抱着他们吃饭。” 好几次看到,桑宝宝都羡慕的不行,他也希望爸爸抱着自己吃饭。 桑宝宝眼睛里都是渴望的神情,让一向最有原则的季宴白没了原则,他在桑宝宝噘着嘴离开时,拉住了他。 “好,我抱着你吃。” 话落,很轻松的抱起他。 桑宝宝如愿以偿,笑的别提多高兴了,再次大口大口吃起来,“嗝,好吃,嗝,爸爸喂的真好吃。”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主食后是甜点,小孩子都喜欢甜糯糯的糕点,桑宝宝也喜欢。 他自己吃一口,喂季宴白吃一口,眨眨眼,“爸爸,真的很甜,再吃一口嘛。” 季宴白不喜欢吃甜食,但不忍心拂桑宝宝的面子,张开嘴吃下第二口。 桑宝宝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喂下去。 甜点吃完,季宴白才说起了正事,他把桑宝宝放旁边的椅子上,问:“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爸爸妈妈,你是跟干妈住的?” 桑宝宝心虚地低了下头,低喃,“有妈妈。” 季宴白再次想起了那晚的陌生女人,“你妈妈对你好吗?” “好,非常好。”桑宝宝抬起头,眼睛里都是光,“妈妈对我可好了。” “爸爸,你要不要见见妈妈?” 桑宝宝眨巴着眼睛问。 “现在?” “嗯嗯,可以吗?” 季宴白有些犹豫,“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桑宝宝说,“妈妈见到你肯定也很高兴。” 季宴白可没那么想,不认识的男女突然见面怎么会高兴,“要不还是下次吧。” “别嘛。”桑宝宝撒娇,“就今晚吧。” 桑宝宝想好了,今晚一定要让爸爸妈妈见面,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圆了。 以后幼儿园的亲子活动就有人陪他参加了,他可以左手牵妈妈右手牵爸爸,也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做运动。 想想就开心。 “爸爸求你了。”桑宝宝嘟嘴求人。 季宴白不是容易心软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为桑宝宝破例,他说:“行吧。” 桑宝宝抱住他,“爸爸真好。” 季宴白提醒,“和你妈妈见面可以,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爸爸。” 桑宝宝不听,“不,你就是我爸爸。” 一定是。 季宴白见解释不通便没再坚持,算了,还是让他妈妈自己告诉他吧。 …… 回去的路上,桑宝宝用季宴白的手机打电话,“妈妈,你还在周奶奶家吗?” 桑淼:“嗯,是。” “我们现在去找你啊。” “好。” 桑淼想起什么又说:“你们?你跟谁?” 桑宝宝偷看了眼季宴白,掩着听筒说:“秘密。” “桑宝宝又淘气。”桑淼正在烧热水,听到桑宝宝坏笑,问他,“你和你那个朋友见的怎么样?” “很好。”桑宝宝嘿笑,“非常好。” 桑淼已经感觉到了,“你没淘气吧?” “没有。”桑宝宝说,“我很棒。” 周母在叫她,她抬头应了声,“奶奶在叫妈妈,先不说了,你到了后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桑宝宝:“好。” 想到即将要见面,桑宝宝没忍住再次笑出声,他把手机还给季宴白,笑着问:“爸爸,你在干嘛?” 季宴白:“工作。” “车上也要工作吗?” “嗯。” “爸爸好辛苦。”桑宝宝一脸心疼,“等我长大了,我挣钱养你跟妈妈。” 桑宝宝小嘴甜得很,司机都听笑了,忍不住夸奖,“宝宝真乖。” 桑宝宝歪着脖子笑笑,“我妈妈也说我真乖。” 事实上,桑淼说最多的是,“桑宝宝你能不能别这么淘气。” “桑宝宝,你又顽皮了。” “桑宝宝,坐好,不许乱动。” “是挺乖。”季宴白说。 桑宝宝屁股有些痒,他心虚的没接话。 自己忏悔:爸爸,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大人说了,善意的谎言有助于和谐,我是为了和谐噢。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谎。 ……好吧,我是故意的。 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 桑宝宝的内心独白没人听到,他忏悔完,下一秒又乐呵笑起来。 明天就要告诉诗诗,他今晚和爸爸一起吃西餐了,吃的好贵好贵的牛排。 他爸爸的车可大了,座椅是皮的噢,很暖和。 快到目的地时,季宴白手机响了,他接通,随即眉梢皱起,沉声道:“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示意司机停车,随后对宝宝说:“我临时有事要去忙,下次再陪你去见妈妈。” 桑宝宝有些难过,扯着他衣角问:“一定要去吗?” 季宴白点头,“是。” 桑宝宝松开手,“好吧,爸爸你先去忙,下次再陪我去见妈妈。” …… 桑淼等了好久才把桑宝宝等回来,和司机道完谢后牵着宝宝的手朝电梯间走。 “你不说有人跟你一起来吗?人呢?” “他突然有事,去忙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纪叔叔吧?” “嗯,就是他。” 电梯门打开,他们一起走进去,桑宝宝说:“妈妈,我看到爸爸了。” 桑淼:“嗯?” “爸爸啊。”桑宝宝雀跃说,“季叔叔就是爸爸。” 之前宝宝一直说找到爸爸了,桑淼都没往心里去,“你说纪叔叔是你找的爸爸?” “嗯嗯,就是他。”桑宝宝眯眼笑着说,“季叔叔就是爸爸。” 无论是纪叔叔还是爸爸,桑淼都挺无感,宝宝乱认的关系,也不是真的。 “妈妈说了,你爸爸去了太空,要很久才能回来。” “骗人,爸爸才没去太空,季叔叔就是爸爸。” “桑宝宝,不许这样跟妈妈讲话。” 桑宝宝噘嘴,“季叔叔真是爸爸。” 桑淼摇摇头,“上次你还说陈叔叔是爸爸呢,不也不是吗。” 桑宝宝:“……” 他确实认错过一次,抱着男人不撒手,说是他爸爸。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的爸爸,宝宝没有看错。” 桑淼没再和他争,走出电梯间,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换拖鞋的时候,桑宝宝拿起鞋柜上的传单边看边念。 “反季大促销,羽绒服优惠多多……” 桑淼见宝宝认知这么多字,笑着鼓起掌,“宝宝真棒。” 桑宝宝被夸,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指着其中一个字说:“妈妈,这个字我知道。” 桑淼低头,视线落在了“季”字上,随口问:“读什么?” 桑宝宝:“念季。” 桑淼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桑宝宝洋洋得意,“和季叔叔的季是一样的。” 桑淼手一抖,门钥匙掉到了地上,慢转头,“季叔叔是这个季吗?” 12、第12章蚕宝宝 第12章 桑宝宝放下传单,换好拖鞋,先去卫生间洗了手,随后跑进了卧室。 “奶奶,你怎么样?” “是不是很疼啊?” “宝宝给你吹吹好不好?” “吹了就不疼了。” “奶奶,你好勇敢噢,摔倒都没哭。” “宝宝要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桑宝宝陪周母聊了五分钟,端着空水杯出来,转头一看,桑淼还站在门口。 门钥匙落在脚边,她微低着头,看着传单发呆。 桑宝宝把水杯放茶几上,慢慢走过去,歪着身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桑淼没动,也没说话。 桑宝宝踮高脚,伸出小手挥了挥,“妈妈,你在想什么?” 桑淼回过神,“嗯?” “你不舒服吗?” “没有。” 桑淼弯腰换下另一只拖鞋,把包挂衣架上,抬脚朝前走,走了两步停下,折回来,拿起传单问桑宝宝。 “季叔叔是这个季吗?” 桑宝宝用力点点头,“嗯,是这个季。” “他告诉你的?” “我问他了。” 桑淼心跳突然快起来,握着传单的手指也跟着抖起,神色有几许道不明。 桑宝宝偏头问:“妈妈,怎么了?” 桑淼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许只是巧合,她轻咳一声,“宝宝,妈妈问你,季叔叔长什么样?” “这个我知道。”桑宝宝开心说,“季叔叔很帅。” 桑淼:“……” “除了帅呢?” “很高。” “还有呢?” “皮肤白白的。” 桑淼很用力的回忆,“眼睛也很漂亮。” “嘴巴也是。” “哦,对了。” 桑淼:“什么?” 桑宝宝嘿笑一声:“季叔叔的手指也非常好看哦。” 他伸出自己的小手看了看,“跟宝宝的一样好看。” “……”说了等于没说。 “季叔叔鼻梁高吗?”桑淼问。 “妈妈,鼻梁是什么呀?”桑宝宝指着鼻尖问,“是这吗?” “不是,是这。”桑淼指了指鼻梁。 “高,非常高。”桑宝宝眉飞色舞说,“很高很高,跟我的一样高。” 事实上,桑宝宝鼻梁并不是很高。 桑淼放弃了,指指水杯,问:“你是不是要喝水?” “是。”桑宝宝笑眯眯说,“我要喝蜂蜜水。” “小孩子不能喝太多蜂蜜水。” “为什么?” “会坏牙。” “好吧,那喝白开水好了。” 桑淼给他倒好水,接着问:“季叔叔声音怎么样?” 桑宝宝嗯一声,“可好听了,比幼儿园老师的声音都好听。” “季叔叔凶吗?” “不凶,一点都不凶。” 问了好久,就这个在点上,季宴白那人可是凶得很,应该不是他。 桑淼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宝宝,下次你要是再跟季叔叔见面记得带上我。” 桑宝宝提醒,“不是季叔叔,是爸爸,妈妈忘了吗?” “好,下次你再跟爸爸见面记得告诉妈妈。”桑淼摸摸他头,“妈妈陪你一起去。” “妈妈也想见爸爸吗?”桑宝宝眨眨眼,“妈妈是不是想爸爸了?” “咳咳咳。”桑淼差点被口水呛到,“都说了你爸爸在太空,他不是。” “他就是。”桑宝宝噘嘴,“妈妈骗人,爸爸才没在太空。” 桑宝宝生气了,小耳朵一摘,去了另一个房间,桑淼追上去,把小耳朵给他戴上。 “桑宝宝不许摘小耳朵。” “哼,谁叫妈妈骗人。” 跟小孩子说不通,桑淼放弃了,“好,是妈妈不对,他就是你爸爸,行了吧?” 桑宝宝非常好哄,笑着说:“嗯,他就是我的爸爸。” - 晚点,周温打来电话,“我哥和我嫂子马上到,淼淼你带着宝宝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桑淼犹豫:“没关系,我可以再等等。” 周温说:“不用,宝宝也要困了,你们先走。” 桑淼:“好。” 路上,桑宝宝和周温煲起电话粥,句句不离“我爸爸”。 “……干妈,我爸爸真的可好可好了,我以后也是有爸爸的小孩了,再也没人敢嘲笑我没爸爸了……” 十几分钟后,手机终于到了桑淼手中,她戴着蓝牙耳机和周温聊天。 周温问:“什么情况啊?” 桑淼把宝宝见朋友的事讲了讲。 周温说:“你就任宝宝叫别人爸爸啊,你也不管管。” 桑淼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儿童座椅上的宝宝,轻笑,“管不了,随他高兴吧。” 周温啧啧道:“到底什么人啊,能把咱们淘气可爱的宝宝拿下。” 要知道除了那一次外,宝宝没再叫过任何人爸爸,有人逗弄宝宝,说要做他爸爸,宝宝会把人赶走。 反正一般人是无法入宝宝眼的。 尤其是上了幼儿园后,更没人能唬住宝宝。 “不知道。”桑淼没提对方姓季的事,她怕周温小题大做。 “你没问问?” “问了,他也说不清楚。”桑淼补充,“应该不是坏人。” “那也得小心。”周温提醒,“人贩子无处不在。” “嗯,我知道。”桑淼温声说,“我会小心的。” 话锋一转,周温问:“阿姨呢?有没有找过你?” “那天离开公司后没再来过。”桑淼回。 实际上廖春梅来过,只是被保安挡了回去,上面领导说了,这个女人要是再出现必须立刻赶走。 安保室严格执行上面的命令,绝不手软。 廖春梅出现一次赶一次,五次后,廖春梅也不敢在公司周围露面了。 本想在小区蹲守,谁知道小区安保室也加强了巡逻,没门禁卡的人禁止入内。 廖春梅只能先回老家。 周温道歉,“我不是有意把你的地址告诉给阿姨的,是她上次说对你很抱歉,说想挽回和你的关系,求我把地址给她,我这才……” “我懂。”桑淼说,“她那人最会装,从很久以前就是,邻居们都说她是好妈妈,说我不知足,可是没人知道她私下里是怎么对我的。” 要么不管,要么就是谩骂,桑淼想起一次心寒一次。 “咱们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周温问,“你和季宴白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 “你们两家公司不是在谈合作吗?他没去过你们公司?” “哦,来过。” “聊了吗?感觉如何?” “不如何。” 桑淼也说不清,“反正我跟他没戏。” “这话可说不准。”周温笑笑,“你们还有宝宝就不可能跟陌生人一样。” “淼淼,你听我的,要是还喜欢他,就别犹豫。”她说,“该下手就下手。” 也不知道桑宝宝怎么听到了,他抬头问:“妈妈,什么该下手就下手?” 桑淼:“……” 桑淼胡乱解释了一下,说干妈说醉话呢。 桑宝宝嘟囔,“醉话是什么话呀?好吃吗?甜吗?干妈能说,宝宝能说吗?噢,下次见爸爸,我要跟爸爸说醉话。” 他嘀咕的声音很小,桑淼没听清,“怎么了?” 桑宝宝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促狭问:“妈妈,你爱爸爸吗?” “……” 车子驶入小区停车场,桑淼结束了和周温的聊天,边停车边问桑宝宝,“干嘛突然这么问?” “就是好奇啊。”桑宝宝说,“电视上说宝宝是妈妈和爸爸的爱情结晶,那我也应该是妈妈和爸爸的爱情结晶了,那妈妈爱爸爸吗?” 桑淼抿抿唇,像是挣扎了一下,“嗯。” 桑宝宝:“那爸爸爱妈妈吗?” 见桑淼抿唇,桑宝宝噘嘴,“我知道了,这个问题应该问爸爸才对,等下次见了爸爸我问他。” 桑宝宝以为会好久才能见到爸爸,谁知两天后突然见到了。 那是在电影院,周温陪着桑宝宝来看电影,小家伙要吃爆米花还要喝可乐。 周温不同意,告诉他只能选一样,最后桑宝宝选了爆米花。 周温遇到了同事在一旁闲聊,桑宝宝要去尿尿,自己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他一眼看到了季宴白,高兴地叫了声:“爸爸。” 季宴白没听到,继续朝前走。 桑宝宝折回去,先是告诉周温他遇到了朋友,然后又追了上去。 周温也想跟上的,被工作人员拦住,对方说会帮她把孩子带出来。 桑宝宝好不容易才追上,刚要打招呼,一眼瞧见季宴白身侧的那个女人。 穿得很少,嘴唇很红,还一直朝季宴白那边靠。 桑宝宝在鉴别敌情这方面有先天的顿悟,他立马明白了,爸爸又在相亲。 说起相亲这事,季宴白是不想来的,可是拗不过季老爷子,说他不来,他就不吃药,让自己死。 他都用命威胁了,季宴白只能听话的来见面。 后面对方提议要来看电影,季宴白想起老爷子的叮嘱便跟着一起来了。 他打算呆几分钟便离开。 但桑宝宝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噘嘴瞪眼瞧了他好久,见女人一直靠一直靠,桑宝宝生气了,大步走过去,故意在他们面前摔倒。 “哎呀,疼。”他很委屈地看向季宴白。 季宴白伸手扶起桑宝宝,他轻扯了下唇角,等着桑宝宝的好戏。 桑宝宝不愧是演技派的,扒着季宴白不松手,爬啊爬,爬到了他腿上,搂着他脖颈说:“爸爸,你来看电影为什么不带宝宝?” “宝宝伤心了。” “爸爸?宝宝?”女人手里的爆米花掉到了地上,她指着桑宝宝问季宴白,“他是你儿子?” 季宴白从不撒谎,启唇刚要说什么,桑宝宝在他脸上亲了下,“爸爸,这个阿姨是来给我做后妈的吗?” 女人:“……” 女人怎么说也是豪门千金,怎么可能给人当后妈,“谁要当你后妈。” “阿姨,当然是你了。”桑宝宝说,“你不当我后妈你干嘛要和我爸爸相亲?” “我……” “阿姨我很乖的,一定会好好孝顺你。”桑宝宝笑笑,拉长声音,“妈——” “……”女人气炸了,“我才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她问:“季宴白你说实话,他真是你儿子吗?” 其实单看长相也能看出来,确实很像。 桑宝宝根本不给季宴白反驳的机会,梗着脖子道:“我当然是爸爸的儿子了,妈。” 女人脸都绿了,站起身,“没你们季家这么耍人玩的,等着瞧。” 她气呼呼离开。 桑宝宝暗暗欧耶一声,终于又赶跑了一个。 他本以为这是最后一个,谁知不是。 后面时不时会出来一个,有时是咖啡厅,有时是电影院,有时是西餐厅。 桑宝宝每次都能把人气跑。 又一次,季宴白和人相亲进行中,桑宝宝急匆匆冲进来,红着眼眶说:“爸爸真坏,一直和不同的阿姨见面,一点都不爱妈妈和宝宝。” 对面正要吃牛排的女人:“……” “啪嗒”牛排掉到了餐盘里,女人颤着眼睫问:“季总这是?” 桑宝宝挺挺胸,“他是我爸爸。” 很好,女人晚饭都没吃完,起身离开。 季宴白等人走了后招来侍者,重新点了一份牛排,亲自切给桑宝宝吃。 “哼。”桑宝宝扭头不去看他。 季宴白放下叉子,扳过桑宝宝的肩膀,很正经地说:“我告诉过你的,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 桑宝宝带着哭音说:“你是,你就是。” 季宴白:“你怎么证明我是?” 桑宝宝想起什么,“我有证据。” 季宴白:“……” 季宴白耐着性子问:“什么证据?” 桑宝宝撸起袖子把小胳膊递到季宴白面前,指着上面圆圆的痣说:“我们都有这个。” 季宴白确实有,位置也差不多。 他淡声说:“这也不能证明我们就是。” “那要怎么样才行?” “其他的证据。” 桑宝宝想起了相册,可是相册被妈妈收起来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他噘嘴想啊想,最后想起来,“有了,问妈妈。” 这件事妈妈最清楚了。 季宴白也不想一直被小家伙缠着,“好,问妈妈。” 桑宝宝用季宴白的手机给桑淼打去电话。 彼时桑淼正在忙工作,今晚又是周温带他,桑淼停下工作,问:“宝宝怎么了?” 桑宝宝很大声地说:“妈妈,我问你,我爸爸是谁?” “怎么突然问爸爸了?” “我就是想知道嘛。” “等回家后妈妈告诉你。” “现在不能讲吗?” “妈妈在忙工作,非常忙,现在没空。” 桑宝宝把手机还给季宴白,“我妈妈说没空。” 季宴白就知道会这样,“没关系,下次再问。” 饭后,季宴白亲自送桑宝宝回去,还是上次那个司机,很快地便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桑宝宝推门下来,季宴白也跟着下来。 季宴白问:“你真的可以自己回家?” 桑宝宝点头,“我已经是芽芽班的小朋友了,可以自己回家。” “确定不用我送你?” “不用。” 桑宝宝欢快地挥手,“爸爸再见。” 季宴白没纠正他,点点头,“再见。” 桑宝宝执意要看着季宴白走,前脚季宴白刚坐进车里,后脚桑淼走过来,她唤了声:“宝宝。” 桑宝宝眼前一亮,先是叫了声“妈妈”,随后追着宾利车跑,“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先别走。” 桑淼转头,眸光落在了后座的车窗玻璃上,橘黄灯光正好映在上面,照出男人的脸。 扬起的唇角一点点放下,桑淼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能听到的只有紊乱的心跳声。 咚咚咚。 13-20 第13章 再次掉马,啊啊啊! 车子最终没停下,宝宝噘着嘴走回来,扯扯桑淼的衣摆,“妈妈,爸爸没听到。” 桑淼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鸿一瞥中,脑海里像是放电影般回荡着那幕。 光影绰绰中,男人的脸被橘黄灯光勾勒的氤氲蒙蒙,侧颜弧线流畅柔和,精致的下颌仿若用笔描绘而成。 她心跳突突的快起来。 觉得是梦,又觉得不是。 桑宝宝见她一直没说话,以为她也很难过,勾勾她小拇指,“妈妈,你别伤心,等爸爸忙完了,我们一起去见他好不好?” “对了,爸爸也说要见妈妈呢。” “爸爸一定也非常喜欢妈妈。” “跟我一样喜欢。” 桑宝宝抬高下巴,眨眨眼,“妈妈,你说句话好不好?” 桑淼回过神,嗯了一声,“怎么了?” “妈妈,你终于理我了。”桑宝宝不经意触了下桑淼的掌心,“妈妈你手心好多汗,你怎么了?” 怎么了? 要疯了。 桑淼弯腰扶上桑宝宝的肩膀,很郑重的问他,“刚刚车上那个叔叔就是你找的爸爸?” 桑宝宝点头,“嗯。” “他姓季?”直到现在桑淼还是不相信会有那么巧的事。 “对啊,姓季。”桑宝宝忽闪着大眼睛说。 “那他叫什么你知道吗?” “他叫季季季……白。” 桑宝宝摇摇头,“不对不对,不是叫季白,叫季、宴、白。” 他眼睛弯起,“对了,叫季宴白。” “哈哈,我好聪明噢,都知道爸爸的名字了。” 和桑宝宝的兴奋相比,桑淼提着的心终于死了,怎么就偏偏是季宴白呢? 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直到回到家,桑淼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桑宝宝叫她一起吃蛋糕她都没听到。 “妈妈,蛋糕是爸爸买的,可好吃了,你来吃点吧。” “妈妈,妈妈。” “妈妈,你干嘛又不说话了。” “嗯?什么?”桑淼眨眨眼,“什么蛋糕?” “这个啊。”桑宝宝说,“爸爸买的哦。” 桑淼自从见到季宴白后就像丢了魂似的,根本没注意到桑宝宝当时还提有蛋糕。 她走过去,低头看,不期然的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晚,他把她扣在怀里亲吻时,说她的唇又软又甜像蛋糕一样。 有些不能直视眼前的蛋糕,桑淼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对着自己的脸泼水。 连续泼了好久,燥热才退下。 她倚着墙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四年前那晚,一会儿想季宴白看她的眼神,一会儿又想要是让他知道她是宝宝的妈妈,那之前的谎言便再也保不住了。 什么两周岁的女儿。 什么恩爱的老公。 通通都是子虚乌有,是谎言。 没记错的话,季宴白最讨厌人撒谎,惩罚的手段也很犀利,曾经有个合作方只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直接被季宴白打进了黑名单,再也不跟对方合作。 还有个同事也是因为善意的谎言被严惩了。 那她呢? 要是季宴白知道她撒了弥天大谎,会不会撕了她??!! 桑淼吓得不行,呼吸都不行了,张着嘴大口喘,还是不行,她再次用冷水洗脸,直到宝宝叫她,她才姗姗走出去。 “妈妈,你脸好红。” “眼睛也是。” “妈妈你怎么了?” 桑淼把桑宝宝抱坐到腿上,圈着他的腰肢和他闲聊,“宝宝,撒谎是不是不对?” “当然了。”桑宝宝奶声奶气道,“老师讲过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朋友都不能撒谎。” “撒谎是交不到朋友的。” “那要是妈妈不小心撒谎了呢?你会生妈妈的气吗?” “不会。”桑宝宝搂上桑淼的脖子,在她脸上蹭了又蹭,“妈妈撒谎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宝宝相信妈妈。” 桑淼:“……” 桑淼感动得稀里哗啦,额头抵上桑宝宝额头,“谢谢宝宝。” 桑宝宝笑笑,“不用谢。” “宝宝很喜欢爸爸吗?”桑淼退开些,睨着他问。 “喜欢,非常喜欢。”桑宝宝从桑淼腿上滑下来,拿来自己的小书包,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这些都是爸爸送我的噢。” 有机器人,有魔方,还有其他一些玩具。 “爸爸说了,下次见我还会送我新的。”桑宝宝爱不释手,“爸爸是最好最好的爸爸。” 桑淼抿抿唇,“那妈妈好还是爸爸好?” 桑宝宝不太懂,眨眨眼,“非要选一个吗?不可以两个都好吗?” “要选一个。”桑淼问,“爸爸好还是妈妈好?” 桑宝宝踮脚亲了下桑淼的脸,“当然是妈妈最好了,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桑宝宝的言语安抚了桑淼悬着的心,她紧紧把桑宝宝抱怀里,“宝宝,你最听妈妈的话,是不是?” 桑宝宝:“是。” “那你能答应妈妈以后再也不见爸爸吗?”这是桑淼挣扎许久后想到的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要不见面,便不会露馅。 “为什么呀?”桑宝宝从桑淼怀里退出来,“为什么不能见爸爸?” “爸爸太忙了,我们不能打扰爸爸工作。” “可是爸爸说过没关系的呀。” 桑淼抿抿唇,继续游说,“那是爸爸没说实话,他其实很忙很忙。” 桑宝宝看桑淼很认真的样子,有些不懂,“真是那样吗?” 桑淼点头,“嗯,就是那样。” “那好吧,我以后尽量不打扰爸爸。” “不是尽量,是一定不要打扰。”桑淼伸出手,“来,跟妈妈拉钩,不再去见爸爸。” 桑宝宝不想桑淼不开心,可也不想不去见爸爸,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面上跟桑淼拉钩,心里说,爸爸,我会去见你的。 桑淼摸摸桑宝宝的头,“宝宝真乖。” 桑宝宝咬咬唇,心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乖。 …… 这晚,桑淼没睡好,一直梦到季宴白和她抢宝宝,最后那幕是季宴白把宝宝抱上了车,她瘫倒在地上。 醒来后额头上都是汗,她吓得心都是颤的。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去公司的路上给周温打去了电话。 “一大早找我,是有什么好事吗?”周温开着车说。 “是坏事。”桑淼有气无力。 “坏事?什么坏事?阿姨又去找你了?” “不是,和她没关系。” “那是什么?” 桑淼轻轻转动方向盘,“是季宴白。” “啊?”周温诧异问,“你和季宴白怎么了?” “不是我跟他,是宝宝跟他。”桑淼解释。 周温更懵了,“宝宝跟他?他们又不认识,能有什么事?” 桑淼轻叹,“坏就坏在他们认识了。” 随后桑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周温啧啧道:“这缘分,真是太奇妙了。” 桑淼听不到她调侃,蹙眉,“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认下啊。”周温说,“趁这个机会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多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万一他去母留子呢?”桑淼问,“他跟我抢宝宝怎么办?” “应该不会。”周温分析,“他不像那么渣的人。” 桑淼可不敢赌,轻叹道:“早知道待在海西不回京北了。” 瞧瞧都什么事。 “你难道要逃一辈子?”周温说,“别犹豫了,拿下季宴白,给宝宝一个爸爸,你们一家三口就此团聚。” 拿下? 桑淼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心情不好,工作效率也不高,一个上午连着出了两次错,桑淼去茶水间冲咖啡,正好看到季宴白和邢川一起走过来。 她吓得端起咖啡杯逃离了茶水间。 邢川原本是想跟她打招呼的,手刚抬起来,人已经没了。 他眨眨眼,“季总,桑小姐这是……” 其实邢川想问的是,季总您这是又惹到桑小姐了? 不过没敢问出口。 季宴白也不解,眼睛眯起,“谁知道。” 邢川:“哦,那可能刚没看见咱们,下次估计就好了。” 实际上,别说下次,就是下下次,下下下次,也没好。 桑淼每次见到他们都会直接开溜,消失的无影无踪,需要她主持的会议,她也会找各种借口推辞掉。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在躲他。 季宴白下颌绷着,一时想不出,他到底做了什么,惹的她这样。 没人时,邢川八卦,“季总,您肯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季宴白让邢川去查,最后也没查出过结果来。 他欲亲自找桑淼问,奈何每次都遇不到,她像是蒸发了似的- 桑宝宝有十来天没跟季宴白联系了,非常想他,不能用妈妈的手机联系,那她就用周温的。 甜甜叫了好几声干妈,又是揉肩又是捶背,换来了十分钟玩手机的时间。 他拿着手机去了卧室,关上门,悄悄打电话去了。 “爸爸,你在忙什么啊?” “工作。” “爸爸你想我了吗?” “……”那端静音。 桑宝宝有些难过,“爸爸都不想我。” 季宴白:“想了。” “我也想爸爸,非常非常想。”桑宝宝笑着说,“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啊?” “你想什么时候?” “我随时都可以呀。” “那就周末吧。” “周末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桑宝宝说:“就周末。” 挂断电话前,季宴白想起什么,“带着你妈妈一起。” 想起桑淼不许他见爸爸这事,桑宝宝没像之前那样应下来,支支吾吾说:“妈妈不能去。” “为什么?” “妈妈要加班。” “你妈妈工作很忙吗?” “嗯,很忙。” “咳,那你爸爸呢?我说的是你亲爸爸。” 桑宝宝哈哈大笑两声:“你就是我的亲爸爸呀。” “你没有其他爸爸吗?”季宴白问。 “我没有其他爸爸,只有你一个爸爸。”桑宝宝说,“我的亲爸爸也只有你。” 季宴白听懂了,桑宝宝的生活中是没有爸爸这号人物存在的,在他的意识里,他就是他的爸爸。 “好,知道了。”他没再问下去。 “爸爸,周末见。” “好,周末见。” 十分钟没到,桑宝宝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周温正在跟桑淼聊天,见桑宝宝出来,问:“周末那天天气不错,宝宝,干妈带你去郊游好不好?” 桑宝宝要见爸爸,没时间去郊游。 “不去了。” “为什么?” “我要学习。” 桑淼剥橘子皮的手一顿,“幼儿园需要学习什么?” 桑宝宝说:“需要学习的可多了,反正你们也不懂,我不就跟你们讲了。” 周温一听乐呵了,“说说看,到底是什么?” 桑宝宝开始东一句西一句,说也没说明白,反正是糊弄过去了。 “周末我很忙,就不陪你们两个大人了。” 怕她们再追问,桑宝宝橘子都没吃,拿上书包回了房间。 卧室门一关,他拍着胸口大口喘气,低语:“吓死宝宝了。” 周温问桑淼,“宝宝怎么了?” 桑淼耸肩,“谁知道。” “对了,你不许宝宝见季宴白他真答应了?”周温早就想问了。 “嗯,答应了。”桑淼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周温,“他亲口答应的。” “你信?” “信啊。” “不怕他骗你?” “他不会。” 桑淼信誓旦旦道:“宝宝才不会骗我。”- 这话说完没多久,打脸了。 桑宝宝为了能去见季宴白想了很多说辞,好不容易说动了桑淼,车上她叮咛,“去了小朋友家不许淘气,要听话,晚点妈妈就来接你。” 桑宝宝一边喝奶一边点头,“嗯嗯。” “有事给妈妈打电话。” “嗯嗯。” “对了,见了小朋友的家人要有礼貌。” “嗯嗯。” “不能乱跑。” “嗯嗯。” 桑宝宝回答的太快,桑淼有些迟疑,“桑宝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妈?” 桑宝宝摇头,“没有。” 桑淼继续开车,偶尔会透过后视镜朝后看一眼,她总觉得桑宝宝今天怪怪的,也不叽叽喳喳了。 也不数路灯玩了。 也不闹着说吃肯德基了。 总之和他平时很不一样。 “要不还是别去了。”桑淼问。 “不行,我要去。”桑宝宝说,“我们约好了。” “要不妈妈陪你一起去?” 桑宝宝善解人意道:“妈妈好不容易休息,可以叫上干妈一起去购物,不用管我。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小朋友玩的。” 桑淼也确实没好好休息过了,扬唇:“行吧,那你照顾好自己。” 桑宝宝:“嗯嗯,我会的。” 把人交到小朋友家长手中,桑淼驱车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桑宝宝拿出小书包里的备用手机给季宴白打了电话,“爸爸,你在哪呢?” 季宴白:“马上到。” 怕出错,他再次确认位置,桑宝宝问身后的人,“阿姨,您能告诉我爸爸这是哪吗?” 女人接过手机报上地址,随后把手机还给桑宝宝,“你要走吗?” 桑宝宝点点头,“我要去见爸爸。” 他还拜托,“阿姨,您能别告诉妈妈我去见爸爸了吗?” “你妈妈不想你见爸爸?” “是。” “为什么?” 桑宝宝委屈说:“他们吵架了,我想帮他们和好,求你了阿姨。” 见他快要哭了,女人笑着说:“好,我不告诉。” 桑宝宝:……欧耶- 十分钟后,季宴白顺利接上桑宝宝,桑宝宝再次变成小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爸爸,你今天真帅。” “不对,是每天都帅。” “爸爸,宝宝想你了,你想宝宝了吗?” “好,没回答就当你想了。” “……” 说了一路,季宴白问他渴不渴,他点头,“渴。” 季宴白打开储物盒,拿出蓝色保温杯,“给。” 桑宝宝接过,雀跃问:“爸爸这个杯子是你买给我的吗?” 季宴白:“嗯。” “爸爸万岁。”桑宝宝抱着季宴白亲了一口。 季宴白扶他坐好,叮嘱司机慢点开车。 车速降了下来,桑宝宝爱不释手的拿着水杯,就着吸管喝一口水,看一眼,笑眯眯道:“好甜。” 季宴白:“……”其实只是白开水。 “放糖了吗?”桑宝宝问。 “没有。”季宴白说,“糖吃多了不好。” “嘿嘿。”桑宝宝继续笑,“不放糖也甜。” 桑宝宝这个马屁精,夸完水甜又夸杯子好看,还夸季宴白温柔。 虽然他也不太懂温柔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是好话,因为他发现爸爸笑了。 “你想去哪玩?” “儿童乐园。”桑宝宝说,“妈妈都没时间带我去。” 季宴白:“好,去儿童乐园。” 玩了两个小时,桑宝宝还不累,兴冲冲说:“我还想继续玩。” “不行,该吃午饭了。”季宴白哄他,“下次再来。” 下次? 桑宝宝眼睛亮起,伸出手,“拉钩钩。” 季宴白也伸出手,“好,拉钩钩。” 午饭选在上次那家西餐厅,桑宝宝吃的非常开心,“今天的牛排更好吃诶。” “蔬菜也更好吃。” “果汁也更好喝。” “甜点也更好吃。” 季宴白拿过纸巾给他擦拭嘴唇,“吃饭不能狼吞虎咽,要慢点。” 桑宝宝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要细嚼慢咽。” 下一秒,他真慢起来,“爸爸,这样可以吗?” 季宴白:“可以。” 吃饭到这,还非常好。 只是下面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桑宝宝快用完餐时,要去洗手间,季宴白陪着他一起去,“爸爸,你看我又长高了吗?” “我力气是不是又大了?” “妈妈说我是很棒的男子汉。” 他大步跑过去,又退回来,停住,转过身子看向正在用餐的男女。 男的是谁他不认识,但女的他认识。 桑宝宝眼睫颤了又颤,唤了声:“妈妈。” 桑淼转头去看。 第一眼看到的是桑宝宝,刚要说什么,有人走了过来。 四目相对,熟悉的五官撞入视线里。 季宴白??!!! 第14章 啊啊啊啊! 桑淼像是被定格住,手一松,刀叉掉到了地上,砸出叮咚的响声。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比看到鬼还恐惧,脸色煞白,红唇发颤。 我是谁? 我在哪? 须臾,脑海中传来惊雷声,把她生生劈开。 任凭她敲碎了脑袋都不能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宴白,不是,京北这么大,西餐厅这么多,怎么就偏偏在这里遇到呢。 呜呜,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 桑宝宝没等到桑淼爱的抱抱,跨步上前,轻晃她手臂,生生把她从游离的思绪中唤回来。 “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和干妈逛街去了吗?” 他扭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咦了一声,“这个叔叔是谁啊?他怎么坐妈妈对面了?” 没等桑淼说什么,他问对面的男人,“叔叔,你是谁?和我妈妈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看上去也有些惊讶,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问:“这是你儿子?你结婚了?” 桑宝宝是个小话痨,听到男人的话后,拍着胸脯介绍,“是啊,我是她的儿子。” 他指指季宴白,“这是我爸爸。” 儿子老公都来了,男人的脸绿了,瞪眼说:“不是,你都结婚了干嘛还出来相亲?” “这不有病吗?” “相亲!” “相亲?”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一道是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是桑宝宝。 一道是低沉冷冽的声音,是季宴白。 两道声音齐齐落进耳中,桑淼想死的心更重了。 三个人同时看向她,都在等着她解释。 场面太过尴尬,解释起来也有些麻烦,桑淼再次当起鸵鸟,她先是跟对面男人说了声“抱歉”,随后拿起包便走。 走了两步想起桑宝宝还在,又折回去,牵上他,朝前走。 桑宝宝跟着走了几步,提醒,“妈妈,我羽绒服还在椅子上呢。” “哪呢?” “那。” 桑淼又折回去给他拿羽绒服,穿戴好后,逃也似的出了餐厅门。一路上她都没敢回头看,生怕季宴白追上来。 还好,他没追上来。 上了车,桑淼第一件事就是锁车门,头抵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息。 桑宝宝不明就里,追问:“妈妈,你怎么突然相亲了?” “你都有老公还可以相亲吗?” “妈妈你干嘛不回答我?” 桑淼不是不回答,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手机响了,她颤抖着手指从包里拿出。 太慌乱,没仔细看按下了接听键,“喂。” 里面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不容置喙,“桑淼,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桑淼吓得心肝都颤了,握着手机的手指更抖了,下意识要挂,被季宴白先一步阻止。 “一个小时后在人民广场附近的咖啡厅见,你要是不来,我会去你家找你。”他说,“如果你希望宝宝看到的话。” 桑淼当然不希望宝宝看到,贝齿咬咬唇,“……知道了。” 桑宝宝等桑淼挂断电话才又开口说的话,“妈妈,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相亲?” “难道你是想让那个叔叔做我爸爸吗?” 桑淼要去见季宴白,没时间解释,“晚上妈妈再告诉你,现在先把你送周奶奶那去,好吗?” 桑宝宝叮嘱,“那你晚上一定要告诉我。” 她点点头,“好。”- 桑淼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去的。 路上一直在想,要是季宴白和她抢宝宝,就是拼了命她也要护住宝宝。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宝宝不行。 没了宝宝,她会死。 设想了千万遍的开场白,谁知道不是。 季宴白开口第一句是:“喝咖啡还是果汁?” 桑淼现在哪有心思喝东西,摇头,“不喝。” 季宴白大抵是听不懂什么叫拒绝,对侍者说:“果汁。” 随后又道:“法式甜点。” 侍者应下,走出去,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 没了外人在,桑淼看上去更紧张了,额头上沁着汗,脸色有几许白,贝齿微咬着唇。 无措又慌乱。 和那晚很像。 季宴白喉结慢滚,亲自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桑淼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季宴白睨着她,镜片下的眸子闪过异样,他淡声道:“不解释一下?” 桑淼佯装没听懂,“解、解释什么?” 季宴白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没记错的话,好像你说过,你生的是女儿,两周岁。” “既然生的是女儿,那宝宝算怎么回事?” “还有,你不是和你先生很恩爱吗?为什么还出来相亲?” 关于相亲,事实是,桑淼是代替周温来的,周温有个交往许久的男朋友,因为是外地的,家里一直不同意。 周母便四处托关系给她说亲,她之前拒绝过几次,这次是亲戚介绍的,不方便拒绝。 可周温实在不想见面,便托桑淼去。 桑淼也是赶鸭子上架头,有生以来的头一次。 倒霉的是,第一次相亲不但被儿子看到,还被儿子的爸爸看到。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好说清楚,要不咱们改天……”她话还没说完,季宴白打断,“没关系,我今天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你可以慢慢讲。” 桑淼:“……” 他看上去是真不急,还悠哉喝起咖啡来,一杯咖啡见了底,他又点了一杯。 他不急,可桑淼急,如坐针毡,再这么尴尬的待下去,她真要死了。 五分钟后,她先忍不住了,轻咳一声,“季总,你问的那些都是我的私事,我有权不回答。” “你的私事你可以不回,但事关我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回答一下。” “什么意思?” “宝宝是我的孩子吗?”季宴白开门见山道。 咚咚咚。 怕什么来什么,桑淼的心不可控制的快速跳起来,她梗着脖子回:“当然不是,宝宝是我的孩子。” “你自己一个人能生的出?” “……”桑淼眼神闪烁,没接话。 “宝宝多大了?”季宴白又问。 他这么聪明,要是告诉宝宝的年龄,他可以立马猜出来,桑淼犹豫着要不要讲,“他……” “别撒谎,我可以查出来。”季宴白说,“所以,你最好讲真话。” 桑淼想大吼一句,好啊,你去查。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宝宝上芽芽班,刚三周岁。” 季宴白眼睑垂下,陷入到沉思中,三周岁…… 时间上正好符合。 “他是我儿子?”他问。 “他不是。”桑淼极力否认,“我都说了,宝宝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见她这么抵触,季宴白问:“你讨厌我?” 这话正好问到桑淼心里,她压下慌乱,抬眸去看他,“是,我讨厌你。” “为什么讨厌我?” “……”还能是为什么,他和她抢宝宝,她当然讨厌他了。 “你为什么和我抢宝宝?”她反问。 “谁说我跟你抢宝宝?” “你一直在追问宝宝的事不就是打算抢走他吗?” “我没有要抢走宝宝的意思。”季宴白解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为母则刚,这会儿桑淼也不抖了,她凝视着季宴白,一字一顿道:“真相就是,宝宝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麻烦你以后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更不要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 “你想要孩子可以找女人去生,不许打宝宝的主意。”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季宴白眉梢蹙起,“你一点都不信任我?” “不熟。”桑淼道,“谈不上信任。” 季宴白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被桑淼逼的沉了脸。 “你说我们不熟?” 桑淼梗着脖子道:“我们本来就不熟。” “你会跟不熟的人睡一起?” “……” “还会为不熟的人生孩子?” “……” “你还会对不熟的人动不动脸红?”季宴白不愧是谈判桌上最厉害的人,几句话让桑淼乱了手脚。 “我们那晚只是意外。” “谁、谁给你生孩子了,宝宝是我自己的。” “我哪有见了你脸红,季宴白你少强词夺理。” 季宴白眼睑垂下又抬起,“那你心虚什么?” “我才没心虚。”桑淼没办法再跟他谈下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尤其不要打扰宝宝。” 她说完站起身,像刚刚在西餐厅那样,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抬脚便走。 “办不到。”季宴白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视线落在她侧颈上,“不知道宝宝存在时我可以什么都不做,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 “你什么意思?”桑淼突然转过身,差点撞他怀里,她无意识后退两步,“你刚说了不会跟我抢宝宝,你不能反悔。” “我没说要跟你抢。”季宴白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把桑淼抵墙上,“但我要随时能见他。”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桑淼稳住心神,定定说了两个字:“不行。” 那天的谈话就到这里。 桑淼走出咖啡厅后腿都软了,坐进车里全身都在抖,她真的很怕季宴白跟她抢宝宝。 毕竟和他比财力,她拼不过,和他比家世,她也拼不过。 万一打官司什么的,她似乎只有输这一条路。 越想越难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她呜咽出声。 …… 周温看到她的第一眼被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有人欺负你吗?” 桑淼哑声说:“季宴白。” “季宴白???”周温给她递上纸巾,见桑宝宝在客厅里看电视,怕他听到什么,起身把门关好,这才追问,“什么情况?” “今天相亲的时候遇到季宴白了。”桑淼解释,“他正好和宝宝在一起,所以就……” “等等,你让我捋一下,宝宝不是去见同学去了吗?怎么会跟季宴白在一起?” “他没和同学玩太久,后来季宴白去接的他。”说着说着,桑淼又红了眼眶。 “然后相亲的时候你们遇到了?”周温问。 “嗯。”桑淼吸吸鼻子。 “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是。” “那他怎么说?”周温比较关心这个,“他说了要带宝宝走吗?” “没有。”桑淼说,“他只是一直在问宝宝的事。” “你是因为这个难过的?” “嗯。” “怕他带走宝宝?” “嗯。” 桑淼抓上周温的手,“万一他真的跟我抢宝宝怎么办?” “不至于。”周温拍拍桑淼的手,“季宴白在京北什么身份,真要孩子的话,找什么让的女人生不了,他不会跟你抢。” “那万一呢?” “万一跟你抢,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对你这个孩子的妈也有好感。” 桑淼愣了几秒,推了周温一把,“乱讲什么。” “我这可不是乱讲,”周温掰着手指给她分析,“你自己想想看,像季宴白这样出色的男人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他要是想生孩子,随便跟谁都能生,何至于抢你的。” “如果他真抢,那绝不止是为了宝宝,肯定是也对你有想法。” 桑淼:“……” 桑淼被周温的分析气笑了,“你小说看多了吧。” “你看你还不信,要不咱们打赌。” “赌什么?” “赌季宴白是不是喜欢你。” 反正桑淼觉得不是,“他才不喜欢我。” “话别说这么满。”周温扬唇,“这种事我从来不会看错,即便季宴白对你没想法,但他肯定也不讨厌你。”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跟讨厌的女人上床。” “他对你啊,绝对有不一样的情愫。” 周温的分析没让桑淼放心多少,躺在床上看着怀里的宝宝她的担忧更重了。 握住他的小手凑到唇边咬了咬,桑宝宝笑着说:“妈妈,痒。” 桑淼把桑宝宝抱得更紧了,脸贴着他的脸,问:“喜欢爸爸吗?” 桑宝宝说:“喜欢。” “为什么喜欢呀?只有妈妈不行吗?” “爸爸和妈妈一起喜欢不行吗?”桑宝宝眨眨眼,“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的,宝宝也想有。” “可是爸爸不喜欢妈妈。”桑淼低语道。 “爸爸说了吗?”桑宝宝捧起桑淼的脸,“明天我就去问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妈妈?” “不要问。”桑淼亲了桑宝宝脸蛋一下,“爸爸没说,是妈妈猜的。” “那妈妈肯定猜错了。”桑宝宝也亲了桑淼脸一下,“妈妈这么好,爸爸肯定喜欢妈妈。” 桑淼可不敢这么想,把桑宝宝哄睡后,好久才睡着。 梦里,季宴白再次出现,直接甩给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要她拿着钱离开。 她哭着求他,别这么残忍。 他笑笑,“藏了宝宝这么多年,你才更残忍。” 她还梦到,宝宝不要她了,说只要爸爸。他们父子俩一起嘲笑她。 梦境太真实,清醒后,桑淼的心都是涩涩的,头也很痛。 刚坐起来,桑宝宝稚嫩的脸出现在眼前,手里端着牛奶杯,“妈妈,喝牛奶。” 桑淼看看宝宝,再看看眼前的牛奶,刚压下的失落再次涌上来,这么好的宝宝她舍不得给任何人。 即便是季宴白她也不愿意。 一不做二不休,她当即下了决定。 接过牛奶杯放一旁的柜子上,“宝宝,妈妈去带你旅游好吗?” 她说着去扒宝宝的衣服。 “旅游吗?好诶。”眨眼,桑宝宝光溜溜的了。 桑淼打开衣柜给他找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穿上,拍拍他小屁股,“你去洗漱,妈妈去换衣服。” 桑宝宝跑着去了卫生间。 桑淼动作也很快,他前脚洗漱完,她后脚从卧室走出来,胡乱洗了把脸,一手牵桑宝宝一手拉着行李箱,急匆匆走了出去。 电梯间里,桑宝宝问:“妈妈,咱们旅游要不要告诉干妈呀?” 桑淼:“不用。” 这事她谁也不想告诉,就像四年前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便好。 “那咱们去哪里旅游?”桑宝宝又问。 临时起意,桑淼也不知道去哪里,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京北就好,“去看海好不好?” “哇,我最喜欢看海了。”桑宝宝笑着鼓掌,“等下次见到爸爸,我就告诉他,我们看海了,海水可漂亮了。” 桑淼没忍心打断桑宝宝,摸摸他的头,“好,告诉爸爸。” 今天有雾,氤氲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太清,他们走出小区,停在路边等车。 温度太低,冻的桑宝宝浑身打颤,他下巴埋进围脖里,红着鼻尖问:“妈妈,车怎么还没来呀?” 桑淼低头看了眼手机,勾唇说:“再等等,马上到。” 说话间,有出租车停在了面前,桑宝宝:“妈妈是这辆吗?” 桑淼看了眼车牌,点头,“是。” 她牵着桑宝宝的手刚要上车,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目光灼灼: “桑淼,你这次又要逃到哪里去?” 桑妙心死的同时,听到一旁的宝宝兴奋问:“爸爸,你是陪我们一起去看海吗?” 第15章 啊啊啊啊啊! “看海?”季宴白的脸色比天色还沉,下颌绷着,神情极度不悦,像是在问桑宝宝,又像是在问桑淼,“你们要去看海?” 桑宝宝已经学会抢答了,抬高下巴,“是呀,我们要去看海,爸爸,你跟我们去吗?” 他眼神里都是期待。 桑淼忍着心悸,扯了扯桑宝宝的羽绒服帽子,告诉他,“叔叔还要忙工作,没空陪咱们。” “不是叔叔。”桑宝宝眨巴着眼睛纠正,“是爸爸。” 他转头去问:“爸爸,你能陪我们吗?” 桑淼见状把宝宝扯回来,“桑宝宝,不许这么没礼貌。” 明面上看着像在训斥宝宝,实际上,她在侧面告诉季宴白,她不希望他陪着,要是能永远不见最好了。 季宴白不知道是不是在高位坐太久了,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明知桑淼不愿,还是开口:“好啊,爸爸陪你去看海。” “好啊好啊。”桑宝宝扯着桑淼衣摆摇晃,“妈妈,爸爸也要陪咱们一起去,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都要开心的想死了。 不等桑淼说什么,季宴白先有了动作,一手牵宝宝,一手拉行李箱,边走边说:“妈妈当然开心了。” 桑宝宝歪着头问:“爸爸怎么知道?” “因为妈妈也想见爸爸了。”季宴白回头看了眼,见桑淼一直站在原地发愣,说话的声音又大了些,“不信你把妈妈叫过来问问。” “好。”桑宝宝转头找人没找到,他停下,转过身子,招招手,“妈妈,你干嘛不走?” 要是可以,桑淼真想暴揍季宴白一顿。 “来了。”犹豫片刻,她抬脚走了过来。 桑宝宝左手牵季宴白,右手牵桑淼,笑的眼睛弯起,“诗诗每次出门都是这样牵着爸爸妈妈,我之前可羡慕了,但是现在不了。” “因为我也可以了。” “妈妈,你高兴吗?”他问完桑淼又去问季宴白,“爸爸,你开心吗?” 桑淼撩了下搭在肩膀上的发丝,言不由衷道:“高兴。” “爸爸呢?” “开心。”季宴白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但回答问题时眼尾挑起,和方才冷冽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 “宝宝也开心。”桑宝宝为了证明自己很开心,大声说,“非常开心,哈哈哈哈。” 十二月的京北清晨人不是很多,说话声大些都能听到回声。 桑宝宝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缩缩脖子,扭头和季宴白眼神对视上,看他也在笑,再次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宝宝差点笑岔气。 一家三口的画面实在养眼,司机看到后都无法形容了,感慨,郎才女貌真般配。 娃娃也好。 桑宝宝当然好,长得好,还是个开心果。 不过开心果也有犯难的时候,好比此时,妈妈要坐副驾驶,爸爸不同意,说要一起坐。 一起坐就一起坐吧,他们还不挨着,桑宝宝夹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单手托腮轻叹一声。 大人真是好奇怪啊。 明明都那么熟了,还要装作不熟。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桑宝宝不喜欢安静,见他们都不说话,主动开口讲话,“妈妈,我小书包里有新做的手工,你要不要看?” 自从坐进车里后,桑淼整个人都不对劲,像是长了刺,怎么坐都不舒服。对手工更是不感兴趣,但她又不想让桑宝宝难过,只能牵强着应下来。 “好啊,给妈妈看。” 桑宝宝拿过小书包,打开拉链,取出手工,“妈妈,你看。” 桑淼以为他拿出的是之前做的那些小花小草什么的,谁知竟是房子。 桑宝宝献宝似地说:“这是我们的家噢,我、妈妈、爸爸,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桑宝宝颤着眼睫问。 桑淼尴尬地看了眼季宴白,凑巧季宴白也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她心漏跳一拍。 随即低下头,“好,挺好。” 桑宝宝转头问季宴白,“爸爸,你觉得呢?我们一起住这里好不好?” “好。”季宴白摸摸桑宝宝的头,笑的耐人寻味,“宝宝说了算。” “噢耶,我以后可以跟妈妈爸爸住一起了。” “我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儿了。” “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叫爸爸去揍他。” 桑宝宝想想那个画面就开心,嬉笑道:“爸爸,有你真好。” 话落,桑淼抖了抖肩膀,给了桑宝宝一个“警示”的眼神,压低声音说:“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讲的。” “小叛徒。” 桑宝宝笑的眼睛都没了,扯了扯桑淼的手,很小声很小声的哄桑淼,“有爸爸是一点好,有妈妈是很好很好。” 桑淼被他俏皮的样子逗笑,刮了下他鼻尖,“淘气。” 桑宝宝扑桑淼怀里,蹭了又蹭,“宝宝不淘气,宝宝是开心果。” “好,开心果。”桑淼扬起的唇角在和季宴白对视上后缓缓放下,眼睛眯着,似乎在说,宝宝是我的,你休想抢走。 季宴白扯了扯唇角,算是给了她回应。 看到他笑,桑淼的心突然提起,什么意思?他这是非要争了? 袖子下的手指倏然攥紧,桑淼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他要敢抢,她就敢和他拼命。 桑宝宝不知道他们的明争暗斗,笑着问季宴白:“爸爸,你今天不忙吗?” “工作没有宝宝重要。”季宴白说。 “谢谢爸爸。”桑宝宝又问,“爸爸以前看过海吗?漂亮吗?” “嗯,很漂亮。”季宴白反问,“你以前没看过?” “没有。”桑宝宝摇摇头,“妈妈太忙了,我们从来不旅游的。” 说到这,他看了眼桑淼,“妈妈,我没有怪你噢,不旅游也挺好。” 桑宝宝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桑淼有些惭愧,“宝宝,对不起。” 桑宝宝笑笑,“妈妈又没做错事,干嘛说对不起。” “是爸爸的错。”季宴白揉了揉桑宝宝的头,“爸爸应该更早些找到你们才对。” 季宴白在京北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别说看海,就是住在海上也可以,偏偏他的儿子,从小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享受过。 那些好的,同龄孩子都能有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有。 季宴白面色沉了几分,“不过没关系,爸爸以后会补给你。” 提到以后,桑淼再次心悸,他这意思,是不会放手了。 怎么办?怎么办? “爸爸不要只给宝宝,也要给妈妈。”桑宝宝挽上桑淼的手臂,撒娇说,“妈妈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他看到过妈妈带病工作,也看到过妈妈因为他生病哭泣。更看到过有人欺负妈妈,妈妈强忍的样子。 妈妈说过,想给他更好的生活。 桑宝宝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是最好的妈妈,爸爸一定要对妈妈好,要是爸爸欺负妈妈,宝宝不会同意的。” 从三岁的孩子口中听到这些,属实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桑淼感动的红了眼眶。 季宴白神色微沉,胸口那里传来微微的顿挫感,这四年,确实辛苦她了。 司机则是感慨宝宝被教养的如此好,有担当有礼貌,将来肯定很出色。 “爸爸,你还没答应我呢?”桑宝宝说。 “好,爸爸答应你。”季宴白像是在说结婚证词,看上去非常严肃,“绝不欺负妈妈,会一直对妈妈好。” “只是好还不行。”桑宝宝很慢很慢地说,“爸爸要爱妈妈才行。” “爸爸,你爱妈妈吗?”他问。 这个问题真叫人没法回答,桑淼赶在季宴白生气前先一步开口,“宝宝你书包里是不是有糖果?” 糟糕,被发现了。 糖果是桑宝宝悄悄放进去的,打算偷偷吃掉,他吐吐舌尖,“妈妈,你好聪明噢,这都能看出来。” 早在他放的时候桑淼就看到了,只不过没拆穿而已,“妈妈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桑宝宝下次头,“没有忘。” “把糖果给我。”桑淼伸出手。 桑宝宝有些舍不得,看了季宴白一眼,发现他没有要帮他的意思,耍赖,“妈妈,我就吃一颗不行吗?” “医生伯伯怎么说的?” “吃糖会坏牙。” “糖果给我。” “……好吧。” 桑宝宝恋恋不舍的把糖果放桑淼手中,佯装大方说:“妈妈最辛苦,吃了糖果会开心,妈妈吃。” 桑淼没吃把糖果放进了身侧的包包里。 桑宝宝的情绪低落了一分钟,一分钟后再次生龙活虎,“爸爸我们去哪里看海啊?要坐飞机去吗?” “不用。”季宴白有自己的私人游艇,乘坐那个去看海效果更好,“爸爸带你去做游艇。” “游艇?!哇!”桑宝宝拍手,“好,宝宝要坐游艇。” …… 那是宝宝第一次见那么大那么大的游艇,还可以在上面奔跑,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 还有很多零食,连他最喜欢的肯德基都有。 哦,还有牛排,可好吃了。 海水也非常漂亮,蓝蓝的,他倚着栏杆问:“爸爸,我们以后还能来吗?” “宝宝想来吗?” “嗯嗯,想。” “那好,以后还来。” “要多久呢?”桑宝宝忽闪着长睫问。 “那得问妈妈了。”季宴白努努下巴,“你去问妈妈。” 桑淼在另一端倚着栏杆看海,心情无比的好,见桑宝宝走来,她问:“怎么了?” “妈妈,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你想什么时候?” “越早越好,周末也可以。” 桑淼摸摸他头,“周末不行,妈妈要工作没办法陪你。” “妈妈没时间,可以让爸爸陪我。”桑宝宝说,“爸爸也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桑淼绝对不会放手的,“不行。” “为什么?” “爸爸是男生,男生不会照顾孩子,妈妈怕你生病。” 听上去这个理由还挺充分,桑宝宝歪头问:“女生就可以了吗?” 桑淼:“嗯。” “好,那就干妈跟我们一起来。” “……” 桑淼有些哭笑不得,“就那么喜欢海吗?” “嗯嗯,非常喜欢。”桑宝宝说,“喜欢极了。” 看着他开心的模样,桑淼也不好扫他的兴,“回去后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尽量周末陪你出来。” 桑宝宝抱住桑淼的腿:“妈妈,宝宝爱你。” 每次他一撒娇,桑淼的心都化了。 几步外的季宴白看到这幕,轻抿的唇角微微扬起。 忽的,他手机铃声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走进了舱里。 “喂。” “你今天没在公司。”那端传来季老爷子低沉的声音。 “嗯,有事出来了,怎么了?” “晚上的相亲没忘吧?”季老爷子说,“上次你就没去,这次再不去,小心我敲断你的腿。” 桑宝宝不知道看到什么了,高兴的大声呼喊,“妈妈,快看,快看。” 稚嫩的童音涌入耳中,季宴白回头看了眼,定定道:“不去。” 季老爷子一听,眼睛瞪起,“什么?” 季宴白:“以后的相亲我都不会去。” “你又抽什么疯。”季老爷子骂人道,“季宴白别以为你大了我打不动你了,不听话,我照样打。” 季老爷子曾经是军人出身,自小对季宴白很严苛,打骂是常有的事。 “爷爷,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大火气可不好。”季宴白淡声说,“相亲的事我会看着办,您只要记得以后别给我张罗就行。” “当然,您要实在想张罗也可以,我不介意有个新奶奶。” 听筒那端静默几秒,随后传来季老爷子的嘶吼声:“滚——” 季宴白很听话的滚了,随即挂断电话。 季老爷子电话再打过来,他没接,后来干脆把手机放在了吧台上,端着高脚杯走了出去。 桑宝宝在追着天上的海鸥玩,季宴白把酒递给桑淼。 自从四年前酒后误事后,桑淼面对季宴白时会格外多一分谨慎,“谢谢,我不喝。” “一杯而已,不会怎么样。”季宴白早看穿了桑淼的心思,“再说这是白天,我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或者,是你存了别的心思?” 这话说的,好像桑淼一直在觊觎他似的,桑淼真不能激,一激准完事,她接过酒杯,轻哼一声,“谁对你存了别的心思,少做梦。” 见她说话声音也不抖了,季宴白笑笑,低语:“这才对。” 桑淼是气糊涂了,但凡理智还在的话,也不可能这样镇定自若。 她自斟自饮喝了小半杯,看着桑宝宝摔倒后爬起来,轻喃,“宝宝真的很棒,不哭不闹,乖得很。” “有次我生病,还是他照顾我的。” 她仰头看了眼天空,沉思了下,“那会儿他还没两岁。” “还有他的耳朵。”桑淼停了下,侧着身子倚上栏杆,“他双耳失聪,你知道吧?” 季宴白嗯了声。 “宝宝告诉你的?”桑淼倒是不意外。 “是。”季宴白问,“为什么没去更好的医院看?” 问完他顿住,想起来,宝宝说过,他们生活不好,又哪里有钱去更好的医院。 “没钱啊。”桑淼眼睑垂下又抬起,“所以我才会那么拼命的努力工作。” “后悔了?”季宴白突然问。 桑淼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仰头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我从来不后悔生下宝宝。” “若非要说后悔的话,就是那一夜。” 她抬眸,一字一顿,“季宴白,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我,而是告诉你,宝宝是我的命,谁都不能抢,包括你,他的亲生爸爸,也不行。” …… 桑宝宝分享欲很强,要是让他保密,基本不可能,从海上回答家里,他迫不及待给周温打去了电话。 “干妈,海上可好玩了。” “游艇也非常大,里面还有各种好吃的。” “肯德基也有哦,都是爸爸让人准备的。” “我今天太难开心了。” “开心的想飞。” 要不是桑淼摁着,他这会儿已经飞了,“别动,给你洗脚呢。” 桑宝宝乖乖把脚放盆里,“干妈,下次出海我们也带你一起去。” 宝宝说话有些乱,周温听了好久才听明白,问桑淼:“你们和季宴白去看海了?” 桑淼没提逃跑的事,嗯了一声。 “哇,行啊季宴白,有当爸爸的自觉。”周温问,“对了,他就这么认下宝宝了?” 桑淼:“什么意思?” “有钱人不是都爱多疑吗?他没怀疑什么?或者是想做亲子鉴定?”周温说,“即便他没那意思,他家里人总有吧?” 她们讲话没关免提,所以宝宝也听到了。 他探出半个身子,问:“干妈,什么叫亲子鉴定?” “就是证明你是你爸爸孩子的一种检查。” “要抽血吗?”桑宝宝最怕抽血了。 “不用,就是检查发丝。”周温解释,“剪下你的头发,和你爸爸的一起做检查。” 桑宝宝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那么懂,还要再问,被桑淼叫走,“过来刷牙。” 桑宝宝:“干妈,我先去刷牙,一会儿咱们再聊。” 等桑宝宝去了卫生间,桑淼关掉免提,提醒:“别跟宝宝讲这个。” “干嘛?怕宝宝不开心?” “宝宝敏感,看着没事,心里会介意。” “行,那不讲。” 周温又给她分析了半天季家的情况,啧啧说:“你要是真能嫁给季宴白,后半辈子的生活就不愁了。” 桑淼:“我还是更喜欢自力更生。” 周温嘿笑:“更自己,哪有更男人好,拿下季宴白,你就是最牛的。” 手机隔音效果实在不好,洗漱回来的桑宝宝也听到了,凑近说:“干妈,我也要做最牛的。” 周温笑的上气不接小气,“好,你也做最牛的。” …… 那天过得实在愉快,桑宝宝做梦都在笑。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迫不及待找季宴白分享幼儿园趣事,讲到最后的时候,他问:“爸爸,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去我家?” “不方便吗?” “方便。” 季宴白说:“等着,半个小时后到。” 本以为是司机来接,谁知是他亲自开车来的,桑宝宝像个小企鹅一样,蹦蹦蹦地跳到了他车上。 季宴白把他放儿童座椅上,问:“妈妈呢?” 桑宝宝指了指前方,“那不是。” 季宴白回头,看到了树后的纤细身影,系安全带的动作停了下,“怎么没叫妈妈一起?” 桑宝宝天真无邪道:“妈妈说她要工作。” 要不是见桑宝宝实在渴望,桑淼是不会同意他去季宴白家的,不过他们说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桑宝宝对着桑淼挥手,桑淼也挥挥手。 季宴白喉结滚了滚,“没关系,下次再带妈妈去。” 桑宝宝鼓掌,“好,下次带妈妈一起去。” 路上他再次发挥话痨精神不停问,问到最后,“爸爸,我们是要去爷爷家吗?不是去你的家吗?” 季宴白解释:“爷爷要见我们,我们先去见他好不好?” 每隔五分钟季老爷子打来一通电话,还警告季宴白要是他不来,他跳楼给他看。 桑宝宝局促问:“那爷爷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季宴白说:“不会,宝宝这么可爱,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 事实是,季老爷子见到季宴白后怒吼,“相亲为什么没去?” “还有,你昨天到底跟谁出海了?” “我告诉你季宴白,咱们季家人可都是堂堂正正的,你少做偷鸡摸狗的事。” 季宴白解释,“没有偷鸡摸狗。” “那你说你昨天跟谁一起出去的?” “一个朋友。” “还有呢?” 季宴白本想再等等,既然老爷子一直追问,他干脆讲了,“我儿子,和他妈妈。” “谁?”季老爷子身形晃了下,“你说谁?” 季宴白:“我儿子,你的曾孙。” 季老爷子被气的不轻,提起拐杖用力敲了几下,“儿子?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儿子?做鉴定了吗?” “季宴白我告诉你,我季家的血脉可不是谁都能混淆的,你少认些来路不明的人当儿子。” 越说越气,他提起拐杖要打,躲在门口的桑宝宝走了出来。 “爷爷,不要打爸爸。”他护在季宴白身前,红着眼睛说,“我真是爸爸的孩子。” 突然看到了什么,他朝茶几走去,拿起上面的剪刀,咔哧一声,剪下一缕头发。 “爷爷,你拿着去做鉴定吧,看我是不是爸爸的孩子。” 第16章 啊啊啊啊!! 季老爷子当即哑火,眯着眼探头看过去,左瞧右瞧半晌后,猛拍了下桌子,惊喜道:“宝宝,你是宝宝对吧?” 那次在医院遇到,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桑宝宝点点头,“对,我是宝宝,桑宝宝。” 季老爷子乐的合不拢嘴,对佣人说:“快,甜点,上甜点。” “噢,水果,水果也多来些。” “糖果呢?糖果都端上来。” “愣着干什么,行动啊。” 佣人们反应过来,急匆匆折回厨房。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去,季宴白迎上来伸手要扶他,被季老爷子狠狠剜了一眼。 下一秒,他变脸似地笑着说:“宝宝,好久不见,想爷爷了没?” 当初第一眼见到,季老爷子便觉得投缘,这才把季宴白的联系方式给了他,没想到还促成了一桩好事。 “有没有想爷爷啊?”此时的他和方才怒吼的样子判若两人,亲切得过分。 桑宝宝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看季宴白又看看季老爷子,捏着头发的小手往前递了递,“爷爷不是要做亲子鉴定吗?” “谁说要做亲子鉴定的?”季老爷子摇头,“没有的事。” 他笑笑,“你就是我孙子,根本不用鉴定。” 明明他刚才就说要鉴定的,桑宝宝学着大人的口吻说:“为了不出错,爷爷还是做个亲子鉴定吧。” “呐,给你头发。” 这哪里是头发,这是季老爷子的命,他指着桑宝宝的脸说:“你这眼还有这鼻子,这嘴,跟你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用鉴定都知道是我们季家的孩子。” “可爷爷刚刚不是这么说的。”桑宝宝噘嘴,“爷爷说我是来路不明的孩子。” 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这辈子没哄过谁,桑宝宝算是第一个,他摸摸他的头,“爷爷那样讲了吗?没有吧。” “讲了。”桑宝宝眨眨眼,委屈道,“刚刚爷爷可凶了。” 若说做戏,桑宝宝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桑老爷子见他眼底湿漉漉的心都化了,“爷爷的错都是爷爷的错。” “爷爷给你道歉。” “爷爷真不做鉴定了?” “不做不做。” “那我这头发……” 阿忠作势要接,季老爷子拦住,“给我,给我,爷爷给你保管着。” 桑宝宝努嘴,“是爷爷自己说不用做鉴定的,可不是宝宝说的,万一弄错了,爷爷可不要怪宝宝。” “不会有错,绝对不会有错。”季老爷子还没老眼昏花到连血脉都能认错的程度,眼前的孩子就是他季家的孩子,如假包换。 桑宝宝把头发交给季老爷子,转头说:“爸爸,我们可以去你家了吗?” “这就是你爸爸的家。”季老爷子把人拦住,“爷爷让人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吃完再走怎么样?” “爷爷似乎不太喜欢宝宝。” “那不能,爷爷最喜欢你了。” “爷爷刚刚好凶。” “爷爷以后再也不凶了。” “真的?”桑宝宝歪着头问。 “真的真的。”季老爷子盼了多年终于盼来了重孙子,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宝宝陪着爷爷,让爷爷做什么都可以。” 桑宝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季老爷子哄好,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对着季宴白比了个耶的手势。 季宴白看到后,摇头轻笑了笑,心说,真淘气。 桑宝宝可不承认自己淘气,他把这叫活泼。 “既然爷爷要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吧。” “好好好,留下好。”季老爷子招呼佣人,“甜点,水果,糖果,都快端上来。” 这夜,季家老宅难得热闹了许久。 桑宝宝不单会演戏,还会哄人,把季老爷子哄的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 季老爷子开心,所有人也都跟着开心,阿忠说:“还是老爷慧眼识珠,把小少爷捡了回来。” 归根究底,要不是那天的名片,估计要好久才能团聚。 季老爷子点头,“那当然了。” 他问宝宝,“你头上这是什么?” 桑宝宝眨眨眼,“哦,小耳朵。” “小耳朵?”季老爷子看了眼季宴白,季宴白解释,“宝宝听力有些问题。” 季老爷子一听心疼了,“有问题去治啊,国内不行去国外,多少钱都没关系。” “一定得给宝宝治好。” 桑宝宝拉住季老爷子的手,“爷爷别急,我现在已经好了,戴着小耳朵可以听到声音了,不用去国外。” “那不行。”季老爷子说,“宝宝放心,爷爷一定能让你听到。” 季老爷子雷厉风行,当天晚上便联系了国外的医生朋友,那边医生的建议是过来先做下检查。 季老爷子应下,“好,我会尽快安排。” 阿忠见他夜不能寐,宽慰道:“老爷您也别太担心了,小少爷聪明伶俐,他的病一定能好。” 季老爷子不能不担心啊,“我就怕耽搁太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一语成谶,还真是。 那边医生根据病历,回复,治愈的希望不大,要一直戴着人工耳蜗。 季老爷子先是埋怨了季宴白一通,随后也怪了自己许久,要是能早点把宝宝找回来,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病不能治,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 季老爷子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桑宝宝,每天只要不见面,肯定会通电话,开口就是:“爷爷想起你了。” 挂断前还是:“爷爷好想你。” 桑宝宝第一次被长辈惦记,感觉好幸福。 他对桑淼说:“妈妈,爸爸家的爷爷很喜欢我。” “宝宝喜欢爷爷吗?” “喜欢。” 桑宝宝抿抿唇,犹豫问:“妈妈,我可以经常去那边坐坐吗?” 桑淼没说话,他又说:“爷爷看上去很可怜。” 桑淼想阻止,但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好,可以。” 虽然亲是认了,但重要的事还没做。 周五下班后,桑淼约了季宴白见面,递给他一个档案袋。 季宴白问:“什么?” “宝宝的头发。”这事是桑淼再三考虑过的,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拿去做鉴定。” 季宴白:“不需要。” “但我需要。”最近已经有不好的流言蜚语了,桑淼无所谓,但事关宝宝就要严谨,“不去做的话你以后也不要见宝宝了。” “桑淼,你非要这么别扭吗?” “是。” 季宴白有些头疼了,声音放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宝宝的血缘,他就是我的孩子。” 桑淼感激他这样讲,但她有自己的坚持,“既然这样,更应该去做了,对你对宝宝都好。” “好,我可以去做。”季宴白问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宝宝的身份明了后不可能还住在那。” “你说过不跟我抢宝宝的?”桑淼沉声道,“你骗我?” “谁说我要跟你抢宝宝,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季宴白话还未说完,有人冲了进来。 “桑淼,你以为一直躲着我不见就没事了吗?” “你这个死丫头,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你真当我这个妈是死的。” “我打死你。” 廖春梅冲了上来,举着拳头一阵挥舞,季宴白站起身,扣住桑淼的手腕把她揽进怀里。 用后背去挡廖春梅的拳头。 桑淼被他护着,隐隐听到肉搏声,廖春梅泼妇一个,打人从不手软。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我。”桑淼挣扎着要出来,又被季宴白摁了回去。 他贴着她头顶低语,“怎么跟我没关系,别忘了,我可是宝宝的爸爸,我有义务保护你。” “不检点的东西,大庭广众下跟男人搂搂抱抱,我当初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早掐死你了。” “你死,给我去死。” 廖春梅打不过瘾,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过去,好巧不巧,杯子正好砸中了季宴白的头。 挨打是一回事,见血又是一回事。 咖啡厅经理当即报了警,几个人都去了警局。 邢川接到电话后匆忙赶来,看到老板额头带血的样子倒抽一口气,“季总您没事吧?” “没事。”宴白眸光在四周看,“见到桑淼了吗?” “我刚看到桑小姐出去了。”邢川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 话落,季宴白也抬脚朝门口走去,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看到。 邢川站在他身后,“事情都处理好了,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季宴白没理会,拿出手机给桑淼打去电话,那端一直无人接通。 他本以为是事发突然吓坏了她,等她冷静后会回过来,谁知过了五天,还是没接到她的电话。 她不急,季宴白有些坐不住了,给桑宝宝打去电话,约他一起吃晚饭。 他顺嘴问了句:“妈妈呢?” 桑宝宝说:“妈妈出差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 “妈妈走了你怎么办?”季宴白问。 桑淼刚要说有干妈,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委屈道:“我只能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爸爸你也不用担心,我从小就这样,我不怕的。” “真的,我一点都不怕。” 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动静,他一边说着我不怕,一边叫出声。 听这声音简直吓死了,季宴白哪里还坐得住,“你等我,今晚我陪你。” 桑宝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爸爸我没关系,真没关系,你不用特意赶过来。” “乖乖等着,我很快会到。”季宴白问,“晚饭想吃什么?” 桑宝宝:“西红柿鸡蛋面,我要爸爸给我做。” 季宴白厨艺还算可以,“好,等我。” 通话结束,桑宝宝在沙发蹦个不停。周温从客卧走出,问:“宝宝怎么了?” 桑宝宝从沙发上跳下,“干妈,奶奶的腿还没好,你要不要去陪陪她?” “叔叔在,奶奶不用我陪。”周温说,“我今晚陪你。” “我不用陪,我自己能行。”他找到周温的包包,塞她手里,“你还是去陪奶奶吧。” “桑宝宝什么意思?”周温敲了下他额头,“刚刚不是你要我过来的吗?” “嘿嘿。”桑宝宝笑笑,“爸爸说过来陪我,我想跟爸爸睡。” “季宴白说过来?你妈妈知道吗?” “干妈别告诉我妈妈,她知道后一定不会同意的。” “知道你妈妈不同意还把人叫过来,小心你妈妈揍你。” “我有什么办法。”桑宝宝轻叹,“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什么意思?” “你看看他们一个藏一个躲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我还想在他们的婚礼上当花童呢。” 周温哦了一声:“原来你有自己的小心思啊。” “我没什么小心思,就是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桑宝宝摊手,“干妈不也希望我妈妈幸福吗?” 这话问的,周温还不好拒绝,“你怎么知道季宴白能给你妈妈幸福?” “爸爸是个好人,而且他也喜欢妈妈,不是你说的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能幸福。” “……”周温词穷了。 桑宝宝星星眼,“干妈不想助力一下吗?” 周温点点头,“想。” “那好,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妈妈,就是助力他们了。” “不告诉也行,那你得先说清楚,你要怎么做?” 桑宝宝后退两步,双手抱胸,义正言辞道:“我要帮爸爸追妈妈。” …… 后面的画风成了这样。 客厅里,两个人的脑袋挤一起。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换一个换一个。”晚饭后,桑宝宝教季宴白给桑淼发微信,可怎么发桑宝宝都不满意。 季宴白问:“换什么?” “称呼不能是全名,那样太生疏了,换成老婆。”桑淼抬高下巴道,“你叫妈妈老婆,很正常。” 可季宴白不觉得正常,“你妈妈不会喜欢的。” “不喜欢老婆,那就换成亲爱的。”电视里总是这么演,亲爱的,亲爱的,桑宝宝也会叫妈妈亲爱的。 “也不行,你妈妈也不会喜欢。”季宴白再次拒绝。 这不行,那也不行,桑宝宝噘嘴,“爸爸一点都不乖,说好了都听我的,你也不听。” 他鼓着腮帮子看向另一处。 季宴伸出戳了下他的后肩,“生气了?” 桑宝宝不理人。 季宴白轻咳一声:“就叫桑淼吧,这样你妈妈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我看是爸爸觉得不舒服。”桑宝宝转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爸爸平时不看电视吗?不上网吗?谁家爸爸妈妈称呼对方全名的。” “诗诗的爸爸妈妈就叫对方老公老婆。” “诗诗说她妈妈每次听到他爸爸叫老婆都可高兴了。” 桑宝宝回忆起一些细节,“她妈妈还会脸红。” “你叫妈妈桑淼,妈妈非但不会高兴也不会脸红,更不会开心,不信你试试。” 桑宝宝小嘴叭叭了许久,季宴白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称呼写的是,桑淼。 桑宝宝瞄了一眼,心道:爸爸真是没救了,教都教不会。 季宴白刚发出没多久,桑淼的信息回过来。 【嗯,吃了,很好。】 看上去比普通朋友还不如。 桑宝宝嘴角抽了抽,给了他个“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眼神。 他拿过季宴白的手机,语音转成文字,说出一句话。 【淼淼,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生病噢。】 随后发了出去。 季宴白去抢手机,信息已经发了,撤回都没办法撤回。 C市的桑淼看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眼皮突突跳了几下,季宴白脑袋被驴踢了吗? 干嘛突然这样讲。 她很谨慎的回:【你要是有病记得去看病。】 接着又补充一句,【你看上去病得不轻。】 这话成年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嘲讽他脑子不正常呢。 桑宝宝是小朋友,小朋友没那么多心思,他每个字都认识,通读完理解出另一种意思。 欧耶,妈妈这是在关心爸爸。 他语音转文字回:【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非常高兴。】 【亲爱的。】 正当他沾沾自喜时,桑淼直接打来语音通话,第一句是: “季宴白,你疯了么?” 第17章 啊啊啊,你们倒是亲呀! 桑宝宝那声“妈妈”刚要叫出来,想起什么,抬手捂上嘴。 不行,他不能说话,妈妈不知道爸爸来了,要是他讲了,就露馅了,下次爸爸再来,会不方便。 而且他也不想惹妈妈生气。 小手用力捂着,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可能是太用力,小脸颊都给涨红了,他眼睛本来就大,小手一挡,眼睛愈发显大了。 眼珠子左转右转,和季宴白的眼神对视上后,主动把手机递给他,放下小胖手,无声说:“爸爸千万不要告诉妈妈你正在我们家里,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也不要告诉妈妈是我发的消息。” “记得哦。” 季宴白接过手机,揉揉他的头,起身去阳台上接电话,顺手还把阳台玻璃门给关了。 玻璃门隔音效果不错,桑宝宝眼巴巴瞅着,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以为那天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你想当宝宝的爸爸我不反对,爷爷想见宝宝也没问题。” “但我和你……” 桑淼抿抿唇,压下心悸,“不可能。” 要是没有廖春梅那天的“胡来”或许她心里还有一丝期翼,觉得自己这种不祥的人也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但,经过那天后,她什么迤逦的想法都没了。 就像她对周温讲的,季宴白很美好,她不想把他拉进沼泽中。 她的世界除了狂风暴雨什么都没有,自己都难捱,何必再拖累他人。 当然周温也劝她了,说她都没问过季宴白,怎么知道他不愿意,万一他甘愿为她跳进泥沼呢。 有些事,尝试了,失败,没关系。 可试都不试,便否认,是懦夫的行为。 她想起自己是怎么回答周温的。 她说:“我连自己都温暖不了,又怎么温暖别人。” “幸福这种奢侈品,对别人很寻常,对我不行。” 周温最后回给她的是轻叹声:“错过季宴白你会后悔的?” 桑淼人生中酸甜苦辣都有,唯独没有后悔。 “除了宝宝的事外,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她对季宴白说。 听着她如此直白的拒绝,说没关系是假的,季宴白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抱歉,刚刚唐突了,下次我会注意。” 桑淼知道自己挺咄咄逼人的,但她暂时不想改变,“好,下不为例。” “挂了。”她说。 “等下。”季宴白叫住她,“听说你出差了,这次去几天?” “后天回来。”桑淼以为他是担心桑宝宝,解释,“宝宝有周温看着,不用担心。” “周温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这两天我没什么事,可以把宝宝带回去吗?”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一点反驳的地方。 桑淼沉默。 “等你回来后,我会立刻把宝宝送回来。”季宴白安抚,“放心,不会跟你抢宝宝。” 听筒那端的呼吸变重了几分,桑淼说:“好。” “对了,宝宝小耳朵需要清洗,你会吗?”按照规定,需要每天都清洗。 “不会可以学。”季宴白温声道,“放心,我能做好。” 说实话她不太能放心,毕竟他又没养过孩子,万一给弄坏了,那就…… “坏了我会给宝宝买新的。”季宴白像是知道桑淼的顾虑,解释说,“我不是用钱压人,而是想告诉你,任何突然状况我都能解决,你可以放心工作。” 他话都讲到这了,桑淼要是再坚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那爷爷他?” “爷爷见了宝宝只会更高兴。” 这话不假,季老爷子对宝宝的疼爱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专门给宝宝弄了儿童房。 还有玩具房。 每天都会让佣人准备些宝宝爱吃的甜点,只要宝宝去,立马就能吃上。 宝宝在季家,那就是小皇帝的存在。 要什么有什么。 不开口要,也会有。 “那好,辛苦你了。”桑淼柔声说,“谢谢。” “是我应该做的。”季宴白眼睑抬起,盯着下方看,正好看到楼下花园里有一家三口玩耍,孩子欢快的跑着。 这幕很温馨,他脱口而出,“桑淼。” 桑淼嗯了一声。 “你回来那天,我去接机。”- 桑宝宝得知要去老宅,路上不停追问:“就我自己睡老宅吗?爸爸不睡吗?” “太爷爷会不会觉得吵啊?” “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桑宝宝怀里抱着小枕头,歪头问:“太爷爷家里有什么是我不能碰的吗?” “爸爸你要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乱动了怎么办。” 桑宝宝的善解人意也不是三岁孩子该有的,可想而知,这三年他活的多么小心翼翼。 大抵没爸爸的孩子都会这样,没撑腰的人,只能把委屈咽心里,故此养成了早熟敏感的性格。 “除了不要去书房,哪里都可以。” “那是宝宝的家,家是说爱的地方,没那么多规矩。”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万一我闯祸了呢?”桑宝宝眼睫颤了又颤,“爸爸也不生气吗?” “不生气。”季宴白空出手摸摸他头,“不信的话,咱们拉钩钩。” 桑宝宝最喜欢拉钩钩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好,拉钩。” 桑宝宝:“爸爸还要盖章噢。” “好,盖章。”两人大拇指摁一起。 在哄孩子这方面,季宴白还是很行的。 桑宝宝叽叽喳喳了一路,到了老宅后,看到季老爷子准备的那一大堆甜点,小嘴比抹了蜜还甜。 一口一个大爷爷的叫着。 还要给老爷子捶背。 季老爷子哪里舍得,“不用捶,会累。” 桑宝宝说:“宝宝是男子汉,力气很大噢,不会累到。” “太爷爷要听话,乖乖坐着别动,一会儿给太爷爷糖果吃。” 这话八成是从老师那里学来的。 季老爷子乐呵问:“宝宝上学好玩吗?” “好玩啊。”桑宝宝说,“幼儿园里有好多我的朋友呢,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可开心了。” “宝宝是开心了,可太爷爷不开心。” “为什么?” “都没人陪太爷爷。” 桑宝宝说:“这不是有很多人陪太爷爷吗?” “可是没有宝宝啊。”季老爷子把桑宝宝从身后拉到身前,委屈巴巴说,“太爷爷想让宝宝陪。” “但是我要陪妈妈,没办法陪太爷爷。”桑宝宝也犯难了。 “宝宝可以既陪妈妈又陪太爷爷的。”季老爷子努努嘴。 “还可以这样吗?”桑宝宝问,“那要怎么陪妈妈还能陪太爷爷呢?” 季老爷子勾勾手指,桑宝宝凑过去,小声说:“太爷爷,你有办法吗?” 季老爷子也学他的样子说话,声音放地又轻又低,“有。” “什么办法?” “妈妈和爸爸结婚,我们不就可以住一起了吗?” 桑宝宝先是一顿,随后弯着眼睛说:“太爷爷你好聪明噢。” 季老爷子问:“宝宝希望他们结婚吗?” “嗯嗯,希望。” “那咱们一起帮帮他们好不好?” “好。” 吃夜宵时,季老爷子故意轻叹出声:“哎,家里每天就我自己,太寂寞了。” 季宴白搭话,“你上次还说不喜欢人多,嫌太吵,怎么又觉得寂寞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季老爷子轻哼,“我就是寂寞了。” “那您要怎么办?”季宴白给宝宝递上牛奶,“再给我找个新奶奶回来?” 季老爷子气的差点心梗,很委屈地叫了声:“宝宝。” 桑宝宝刚刚喝了一口牛奶,奶渍都沾到了唇瓣上,他顾不得擦拭,站起身,举高小手,“这个我知道。” 季宴白哦了一声:“你知道?” “嗯嗯。”桑宝宝说,“不是太爷爷找新的太奶奶,而是爸爸跟妈妈结婚。” 他扭头问:“太爷爷,您是这个意思吗?” 季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还是宝宝聪明。” 桑宝宝嘿笑,“我也觉得我很聪明。” 这个话题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季宴白也解释过,不是他不想结,是…… “我会考虑的。”季宴白说。 考虑考虑,上次也是这样讲的。 “谁叫你考虑了,我要你行动!”季老爷子提起拐杖用力戳几下地砖,“追求人哪有只动嘴的,要有行动才行。” 季老爷子气的胡须都翘起来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务必把人追到手,这个除夕我要一家团聚。” 后面那个“一家团聚”说得极重。 季宴白喉结慢滚,耐着性子解释:“结婚不是儿戏。” “就是因为不是儿戏,才让你好好追的。”季老爷子瞪眼,“只要你把对工作一半的心思用在追人上,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结果,你啊,就是不上心。” 季宴白不能说自己没上心,也不能说上心了,活到三十岁,他从来没谈过恋爱,更别提追人了。 拒绝人倒是会。 “爷爷,我自己的事我会看着办的。”他淡声道。 季老爷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再磨蹭下去,孙子都要没了。 这次绝不惯着他。 “看着办?你怎么看着办?”季老爷子说,“不管,年前必须把人追到手。” 桑宝宝边喝牛奶边附和,“嗯嗯,必须把人追到手。” “要用心。”季老爷子又说。 桑宝宝重复:“嗯嗯,要用心。” “要会讲甜言蜜语。” “要会讲甜言蜜语。” “没事的时候出去吃个饭。” “没事的时候出去吃个饭。” 桑宝宝成了复读机,季老爷子说一句,他重复一句。 再次感慨,大人们真是太让他这个三岁的孩子操心了。 心都要碎了。 “你看宝宝都明白了。”季老爷子递给宝宝一颗糖果。 桑宝宝笑着接过,刚要吃,被季宴白拿走,“好,我知道了。” 桑宝宝眼巴巴看着糖果,小嘴高高噘起,怪不得没老婆,哼,因为太小气。 季老爷子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 转头他又笑眯眯对宝宝说:“宝宝晚安。” 桑宝宝挥手,“太爷爷晚安。” …… 桑宝宝没自己睡,和季宴白一起睡的,第一次和爸爸睡他还挺激动,隔几秒翻一次身。 翻到最后,季宴白问他:“睡不着?” 桑宝宝点头,“嗯。” 季宴白把床头灯调亮,又摸过眼睛戴上,问:“你也希望我和妈妈结婚?” “希望啊。”桑宝宝趴床上,小腿乱晃,“非常希望。” 接着他问:“爸爸你以前追过女孩子吗?” 季宴白摇头,“没有。” “恋爱呢?” “也没有。” 桑宝宝一个骨碌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爸爸,你好逊呀。” 季宴白:“……” “怎么?你追过?” “那当然了。”桑宝宝臭屁说,“诗诗最开始不喜欢跟我玩,我追了她一天后她就喜欢了。” “那你怎么追的?” “这还不简单。”桑宝宝咳了两声,“我给她送礼物啊。” “送什么?” “她喜欢什么我送什么。”桑宝宝掰着手指说,“贴纸,卡片,糖果,奶,反正好多。” “一天就把人哄好了?” “那可不。”桑宝宝洋洋得意道,“我可厉害了。” 这方面来说确实比季宴白强,他眼睑垂下又抬起,“你妈妈喜欢什么?” “妈妈喜欢的东西可多了。”桑宝宝拍拍胸脯,“最喜欢我。” 季宴白轻揉了揉他的头,“除了你以外呢?” 桑宝宝好好琢磨了琢磨,“工作。妈妈上班从来不请假,还总是把工作带回家里,她第二个喜欢的是工作。” “第三个呢?” “那还是我。” “第四个?” “花。”桑宝宝眼睛弯起,“上次有个叔叔给妈妈送花,妈妈还挺高兴的。” 季宴白蹙眉,“叔叔?什么叔叔?” “不知道,同事吧。”桑宝宝话匣子一开,止都止不住,“爸爸,你要有点危机意识,妈妈那么优秀可是有很多叔叔喜欢的。” “到时候妈妈选了别人,我可就要叫别人爸爸了。” “难道你希望我叫别人爸爸吗?” 季宴白当然不希望,神色沉了几分,“把你妈妈的喜好都告诉我。” 桑宝宝计谋得逞,笑的非常坏,“好噢。” 两父子嘀咕到了十点。 睡前,季宴白犹豫再三给桑淼发了一条微信,两个字。 【晚安。】- 桑淼是第二天才看到微信的,边吃早餐边盯着手机看,同事问她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她没好意思说是在看微信,笑笑,“一个八卦。” “什么八卦,我也看看。”同事歪着身子凑过来。 桑淼先一步把手机暗灭,“没什么,乱讲的。” 她把手机扣在餐桌上,心不在焉吃着早餐,不是说了不联系吗,季宴白怎么又忘了? 大晚上问候不觉得奇怪吗? 其实她看上去更奇怪,心神不宁,一惊一乍。 同事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拍拍胸口,“姐,你怎么了?” 一早上好几次了。 桑淼一脸歉意道:“抱歉,刚在想事情,对了,你叫我做什么?” “这是合同,你再看下。” 桑淼接过,认真看起来,看到最后有个签名,不知道怎么回事,怔愣间,签名的名字似乎变了。 好像写的是……季宴白。 她心突突跳快两下,甩甩头,认真看,名字又成了原来的样子。 下一秒,名字又变成了季宴白的。 旁边同事提了句,“男狐狸。” 桑淼脱口而出,“对,就是男狐狸。” 话音落下,几个人朝她看过来,她尴尬笑笑,脸上溢出一片潮红。 好不容易捱到合同签完,提着的心砰一声落下,工作提前结束,有人提议去转转。 桑淼不好推辞,也跟着一起去了。 其他人大包小包买了很多,只有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 B市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只是阴天,突然下起了雪,高跟鞋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桑淼不喜欢冬季,因为曾经很多不好的事都发生在冬季。 宝宝生病,宝宝做手术,她们被房东赶出来,她抱着刚做完手术不久的桑宝宝躲在角落里避风…… 一桩桩一件件每件都让人难过。 外人都说她不孝顺,消失四年也不联系自己的妈妈,可他们不知道,其实她联系过。 走投无路时给廖春梅打过电话,得到的回答是:“要钱?没有。” “你就应该死外面,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那是唯一的一次妥协,之后她情愿饿死都没再跟廖春梅联系。 想事前想的太入迷,没注意到脚下,桑淼一个趔趄,朝一侧倒去。 下一瞬,她被人揽进了怀里。 抱着她的那个人,剑眉星目,长得比明星还耀眼。 他的怀抱也很温暖,像是裹挟着春风。 四目相对,他就这样直直落进她眸中。 桑淼似乎连眨眼都舍不得了,直勾勾回视,雪花染白了她的发丝,额前碎发也沁着些。 泛着湿漉漉的潮意。 风吹来,雪花钻进了衣领处,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回了神。 她眨眨眼,“你怎么在这?” 季宴白睨着她,眼神里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我在这很奇怪吗?” 当然,非常奇怪。 不同于通话时的不近人情,面对面后,桑淼多了一丝怯懦,语气也不是那么声冷,低低的,“嗯,奇怪。” 眼角余光瞥到腰间修长分明的手,想起他还抱着她,她眼睫颤着低语,“还不松手,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季宴白慢慢地慢慢地凑近,额头几许要触碰上她的额头,没松手,也没说话。 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桑宝宝歪头看着,一会儿瞧瞧季宴白,一会儿瞧瞧桑淼,多好的机会呀,怎么就是不亲呢? 他本来不想说话的,可实在憋不住了,奶声奶气说:“爸爸妈妈你们倒是亲呀。” 第18章 啊啊啊啊,亲了 桑淼绯红着脸从季宴白怀里退出来,见桑宝宝还要说话,一把捂上他的嘴,弯着腰把他带离。 桑宝宝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的手扒掉,偏着头低语,“刚多好的机会啊,你跟爸爸为什么不亲呢?” “亲什么亲。”桑淼回头了眼,见季宴白也跟了上来,提醒桑宝宝,“别乱讲。” “我这哪是乱讲。”桑宝宝振振有词道,“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再乱讲回去后不给你看电视了。”桑淼拿看电视做要挟,要桑宝宝闭嘴,桑宝宝仗着季宴白在,胆子也肥了,“不看就不看。” 桑淼:“……” 同样的话桑宝宝也跟季宴白说了,那会儿桑淼正在酒店房间收拾行李,他们在客厅等着。 桑宝宝小声说:“爸爸,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追求女孩子要主动出击,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亲呢?” “只要你亲一下,妈妈就会喜欢上你的。” 桑宝宝眉梢皱着,“不听宝宝的话,爸爸一点都不乖。” 季宴白摸了摸桑宝宝的头,“你就那么肯定我们刚刚亲了你妈妈就会喜欢我?她或许会给我一巴掌也说不定。” “一看你就没追过女生。”桑宝宝一脸无语,“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妈妈脸红了,你看到没?” “看到了。” “这说明什么知道吗?” “什么?” 桑宝宝踢掉脚上的鞋子,爬上沙发,贴着季宴白的耳朵说:“这叫害羞。” “害羞就是喜欢的意思。”他补充道。 “谁告诉你害羞就是喜欢的意思?”季宴白扬了下唇。 桑宝宝撇嘴,“怪不得你没老婆,太不解风情了。” 季宴白对桑宝宝的用词很惊讶,挑眉问:“你还知道什么叫不解风情?” “知道啊。”桑宝宝解释说,“你刚刚那样就是不解风情。” 他拍拍季宴白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似的,“爸爸你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你真的会没老婆,也会没儿子。” “我这可不是吓唬你。” “我们班好几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离婚了,都是他们的爸爸不好造成的。” “我不好吗?”季宴白顺嘴问。 桑宝宝抿抿唇,“你觉得你哪好?” “我……”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桑宝宝连着嘶了两声,“有的大人啊,除了会挣钱以外什么都不会,追求人也不会。” 他从沙发上滑下来,“这样的大人还是要反思一下的。” 他边说边穿鞋子,在桑淼出来前快速把鞋子穿好,桑淼刚一现身,桑宝宝笑着跑了过去,扑到她腿上,仰起头,甜甜叫了声:“妈妈。” 桑淼放下行李箱,捧起他的脸颊,亲了亲他的额头。 桑宝宝继续哄人:“妈妈这身裙子真好看。” “不止裙子好看,人更好看。” “妈妈比仙女还漂亮。” 他转头对着季宴白眨眨眼,问:“爸爸,你说是不是?” 季宴白:“是。” “爸爸,妈妈最好看对不对?” “对。” “身材最好是不是?” “嗯。” “你最喜欢是不是?” “是。” 话音落下,季宴白和桑淼同时愣住,桑宝宝嬉笑道:“看吧,我就知道爸爸喜欢妈妈。” 他晃着桑淼的手,得意道:“妈妈,我说对了吧,爸爸也喜欢你。” 喜不喜欢先不提,反正经过桑宝宝这么一闹,尴尬倒是真的。 桑淼没接话,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来接妈妈了?” “因为太想妈妈了。”桑宝宝抱上桑淼的腿撒娇,“好想好想。” 桑淼被哄高兴了,牵上他,“走,回家。” 桑宝宝:“好,回家。” 季宴白主动过来拉行李箱,随后三个人一起走出房间,不明就理的人看到,真以为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上了车,桑宝宝继续发挥他“小媒婆”的作用,对着桑淼耳语了好久。 桑淼眼睫颤着,低声说:“又乱讲了。” “我真没乱讲,不信你问爸爸。”桑宝宝抬起下巴,“爸爸,你昨晚是不是失眠了?” 昨晚季宴白第一次带孩子,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满床滚的那种,他还真没睡好。 “嗯。” 桑宝宝眼睛睁大,给了桑淼一个雀跃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看吧,我刚没说错吧。 “爸爸,你睡不着是不是因为想妈妈?”桑宝宝笑着说,“放心,你就是承认了,我和妈妈也不会笑你的。” 这话讲的,季宴白都不能不承认了,他很轻地嗯了声。 桑宝宝扯扯桑淼的袖子,“妈妈,爸爸承认了,宝宝可没乱讲噢。” “……”桑淼脸皮薄,见桑宝宝一直在使坏,从包包里拿出糖果给他吃。 桑宝宝看到糖果后眼睛都亮了,以为是做梦呢,都没敢接,他抿唇咽咽口水,“妈妈,你不是不许我吃糖果吗?说吃糖果坏牙。” “今天可以吃一颗。”桑淼问,“你吃不吃?” “吃,吃,我吃。”桑宝宝伸手去接。 桑淼收回手,“吃糖果可以,但不许乱讲话,安安静静的吃。” “我哪有乱讲。”桑宝宝小声嘀咕。 “那行,还是别吃了。”桑淼作势要把糖果放包里。 桑宝宝拦住,“好,我不讲,我当小哑巴可以吗?” 桑宝宝说到做到,真当了一路的小哑巴,到了京北后,才开口:“妈妈,我可以说话了吗?” 桑淼:“可以了。” 桑宝宝长吁一口气,“憋死我了。” 桑淼宠溺摇摇头。 桑宝宝问:“咱们是回自己的家还是去爸爸家呢?” 这个问题在桑淼这根本不需要问,她说:“当然是回咱们自己的家。” “那爸爸呢?”桑宝宝忽闪着长睫问,“跟咱们一起吗?” 桑淼摇头:“爸爸回自己的家。” “为什么呀?”桑宝宝噘嘴,“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是住一起的,我的不是?” “是因为我不乖吗?” 桑淼哄他:“当然不是了,宝宝很乖,宝宝最乖。” “妈妈骗人。”桑宝宝说,“我要是真乖的话,你和爸爸干嘛不住一起?” 桑淼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迟疑时,季宴白开口,“因为爸爸妈妈还没结婚,要结婚才能住一起。” “结婚?!”桑宝宝嬉笑说,“那好,那爸爸妈妈也结婚!”- 自从桑宝宝知道只有结婚才能住一起,每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你跟爸爸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都要等不及了。 起初桑淼还会找借口,最后都懒得找了,淡淡回:“妈妈和爸爸不会结婚。” “为什么呀?”桑宝宝做她腿上撒娇,“为什么不能结婚?” “因为我们不相爱。”桑淼用桑宝宝听不懂的话,说,“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结婚。” “相爱?”桑宝宝拍了下手,“你和爸爸相爱不就行了。” 桑淼哭笑不得,“相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多难?”桑宝宝问,“需要好长的时间吗?” “嗯,好长时间。”桑淼把他从腿上抱下来,刮了下他的鼻尖,“所以啊,以后不许再提结婚的事。” 桑宝宝低着头离开了。 回到卧室后,把门反锁,他拿出季老爷子送给他的手机,打电话告状了。 “太爷爷,大人好麻烦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妈妈都不听我的话。” “我很难过。” 季老爷子安抚:“宝宝不难过啊,明天你来看太爷爷,太爷爷给你糖果吃。” 桑宝宝轻叹,“不想吃。” 糖果都不吃了,可见桑宝宝小朋友多伤心。 “那吃肯德基。” “也不想吃。” 这下轮到季老爷子着急了,“太爷爷的好乖孙,你可别吓太爷爷。” “太爷爷,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让太爷爷想想啊。” 一老一小,隔着听筒交流心得,讲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挂断。 门打开,桑宝宝说他要看电影。 桑淼问:“刚不是说去儿童乐园吗,怎么又要看电影了?” “我改主意了,我要看电影。”桑宝宝对着桑淼又亲又抱,“妈妈,你陪我去吧,陪我去吧。” 桑淼拗不过,“好,我陪你去。” 转头,她去房间换衣服,桑宝宝给季宴白打去电话,开口第一句是:“爸爸,有叔叔约妈妈看电影,你快来。” 季宴白:“叔叔?哪个叔叔?” 桑宝宝看着卧室的方向,小声说:“是个很帅很帅的叔叔。爸爸,你要是不来的话,妈妈可就要被那个叔叔追走了。” 季宴白眉梢蹙起,“等我。” 桑宝宝挂断电话后,给季宴白发去位置,做完这一切,他一蹦三跳的和桑淼出了家门。 电影选的熊出没。 开始放映前季宴白才赶到,问桑宝宝:“那个叔叔呢?” 桑宝宝转头偷偷笑了下,随后又转过来,很焦急道:“已经进去了,爸爸快去。” 他牵着季宴白的手朝666放映厅跑过去,让季宴白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看到桑淼后,伸手指了指,“爸爸,妈妈在那。” “就是那个叔叔,你快点把妈妈抢回来。” 他催着季宴白往前走,自己却停下了,等季宴白坐下后,他挥了挥手,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拨打过去,“爸爸,你陪妈妈看电影吧,我要跟太爷爷去吃肯德基。” “爸爸,你一定要把妈妈抢回来噢。” 桑淼见桑宝宝要走,站起,叫了声:“宝宝。” 季宴白说:“宝宝去找爷爷了。” 桑淼这才明白过来,哪里是他要看电影,分明是想创造机会给她和季宴白独处。 这个小淘气…… 桑淼端起爆米花,“吃吗?” 季宴白不喜欢甜食,这点跟桑宝宝正好相反,“我不吃,你吃吧。” 桑淼喜欢甜食,桑宝宝随她了。 季宴白不吃,桑淼自己吃,一颗一颗,她边看边吃,不记得吃了多少,眼前出现一只粉色水杯。 桑淼眨眨眼,扭头看季宴白。 季宴白拧开盖子,“给。” 里面装的茉莉花茶,味道很香醇。 桑淼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喝茉莉花茶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季宴白有桑宝宝那个军师在,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但宝宝提醒了,妈妈要是问的话不能说是他告诉的,就说他自己知道的。 季宴白:“你讲过。” “讲过?什么时候?” “四年前。” 季宴白睨着她,荧屏上的光影落到镜片上,映出他深邃幽暗的眸,里面似乎翻滚着什么。 四年前? 桑淼不记得对谁讲过。 “那、那你记性还真好。”她伸手去接杯子,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手指,下意识又缩回来,“抱歉,我刚不是故意的。” 季宴白淡声道:“没关系。” 他把水杯往前递了递,“温度刚刚好,现在可以喝。” 桑淼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他都这样主动了,她也不好再拂他的意,说了声“谢谢”后,伸手接过。 犹豫着是直接喝还是怎么样时,季宴白再度开口,“杯子是新的,专门为你买的,其他人没用过,你可以放心用。” 这句话的信息量还挺大的,高高在上的季宴白向来都是别人迁就他,何时需要他迁就惦念别人了。 桑淼的心像是被暖风吹了下,虽然只是一下下,但也荡出了波纹。 他到底要干嘛…… 季宴白等她喝完,又体贴的把杯子接过来,等她下次喝时再体贴递上,如此反复几次后,桑淼说:“你不用对我这样,我们……” “嘘。”季宴白温声打断她,眸光朝四周看了眼,无声提醒,别打扰到别人。 桑淼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这场电影他看的怎么样,桑淼不知道,但她很心不在焉。 出了电影院,外面正在下雪,桑淼打了个战栗,下一秒,季宴白把风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我不冷,你自己穿。” “手这么冰,还说不冷。”季宴白摁住她的手,“怎么跟宝宝一样不听话。” 她手正被他摁着,热意透过衣服传递过来,那些撇清关系的话顿时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试着张了几次嘴,但都没办法发声。 季宴白明白她的意思,没过多强迫她,温声说:“桑淼,你试着依靠我一下,不行吗?” …… 暧昧从电影院门口延续到家门口,桑淼把衣服脱下来,说了声“再见”,推门下了车。 季宴白也随即推门下车,快速跟了上去,“咱们谈谈,可以吗?” “我没什么想说的。”桑淼的心很乱。 “可我有。”季宴白拉住她,“我不会占用你太久的时间,五分钟就行。” 腕间热意太浓,烫的桑淼更抖了,她问:“你到底要干嘛?” “让我照顾你跟宝宝,可以吗?”季宴白开门见山道。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桑淼摇头,“你要是因为宝宝想负责大可不必,我四年前没找你,四年后也不会需要你负责。” “季宴白,我们维持现状不行吗?” 天平一旦破坏,便很难复原,季宴白说:“不能。” 桑淼有些急了,边抽手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松手,我不跟你讲了。” “桑淼。”季宴白是想求婚的,可不是想把人气走,“你别急着反对,先听我把话讲完。” 桑淼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哪里愿意听,继续挣扎。 季宴白低声道:“淼淼。” 很亲切的称呼,好几次桑宝宝要他这样叫,他总是叫不出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叫出。 谁知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他愣住,桑淼也停止了挣扎。 “宝宝需要爸爸,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愿意负起这个责。”季宴白慢慢走近,“宝宝那么可爱,你肯定也不想他失望是不是?我也不想。” “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要是哪天你发现不合适,我们可以随时分开。” “我名下的财产也会有一半归你。” “或者,或者我们可以设置一个期限。” “你觉得多久好?”季宴白见桑淼没反驳,“三年为期怎么样?三年后可以自动解除婚姻关系,这期间,我不会随意碰你。” “可以吗?” 这个约定太诱人了,只要长脑子的都会答应,桑淼有些许心动,但又有些怕。 她犹豫着没说话,挣扎的力道渐渐软下来。 季宴白再次游说:“我会让律师草拟一份合约,可以改到你满意为止。” “我恳请你好好考虑一下,不为你我,只为宝宝也行,他需要堂堂正正站在人前,而不是以未婚生子的身份。” 桑淼这辈子经历的都是不好的事,被抛弃,被欺负,被打,被骂,还从来没人问过她,可以吗?好不好? 第一次,第一次她体会到被人尊重的感觉。 指尖微颤,她的心也在颤。 很久后,她才发出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不确定,有些挣扎,“……好,试试吧。”- 桑宝宝是第一个陪着爸妈登记的人,看着一切都那么新奇,桑淼和季宴白在签字办手续,他在一旁和工作人员闲聊。 “阿姨,告诉你个秘密噢。” 工作人员:“什么秘密?” “我可是爸爸妈妈的红娘。”他笑着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工作人员笑着问:“你知道什么叫红娘?” “知道啊。”桑宝宝说,“太爷爷讲了,红娘就是让爸爸妈妈结婚的人,我是让爸爸妈妈结婚的人,我就是红娘。” 工作人员笑的合不拢嘴,“小朋友,你真逗。” 她们不知道的是,桑宝宝还有更逗的。 回到车上,刚坐稳,司机要开车,桑宝宝说:“叔叔,等下。” 司机问:“有事吗?” 桑宝宝点点头,“有啊。” 他站到座椅上,叉腰说:“爸爸妈妈,这次你们可以亲嘴了吧?” 第19章 啊啊啊,爸爸犯规! 亲是不可能亲,桑淼只希望这段有期限的婚姻能相敬如宾就好。 她把桑宝宝拉坐下来,轻声提醒他别闹。 桑宝宝仗着有季宴白在,狐假虎威,噘嘴,“爸爸,你老婆欺负我。” 他噘嘴蹙眉的样子逗笑了季宴白,淡淡扯了下唇角,把桑宝宝拉到自己这边,从储物盒里拿出魔方给他玩。 桑宝宝最喜欢玩魔方了,伸手接过,笑着说:“爸爸,你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吗?” 季宴白轻嗯了一声。 桑宝宝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下,“爸爸你真好。” 从来没人敢对季宴白撒娇,家里那些侄子侄女都怕他,宝宝是第一个对他这样的人,即便做过很多次,季宴白还是不大习惯,顿了几秒后,揉揉他头,“嗯,特意给你准备的,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桑宝宝坐季宴白身侧,在和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把魔方归整好。 季宴白露出吃惊的神情,挑眉看了桑淼,桑淼笑笑,“他每次都能玩这么快。”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桑淼拿过魔方打乱,然后递给桑宝宝,“再来一次。” 桑宝宝笑眯眯说:“那有什么问题。” 他低着头一通鼓捣,一分钟不到,魔方再次归于原样,歪头邀功,“爸爸,我是不是很棒啊?” 季宴白平时接触的孩子不多,但桑宝宝绝对是最聪明的那个。 像他堂叔家的,除了对手机游戏感兴趣其他一窍不通。 “谁教你玩的?”季宴白诧异问。 桑宝宝眨眨眼,有些臭屁,又有些不可思议道:“玩魔方还需要人教吗,我自己本来就会玩。” 这话不假,桑宝宝是无师自通,不止魔方,很多考验智力的东西,他都手到擒来。 他的聪明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桑宝宝玩魔方上瘾了,别人再跟他说话,他都像是听不见似的,一直低着头玩。 季宴白问桑淼,“真没人教他?” 说到这桑淼挺自责的,在海西那四年,他们身边一个亲朋都没有,白天她要上班,只能把宝宝放到邻居王奶奶家。 王奶奶听力也不太好,根本不能好好沟通。 那时的宝宝还没做耳蜗手术,世界对于他来说只有安静,他不会讲话,也不爱哭,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处发呆。 桑淼很怕他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好在检查完说其他都好。 后来做了手术,宝宝的世界有了声音,他也慢慢学会说话,起初磕磕绊绊,含糊不清,几个月后才好些。 她虽然知道应该把所有心思放在宝宝身上,但生活的重担压的她不得不放手。 现在想来,她真的亏欠宝宝很多。 “没人。”桑淼摸摸宝宝头,“我没多余的钱把他送早教机构,也没多余的钱请保姆照顾他,他只能跟着邻居。” “邻居也是个残疾人,平时都是宝宝自己玩自己的。” “他非常乖,也非常懂事,很少哭。” 说到这里,桑淼没忍住低头在桑宝宝的额头上亲了亲,“宝宝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灰暗的四年,多亏有他,不然她一天也撑不下去。 外人都说她是因为宝宝才变得这么辛苦,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有了宝宝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然,她早死了。 桑宝宝一向有来有往,妈妈亲他了,他也要亲回去,扒着桑淼的衣服,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又怕季宴白失落,搂上他的脖子也在他额头上亲了下,卖乖说:“妈妈亲一个,爸爸亲一下,完美。” 小屁孩,还知道什么是完美。桑淼捏他脸颊,他笑着躲开。 “爸爸,救我。”他顺势倒在了季宴白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季宴白怕他摔,伸手护住他,也不知碰到了他哪里,他笑的更欢快了。“爸爸,痒,痒。” 扭来扭去,像只可爱的毛毛虫。 桑淼提醒他,“坐好,别闹爸爸。” 桑宝宝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肆无忌惮撒娇的第二个人,一点都不愿意离开,勾着季宴白的脖子,“爸爸,你陪宝宝玩会儿,不行吗?” 说话就说话,眼睛还在那一眨一眨的,卖萌又讨喜,季宴白哪里受得住桑宝宝如此的攻势,弃械投降。 “可以。” 桑宝宝跪到他腿上,“爸爸你真好。” 瞧瞧又灌迷汤了,桑淼没拆穿他,等着他下文,听到他说:“爸爸这么好,一定要给奖励。” “奖励什么好呢?” “噢,有了。” “随便找家肯德基店,咱们中午就在那吃吧,算是奖励爸爸这么乖这么听话。” “不想吃肯德基也没关系,那吃披萨好了。”桑宝宝笑嘻嘻道,“爸爸这可都是给你的奖励,不能不要噢。” 哪里是奖励,分明是他嘴馋了。 “不可以。”桑淼拒绝,“妈妈说过的,偶尔吃才行。” “是偶尔呀。”桑宝宝歪着头说,“好几天没吃了。” 见季宴白不说话,他轻叹一声:“算了,爸爸不要奖励就不给了,我去给太爷爷,太爷爷肯定会喜欢的。” 为了吃肯德基都把季老爷子搬出来了。 季宴白扯了扯唇角,“就那么想吃?” “谁说我想吃了,”桑宝宝振振有词,“都说是给爸爸的奖励了,我只是顺便陪着你一起吃。” 这种死要面子的样子和桑淼还挺像。 季宴白说:“不如去吃牛排,怎么样?” 牛排啊…… 桑宝宝想起了牛排的美味多汁,禁不住咽咽口水,勉为其难,“那行吧。” 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欧耶,又可以吃牛排了,想吃。 这顿牛排与其说是奖励,不如说是庆祝领证,桑宝宝端着果汁说:“爸爸妈妈祝你们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 “吉祥如意。” “事事顺心。” “早、早……” 这几句话都是太爷爷教给他讲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 早早生…… 早生什么? 桑宝宝想啊想,突然眼前一亮,“对了,早生贵子。” “噗。”桑淼吐出一口酒,都没敢看季宴白,红着脸拿过纸巾擦拭桌面,等擦干净,悄声问桑宝宝,“你知道什么叫早生贵子吗?” “知道啊。”桑宝宝忽闪着大眼睛说,“就是给我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 他偏头问:“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生啊?” “今天下午可以吗?” “……不可以。” “那要不就明天吧。”桑宝宝一副他很好说话的样子,“你别太晚生啊,我早上八点要去幼儿园,你八点以前生,我还能带着他去幼儿园上学。” 桑淼:“……” 季宴白噙笑说:“明天也不行。” 桑宝宝问:“为什么?” 没等季宴白说话,他诧异问:“爸爸,是你不能生吗?” “……” 这个天彻底不用聊了。 关于生孩子的事直到用完餐也没讨论出来,桑宝宝挺失望的,不就是生个孩子嘛,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算了算了,明天生不出来,那就后天吧。 他这人不挑,弟弟妹妹都行。 反正能陪他玩就可以。 实在不行去垃圾桶里捡一个也行,就是有些臭臭的。 桑宝宝浮想联翩时,桑淼对季宴白说:“抱歉,宝宝偶尔会这样。” 季宴白睨着她,温声说:“不用因为这样的事道歉。” 桑淼可没这么心大,该道歉还是要道的,毕竟他们不怎么熟。 桑宝宝想起了什么,“爸爸妈妈你们都领证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住一起了?” 这个问题很重要,非常重要。 桑淼抿抿唇,“跟妈妈住在咱们原来的家不好吗?” “好是好,但那个家没有爸爸啊。”桑宝宝说,“妈妈不想搬家也可以,就让爸爸搬过来吧。” 他们的家六十平,让季宴白搬过来,桑宝宝也真敢想。 桑淼摆手,“咱们那里太小,住不下。” “能住下。”桑宝宝轻咳一声,“我把位置让给爸爸不就好了。” “爸爸,你以后跟妈妈睡,我自己睡。” 桑宝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优秀了,安排的真好,可看他们脸色都挺奇怪的,他说:“妈妈,你以后再做恶梦,可以抱着爸爸了。” “……” “爸爸,你以后要负责照顾好妈妈噢,妈妈做恶梦的时候,你要把梦里的坏人赶跑。” “……” 场面陷入到尴尬中,桑淼不知道说什么好,慢转过头去看窗外。 季宴白眸光落她身上,入目的是她精致的下颌线,蔓延到了衣领处,那里的风景似乎更诱人。 他喉结很慢地滑动了一下,随即把头转到另一边,明明今天的气温很低,可他却觉得一阵燥热,掌心里隐隐溢出了汗。 下意识想去松领带,察觉到不妥后,又停住。 桑宝宝见他们都不说话,扯扯桑淼的袖子,又扯扯季宴白的袖子,“妈妈爸爸,你们别动盯着玻璃窗看,你们看看我好不好?” 他眨眨眼,“难道我不帅吗?” “我不可爱吗?” “我不是你们的小甜心吗?” 一句“小甜心”把桑淼逗笑,转过头,捏着他脸颊说:“是是是,你是我们的小甜心。” 桑宝宝配合着倒了下去,“你的小甜心来啦。” 他趴在了桑淼的腿上,桑淼轻抚他的头,“累吗?累得话睡会儿。” 知道今天要领证,他比任何人都兴奋,很早便起床梳洗打扮,还穿上了小西装小衬衣。 他看上去像个小小新郎。 桑宝宝打了个哈欠,“嗯,困了。” 说着,他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可能是受宝宝感染,很快桑淼也倚着车窗玻璃睡了过去。 还做了个让她冷汗淋淋的梦。 廖春梅知道她结婚,找上门要彩礼,不给就寻死觅活的。 她还把桑宝宝藏了起来,威胁桑淼,要是不听话,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桑宝宝。 别的桑淼都不介意,但桑宝宝不行,她气的找廖春梅拼命,最后被她推下了楼梯。 睁开眼的瞬间以为还是在梦里,吓得她浑身发抖,连着叫了两声:“宝宝,宝宝。” 桑宝宝握住桑淼的手,“妈妈,我在。” 桑淼直到把桑宝宝抱在怀中才有了真实感,刚刚那个梦吓死她了。 都说梦境照进的是现实,只要梦到廖春梅准没好事。 今天还真发生了不好的事。 车子停下,桑淼推门要下车,被桑宝宝的惊呼声止住,桑宝宝指着前方的身影说:“妈妈,是外婆。” 桑淼侧眸去看,只见廖春梅正吃着甘蔗在门口徘徊,时不时还跟保安套近乎。 桑宝宝很怕廖春梅,缩她怀里,说:“妈妈,我怕。” 桑淼也怕,准确说是厌恶,她说:“你在车上等着,妈妈出去下。” 刚要下去,季宴白出声阻止,“你们都别动,我去。” “可……”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我有义务保护你。” 季宴白推门下车,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廖春梅看上去神情很不好,走时还嘟囔,“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谁怕谁。” “这次不让我见,回头我还会再来。” “哼,死丫头别想摆脱我。” 她把甘蔗扔垃圾桶里后,骂骂咧咧离开。 桑宝宝别说跟廖春梅讲话了,看到她就恐惧,带着哭音说:“妈妈我怕,我不想回这个家了,咱们去爸爸家不行吗?” 桑淼安抚他,“宝宝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 “可我还是害怕。”桑宝宝泪眼汪汪说:“去爸爸家吧。” 桑淼:“……”- 当车子驶进小区时,桑淼才有了真实感,看着林立的树木,她恍惚觉得这个决定过于草率了。 怎么就答应搬来季宴白的住处呢。 明明领证前说好了,不需要同住一屋檐的。 她试图把事情慢放回溯,定格在宝宝哭着央求她搬来和爸爸一起住,然后她脑袋一热,脱口说:“好,妈妈答应你。” 再然后,她和宝宝便到了这里。 “这个……”她有些后悔了。 季宴白挂断手机,侧眸,“嗯?怎么了?” 桑宝宝正在扒着车窗看,她要是说回去,大抵小家伙又会难过,抿抿唇,“还有多久才能到?” 季宴白:“从大门到咱们家开车的话需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桑淼想起了之前自己租的地方,从大门到家,步行五分钟。 开车十五分钟什么概念? 说明这里大的离谱。 “这里会不会太大了?”她低语道。 “不喜欢?”季宴白挑眉,“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换另一处,我是见宝宝喜欢,所以才带你们来这里的。” “喜欢喜欢,非常非常喜欢。”桑宝宝指着前方说,“那有喷泉。” “还有假山。” “池塘。” “哇,我还看到小鱼了。” 他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看得出非常喜欢这里。 桑淼见桑宝宝喜欢,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挺喜欢的,这里就好。” 季宴白说:“这里的治安很好,绝对不会有人乱闯,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爸爸,你家有游泳池吗?” “有。” “你可以教我游泳吗?” “当然可以。” “诗诗说她家有高尔夫球场,爸爸你有吗?”桑宝宝不知道什么是高尔夫,反正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有。”季宴白降下车窗玻璃,指着远处的山坡说,“那里就是,等天气好的时候爸爸带你去打高尔夫。” “哇,我可以打高尔夫了。”桑宝宝拍拍手,停下,诧异道,“爸爸,怎么都没邻居呀?” 他们住的小区出门就是邻居,偶尔连楼上吵架都能听到,很吵。 “这里只有一家。”季宴白温声道,“就是咱们家。” “一、一家?”桑宝宝惊讶道,“这么大的地方都是爸爸的吗?” “是爸爸的,也是宝宝的。”季宴白问,“喜欢吗?” 桑宝宝小嘴大张,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怔愣点头,“喜、喜欢。” 原来,爸爸这么有钱- 小孩子的世界其实挺简单的,简单到有了开心的事就想炫耀。 桑宝宝给诗诗打去电话,兴奋说:“……诗诗我告诉你哦,我爸爸可有钱了。” “我家也有高尔夫球场。” “还有好大好大的游泳池,里面的水是恒温的。” “我家还有超大超大的酒柜,一间屋子那么大。” “……” 桑宝宝侃侃而谈时,桑淼跟着季宴白上了楼,季宴白单手抄兜说:“以后你就住这间。” 桑淼朝里看了眼,装修很富丽堂皇,单看墙上的画便知道价格不菲。 她犹豫着开口:“我住这,你住哪?” 季宴白指了指对面的房间,“我住那。” 他那间装潢简约,只有简单的黑白色,衣柜也是黑色的,整体给人一种肃冷风。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看出她的迟疑,他解释说,“房门钥匙晚点让周婶拿给你,你晚上睡觉时反锁好门就行。” 其实桑淼不是那个意思,她之所以犹豫是不确定搬来住是对还是错,并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 毕竟,即便是四年前的意外,也是她进错了房间,跟他没关系。 自始至终都是她主动的,喝酒也是,进错房间也是,还有爬上他的床…… “季宴白。”桑淼见他要走,叫住他,贝齿咬咬唇,“我们是为了宝宝才领证的,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 “嗯?什么意思?”季宴白不太懂。 “就是你依然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桑淼定定说,“不管是相亲还是找女朋友,我都没关系。” 她没关系,他关系可大了。 “我以为作为夫妻忠诚是首要的。”季宴白一步一步走近,站定,居高临下道,“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滥情的人,家里有老婆也会在外面搞三搞四。” “桑淼,我在你眼里真那么差劲吗?” 这个问题桑宝宝能回答。 等他们各自回了房间后,桑宝宝开始充当和事佬。 他先是去了客卧,扯着桑淼的衣摆说:“妈妈,爸爸伤心了,眼睛都哭红了。” 哭? 桑淼没信,“他才不会哭。” 刚刚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可是快把她吓哭了。 “怎么没有,不信你去看。”桑宝宝扯着她外走,但没桑淼没动。 桑宝宝轻叹一声,去了主卧,添油加醋,“爸爸,妈妈刚刚不小心扭到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季宴白问:“严重吗?” “嗯,非常严重。”桑宝宝说,“需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第20章 你们是在给我生妹妹吗? 季宴白刮了下桑宝宝的鼻尖,“妈妈的脚真扭到了?” 桑宝宝点头,“是真的。” “那好,那我去看,要是发现没有,我会罚你。”季宴白从书桌后站起身。 桑宝宝仰高头问:“罚什么?” “就罚——”季宴白说,“罚你晚饭吃萝卜。” “啊——”桑宝宝最讨厌的就是萝卜,他实在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跟小兔子抢食物呢。 明明小兔子才最爱吃萝卜呀。 “换个惩罚行不行?”桑宝宝握着他手指轻晃,“我不要吃萝卜。” “花菜?” “也不要,再换一个。” “挑食可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季宴白说,“你不说自己是男子汉吗?” “那我今天不当男子汉了。”桑宝宝笑眯眯道,“我当爸爸妈妈的乖宝宝。” “人家还是宝宝,爸爸可不要对我太凶噢。”小家伙说演就演,声音瞬间变得更奶了,“爸爸,你就去看看妈妈吧?” 桑宝宝不叫他,他也会去,季宴白揉了下他的头,“好,去看妈妈。” “要亲亲抱抱才行噢。”桑宝宝边走边说,“女孩子最喜欢亲亲抱抱了。” 季宴白倒是想那样,关键人不让,他轻笑,“你问过你妈妈了?” “这种事哪有问的,真笨。”桑宝宝撇嘴,“直男真可怕。” 季宴白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爸爸真帅。”桑宝宝卖完乖,无意中看到季宴白手里拿着什么,“爸爸这是什么?” “给妈妈的。”季宴白让律师准备的协议书,里面每一条都是他深思熟虑后写下的。 “这么厚吗?”桑宝宝指着档案袋道,“是钱吗?” “是比钱还重要的东西。“季宴白温声回。 比钱还重要的,桑宝宝突然来了兴趣,跃跃欲试,“我能看吗?” “你能看得懂?”季宴白反问。 “不知道诶。”桑宝宝撒娇,“给我看一眼嘛,就一眼。” 季宴白停下,打开档案袋,随意抽出一张给他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桑宝宝虽然比同龄人识字多,但也不是全都认识。 磕磕巴巴读着。 “房子、车子……桑淼。” “不动……桑淼。” “股票……桑淼。” 桑宝宝认识最多的就是桑淼的名字,其他的都不太认识,“爸爸这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上面的东西都是爸爸给妈妈的。” “有很多吗?” “嗯,很多。” 桑宝宝歪着头说:“那以后妈妈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工作了呀?” “万一小耳朵坏了,或者丢了,也就有钱换了?” “妈妈也成了有钱人了?” “可以这么理解。”季宴白看他开心的要跳起来了,低着头问,“妈妈有钱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桑宝宝说,“妈妈上班很辛苦的,经常要出去应酬,喝醉了回来吐的时候还会哭。” “每次妈妈哭都不敢大声哭,我知道妈妈是怕我听到会难过。” “我记得有次我病了,需要住院,可妈妈实在没钱,只能找人借,借了许久才借到。” “对了,还有一些人总是欺负妈妈,说妈妈没用。” 桑宝宝眼眶红红的,“比如外婆,她每次见到妈妈都会骂妈妈,要是妈妈有钱了,外婆是不是就不会骂妈妈了?” “爸爸。”桑宝宝泪眼汪汪地看着季宴白,声音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认真,“你以后一定要对妈妈好,妈妈真的太辛苦太辛苦了。” “我们一起来爱妈妈好不好?” 时间静止,这个瞬间季宴白更多的是感动,感谢桑淼把桑宝宝教育的如此好。 他说:“好,我们一起爱妈妈。” 桑宝宝伸出手,“拉钩。” 这是属于他们父子俩的秘密,桑宝宝叮嘱,“不要告诉妈妈噢。” 季宴白:“好,不告诉。” …… 季宴白进去时,桑淼正在收拾衣服,他走过去,顺手拿起一件递给她。 桑淼没太注意,转身去接时和他的手指触上,那个瞬间仿若有电流通过,心猛地缩了下。 她收回手,衣服掉到地板上。 桑淼和季宴白同时弯腰去捡,手再次触上,这次的电流比方才还多,细看下还能看到指尖都泛起了潮红。 不止指尖,脸颊、耳后都是。 桑淼没动,就那样看着他。 同样的,季宴白也没动,弯着身子直勾勾睨着她,客厅里的钟表发出哒哒的响声。 四周静谧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心随着呼吸起伏不定,像是被什么轻轻揉了一下,桑淼脸颊上的红晕更重了,眼睫一颤一颤的,下意识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捏着衣领的手指缓慢地松开,指尖颤抖着缩回,刚退了一点,被季宴白突然伸来的手攥住。 这个刹那,桑淼心跳如雷。 握住那抹柔软后,季宴白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但手上依然握着。 桑淼抽了抽没抽动,氤氲着眸子再去看他时,发现他唇角很轻地勾了下,似乎在笑。 也就是这轻飘飘的一笑,让桑淼彻底失了分寸,慌乱中,她一把抓住衣服直起腰。 季宴白也在此时直起腰,两人的头毫无预警的撞到了一起。 手指碰触是轻轻的,头碰头可是实打实的,很重的碰撞声传来,桑淼痛的溢出声音。 “嘶……疼。” 季宴白顾不得自己头疼,低头去看桑淼,“哪疼,我看看。” 桑淼是真被撞疼了,忘了之前说好的“相敬如宾”,满腹委屈道:“都怪你。” 这次真是怪季宴白,没事捡什么衣服,捡就捡吧,抓她手干嘛,抓就抓吧,起身时也不看着点。 “怪我,我看看伤哪了。”季宴白扒着她头去看,他甚至想,不行就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别再撞出什么问题来。 两个人的站位是,他在上面,她在下面,他扒着她的头看。 正面去看,还挺正常的,斜着看就不是了,像是季宴白在低头亲吻桑淼的头。 还是那种非常虔诚的亲吻。 桑宝宝拿着糖果进来时正好看到这幕,下意识抬手捂眼,接着手指一点点分开,透过指间缝隙去看。 轻抿的唇角高高扬起,心说:刚刚让你们亲,你们不亲。 看吧,还是没忍住。 太爷爷说的真对,大人啊,就是爱口是心非。 想亲就亲呗,他又不介意,干嘛偷偷亲啊。 嘿嘿,回头要告诉太爷爷,很快就要有小妹妹了。 手指挡着不好看清楚,桑宝宝干脆放下,一副吃瓜群众嗑CP的神情,笑的眼睛都没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妹妹的名字叫什么了? 他叫宝宝,妹妹就叫贝贝。 他们加一起就是宝贝。 欧耶,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等了好久,他们还没亲好,桑宝宝说:“爸爸妈妈,你们还要亲多久啊?” 正在拨弄头发的两个人同时顿住,又同时转头看过来,只见宝宝伸出胖胖的小手指,比了个五。 “你们都亲五分钟了。” 桑宝宝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五分钟在他眼里就是很久的意思。 桑淼:“……” 季宴白:“……” 桑淼先开口解释,“宝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忙其他的。” 季宴白附和,“对,爸爸妈妈在忙。” 桑宝宝挥挥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知道知道,你们是在忙着生妹妹。” “……” 他们是在忙着拨头发,桑淼的头发卡季宴白衬衣扣子上了,缠了好大一缕,需要一点一点弄出来。 桑淼低语,“都是你的原因。” 季宴白哄人:“抱歉,我下次注意。”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不是,没下次。” 他们说话挺小声的,桑宝宝走过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啧啧道:“老师说了,窃窃私语是不对的,有话要大声讲出来。” “说吧,你们刚刚说什么甜言蜜语了?”桑宝宝嘿笑,“不许骗小孩子说没有,鼻子会变长的噢。” “……” 彻底解开头发是五分钟以后,桑淼一脸窘状的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房门“砰”一声关上,桑宝宝被门声震的哆嗦了一下,“爸爸,都怪你。” “为什么怪我?”季宴白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提醒道,“谁叫你刚刚乱讲惹妈妈生气。” “你们本来就在亲亲啊,我哪里乱讲了。” “都说了不是了。” “哼,我要去告诉太爷爷,你惹妈妈生气了。” 桑宝宝现在有了靠山,可以在家里横着走了,他说完,小跑着下了楼,向季老爷子告状去了。 “爷爷,这事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太心急了……” 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呢? 季宴白和桑宝宝握手言和,一起把桑淼哄好的。 吃晚饭时一个比一个殷勤,桑宝宝化身暖心小棉袄不停送温暖,季宴白也在一旁照顾备至。 下午的插曲安然度过。 这个插曲是度过了,晚上睡觉时又出了新状况。 桑宝宝抱着小枕头站在两个房间的中间,看看主卧,又看看客卧,不知道到底该进哪个卧室好? 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托腮想了好久,到底是跟妈妈睡呢?还是跟爸爸睡呢? 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也是分开睡的吗? 思前想后的结果是,他哪里也不去,就在客厅睡。 桑淼肯定不会同意桑宝宝在客厅睡,把他抱去了客卧,桑宝宝说:“为什么只有咱们两个,爸爸呢?” 桑淼:“爸爸忙完工作才能过来。” “爸爸说过的,工作没有咱们重要。”桑宝宝掀开被子,“我去把爸爸叫过来。” 他跑的还挺快,桑淼抓都没抓到。 两分钟后,一大一小出现在门口,穿的还是同款的亲子睡衣,桑宝宝说:“妈妈,我把爸爸叫来了。” 桑淼:“……” 搬进来第一晚就出状况,后面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桑淼推脱,“这里的床太小了,睡不小三个人……” “这好办。”桑宝宝奶声奶气说,“爸爸房间的床大,咱们三个可以一起睡爸爸的房间。” “……” 这个皮夹克真是漏风啊啊啊啊。 桑淼没辙了,抿抿唇,“站门口干嘛,都过来睡觉。” 桑宝宝对着季宴白挑挑眉,无声说:爸爸我们胜了。 之后每晚桑宝宝都用这招,某天桑淼提出反对意见,说实在是挤,睡不好。 桑宝宝笑着说:“这样吧,我去其他的房间睡,爸爸妈妈睡一起,这样就不挤了。” “……”真是她的好大儿,胳膊肘都拐到南极去了。 桑淼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着了,好在桑宝宝在中间,她和季宴白没什么肢体方面的接触。 尴尬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桑淼迎来了出差。 出差前一天她和周温见了面,周温也是刚出差回来,两人约好吃涮锅,肉刚放进嘴里,周温差点吐出来。 “等等下,你说你跟季宴白怎么了?” 桑淼:“我跟季宴白领证了。” “咳咳咳。”周温咽下羊肉,大声道,“你跟季宴白领证了!” 桑淼朝四周看了眼,提醒她,“轻点声。” 周温端起杯子喝下一杯啤酒,稳稳心神,再次问:“你真和季宴白领证了?” 桑淼点头:“嗯。” “啊啊啊,姐妹,干的漂亮!”周温比桑淼还兴奋,“那可是季宴白诶,京北最有权势的男人,你和他领证,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豪门阔太太了。” “不行,我太高兴了。” 说着,她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桑淼低语,“只是协议婚姻,才不是什么豪门太太。” “你既然能跟他协议婚姻,以后就能把他全盘拿下。”周温兴奋说,“姐妹,苟富贵勿相忘,我以后就靠你带了。” 桑淼:“……” “对了,你们怎么就突然领证了呢?” “为了宝宝。” “宝宝这个大福星,回头我得带他吃顿好的。”这事促成的大完美了,必须奖励。 “婚礼呢?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没有婚礼。”桑淼提醒,“对了,我们是隐婚,外人不知道,你记得替我保密。” “懂。”有钱人最喜欢搞这一套,周温拍拍胸脯,“放心,肯定守口如瓶。” _ 关于桑淼和季宴白领证这事,按照季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摆桌先庆祝一下,和季家其他人正式见个面认识认识。 奈何当事人忙工作,不是这个出差就是那个出差,认亲的事一直往后拖。 没了正式的宴请,除了季家老宅那些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事,差错就出在这。 桑宝宝周末都会来老宅陪季老爷子,祖孙俩玩得别提多开心了,这天下午季老爷子有事外出,把桑宝宝留在了老宅里,托给阿忠照顾。 季老爷子出门不久,阿忠有事也出门了,剩下其他几个佣人在家。 刘婶给桑宝宝拿来玩具让他玩后,去后院收拾花草去了。 桑宝宝自己一个人玩得也很起劲,拿着飞机在客厅里跑时,有人走了进来,他没注意,撞到了那人身上。 “哎呀”一声,那人后退两步,站稳后一脸嫌弃道,“哪来的野孩子,乱跑什么。” 桑宝宝最讨厌别人叫他野孩子,他站定,解释说:“姐姐,我不是野孩子,我叫桑宝宝。” 季芮一听更嫌弃了,“我管你是桑宝宝还是蚕宝宝,谁叫你在这的?” “这是我家,我在这怎么了?”桑宝宝反问。 “你家?你这个小孩子说谎也不看看跟谁,这怎么可能是你家?” “这为什么不能是我家?”桑宝宝噘嘴,“姐姐,你好没礼貌。” “谁是你姐姐”季芮边走边喊,“刘婶,刘婶,刘婶。” 喊了几声没人应,她走到桑宝宝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飞机,“去去去,滚出去。” “也不问问这是哪,谁让你乱动东西的。” 桑宝宝被她推搡着走了好几步,没站稳,下一秒,摔倒在地上,磕到了膝盖。 他痛的红了眼,哽噎说:“姐姐,你好坏。” “你这小孩真是没礼貌。”季芮拉起桑宝宝,“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这是我家。”桑宝宝说,“你凭什么赶我走?” “还说谎,”季芮撸起袖子,“这是季家,怎么可能是你家,你是偷溜进来的吧?” “我才没有。” “我看你就有。” 她见宝宝不动,伸出手,“走不走,不走我可打你了。” 大小姐气不顺,正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呢,看见眼前的小不点后,怒气达到了最高峰。 “问你呢,走不走?” 桑宝宝膝盖痛得要命,别说走了,动一下都不行,“你伤到我膝盖了。” “活该。”季芮说,“你再啰嗦,我直接把你送警局去。” 小孩子都怕警察,桑宝宝也怕,哭着说:“我要告诉爸爸。” “你爸爸?”季芮轻笑,“好啊,告诉吧,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教育出这么没礼貌的孩子。” “我爸爸才不是。”桑宝宝说,“我爸爸很优秀。” “优秀?”季芮嗤笑,“看到你就能知道你爸爸多差劲。” “行了,别装了,什么你爸爸,都是谎话吧。”她问,“你到底是怎么偷偷跑进来的,快讲。” 这还是桑宝宝第一次面对这么凶的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说了我是这家的孩子,才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还不说实话。”季芮更生气了,“我看你就是该打。” 她扬起手作势要打。 桑宝宝见状吓得闭上眼。 几乎要挨上时有声音传来,“住手!” 桑宝宝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叫了声:“爸爸。” 爸爸? 季芮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季宴白,先是一脸惊讶,随后说:“小屁孩乱认什么。他是我叔叔,怎么可能是你爸爸。” “撒谎也不找对人。” 季宴白沉声道:“宝宝就是我的孩子。” “季芮,向宝宝道歉。” 20-30 第21章 嘻嘻,爸爸你惨喽~ 季芮是老大家的孩子,全家宠着长大,骄纵蛮横,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才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 季家这代孩子少,是以季老爷子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便由着她。 大小姐霸道惯了,看到桑宝宝的第一眼,下意识就想赶人,见他不走,便生出了打人的心思。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屁孩会是五叔家的孩子。 她瞪大眼睛看着,摇头,“不可能,他不是。” “五叔你骗我。” “他就是。”季宴白虽不喜欢孩子,但对季芮还算宽厚,鲜少这般说教,可今天不同,她欺负了宝宝,那便不可以。 “道歉。” “我没错,我不道歉。”季芮顶嘴道,“你看他那穷酸样,哪里像季家的孩子了,五叔你不要随便找个孩子过来就说是季家的。” “太爷爷呢,我要见太爷爷。” “太爷爷。” 季芮扯着声音喊:“太爷爷,五叔欺负我,你快出来。” “季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季宴白冷声道,“道歉!” 季家这么多人里,季芮最怕的就是季宴白,见他真生气了,她鼻子一吸,咧嘴哭起来,“我我就不。” 季宴白说了最后一次机会便是最后一次,指着门说:“出去。” 季芮不敢不动,挪着步子走了出去,见季老爷子走来,扑进了季老爷子怀里,“太爷爷,五叔为了个野孩子欺负我,你快训他。” “野孩子?”季老爷子问,“什么野孩子?” 季芮手指着桑宝宝,“就他。” 桑宝宝躲到季宴白身后,很轻很轻地唤了声:“爸爸。” 季宴白摸摸他头,温声道:“别怕,爸爸在。” 以前是妈妈护他,现在又多了爸爸,桑宝宝顿时充满了力量,点点头,“好,宝宝不怕。” 季老爷子蹙眉:“他可不是野孩子,他是你弟弟。” “我才没有这样的弟弟。”季芮说,“他不是。” 说话间季家其他人也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幕发愣,片刻后齐齐发出惊呼声。 老大:“那个孩子真是阿白的?” 老二:“不是,婚都没结,怎么孩子都有了。” 老三:“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看着倒是长得有点像,但像不能说明就是季家的孩子。”季家老大季芮的爸爸季宸出声,“阿白,这事可不能含糊。” 季宴白道:“我自己的孩子难道我不知道。” 季宸:“……” 季宴白一句话把人直接怼回去,季宸轻咳两声,“我的意思是啊……” “你的意思不重要。”季宴白打断,“你只要记得一点就行,宝宝是我的孩子,也是未来季氏集团的继承人,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知道谁欺负他,不然——” 他眼睑垂下又抬起,“我也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别看季宴白最小,可在季家的威望却很高,毕竟在座的所有人都要仰仗他。 季芮一听不干了,噘嘴说:“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孩子,你让他走。” “我看走的该是你们。”以前季宴白不撕破脸是觉得没必要,但现在不是了,欺负宝宝的人,他一个都不想见。 “阿白你这说的什么话,”季宸尴尬笑笑,“阿芮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她是说着玩,但我说真的。”季宴白道,“我家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季宸脸上挂不住,拉着季芮往外走。 季宴白开口:“站住。” 季宸和季芮同时站住,季宴白牵着桑宝宝的手走上前,“季芮,道歉。” 季芮看了眼季老爷子,见季老爷子无动于衷,心不甘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不是给我道歉,是给宝宝。” 季芮再次说道:“对不起,宝宝。”- “……妈妈,我告诉你,爸爸可厉害了。”晚饭后,桑宝宝抱着手机和桑淼煲电话粥,“那个姐姐好凶的,爸爸为了我把那个姐姐骂哭了。” “还有那个姐姐的爸爸,也被爸爸骂了。” “哇,爸爸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爸爸。” “还有啊还有啊,爸爸还会治病呢?” 桑淼问:“治病?谁病了?” “说错了,不是病,是我摔到了膝盖,刚刚爸爸帮我治好了。”桑宝宝兴奋说。 “怎么摔到膝盖了?严重吗?还疼吗?”桑淼一听急了,“去医院了吗?” “去了,爸爸带我去的。”桑宝宝说,“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纱布弄湿了,是爸爸帮我换的,爸爸好棒。” “嗯,爸爸很棒,宝宝也很棒。”桑淼问,“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一点都不疼。”桑宝宝不想妈妈担心,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妈妈,我真没事,你别担心。” “下次走路要注意。” “好,我一定注意。” “你说家里今天来了很多人?” “是呀,好多好多的人。” “他们都见过你了?” “嗯嗯,见过了。” 桑宝宝眉眼弯弯道:“妈妈放心,我表现的可好了,他们都非常喜欢我。”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一个友善的拥抱夸奖就是喜欢。 “我们宝宝这么棒,大人们肯定会喜欢。”桑淼提醒,“晚上睡觉时要是腿还疼,记得告诉爸爸。” “好。”通话结束前,桑宝宝问,“妈妈,你还有多久回来?” “想妈妈了?” “嗯,想了。” “等我忙完就回去。” “记得别太久噢。” 桑宝宝低语,“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妹妹呢。” 桑淼:“……”- 临睡前,桑淼主动给季宴白发了微信。 【今天谢谢你照顾宝宝。】 季宴白刚洗完澡,发梢上还淌着水,本就冷白的肌肤在炽白灯光映衬下越发显得白皙如玉。 他坐在床边,低头回复,【宝宝是我的孩子,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事。】 桑淼出差这几天,季宴白才深刻体会到带孩子的不易,想想那三年,她肯定更辛苦。 【是我该说谢谢才对,你把宝宝照顾的很好。】 一直以来桑淼都有个问题想问,今晚正好来了机会。 桑淼:【你不怪我让他耳朵生了病?】 季宴白:【不怪,那不是你能阻止的。】 被人理解的感觉大概就像从寒冬中来到了春天,桑淼倚着床头,扯了扯唇角,低头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突然想起刚刚周温的微信她还没回复,退出眼前的聊天界面,点进小仙女。 周温上句是:【我可听说最近有人给季宴白说亲,他都拒绝了,最后这次他竟然直接告诉对方他有相处的人。】 【你说他这个相处的人是谁呀?】 【俏皮jpg。】 桑淼想了许久后,回:【不知道。】 小仙女:【少来。】 小仙女:【诶,你真不考虑考虑啊?】 周温每次见桑淼都会说这个话题,桑淼都听出茧子了,以前会直接拒绝,今晚竟然没回复。 周温似乎嗅到了什么,没催,等着桑淼回复。 许久后,桑淼发来信息。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顺其自然吧。】 一句顺其自然,让周温浮想联翩,【好,顺其自然好,就得顺其自然。】 桑淼见周温心情也不错,顺嘴问了句:【你有什么好事吗?】 小仙女:【我妈同意我和阿远交往了。】 桑淼也替周温高兴,【恭喜恭喜。】 她再次想起一句话,天下的父母不都是一样的,有人希望子女好,有人喝子女的血。 手机铃声传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还是和前几次一样,没接,直接挂断。 接着短信进来。 【桑淼,接电话。】 桑淼没理会,和周温说了句【我去忙工作了】先一步结束了聊天。 后面她工作到一半,廖春梅的电话再次打进来,还连着打了十个。 桑淼放下笔,搓了把脸,接通:“你到底什么事?” “那个男人就是宝宝的爸爸吗?” “问这个干什么?” “到底是不是?” “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廖春梅轻哼一声:“那关系可大了,要他真是的话,他必须赔偿你。” 她想好了,只要把钱要来,就回老家买房子。 “你要是敢乱来,我会报警。”桑淼仅有的一点母女情彻底被廖春梅搅合没了,“你想好再做。” “你吓唬谁呢,”廖春梅说,“我可是你妈。” 桑淼沉声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报警。” 廖春梅抿抿唇,“不想我去找他也行,你给我钱。” 桑淼:“钱没有,命有一条。” 话落,她挂断了电话,之后把号码拉黑。 这晚的坏心情延续到了出差结束,见到桑宝宝和季宴白后,桑淼心情才转晴。 机场里,看着他们徐徐走来,那刻幸福暴涨。 桑宝宝扑到她腿上,甜甜叫了声:“妈妈。” 桑淼一把抱住他,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乖乖。” 桑宝宝嘟嘴要亲亲。 桑淼把脸凑过去给他亲。 亲完,桑宝宝还不行,勾了勾手指,季宴白走过来,“怎么了?” 桑宝宝笑着说:“亲亲啊,妈妈每次出差回来我都会跟妈妈亲亲,爸爸也亲。” 桑淼:“……” 季宴白:“……” 桑淼抿抿唇,转移话题,“宝宝今天穿的好帅。” 黑色羽绒服,白色高领套头毛衣,像个小绅士。 “爸爸给我穿的噢。”桑宝宝说,“爸爸是不是很能干?” 桑淼:“是,很能干。” “老公这么能干,老婆不应该表扬一下吗?”桑宝宝歪着头说,“不要爸爸亲妈妈了,要妈妈亲爸爸。” “来嘛,来嘛,亲一个。” 机场人来人往,桑淼脸颊上溢出潮红,低声说:“大家会看到的。” 桑宝宝朝四周看了看,确实人太多了,他笑眯眯道:“那不在这里亲,去车上亲好了。” 小家伙别的记不住,这件事记得还挺牢固,上了车便催着桑淼亲季宴白。 桑淼拿出糖果哄他,他摇头,“不吃,会坏牙。” 给他巧克力,他抿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为所动,“不行,会坏牙。” 问他吃不吃肯德基,他眼睛亮起,随后又暗下来,“今天宝宝不吃肯德基,就要妈妈亲爸爸。” “妈妈说过的,做得好了要表扬。” “每次我做的好,妈妈都会亲亲。” “为什么不亲爸爸呢?” “亲嘛亲嘛。” 桑宝宝这个神助攻,今天像是被附体了似的,坚持要他们亲亲。 季宴白看着如常,神色没什么变化,桑淼就不行了,手掌心都是汗,她去牵宝宝的手,谁知道一不小心碰触到了季宴白的手。 桑宝宝先一步反应过来,坏笑说:“爸爸妈妈牵手了,回去后我就要告诉太爷爷。” “我还要告诉给诗诗,对了,也要告诉珠珠。” 桑淼眸光和季宴白触上,下一秒,她缩回,轻点了下头。 季宴白突然觉得有些热,收回手后,他转头看向了另一侧,趁没人松了松领带。 晚饭他们吃的火锅,桑宝宝要求的,说好久不吃火锅了,闹着要去吃。 季宴白宠孩子,甚至都没考虑直接同意了。 桑淼说:“你要是有事忙可以去,我陪他就好。” 季宴白淡淡开口:“我说过,工作没有你们重要。” 事实上,他今天非常忙,是特意推了行程来接机的。 桑淼咬咬唇,嗯了一声,“好。” 桑宝宝不小心把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吹进来的明明是冷风,却让人有种沐浴在春风中的感觉。 桑宝宝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变化,叽叽喳喳道:“我要吃羊肉,还要吃牛肉,还要吃鸡肉。” 桑淼回过神,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好,都给你吃。” “我以后要当猪宝宝,才不要当兔宝宝。” “猪宝宝?”桑淼没听懂,看了眼季宴白,季宴白笑笑,“宝宝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当猪宝宝?” “当猪宝宝可以吃肉。”桑宝宝说,“兔宝宝只能吃萝卜,宝宝不要吃萝卜,宝宝要吃肉。” 话落,桑淼笑出声,揉着他头说:“真顽皮。” 桑宝宝吐吐舌头,“这不叫顽皮,这叫可爱。” 他俏皮道:“我们老师说的噢。” …… 桑宝宝真的是个小绅士,即便是面对自己喜欢吃的肉,每次都是先给桑淼吃。 “妈妈,我吹吹了。”他说,“来,张嘴,啊——” 桑淼笑笑,乖乖把嘴张开。 桑宝宝把羊肉放她嘴里,竖起大拇指,“妈妈好乖好棒,表扬。” 他转头去喂季宴白,季宴白说:“爸爸自己就行。” “不要。”桑宝宝含笑道,“妈妈喂一口,爸爸喂一口,这才公平。” “你还知道公平?” “当然了。”桑宝宝臭屁,“我可是芽芽班最聪明的小队长。” “队长?”桑淼问,“宝宝你都当队长了?” “是呀。”桑宝宝得意说,“是领着小朋友们去洗手间的队长。” 桑淼忍着笑,竖起大拇指。“厉害。” 桑宝宝:“谢谢。” 吃饭结束后,三个人走出来,对面正好是电影院,桑宝宝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电影院告状: “妈妈,上次爸爸跟一个漂亮阿姨去看电影了。” 第22章 今晚就让爸爸妈妈睡一起。 桑宝宝可能是见火烧的不够旺,眨巴着眼睛继续说:“那个阿姨还喂爸爸吃爆米花。” “哼。”桑宝宝最气的就是这点,双手叉腰,梗着脖子道,“爸爸竟然没拒绝。” “咳咳咳。”季宴白没想到会被出卖,打断,“宝宝你刚不说要吃冰激凌吗?对面有卖的,爸爸带你去买好不好?” “不、好。”桑宝宝摇摇头,“别以为一支冰激凌就能把我收买。” 他伸出两根胖胖的手指,“至少要两支。” “噗。”季宴白笑出声,“好,那就买两支。” 桑宝宝得意道:“我还要吃薯条。” “行,给你买薯条。”季宴白对他有求必应。 “一份薯条不够,要两份。” “可以,给你买两份。” “既然这样,炸鸡也来两份吧?” “嗯,炸鸡也来两份。” 两人旁若无人聊着,完全把桑淼给忘了,桑淼轻咳一声提醒他们,她还在。 桑宝宝停住,慢转头看过来,眉眼弯弯说:“妈妈,我每样都要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妈妈。” “宝宝乖不乖啊?” “……” 桑淼见季宴白步下台阶真要去买,叫住他,“别去。” 桑宝宝不乐意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到办法让爸爸妥协的,怎么能不去呢,“为什么呀?” “垃圾食品吃太多会变笨。”桑淼戳了下他额头,抬眸盯着季宴白瞧。 一向冷静自持的季大总裁,有些心虚地看向其他地方,随后又转回来,解释,“刚宝宝说的不是全部,看电影不假,吃爆米花没有,你别误会。” 熟悉季宴白的人都知道,要想让他解释什么根本不可能,但不可能的事偏偏就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若干次。 桑淼没说话,目不转睛看着他。 季宴白挑眉:“你不信?” 桑淼淡声道:“你见谁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告诉我。” 转身要走,季宴白突然开口,“桑淼,这四年你一直在怪我对不对?” 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她是有理由怪他的。 桑淼停住,转身道:“没有。” 那夜是她主动的,也是她先开始的,孩子也是她要生的,她有什么理由怪他。 “那你是生气了?”季宴白问,“生气我跟其他女人见面?” 时间静止,除了季宴白的声音,桑淼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心跳不知不觉变快。 咚咚咚,比远处传来的音乐声还大。 她生气了吗…… 突然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打断了桑淼的沉思,那句“没有”刚要吐出来,脚下一滑,她没站稳朝后倒去。 和上次一样,季宴白先一步拉住她,随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清冽的木质香气涌入鼻息间,有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像是碎裂声,一点一点裂开,心尖上隐隐冒出了某种念想,或许大概真的可以…试一试。 同时传来的还有更为猛烈的心跳声,桑淼确定不是自己的,她慢慢掀眸,和季宴白幽深的眼神撞上。 “妈妈,妈妈,你没事吧?”桑宝宝扯着桑淼的手问,“有没有摔疼?” 桑淼从季宴白怀里站起,朝前走两步拉开距离,摇头,“妈妈没事。” “吓死宝宝了。”桑宝宝拍拍胸口,“妈妈,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可不能摔伤了。” 他可没忘记膝盖摔伤后有多疼,他不希望妈妈也疼。 “好,妈妈会小心。”桑淼摸摸他头。 桑宝宝咦了一声。 桑淼问:“怎么了?” “妈妈,你脸好红,你不会是生病了吧?”桑宝宝指着她脸道。 桑淼下意识看了眼季宴白,抬手摸摸脸,“可能是刚刚吃火锅热的。” “那我和爸爸为什么没事呢?”桑宝宝眨眨眼。 桑淼:“……” 季宴白见状出声解围,“还要不要吃冰激凌?” “要要要。”桑宝宝说,“宝宝一支,妈妈一支,爸爸一支。” 季宴白不喜欢吃甜食,最后买了两支,桑宝宝不是吃独食的孩子,举着冰激凌要季宴白吃。 季宴白拗不过,张嘴咬了一口。 桑宝宝笑笑:“爸爸吃了我的,也要吃妈妈的。” 他抬高下巴,“妈妈,你喂爸爸吃。” “……”桑淼愣着没动。 桑宝宝爬到座位上,“妈妈,你喂爸爸吃嘛,快点嘛。” 小家伙每次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桑淼也拗不过,只得伸出手,把冰激凌递到季宴白唇前,努努嘴,“你吃。” 冰激凌很近,只要微微张嘴便能碰触上,季宴白垂眸睨着,眼神里流淌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很轻地扯了下唇角,慢慢张开嘴。 他极绅士的没咬刚刚桑淼咬过的地方,而是吃的另一处。 可即便这样,桑淼握着冰激凌的手指还是无意识颤了下。 他是她见过的,吃冰激凌都斯文到让人咋舌的人,绅士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吃完一口,桑淼抿抿唇,问:“还吃吗?” 季宴白摇头,那句“不吃”还没说出,桑宝宝一把夺过冰激凌,亲自喂季宴白吃,“爸爸,妈妈怕凉不能吃太多,爸爸再帮妈妈吃一口。” 小胖手有些握不住,桑宝宝用力才没让冰激凌掉下来,“快点嘛,我要拿不住了。” 季宴白什么话也没说,握住桑宝宝的手,低头咬上。 他刚含住,对面的桑淼脸色微变,红晕比方才还多,他细细打量,发现他吃下的地方正好是桑淼咬过的。 也就是说,她和他间接…… 季宴白鲜少心情这般好,嘴角扬着又在这处抿了一口,唇角上染了淡淡的白。 桑宝宝笑他成了小花猫,季宴白慢抬眼睑看向微怔的桑淼,只觉得口中的冰激凌愈发香甜。 他一手拿过纸巾擦拭唇角,一手接骨冰激凌递给桑淼,“吃吧,要化掉了。” 桑淼眨眨眼,慢吞吞伸手接过,迟迟没张嘴去吃,她就那么看着,直到桑宝宝叫着提醒,“妈妈,你的冰激凌化了。” 她忙张开嘴含住,舌尖相贴的位置正好是刚刚季宴白触上的地方。 桑淼顿时觉得吃下的冰激凌像是燃了起来,随后整个人好像着了火,后面路程,无论桑宝宝再说什么,她都没插话。 沉浸在“顺其自然”中,心跳越来越快- 车子最后开回了老宅,还没走进去便听到高昂的议论声。 “爷爷,那天我就想问了,真确定那孩子是阿白的骨肉吗?别搞错了。” “就是啊,不能看着像就说是,亲子鉴定做了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说句不中听的啊,那孩子明摆着就是回来抢财产的,阿白不懂事就算了,爷爷您怎么也拦着呀。” “季氏是整个季家的,可不都是季宴白的,爷爷您可要给我们做主。” “反正那孩子我不认。” “对,我也不认。” 几个孙子辈的在这叭叭说个没完,季老爷子端起茶盏慢饮一口,等着他们闭嘴。 “爷爷,您别不说话啊。” “当年公司可是您一手创立的。” “您总不能看着公司完吧?” 季老爷子放下茶盏,“你们不就是怀疑那孩子不是阿白的吗?” 他唤了声:“阿忠,去把东西拿过来。” 阿忠折回去,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交到季宸手中。 季宸接过,一个字一个字逐一看完,看到最后结果时,眼睛大睁。 随后老二季礼拿过,看完也是那副被雷劈的神情。 老三季叙看完,神情也是一样。 季老爷子道:“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 季宸最先反应过来,“是,孩子是季家的骨肉,可那个女人呢?爷爷您总不能让来路不明的女人进季家的门吧?” “对啊爷爷,咱季家娶的哪个不是门当户对的,样貌才情暂且不提,至少也是对季家生意有帮助的,阿白可是公司总裁,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和来路不明的女人在一起。” “对,阿白要真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不同意。” 三个人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好像季宴白娶谁要他们三同意似的。 争论最热闹时,季宴白走了进来,一手牵着桑宝宝,一手牵着桑淼,掷地有声道:“我想娶谁关你们什么事!” “刘婶,送客!” “阿白,你不能这样,我们这是为你好。”季宸道。 “对啊,阿白,你可是咱们季氏集团的总裁,怎么能随随便便和来路不明的女人结婚。” “阿白,你清醒些吧,这个女人肯定是为了财产来的。” 桑淼不想桑宝宝听到这些不好听的话,先一步摘掉他头上的小耳朵,哄着他进了房间休息。 贴着门,她听到季宴白说:“我的钱,我愿意给谁便给谁,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置喙了。” “你们给我记住,桑淼是我的妻子,宝宝是我的孩子,你们不尊重她们就是不尊重我。” “季氏现在我当家,要是你们不乐意,明天就给我从公司里撤出来,以后分红一分没有!” “阿白你真是——” 季宴白打断,抬脚逼近,“季宸,你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才没对你怎么样,你要是再搬弄是非,你第一个给我滚出公司!” 这些年要不是季宴白公司早垮了,偏偏有人认不清形势,总觉得要是自己管理公司能做的更好。 “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季宸不服气道,“也是我们大家的。” 季宴白冷笑,“大家的?不如你去看看你们在公司占比多少再来跟我说这些话。” 季宸:“……” 季宸说不过季宴白,唤了声:“爷爷。” 季老爷子抬眸,慢声道:“阿宸,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季氏集团的总裁只能是阿白。” 有老爷子护航,别人更不敢说什么了。 季宴白对刘婶说道:“门关好了,下次不要随便让人进来。” “有人敢闯的话,放狗咬。” 话落,季宸等人铁青着脸离开。 桑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耳朵给戴上了,听着季宴白的话忍不住拍手鼓掌。 “妈妈,爸爸好厉害,好威武,像奥特曼一样厉害。” “我好喜欢好喜欢爸爸。” “妈妈,你喜欢爸爸吗?” “嗯?”桑淼没反应过来。 桑宝宝兴奋问:“你喜欢爸爸吗?” 门外的季宴白似乎也在等着桑淼回答,手指落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推开。 桑淼看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影子,抿抿唇,“……哦,还、还好。” 桑宝宝挑眉,这什么回答? 算啦,不是不喜欢就好。 冷不丁,他一把拉开门,一头撞季宴白腿上,哎呀一声后抚上额头,“爸爸,你站门口干嘛?” 季宴白蹲下,撩开桑宝宝额前的发丝,对着那块红晕轻轻吹拂,“怎么样?好些了吗?” 桑宝宝点点头,“好些了。” 季宴白站起,“爷爷叫咱们过去。” 话是对桑淼讲的,桑淼点点头,“好。” 季老爷子完全当刚刚的插曲不存在,献宝似的拿出首饰盒让桑淼挑,“这些都是你奶奶留下的,喜欢哪个要哪个。” “要是不喜欢,明儿我去让人定制新的。” 桑淼摆手,“爷爷不用定制新的,这些都很漂亮。” “那行,这些你都收下。” “都给我?”桑淼看了眼季宴白,迟疑说,“会不会太多了?” 一共六个首饰盒,里面的首饰都是价值连城的,收一件已经很不应该了。 “不多不多。”季老爷子说,“我还觉得不够呢。” 桑淼有些为难,“这……” 季老爷子给了季宴白一个眼色,季宴白说:“都是爷爷的心意,收下吧。” “但是真的很多。”桑淼侧着身子低语。 “不多。”季宴白放桑淼手里些,自己也拿了些。 桑淼拿着不是,放下更不是,最后只能收下,“谢谢爷爷。” 季老爷子笑笑,“一家人,谢什么。” 桑宝宝本以为自己也能收到礼物,可都要离开了,他什么也没有,忽闪着大眼睛问:“太爷爷,我没有吗?” “只有妈妈有礼物,宝宝没有吗?” 小家伙实在可爱,季老爷子静默一秒后笑出声,“哈哈,有,当然有了。” 桑宝宝非常期待季老爷子的礼物,忍不住想,会是什么呢? 应该很好玩吧? 可等见到季老爷子的礼物后,眉梢拧到了一起,“爷爷这是什么呀?” 季老爷子:“砚台。” “砚台是做什么用的?能吃吗?” “不能吃,写字用的。” “写字呀。”桑宝宝小脸垮着说,“太爷爷偏心,送给妈妈那么漂亮那么贵重的礼物,只送给宝宝这个写字用的台。” “宝宝生气了。” 他双手抱胸,身子扭到一边,下巴高高抬起,谁都不看。 季老爷子见状笑出声,“跟你爸爸小时候一样。” 桑宝宝还是没理人。 季老爷子让阿忠重新换了礼物,“这个怎么样?” 桑宝宝转头去看,发现是个飞机模型,高兴接过,“这个我喜欢,谢谢太爷爷。” 小家伙嘴甜,把季老爷子哄的笑了好久。 离开时,桑宝宝悄悄和季老爷子分享秘密。 “太爷爷我告诉你噢,我真的要有妹妹了。” 季老爷子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妈妈和爸爸吃同一支冰激凌了,嘻嘻,他们亲亲了呀。”桑宝宝笑笑,“不是说大人亲亲就会生小孩儿吗,我马上要有妹妹了。” “亲亲还不行。”季老爷子说。 桑宝宝问:“那要怎么样才可以?” “得晚上睡一起。”季老爷子道。 桑宝宝懂了,“这个好办,交给我。” …… 晚上,桑淼和季宴白习惯性回各自的房间,卧室门一关,各做各的事。 桑淼和周温聊天,周温最近感情进展顺利,每次和桑淼聊天都会扯到爱情,明里暗里告诉桑淼,赶快拿下季宴白,好一家三口真正团聚。 客卧里,季宴白也在跟人聊天,那群发小问他为什么没出来? 季宴白在群里回复:“接人。” 一群人来了兴致,问他接谁? 季宴白没理会,他们挨个艾特他,他随手扔掉擦拭头发的毛巾,回:“接老婆。” 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忽然,不知道谁发出了鸭叫的声音,“你接老婆?骗谁呢?” 接着是一长串的嘲讽,“你要是有老婆,母猪都能上树了。” 季宴白等他们调侃完了,回复:“爱信不信。” 虽然他说的像是真的,可群里的人还真没信。 季宴白这个万年冰雕,别说老婆了,女朋友都没谈过一个,骗谁呢? 众人继续调侃他。 季宴白语音继续回复:“你们等着打脸吧。” 他发送语音时,桑宝宝正好推开门,探着头连着叫了两声爸爸。 信息发出去,那两声“爸爸”也跟着一起发出去。 季宴白放下手机,走过来,“怎么了?” 桑宝宝:“妈妈叫你。” “叫我?”季宴白问,“有事吗?” 桑宝宝摊手,“不知道诶,你要不去看看。” 他推着季宴白往外走,“妈妈挺急的,你赶快去。” 季宴白转身拿上手机走了出去,桑宝宝等他离开后才走的,他把卧室门关上,很顺手的拿走了上面的钥匙。 让房门再也没办法打开。 乐呵呵回了主卧。 桑淼看着季宴白,不解道:“有事吗?” 季宴白看桑淼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没拆穿桑宝宝,淡声说:“没事。” 他走出去,没多久又折回来。 桑淼侧眸看着,“怎么了?” 季宴白抿抿唇,“我房门打不开了。” 吧台后,桑宝宝悄咪咪给季老爷子报告战绩,“太爷爷,大功告成了,今晚妈妈和爸爸就能睡一起。” “嘿嘿,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他还没臭屁完,一抬头,发现桑淼和季宴白都在盯着他看。 桑宝宝:……完球。 第23章 啊啊啊,脸红了 桑宝宝眨眨眼,再眨眨眼,反应过来后,手机一扔,低头在地上东找西找,“我的小飞机呢,到底去哪了?” “小飞机也太不听话了,怎么还能自己乱跑呢。” 他边嘀咕着边捡起手机胡乱赛衣服里,站起身,“妈妈爸爸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小飞机呀?” 怕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他解释说:“就是太爷爷给我的那架。” “到底去哪了呢?我找好久都没找到。” 桑宝宝做戏的样子堪称影帝,眉梢挑着不停东看西看,还越过吧台在桑淼和季宴白身上看了看。 “没有啊。” 桑淼拍了他肩膀一下,努努嘴,对着茶几的方向说:“那不是。” 桑宝宝装作没看到,“哪呀?没看到。” 桑淼用手指着,“茶几上。” 桑宝宝转身去看,随即呀了一声,高兴说:“啊,我的飞机,妈妈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 “妈妈是最棒的。” 他小跑着过去,抱起飞机朝卧室走去,走了两步停下,转过身,“这么晚了,爸爸妈妈还不睡吗?” 桑淼局促地理了下鬓角的发丝,“睡。” “爸爸呢?”桑宝宝歪着头,问,“爸爸不睡吗?” 季宴白:“睡。” 桑宝宝故意朝客卧看了眼,“呀,爸爸房门锁上了,是不是进不去了?没关系,爸爸可以跟我和妈妈睡。” “老师说了,家人要互相帮助。” “妈妈,我们帮帮爸爸好不好?” 桑宝宝忽闪着纤长的羽睫等下文,桑淼轻咳一声:“爸爸明早还要开会,住一起……” “就是因为开会才要赶快睡嘛。”桑宝宝折回去,空出一只手拉上季宴白,对桑淼说,“妈妈,我和爸爸先去睡了,你也快点进来。” 就这样,今晚不熟的三个人再次睡到了一起。 桑宝宝睡中间,像个小皮球似的,一分钟翻一次身,看看桑淼,唇角扬一扬,看看季宴白,唇角又扬一扬。 心里感慨,跟爸爸妈妈睡一起真的好幸福啊。 小孩子精力有限,没多久,他便困了,睡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含糊问:“爸爸妈妈,你们赶快睡,明天我睁眼就想看到妹妹。” “……” 桑淼有些哭笑不得,轻语,“梦里有妹妹,你还是在梦里看吧。” “不要。”桑宝宝吸吸鼻子,“我要带妹妹去幼儿园上学,梦里的没法带。” “爸爸,好不好嘛?”桑宝宝眯着眼问季宴白,“你说过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我。” “我就想要妹妹。” 他眼睑慢慢闭紧,声音也渐渐变弱,“要是实在生不出来,就去超市买个妹妹吧……”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桑淼和季宴白同时勾了勾唇角。 笑后,两人又露出尴尬的神情。 桑淼抿抿唇,说了句:“晚安。” 没等季宴白说什么,转身背对着他们去睡了。 季宴白给桑宝宝盖好被子,侧过身子,胳膊放头下枕着,直勾勾锁着女人纤细的身影。 轻抿的薄唇很淡地挑了下。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如墨的眼眸里溢出星光,似乎…幸福也不是那么难- 次日,桑宝宝睁开眼,下意识看左边,见季宴白还在,唇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他爬起来,偷亲了下季宴白,转头又偷亲了下桑淼。 见他们都没动,他捂着唇,悄悄的爬下了床,出门时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这次没躲吧台后,去了儿童房,藏衣柜里,兴奋说:“太爷爷,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爸爸妈妈昨晚真一起睡的噢。”‘ “我刚刚还亲了他们呢。” “嘻嘻,妹妹是不是马上就要来了?” 听筒那端的季老爷子别提多开心了,“好好好,宝宝做的真好,宝宝想要什么奖励,告诉太爷爷。” “什么都能要吗?” “当然。” “太爷爷能把太奶奶请来吗,我还没见过太奶奶诶。” “……” 这个有些难办了,季老爷子先是咳了几声,停下后,噙笑说:“太奶奶是请不来了,宝宝还是要其他的奖励吧。” “太奶奶去哪里了?”桑宝宝问,“是很远的地方吗?” “对,非常远的地方。”季老爷子说。 桑宝宝善解人意道:“那行,那就不请太奶奶来了。太爷爷你能不能带我去游乐园玩啊,我想去了。” 姜到底是老的辣,季老爷子沉声笑笑,“太爷爷不太方便,但有人可以。” “谁?” “你爸爸妈妈呀。”季老爷子说,“你爸爸也非常想去,不如你们一家三口去。” 桑宝宝啧啧说:“太爷爷你好聪明,对,让爸爸妈妈陪我去。” 桑宝宝折回卧室时,卧室里已经没了人,桑淼在卫生间洗漱,季宴白在衣帽间。 他先去了衣帽间,一把抱住季宴白的腿撒娇,“爸爸,宝宝棒不棒?” 季宴白:“嗯,很棒。” “那你喜不喜欢宝宝?” “喜欢。” “那我想去游乐园,你陪不陪我?”桑宝宝仰头问。 季宴白正在系领带,停住,低头问:“什么时候去?” “明天周六,我想明天去。”桑宝宝晃着季宴白的腿说,“爸爸,你陪我去吧,陪我去吧。” 季宴白已经亏欠宝宝很多了,对于他提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好,明天去。” “欧耶。” 桑宝宝又去了卫生间,主动给桑淼递上刷牙杯,卖萌,“妈妈,我乖吗?” 桑宝差点被漱口水呛到,吐掉后说:“桑宝宝别这么笑,直接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桑宝宝完全没有被看穿的尴尬,挤挤眼,“妈妈,明天周六,我想去游乐园玩,你陪我好不好?” 明天? 桑淼想了想,出差刚回来,没有新的工作安排,确实可以去。 “好。” 桑宝宝跳起来,“妈妈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桑淼催着他去另一个卫生间洗漱,“快去刷牙吃早饭,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桑宝宝一蹦一跳的去了客卫。 心情好,早餐吃的也快,桑淼怕他不舒服,时不时提醒,“慢点,告诉过你的,要细嚼慢咽,桑宝宝,慢点。” 桑宝宝含糊不清说:“我要迟到了,不能慢。” 快速吃了几口,他擦干净嘴唇,从椅子上下来,平时送他上学的是桑淼,刚刚她接了个电话,要现在去公司。 季宴白主动提出要送。 桑淼一脸歉意,“麻烦你了。” 季宴白穿西装的手一顿,眸光落她脸上,淡声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他把西装穿好,伸手去接桑宝宝的小书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修长分明的手指好巧不巧握住了桑淼的手。 和上次的触感不同,今天她手指似乎格外凉。 看了眼她身上的针织毛衣,他眉梢很淡地挑了下,原本不想说什么,走前还是开了口,“今天气温低,出门上班记得多穿些。” 桑淼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关心她穿没穿暖是什么时候。 或许,从来没有过。 乍然听到他的话,指尖那点凉意好像被逼走了,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暖意。 她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季宴白喉结微滚,似乎有话要说,唇动了下又什么都没说。 桑宝宝跑过来牵上季宴白的手,“爸爸,快走吧,我真要迟到了。” 小家伙走了两步折回来,挥挥手,“妈妈,我有话要对你讲。” 桑淼慢慢弯下腰,偏头问:“什么?” 桑宝宝搂上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啵一声,“妈妈,我爱你。” 今天的皮夹克非常保暖,桑淼摸摸他头,笑着说:“妈妈也爱你。” “那爸爸呢?”桑宝宝贴着她耳朵低语,“妈妈爱爸爸吗?” 桑宝宝没等到答案,季宴白催了,他挑挑眉,“等我放学回来后妈妈记得告诉我答案。” 爱这个字挺沉重的,桑淼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但看着一起离开的两道身影,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之前都是桑淼送桑宝宝,今天换成了季宴白,桑宝宝整个人都是兴奋的,见谁都主动打招呼。 “王老师,这是我爸爸。” “李老师,这是我爸爸噢。” “珠珠,今天谁送你来的?今天是我爸爸送我来的。” “诗诗早上好,看,我爸爸。” 他几乎逢人便介绍,还臭屁问:“我爸爸是不是很帅啊?” 有小朋友问他,“桑宝宝你有小耳朵,为什么你爸爸没有啊?” 桑宝宝提到小耳朵已经不自卑了,笑着说:“戴上小耳朵会更帅,我要变得比爸爸还帅,所以我有,爸爸没有。” “你看,你也没有。” 小朋友闹着要妈妈给他买,女人轻哄,“好好好,买买。” 桑宝宝悄声说:“爸爸,他好不乖啊,看我多乖。” 季宴白问:“戴小耳朵会难过吗?” “不会啊。”桑宝宝抬头说,“我非常喜欢小耳朵呢。” 送完宝宝,回去的路上,季宴白连着打了几通电话,都是在询问关于人工耳蜗的事。 邢川等他打完电话,低声说:“研发团队已经招募完,您要去见见吗?” 季宴白:“见。” 这支研发团队,是季宴白专门为了桑宝宝组建的,他坚信医学上的任何难题只要坚持不懈下去都可以攻克。 人工耳蜗也是。 他一定会让宝宝重新听到- 组建研发团队的事起初桑淼并不知情,也是某次去谈合作无意中知晓的,那天她和周温见了一面,许久不曾喝酒的她连着喝了四杯。 热泪盈眶道:“阿温,我们宝宝有希望了。” “是、是季宴白。” “我没想到他会为了宝宝做到这个程度。” 周温也感慨,“医学研发可不是其他的,耗时又烧钱,季宴白愿意拿出这么多钱,可见他多重视宝宝。” “阿淼,季宴白是个好爸爸。” 桑淼爬桌子上,低喃:“嗯…他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好男人。 手机屏幕上停留着他十分钟前发的微信。 让桑淼把位置发过来,他派人去接她。 桑淼从饭店出来后,还真看到了人,她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的,周温贴着她耳朵低语,“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下一步该你主动了。” 她声音轻,桑淼没听太清。 她踉跄着步下台阶,“下次继续喝。” 周温打了个酒嗝,“行,下次继续喝。” “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下一瞬,桑淼跌进了温暖的怀里,胳膊顺势勾上了那人的脖颈,脸贴着他胸口轻轻蹭了蹭。 拉长声音唤了声:“……季宴白。” 季宴白轻嗯一声。 桑淼缓缓抬起眼睑,借着醉意找茬,“我不说不让你来吗,干嘛还来接我?” 她喝得实在多,即便这样靠着,身形还是不稳,晃了又晃。 季宴白伸手扶住她侧腰,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醇厚,戳穿了她的小心思,“你给我发位置,不就是想让我来吗?” 要是真不需要他来,也就不会发位置了。 季宴白不傻。 桑淼笑笑,“那是我随便发的。” “那我来你也就当我随便好了。”季宴白揽着她朝前走。 “你总是这么随便吗?”桑淼突然问。 脚下有石子,桑淼喝了酒腿软,迈不过去,季宴白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提起,越过石子后再把她放下,眼睛直视着前方回答刚刚的问题。 “不是。” “那四年前……”重逢后他们一直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今天借着酒意,桑淼问出了疑问,“你一直知道是我?” “不太确定。” “那你后来找过我吗?” “嗯。” “找我做什么?” “没想好。”只是直觉要找找,具体找到后做什么,当时季宴白确实没想好。 季宴白的另一个优点,诚实。 “要是我一直没出现,你是不是就会跟别人结婚?”桑淼停下,目光灼灼。 季宴白也停下,假设性的问题他一般很少回答,但既然她问了,他有必要告诉她。 “是。” 季家不会允许他不婚,所以如果没有桑淼和桑宝宝,他的最后规划大概是和某一个相亲对象结婚。 貌合神离的过一辈子。 悲观一点,或许有了孩子后会离婚。 未知的事谁也说不准。 “那后悔吗?”她指的协议。 “不后悔。” “不后悔”三个子,让桑淼释怀了。 她打了个酒嗝,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不后悔。” 不后悔生下宝宝,不后悔独自抚养宝宝三年,更不后悔和他签下那个协议,成了假夫妻。 “听说你为了宝宝组建了研发团队,那个很烧钱,你知道吗?” 商人逐利,桑淼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空不空,谁知道。”季宴白定定说,“不试试,谁也不会知道结果是什么。” “季宴白,我们的结果是什么?”桑淼问完这句,醉倒在季宴白怀里,所以她没听到男人那句,“幸福一家人。” …… 上个周六因为下雪,全市的游乐园都闭园了,好不容易这周六没有,一大早,桑宝宝自己穿好衣服开始催。 催完妈妈催爸爸。 “哎呀,你们快点吗。” “珠珠和诗诗都等急了。” “妈妈你已经非常漂亮了,不用再化妆了,快走吧。” 桑淼还差最后一点,桑宝宝问季宴白,“爸爸,你说说看,妈妈是不是最漂亮的?” 季宴白:“是。” 桑淼透过镜子和季宴白视线对视上,脸颊上溢出淡淡的潮红,似乎自从那晚喝醉酒后他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桑淼实在想不起那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只能心虚地把视线收回,低头,不再去看季宴白。 五分钟后,三个人出发。 季宴白亲自开车,桑淼坐副驾驶,桑宝宝坐后面的儿童座椅上,叽叽喳喳说了一路。 到了游乐园直奔过山车而去,随后被告知年龄太小不能玩。 桑宝宝只失望了一小下下,被另一个游乐项目吸引过去。 桑淼坐任何高空的东西都会晕,陪玩的责任落到了季宴白身上,他似乎也是第一次玩,看上去不太自在。 好在掩饰的好,桑宝宝并没有发现。 玩完旋转木马又要坐飞机,飞机坐完又去玩小船,玩下来到了中午。 桑淼问:“不是有诗诗和珠珠吗?怎么没看到?” 桑宝宝说:“她们应该在别处玩呢,一会儿去找找。” 一直到结束也没遇到。 桑宝宝意犹未尽,“爸爸,我下周还想来。” 季宴白拿过纸巾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好。” 桑宝宝像只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随后一把抱住季宴白,用力亲了他一口。 “爸爸,你真好。” 亲完季宴白又去亲桑淼。 都亲完了,肚子也饿了,桑宝宝要吃牛排,去了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饭后停车场里,他们遇到了三个人。桑宝宝挥手打招呼,“珠珠。” 珠珠爸爸妈妈同时看过来,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再看到季宴白后停住。 “季、季总。” 季宴白对眼前的男人没什么印象,“您是?” “哦,我是伟明电子公司的周诚。”男人介绍说。 季宴白想起,是某个合作方,不过因为是小公司,从来不用他亲自接洽。 “这位是?”周诚问。 桑宝宝这个小话痨先开了口,“叔叔,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 周诚眸光在眼前三人身上划过,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是季总的家人呀。” “夫人您好。” 桑淼:“……” 这个插曲让桑淼不安,回程路上,趁桑宝宝玩魔方,她问季宴白,“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麻烦?”季宴白说,“不会。” 关于隐婚的事他巴不得公开呢,这个契机来的挺是时候。 “怎么?你觉得麻烦?”他问。 桑淼一个普普通通打工人,突然攀上了高枝,对于她来说是便利多过麻烦。 其实,也有那么点。 “没有。”她违心说。 “我们的关系不可能永远这样。”季宴白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早晚要公开。” 公开?! 桑淼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快起来,这个不在她的预期内。 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桑宝宝倾着身子探过来,笑着说: “爸爸妈妈你们在玩牵手游戏吗?我也要玩。” “嘻嘻,咱们除了玩牵手游戏,要不要玩亲亲游戏呀?” 第24章 她胸口有颗痣,我吻过 自从上次季宴白在群里聊天,桑宝宝那声“爸爸”跟着一起发出去后,这几天,群里那帮人疯了一样艾特他。 他不回,轮流打电话质问,怎么会有孩子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他本来也没想瞒着,随口说:“我组局,下周末大家聚下。” 还没到下周末那帮人已经坐不住了,时不时给他打来骚扰电话,问能不能把聚会时间提前。 凑巧今天都没事,季宴白便一口应了下来,问完他才佯装绅士地询问桑淼意见。 “晚上有个饭局,能陪我一起参加吗?” 桑淼正在戴项链,听到话后停住,眼睫颤了颤,“什么?” “饭局。”季宴白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徐徐走过来,站在她身后,透过镜子去看她,解释说,“就是一帮发小,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饭局? 这么快就要见朋友了吗? 老实说桑淼还没有做好准备,“必须去吗?” “他们叫了很多次,不好推脱。”季宴白看上去有些为难,“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去跟他们讲。” “只不过,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失约要罚酒,我的酒量你也知道,一杯倒,今晚大概不会太好过。”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尽量全须全尾回来。” 什么叫尽量全须全尾回来。 听着这话,桑淼就是想拒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晚上几点?” “六点。” “你要接我下班吗?” “你允许的话当然没问题。”季宴白就是这样,绅士到让人无可挑剔。 桑淼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决定试试了,总要迈出那一步。 “我五点半下班,你来接我。” “好。” “我来。”季宴白说完话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伸手接过了桑淼的项链,头低下,很认真的帮她戴好。 “那群发小坏主意不少,咱们要提前练习下,不然让他们发现什么会很麻烦。” “练习?”桑淼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怎、怎么练习?” “就像现在这样。”季宴白修长分明的手指若有似无触着她细腻的肌肤,很小心地帮她把项链扣好,又把垂在肩膀一侧的发丝拿下,轻轻放到后背。 见她裙子拉链没拉到最上端,头垂得更低了些,温声说:“你拉链没拉好,我帮你。” 不是询问,只是告知。 桑淼那句“不用我自己可以”还没说出,季宴白的手指已经覆了上去,一手捏着布料,一手轻轻向上提拉链。 他动作轻盈,看上去非常小心。 光影拂到他脸上,勾勒出他青隽的五官,每一处都像是鬼斧神工之作,堪称完美。 桑淼看得出了神,忘了收回,和季宴白的视线撞到了一起,脸颊腾地燃起来,下一瞬,她慌乱移开。 手移到后颈,“我自己可以。” “别动,马上好。”季宴白单手摁住她的手,另一手一提,拉链到了顶端,温声道,“下次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叫我。” “……”她哪敢有下次。 桑淼抽回手,淡淡嗯了一声,眼神只顾着闪躲,没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 “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她问。 “有。”季宴白说,“称呼得变一变。” 平时他们多是“你、我”,偶尔桑淼会下意识唤他一声“季总”,这些都不合适。 他后退些,缓声道:“叫我宴白,试试。” 宴白…… 这个称呼太过亲昵,超出了桑淼的认知,她犹豫问:“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季宴白单手抄兜,漫不经心唤了声,“淼淼。” 叠字这种称呼,都是最亲近的人唤的,桑淼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回答完想起是他叫的,心尖上像是上了加速器,脸颊更红了。 “你看,是不是很容易。”季宴白轻哄,“来,你也试试看。” 桑淼抿抿唇,“宴白”两个字在唇角兜转了若干次还是没有唤出,“我真不行。” 季宴白扶着她肩膀示意她站起,两人面对面,他眼神里都是笑意,“你也不想被他们看出什么是不是?所以,咱们必须得像其他夫妻一样亲昵,来,叫我名字,宴白。” 桑淼喊不出,心跳快了又快。 不确定季宴白是早就这么有耐心还是什么,他一点都不急,循序善诱,“宴白……宴白。” 桑叫平时面对客户的时候也不这样,但一看到季宴白就怂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叫我一声,给你奖励。”季宴白拿出哄桑宝宝那套。 “你真把我当宝宝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季宴白轻笑,“你要是宝宝就好了。”至少不这么难哄。 桑淼心理建设了好久,还是叫不出,最后听得桑宝宝都急了,他从门后出来,又是摇头,又是撇嘴,“妈妈,只是叫个名字,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窘。 桑淼脸上红晕更重了,下意识反驳,“谁说我害羞了,我没有。” “还说没有。”桑宝宝指着她脸颊说,“你看都红了。” 桑淼:“……” 桑宝宝是个小话痨,桑淼都不说话了,他还在那叭叭,摸摸小耳朵,道:“妈妈,你觉没觉得爸爸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刚季宴白手机响,他去客厅接电话了,此时房间里就桑宝宝和桑淼两个人。 “哪里不一样?”桑淼没发现。 “笑容啊。”桑宝宝托腮说,“爸爸比以前爱笑了。” “有吗?” “有啊。” 桑宝宝嘿笑说:“肯定是因为我,我这么乖,爸爸喜欢的不得了,每次想到我都会忍不住笑。”绝对是这样。 “……”他这个臭屁的毛病不知道随谁了。 桑淼敲了下他额头,“自恋。” “自恋是什么?”桑宝宝求知欲非常旺,“能吃吗?” “你是小猪吗?一直想着吃。” “是呀,我是猪宝宝啊,妈妈不是说过吗。” “……” 每次和桑宝宝聊天都能把人逗笑,桑淼连着笑了好久,催促他,“快点去收拾,要上学了。” “下午你和爸爸谁来接我呀?”桑宝宝走了两步回头问。 “我和爸爸一起。”桑淼说。 “一起?”桑宝宝眼睛亮了,“真的吗?” 说起来他们还从来没有一起接过桑宝宝放学,见他这么期待,桑淼说:“真的。” 桑宝宝因为爸爸妈妈一起接他放学这事,高兴了一整天,也臭屁了一整天,睡午觉的时候做梦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接他。 珠珠见状笑他大惊小怪。 桑宝宝反驳,“我才没有大惊小怪。” “你这个样子就是啊。”珠珠说,“我爸爸妈妈每天都能一起来接我,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呀。” “还有,他们不止接我,还会带我做好多事呢。” “什么事?”桑宝宝问。 “带我去商场买衣服。” “……”爸爸妈妈没带过他。 “带我去听音乐会。” “……”爸爸妈妈也没带过他。 “带我去看钢琴演奏。” 这个也没有。 “他们还带我参加朋友聚会。”珠珠说,“大人们的聚会好无聊呀。” 无不无聊桑宝宝不知道,毕竟他也没去过。 转头他问了诗诗,诗诗也说爸爸妈妈经常带她去约会。 桑宝宝羡慕极了,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带着孩子去约会,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没有呢? 等见到爸爸妈妈他一定要好好问问。 见面后还没来得及问,先被打击到了。 季宴白说:“晚上我跟妈妈有事情要做,你去太爷爷那。” “有事情?什么事情?”桑宝宝担忧道,“不会是妈妈生病了吧?” “不是。”桑淼摸摸他头,“去见几个朋友。” 去见朋友呀…… 桑宝宝突然想起来,那不就是珠珠和诗诗说的聚会吗? 呜呜,他们都不带他。 桑宝宝眼圈说红就红,撒娇问:“妈妈,我还是你最可爱最喜欢的皮夹克吗?” 桑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点头,“当然是了。” “那你舍得把皮夹克放家里吗?” “……” “你们就不怕皮夹克难过吗?” “……” 桑宝宝吸吸鼻子,“你们就不能带着皮夹克一起吗?” “我也要去见朋友。” “……” 桑淼刚要拒绝,季宴白温声打断,“大人们的聚会很无聊,你不怕闷吗?” “不怕不怕。”桑宝宝眼睫上沾着泪珠,“我就喜欢和叔叔们一起玩。” “好,那你去吧。”季宴白道。 桑淼推了他一下,低声说:“那个场合,带他去怎么行。” 她自己都觉得不合宜,带个孩子更说不清了。 “本来就想带你们见一见的,今晚正好。”季宴白知道她的顾虑,“放心,有我呢。” 桑淼可没那么心大,“我怕宝宝说错话,会……” “他随意讲,我来善后。”季宴白眸光从她眼睛上滑落到她唇上,像是那晚哄她般,低语道,“信我。” 桑淼还是有些担心,“要是你朋友问咱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怎么说?” “这好办。”他道,“说很久之前便在一起了,我追的你。” 桑淼:“……” 跟事实一点都不相符。 “他们还会追问其他细节吗?” “应该会,咱们可以先套好话。” 两个大人轻声嘀咕,后面桑宝宝也没闲着,跟季老爷子聊天。 “太爷爷,我要跟爸爸去见朋友了。” 季老爷子怕那帮兔崽子说错什么话,提醒,“宝宝要保护好妈妈。” “放心,一定会的。”桑宝宝说,“谁都不能欺负妈妈。” 季老爷子夸奖,“宝宝真厉害。” 桑宝宝:“太爷爷忘了吗,我可是男子汉,男子汉当然要厉害了。” 季老爷子不放心,还给季宴白打去了电话,叮嘱他照顾好桑淼和桑宝宝,季宴白保证,“放心我会的。” 季老爷子提醒,“对了,你外婆从美国回来了,她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桑淼那……” 季宴白脸色暗了暗,“没事,我知道怎么做。” 季宴白的外婆也是个女强人,当年和季家联姻便是她强行做的主,后来季宴白妈妈婚后不幸福,执意要离婚,她不同意。 最后,季母走上了极端。 现在老太太还是那个观念,结婚必须要门当户对。 桑淼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她是看都不会看,更别说同意了。 这场仗,估计还有的打。 桑宝宝没那么多心思,他问季宴白,“爸爸,你的朋友只有叔叔们吗?有没有阿姨呀?” 季宴白转头看他,“嗯?” “阿姨?”桑宝宝问,“有吗?” “没有。”季宴白说,“都是一些叔叔们。” 可等到了那里,看着一二三个女人,桑宝宝歪着头问:“爸爸,你不说没阿姨吗?她们是谁?” “……”季宴白也不知道是谁。 其中穿黑色性感长裙的女人先开了口,“宴白哥,好久不见。” 季宴白睨着她,没什么表情道:“你是?” “我是苏家的。”女人解释,“苏瑜的妹妹,苏慧。” “这两位是?”她问的是桑淼和桑宝宝。 桑宝宝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女人刚问完,他有礼貌道:“阿姨好,我叫宝宝,是你宴白哥的孩子。” 他指了指桑淼,“这是你宴白哥的老婆。” ??!! 话音落下,包间里除了音乐声其他都停止了。 大家怔愣看着,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是? 什么情况啊? 怎么孩子都有了? 刚谁说那声“爸爸”是叫着玩的?! 苏慧先反应过来,轻笑两声:“宴白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趣了,还找来两人冒充。” “不过这俩真不怎么样,气质不搭。” 苏慧回头问:“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也不相信这是季宴白的老婆孩子,毕竟他之前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有老婆孩子。 估计呀,就是为了应付催婚。 “哥们,还是你会玩,上来就玩这么大的。”林昭说道。 “你家老爷子真就让你糊弄过去了?”苏皓道。 “牛逼啊。”其中某个叫唐乾的男人啧啧出声。 他是唐氏集团的负责人,唐氏主营医疗产品,旗下也经营着若干家医院,季宴白这次组建医学研发团队,唐乾出了不少力。 看在他帮忙的份上,季宴白没怼他,“谁说是玩了?” “嗯?什么意思?”唐乾问,“不是玩,难不成还是真的?” 其他人起哄,“对啊,怎么可能是真的。” 在京北喜欢季宴白的女人不计其数,还真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那些女人不行,眼前的女人也没看出有多大优势。 思来想去他们还是觉得人是季宴白花钱请来演戏的。 买一赠一,为了逼真,还附带一个孩子。 小团子倒是长得挺萌。 有人上前要捏桑宝宝的脸,被季宴白挡住,“别碰他。” 季宴白把人护在身前。 齐远来的晚,进门后,见气氛不对,站在人群前打圆场,“别站着呀,坐,快来坐。” 季宴白的事他知道,引着人朝座位走去,无人注意时,他对季宴白说:“你的事我可一句都没往外讲。” 季宴白神色阴郁道:“苏家那俩兄妹怎么会来?” “还能有谁,林子招来的呗,不过也怪我,忘了提前讲。”他睨了桑淼一眼,“诶,就这么带来了,不怕出事呀。” 季宴白慢转头看他,“你觉得有我在,会出事?” 齐远赔笑脸,“那是,有你季大总裁在,其他人当然不敢说什么。” 另外两个女人是苏慧的朋友,围桌座时故意去挨着季宴白,被季宴白避开,他把齐远扯过来,“你坐这。” 随后他坐在了桑淼身侧,另一侧是桑宝宝。 一家三口紧紧挨着。 齐远率先打招呼,“嫂子好,我叫齐远,是阿白的发小。” 桑淼听过齐远的名字,点点头,“你好。” 嫂子?! 其他人怔愣片刻,反应过来,“还真是嫂子呀?” “不是嫂子阿白能那么护着吗,傻呀。”齐远骂人。 林昭道:“那我以为是开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齐远努努嘴,“快给嫂子敬茶赔礼。” 林昭笑笑,“嫂子,刚是我的错,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他喝的是酒。 随后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表示歉意,除了苏家两兄妹满脸不屑,苏慧道:“宴白哥,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不要我堂姐的?” 季宴白最不喜欢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理都没理,给桑淼倒了杯温水,还提醒她,不喜欢喝茶可以不喝。 转头又给桑宝宝倒了半杯奶,温声告诉他不可以喝太快。 都忙完了,才去看苏慧,语气淡淡道:“之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苏小姐要是想吃饭的话可以继续,不想吃,可以离开。” 言下之意,这不欢迎你。 苏慧站起身,指着桑淼说:“你就为这个女人拒绝我?拒绝我们苏家?” 季宴白:“是。” 苏慧面子质问:“你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吗?” 季宴白对外人一向不在意,“没兴趣知道。” “是沈老太太,你外婆。”苏慧说,“你今晚把我赶走,想过后果吗?” 季宴白淡挑眉,“随意。” 就是这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惹的上流千金们争先恐后,最后却便宜了一个小丑鸭。 苏慧离开前狠狠剜了桑淼一眼。 须臾,苏皓和另两个女人也跟着一起离开。 桑宝宝本来以为漂亮的阿姨都温柔,可刚刚那个就不是,他噘嘴,“妈妈,你骗我了?” 桑淼:“嗯?妈妈骗你哪了?” “你说女孩子都是水做的。”他指了指门,“刚刚那个阿姨才不是水做的,她是老虎。” 桑宝宝还学了个老虎吃人的动作,“嗷——” 齐远没忍住笑出声:“阿白,你家小东西太有趣了。” 桑宝宝挺挺胸,“我才不是小东西,我叫桑宝宝,是幼儿园芽芽班的小朋友。” 他眼睛一眯,隐隐看到了什么,笑着说:“叔叔你刚是不是尿尿了?” “你裤子拉链没拉。” “真羞。” 说着,他还做了个羞脸的动作。 众人轰然笑出声。 齐远拿过菜单挡住脸,“季宴白,你儿子欺负我,你管不管。” 季宴白:“活该。” …… 因为这个小插曲,气氛好了不少,喝酒环节也不那么拘谨了,有人问起他们的恋爱过程,谁追的谁。 季宴白端着酒杯淡声道:“我追的。” 有人提出更苛刻的问题,“你老婆身上有什么记忆点?” 问问题的是林昭,大少爷风流成性,什么荤话都讲。 记忆点…… 桑淼自己都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记忆点,猜测季宴白更不可能知道。 “你们孩子都有了,不可能不知道吧?”齐远打趣,“还是说你们之间……” 季宴白:“她胸口有颗痣。” “我吻过。” 第25章 啊啊啊,爸爸真坏 这是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在座的几个人都有投资,算是老板。 林昭爱玩,陈设也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特意在最大的包间安装了音响设备。 桑宝宝吃完餐盘里的排骨、虾后,觉得无聊,从椅子上滑下来,走到液晶屏前研究起来。 对着遥控一通按,也不知道按了哪里,刚刚还黑屏的屏幕,瞬间亮起,他拿着话筒,“啊——”了一声。 刺耳的声音袭来,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下意识捂上耳朵。 只有两个人没捂,一个是季宴白,他眼睑垂下,下颌微绷,指腹摩挲着杯壁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个是桑淼,她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想是,他刚……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她胸口有痣? 还有,他什么吻过?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随后想起四年前的那夜,他们拥抱接吻撕扯,难道是那晚…… 桑淼思绪很乱,越发觉得就是那晚,毕竟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想起那晚,火热的片段依稀浮现在脑海中,每一帧都能要人命。 她顿觉口感舌燥,也没太仔细看,端起面前的杯子仰头饮了半杯,喝完才注意到,不是水,是酒。 接着一阵咳。 季宴白递上纸巾,她伸手接过,眼神都没敢和他交汇,怕泄露什么。 大家只顾着规避噪音,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林昭先诶了一声,转头对桑宝宝说:“小坏蛋,你是不是故意震我们的?” 桑宝宝就是故意的,谁叫他说话那么没礼貌,但他不会承认,装无辜道:“叔叔,我没有,真没有。” 他是对着话筒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顿时高了十几分贝。 林昭被震的说不出一句话。 齐远挥挥手,“过来过来。” 唐乾也被吵的眯起眼,“阿白,还不管管。” 季宴白很轻地唤了声:“宝宝。” 桑宝宝放下话筒走了过来,“爸爸。” “吃不吃甜点?” “吃。” 季宴白招来侍者,上了宝宝最喜欢吃的甜点,小家伙自己吃,大人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等等,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林昭道。 唐乾:“我也没听清楚。” 齐远耸肩,“别看我,我也没听清楚。” 林昭:“刚回答不算,重来。” 季宴白才不会跟他们重来,反正有人听清楚就行,他余光扫了桑淼一眼,见她耳后染了红晕,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 “别总说我,说你们吧。”言下之意,这个话题过。 林昭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过去,“刚那个就算了,咱们来个其他的。” “什么其他的?” “网上说是你冰山,连吻都不会接。”林昭坏笑,“正好大家都在,来个热吻,我们就信你说的话。” 热吻?! 桑淼脸皮薄,做不来这个,不安地朝一侧动了动。 季宴白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又给桑宝宝倒了些果汁,才开口讲话。 语气依旧很淡。 “不来。” 唐乾故意激人,“怎么?不敢啊?” 季宴白笑笑,“今天热搜上那张艳照是你吧,要不要我告诉唐爷爷?” 唐乾赔笑脸,“哥,亲哥,亲亲哥,弟弟错了。” “真没种。”林昭给了唐乾一脚,“我不管啊,老规矩,就得亲。” “钱还要不要?不要我撤资了。” “……”唐乾刮了下鼻尖,“行,你厉害。” 他们俩都不敢讲什么了,齐远更不会,噙笑说:“要不别接吻了,来个交杯酒吧。” 这个提议还算中规中矩,桑淼看上去也没那么排斥,季宴白说:“行。” 桑宝宝第一次见人喝交杯酒,兴奋地鼓掌,“我也要看。” 季宴白把杯子递给桑淼,绅士问她,“可以吗?” 桑淼点头,“可以。” 起哄声中两人的手臂绕到一起,隔着衣服,虚虚触着,酒香伴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桑淼心跳再次乱了节拍,握着杯子的掌心隐隐溢出汗,她眼睛慢眨,耳朵后的红晕蔓延到了侧颈,末端藏匿在了衣领深处。 唐乾在催,“都喝完啊,不许剩。” 桑淼最近胃不太舒服,喝完一杯哪里受得住,季宴白温声道:“别听他的,能喝多少喝多少。” 不知是不是靠的太近的原因,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好听。 桑淼点了下头,轻抿一口,退开时两人的视线再次撞上,酒是害人的东西,让她产生了某种幻觉。 总觉得季宴白看她的眼神有些炙热。 可仔细去看时,又发现和平时一般无二。 她摇了摇头,下一秒,有杯温水递到眼前,“给。” 桑淼眸光停留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想起了白天他给她戴项链的那幕,本就紊乱的心跳再次乱起来。 周温没说错,男色害人。 她嗯了一声,没再看他,转头和一侧的桑宝宝去说话了。 桑宝宝小朋友的座位是机动的,想做哪里坐哪里,刚刚还在季宴白那边,转眼到了桑淼这边。 桑淼见他吃了很多甜点,提醒他不要吃太多,小心蛀牙。 桑宝宝还特意张口嘴巴让她看了看,“妈妈,我牙齿好好的,不会长虫子。” 桑淼问:“喝水了吗?” 桑宝宝吐吐舌尖,淘气道:“忘了。” 桑淼把水杯放他面前,“不许停,一口气都喝了。” 桑宝宝是个小水桶,还真一口气都喝了,喝完要表扬,“妈妈,我棒吗?” 桑淼捏捏他脸颊,“棒,非常棒。” 别看季宴白一直在跟其他三个人聊天,可眼神一直关注着这边,见桑宝宝要吃排骨。 他半分迟疑都没有,拿起公筷给他夹了两块。 齐远看到这幕,感慨道:“阿白,你还是曾经那个冷血无情的阿白吗?我怀疑你是假的。” 桑宝宝说:“齐远叔叔,我爸爸才不是假的,他是真的。” 桑宝宝嘴巴鼓鼓的,说话的时候还透风,虽然和食不言非常不搭边,但就是可爱。 齐远挑挑眉,“阿白,你儿子好有趣,借我玩两天。” “不借。”季宴白护犊子,“想玩自己去生。”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行,从季宴白嘴里说出来简直惊掉下巴,要知道他之前最不喜欢的就是小孩。 齐远夸张做戏,“阿白,你真变了。” 季宴白歪着头给桑宝宝擦拭唇角,头也不回地说:“是不如你,三十年如一日。” 齐远:“……” 桑宝宝听不太懂,但看齐远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笑的身子都晃了,还添油加醋说:“爸爸,你好厉害。” 齐远气的脸更绿了。 唐乾就喜欢看别人吃瘪,笑的眉飞色舞。 这顿饭后面吃的还不错。 饭后,季宴白当起了好爸爸,唐乾招呼继续下一场,他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看的那三单身狗一愣一愣的。 “这个季宴白绝对是假的。” “被魂穿了吧。” “以前那么不喜欢小孩,现在护成这样,就是假的。” 季宴白没听到他们的话,真听到,还会每人怼一句“不如你们三十年如一日”。 这话乍听没什么,仔细一听,就是在嘲笑他们。 回程路上,桑宝宝睡着了,桑淼和周温发微信。 小仙女:【怎么样怎么样?见他朋友还顺利吧?】 淼淼:【还好。】 小仙女:【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淼淼:【没有,大家就是聊天喝酒。】 小仙女:【没想到上流圈的公子哥们也这么闷。】 桑淼想说他们完全不闷,折腾人的损招吃层出不穷,比如喝交杯酒,比如后来要季宴白跟她说情话。 再比如偷偷问宝宝,爸爸妈妈是不是住一起睡等等这些。 一件比一件损,好在他们没露出什么破绽,安然过关。 其实桑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可能是怕万一搞砸了,季老爷子那不好交代。 毕竟,从出生到现在对她好的人太少了,季老爷子也是其中之一。 她不想让老人家失望。 小仙女:【恭喜桑淼同学迈出第一步,来,鼓掌。】 要不是周温鼓劲,桑淼还真不好这么快想通,她回:【谢谢。】 小仙女:【口头感谢可不行啊,我要实质的。】 淼淼:【什么实质的?】 小仙女:【回头让季总请我吃饭,我要吃日料。】 桑淼笑笑:【吃日料还不简单,我也能请你。】 小仙女:【不要你请,就要季总请,他怎么也得感谢下我这个媒人才对。】 后面一句她发的语音。 “季总,说真话,我们淼淼美不美?” 桑淼不知道她最后一句说的是这个,下意识点开语音,外放出来。 然后,循环播放了两次。 “季总,说真话,我们淼淼美不美?” “季总,说真话,我们淼淼美不美?” 车子正好停下,桑淼没等季宴白回,推开车门下了车,急匆匆朝前跑两步,又折回来,弯腰去抱桑宝宝,被季宴白制止。 他说:“我来。” 以前出门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桑淼抱,哪怕是她不舒服也得她抱,第一次有人替她。 她也是第一次对这段婚姻有了实质的感触。 她以后不再是一个人照顾宝宝,有人和她一起了。 季宴白抱着宝宝上了楼,随后把他放到床上,弯腰给他脱去鞋子,见桑淼要动手,他说:“你去洗洗,我来照顾宝宝就行。” 桑淼:“你行吗?” 季宴白:“可以。” 桑淼去浴室洗澡,季宴白照顾宝宝,等桑淼洗完澡出来,宝宝身上的外套袜子都已经脱了,身上盖着被子,可能是睡热了,脸红红的,越发好看。 桑淼垂眸盯着他看了片刻,走出卧室,入目的是季宴白递上的杯子。 “这是?” “醒酒汤。” 他说:“趁热喝,身体会舒服些。”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桑淼接过,低头蹙鼻闻了闻,气味不错,香醇。 “让王婶熬的。”季宴白说,“要喝完。” 刚上车,季宴白便给王婶打了电话,要她准备好醒酒汤,还叮嘱她味道不能苦,说夫人不喜欢喝。 桑淼喝了半杯再也喝不下,摆摆手,“就这吧,都喝完我要撑死。” “怎么跟宝宝一样。”季宴白凝视着她轻抚肚子的动作,宝宝每次不想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个动作,说肚子饱饱了。 又拿她跟宝宝比,桑淼轻哂,“我哪有。” 季宴白也不反驳,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桑淼:“什么事?” “最近我外婆可能会找你,你——” 话没说完,桑宝宝出现在门口,哭着说:“妈妈,我小耳朵不见了。” 桑淼走过去抱起他,安抚:“没事不哭啊。” 桑宝宝听不到桑淼说什么,继续哭着说:“怎么办呢?那个好贵的,妈妈都是宝宝的错,把小耳朵弄丢了。” 季宴白拍拍桑淼的肩,“你先哄他,我去房间找找。” 桑宝宝依然在自责,“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答应妈妈不会弄丢小耳朵的,可我还是弄丢了,我不是乖宝宝。” 桑淼听着他的话,也跟着红了眼眶,低头亲亲他脸颊,“没事,丢了咱们去买新的。” 桑宝宝摇头,“都怪我不好。” 季宴白掀开被子找了找,最后在枕头下找到,他把小耳朵戴桑宝宝耳后,无声的世界再次有了声音。 桑宝宝明显抖了下。 桑淼抬手给他擦拭眼泪,“找到了,不哭了啊。” 桑宝宝抽噎,“妈妈,对不起。” 小家伙乖得让人心疼,桑淼又亲了亲他,“宝宝,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这话听着就让人心疼。 季宴白蹲在他们身侧,紧紧把他们揽怀里,三个人头抵着头。 他下了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为宝宝治好耳朵。 他的孩子,不能听不到声音- 桑宝宝被吓到了,睡觉前反复确认,见小耳朵还在,这才安心闭上眼。 不过没敢放开桑淼的手,也没敢放开季宴白的手,一直牵着。 隔一分钟他会悄悄睁开眼睛看看,见他们都在,又会安心闭上。 反复了许久后才彻底睡熟。 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很让人心疼,桑淼问:“真的可以找到治疗宝宝耳朵的方法吗?” 季宴白没说有多难,定定道:“能。” 要是真能治好,桑淼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求了,她下意识想去抓季宴白的手,察觉到不妥后又停住,指尖曲着慢慢缩回。 “谢谢你。” “宝宝也是我的孩子,不用说谢谢。” “我能做些什么?”桑淼也想帮忙。 透过壁灯,季宴白看到了她渴望的眼神,喉结慢滚,“你真想帮忙?” 桑淼:“是。” 季宴白:“哪里也别去,好好待在这里。” 别消失,别再让他找不到。 桑淼直视他,“我不会再离开。” …… 昨晚谈心后,两人之间似乎变得又不一样了,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反正就是不一样。 桑宝宝也注意到了,“爸爸,你怎么总是给妈妈夹菜不给我夹?” 季宴白掩饰的非常好,没有一丝慌乱,先是把鸡蛋放桑淼餐盘里,随后问桑宝宝:“你要吃什么?” “培根。”桑宝宝说,“我要吃两片。” 季宴白给他夹了两片,顺手也给桑淼夹了两片。 桑淼说“谢谢”时,脸都要埋进碗里了。 桑宝宝真的很不理解大人的反应,妈妈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 等季宴白走了,他悄声问:“妈妈,是不是爸爸惹你生气了?” 桑淼:“嗯?” “我看妈妈都不理爸爸,想着是不是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没有。”桑淼说,“我没生爸爸的气。” “真没有吗?” “真的没有。” 桑宝宝将信将疑,“既然这样,你们今天能一起送我去幼儿园吗?” 桑淼自然没问题,但是季宴白那她不敢保证,“恐怕爸爸没时间。” “我去问爸爸。”桑宝宝跑着不见了。 等桑淼收拾完从楼上下来,父子俩正端坐在沙发上等她,坐姿都一样,背脊笔直,没有一点多余的纹路。 桑宝宝:“妈妈,都十五分钟了,你怎么才下来?” “抱歉,刚接了通电话。”桑淼牵上桑宝宝的手朝外走,随口说,“你要是忙可以先走,我送他就行。” 季宴白:“一起送吧。” 俊男美女一起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再次引起了轰动,连带着桑宝宝也成了焦点。 桑宝宝很喜欢被簇拥的感觉,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还从小书包里拿出饼干分给其他人。 桑淼问:“饼干是你帮着准备的?” 季宴白:“嗯。” “怎么突然准备饼干了?”她好奇问。 “宝宝要抢人。”季宴白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 桑淼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只顾着刚刚的话,“抢人?什么抢人?” 季宴白:“诗诗和珠珠。” 桑淼越听越懵。 季宴白解释,“她们最近在跟其他小朋友玩,宝宝要把人抢回来,所以才准备了饼干。” 桑淼哭笑不得,“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至于。”季宴白说,“人丢了,可不得找回来。” 行走中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桑淼差点撞他身上,及时停住步子,眨眨眼,“干嘛?” “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什么?” “你当年有没有想过找我,一次也算。” …… 桑宝宝把小饼干都给了诗诗和珠珠,才把人从另一个小男生手里抢回来。 高兴了一整天,晚上见到季宴白第一句是:“爸爸,说吧,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季宴白对着他耳语一番。 桑宝宝又是咬唇,又是抠手指,“这个……妈妈知道后会不会生气啊?” “你不说我不说,妈妈怎么会知道。” “那行吧。” 洗完澡睡觉,桑宝宝突然坐了起来,“妈妈,我要和你换位置。” 桑淼诧异道:“在中间睡觉不好吗?干嘛跟妈妈换?” “不好不好。”桑宝宝道,“老师说了,男生要保护女生,妈妈是女生,应该在中间,我和爸爸是男生我们在两边,我们要保护妈妈。” 桑淼:“……” 其他事情还可以商量,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她要挨着季宴白睡,那她可以不睡了。 “妈妈在外面睡就好。” “不嘛,不嘛。” “你乖。” 季宴白掩唇轻咳一声:“宝宝,妈妈说的对,你要乖。” 他对着桑宝宝挑了挑眉。 桑宝宝戏精上线,又是撒娇又是哄,可不管用,桑淼就是不松口。 他干脆使出杀手锏。 “妈妈,你不敢睡中间是因为怕爸爸吗?” 第26章 啊啊啊,男狐狸精! “还是说你讨厌爸爸?”桑宝宝小眉头皱着,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难道是爸爸惹你伤心了?” 桑淼一直不说话,桑宝宝又去闹季宴白,“爸爸,你说,你是不是惹妈妈伤心了?” 季宴白摇头,“没有。” “不对,你肯定有。”桑宝宝说,“你给妈妈道歉。” “好,爸爸给妈妈道歉。”父子俩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还真把桑淼唬住了。 桑淼轻轻揽住宝宝,“好,妈妈听你的。” 小家伙目的达成,欢快地和桑淼换了位置,重新熄灭灯,黑暗中,桑淼感觉到季宴白朝她这么靠了靠。 灼热的气息涌上来,她下意识朝一侧退了退。 季宴白再靠,她再退。 旁边桑宝宝低语出声:“妈妈,我要掉下去了。” 桑淼把他抱怀里,手朝床沿探了探,还真是快掉下去了。 她说了声抱歉,把他拉回来。 两个人挨着实在太挤,她只能朝季宴白的方向移动,才动了一小点,便触碰到了他手臂。 热意袭来,桑淼弹跳而起时被季宴白摁住,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散开。 “别动,小心把宝宝挤下去。” 房间里太暗,桑淼看不到季宴白的脸,当然也不知道他此时的神情是什么样的。 轻声提醒,“太近了,你后退一下。” 季宴白轻嗯了一声,象征性的动了动,热意不减反增。 桑淼再次道:“不够,再退。” “后面是床沿,我要是再退的话会掉下去。”季宴白道。 桑淼思绪太乱,忘了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更忘了,他们睡的床别说三个人,就是四个人也没问题。 纯粹是他使坏。 “……那好。”桑淼说,“就这样吧。” 她平躺,双手规矩的搭在肚子上,眼睛直视着上方,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知是不是靠太近的原因,不期然的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晚。 她也是被这种灼热的气息笼着,忘了身份差距,本能的去迎合。 接吻是她先开始的,那是她的初吻,牙齿撞到一起时,全身仿若有电流通过。 还有中途,她哭着求他放过她,他咬着她耳垂低喘,“乖,马上就好。” 她以为他是正人君子说到做到,谁知根本不是,那个“马上”持续了好久好久。 久到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 “睡了吗?”低沉的男声传来,桑淼吓得闭上眼,佯装睡着了。 “桑淼。”季宴白很轻地唤了声。 “……”被子下的桑淼身体绷紧,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手指紧紧攥着,生怕他做什么,似乎又有些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片刻后,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昏黄的床头灯亮起,她眼皮下意识跳了下,随即闭的更紧。 可能是装的太刻意,她听到了短促的轻笑声,虽然只是一声,但她确定就是听到了。 下一秒,发出短笑声的男人倾着身子凑过来,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很热吗?都出汗了。” 桑淼从来不知道季宴白还有自言自语的毛病,可她正在装睡没办法反驳他。 为了不穿帮,她只能继续挺着。 “这么热,要不少盖些?”说着他手搭在她被子上,捏着被角似乎要掀起来。 桑淼怎么能让季宴白掀,在他做下一步动作前,从平躺变成了侧躺,她本意是想背对他,谁知成了面对。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上。 四年前她对他就没有丝毫抵抗力,过了四年,她依然没出息的还是那样,别看平时装的像是不熟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装的有多累。 每次他一靠近,她心跳都会加快。 就像是得了某种隐匿的病,不接触他,她就是好人一个,只要接触上,立马原形毕露,病症都显现出来。 比如此时,她明面是在睡觉,实则心里慌的一批。 如果测试心率的话,大概已经飙升到了一百六。 她真的……太慌了。 想再次转身避免尴尬,谁知动了一下,没成功。 她装作不知再去动,还是不能翻身,借着微弱的灯光她悄咪咪看了眼,原来是他的腿压住了她的被子。 整条腿都压了上来,怪不得她没办法转动。 桑淼心里咆哮出声,啊啊啊,季宴白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可惜季宴白听不到她的心声,更不可能解答。 桑淼眉梢无意识皱到一起,琢磨着到底要怎样才能避开眼前的窘状。 这个窘状还没避开,下一个又再次袭来。 原本躺的好好的男人,突然坐起,目不转睛垂眸打量她。桑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吓得屏住呼吸。 可他凝视的时间太长,她最终没坚持住,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她又窘又慌。 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 好在季宴白也不是真需要她说什么,对视一眼后,转身把床头灯重新关掉。 再桑淼说什么之前,乖乖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桑淼闭眼继续装睡,下一瞬,听到他说:“晚安。” 桑淼:“……” 次日一早醒来,桑宝宝活力满满,季宴白也是,抱着桑宝宝去洗漱,只有桑淼缩在被子里不愿睁眼。 这真不怪她,要怪就得怪另两个始作俑者。 一个朝左挤她,一个朝右挤她。 睡到一半,桑宝宝把腿搭她身上,季宴白把手臂搭她身上。 她刚把桑宝宝的腿移开,下一瞬季宴白的手臂又压了上来,刚移开,桑宝宝又压了上来。 总之她一晚上都在斗智斗勇。 桑淼:“……”她太可怜了。 桑宝宝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洗漱完跑回卧室,“妈妈,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妈妈还不起床吗?” 桑淼生无可恋睁开眼,“起。” 话落,她坐起身。 桑宝宝穿的一身灰色运动装,他在桑淼面前转个圈,“妈妈,我帅吗?” 桑淼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帅。” “妈妈都没仔细看。”桑宝宝噘嘴,“妈妈看嘛。” 桑淼去看他,还看了一分钟,“帅,非常帅。” 桑宝宝嬉笑两声把季宴白拉进房间,“爸爸呢?爸爸帅吗?” 桑淼掀眸扫了眼,“嗯。” “到底帅不帅呀?”桑宝宝问。 “帅。”桑淼说。 其实她根本仔细看,眼神对视上,心就会很慌,干脆不看。 季宴白低头看了眼腕表,“餐桌上有早餐,你别急,起床后吃了再去上班,今天我送宝宝上学。” 作为爸爸,季宴白还挺称职的,桑淼说了声:“麻烦了。” 季宴白:“我是宝宝的爸爸,照顾宝宝是我该做的。” 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讲,但每次听到感觉都不太一样,有种不真实感,总觉得像他这种高不可攀的男人,不可能说出这么接地气的话。 可偏偏就是他讲的。 还挺…… 怪的。 时间确实不早了,桑淼没和他过多纠缠,掀开被子下了床,拖鞋都忘了穿,光着脚朝卫生间走去。 刚走两步,被季宴白拦住,桑淼不解,眨眨眼,“怎么了?” 季宴白提醒,“拖鞋。” “嗯?”刚睡醒的桑淼反应很慢,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季宴白没再多言,而是随手把领带放身后的椅背上,掐上桑淼的腰肢,把她抱坐到梳妆台上。 双脚离地,桑淼重心不稳地朝前扑去。 季宴白一把护住她,双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肢,温声道:“小心。” 桑淼心跳加速,一脸惊魂未定的神情,她恐高,任何离地的动作都能引起她心悸,只能紧紧抓住季宴白的手臂,大口喘息平缓心跳。 等她彻底放松下来后季宴白才松开手,折回到床边,弯腰拿起拖鞋,再次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脚,半蹲着给她穿上。 桑淼:“……” “下次不要光脚走路,会感冒。”季宴白道。 桑淼抿唇咽咽口水,嗯了一声。 季宴白扶着她侧腰把她抱下来,腿有些软,她再次倒进他怀里,脸贴上他胸口。 从后面看,两人像是拥抱在一起。 王婶上来叫他们吃饭,看到这幕后,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桑宝宝看到这幕后完全是另一种反应,高兴说:“我也要和爸爸妈妈亲亲抱抱。” 他跑过来,生生挤进两人间,求抱抱。 桑淼顶着大红脸抱起他,随后季宴白接过,“爸爸抱你去吃饭。” 桑宝宝:“我想妈妈抱。” “妈妈要洗漱。”季宴白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哄小孩子了,“你听话的话,爸爸给你奖励。” “好,我听话。”桑宝宝问,“爸爸给我什么奖励?” “带你去游乐园玩。”季宴白问,“要不要?” “要要要。”上次桑宝宝没玩过瘾,一直想再去一次。 “妈妈去吗?”桑宝宝为桑淼。 桑淼说:“妈妈要出差,让爸爸陪你去。” 桑淼现在是组长,为了能升职,任何出差的项目她都接,公司里的员工私底下叫她拼命三郎。 季宴白微蹙眉,“又要出差?” “嗯,临时的。”桑淼说,“抱歉,宝宝又得拖你照顾了。” 照顾宝宝没什么,但一直这么分着,季宴白不太乐意,可工作要紧,他也不能过多干涉,只能佯装不在意道:“没关系,工作要紧。” 桑淼:“谢谢。” 季宴白有多好哄呢,桑淼一句谢谢,他什么都忘了,“什么时候出差,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桑淼可不好意思让他送她,“我打车去就行。” 季宴白:“我送。” 话题到这,桑宝宝说饿了,闹着要吃饭,季宴白抱着他下了楼。 不知道是季宴白会管教孩子还是什么,桑宝宝自从搬来这里后,都不怎么挑食了。 萝卜也能吃一些。 一直挂在嘴边的“小兔兔才吃萝卜”也好久没讲了。 季宴白夸他棒,他笑的眉飞色舞,一点都不谦虚道:“我一直都这么棒。” 桑淼从楼上下来,餐厅里已经没了人,桌子上摆放着早餐和养生粥。 王婶说:“粥是先生亲自熬的。” 她还道:“我来季家十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先生亲自熬粥。” “夫人,先生很在意你。” 桑淼脸颊上染着红晕,喝粥时眼前浮现出季宴白青隽的脸,如墨的眸子淌着勾魂摄魄的眼神。 单是想想,便让她心跳紊乱。 她低语:“粥很好喝。” 王婶听后笑笑,“看来夫人很喜欢。” 桑淼不确定她说的喜欢是什么,没接话,只是喝粥的动作更慢了些。 她细细品着,像是在回味什么。 轻抿的唇角慢慢扬起,再扬起,心情好到想唱歌。 可惜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被一通电话打乱。 …… 咖啡厅里,桑淼看着廖春梅,沉声道:“这次又是什么?” 廖春梅还不知道她领证的事,陪笑脸说:“我看你最近瘦了,是不是没吃好?” 她把脚边的袋子放桌子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小菜,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拿回家慢慢吃。” “你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桑淼站起,“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诶,别急嘛。”廖春梅拦住她,“我是有点事。” 桑淼重新坐下,“说。” “你看你带着个孩子也挺辛苦的,妈给你找了个不错的男人,这是他的照片,你看看。” 廖春梅把手机递上来,“这人是咱们镇上的首富,家里有好几套房子,市里也有房,你带着孩子嫁过去肯定会很幸福。” 桑淼就知道她不会这样放过她。 “这个人给你多少钱?” “你这孩子,说什么鬼话。” “我问你他给多少彩礼?” “也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五十万。” 五十万她就要把她的卖掉,这个亲妈真是够可以的。 桑淼从包里翻出笔和纸,递到她面前,“我念你写,写完我给你五十万。” 廖春梅:“写什么?” “我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桑淼道。 “你这丫头,怎么又说这茬。”廖春梅道,“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妈的心呐。” “我不想跟你废话,写不写?” “不写。” “好,随你。” 桑淼说完要走,廖春梅拦住她,“等等,写可以,但五十万不行。” 她抿抿唇:“一百万。” 桑淼轻嗤,“一百万,你还真敢开口。” “一百万买断关系,已经很低了,你要是不给,咱俩以后都这样。”廖春梅威胁道。 “五十万,爱要不要。”桑淼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她了,丝毫不退让。 廖春梅见她坚持,“行行行,五十万就五十万,不过你得立马给。” 桑淼:“签完字我就给你。” 五分钟后,廖春梅接过银行卡,轻哂道:“是你执意要断绝关系的,以后你有任何事都不要找我,更不要指望你弟弟。” 弟弟? 她从来没有弟弟。 “你放心,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会找你。”桑淼一秒都不愿意多留,拿起包,起身离开。 没多久,廖春梅追了出来,“对了,你弟弟现在还没工作,你——” 桑淼转身看她,她缩缩脖子,“不帮就不帮,瞪我干什么。” 桑淼戴上墨镜,“记住,以后不要再出现,就是在路上遇到也请你装作不认识。” 廖春梅撇嘴,“行了,我知道了。” 她边走边打电话,“儿子钱到手了,你不是看好车了吗,走,咱们去买。” “什么?五十万太少?” “那没办法。” “那个死丫头只给这么多。” “……”- 周温知道了桑淼给钱的事,“那钱不是给宝宝准备的吗?你给阿姨了,宝宝怎么办?” “季宴白说以后他会负担宝宝的开销。”桑淼道,“暂时不需要我。” “我怎么忘记他了。”周温说,“阿姨真是太不应该了,也没养过你,还一直缠着你要钱,最过分的是,还要你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 “她向来都这么过分,不过不重要了,协议签了,从今以后我和她没有任何干系。” “这样也好,以后你可以过你的日子了。”周温安抚,“就当花钱消灾了。” 桑淼:“嗯。” “晚上聚聚?” “下午我要去C市。” “又出差?你三天两头出差,真不怕季宴白跑了呀?” “本来就不是我的,真要跑也拦不住。” 这话说完没多久,出差的第三天,桑淼接到了桑宝宝的电话。 “妈妈,我今天陪爸爸去公司了。” “爸爸的公司可大了。” “嘻嘻,公司里的叔叔阿姨都非常喜欢我。” “对了,有个阿姨还问我,是妈妈漂亮还是她漂亮?” 桑宝宝说:“我告诉她,当然是妈妈漂亮了。” “阿姨?什么阿姨?” “就…就…上次见过的那个姓苏的阿姨。”桑宝宝敲了敲额头,“对,就是姓苏的阿姨。” “她来找爸爸吃饭,还邀请爸爸看电影。” “妈妈,她是不是狐狸精呀?” 桑淼问:“狐狸精?谁告诉你的?” 她不认为桑宝宝知道狐狸精是什么意思? “诗诗呀,诗诗说,有个狐狸精一直找她爸爸,然后她妈妈和爸爸吵架了,还说狐狸精可坏了。”桑宝宝问,“妈妈,苏阿姨是不是狐狸精?” 桑淼:“不是。” “可我看她就是。”桑宝宝轻哼,“她还问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听到了呀。” “你在现场?” “哦,我在桌子下。” 当时桑宝宝东西掉了,他去桌子下找,然后听到的。 桑淼:“偷听不是好孩子做的事。”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桑宝宝解释,“不怪我。” “那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 晚上,季宴白洗完澡和桑淼通电话,他们说好的,每天都要交流宝宝的情况。 打了许久桑淼都没接。 季宴白问桑宝宝:“你知道妈妈怎么了吗?” 桑宝宝梗着脖子说:“妈妈在忙呗。” “忙什么?” “约会。” “嗯?”季宴白挑眉问,“约会?跟谁?” 桑宝宝故意道:“反正是个很好的叔叔。” 他还强调,“可不是狐狸精噢。” 季宴白:“……” “妈妈真的跟人约会?”季宴白又问。 其实没有,桑淼在忙工作,桑宝宝说:“对啊,就是在约会。” “那个叔叔又温柔又绅士,还非常喜欢妈妈呢。” 第27章 这个爸爸不行,换了吧(内含高糖) 桑宝宝想起那个苏阿姨对着爸爸又笑又撒娇,小嘴翘得别提多高了,哼,坏爸爸。 季宴白发梢上的水珠流淌下来,滴落到睡衣衣领上,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什么,他再次问:“那个叔叔喜欢你妈妈?” “当然喽。”桑宝宝得意道,“爸爸不是也说过嘛,妈妈非常漂亮,漂亮的的女孩子当然会有人追了。” 他嘿笑两声:“告诉你噢,不是一个叔叔是两个,不对,是三个叔叔。” “三个叔叔都在追妈妈。” 季宴白双眉拧到一起,脸上再也不是无动于衷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超级无敌厉害的桑宝宝,我当然会知道了。”桑宝宝眨眨眼,“爸爸,你要是再不努力,老婆可就没喽。” “到时候我有了新爸爸,会跟新爸爸一起,爸爸你只能自己一个人了。” 他边说边啧啧道:“好可怜。”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爸爸不关心妈妈。” “我哪里有不关心你妈妈?”季宴白问。 “你怎么没有。”桑宝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妈妈都出差三天了,你给妈妈打过几通电话。” 季宴白:“三通。” “才三通。”桑宝宝噘嘴,“我们班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每天都要打好多通电话,还要说,爱你么么哒。” 他叉腰问:“你对妈妈讲过吗?” 季宴白:“……” “爸爸没老婆是有原因的。”桑宝宝爬上沙发,又踩上靠枕,小手才只能够到季宴白的上臂,他轻轻拍了拍,学着大人说话的语气说:“季总,你好好想想吧,不要等失去了再难过。” “……” 季宴白第一次见这么“能言善辩”的小朋友,一时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我要是跟你妈妈分开,你不难过吗?” “我只要妈妈高兴,妈妈高兴我就高兴。”别人是妈妈保护孩子,桑宝宝呢?他要保护妈妈,“要是爸爸让妈妈难过,那我也会不喜欢爸爸。” 言下之意,他怎么样都好,只要妈妈开心。 真是贴心的皮夹克呀。 季宴白揉揉桑宝宝的头,“你说的那个根本不会有,爸爸和妈妈不会分开。” “话可别说那么满噢,”桑宝宝从沙发上滑下来,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朋友圈递季宴白面前,“你看,就是这三个叔叔。” 那是一张聚会的照片,里面有桑淼和其他同事,还有合作方。 有三个男人同时端着杯子敬酒。 至于为什么发这张照片,桑淼解释,当时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她输了。 输了的人要在朋友圈发一张照片,她随手把这张发了出去。 桑宝宝说:“这三个叔叔是不是很帅?” “……”帅个屁。 “他们看妈妈的眼神是不是很有爱?” “……”这点倒是真的。 “悄悄告诉你噢,他们还给妈妈送花了呢。”桑宝宝说完挑眉偷瞄季宴白,发现他脸色好难看。 他心里嘻嘻两声,爸爸生气了,那是不是说明爸爸吃醋了呢? 原来吃醋是这个样子啊。 凶凶的。 还很好玩。 大后天去了幼儿园天他要告诉诗诗和珠珠,他爸爸也会吃醋。 “爸爸,你是不是很生气?”桑宝宝问。 季宴白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展示出来,更何况他现在还没什么立场生气。 说到底,他和桑淼只是协议婚姻。 “没有。”其实心里别扭的不行。 “可我看你好像生气了。”桑宝宝指着他眉头说,“这里都皱了。” 季宴白压下坏情绪,淡声道:“爸爸没生气。” 骗人。 就是生气了。 “哦,没生气呀。”桑宝宝道,“那行,那我告诉妈妈,说爸爸一点都不在乎她,妈妈可以答应叔叔们的追求了。” 说着他翻出微信聊天界面,还真打算说这些。 季宴白在他发出的前一秒拦住,“不早了,妈妈可能睡了,有话明天再讲。” 桑宝宝摇头,“不要,我就要现在讲。” “吃不吃糖果?”季宴白决定利诱。 “不吃。”桑宝宝张嘴露出白白的牙齿,“晚上不能吃糖果,会坏牙,宝宝才不上当。” “吃不吃甜点?”季宴白说,“草莓味的。” 桑宝宝抿抿唇,摇头,“不吃,会长胖。” “菠萝蜜呢?” “……”桑宝宝想吃了。 “把手机给爸爸,爸爸带你去吃水果。”季宴白伸出手。 桑宝宝小手缓缓地朝前伸出来,手机马上要放季宴白手中,他又缩了回去。 “算了,我还是不吃了。”他要做个有原则的宝宝。 诗诗说过了,男子汉不能被糖果收买。 ……可那是菠萝蜜诶,不是糖果。 桑宝宝天人交战,吃?不吃? 不吃?吃? 最后妥协在美食中,“好吧,你明天就得还我。” “可以。”季宴白接过手机放睡衣口袋里,牵上宝宝的手下了楼。 王婶准备了很多水果,桑宝宝吃的开心极了。 …… 桑淼工作完,拨回电话,“找我有事?” 季宴白喉结慢滚,“刚忙完?” “嗯。”桑淼揉揉发酸的脖子,“是不是宝宝不听话了?” “不是。”季宴白说,“他很乖。” “对了,这两天京北降温,晚上不要给他吃太多水果,胃会不舒服。”桑淼叮嘱道。 季宴白看了眼正在吃水果的桑宝宝小朋友,嗯了声,“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桑淼说,“对了,我要再晚两天才能回去。” “为什么?” “M市有个项目,我需要带队去谈。” “必须你去?” “嗯,是。” 门铃突然响起,桑淼去开门,来人是合作方,给她送了些当地的特产。 桑淼连连道谢,对方趁机提出了约饭的邀请,桑淼应下。 季宴白还听到男人说:“桑小姐,我可以给你当导游,你要是想四处转转,尽管找我,绝对服务周到。” 桑淼:“好,谢谢了。” 人走后,桑淼对着听筒喂了声。 季宴白声音也不似方才的轻快,“你同事?” “哦,不是,合作方。”桑淼解释。 “他找你有事?” “……算是吧。” “桑淼。”季宴白声音突然变沉,他垂眸看了眼吃东西的桑宝宝,站起身去了书房,门关上,他说,“宝宝想你了。” “嗯?”桑淼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毕竟刚刚听他语气挺沉重的。 “啊,你告诉宝宝,我也想他了。”桑淼噙笑说,“非常想。” “只想宝宝吗?”季宴白反问。 “嗯?什么?”桑淼正在放洗澡水,没听清季宴白的问话,“你说什么?” “京北除了宝宝,还有你在意的人吗?” “……” 桑淼手一抖,手机掉进了浴缸里,虽然她很快捞了出来,但还是坏了。 自动关机。 季宴白等了片刻,只等来嘟嘟声,心情说不出的糟糕,联想到宝宝讲的那三个叔叔,心底小火苗蹭蹭窜了出来。 他从书房出来,问:“宝宝,明天周六不用上学,咱们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小孩子最喜欢玩了,宝宝点头,“好呀好呀,爸爸去哪里玩?” 他想了想,“是去看海吗?” “不是。”季宴白说,“比看海还有意思。” “那是哪里?”桑宝宝眼睛亮起。 季宴白:“咱们去找妈妈。”- C市 桑淼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身影,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妈妈呀。” 桑宝宝问:“妈妈不欢迎我们吗?” “欢迎。”桑淼侧身让他们先进去,随后悄声问季宴白,“好突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宝宝说想你了。”季宴白说,“一直哭,不让来就不睡觉,没办法我只好带他来了。” “……”这是说的宝宝吗。 “宝宝之前不这样,他很独立的。”桑淼解释,“我以前出差经常把他放邻居家,也没见他哭过。” “你不信我的话?” “不是不是。”其实她心里是不太相信。 季宴白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把宝宝叫过来,努努嘴,“你自己跟妈妈讲。” “妈妈,我想死你了。”桑宝宝抱住桑淼的腿,撒娇,“你不在我身边我都睡不着。” “我刚还哭来着。” 这话是他们在飞机上说好的,季宴白只是简单的提示了两句,桑宝宝秒懂,拍着胸脯说:“爸爸放心,我肯定能演好。” 季宴白对他的演技从来不怀疑,这不,演的多逼真。 “妈妈,你是不是生宝宝的气了?”桑宝宝噘嘴,“觉得宝宝不乖?” 瞧着他委屈的样子,桑淼别提多心疼了,“没有,妈妈怎么会怪你。” “那妈妈不生气吧?” “不生气。” “我就知道妈妈最疼我。”他悄悄对着季宴白眨了下眼,季宴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桑宝宝道:“妈妈,我好累啊,我想去睡觉了。” 桑淼牵着桑宝宝朝卧室走,桑宝宝还不忘叫季宴白,“爸爸,你站着干嘛,不睡觉吗。” 他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季宴白没动,等着桑淼开口。 桑淼抿抿唇,轻声说:“过来睡吧。” 三个人再次躺到了一张床上,桑宝宝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爬啊爬,又从中间位置爬到了边上。 他紧紧搂着桑淼的脖子,“妈妈,你好香。” 桑淼轻抚他头,“宝宝也好香。” 桑宝宝爬起来,伸出小胳膊,“爸爸,你闻闻,香不香?” 季宴白倾着身子凑过来,低头在他手背上嗅了嗅,“很香。” “那你闻妈妈香不香?”桑宝宝笑着说。 闻她…… 桑淼下意识挺直背脊,把桑宝宝拉下来,“别闹。” “我没闹,”桑宝宝说,“爸爸,你闻闻妈妈香不香,快嘛。” 季宴白唇角轻勾了勾,随后又放下,恢复成平日清冷的模样,在桑宝宝的催促下,一脸不太情愿的靠过来。 桑宝宝:“那么远根本闻不到,爸爸再近些。” 季宴白又靠近了些。 “再近些。” 季宴白再次靠近,他的唇落在了她耳后的位置,只要张嘴便能触碰上。 桑宝宝:“爸爸快闻。” 季宴白眼睑垂下,鼻尖触着她耳垂轻轻嗅了嗅,一次还不够,他嗅了两次,足足停在那十秒。 原本白皙的耳垂,像是突然染了色一样,变得绽红一片。 红晕很快散开,沿着桑淼侧颈落到她肩头,她本来穿的两件套睡衣,里面是裙子,外面是长袖。 刚刚桑宝宝一直折腾,睡衣领口褪到肩膀上,露出了大半个香肩。 那里的风景迤逦迷人,季宴白喉结滑动,做个吞咽的作用。 细听下还能听到浅浅的声音。 桑淼听到了,越发不敢动了,衣领也不敢拉高,就那么僵直躺着。 四周的温度不知不觉升高,空气里泛着难言的暧昧,丝丝连连,像网一样把他们圈进在其中。 风都透不过来。 咚咚咚,不知先乱了谁的心跳。 桑淼紧张地缩起手臂,下一秒,传来桑宝宝不适的声音,“妈妈,热。” 他从被子里出来,见桑淼额头上也有汗,眨眨眼,坐起,“妈妈,你是不是也热呀?” 桑淼点点头,“嗯。” 桑宝宝提议,“妈妈你睡衣穿太多了,还是脱一件吧,脱一件就不热了。” 桑淼:“……” 后方季宴白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夸他做得好。 桑宝宝更得意了,“妈妈脱了吧,太热会生病的。” 桑淼摇头,“不用,这样挺好。” 季宴白就在身后,她才不要脱。 “可是妈妈热呀。” “等等就好。” 这局,桑宝宝没胜,等桑淼去卫生间时,桑宝宝爬到季宴白那,小声说:“爸爸,这可不怪我,是妈妈不脱的。” 季宴白捏了捏桑宝宝的脸颊,“嗯,跟你没关系。” “那我的大飞机?” “明天给你买。” “肯德基?” “明天带你吃。” “我给诗诗和珠珠的礼物?” “会给你准备好。” “爸爸真好。”桑宝宝搂上季宴白的脖子,对着他脸啵唧一下,拍拍他肩膀,“爸爸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别说三个叔叔了,就是十个叔叔也不行。” “我除了爸爸,谁都不要!”- 第二天,桑宝宝小朋友倒戈了。 原因就是那个长得非常帅气的叔叔给他带了一个大大的奥特曼。 桑宝宝喜欢极了,把和季宴白的约定都给忘了,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么嘴甜的小朋友,顿时找不着北了。 桑宝宝要什么,他都给买。 桑淼拦都拦不住。 至于季宴白,很不凑巧,原本他今天是打算陪桑淼和桑宝宝玩一天的,谁知出门前接了通电话,说项目出了事,得他亲自过去处理才行。 这个度假村项目是和政府一起合作开发的,很重要。 季宴白不能耽搁,挂断电话后赶了过去。 后面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预期,桑宝宝这根墙头草,彻底歪了。乐呵呵拿着礼物,完全忘了季宴白的交代,不许陌生叔叔靠近妈妈。 桑宝宝嘴甜地问:“叔叔,我妈妈漂亮吗?” 男人道:“漂亮。” 桑宝宝:“那你喜——” 他话没说完,被桑淼捂上了嘴巴,桑淼一脸歉意道,“小陈,麻烦了你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后面我们自己逛就行,你有事去忙吧。” “我没事。”小陈说,“今天的任务就是陪你们。” 桑淼:“真不用,我们自己就行。” “别啊姐,我要是这么回去会挨领导骂的。”小陈说,“就让我陪你们吧。” 小年轻还挺会示弱,搞得桑淼都不知道如何拒绝,只能继续让他陪着。 转完古城转商场,从商场出来,桑宝宝指着前面的冰激凌店说要吃冰激凌。 小陈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买。 趁没外人在,桑淼叮嘱桑宝宝,“妈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可那个人不是别人呀。”桑宝宝说,“他是小陈叔叔,是妈妈的朋友。” “那也不可以。”桑淼说,“记住了。” “好吧。”桑宝宝噘嘴,“那我把这些还给小陈叔叔,可以吗?” 都是小孩子的玩具,真还了也挺不合适,“算了,先这样吧,后面不许再收。” “嗯嗯。”桑宝宝用力点头,“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收的。” 小陈回来,把冰激凌给桑宝宝,叮嘱他慢点吃,转头递给桑淼一杯奶茶,“姐,给。” 桑淼接过,客气道:“不用叫我姐,叫我桑淼就行。” 小陈自来熟,“桑淼太生疏了,我能叫你淼淼吗?” 桑淼:“……” 桑淼刚要拒绝,他打断,“前面是家游乐园,咱们要不陪宝宝去玩会儿。” “淼淼。” 桑淼不习惯不熟悉的人叫她小名,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话,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位先生,谢谢你照顾我老婆和孩子。”季宴白大步走过来,淡声道,“后面就不麻烦你了。” 小陈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问:“您是?” 季宴白:“季宴白,桑淼的老公,宝宝的爸爸。” 小陈:“……” 气氛变得非常尴尬,桑淼抿抿唇,走上前,“介绍下,这是你小陈。” “小陈,这是宝宝的爸爸。”那句我老公桑淼有些说不出。 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了,小陈再待下去才是笑话,尴尬笑两声后,他找了个借口离开。 走出好远,桑宝宝还跟他挥手道别,“小陈叔叔,欢迎你去我们家玩。” 桑淼:“……” 季宴白:“……” 桑宝宝似乎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笑着走过来,“爸爸,你吃冰激凌吗?草莓口味的,可好吃了。” “小陈叔叔给我买的。” “对了,奥特曼也是小陈叔叔给我的。” “还有这些,都是噢。” “小陈叔叔可太好了。” “……”桑淼真听不下去了,拉上桑宝宝的手,“前面有家游乐园,你要不要去玩?” “要要要。”桑宝宝说,“我最喜欢去游乐园玩了。” 小家伙边走边蹦,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直沉默无声,大概走了五分钟,季宴白先开了口。 “以后街边的冰激凌不要给宝宝买,吃了会坏肚子。” “……嗯。” 桑淼本想说上次你买的也是街边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心情看着不大好,还是别讲了。 “那个小陈?” “哦,合作方的人。” “他喜欢你?” “咳咳咳。” 桑淼差点被奶茶呛到,咳了好久才停下,红着眼眶说:“没有。” 可在季宴白眼里,小陈就是喜欢桑淼,男人最懂男人,他眼神什么意思,他一看就知道。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不单纯,以后尽量不要跟他们外出。”他说,“尤其是带着宝宝。” 桑淼顺着他话,说:“好。” “路边摊别吃。”季宴白把袋子里装的炸串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不卫生。” 桑淼:“知道了。” “工作归工作,喝酒能拒绝就拒绝,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季宴白说这话针对的是那张朋友圈,三个大男人同时灌一个女人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桑淼听得有些懵,“季宴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离那些对你有企图的男人远点。”季宴白说,“我看着很不舒服。” 话题到这,桑淼有些恍神,他不舒服? 他干嘛不舒服? 公司同事不都这样吗? 她想追问来着,桑宝宝走回来,一手牵一个,“爸爸妈妈你们走太慢了,快点嘛。” 桑淼跟着桑宝宝跑起来,眸光若有似无落季宴白身上,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是吃醋了?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他又不喜欢她,吃哪门子醋。 或许是单纯的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他们是夫妻,她就应该远离一切男人。 这个想法还挺霸道的。 桑淼想起了桑宝宝的话,淡声道:“别一直说我,你不也是吗?” 季宴白扭头看她,“我?我怎么了?” “苏小姐啊。”桑淼皮笑肉不笑道,“听说你们聊得挺好。” 季宴白解释,“我和苏瑜不熟,她去公司只是找我谈合作。” “合作谈成了不就熟了么。”桑淼说,“要是合作个三五年的会更熟,对吧,季总。” 最近她都没叫过他季总,看来真是误会了。 “我不喜欢苏瑜。”季宴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解释道,“我要真喜欢她,不会等到现在。” 桑淼笑笑,“喜欢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季宴白:“……” 季宴白想挨桑淼近些,刚松开桑宝宝的手又被他拉住,桑宝宝兴奋说:“爸爸,前面就是,你别松手,会走丢的噢。” 季宴白把手塞回去,“好,不松。” 桑宝宝转头说:“妈妈,你要吃奶糖吗?小陈叔叔给的。” 桑淼为了给桑宝宝做榜样,平时很少吃糖,刚刚可能是被气到了,她眉眼弯弯说:“小陈叔叔给的?好呀。” 桑宝宝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妈妈一颗。” “爸爸一颗。” “宝宝一颗。” 递给季宴白时他没接,桑宝宝仰头,“爸爸,奶糖,可甜啦。” “……”季宴白除了酸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悻悻接过,侧眸时看到桑淼慢慢弄打开糖纸,把糖果放进了嘴里,粉嫩的舌尖勾着,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潋滟。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做个吞咽的动作。 再去看时,听到她说:“好甜。” 桑宝宝:“小陈叔叔买的糖就是甜。” 季宴白:“……” 如果他们两个诚心的,那么他们成功了,季宴白被气得不轻。 桑淼是不是故意的,暂且不论,反正桑宝宝是故意的,太爷爷说了,爸爸妈妈之间缺少火花,燃不起来就不能幸福。 所以他得让爸爸妈妈燃起来。 太爷爷还说了,适当吃醋也能让火花燃起来。 桑宝宝不确定能不能燃起来,反正先做了再说。 嘿嘿,爸爸好傻。 桑宝宝牵着桑淼的手进了游乐园,先是坐的旋转木马,随后坐的小飞机,还有海盗船。 他胆子大,其他小朋友吓得乱叫,只有他一直在笑。 怕丢了小耳朵,偶尔他便会触碰一下,感觉到小耳朵还在,便安心的玩。 桑淼手机响了,她走到一旁接电话,“怎么了?” “听说季宴白去C市找你了?”周温雀跃问,“有情况呀这是。” “宝宝想我了,他带宝宝来的。”桑淼解释。 “他是这么讲的?” “嗯。” “你也信?” “信呐。” 周温啧啧道:“傻了吧,放下项目不管去找你,只是为了陪孩子,这么拙劣的借口你怎么也信?” “他是老板,本来就可以随意去哪,”桑淼低头看了眼手指,“有什么不信的。” “我赌他就是去看你的。”周温嘿笑,“不信你去问他。” “不问。”要是不是,多尴尬。 “你怕呀?”周温打取说,“桑淼同学,你很可疑噢。” “可疑什么,”桑淼说,“问那个多无聊。” “承认吧,你怕他说不是,对不对?”周温笑的越发坏了,“你不会是对季宴白动心了吧?” “我才没有。”桑淼道,“别乱讲。” “行,我看你能撑多久。”周温噙笑说,“算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拜拜。” “没约会,诶……” 桑淼没讲完,周温已经挂了电话,下一秒,微信进来。 小仙女:【宝贝,你的春天来了,要抓住!】 桑淼接完电话回来,季宴白手机也响了,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你去找淼淼了?” “是。” “到了那里好好陪她玩玩。” “知道。” “别总说知道知道,要去做。” “好,去做了。” “我告诉你啊,像淼淼这种性格好长得好的女孩子很多人追,你别以为你们领证了就万事大吉。” “我懂。”季宴白回。 “我看你一点都不懂。”季老爷子说,“一点都不像我。” “爷爷,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通话刚结束,微信进来。 齐远:【哥们对不住啊,刚爷爷问我,你和桑淼怎么样?我给说漏嘴了。】 齐远:【爷爷知道你们协议结婚的事了,看着倒是挺平静。】 齐远:【这真不怪我,是你家老爷子太会套话了,老奸巨猾。】 季宴白回:【下次见到我爷爷不要再乱讲了。】 齐远:【放心,我这一年半载都不会再见季爷爷了。】 齐远:【你都跑去C市了,怎么样,追上了没?】 季宴白:【忙,不说了。】 齐远:【你真逊,还没追上。】 后面季宴白没回。 桑宝宝又领了新的任务,他撒娇要桑淼和季宴白一起陪他玩海盗船,桑淼摇头,“妈妈不行。” 桑宝宝:“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就我没有,我好可怜。” 说着小嘴噘起,头垂下,委委屈屈的。 这是桑宝宝的杀手锏,屡试不爽,桑淼心软,“行吧,妈妈陪你一起玩。” 季宴白也跟着一起坐上去,三个人并排坐,宝宝坐最里面,桑淼和季宴白挨着。 桑宝宝说了,他是小孩子坐最里面才安全。 这话没毛病,桑淼只能和季宴白挨着,手臂时不时碰一起,即便刻意躲避,也避不开。 桑淼的怕不是假的,她是真怕,小时候的阴影,她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过,做了几个月的恶梦,后来便恐高。 海盗船虽说不高,但晃动起来还是让人害怕。 她不能抓宝宝,会吓到他,只能去抓季宴白,原本想抓他的手,不知道怎么抓到了他的腿。 惊慌中松开了一下,没吓死,又再次抓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吓得脸色苍白,大气不敢出。 其他人在叫,在笑,就连宝宝也在说:“妈妈,好好玩。” 只有桑淼,吓得魂飞魄散,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别怕,我在。”温润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慌乱的心得到了安抚。 随后,她被他揽进了怀里,耳边不再是风声和叫声,而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很响。 她被暖意包裹着,忘了恐惧,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入目的是季宴白含笑的脸。 被移动的光影映衬着,越发潋滟好看。 他说:“淼淼,你很棒。” …… 桑淼从上面下来,腿还是软的,桑宝宝乖乖过来搀扶她,“妈妈,你没事吧?” 桑淼摇摇头,“没事。” “妈妈不怕,宝宝会保护你。”桑宝宝挺挺胸脯,“我是奥特曼,可以打跑怪兽。” 桑淼摸摸他的头,“好,你保护妈妈。” 桑宝宝学着季宴白的样子去扶桑淼的腰,不太好够到,他又去牵桑淼的手,想起口袋里还有糖,他说:“妈妈,我给你糖吃,吃了糖就不会害怕了。” 桑宝宝刚把糖果拿出来,下一瞬,被季宴白抢走了。 桑宝宝瞪眼,“爸爸,你干嘛抢我的糖果?” “吃多了会坏牙,这个爸爸先收着。”季宴白看到糖果会想起小陈,想到小陈心情就会不好。 “不要爸爸收着,我要给妈妈吃。”桑宝宝伸手,“爸爸还我。” “爸爸给你买新的。”季宴白不可能还他,轻哄,“买好多好多。” 桑宝宝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小朋友,“爸爸现在去买,我要吃。” 季宴白扶着桑淼坐下,转身朝前走去,桑宝宝盯着他背影看,小嘴巴高高噘起。 “妈妈,爸爸是不是很坏?” 桑淼:“不许那样讲爸爸,很没礼貌。” “他抢了我糖果。”桑宝宝轻哼,“爸爸才没礼貌。” 他坐在桑淼身侧,小腿乱晃,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随后笑出声。 “哈哈哈,妈妈你看。” 他手里拿着糖果,“我还有诶。” “我剥给妈妈吃。” …… 季宴白回来后,看到桑淼正在吃糖果,桑宝宝抬高下巴说: “爸爸抢了我一颗,我还有第二颗。” “妈妈说了,小陈叔叔买的糖果非常好吃。” 季宴白反应还算快,拿出自己买的糖果,打开包装纸,把薄荷口味的奶糖直接塞进了桑淼嘴里。 “来,多吃点,心情会好。” 第28章 奖励爸爸叫妈妈老婆(啊啊,超甜) 桑淼嘴里那颗还没吃完,又被塞了一颗,腮帮子鼓起,给了季宴白一个莫名的眼神。 季眼白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捏着包装纸的手指用力攥紧,好像他捏的不是糖纸而是某个人。 桑宝宝添油加醋的本事无人能敌,太爷爷说了,要把火烧到最旺才行,他看爸爸脸色还行,说明还是不够生气。 不行,他得继续。 挽着桑淼的手臂撒娇,问:“妈妈,你说是小陈叔叔给的糖甜,还是爸爸给的?” “……”这个送命题,桑淼不会回答,她佯装没听道,什么也没说。 桑宝宝继续,“妈妈,你说过的做人要诚实,所以妈妈也要诚实噢,到底是小陈叔叔的糖甜还是爸爸的?” 桑淼怕他不小心会掉下去,伸手护住,迟了几秒后说:“都甜。” “怎么可能一样甜,肯定有更甜的。”桑宝宝道,“妈妈,你告诉我到底谁给的更甜?” 小家伙不达目的不罢休,桑淼没辙,垂下眼睑回:“……小陈叔叔的。” 她说的是实话,小陈买的奶糖是奶香浓郁的那种,季宴白买的是薄荷口味的奶糖,更倾向于清爽。 桑宝宝抬高下巴,得意道:“爸爸,我说的没错吧,小陈叔叔的更甜。” 季宴白本来就窝着火,听到她们一唱一和,火越发大了,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干耗自己。 无人注意的地方,糖纸被扯碎。 他淡声问:“喜欢吃那种?喜欢的话我再去买。” 好教养让他保持住了绅士风度,天知道他醋的不行,觉得空气里都是那种酸酸的味道。 桑淼不傻,看出他的不快后,又说:“小陈买的糖确实更甜些,但你买的更好吃。” “我更喜欢吃你买的。” 甜而不腻,清清爽爽,别有一番风味。 一瞬间地狱,一瞬间天堂,说的就是季宴白此时的感触,刚刚还醋的不行,现下已经完全好了。 唇角刚刚扬起,“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桑淼说的是糖。 可落在有心人耳中,生出了别的意思,季宴白鲜少笑,但今天笑的格外多,轻声道:“我也喜欢。” 桑淼:“……” 桑宝宝看在眼里,继续使坏,当场戳穿季宴白的小心思,“爸爸,你别误会,妈妈说喜欢是喜欢糖果,不是喜欢你噢。” “妈妈说过的,她最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男生,像爸爸这种……” 桑宝宝啧啧道:“傻子才会喜欢。” 季宴白:“……” 修罗场一波接一波,若不是季宴白沉着脸,她真想给桑宝宝鼓鼓掌,煽风点火的本事真大啊。 哪学的。 桑宝宝顶风作案,装作没看到,一脸无辜问:“妈妈,我说错了吗?你之前不就是这么跟我讲的吗?” “……”这个孩子不能要了,还是扔了吧。 “宝宝,”桑淼低声道,“你还要不要玩?” “嗯嗯,要。”桑宝宝还没玩够呢,他手指着小过山车说,“我要玩那个。” 桑淼现在腿还软,把陪玩的任务给了季宴白。 她在后面跟着,前面一大一小慢慢走着,时不时交谈两句。 季宴白问:“你喜欢小陈叔叔?” 桑宝宝可不是一般的孩子,立马反应过来,摇头,“不呀,我喜欢爸爸。” “你喜欢爸爸为什么不帮爸爸?” “谁说的,我一直都有在帮爸爸。” “你就是那么帮我的?” “嘿嘿,爸爸你不懂了吧,这叫反其道而行,我们老师讲过的。” 季宴白才不信,就是他鬼机灵自己想那么做,“真不怕妈妈生爸爸的气,然后你再也见不到爸爸?” “不怕啊。”桑宝宝笑笑,“你和妈妈都领证了,你们是夫妻,要一起生活的,我怎么可能见不到。” 桑宝宝逻辑思维没得说,比一般小朋友都厉害。 季宴白都想给他鼓掌了,“说吧,太爷爷许给你什么礼物了?” 桑宝宝小朋友呢,做事没啥原则,谁给的奖励更多,他听说的。 “太爷爷说送我乐高。” “太爷爷还说送我小汽车,能坐人的那种。” “太爷爷还说了,送我游轮,比爸爸的还大。” “……” 季老爷子送出的东西还真不少。 季宴白听着太阳穴抽了几下,不过他很快认清现实,游说道:“我加倍送你,你帮帮爸爸好不好?” 桑宝宝两根食指对到一起,轻轻点了点,“帮也可以,不过咱们要把话说前面,我可不是为了那些东西帮你的。” “我就是想看爸爸妈妈好,所以才帮忙的。” “我一直是个乖宝宝噢。” “爸爸不可以对我有偏见。” “那你的意思是?”季宴白说,“不给你那些奖励也能帮我?” 桑宝宝摇头,“不是。” 没那些奖励,他才不会帮。 季宴白问:“那你什么意思?” “诶,爸爸好笨啊,非要人家把话说明白。”桑宝宝噘嘴,转身问桑淼,“妈妈,我们能不能换个聪明一点的爸爸呀,这个爸爸太笨了。” 季宴白:“……” 后来季宴白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奖励必须给,但是呢,明面上还不能说他是因为奖励才帮忙的,要说是因为他乖。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点随谁呢? 季宴白自觉自己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桑宝宝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笑笑,“爸爸别想了,我知道我像谁?” “像谁?” “死去的太奶奶。” “…………” 季宴白哭笑不得,“太奶奶爸爸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像太奶奶?” “太爷爷说的啊。”季老爷子的原话很长,大概意思就是,桑宝宝的聪明劲和太奶奶一样。 桑宝宝道:“妈妈,我像太奶奶吗?” “……”这个问题,桑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轻咳一声,“大概是吧。” “看吧,妈妈都说像。”桑宝宝歪着头说,“爸爸,你好笨噢。” 还从来没人说过季宴白笨,要知道圈子里学历最高的是他,顶尖学府毕业,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是,我笨。”季宴白悄声道,“所以,可以帮爸爸了吧?” 桑宝宝轻叹一声:“……好吧。” 他拿出手机,等桑淼不注意时打开录音,“爸爸,你要把那些奖励都说一遍,我要录音为证,回去后你就得给我。” 季宴白:“……” 看着桑宝一板一眼,季宴白只能配合,把要送的东西一个不差的都说了一遍。 桑宝宝满意地收起手机放小书包里。 桑淼过来,问:“刚说什么呢?” 桑宝宝抹了蜜的小嘴,叭叭道:“爸爸在夸妈妈噢。” “夸我?”桑淼眸光落季宴白身上,随后问,“夸我什么?” 回答的还是桑宝宝,“爸爸夸你漂亮,夸你温柔,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这话一听就不是季宴白讲的。 桑淼忍住笑,摸摸桑宝宝的头,“爸爸真这么讲的?” “是呀。”桑宝宝侧眸问,“爸爸,你刚是不是这样讲的?” 季宴白不善说谎,勾唇笑了笑,算是给了回答。 桑宝宝低语,“妈妈,你看爸爸都不好意思了,你别总是问了,爸爸会害羞的。” “……” 桑淼不问了,指着过山车说:“我在这等你们,你们去玩吧。” 桑宝宝看到过山车兴奋地叫起来,“好好,我跟爸爸去玩。” 走时有多兴奋,回来时就有多颓废,桑淼问:“怎么了?” 季宴白:“身高不够,不许玩。” 桑宝宝撇嘴,告状:“妈妈,那个阿姨不许我玩。” 桑淼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阿姨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咱们去玩其他的。” 桑宝宝:“……可是人家真的很想玩过山车。” 桑淼:“那你回家后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子,等长高了咱们再来玩。” 桑宝宝:“好吧。” 小家伙没难过太久,看到新的游乐项目后再次投入其中。 这天,他们下午三点从游乐园出来,桑宝宝走不动了,要抱抱。 桑淼穿的高跟鞋,根本抱不动他,季宴白先是抱了他一段路,随后又背了他一段路。 光影映衬中,两人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长。 一大一小,亲密无间。 桑淼从后面看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爸爸还在世时,也曾这样背过她。 爸爸还说:“我们淼淼是最聪明最可爱的小女孩,将来肯定会很幸福。” 最终,她的幸福终止在爸爸去世那天。 桑宝宝见桑淼没跟上来,拍拍季宴白得肩膀要他停下,他转头说:“妈妈,你怎么不走了?” “来了。”桑淼回过神,大步追上。 桑宝宝在背上都不老实,一手勾着季宴白的脖子,一手要和桑淼牵着,他笑笑,“妈妈,爸爸虽然比小陈叔叔老,比小陈叔叔闷,比小陈叔叔凶,但是,我还是觉得爸爸更好。” 他们说的是悄悄话,桑淼问:“为什么?” 桑宝宝:“因为爸爸有很多小陈叔叔没有的优点啊。” “最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妈妈每次看到爸爸都会不自觉笑,但看到其他人不会,”桑宝宝观察能力惊人,“看到小陈叔叔也不会。” “妈妈腿软了,让爸爸扶,但没让小陈叔叔扶。” “妈妈肯定也是觉得爸爸更好,对不对?” 低喃了一路,最后这句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桑淼看到季宴白微抿的唇轻扬了一下,连带着下颌弧线也不那么紧绷,他眼尾似乎也挑了下,心情看着不错。 “妈妈,对不对嘛?对不对嘛?” “……嗯。” 桑淼听到自己回答后,也着实惊了下,但说出口的话没办法收回,她只能借着接电话快步走开。 桑宝宝嘿嘿笑个不停,“爸爸,我很棒吧?” 他刚刚是故意大声讲话的,他说过要帮爸爸就一定会帮,他可是个守信用的好孩子。 季宴白:“嗯,很棒。”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大飞机。” “好,买。” 远处接电话的桑淼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某宝宝给卖了。 …… 玩痛快了,后面便是回家,公司要求桑淼跟大家一起走,她犯难了,刚答应了宝宝一起的,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讲才行。 犹豫许久后还是讲了。 “这是工作安排,妈妈也没办法呀。”桑宝宝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没关系,妈妈不能跟我们走,我们跟妈妈走就可以了。” 他问季宴白:“爸爸,可以吗?” 季宴白:“可以。” 桑淼:“……” 桑宝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算了,但季宴白应该知道,等桑宝宝去洗手间时,桑淼说:“我们不是说好隐婚了吗,你这样突然出现,会穿帮的。” “要不你们还是改航班吧?” “或者私人飞机也行。” “反正别一起就可以。” “我没任何意见,你跟宝宝解释吧。”季宴白温声说,“他同意就好。” 关键是小家伙不同意呀,所以桑淼才找季宴白商议的,“要不你跟宝宝说说,他比较听你的。” “我说可以,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季宴白现在也会甩锅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桑淼心理准备还没做好,下一秒,修罗场来了。 独自上洗手间的桑宝宝小朋友,去的时候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一群人,他被围在正中间,时不时和这个说一句,和那个说一句。 看上去非常享受被簇拥的感觉。 桑淼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去看,这一看,心脏差点停跳,围着桑宝宝的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公司的同事,其中还有小陈在。 桑淼脑海中飘过两个字:……完了。 她转身要躲,奈何不够快,被叫住,“妈妈,妈妈。” 桑宝宝的稚嫩童音穿透力非常强,越过人群直直对着她而来,桑淼走也不是,应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本以为会有人解救她,谁知等来的是加速坠落。 小陈笑着说:“姐,我刚在洗手间看到宝宝,正好把他送过来。” “……” 桑淼这下没办法否认了,转过身,笑笑说:“小陈,谢谢你。” 小陈:“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桑淼笑的自己都觉得假,可以的话,她想把小陈扔出去。 同事A说:“姐,这是你儿子呀,长得好帅。” 同事B:“跟个洋娃娃似的,太好看了。” 同事C:“小家伙一看就很聪明。” 同事D:“姐,你好有福气。” 说着说着,有人注意到了最后方的身影,先是啊了一声,随后说:“季总?!您怎么在这?” 接下来是三个重叠的声音,“季总好,季总好,季总好。” 季总好不好不清楚,反正桑淼不太好。 季宴白从行李箱后走出来,摘下脸上的墨镜,淡声道:“大家好。” 平时他们哪里有资格同合作方的大老板讲话,一个个受宠若惊,纷纷低头,“季总好。” 说完,还是觉得不对劲,怎么就这么巧在机场遇到呢。 “季总您是来C市工作吗?”有人大着胆子问。 “不是。”季宴白解释,“来接人。” “接人?”他们朝左右看了看,“您接的人还没到吗?” 季宴白:“已经接到了。” 接到了? 这里除了熟悉的人,一个陌生人都没有,哪里接到了?! 正疑惑时桑宝宝出声,扑到季宴白腿上,叫了声:“爸爸。” 桑淼:“……” 众人:“!!!!” 同事A最先反应过来,“诶,组长,不对啊,你不说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吗?孩子爸另有其人。” 同事B:“对呀,好像真这么讲过。” 同事C:“到底怎么回事呀?” 隐婚的事瞒不下去了,桑淼抿抿唇,“那个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宝宝是我的孩子,季总……季总是孩子的爸爸。” 众人一脸呆愣地看着,似乎不太相信听到的。 季宴白早就想把婚事公之于众了,正好眼下是个机会,他走到桑淼身侧,牵上她的手,郑重其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桑淼的老公,季宴白。” 其他人:“………………”- 后面上了飞机后,画风成了这样的。 几人围着桑宝宝叽叽喳喳,“诶,季总真是你爸爸吗?” 桑宝宝:“当然。” “那你几岁了?” “三岁多。” 三岁…… 几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眼,无声说:季总还挺会玩。 “你耳朵后的是什么呀?” “哦,我的小耳朵,可爱吧?” “嗯,可爱。” 桑宝宝拿出糖果分给大家,小嘴甜甜说:“姐姐你好漂亮。” 对着另一个人说:“姐姐你皮肤好白。” “姐姐,你身材真好。” 反正无论谁,总能找到夸奖的地方,听得其他人心花怒放,纷纷把自己买的东西给桑宝宝。 有玩具也有吃的。 桑宝宝会要季老爷子给的东西,也会要季宴白给的,但其他人的不会要。 他摇摇头,“谢谢,但妈妈说了,不能随便要外人的礼物。” “我们不是外人,是自己人噢。”几个人都想好了,和桑宝宝打好关系,就是和桑淼打好关系,进而也算是和季宴白打好了关系。 再说远点,相当于和季氏集团打好关系。 但无论她们怎么讲,桑宝宝就是没收,他说过的,他可是有原则的宝宝。 大家见状也不勉强,反正机会有的是,这次不行,下次再送。 桑宝宝给他们讲幼儿园的趣事,桑淼时不时朝后看一眼,季宴白知道她担心什么,温声道:“没关系,宝宝能应付。” 他不说还好,说了桑淼更担心,低声问:“你刚为什么不躲起来?” “躲起来?”季宴白理了理想袖子,反问,“我很见不得人?”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 “可我们说好了呀,要隐婚的。”被同事看到了,她以后工作会很难办的。 她每次急的时候眼眶都会先红,现在也是,看上去委委屈屈的,让人心疼。 季宴白所有的迫切像是突然被水冲走了一样,剩下的只有温柔和体贴。 他道:“对不起,刚没反应过来,要是你有其他难处我可以去解释。” 听着他如此有涵养的话,桑淼觉得自己闹性子很不对,抿抿唇,“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不是你的错。”季宴白给她盖上毯子,“是我的原因,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 他越这样讲,她越内疚,“算了,不提了。” “那公开……” “公开就公开吧。”桑淼也不挣扎了,反正早晚都会公开,只是比预期的早了些而已。 “我这边还好,我担心你那边,”她说,“万一传到网上,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没关系,我可以应付。”季宴白柔声说,“谢谢你关心我。” “……我哪有关心你。”桑淼声音越来越小,见他靠近脸颊不自觉变红,“别离这么近,太热。” “嗯?什么?”季宴白装作没听到,又靠近了些,“你刚说什么?” 此时他的脸凑到了她脸前,两人的呼吸隐隐交缠到一起,清冽的薄荷香气缓缓散开。 桑淼的心跳一下一下快起来。 她眼睫连着颤动几下,抿唇咽咽口水,“别、别靠这么近,热。” 是真的热,后背出了好多汗。 季宴白没退开的意思,手背贴着她泛红的脸颊触了下,“你发烧了?” “没有,”桑淼推开他的手,挺直背脊,“你靠太近了。” 他还没动。 她干脆自己上手,推着他手臂让他朝另一侧移去,两人距离拉开,她才又能正常呼吸。 长吁一口气,眼睑轻抬时和季宴白的眼神撞上,恍惚的,跌进了他如墨的黑眸里。 直到桑宝宝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我口渴。” 桑淼给他递上水杯,叮嘱他,“慢点喝。” 桑宝宝喝完,问:“妈妈,我想坐回去了,可以吗?” 桑淼:“可以。” 桑宝宝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左边是桑淼右边是季宴白,他在中间像个超亮的电灯泡。 原本季宴白还想和桑淼培养下感情,这下全打乱了。 他问桑宝宝:“怎么回来了?” 桑宝宝眨眨眼,“我回来帮你啊。” 还得是桑宝宝出马,五分钟不到,就让季宴白和桑淼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说:“妈妈,我额头好烫,你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过来,妈妈看看。”桑淼急忙去摸。 桑宝宝赶快给季宴白使了个眼色,季宴白秒懂,“好,爸爸也摸摸看。” 桑淼的手刚覆上,季宴白的手也压了上去,男人的手很大,轻轻松松包裹住女人的手。 灼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颤了下。 但都同时没有移开,就那样贴合在一起。 桑宝宝很享受这种被爸爸妈妈呵护的感觉,这幕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梦境照进现实,他没急着让他们移开,而是侧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觉得自己做了件超棒超棒的事。 桑淼最先移开的,她手和她的人一样烫,手背红红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呢。 心跳比以往都快。 压都压不住。 季宴白看不出什么异样,脸色还是那样冷白,神色也如常,似乎这件插曲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 事实上,季宴白也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好像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很奇妙的感觉。 也很陌生。 他转头去看桑淼,见她盖着被子装睡,轻轻勾了勾唇,示意桑宝宝动作小点,别吵醒了妈妈。 桑宝宝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父子俩无声交流了几分钟,直到后方传来雀跃声。 “他们好般配。” “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 “宝宝也好可爱。” “组长真幸福。” “天呐天呐,羡慕死了。” “……” 这些话桑淼都听到了,她拉过毯子蒙住头,想当没听到。 季宴白没让她如愿,倾着身子凑过来,低语,“淼淼,你同事在恭喜我们。” 桑淼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对,她身边是宝宝才对,怎么成季宴白了,扯下毯子,入目的还真是他。 “宝宝呢?”她问。 季宴白侧着身子让开,桑宝宝正在对着桑淼挥手,“妈妈,我坐这,你和爸爸挨一起吧。” “……”这个小叛徒- 桑宝宝前脚回到京北,后脚便收到了好多礼物。 有季老爷子给的,也有季宴白给的,他最喜欢拆封的感觉了,兴奋地跟什么似的。 “妈妈,这些都是我的吗?”他笑着问。 “是。”桑淼说。 “哇,好多,我好喜欢。”桑宝宝有记忆以来,今年是他收到的礼物最多的一年。 以前他只能玩别人不要的,或者是坏掉的,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礼物,好开心。 桑淼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把他抱怀里,“抱歉儿子,之前都没钱给你买礼物,是妈妈的错。” “妈妈没错。”桑宝宝说,“妈妈是为了给我买小耳朵才没钱的,我都懂。” 桑宝宝的顽皮不是一般孩子有的,但懂事也不是一般孩子有的。 他说:“妈妈以后不要再讲那样的话了,也不要跟我道歉,妈妈没做错,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季宴白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宝宝说的一席话,感动得很。 他把小汽车从箱子里拿出,安装好后,带着宝宝去楼下庭院玩。 余晖中,父子俩的笑声传了好远好远。 “爸爸,你喜欢宝宝吗?” “喜欢。” “喜欢妈妈吗?”桑宝宝又问。 季宴白抬眸,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桑淼,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像个不小心坠落凡间的仙女。 那一眼,心跳再次乱起来。 他唇角轻扬,“嗯。” “那你可要好好追妈妈。”桑宝宝说,“妈妈很难追的,你要是不努力会追不到噢。” “就像我们班诗诗一样,好多人追她,都没追到。” “好,我会努力追。”季宴白回答完,想起什么,“你说谁追谁?” “诗诗啊,幼儿园小朋友,诗诗公主。”桑宝宝说,“好多男生追她呢。” 季宴白思绪有些跟不上,“幼儿园已经开始有人追了?” “那可不。”桑宝宝手搭在方向盘上,“很多很多人追的,还有人送戒指。” 他停住,问:“爸爸,你给妈妈送戒指了吗?” 季宴白:“……” “没有是不是?”桑宝宝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戒指都不送,难怪妈妈不喜欢你。” 季宴白附和,“晚点我去买。” “要买大个的,”桑宝宝提醒,“十克拉的。” 季宴白摸了把他的头,“好,十克拉的。” 小孩子懂的还真多。 “爸爸别摸我头,会破坏我的发型,周一上学诗诗见到后会不喜欢的。”桑宝宝蹙眉说。 季宴白听出什么来了,“你也喜欢诗诗?” “公主谁不喜欢。”桑宝宝回。 “那珠珠呢?”季宴白说,“你之前说喜欢的是珠珠?” “不要。”桑宝宝噘嘴,“珠珠又胖了,我根本抱不动她。” 季宴白上下打量一眼桑宝宝,眼神若有所思。 但桑宝宝看懂了,“爸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行?其实我刚刚只是谦虚一下,我真挺行的,不信我抱给你看。” 他从小汽车上下来,蹲下去抱车轱辘,非要给季宴白看看自己多厉害。 奈何车子实在太沉,比珠珠还沉,他就是抱不动。 季宴白没忍住,笑了一声。 桑宝宝不服气,“我是没抱动,但爸爸也不见得能抱动。” “爸爸可以。” “爸爸不可以。” “爸爸能行。” “不信。” 桑淼正好下来,还没走近,桑宝宝说:“爸爸现在去抱妈妈,只要爸爸能把妈妈抱起来,我就信。” 季宴白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确定要我抱妈妈?” “对。”桑宝宝挺胸抬头道,“只要你抱起妈妈,你就是咱们家最厉害的,不然我就是最厉害的。” 季宴白:“好,我抱。” 对于求之不得的事,男人向来热衷,季宴白也是如此。他大步走过去,站定在桑淼面前,“帮个忙?” 桑淼:“什么忙?” “我在跟宝宝打赌,你配合一下。” “行。” 下一秒,季宴白打横抱起桑淼。 桑淼完全懵了,贴上他胸口时才反应过来,绯红着脸说:“季宴白,你干嘛!” 季宴白轻哄,“别动,就一会儿。” “宝宝看着呢。”桑淼提醒他,“还有王婶他们也在看。” “怕看?”季宴白说,“好,那不给他们看。” 他调转身子,用后背对着其他人,把桑淼完完全全护在怀里。 桑淼:“……”这不一样嘛。 智商这个问题,她一直以为只能上升,不可能下降,但自从季宴白和桑宝宝接触多后,桑淼这个想法改变了。 季宴白真的在蜕化,好比此时。 瞧瞧他这是干嘛。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拍打他的手臂,触碰上后才发现他手臂好硬,一看就是长久泡在健身房的效果。 手掌都打红了,季宴白还没松开。 桑淼:“你到底要干嘛?” “我在和宝宝打赌,”季宴白轻哄,“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好。” 桑宝宝走过来,歪头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别人看不懂的笑意,他轻咳一声:“妈妈,我再跟爸爸打赌噢,他要是能抱你五分钟,就算他赢了,以后我都会听他的,不然就算他输,他以后要听我的。” “妈妈,你千万别乱动噢,大人输给小孩子可是会被羞羞的。” 桑淼这下还真不敢动了,单手搂上季宴白的脖子,陪他五分钟。 桑宝宝像个小监工,一会儿看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 “还有两分钟。” “还剩一分钟。” “……好,五分钟够了。” 桑淼跳下来,落地时,腿软了下,再次跌进了季宴白怀里,她揪着他胸前的衬衣,他环着她的腰,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桑宝宝笑嘻嘻说:“爸爸,这次算你赢了。” “赢的人要有奖品,奖个什么好呢?” “对了,就奖励爸爸叫妈妈老婆吧。” 小家伙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快快快,叫老婆。” 第29章 爸爸,真笨,亲亲都不会!(甜到爆浆!) 以桑淼对季宴白的了解,这么幼稚的话他才不会讲,所以也没多在意,给桑宝宝递眼色要他别闹后,桑淼从季宴白怀里退出来。 头发都乱了,她伸手去整理长发。 下一秒,她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伴着窸窸窣窣的风声,恍惚是真的,又恍惚是假的。 她听到季宴白说:“……老婆。” 桑淼:“!!!!” 桑淼发丝也顾不得整理了,睁大眼睛去看,一下子跌进了男人如汪洋般深邃的眼眸中。 那声“老婆”回旋在耳畔响起,每响一次,便在她心尖上敲一下。 咚咚咚。 这次是她的心跳乱了。 他他他怎么真叫了??!! 疯了么?! 桑淼想装没听到,奈何桑宝宝大嗓门时时刻刻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事,“老婆,老婆,嘻嘻。” 这是宝宝第三十五次重复,边说边对着桑淼挤眼,还俏皮学大人说话,“老婆,抱抱~” 桑淼:“……” 桑淼递给他一只靠枕,塞他怀里,“行,抱吧。” “这又不是老婆。”桑宝宝扑桑淼怀里,眨眨眼,卖萌,“你才是老婆。” “……”桑淼敲了下他额头,“桑宝宝好好说话。” “我一直在好好说话呀,”桑宝宝笑笑,“老婆。” “不许叫我老婆。”桑淼警告他,“我是妈妈。” “老婆老婆老婆。”桑宝宝从桑淼腿上滑下来,抱着小熊玩具边跑边道,“爸爸叫老婆,我也叫。” “老婆老婆老婆……” 他像是复读机似的,从吃饭前叫到了饭后,洗澡的时候还不老实,弄了桑淼一身水。 桑淼叉腰道:“桑宝宝!” 桑宝宝抿抿唇,委委屈屈说:“老婆~,人家错了,你别生气吗。” “说了不许叫老婆。”桑淼捏捏桑宝宝的小脸蛋,“再叫你今晚睡客卧。” “我不。”桑宝宝顾不得脸上都是水珠,对着玻璃门喊道,“爸爸,你老婆欺负我。” 正在接电话的季宴白听到桑宝宝的话后勾了勾唇角,对听筒那端的季老爷子说道:“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 “每次都这么敷衍,我能不担心吗。”季老爷子说,“这可是你外婆回国后给我打的第二通电话了,她要你明天必须回去见她。” “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你外婆,面子还是要给的。” 季宴白没忘记,那个大雨夜他坐车去外婆家,被她赶出来的事,他在雨里站了一夜,她硬是没出来看一眼。 不是他狠心,是她。 “我跟外婆的事您别管。”季宴白道,“我自己处理就行。” “我知道你生她的气,但她毕竟上了年纪,见面后记得好好谈。”季老爷子叮嘱。 卫生间里再次传来桑宝宝的叫声:“爸爸,你到底管不管你老婆呀?” 季宴白说:“爷爷,我还有事,先挂了。” 季老爷子叮嘱,“有时间带淼淼和宝宝回来。” 季宴白:“好。” 桑淼用手去捂桑宝宝的嘴,小家伙先一步跳开,“妈妈,你说过的噢,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今天不跟你当君子。”桑淼边撸袖子边道,“过来。” “不要。” “过来。” “不要。” 桑宝宝退呀退,见桑淼好像真生气了,又开始求饶,“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老婆了。” 桑淼:“……” “怎么了?”季宴白推门进来,桑宝宝瞅准时机,从浴缸里爬出来,躲到他身后,“爸爸,救我。” 他湿漉漉的小手,扯着季宴白的睡裤,在黑色睡裤上留下了水渍。 桑淼去拉他,“桑宝宝你出来。” 桑宝宝现在有靠山了,摇摇头,“不出去。” “你要是不出来,今晚不许跟妈妈睡。” “那我跟爸爸睡。”桑宝宝聪明的很,爸爸可以跟妈妈睡,那他跟爸爸睡不就又可以跟妈妈睡了吗。 嘿嘿,他真是太聪明了。 “你让开。”桑淼对季宴白说。 桑宝宝使劲攥着,“爸爸别走。” 季宴白杵在两人间,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桑宝宝扯了扯他的睡裤,低声说,“爸爸,你别忘了,咱们是一对的,你还要我帮忙呢。” 小家伙还学会循序善诱了。 季宴白揉了下他的头,对桑淼说:“你去休息,我来给他洗澡。” 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您手机响了。” 桑淼看了眼桑宝宝又看了眼季宴白,说:“行,你给他洗。” 她出去接电话。 卫生间里的两个人开始了重新谈判。 季宴白把桑宝宝重新抱回浴缸里,“说吧,后面的事怎么办?” 桑宝宝抹了把脸上的水,很有义气地说:“爸爸放心,后面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奖励呢?”季宴白问。 “不需要。”桑宝宝说,“咱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 季宴白没忘记前两天他们的谈话可不是这样的,桑宝宝小朋友点名说,有来才有往,没有奖励,他没力气做任何事。 “这可是你说的,”季宴白道,“别到时候反悔?” “不会。”桑宝宝奶声奶气道,“我可是最讲信用的芽芽班小朋友。” 季宴白要他站起来,他给他搓澡,桑宝宝还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挡着,提醒,“爸爸,你别偷看。” 季宴白垂眸扫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没有。”桑宝宝放下手,“你看你看,我有没有。” “噗。”季宴白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脸蛋,“淘气。” 桑宝宝可从不认为自己淘气,“我们老师说了,这不叫淘气,这叫活泼。” “行,活泼。”季宴白说,“那你以后可以不这么活泼吗?” 桑宝宝托腮认真思考了可行性,觉得不太行,摇头,“有些难。” “现在的女生不是都喜欢稳重的吗?”季宴白给他打上沐浴露,“你确定诗诗和珠珠喜欢你这种?” “当然喜欢了。”桑宝宝昂首挺胸道,“我可是开心果。” 季宴白扬了扬唇角,用力搓了把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提醒他,“该减肥了。” 桑宝宝怕痒,扭着身子躲开,“我这不叫胖,我这叫富态。” 季宴白实在好奇这些词桑宝宝都是从哪里知道的,他有心考考他,随口问了些。 谁知桑宝宝对答如流,回答问题时他还不忘提醒,“爸爸,我的小耳朵是防水型的,遇水也没关系,可还是要注意,千万不要弄坏了。” 桑宝宝只有在提到小耳朵时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妈妈给我买小耳朵花了好多好多的钱,我一定要把小耳朵保护好。” “爸爸有钱,不用太在意。”季宴白安抚,“你随意,丢了爸爸给你买。” “那是爸爸的钱,也不是我的,我不能随便花。”桑宝宝噘嘴道。 “爸爸的就是你的。”季宴白说,“你可以随意花。” “真的可以吗?” “当然。” “那爸爸有多少钱呢?” “很多。” “很多是多少?”桑宝宝促狭问,“能买房子吗?能买游轮吗?能买大飞机吗?” “可以买。”季宴白给他冲掉身上的泡沫,“宝宝想要?” “嗯。”桑宝宝用力点点头,“我想买了送给妈妈。” 这点挺让季宴白出乎意料的,他以为他是自己想要。 “爸爸可以送。” “那不一样,我要自己送。” 宝宝非常有骨气道:“我自己送的,妈妈会更喜欢。” “好,你自己送。”季宴白说,“等你将来工作了,就可以送给妈妈了。” “工作可以挣很多钱吗?” “是。” “好,那我努力长大,将来挣好多好多的钱,都给妈妈。” 桑淼站在门外,听着宝宝的话,眼底湿漉漉的,真是她的乖儿子。 感动没十分钟,桑淼再次河东狮吼,“桑宝宝——” 桑宝宝捂住耳朵,等声音没了后才放下,躲季宴白怀里,“爸爸,你要帮我。” “你这次又做什么坏事了?”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妈妈新买的口红弄断了。” “只有这个?”季宴白问。 “还还有……”桑宝宝抿抿唇,“我刚不小心尿床了。” 桑淼一间一间卧室找桑宝宝,桑宝宝吓得摘掉了小耳朵,掩耳盗铃地想听不到的话,妈妈就找不到他了。 季宴白把桑宝宝拉出来,给他戴好小耳朵,“男子汉做错了事要勇于道歉,而不是躲起来,走,爸爸陪你去道歉。” “我能不去吗?”桑宝宝怕怕的。 “不行。”季宴白说,“要去。” 桑宝宝噘嘴,“好吧。” 他哄人有一套,见到桑淼后先是道歉,然后抱着桑淼一通亲,“妈妈,我下次不会乱碰你的东西了。” “我也不尿床了。” “我保证。” 桑淼抿唇没说话,他继续哄:“好妈妈,漂亮的妈妈,美丽的妈妈,最最最好看的妈妈,原谅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抱着桑淼的腰晃啊晃,桑淼没坚持多久,戳了他额头,笑出声:“行,原谅你了。” “妈妈真好。”桑宝宝亲了亲桑淼,转头见季宴白进来,拉上他的手往房间里走,“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好?” 季宴白:“是。” “那你是不是应该表扬妈妈?” “对。” “那好,你亲妈妈一下,算是表扬了。”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没反应。 桑宝宝以为季宴白没听清楚,“爸爸,你去亲妈妈嘛,快点啦。” 季宴白被他推着再次朝前走两步,桑淼不好意思看他,一直低头盯着鞋尖看。 桑宝宝见季宴白也不动,从他身后跑出来,仰头问:“爸爸,你是不是不会亲亲呀?” “我教你。”他走到桑淼面前,垫脚搂上桑淼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下,回头说,“看到了吗?” 老师教的不错,但是学生不太听话,季宴白没动,黑眸里闪烁着什么。 桑宝宝再次催促,“快嘛快嘛,快给妈妈奖励。” 太爷爷说过,亲亲能让两人变好,嘻嘻,就得让爸爸妈妈亲亲。 桑宝一副吃瓜群众的神情,眨眨眼,“爸爸,你可是男子汉噢,男子汉不能怂,加油。” 他伸出手攥成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桑淼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眼睛弯起。 忽的,头顶的灯光被罩住,有道影压了上来,季宴白倾着身子停在她脸前,绅士问:“可以吗?” “……”这个问题桑淼没办法回答,手指搅着没说话。 “可以吗?”季宴白又问了一次。 桑淼贝齿咬唇,看上去非常紧张,“我……” 吐出一个字后再也没说话。 季宴白不急,就那样弓着身子等着,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不明,空气里似乎流淌着淡淡的甜意。 后来季宴白嗅出,甜意是从桑淼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刚洗过澡,身上沐浴露就是这个味道。 “淼淼。”季宴白很轻地唤她。 桑淼下意识抬起头。 玻璃窗上映出两道影,男人身子倾着,女人坐在沙发上,头高高抬起,鼻尖几乎要抵上。 光影倾斜而下,笼在他们身上,氤氲蒙蒙好似在迷雾中。 四目相对,眼神勾缠到一起。 须臾,玻璃窗上的影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挨上。 季宴白的唇落在了桑淼的额头上,灼热的触感传来,桑淼的心跳彻底凌乱。 她动也不动,任他亲着。 四年前那晚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那晚他的吻也是这般炙热。 烫的她全身发软。 这幕好似定格住,直到—— 桑宝宝欢呼道:“亲了亲了,终于亲了。” 不行,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太爷爷。 桑宝宝穿着小睡衣跑去了儿童房,找出手机给季老爷子打去电话。 叭叭道:“太爷爷,快夸宝宝。” 季老爷子:“宝宝做什么事了?” “嘻嘻,爸爸妈妈亲了噢。” “哈哈哈,是吗?” “嗯嗯,是宝宝让他们亲的,宝宝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 “嘿嘿,妹妹是不是要来了?” “还得再等等。” “啊?还要等呀。” “对,得等等。” 桑宝宝:“那什么时候妹妹才能来呢?” 季老爷子:“等时机成熟就会来。” 桑宝宝小耳朵突然有了杂音,他说:“太爷爷,我有点事,明天再跟你讲电话。” 季老爷子:“好。” 桑宝宝跑着回了客厅,只看到了桑淼一个人,她红着脸盯着一处发呆,唇角扬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妈妈,我小耳朵坏了。”桑宝宝跑过去。 桑淼回过神,摘下他的小耳朵看了看,“是没电了,妈妈去找电池。” “不用妈妈找,我去找。”桑宝宝知道东西放哪,跑着去衣帽间的抽屉里拿。 季宴白正好看到,问他:“怎么了?” “小耳朵没电了,”桑宝宝说,“我要听不到声音了。” 季宴白接过,“来,爸爸给你修。” 平时都是桑淼做这些,桑宝宝怕季宴白做不好,问:“爸爸,你可以吗?” 季宴白:“当然可以。” 这项工作看着挺简单,实际上也挺复杂,需要一点点拆开,然后擦拭,擦拭完才能换。 桑宝宝站在一旁看季宴白换,偶尔会说一句,“哇,爸爸好厉害。” 季宴白:“以后爸爸做这些,让妈妈休息,行吗?” “可以呀。”桑宝宝说,“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自己弄。” 季宴白挑眉道:“等宝宝长大了,就不会再需要小耳朵了。” “真的吗?” “对。” “可是,医生叔叔说我的小耳朵治不好了。”桑宝宝噘嘴。 “宝宝不是说过爸爸很厉害吗。”季宴白说,“爸爸答应你,一定治好你的耳朵。” 桑宝宝搂上季宴白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唧一下,“谢谢爸爸。” 等桑宝宝离开,桑淼提醒季宴白,“宝宝心思重,还是别轻易许诺,不然他会伤心。” “放心,我说过可以治好宝宝,就一定能治好。”他仰头说,“你也不信我?” 桑淼:“……”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科学还没到如此程度,“我信你。” 与其说相信他,不如说是带着期翼生活,这样也会有个盼头。 这晚入睡,还是桑淼在中间,两个男人在两边,桑宝宝像虫子一样拱呀拱,桑淼被他拱烦了,朝后挪了挪,正好落进了季宴白的臂弯间。 她意识到不对后,起身要离开,被季宴白勾住了肩膀,拉了回来。 耳畔传来男人含糊的声音,“别动。” 桑淼:“……” 他是贴着她耳朵说话的,气息都涌了进去,不止耳朵痒,全身都痒起来,尤其是这样被他抱着,心尖好似也痒了。 她试图动了动,岂料他抱的更紧了。 桑淼小声唤道:“季宴白。” 回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你真睡了吗?”她又问。 还是呼吸声。 “你松下。” “……” 依然没人应她,桑淼放弃叫人了,捏住他的手指,慢慢抬起,头刚要钻出,又被他紧紧揽住。 她吓得一颤,再也不敢动了。 几分钟后,睡衣惺忪的男人睁开了眼,夜色里,他黑眸如墨,眼底沁着淡淡的笑意。 眸光从怀中女人的侧脸上一路打量,最后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喉结慢滚,再次收紧了手臂的力道。 他收力一抱,桑淼更加觉得热了。 这夜她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夜未动,第二天醒来后,全身都是木的,尤其是手,被季宴白牵了一晚上,手指头都僵了。 偏偏当事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见了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 桑淼看他穿戴整齐,一时有些恍神,清醒后,问:“昨晚?” “昨晚怎么了?”季宴白问。 他眼神实在无辜,桑淼摇头,“没事,昨晚什么都没有。” “那就行,”季宴白说,“我和宝宝已经用过早餐了,我去送他。” 等他们走后,桑淼拉过被子盖住头,一阵乱踢。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停止,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宴白。 他唇角淡挑,解释说:“我手机忘了带。” 桑淼尴尬地点点头。 等他拿上手机再次离开后,她又一阵乱踢,随即想起什么,停住,果然又看到了季宴白。 “……” “你这次又忘了什么?” “我是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桑淼现在死的心都有,就是没吃饭的心,“晚上再说吧。” 好不容易把人哄走,她慢吞吞坐起,拿过手机和周温视频通话。 提到昨晚的事,她气的咬牙切齿,“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你说奇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周温说,“或许他是装失忆呢?” “他看着不像装的。”桑淼去了卫生间,边洗漱边说,“眼神挺真挚的。” “你呀,还是道行太浅了,”周温轻抿一口水,“像季宴白这种老男人,浸淫商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挚。” “他真是装的?” “我觉得是。” 周温提议,“要不试试他?” 桑淼吐掉漱口水,“怎么试?” 周温坏主意最多,一下子说了好多种方法,桑淼越听脸越红,“不行不行,那不是投怀送抱吧,不可以。” “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得这么试才会见效。” “让我想想吧。” 桑淼还没决定要不要试季宴白,先发生了另一件事。 有人给她打来电话,约她见面,那人自我介绍说是季宴白的外婆。 桑淼如期如约,本以为会是祖孙和谐的场景,谁知道不是。 “桑小姐是吧?” “对。” “你和宴白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 “听说你未婚先孕?” “……是。” “那个孩子真是阿白的?” “做过亲子鉴定了,是季宴白的。” “这年头什么鉴定都能伪造,我就问你,是不是阿白的?” “是他的。” “听说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你妈改嫁,你现在等同于一个孤儿,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份能配的上宴白吗?” “……”桑淼被问的哑口无言。 “这样吧,你要多少,我给,离开宴白。”老太太淡声道,“没关系,你随便提,多少我都能给。” “您觉得感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桑淼不喜欢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可能您觉得是,但我的感情不是,我和季宴白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钱。” “不是钱是什么?”老太太轻嗤道,“你这种清高的女孩我见多了,最后不还得为了钱低头。” “别废话,说吧,多少?”她道,“三千万?五千万?你随便说。” “您觉得他值多少?”桑淼不想再说下去,站起身,“抱歉,我还有其他事,先走。” “欲擒故纵在我这里没有用。”老太太沉声道,“不要把事情做绝,不然谁都不好收场。” 她从包里拿出现金支票,“这是四千万,你收下,离开宴白。” 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出现在眼前,桑淼笑比哭还难看,“谢谢,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你儿子也不需要吗?”她把支票推过去,“有骨气是好事,但太作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已经很久没有外人如此奚落桑淼了,她心情坏到了极致,没去上班,而是约上周温逛了一整天。 晚上两人在老地方吃的饭。 火锅要的最辣的那种,桑淼全程流着泪,边擦边说:“好辣,太辣了。” 周温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没戳穿她,给她夹了最辣的菜,“来,多吃些。” 一口菜下去,桑淼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淌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刷刷流着。 周温心疼说:“这事你不告诉季宴白吗?” “告诉他干嘛?”桑淼道,“没必要。” “他的外婆欺负人,当然要他去解决了。”周温抱不平,“这个老太太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便想着用钱打发人,看不起谁呢。” “我,她看不起我,”桑淼悻悻道,“她觉得我是为了钱才同意和季宴白在一起的。” “她放屁。”周温皱眉,“不行,这事必须告诉季宴白。” “不要。”桑淼吸吸鼻子,“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 “……喝酒。” 桑淼好久没喝这么多了,周温家里有事没办法把她送回去,只能给季宴白打电话。 季宴白很快赶来,抱着桑淼上了车,起初还好,后面就不行了。 桑淼认出是季宴白后,对着他胸口又捶又打,“你这个坏人,凭什么欺负我?” “我都说了不是图你的钱,你干嘛就是不信。” “坏蛋,大坏蛋,谁在乎你的钱。” “我我是为了宝宝,”她扑进季宴白怀里,胡乱蹭着,“宝宝想有个爸爸,非常想,我不愿意让他失望……” “我真不是为了你的钱。”桑淼仰头,用力戳季宴白的脸,“你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季宴白护住她,轻哄,“是谁跟你讲什么了吗?” “对。”桑淼说,“有人骂我了。” “说我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 “她放屁!” “我才不是。 “季宴白,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季宴白见她要倒,急忙把她扯怀里,“你从来不是为了钱。” “你知道有个屁用。”桑淼轻哼,“可她不这么认为。” “她是谁?” “她是……”桑淼笑笑,“不告诉你。” 季宴白有的是办法知道,“好,不讲。” 两人拉拉扯扯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家,下车后,桑淼执意自己上楼,走了没两步便摔了,站起,接着走,又摔。 她又站起,又走,又摔。 季宴白跟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拦腰打横抱起她。 喝醉酒的桑淼真性情展露出来,对着季宴白一通咬,咬完胳膊,气呼呼说:“坏蛋。” 季宴白想起不能让宝宝看到,遂把桑淼抱去了客卧,门关上,刚把人放下,桑淼爬起,叉腰说:“我要唱歌。” 季宴白安抚说:“太晚了,明天再唱。” “不要。”桑淼噘嘴,“我就现在唱。” 季宴白不给她唱,她吸吸鼻子,“坏蛋,大坏蛋,欺负我……” 季宴白:“……” 实在没办法,只能给她唱,她在床上唱,他在下面看着,没多久,她不乐意了,执意要季宴白伴舞。 季宴白哪里会跳舞,“我不会。” “呜呜。”桑淼这次什么也没说,直接哭起来。 “好好好,会会。”季宴白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伸出手臂扭动起来,他真是没跳舞的天分吗,生生把桑淼跳笑了。 桑淼:“不行,换一个。” 季宴白:“我只会这个。” “我不,换一个。” “……行,换。” 下一个跳的更难看。 桑淼急死了,扔掉话筒从床上跳下来,直接扑季宴白怀里,“我、我教你跳。” 他们跳的是双人舞,你抱着我,我搂着你。 舞步怎么样不重要,佳人在怀更重要,季宴白也不说不会跳了,搂着桑淼慢慢扭着。 这支舞跳了十分钟才结束。 跳完,桑淼捧起季宴白的脸,嘟嘴凑近,随后在他唇上啄了下,退开,笑嘻嘻说:“这是奖励。” 季宴白意犹未尽,“只有一个奖励?” “不够吗?” “不够。” “好,那再来一个。” 她嘟唇又亲了他一下。 季宴白哄人:“还有吗?” “没了。”桑淼摇摇头。 “好,刚刚是你给我奖励,现在是我给你了。”季宴白揽上她的腰肢,把人箍紧在怀里,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探出舌尖撬开她的唇,肆意汲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酒香混杂着其他气息一起袭来,他吻的动情难耐。 “淼淼,淼淼……” 压抑的声音,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情欲。 桑淼猫叫了一声,搂上他脖子回应- 次日,桑淼从睡梦中醒来,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她甩甩头,掀开被子下了床,梳洗完后,去了楼下餐厅。 桑宝宝正在和季宴白用餐,桑淼看到季宴白便想起了和他外婆的谈话,脸色顿时变得不好。 她压下不悦,坐在了桑宝宝身侧。 桑宝宝见她来,主动打招呼,“妈妈,早上好。” 桑淼:“早上好。” 桑淼给桑宝宝递上牛奶杯,提醒,“都喝完,不许剩。” 桑宝宝点头,“好。” 他听话的张开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满满一杯很快见了底。 桑淼放下杯子,拿过纸巾给他擦拭唇角,“今天妈妈接你放学。” “嗯嗯,我想让妈妈接。”桑宝宝抱住桑淼亲了一下。 不知道扯动了哪里,疼痛袭来,桑淼轻嘶一声。 桑宝宝也发现了异样,指着她唇说:“妈妈,你这里破了。” 桑淼拿出手机对照看了看,右边唇角有个豁口,还挺大。 怪不得这么疼,原来是这里破了,可什么时候弄破的呢? 桑宝宝不解问:“妈妈,你的嘴怎么回事呀?” 桑淼想了又想,奈何昨晚喝的太多,什么都想不起来,她随意说: “被虫子咬的。” 桑宝宝皱眉,“什么虫子这么可恶,竟敢咬破我妈妈的唇。” 某只虫子掀眸看了过来,和桑淼眼神对视上,直直打量,神情让人看不懂。 似乎有话要说,又似乎没有。 桑宝宝没注意到那些细节,梗着脖子说: “爸爸,今晚咱们迟些睡,你跟我一起把虫子打死!” 第30章 三个人一起做运动(高糖,超甜) 桑宝宝皱着小眉头,一副要和虫子决战的模样,殊不知,虫子就是某人。 季宴白轻咳一声,放下勺子,淡声问:“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晚?”桑淼也不是全都不记得,在饭店那些还是记得的,她和周温边吐糟边喝酒,应该是喝了四杯,还是五杯,后面就记不清了。 “昨晚怎么了?”她问。 季宴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都忘了,喉结慢滚,声音听着不大高兴,“没事。” 没事就没事呗,他臭着脸干嘛。 桑淼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他不想说话便也没再问,喂桑宝宝吃完饭后,两人手牵着手离开。 季宴白担心她还醉着,特意派了司机送他们。 桑淼这次没推辞,欣然接受,毕竟她头还疼着呢。 车上,桑宝宝和季老爷子通电话,桑淼和周温通电话。 “昨晚我怎么回的家?”桑淼问。 周温愣了下,说:“不是季宴白接的你吗?” “他接的我?”桑淼问,“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周温道,“他还是我叫来的呢。” “怎么了?” “不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桑淼探出舌尖轻舔了下唇角,还挺疼。 她倒抽一口气。 周温说:“不舒服?” “嗯,头有些疼。”桑淼没提嘴唇破的事。 “你昨晚喝太多了。”周温叮嘱她,“以后不要喝这么多。” 桑淼点头,“下次绝不喝这么多。”太难受了。 话题一转,周温问:“对了,老太太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和季宴白讲吗?” 桑淼抬手扶额,声音闷闷的,“先等等看吧,晚点再说。” “我还是那句,事情既然是季宴白引起来的,就应该他去解决。”周温道,“你别什么都自己承担。” 解决? 怎么解决? 桑淼胸口闷闷的,不想再聊了,借口有电话进来,结束了通话。 她是真有电话进来,是老太太的助理,接通后,桑淼看了眼一旁讲电话的桑宝宝,见他没注意到,长吁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有事?” 电话易主,听筒那端传来老太太的声音,“考虑了一晚上有结果了吗?” “外婆,我说过,我的感情不是拿来卖的。”桑淼道,“您的提议我没兴趣。” “我一直以为桑小姐是个聪明人,原来也不是。”老太太沉声说,“还没人敢这么和我讲话,你是第一个。” “那先说声抱歉。”桑淼不卑不亢道,“我不会离开,请您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系。” “桑淼,别不识好歹。”老太太生气了,“你真以为宴白能护住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护,”四年的颠沛流离让桑淼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子,她从来不需要人护,“我可以自己护自己。” “我欣赏你的骨气,但光有骨气没用,”老太太利诱,“你的儿子后面还需要很多钱治疗,你要是答应离开,我可以找最好的大夫给他看病,钱我出。” “老太太,我看着像拜金的女人吗?”桑淼定定道,“谢谢您的好意,但不需要。” “这样吧,八千万。”老太太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把金额提到最高,“离开宴白,这八千万就归你。” 说实话,桑淼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八千万有多少,确实挺诱人的,若是她意志再差些,或许钱就真到了手里。 偏偏她太有原则,不义之财一分不要。 “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要。”桑淼没什么温度道,“希望您以后不要再给我打这样的电话,再见!” 这次她先结束了通话。 桑宝宝正在跟季老爷子臭屁,说他个子又高了,已经不用踩着小板凳就可以自己洗漱了。 还说他今天吃了好多,有鸡蛋,有油条,有豆浆,还有牛奶。 还说,他又认识了好多字,改天念给他听。 说最多的是,他晚上要和爸爸打虫子,季老爷子不解问:“打虫子,打什么虫子?” 桑宝宝:“讨人厌的虫子,它咬妈妈嘴了。” 季老爷子到底是过来人,顿时明白了什么,笑呵呵说:“那只虫子可不能打,打死就坏了。” 桑宝宝追问:“为什么呀?” 季老爷子噙笑道:“因为虫子是你爸爸的变得。” “我爸爸会变虫子吗?”小孩子的好奇点总是千奇百怪,桑宝宝惊讶问,“真的吗?” “真的假的你问问爸爸不就知道了。”季老爷子说,“等晚上回家后,去问你爸爸。” 桑宝宝把这事记了下来,结束通话,回头一看,桑淼眼圈红红的,他问:“妈妈,你怎么了?” 桑淼吸吸鼻子,把他揽怀里,“没事。” “骗人,你哭了。” “没哭,是有脏东西跑眼睛里来了。” “那我给你吹吹。” 桑宝宝爬上椅座,扒着桑淼肩膀,凑到她眼前吹了一次又一次。 “妈妈,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桑淼摸摸桑宝宝的头,“儿子,谢谢你。” 桑宝宝:“不用谢。” “下次要是有脏东西进眼睛,记得叫我,我把它吹跑。”小家伙张大嘴做了个吹风的动作。 桑淼被他搞笑的举动逗乐,捏捏他脸蛋,“好,告诉你。” “妈妈你刚在跟谁讲电话呀?”看着还挺严肃的。 “一个不熟悉的人。”桑淼回。 “她训妈妈了吗?” “没有,她只是在跟妈妈讲道理。” “妈妈要听吗?” “不听,因为她讲的不对。” 桑淼拉过桑宝宝的手把玩,“宝宝喜欢爸爸吗?” “喜欢,”桑宝宝说,“非常喜欢,最最最喜欢。” “想离开爸爸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 桑宝宝的话更加坚定了桑淼的决心,似乎在对桑宝宝说,也似乎在对自己说,“好,咱们不离开。” 连着三天桑淼都能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千篇一律都是要她离开,起初她还会生气,后面她便不太在意了。 毕竟真说起来,廖春梅那些话才更伤人,她已经被廖春梅锻炼的刀枪不入了。 老太太见说不动她竟然动起来歪心思,谁都没告诉去了幼儿园。 桑宝宝看着眼前珠光宝琴的老奶奶,歪着头问:“你是谁?” 老太太:“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我让你做的事就行。” “你要我做什么?” “跟你妈妈一起离开。” “离开?”桑宝宝不明白,“要去哪里?” “随便你们去哪里都好。”老太太道,“只要离开就行。” 桑宝宝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老奶奶,他指着自己的头问:“老奶奶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不然干嘛突然讲这些。 “你说我有病?”老太太道。 “你看着确实像有病的样子。”桑宝宝想起了电视上的那些巫婆,眼前的老奶奶很像,他后退两步,“老奶奶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一般幼儿园是不允许外人进园的,可眼前这位不是外人,是投资人,刚刚注资了一千万。 园长看到她,比看到亲娘还热情。 “您看这……”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 …… 晚上季宴白有应酬,齐远他们闹着要他请客,一群单身狗下了班没地方去,只能在这种地方窝着。 窝就窝呗,还一直找茬,见季宴白脸色不好,争着嘲笑,“什么情况啊这是?欲求不满?” 说话的是齐远。 “我看像。”周乾道,“你看痘都要冒出来了。” 林昭啧啧道:“这是没吃饱呀?” “或许还没吃上。”齐远一阵见血。 季宴白晃着酒杯淡声道:“喝不喝?不喝滚。” “喝喝,来这里不喝酒,傻么。”林昭端着杯子凑过来,轻轻碰了下,没忍住,“诶,讲讲呗。” “讲什么?” “讲你和嫂子的事呗。” “滚。” “看出来了,真没吃饱。”林昭道。 齐远笑笑,“不是都搬一起好久了吗,你怎么还没吃上?” 周乾:“或许是你技术太差?” 季宴白直接给了他一脚,周乾捂着腿哎呀了好几声。 齐远和林昭继续在那乐,季宴白收回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想看看有没有人找他。 翻了一圈都没翻到。 很随意的点开了朋友圈,本来呢,只是想随便翻翻,谁知道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桑淼发的。 几个酒瓶子,旁边有羊肉串。 看来是聚餐去了。 没空发微信报备,却有空发朋友圈,季宴白的心情更不好了。 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搭在臂弯间走出了包间,齐远探头问他去干嘛? 他说:“回家。” 齐远:“反正也没人找你,这么早回去干嘛。” 听听这是人话吗。 “谁说没人找我。”季宴白反问。 “你都盯着手机看一晚上了,”齐远怼他,“不是一条信息也没收到吗?” 季宴白:“……” 季宴白还是收到信息的,不过是一条问他要不要入保险的短信。 他回齐远:“喝你的吧。” 包间门关上,他抬脚进了电梯间,片刻后,刚从电梯间走出,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美眉梢皱起。 “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都没空。” “可以,那我去见你,或者你希望我去见那个女人。” “外婆,”季宴白沉声道,“她不是那个女人,她叫桑淼,是我妻子。还有,我不同意你去见她。” “宴白,你知道我的脾气,在我生气前,你最好过来。” “知道了,这两天我会过去。” “对了,我给你安排了相亲,后天你必须过来。” “我结婚了。”季宴白沉声道。 “结了婚也能离。” “我不会离。” “你不想离,我可以帮你。”老太太一字一顿道,“就像当年帮你妈妈一样。” 季宴白最不希望的就是提起之前的事,“你毁了我妈的幸福还不够,还要毁我的?” “我是为了你好。”老太太说,“以后你会明白。” 季宴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人,他现在已经三十了,是成功的商人,撕破脸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一直没挑破,只是觉得还有亲情在,但如果对方一再践踏,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外婆,我最后说一次,我的人生我做主,你无权干涉。” 挂断电话,他给邢川打去电话,“派些人保护太太和宝宝的安全,记得让他们都藏在暗处。” 邢川:“是。” 季宴白:“有什么不妥立马通知我。” 邢川:“好。” 同样是喝了酒,季宴白和桑淼完全不一样。 季宴白没闹也没折腾更没唱歌,回到家后先是洗了澡,然后去厨房熬醒酒汤,还给宝宝温了牛奶。 王婶见状要帮忙,季宴白拦住,“我自己做。” 王婶多嘴说了句,“少爷对太太真好。” 季宴白眼睑垂下,盯着锅看,温声道:“她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对她好。” 王婶笑的眉飞色舞,直觉明年家里要添丁进人了。 “对对对,是应该对太太好。” 季宴白做完这些,叮嘱王婶看好火,便上了楼,桑淼还没发来信息,他有些不放心,思索片刻后打去了电话。 电话是桑宝宝接的,“喂。” 季宴白:“是我。” “爸爸吗?” “嗯。” “爸爸你在哪?” “家。” “爸爸已经回家了吗?” “嗯。”季宴白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桑宝宝看了眼头抵着头喝酒的两个人,撇嘴,“妈妈和干妈都喝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那你们在哪?” “我也不清楚。”桑宝宝想起什么,“爸爸等着,我给你发位置。” 小家伙对手机功能了如指掌,什么都会,鼓捣两下,还真把位置发了出去。 “爸爸你来接我们吧。” “好,等我。” 季宴白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迫切的感觉了,就好像有什么在拉扯着他。 他坐在车后座,叮嘱司机快些开,时不时的还跟桑宝宝在微信里聊两句。 桑宝宝要吃草莓,行驶了一半后,他让司机停下,推门下车,去买草莓。 桑宝宝要吃甜点,季宴白又给他买了甜点,司机笑着说:“季总真宠孩子。” 季宴白从小到大没被宠过,不太确定他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宠,或者说够不够宠。 他怕做的太过,更怕做的不够。 让司机这么一夸,他又顺手给桑宝宝买了爱吃的冰激凌,披萨。 买完这些,又催促司机快些开。 桑宝宝本来以为只是接他和妈妈回家,谁知还有惊喜,上了车,看着草莓、冰激凌、披萨,他笑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抱住季宴白的脖子,在他脸上连着亲了两下,“爸爸,我爱死你了。” 季宴白扶着他坐好,把冰激凌给他让他慢慢吃,还找出纸巾掩住他领口,提醒他别弄脏衣服。 做完这些,他去照看桑淼,随口问:“你妈妈怎么又喝多了?” “不知道。”桑宝宝边吃冰激凌边说,“可能是遇到难过的事了?” “什么难过的事?” “好像是见了一个人。”桑宝宝把听来的话告诉给季宴白。 “什么人?” “妈妈没讲。”桑宝宝噘嘴,“肯定是个很凶很凶的人。” 季宴白想不通会是谁让桑淼这么难过,试探的问桑淼,“你今天见谁了?” 桑淼眯眼看着他,好久后才认出是谁,笑着说:“见谁?我见了好多人呢。” “都有谁?” “同事,合作方,商场员工,周**,还有你……” “其他人呢?” “其他人……”桑淼摇头,“没有。” 接着又说:“哦,有一个。” “谁?” “是……”她突然没声音了。 季宴白问:“是谁?” “坏人。”桑淼打了个酒嗝,“很坏的很坏的人。” 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下文,季宴白低头查看,发现桑淼睡着了。 他拿出手机给邢川打去电话,让他去查桑淼最近见过谁。 邢川办事效率真是高。 他们刚到家,他电话进来,“季总,查到了。” 季宴白:“谁?” 邢川:“老夫人。” “外婆?” “是。” 邢川犹豫很久后说:“老夫人还去了幼儿园,见了少爷。” 季宴白侧眸看桑宝宝,桑宝宝对着他咧嘴笑,他心一沉,“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邢川:“不清楚。” 季宴白:“加派人手保护他们,要是看到有人靠近,立马打电话给我。” 邢川问:“老太太那?” “我去见她。”季宴白沉声道。 …… 见面过程不用想也知道什么样,非常不愉快。 季宴白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进门后,把佣人都赶了出去,随后跟老太太摊牌。 没人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只知道老太太气的不轻,差点昏厥。 季宴白离开前说道:“我姓季,跟你没关系,我的妻子孩子跟你更没关系,下次你若是再敢骚扰他们,我会更不客气。” 老太太抚着胸口说:“你还想怎么不客气。” “吞并你最在意的公司,让它彻底消失。” “你敢!” “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季宴白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自己知道,外婆。” “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你好。”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不需要。” 季宴白一脸厌恶,“不要随意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不然你家那几个宝贝孙子就等着被关吧。” 季宴白是非常成功的商人,生意场上的手段多的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收集对家的证据,以备不时之需,这是谋略也是经商必修课。 “你要为了那个女人跟我撕破脸?” “早在我母亲死时,我跟你之间就没了任何关系。” “别动我在意的人,不然谁都别想好过。”季宴白扔下这句话后离开- 桑淼是被香气唤醒的,肚子一阵叫,她迫不得已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朝外看了看。 天还黑着,应该还是晚上。 摸出手机看了看,二十三点,确实是晚上。 刚只顾着喝酒没有吃太多,胃一抽一抽的有些不适,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闻着香气去了楼下餐厅。 餐桌上放着几盘小菜,还有刚刚做好的西红柿鸡蛋面。 热气腾腾的,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她抿唇咽咽口水走了过去,正好看到季宴白端着汤走出来,她现在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大方打招呼。 “晚上好。” 季宴白扬起的唇角在看到她光着的脚后放下,眉梢蹙着问:“为什么没穿拖鞋?” “嗯?”桑淼低头去看,还真没穿,“忘了。” 季宴白放下汤,跨步走了过来,在桑淼还没反应过来时掐着她腰肢抱起她。 桑淼惊呼一声后稳稳坐在了椅子上,松开扯着他睡衣衣领的手,贝齿咬咬唇,小声说:“你下次再抱我,能不能提前跟我讲一声。” 突然这样,很吓人。 季宴白的理解是,她并不排斥他抱她。 “好,我下次抱你,会告诉你。”他转头,盯着她问,“那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啊?”话题转换太快,桑淼又是一愣,等回过神时,季宴白已经把她抱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他解释说:“刚刚对着门口,有风,坐这暖和些。” 不知是刚睡醒的原因还是被他抱的原因,桑淼没觉得冷,只觉得热,更没觉得屋里有风。 但她没反驳,点点头,“谢谢。” 季宴白给她递上筷子,“这些都是给你做的,多吃些。” “都是给我做的?”桑淼惊讶道。 “不然呢?”季宴白拉过椅子坐她对面,直勾勾盯着她,“别发呆,快吃。” 桑淼是真饿了,别的也不想,接过筷子,低头吃起来。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她噙笑说:“真好吃。” 季宴白:“喜欢下次接着给你做。” 他看她的眼神太炙热,桑淼没好意思接话,低下头继续吃,没多久吃完了一碗面,只剩下汤没喝。 她摸着肚子说:“我真吃不下了。” 季宴白拿过纸巾让她擦嘴,随后端起她的碗,一口喝完了里面的汤。 太过突然,桑淼呆愣住,“……”他他干嘛吃她吃过的。 季宴白把汤喝完,淡声说:“你跟宝宝说过的,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 桑淼确实说过,那是桑宝宝挑食时,可眼下…… 她有心纠正,又觉得挑明了显得自己大惊小怪,干脆什么也没讲,嗯了一声。 季宴白起身收拾碗筷,桑淼也忙起身。 季宴白要她乖乖等着,说一会儿抱她上去,可能是怕她误会,解释说:“你没穿拖鞋,不能这样走来走去。” 桑淼哪里好意思要他抱,趁他洗碗时悄悄上了楼,回了卧室后,心跳都没正常,像是有只小鹿在疯狂乱窜。 没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反锁上了房门。 察觉到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后,她又把锁打开,咔哒两声,仿若在自己心尖上敲了两次。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然后是敲门声,“淼淼,咱们谈谈。” 桑淼不确定季宴白要谈什么,稳住心神后才把门打开,眨眨眼,“你要说什么?” 季宴白低头,见她拖鞋还没穿,轻叹一声,走回去,回来时手里拎着拖鞋,示意她坐下,他屈膝蹲下,帮她把拖鞋穿好。 仰头说:“你见过我外婆了?” 话题说的很突然,桑淼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真见了?”季宴白问。 “嗯。”桑淼说,“见过两次。” “说什么?” “没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这里都很红。”季宴白直起身,手指落在她耳后,也不止撒谎,亲她的时候,那里也会格外红。 “真没说什么。”桑淼又道。 “你说过得,做人要诚实。”季宴白撩起她肩上的发丝,“是你讲,还是我去问?” 桑淼本意是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一再追问,她也不想瞒着了,“你外婆要我离开你。” “给你钱了?” “是。” “多少?” “八千万。” 季宴白笑了,“原来我在她眼里只值这些。” “你收了吗?” “当然没有。” “为什么不收?”季宴白之间的话都是铺垫,这才是重点,为什么不收? “因为——”桑淼迟疑道,“我不能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季宴白一点一点诱导,“你其实也不想跟我分开?” 话音落下,房间里寂静无声,喘息声也没了。 “在你眼里,我比钱更重要?”他逼近,桑淼后退。 “我是为了宝宝。”桑淼退伍可退时,后背抵上了墙,她轻喘,“宝宝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那你呢?”季宴白双手摁在墙上,像是把桑淼圈起来。 “我?我什么?” “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 靠的太近,呼吸再次交缠上,桑淼隐隐被勾出了一些记忆,但是太模糊,又不确定是不是梦。 “想跟我在一起吗?”季宴白眸光停在她唇上,想起那晚的吻,他心猿意马。 他这人一向无趣,可自从品尝过她的唇后,想法多了很多。 他想尝的不止她的唇,还有其他的地方,要是可以,他想有的也不止宝宝。 还希望有更多更多…… 这种直白的无法招架的问话,让桑叫乱了分寸,她手指扯着衣摆,不知该说什么。 喉咙很痒,像是着起火。 胸口那里也是,似乎被点燃了。 这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经历,她有些慌,几次想开口说话,最终也没说出。 漫漫长夜,似乎很适合做些坏事。 季宴白不急,等着她说,只要她开口,那么他将再也不会放开她。 “淼淼,说话。”他扯松了领口,诱惑她。 清冽的下颌线,性感的喉结,迷人的锁骨,桑淼仿若看了一场大片,感官被猛烈冲击了一次又一次。 那些被她压抑许久的情愫,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冲撞着涌了上来。 都在叫嚣着说:“在一起,在一起……” 即将纷涌而出时,后方传来稚嫩的童音,“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桑宝宝揉着眼走近,偏头打量,“你们是在玩游戏吗?” “宝宝也想玩。”他小跑着过去,学着桑淼的样子靠在墙上,忽闪着长睫说,“爸爸,我做的对吗?” 季宴白:“……”对个屁。 好事被打断任谁都会心情不好,季宴白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想尿尿。”桑宝宝问,“妈妈,你能陪我去尿尿吗?” 季宴白怎么也没想到,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告白被一泡尿打断,说不上是气还是什么。 “我陪你去。” 桑宝宝摇头,“我让妈妈陪。” 季宴白:“妈妈累了,爸爸陪。” 见桑宝宝又要说什么,季宴白弯腰抱起他,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等门关上后,桑淼再也撑不住,顺着墙滑落下来,瘫坐在地板上,眼睫颤着想,季宴白到底什么意思? 桑宝宝尿完自己洗手,弄了一身水,季宴白给他擦拭,小手都擦疼了,他说:“爸爸疼。” 季宴白停下,问他,“那个奶奶找过你了?” 桑宝宝太机灵,立马猜出季宴白问的是谁,点头,“嗯嗯。” “说什么了?” “……不太记得了。”桑宝宝说,“但奶奶好凶好凶,宝宝不喜欢她。” “以后不要单独见她,要是她去幼儿园找你,你告诉老师,不见。” “好。”桑宝宝说,“爸爸,那个奶奶是坏人吗?” “不算是。” “那是亲人?” “嗯。” “那个奶奶是不是不喜欢宝宝?”桑宝宝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挺敏感的,任何人的眼神都能看出什么。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装作不懂。 他在掩饰,掩饰害怕,掩饰慌乱。 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欢他,喜欢妈妈。 “不是。”季宴白抱起他,“宝宝这么棒,没人不喜欢。” 桑宝宝被季宴白哄好了,又想起刚刚的事,“爸爸在跟妈妈做游戏吗?” “对。”季宴白不想和他解释,干脆顺着他话讲。 “我也想玩。”桑宝宝勾上他脖子,“爸爸带我玩吧。” “那个游戏只有大人能玩,小孩不能。” “为什么呀?” “因为,会出汗,会热。” “宝宝就喜欢会出汗,会热的游戏,爸爸,一起玩吧。” “……” 季宴白被他闹得没办法,找出魔方,打乱后说:“你弄好我就跟你玩。” 这还不简单,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桑宝宝已经弄好了,他得意道:“这下你可以跟我玩又会出汗又热的游戏了吧?” 桑淼口渴,从房间出来,还没走两步,被桑宝宝扑到身上,他说: “妈妈,爸爸说要一起玩游戏。” “是那种又会出汗,又会热的游戏。” “你知道是什么游戏吗?” “好玩吗?” 他拉上桑淼的手,兴奋说: “咱们三个一起玩吧。” 30-40 第31章 爸爸想做坏事了(修罗场来了!) 桑宝宝最近的烦恼实在太多了,有一箩筐那么多,爸爸妈妈做游戏也不带他,爸爸还骗人,说游戏不适合他玩。 哼,他都问老师了,大人的游戏小朋友也可以玩。 这个坏爸爸。 还有太爷爷,之前总是叫他帮爸爸,这两天开始要他别总是出现在爸爸妈妈面前,他问为什么呀? 太爷爷说,棒小孩不能做电灯泡。 他怎么会是电灯泡呢? 他明明是小太阳呀,上次太爷爷还说他温暖呢,这才多久,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大人的心思好难懂。 桑宝宝再次叹息一声,下巴抵着手背发呆,诗诗问他怎么了? 桑宝宝摇摇头,装着一副老诚的样子,“大人的事你不懂,别问。” “谁是大人?”诗诗问。 桑宝宝:“我呗。” 太爷爷每次回答不上来的时候都会说大人的事小孩不懂,别问。 “你才不是大人。”诗诗噘嘴,“你是小朋友。” 桑宝宝站起来,“你看我多高了,我怎么可能还是小朋友。” “那我比你还高呢。”诗诗踩到小板凳上去,立马比桑宝宝高了很多。 桑宝宝不服气,也踩了上去,仰头说:“你看,我比你高了。” 诗诗又踩到桌子上去,叉腰道:“这下我比你高了吧?” 桑宝宝抬高头,“哼,我也会。” 他踩着凳子往上爬,爬了好一会儿才爬上去,踩着桌子说:“看吧,我又比你高了。” 诗诗见没什么可爬了,哇一声哭出来,“呜呜,宝宝欺负人,宝宝是坏孩子。” “……”桑宝宝又多了另一个烦恼,女孩子动不动就哭,好麻烦呀。 他哄了好久才把诗诗哄好,“乖,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让你生气了。” 诗诗问:“那咱俩谁高?” 桑宝宝违心说:“你高,当然是你高了。” “那我问你,你喜欢珠珠还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有些难办,桑宝宝喜欢诗诗也喜欢珠珠,但必须选一个的话,他其实想选珠珠。 “不选行不行?”他问。 “不行。”诗诗道。 “好好好,我喜欢你。”桑宝宝见珠珠没在教室,低声哄诗诗,“这下总可以了吧?” 诗诗眉开眼笑道:“珠珠你听到了吗,桑宝宝说喜欢我。” 桑宝宝一回头,发现珠珠就在身后,手里拿着他最喜欢吃的糖果,桑宝宝抿抿唇,“珠珠……” 珠珠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桑宝宝说:“诶,你走可以,能不能把糖果留下呀。”他好想吃。 珠珠没留下,整个下午都没给桑宝宝吃糖果,桑宝宝这个惆怅呀。 果然,女孩子都麻烦。 …… 晚上回家他把这事告诉给了桑淼,委屈说:“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小朋友要一起玩才对。”桑淼道,“诗诗和珠珠都是你的朋友,不能只选一个。” “可是诗诗会不高兴呀?”桑宝宝噘嘴。 “那你下次拿糖果哄哄她,然后你们三个一起玩。”桑淼道。 桑宝宝:“行吧,下次我试试。” 洗完澡后,桑宝宝回了卧室,见桑淼正倚着床头看书,他说:“妈妈,我们要不要做游戏?” 桑淼抬头:“做什么游戏?” “那种会出汗会热的游戏呀,”桑宝宝笑眯眯道,“爸爸说了,那个游戏很好玩,宝宝也想玩。” “……”桑淼一阵咳,“那个是大人的游戏,小孩不能玩。” “游戏还分大人小孩吗?” “当然。” “那好吧,等我长大了我也玩。”他跳着说,“我要带着诗诗和珠珠,我们三个一起玩。” 桑淼:“…………” 桑淼脸颊上的红晕更重了,张张嘴想提醒什么,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算了,还是别说了,越说越乱。 桑宝宝觉得无聊要听故事,闻茜正在和同事谈工作,她让桑宝宝去找爸爸。 桑宝宝穿着睡衣,抱着图画书去了书房,敲了两下门后,走进去,三两下爬到了季宴白腿上。 视频会议在这个瞬间定格住。 不是网卡,而是对面的几个人瞬间没了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不点在老板腿上爬啊爬。 屁股拱呀拱。 那可是老板的腿,别说爬了,平时碰一下都像是亵渎了似的,对面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出,等着老板发话。 季宴白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被看到,旁若无人地同桑宝宝说话,“来,爸爸抱你。” “不要,宝宝要自己。”桑宝宝小短腿用力瞪着,价值百万的高定西裤瞬间出现了褶皱。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踩坏了什么,继续爬。 褶皱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路蔓延。 “爸爸,你在干嘛?” “开会。” “开会好玩吗?” “好玩。” “有做游戏好玩吗?” “嗯?什么游戏?”季宴白问。 “只有爸爸和妈妈能做的游戏呀。”桑宝宝一脸无邪道,“不能带宝宝做的那种。” “……”季宴白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他轻咳一声,“等有机会再带你玩。” “爸爸骗人,”桑宝宝控诉,“你都说过好几次带宝宝玩了,可一次都没带过。” “……” 这个话题不适合聊,季宴白主动跳过,“你找爸爸做什么?” “哦,讲故事。”桑宝宝把书递给季宴白,“宝宝要听爸爸讲故事。” “可爸爸在开会。”季宴白说,“晚点可以吗?” 桑宝宝失落道:“……那好吧。” 看他小嘴噘着不高兴的样子,季宴白摸摸他头,“行,爸爸不开会了,爸爸给你讲故事。” 对面的众人终于有了反应,一个个倒抽气,心里活动非常丰富。 【这还是他们冰山一样的季总吗?假的!】 【靠靠靠,真是活久见呀。】 【是我眼瞎了,还是我耳聋了,这是我能听到的话吗?】 【我去,原来老板私下里这个样子呀,呜呜,太暖了。】 【请给我一个季总这样的男人当老公吧。】 【季总夫人得多幸福呀。】 【话说,他们还没见过季总夫人呢?】 【……】 他们想他们的,季宴白没心情管,满眼都是怀里的小人儿,打开第一页,慢慢读起来。 读到一半想起会议还没开完,说了句“明天再开”随即按下了结束键。 桑宝宝抬头的时候电脑上已经没了那个小窗,只有一张大大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照片上有草有树还有三个人。 他、爸爸、妈妈,他们头贴着头,笑的很开心。 桑宝宝想起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了,好像是那次去游乐园,好久没去了,他又想去了。 晃着小短腿问:“爸爸,你周日可以带我去游乐园吗?” “又想去玩了?” “嗯嗯,我又想了。” “好,带你去。” 季宴白对桑宝宝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桑宝宝抱着他脖子用力啵唧了一口,嘿笑说:“这是奖励噢。” “宝宝给了爸爸奖励,那爸爸也得给宝宝。”季宴白低头去亲桑宝宝,桑宝宝侧着身子避开,“不要,爸爸有胡子,扎人。” 季宴白:“男子汉不能说不要。” 桑宝宝:“我不嘛,我就是不要。” 他笑着从季宴白腿上跳下来,回了卧室,扑桑淼怀里,胡乱扯被子,“妈妈,爸爸要亲我,快救救我。” 桑宝宝扶住他,“亲就亲嘛,藏什么。” “扎人,不要。”桑宝宝藏了起来。 季宴白走进来,只看到了桑淼和鼓起的被子,桑淼指指被子,季宴白走了过去。 趁桑宝宝不注意,一把掀开,桑宝宝尖叫出声倒在了桑淼身上,“啊啊,爸爸坏。” 季宴白去亲他,没亲到,唇落在了桑淼脸上,画面再次定格。 桑淼半转头怔愣看着前方发呆,季宴白保持着单腿跪床的姿势久久没动。 桑宝宝再次从被子里出来,看看季宴白又看看桑淼,双手掩唇,发出惊叹声:“啊——。” “爸爸亲妈妈了。” …… 后面两个大人因为尴尬,一前一后出了卧室,剩下桑宝宝向季老爷子汇报最新战况。 “太爷爷,爸爸亲妈妈了,这次是真的哦,我亲眼看到的。” “妈妈脸都红了,嘻嘻。” “爸爸吗?”桑宝宝说,“爸爸当然开心了,他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 桑宝宝悄悄看了眼,“不对,是两大杯水。” “太爷爷,这算喜事吗?”桑宝宝问。 听筒那端传来季老爷子的声音,“算,当然算了。” “这件喜事可有我的功劳噢。”桑宝宝邀功。 “那宝宝想要什么,太爷爷给你买。”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太爷爷身体健康。” 桑宝宝小嘴抹了蜜似的,“太爷爷高兴,我就高兴。” “还是我乖孙好。”季老爷子爽朗笑出声,“太爷爷没白疼你。” 桑宝宝:“嘻嘻,我也最爱太爷爷了。” 严厉了一辈子的老人,听到小家伙这样讲,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回头太爷爷给你个大礼物。” 刚还说不要礼物的某宝宝立马来了兴致,“太爷爷你要给我什么礼物呀?” “飞机要不要?” “家里有飞机了。” “你那个是飞机模型,太爷爷这次给你真飞机。” “真飞机?!”桑宝宝问,“能坐人的那种吗?” 季老爷子:“能坐人还能飞的那种。” 桑宝宝先是沉默,随后叫出声:“啊啊啊啊,我要有灰机了。” 一兴奋,飞机没说出来,说成灰机。 睡觉前的画风成了这样的—— 桑宝宝躺桑淼怀里,叽叽喳喳,“妈妈,我要有飞机了,是能坐人能开的那种。” “太爷爷给我的,让我长大后开着玩。” “太爷爷还说了,他以后会送我更大的。” “太爷爷对我太好了。” “妈妈我太开心了。” “不想睡觉,想看飞机。” “我们能现在去看飞机吗?” “不能。”桑淼说,“明天还要上学,你必须要睡觉了。” “可是我想看飞机诶。”桑宝宝噘嘴。 “周六再去看,飞机不会跑。”桑淼说。 “飞机是不会跑,但是它会飞呀。”桑宝宝眨眨眼。 “……” 桑宝宝蹙眉:“它飞走了怎么办?” “它不会自己飞走的。”桑淼说,“它会一直等着你。” “真的吗?” “真的。” 桑宝宝决定相信妈妈一次,等周六再去看,但有了飞机是大事,他要分享给诗诗和珠珠。 幼儿园里,几个人叽叽喳喳,诗诗听后噘嘴,“我也有飞机。” 珠珠说:“可我没有。” 桑宝宝拍拍胸脯,“没关系,你可以坐我的飞机去玩,我带你。” 珠珠一下子高兴了,“好,我坐宝宝的飞机去玩。” 诗诗说:“我也要坐。” 桑宝宝:“行行行,你们都坐。” 哄好了诗诗,他继续和其他小朋友分享喜悦,有其他小朋友说:“不可能,你家怎么会有飞机,我不信。” 桑宝宝晃着头说:“我家就是有,不信的话,周六一起去看。” 桑宝宝和小朋友们滔滔不绝讨论时,桑淼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合作方突然毁约,要强行退出合作,桑淼几经打听得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很快,她便知道搞鬼的人是谁。 她主动约了对方见面。 咖啡厅里,老太太见到桑淼第一句话是:“想好了?要离开了?” 桑淼:“不是。” 老太太:“那你找我做什么?” “合作案的事是您属意的吧?”桑淼问,“为什么这样做?” 老太太混迹生意场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如今这个只能算是小儿科,“你说我是为什么?” “我以为那天说的很明白了。”桑淼道,“即便您这样做,我还是不会离开。” “没到最后,别这么早下定论。”老太太眼神犀利道,“或许,你会改变主意呢。” 老太太胸有成竹似乎料定桑淼会改变主意似的,起初桑淼不知她这份笃定来自哪里,后来才知晓。 上司找上她,主动提及了离职的事,还说会给她N加5的赔偿,只要她离开公司。 桑淼问:“为什么?” 上司支支吾吾好久才说出根由,“有人要我这么做的,那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桑淼瞬间猜出,“程总,容我考虑一二。” 她从公司出来,外面下起了雪,她伸手去接,雪落在她掌心深处,须臾,化成了水。 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太弱小,根本争不过。 她凝视着,心里有了决定,即便是争不过,她也要争一争,人生总归不顺遂的事情多,不能每次都退缩。 再者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更应该勇敢。 她再次和老太太见了面,还是那间咖啡厅,两人谈的还是不好,老太太端起水杯要泼时,有人挡在了桑淼身前。 她听到那人说:“外婆,您敢动她试试。” 是季宴白。 季宴白的突然出现让这场闹剧提前终止,他带着她离开,老太太说:“宴白,你要是敢走,以后就没我这个外婆。” 季宴白:“好。” 话落,头也不回地拉着桑淼离开。 那是桑淼第一次见季宴白生气,脸色暗沉,眼神阴戾,直勾勾凝视着她,好像要吃人。 她想起了那晚,下意识后退,下一秒又被他拉了回来。 男人再也不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沉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婆的事?” “桑淼,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依靠我?” 桑淼有想过的,那些年流落街头的时候,她曾动过寻他的心思,只是因为廖春梅的话打消了念想。 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找他。 现在也是,她有什么资格要依靠他。 “我自己可以。”桑淼笑的比哭还难看,眼睛里畜着泪水,“你看,我这些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季宴白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谁说你是负担了。”季宴白想呐喊,想告诉她,他从来没觉得她是负担。 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甘之若饴。 “若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到解决方法了。”桑淼说,“我不会妥协,我会勇敢面对。” “可你知道吗,我外婆的手段惊人,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外婆厉害,我也不差呀。”桑淼强颜欢笑,“我真的可以。” “可以?你可以什么?”季宴白真想把她亲软,让她不再说那些气人的话。 桑淼抿抿唇,声音突然低下来,“季宴白,你能别这么凶吗?” 她委委屈屈的,瞬间浇灭了他的怒火,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要冲你发火,我只是——” 他只是想到她什么事情都自己面对,很心疼,仅此而已。 “你可以试着依靠我。”这话他不止讲过一次,今天再次提出,“我会保护你,淼淼。” 两人直视着彼此,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将触上时,桑淼手机响了,是幼儿园来的电话,说桑宝宝不舒服。 两人没敢耽搁,急匆匆开车去了幼儿园。 赶到时,桑宝宝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皱眉说:“妈妈,我肚子疼。” 季宴白一把抱起他,“爸爸妈妈带你去医院。” 桑宝宝见桑淼要哭,安慰说:“妈妈,不是很疼,只是有一点点疼,我能忍住。” 桑淼握住桑宝宝的手,亲亲他额头,“乖,别说话,咱们马上去医院。” 车子开的最快的一次,到了医院,医生已经早早侯在大厅了,见他们来,立马带着去检查。 好在有惊无险,只是吃坏了肚子,其他都没事。 桑淼长吁一口气,腿一软,倒在了季宴白怀里,低喃:“还好宝宝没事。” 这个插曲让桑淼连着做了好几晚的恶梦,每次梦中惊醒,她都会看看宝宝好不好。 确定宝宝安好后,她才会再次睡过去。 季宴白知道她的症结是什么,没再忍着,主动出击了。 几天后,桑淼淼听说老太太心梗住院了,后来她还听说,老太太之所以这样,是家里几个孙子相继出事了。 老太太厚着脸皮求到了季宴白那里,本以为他会帮忙,谁知等来的只有奚落。 一急,晕死过去。 后面是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再醒来,老人没了昔日的咄咄逼人,问季宴白到底怎么样才肯收手。 季宴白淡声说:“只要外婆不招惹我的人,我自然会放过你的人。”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妥协。 季宴白又说:“让我帮忙捞人也可以,但是您身体康复后立马回美国,以后再也不京北。” 赶尽杀绝也不过如此,老太太心灰意冷,抖着唇说:“还是你狠。” 季宴白未曾多言,转身离开。 桑淼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离开了京北。 季老爷子语重心长道:“是我老头子疏忽了,抱歉,淼淼。” 桑淼摇头,“跟您没关系。” “老太太也不全然是坏心,你也别怪她。” “我知道。” 妈妈高兴了,桑宝宝也跟着高兴,上次飞机没看成,今天闹着要去看,季老爷子说:“好,去看。” 季老爷子亲自带桑宝宝去看的,桑宝宝一脸惊讶,“好大啊。” “太爷爷这真是我飞机吗?” “当然。” “那它叫什么呀?” “宝宝给它起个名字吧。” 桑宝宝小眼睛骨碌转一圈,笑着说:“叫它小白吧。” 季老爷子笑着附和,“好,就叫它小白。” “小白,小白,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叫宝宝。”桑宝宝蹦着说,“见到你真高兴。” 飞机发出嗡鸣声。 桑宝宝问:“太爷爷它在干嘛?” 季老爷子:“在跟你打招呼。” 话落,桑宝宝蹦的更高了,“啊啊啊,小白我听到了,谢谢。” 小白身上的灯亮起来,桑宝宝哇一声:“好漂亮。” 他拿出手机给小白拍了好多照片,“后天我要带去幼儿园给诗诗看。” 拍完飞机,他让桑淼拍他,“妈妈,你也给我拍。” 小家伙还摆造型,又是嘟嘴,又是剪刀手,还做了几个搞怪的表情。 逗得一旁的大人呵呵笑。 不知谁说了一句,“宝宝,你跟诗诗什么关系呀?” 桑宝宝笑着说:“我们是朋友呀。” “那你将来长大了娶她好不好?” “不好。” 桑宝宝牵上桑淼的手,笑眯眯道:“我长大了要娶妈妈。” 随后,他唤了声:“老婆。” 下一秒,四周的笑声更大了。 季宴白掩唇轻扯,把笑压了过去。 季老爷子说:“妈妈是爸爸的,宝宝不能娶。” “不对,妈妈是宝宝的。”桑宝宝仰头问桑淼,“妈妈,你跟宝宝最亲是不是?” 桑淼点头,“是。” 桑宝宝得意道:“太爷爷我没说错吧,妈妈跟我最亲,我长大了要娶妈妈。” 关于是娶诗诗还是娶妈妈这个话题聊到了回家,下了车,桑宝宝一蹦一跳,小嘴叭叭唱着从幼儿园里学来的歌曲。 桑淼和季宴白在后面走着,季宴白问:“明晚有时间吗?” 桑淼:“怎么了?” 季宴白:“想跟你约会。” 桑淼:“……” 她还没做出反应,前面跑着的桑宝宝又退了回来,眨眼问:“爸爸你要跟妈妈约会吗?” 季宴白点头,“是。” “那我能去吗?” “不能。” “为什么呀?”桑宝宝撇嘴,“大人约会为什么不能带小孩?” “因为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做。”季宴白解释,“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桑宝宝啊了一声,“是不是上次的游戏?” 桑淼被他问的红了脸,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桑宝宝好奇心很重,“你们要是不告诉我,是不可以约会的噢。” “你想不想吃披萨?”季宴白突然问。 桑宝宝摇头,“减肥,不吃。” “冰激凌呢?” “太凉,也不吃。” “肯德基呢?” “垃圾食品不能吃。” 桑宝宝这次很坚持,“要么爸爸妈妈带我一起去约会,要么告诉我,你们约会都做什么?” 她看着桑淼你眨眼,桑淼哪里知道,只能摇头。 他又去看季宴白,季宴白也是第一次约会,也不太知道能做什么,他也摇头。 桑宝宝轻哼,大人真不诚实。 季宴白看他梗着脖子不好说服的样子,随意道:“会去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呢?” “恐怖片。” 季宴白本意是把桑宝宝吓跑,谁知道小家伙太聪明了,眼睛大睁,做出惊恐状,“是那种怕怕的电影吗?” 季宴白:“是。” “里面有鬼吗?” “有。” 桑宝宝抖了抖肩膀,“好吓人。” 季宴白勾了下唇,“所以呀,宝宝不能去看,会被吓到。” 桑宝宝点点头,“那行吧,你们去看。” 他转身朝电梯间走,走了两步停下,再次转过身,仰头看向季宴白,小眼睛微眯。 “爸爸,你老是交代,你带妈妈看恐怖片是不是想做坏事?” “你想让妈妈藏你怀里是不是?” 季宴白没说话,桑宝宝嗯嗯两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男人都好坏。” “……” 桑宝宝可能是忘了,自己长大后也会是男人,他撇嘴,“妈妈,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桑淼挑眉:“什么秘密?” 桑宝宝叉腰道: “上次爸爸带那个阿姨看的也是恐怖片。” “爸爸肯定也是想让阿姨藏他怀里。” 修罗场毫无预警来了,季宴白早忘了那次看的是恐怖片还是什么,但不解释肯定是不行了。 他说:“不是恐怖片,宝宝记错了。” 桑淼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 季宴白喉结慢滚,“那晚新上映的只有都市片。” “都市片是什么片?”桑宝宝好奇问。 桑淼:“就是爱情片。” “哦——”桑宝宝拉长声音,“爸爸背着妈妈带其他阿姨去看爱情片,爸爸肯定是想做坏事。” “说,你是不是想跟那个阿姨亲亲?” 第32章 淼淼,我难受 大飞机很好看,桑宝宝一通炫耀,给诗诗和珠珠看完照片,得意道:“是不是很漂亮?” 诗诗家境富裕早就见惯了这些,淡淡说:“还好。” 珠珠第一次见,情绪价值给的很高,“哇,好漂亮呀。” 桑宝宝说:“我还有其他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要要。”珠珠点点头,“快拿给我看。” 两人头抵着头翻看相册,诗诗轻哼道:“看那个有什么好玩的。” 桑宝宝问:“那什么好玩?” “周末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听音乐会了,非常好听。”诗诗说,“有机会你们也去听。” 提到这桑宝宝就伤心,还音乐会呢,爸爸妈妈看电影都不带他,说什么小孩子看不懂。 他都是芽芽班的学生了,他哪里是小朋友,他很大了好不好? 爸爸这样讲,桑宝宝还能勉强接受,就连妈妈都这样讲,他真的很难过。 忍不住问:“你们的爸爸妈妈也会背着你们去约会吗?” 诗诗摇头,“我爸爸妈妈非常爱我,去哪里都会带上我。” “他们前几天去外国玩,我也跟着去了。” “去外面吃饭也会带我。” “爸爸说我是他的小棉袄。” 诗诗说着还嘻嘻两声,听的桑宝宝更难过了,果然只有他的爸爸妈妈不带着他。 珠珠见桑宝宝很难过,解释说:“我爸爸妈妈出门也不带我,我都习惯了。他们不带我,我可与自己玩呀。” “大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要听话懂事些,不能妨碍他们。” “还有,和大人出去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自己在家里呢。” 她转头问桑宝宝:“宝宝你说是不是?” 桑宝宝哭丧着脸说:“不是,我觉得挺好玩的。” “可他们就是不带我。” 珠珠继续安慰,“那肯定是觉得你在家里更好,要不这样吧,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陪你聊天。” 桑宝宝被哄好了一丢丢,“……好吧。” 珠珠拿糖果给桑宝宝吃,“你不是喜欢吃奶糖吗?都给你。” 桑宝宝小朋友的难过也就只有几分钟,看到糖果后什么烦恼都没了,笑着接过,“谢谢珠珠,珠珠你真好。” 珠珠学着大人的样子摸摸他头,“是你乖。” 诗诗翻翻白眼,“两个幼稚鬼。” 桑宝宝:“我们才不幼稚。” 他把糖果剥开,先给珠珠吃,随后又剥开一颗给诗诗吃,诗诗接过,傲娇地说了声:“谢谢。” 桑宝宝把最后一颗糖果放嘴里,回:“不用谢。” 小朋友的烦恼留存时间很短,后面三个人玩的很开心- 桑淼心情也很好,老板亲自开口留她,还给她加了薪,之间谈的那个合作案也进展顺利。 廖春梅没再找事,老太太那也没了音讯。 似乎所有倒霉的事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舒心。 同事知道了她和季宴白在一起的事,闹着要她请客,她点头应下,随后去茶水间发微信,问季宴白晚上有没有空? 彼时季宴白正在开会,偌大的会议室里众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齐齐低着头聆听老板训斥。 季宴白属于那种不怒而威的人,手指轻轻叩击两下桌面,吓得众人心肝都颤了。 胆子小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睨着众人,眉梢淡挑,“企划书不行,回去重做。” 企划部经理站起,抖着手去拿文件夹,断断续续说:“……是。” 季宴白又去看财务部经理,“这就是你们交上的报表,糊弄三岁孩子吗,重做!” 财务部经理站起身,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季总,我马上去做新的。” 正当季宴白还要说什么时,手机响了,是他私人那支,知道手机号的人很少,他从口袋里拿出,打开,垂眸去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微信。 桑淼:【晚上有时间吗?公司同事想一起聚聚。】 一般这种聚餐从来不会入季宴白的眼,他忙的很,根本没时间应付这些。 邢川也看到信息了,嘴角抽了抽,心说:晚上老板还要和几大行谈业务,哪里时间去做其他的,肯定会拒绝。 桑淼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接着第二条微信进来。 【你要是忙的话,可以不来,我自己去就行。】 是她没掌握好分寸,以为两人最近关系亲近了些,便过了界。 她的错,以后不能再犯。 想着季宴白不会回复,她作势要收起手机,谁知手机振了下。 是季宴白发来的微信。 【好,你下班后我去接你,一起去。】 他竟然没拒绝?! 桑淼抿抿唇,问:【你晚上没应酬吗?】 怎么会没有。 他回:【嗯,没。】 桑淼:【那行,下班后见。】 桑淼开开心心去工作了,殊不知季氏集团乱了,老板不但在会议上跟人发微信,他还笑了。 他笑了????!!!! 这对季氏员工来说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别说新入职的那些,就是入职最早的那批,也从来没见过季宴白在公开场合笑。 这可是大新闻。 几乎会议刚结束没多久,公司小群里便热烈讨论起来。 【啊啊啊,我跟你们说,我进公司五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季总笑,我一直以为他的面部神经有问题,不会笑呢。】 【你才五年,我都进公司八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季总笑。】 【季总是恋爱了吧?】 【季总绝对恋爱了。】 【你们消息也太滞后了,什么恋爱,季总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啊啊啊啊,怎么会!】 【前段时间他不是带着孩子来公司了吗?】 【那不是他亲戚家的孩子吗?!】 【哪能啊,就是季总的孩子。】 随后群里一阵鸡叫,【天呐,怎么可能。】 【季总夫人是谁呀?】 提到老板夫人,顿时噤声,因为没人清楚。 有个貌似知道的,在群里说:【是合作方那边的。】 然而她人微言轻,根本没人信她的话,很快聊天页面被刷屏。 关于老板娘是谁的话题成了当日最热门的话题。 季宴白本人并不知情,他今天下午的行程很多,见完该见的人,叮嘱邢川道:“晚上的应酬让苏副总去。” 邢川:“可周行长助理上午来电,还说周行长希望您能……” “公司离了我业务进行不下去?”季宴白沉声道,“既然这样,养那么多人做什么?” 邢川大气不敢出。 季宴白:“以后这样的应酬都让苏副总代劳。” “我有其他事要忙。” 邢川下意识问:“其他事?” 季宴白:“陪老婆孩子。” 邢川:“…………” …… 五点半,季宴白准时来接,平时桑淼都是最后一个下班,今天已经看了十几次手表了,时间到那刻,她第一个冲了出去。 大老板从办公室出来,刚要说什么,只感觉到一股风刮过,随后人没了。 他问:“桑淼家着火了?” 同事a笑笑,“人家是急着去见人。” 大老板秒懂,“哦,谈恋爱了是吧?” “不是,是去见老公。” “……” 关于桑淼和季宴白的事,除了那几个同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大老板也不知道,随口问:“她老公是做什么的?” 换来的答案是:“大人物。” 大人物一直倚车等着,看到桑淼来,笑着挥了下手,桑淼朝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发现,加快步子跑了过来。 季宴白绅士地打开车门,“还怕被人看到?” 桑淼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尖,弯腰坐进车里,随即,季宴白也坐了进来。 今天开车的是个老司机,按理说车技应该更好些,可据桑淼观察,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才走了三个绿红灯,她已经和季宴白撞上五次了。 其中两次,因为拐弯车速过快,她跌进了季宴白怀里,有一次更过分,她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即便是隔着衣服,她也感觉到了异样,那个瞬间,她红了脸。 下来后,特意坐的离他远了些,但根本不管用,老司机又来一个猛打,她再次跌他怀里。 要不是看着司机老实无辜,她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季宴白不知道是经常发生这种事还是什么,他全程都很淡定,既没蹙眉,也没训斥司机。 桑淼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好像是笑了。 他竟然在笑! 桑淼狼狈地从他腿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裙摆,转头问他:“你笑什么?” “嗯?”季宴白淡声道,“我笑了吗?” 桑淼确定他就是笑了,“嗯,笑了。” “可能是天气太好,心情好的原因吧。”他回。 桑淼透过车窗玻璃朝外看了看,黑压压的,天气哪里好了,他难不成眼瞎了。 当然这句话只能放在心里想,她不可能说出来。 她佯装不在意地朝车门方向移了移,想着这下总不会再跌他身上了吧。 可是!可是! 司机这次不是猛打方向盘,而是急刹车,惯性使然,她朝前扑去,随后被季宴白揽上腰肢拉了回来。 若说刚才只是轻轻坐,这下算是实打实坐了,她完整地坐在了他腿上,严丝合缝。 桑淼才褪下没多久的红晕再次溢出来,耳后根的最重。 手不知道放哪,只能抬着,在下一个拐弯时,落在了他胸口。 隔着衣服,她感觉到了他有力的胸肌。 桑淼:“…………” 司机连连道歉,“对不起季总,刚刚是有条狗跑了出来。” 狗乱窜也不能怪司机,季宴白说:“没关系。” 桑淼没参与他们的谈话,稳住心神后,作势要从他腿上下来,可动了一下便再也动不了了。 裙子后方的扣子挂在了他腰带上。 不知怎么还给卡死了。 根本没办法弄。 这糟糕的破事。 桑淼慢转头,“那个……” 季宴白低头睨了下,低声说:“不方便弄。” 确实不方便弄,她坐他腿上,他手在腰带出捣鼓,就跟做什么坏事似的,可不弄也不行呀。 “那怎么办?”桑淼皱眉问。 裙子是她新买的,第一次穿,这样拉扯一路肯定会坏,再者,也不能这个样子去餐厅。 季宴白温声说:“别急,我来想办法。” “那你快想呀。”这么别扭的姿势,她怎么能不急。 “好好好,马上想。”季宴白安抚道。 他的方法就是给邢川打电话,让他准备新的,然后示意司机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处公寓。 他们和邢川同时赶到的公寓。 季宴白把桑淼抱下车,邢川急忙迎上来,“季总。” 桑淼接过袋子,脸羞赧地转到另一边。 季宴白:“你和张叔先走,我自己开车去餐厅。” 等他们走后,季宴白道:“好了,没人看了,转回来吧。” 桑淼慢慢转过来,脸颊上的红晕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平时季宴白看着挺正经地一人,今天竟然也开起玩笑,“怎么?害羞了?” “我才没。”桑淼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硬。 “没害羞脸红什么?” “……” 桑淼低声道:“我天生就这个样子。” 季宴白没拆穿她,噙笑道:“行,这个样子很好。”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大平层和他们住的那里装潢差不多,到处透着奢华。 单看摆件便知道很贵很贵。 “你以前住这里?” “嗯。这里离公司近,方便。” 桑淼也挺喜欢这里的,“以后周末我们可以过来住住。” “好,听你的。”季宴白倾着身子把她放沙发上,然后曲着腿去解扣子。 桑淼看不到,背对着他提醒,“你慢点,别把我裙子扯坏了。” “很喜欢这条裙子?” “嗯,刚买的,第一次穿。” “扯坏了也没关系,老公送你新的。” 桑淼闻言,怔愣住,那句“老公送你新的”反复在脑海中回旋。 他刚说什么? 老公!! 暧昧无声无息充斥在四周,像是藤蔓一样越来越多,桑淼顿觉口干舌燥,紧张地咽咽口水,“好,好了吗?” 其实扣子并没有扣那么紧,季宴白之所以那样讲,是有私心的。 “嗯,马上。” “那你快点。” “好。” 五分钟后,桑淼又问:“还没好吗?” “有点难弄,你别急,我再试试。”季宴白回。 “到底卡哪了,这么难弄,也真是——”桑淼说着转过身,后知后觉意识到,被卡主的扣子已经出来了。 四目相对。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异样。 季宴白没有任何慌张,淡声道:“刚弄好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一看说的就是谎话。 桑淼被他看热,起身去了卫生间,门关上,她倚着墙大口喘息,还用手扇风,越扇越热。 客厅里,季宴白手机响了,桑宝宝打来的电话,“爸爸,妈妈呢?” 季宴白:“卫生间。” “今天你们为什么没接我?”桑宝宝问,“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老爷子去接的桑宝宝,还给桑宝宝带了礼物。 “嗯,有个聚餐,要晚点才能回去。” “会多晚呀?” “现在不清楚,怎么了?” “我今晚能不能跟太爷爷睡呀?” “你会影响到太爷爷休息,最好不要。” “可我想嘛,爸爸。” 桑宝宝撒娇无人受得住,季宴白捏捏眉心,“行吧。” 桑宝宝:“谢谢爸爸。” 通话结束,桑淼从卫生间出来,“谁来的电话?” 季宴白回:“宝宝。” “有事吗?” “他要跟爷爷睡。” “会不会太打扰了?” “一晚没事。” 季宴白递上袋子示意她去换,桑淼摇摇头,“我这身还能穿,不换了。” 没扯坏,穿着见人没问题。 季宴白随手把袋子放沙发上,轻抬下颌,“那走吧。” 桑淼点点头,先走出房门。 路上她还在叮咛,“我同事都挺能喝的,你要是不行,不用撑,我来就好。” 这话她都说一路了,季宴白打断,“淼淼,我是男人。” “嗯?” “所以,不需要你护。”季宴白捏捏她手指,“换我护你。” “可是——” “没有可是。”季宴白说,“我能行。” …… 说喝酒能行的那人,最后还是喝醉了,桑淼提前带着他离开。 上了车后,他比桑宝宝还乖,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一点也不乱动。 不知道为什么,桑淼看着他,想起来曾经的桑宝宝,似乎也是这么乖,放在一个地方便不动了,直到她来寻他。 沉思了数秒,她回过神,轻唤了声:“季宴白。” 季宴白掀掀眼皮,“嗯。” “你想吐吗?” “不想。” “要不要喝水?” “不要。” 起初他倚着车门回话,后来倒在了桑淼身上,撒娇似地低喃:“我热。” 桑淼没听清,“什么?” “热。”他说。 桑淼见他领带都歪了,扶他坐好,轻哄,“我给你把领带摘了好不好?” 季宴白没说话,直接探出了脖子,这个动作桑宝宝也经常做,冷不丁看上去还很萌。 “好。” 桑淼慢慢扯出他的领带,一点点松开,随后扯下。 没了领带舒服好了很多,他去解衬衣扣子,好久都没解开。 “我来。”桑淼伸出手。 季宴白没了动作,乖乖等着她解。 车里几乎没光,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很炙热。 桑淼下意识想避,转头想,他都喝醉了,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就看吧。 他低头直勾勾看。 她当做不知,继续解,片刻后,终于解开。 桑淼长吁一口气,“好了。” 话音刚落,季宴白突然扑了上来,桑淼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好巧不巧,他的唇落在了她的侧颈上。 那片肌肤好像着火一般。 桑淼不敢动,怕他碰到其他的地方。 她没动,季宴白也没动,就那样贴着说话。 “淼淼。”他很轻地唤了一声。 桑淼应下,“嗯。” “淼淼。”他再唤。 “嗯。” “淼淼,淼淼……”他连着唤了几声。 桑淼轻拍他背,“怎么了?” 季宴白:“……难受。” 桑淼以为是喝多了难受,问:“要不要去医院?” 季宴白:“不去。”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桑淼笑笑,“你怎么跟宝宝一样了。” “我倒是想跟宝宝一样。”季宴白低喃,那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桑淼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你讨厌我吗?”他问。 “没。”桑淼回。 可能是被烘烤的原因,桑淼觉得全身都热了,尤其是侧颈处,“你能先起来吗?” “不能。”他就想这样。 桑淼身子后倾,“可你太重了。” 她都要撑不住了。 季宴白又装聋了,猫儿似地在她侧颈蹭啊蹭,就是不提起来的事。 桑淼被他蹭的心肝都颤了,“停,不许再动了。” 季宴白还真乖乖停下了,“好,不动。” 车子路过药店,桑淼下车卖醒酒药,司机问季宴白:“季总您还好吗?” 后座上的男人哪里还有一丝醉意,眼神晴朗绽亮,“没事。” “去公寓还是?” “公寓。” 没有佣人打扰,或许他们今晚…… 车子开进公寓后桑淼才察觉到不对,“怎么来这里了?” 季宴白还在倚着她,“今晚想在这里睡。” 桑淼不跟喝醉酒的人计较,“行,在这睡。” 她扶着季宴白下了车,司机要帮忙,被季宴白眼神制止,司机缩缩脖子,随后驾车离开。 剩下桑淼扶着季宴白东倒西歪地进了电梯。 “你也没喝多少呀,怎么醉成这样。”她说,“能不能走直线呀?” 别说直线了,能走已经不错了,季宴白跌她身上,桑淼后退两步,撞上后方的电梯壁。 他悄悄伸手护住她的后脑。 桑淼只顾着看他,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扶上他腰,“来,慢点,别摔了。” 片刻后,电梯门打开,桑淼扶着他走出去。 开门很顺利,进了卧室后又不行了,季宴白倒下时把桑淼压在了身下。 这次他唇落在的地方是她的唇。 他们就那样直直地吻到了一起。 和醉吻不同,今晚的桑淼是清醒的,她能清楚感知到男人唇上的暖意,还有那抹难言的燥热。 还有他胡乱摸索的手。 衣摆掀起时,冷意涌了进来,冻得她一颤,也让她的思绪回笼。 她一把摁住,颤着声音说:“不行。” 季宴白没说话,眼睛也没睁,张嘴含住了她的唇,牙齿小心翼翼试探着,没敢贸然进行下一步。 桑淼支支吾吾道:“季宴白,你清醒点。” “你起来。” 季宴白没起。 她伸手去推他,用尽了全力才把人推开,还没做什么,又被他缠了上来。 本以为这只是喝醉酒的小插曲,后面才知道,这不是小插曲,是大插曲。 整整一夜他都没消停,亲她,触碰她,她跑他追。 他们玩了一夜的捉迷藏,天明才睡了过去。 桑淼:以后谁要是再敢给他喝酒,她会跟那人拼了。 躺一侧的季宴白露出餍足的笑,下次还要装醉。 …… 桑宝宝一大早来敲门,看着睡意惺忪的季宴白问:“爸爸,妈妈呢?” 季宴白拦住他,“妈妈在睡觉,别吵。” “这都几点了,还睡觉。”桑宝宝噘嘴,“妈妈说过的,不许赖床,不行,我要叫妈妈起床。” 季宴白用甜点哄他,“妈妈昨晚太累了,我们让妈妈睡会儿好不好?” “昨晚不是去吃饭了吗?为什么会累?”桑宝宝歪着头说,“吃饭也会累吗?” “不是吃饭。”季宴白解释,“是做游戏累的。” “做游戏?”桑宝宝最喜欢做游戏了,“什么游戏?” 季宴白:“捉迷藏。” “啊啊啊,我最喜欢捉迷藏了。”桑宝宝叉腰,“哼,爸爸妈妈做游戏为什么不叫我?” 季宴白:“……” “我不管,我要玩捉迷藏。”桑宝宝甜点也不吃了,吵着要玩游戏。 季宴白搓了把脸,“好,玩游戏。” 桑宝宝藏到窗帘下,大声说:“爸爸,你快找我。” 季宴白假装没看到,问:“宝宝你在哪呢?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桑宝宝笑的不能自已,轻声说:“我在这。” “那是哪呀?爸爸看不到。”季宴白走远了两步,“是在沙发下面吗?” 桑宝宝看着他一会儿翻沙发,一会儿去阳台,没忍住,再次笑出声。 还没等季宴白找到他,他跳了出来,“哇,爸爸好笨。” 季宴白:“好了,找到了。” “爸爸继续。”桑宝宝又缠着他玩。 …… 桑淼听到动静后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桑宝宝笑的合不拢嘴,再去看季宴白,正在揉眉心,她问:“你们在干嘛?” 桑宝宝跑过来,抬高头:“妈妈,我们在玩捉迷藏,爸爸可笨了,一次都没找到我。” 提起捉迷藏,桑淼想到了昨晚,无论她藏在哪里,喝醉酒的男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到。 最后把她堵在了卫生间,不知怎么碰触到了花洒,水流应声而下,浇了他们一身。 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她被他抵在了墙壁上。 要不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们可能会…… “妈妈,你在干嘛?”桑宝宝问。 “没事。”桑淼说,“爸爸累了,妈妈陪你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啊好啊。”桑宝宝拍手跳起。 桑淼见他头发乱了,弯着腰去给他整理,下一秒,他听到桑宝宝问: “妈妈,你脖子上那个红红的是什么?” 第33章 别靠这么近。(高糖) 桑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手捂上桑宝宝的嘴,低声提醒他不要乱讲。 桑宝宝最近食量涨了,个子也长了,力气也是,轻松扒下桑淼的手,眨巴眼睛,大声问:“妈妈,这次不会又是虫子咬的吧?” “我可问过老师了,京北是北方,北方冬天没有虫子的。” “妈妈不要骗小孩呦。” 桑宝宝这小嘴,可不是谁都能说得过的,他见桑淼没说话,继续道:“老实交代,妈妈是不是做坏事了?” 提起坏事,桑淼想起了昨晚,季宴白倚着他又亲又咬的情景,一点都没平日的矜贵高冷,像个哈巴狗似的。 缠人又粘人。 她跑着离开,他竟然踉跄着起身追她,边追边叫她名字。 “淼淼,淼淼……” 叫的她心都颤了。 周温一直说她在季宴白面前太过冷静了,完全不像是悄悄喜欢过的样子,要是周温看到昨晚,大概就不会那么讲了。 她对他,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 以前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即便千百次告诉自己,不要越界要冷静,可只要单独面对他,她就不可能冷静。 昨晚睡不着时,她想了很多。 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晚,还有她决定离开前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原本她是想告诉他些什么,只是电话接通后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清冷的声音里自带疏离,生生浇灭了她的迫切。 周温说她应该更勇敢些,可是她哪里知晓,她勇敢过的,虽只有一次,但那次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不寒而栗的声音,淡漠的语气,所有的期翼在那个瞬间化为灰烬。 这也是她为何重逢后一直不冷不热的原因,拒绝其实是她的保护色,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再次受到伤害。 她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 没尝试过爱的人一直觉得爱很容易,可试过的,都知道有多难。 继续爱下去难,放下更难。 她都经历过,所以才越发不敢尝试。 是的,她承认自己不够勇敢。 她甚至不确定,她以后会不会勇敢。 桑淼一直没说话,桑宝宝以为她心虚,嘿笑说:“我猜对了吧,妈妈肯定是做坏事了。” “和谁做坏事了?”桑宝宝小眼睛瞟啊瞟,转头时看到了季宴白,眯起,“是不是跟爸爸?” 桑淼下意识顺着他眼神朝卧室门口看过,待看到季宴白后,脸颊上溢出潮红。 桑宝宝不止眼力好,观察力也惊人,吧唧两下嘴,“我猜就是跟爸爸。” “大人不许骗小孩,说吧,你们做了什么坏事?”桑宝宝努努嘴,“不说的话我可要告诉太爷爷了。” 他还真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桑淼见状拦住,“哪里做坏事,才没有。” 她眼睛一颤一颤的,明显是心虚。 “不对,就是做了。”桑宝宝指着她眼睛说,“妈妈眼睛告诉我了,你刚刚说谎了。” “我才没有。”桑淼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头发怎么这么乱,来,让妈妈给你梳一梳。” 桑宝宝这次没上当,“妈妈不要转移话题,快点说,到底和爸爸做什么坏事了?” 他像个小审判家似的,抱胸睨着。 桑淼见哄不好他,侧眸去看季宴白,眼神示意他来哄。 季宴白想起昨晚做的那些“坏事”不敢推辞,麻溜过来,把桑宝宝抱坐到沙发上,问他:“谁送你来的?吃早饭了吗?” “司机叔叔送我来的,我在太爷爷那吃过早饭了。” “爸爸煮了面,你要不要再吃些?” “不要,我好饱。” 桑宝宝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好撑。” 季宴白给桑淼使了个眼色,要她赶快离开,随后继续哄桑宝宝。 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转移了,尤其是季宴白给了他魔方后,桑宝宝什么都顾不上问了,低头不停地玩。 “爸爸我厉害吧?” “厉害。” “比你厉害吧?” “是。” 桑淼去了卫生间,偏着头,对着镜子左瞧右瞧,她脖颈上可不止一处吻痕,她数了数,颜色淡些的有三处,重些的有两处。 刚刚宝宝看到的那个就是颜色重的。 昨晚季宴白倒她身上后,一直在那处蹭啊蹭,弄得她都痒了,要不是实在受不住把他推开,估计颜色会更重,搞不好破皮也说不定。 狗么? 怎么胡乱咬人呢。 今天还要上班,不能这样去公司,她从包包里拿出遮瑕膏,涂抹了一层又一层,好在效果不错,看不出来了。 没敢大意,仔细检查了几遍,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走了出去。 桑宝宝正在玩魔方,听到脚步声,扔下魔方跑了过来,“妈妈,你还没说,你和爸爸做什么坏事了?” “爸爸没告诉你吗?”桑淼问。 “没。”桑宝宝说,“爸爸在厨房里做饭,一直没出来。” 做饭? 桑淼转身去看,开放方式厨房里,有道颀长的身影正在灶前忙碌着,不知道煮了什么,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如此重的烟火气息,让桑淼一时走了神,她盯着季宴白看了好久,直到他转过身,含笑说:“过来,吃饭了。” 很家常的话,可落在桑淼耳中意义却不同。 住在御景园时,多数时候是王婶做,客客气气地唤她夫人,去了老宅,佣人更多,她更没什么参与感。 可眼下,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穿着格子围裙,袖子半挽,手里拿着勺子,非常接地气地叫她吃饭。 恍惚的,她产生了被人宠溺的错觉。 那种只会出现在她梦中的场景,映在眼前。 她怕是梦,没敢动,就那样直勾勾看着,连桑宝宝叫她,她都没听到。 季宴白把碗筷摆好,见桑淼还站在原地没动,以为她不舒服,脱下围裙随手放在吧台上,大步走了过来。 “不舒服?”说话间他手覆在了桑淼额头上,“发烧了?” 摸了摸,好像没有。 又去碰触她的脸,温度合宜,也不烫。 他又抓住她的手感触,挺正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季宴白眼神里都是关切,见她还是不答,伸手去晃她的肩膀,“淼淼。” “嗯?”桑淼回过神,眨眨眼,“怎么了?” 季宴白:“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桑淼回。 “真没事?”季宴白还是不放心,手再次搭在她额头上。 桑淼微微避了避,但幅度不明显,不过季宴白还是感觉到了,神色微怔,慢慢收回手,“早饭做好了,过来吃。” 桑叫哦了一声。 桑宝宝跟在他们后面,蹙鼻深吸一口气,歪着头说:“爸爸,你做的面好香啊?” “想不想吃?” 桑宝宝很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点点头,“想。” 季宴白摸摸他头,“自己坐好,爸爸给你盛面。” 刚刚还说好饱的小朋友,眨眼坐到了椅子上,翘着腿说:“妈妈快来。” 桑淼欲帮忙,被季宴白拦住,“你去陪宝宝,我来盛。” 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却好像簇拥着惊涛骇浪,姜淼的心跳停滞了一拍,魂也好像被勾走了似的。 机械地走回餐厅,坐在桑宝宝身侧,他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她点点头不时应着,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什么诗诗珠珠,糖果,玩具,桑宝宝掰着手指叽叽喳喳,她脑海里也乱成了一锅粥。 以前只是偶尔会想到季宴白,可经过昨晚以后,他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脑海中。 她去喝水时,也会下意识想起他喝水的样子,单手抄兜,头微低,喉结慢滚,光影拂到他身上,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 宽肩窄腰,比明显还灼眼,等等这些。 桑淼以为只是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到了公司会好,实际上,到了公司也不会好。 去哪里都会听到同事议论纷纷。 “诶,季总这么帅,不当明星可惜了。” “人家只是帅吗,他是非常非常帅好不好。” “他眼睛好像能放电,上次我无意中和他对视了一下,差点都不能呼吸了。” “听说季总有夫人了,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 “我也想知道,嘿嘿,季总一看就是活很好的人,他夫人可**了。” 桑淼推门进去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当即咳嗽起来。 “组长,你没事吧?” “没、没事。”差点呛死。 “我们说季总呢,组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同事打趣。 “……” “组长,你觉得季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做男朋友呀?哦,假设啊。” 季宴白这个狐狸精家里害她还不够,公司里还霍霍她,桑淼言不由衷说:“不怎么样?” “为什么呀?我觉得季总很好啊。” “又冷又无趣,也不会笑,你希望自己男朋友这样?”桑淼问。 同事辩解,“可季总有颜值呀,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颜值又不能当饭吃,”桑淼说,“反正那样的人做老板可以,做老公不行。” 同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戏谑道:“组长,你这么认真干嘛,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你老公呢?” 桑淼:“……” 说多错多,此地不宜久留,桑淼水都没接,转身要走,推门出去那刹,和季宴白走了个对面。 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不是刚到。 桑淼:“……”他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桑淼心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他可能没听到。 心虚了一下午,总算熬到了下班,她特意绕路去了甜品屋,买了些宝宝爱吃的甜点,也给季宴白买了些。 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哄哄总是没错。 回到御景园,甜点还没放下,便听到桑宝宝问季宴白,“爸爸,你说妈妈喜欢你还是喜欢我?” 季宴白:“当然是喜欢你。” “那为什么不是喜欢爸爸呢?” “因为我又冷又无趣,也不会笑。”季宴白说着掀眸看了眼怔愣地桑淼,“你妈妈当然不会喜欢了。” 桑淼:“……”完蛋,他真听到了。 今天的修罗场还不止这个,吃饭时桑宝宝给季宴白夹了菜,也给桑淼夹了菜,还笑眯眯说:“爸爸,珠珠夸你了,说你长得帅。” 平时季宴白都会浅浅一笑,算是给了回答,今晚竟然开了口,意有所指道:“长得帅有什么用,颜值又不能当饭吃。” 桑淼:“……” 苍天,谁来救她。 饭后,桑宝宝要吃甜点,桑淼特意给季宴白弄了些,端给他,“多吃些。” 季宴白:“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桑淼:“……” 谁说男人不计较的,季宴白就非常计较。 趁季宴白帮桑宝宝洗澡,桑淼给周温打去了求助电话,问她要怎么哄人? 周温乐呵呵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把季总气成这样?” “……”桑淼说,“别幸灾乐祸,快说怎么哄?” 其实她是不想哄的,可毕竟自己理亏,不哄的话总这么刚着也不好,主要是对宝宝不好。 “哄人还不会呀。”周温出主意,“买礼物,说好话,再不成你就哭,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桑淼还真没听过,“这样就能好?” 周温道:“当然。” 桑淼除了哄桑宝宝外,其他人都没哄过,更不知道如何哄男人,“我要怎么做呀?” 周温翻翻白眼,“大小姐,这还得我教吗?叫亲爱的,叫老公,说些甜言蜜语,懂?” 桑淼懂了,通话结束后没多久,桑宝宝先出来,然后是季宴白。 桑淼把手机给桑宝宝,要他给季老爷子回电话,等把人支走后,她小碎步着挪到季宴白身边,抿抿唇,“那个……” 季宴白:“什么?” 桑淼看他正在擦拭头发,指了指,“我帮你。” 季宴白喉结慢滚,刚要说不用,想起什么,把毛巾递给她。 随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桑淼说:“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季宴白确实高,一米九的身高,比桑淼高出一个头,他弯腰坐在了凳子上。 桑淼站到他身侧,低着头认真擦拭,眼睛乱瞄时看到了他侧颈上的抓痕,不那么明显,但是还能一眼看出。 这道抓痕是她留下的,他那么闹她,她只是轻轻挠了他一下,属于心慈手软的了,搁别人,她早动手打了。 许是想事情想的太入迷,没注意到力道,抓疼了他,季宴白轻嘶一声。 桑淼从游离的思绪中回笼,拿掉毛巾,问:“是不是弄痛你了?我看看。” 她偏着头去看,哪处都没放过,他耳后根有道血痕,溢出血,应该是她刚刚不小心抓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歉意道。 其实不怎么疼,季宴白准备息事宁人,可想起她的刻意回避,他改变了主意。 感情里,他进她退可以,但不能一直这样。 他得让她进,或许,站在原地也行。 “你就是故意的吧。”他说。 “啊?我真不是。”桑淼解释,“我干嘛故意弄破你?” 她又没病。 “谁知道呢,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季宴白仰头,和她的视线对视上,直勾勾睨着,“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没、没呀。”桑淼又开始躲了。 她这种躲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自己都抗拒不了。 见她不敢看他,季宴白眉梢蹙起,随后松开,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 “咱们谈谈。” 桑淼不想跟他谈,尤其是不想这么谈,“没…什么好谈的。” “你没有,可我有。”季宴白指腹摁在她手腕内侧,不轻不重捏了下,“你在公司里说的是真心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桑淼心怦怦跳,“……我随口乱讲的。” “你的意思,不是真心话?”季宴白追问,一定要听个答案。 桑淼抽抽手,没抽出来,相贴的地方滚烫灼人,她绯红着脸说:“你先松手,然后咱们再谈。” “不松。”季宴白道,“你会跑。” 桑淼:“……” 她抿抿唇,朝桑宝宝的方向看了眼,“你这个样子被宝宝看到,他会害怕的。” “他胆子没那么小。”季宴白说,“不会吓到。” “可是……”她觉得很奇怪呀。 这是怎么着,就成眼下的样子了,他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但我不喜欢。”桑淼说,“你快松开我。” “你是不喜欢我,还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季宴白不想打哑谜了,直接问,“嗯?回答。” 话落,桑淼的心跳飙升到最高,哪里有人这么问啊,要她怎么回答。 “季宴白,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过看来挺难。 “我没什么想法。”桑淼承认自己胆小,什么也不敢尝试,“我只想宝宝好。” 季宴白松手的瞬间,桑淼退开了些,她本以为已经安全了,谁知只是男人使的小伎俩。 下一秒,她被他抵在了沙发上。 “淼淼,你真不乖。” 桑淼的心跳成了这样的,咚咚咚,她抿唇咽咽口水,“你、你喝酒了?” 吃饭的时候没见他喝,后来她和周温讲电话,他去陪桑宝宝洗澡,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期间喝了。 “嗯,喝了些。”气不顺只能喝酒了。 齐远还嘲笑他,千亿的项目都能拿下,现在却连个女人都搞定不了,真逊。 “喝了…多少?”他酒量一般,喝太多的话昨晚的事情会重演。 季宴白逼近,脸停在她脸前,“那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非常重要。 桑淼说:“到底喝了多少?” 季宴白指了指吧台上的酒瓶,“那个。” 桑淼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一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不是,他没事喝那么多干嘛。 季宴白不知道她干嘛一副要死的神情,他只是喝了半杯而已,根本没多少。 知道他喝了酒,桑淼想趁着他清醒时安抚好他,“你先起来,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醒酒汤王婶会弄。”他道。 “那你也先起来,”桑淼说,“我手麻了。” 他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都几分钟了,血液周转不通,可不得麻。 季宴白看着她腕间的红痕,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几秒后才松了手,手是松开了,但人没移动,还在眼前杵着。 他气场太强大,让人无法忽视。 桑淼绯红着脸颊提醒,“宝宝马上要出来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卧室里,小家伙说:“太爷爷,你想不想出海呀?爸爸说带我们出海?你去吗?” “哦,你不去呀,你好吧,我跟妈妈爸爸去。” “什么?你要找爸爸吗?行,我把手机给爸爸。” 然后是他小步子的声音,哒哒哒,跑得非常快,边跑边说:“爸爸,爸爸电话,太爷爷找你。” 御景园很大,卧室之间的距离也不近,桑宝宝朝外跑时,桑淼开始推季宴白,“快起开,宝宝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季宴白说。 桑淼又朝东看了眼,催促,“快说,什么问题?” “你讨厌我?” “……”本来不讨厌,但现在讨厌了。 但她没讲,“没有。” “请正面回答。” “不讨厌。” “爸爸,爸爸……”已经能看到桑宝宝的小脚丫了。 他身子让门挡着,暂时看不到。 桑淼:“快点呀,宝宝真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 “快说。” “你喜欢我这样吗?” “嗯?哪……” 桑淼后面那个“样”字,还没说完,唇被堵住。 季宴白亲了她。 桑淼:!!!!!! 轰—— 桑淼脑海中有什么炸开了。 她睁大眼睛凝视着,以为是做梦,直到,桑宝宝说:“爸爸妈妈,你们又在做游戏吗?” 桑宝宝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季宴白还在桑淼上方,两人没分开。 桑淼:!!!!!! 后面,即便桑淼极力否认,桑宝宝还是不信。 “不对,你们就是在做游戏。”桑宝宝点点自己的唇,“我猜猜是什么游戏?” “捉迷藏?”他自问自答,“好像不是诶。” “老鹰捉小鸡?” “好像也不是。” “妈妈你说,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他踩到小板凳上,大声说,“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玩!” 桑淼:“…………” 桑淼给了桑宝宝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心说,这游戏没办法带他玩。 桑宝宝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去了书房,等他讲完电话后,问:“爸爸,你说,你们在玩什游戏?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 季宴白喉结慢滚,解释说:“有些游戏小朋友不能玩。” “哪些游戏小朋友不能玩?” “就……”不太好说。 桑宝宝轻哼,“爸爸真偏心,只跟妈妈玩游戏,不跟宝宝玩,不喜欢爸爸了。” 接着他又对桑淼说了同样的话。 桑淼这个愁呀,最后把账都算到了季宴白身上,要不是他做的太出格,怎么会这样。 一晚上都没给他好脸色,睡觉时,桑宝宝气鼓鼓抱着被子去了隔壁卧室,还说他长大了,以后都要自己睡。 关上门,又推开,“爸爸妈妈,你们谁都不许逃跑。 刚要抱着被子离开的桑淼,只能再次重新躺下,问:“宝宝,你真不跟妈妈一起睡了吗?” 桑宝宝头也不回地说:“我要自己睡。” 卧室里没了桑宝宝,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很多,像是掺杂着什么。 桑淼躺在床上,目不斜视,心跳却一下比一下快,总感觉随时要爆炸了似的。 实在受不住时,她坐起,“我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完成,我得——” 季宴白打断她,“别去。” 桑淼贝齿咬咬唇,强行解释,“那个案子明天要交,你先睡吧,我忙完就睡。” 她胡乱找了很多借口,最后季宴白都听不下去了。 “桑淼,又躲我?” “……”她这是躲吗?根本不是。 桑淼摇头,“没有,真是有工作。”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睡衣都被卷飞了,怕季宴白再拦她,步子迈得飞快。 打开门时指甲还被硌了一下,顾不得查看,她一把推开,然后—— 和门外抱着小熊被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桑淼问:“宝宝你在这干嘛?” 桑宝宝眨眨眼:“我担心妈妈会怕,所以又回来了。” 他看了眼和他同样姿势,把被子夹在腋下的桑淼,诧异问: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第34章 欺负 桑淼眨眨眼,“嗯?” 桑宝宝抬高下巴,努努嘴,“妈妈,你抱着被子要去哪?” “……”桑淼抿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顾左言他,“妈妈刚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我要是做不完的话,明天会挨领导骂,我们领导可凶了。” 她道。 桑宝宝像是没听懂,忽闪着长睫问:“所以呢?妈妈去工作为什么还要搬被子?” 桑淼:“……”拆台的小祖宗噢。 “被子?什么被子?” “那。”桑宝宝伸出小胖手指指,提醒她,“你抱着呢。” “我抱了吗?”桑淼低头一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抚着额头说,“你看我只顾着接电话,怎么还把被子给抱出来了。” 她转身朝卧室里走,弯腰把被子放下,铺好,直起腰,“可以了吗?” 桑宝宝夹着被子进来,放在了原来的位置,“妈妈有很多工作吗?” “对。” “妈妈自己一人工作肯定很无聊吧,宝宝去陪妈妈吧?” “……”桑淼摆手,“不用,宝宝陪爸爸吧。” “可我想陪妈妈。”桑宝宝噘嘴,“妈妈是不喜欢宝宝了吗?” 桑淼:“……” “还是觉得宝宝碍事呀?” “……”都是送命的题,桑淼只能说不是。 “既然这样就让宝宝陪你吧。”桑宝宝笑眯眯说。 工作只是避开季宴白的借口,桑淼不可能真带着宝宝去工作,挠了下头,解释说:“妈妈想起来了,我的工作也就只剩一点,明天去公司后再做也一样。” “时间不早了,过来睡吧。” “真的可以吗?”桑宝宝问,“妈妈不要太勉强噢。” “不勉强。”桑淼说,“真的可以。” 就这样,三个人又重新躺在了一张床上,季宴白自始至终都没讲话,看上去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 实际上,两分钟前,季宴白趁桑淼不注意给宝宝发了消息。 是个皱眉的表情包。 小家伙对表情包有自己的理解,当即认为爸爸伤心了,能让爸爸伤心的只有妈妈,他猜测,妈妈肯定是有什么事。 悄咪咪回来,等着妈妈自投罗网,诶,还真等到了。 妈妈又骗小孩子了,说不离开竟然想着偷偷离开,不行,以后他都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桑淼不知道桑宝宝内心想法,只是单纯觉得,桑宝宝越来越难管控了,太聪明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此时,他睡觉就睡觉呗,还缠着她问东问西,问着问着把话题说到了吵架上。 说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只有吵架了才分开睡。 他问桑淼,“妈妈,你和爸爸会吵架吗?” 桑淼安抚,“不会。” “那就是说你们也不会分开睡了?”他眨着眼睛问。 “……”桑淼回,“是。” “妈妈亲口说的,不能骗小孩。”这是桑宝宝的口头语,每次都说大人不许骗小孩。 桑淼:“是,不骗。” 桑宝宝还是不放心,伸出小手和桑淼勾了勾,这才搂上她的脖子,在她怀里撒起娇,“妈妈好软。” 他蹭到了她的胸。 还挺痒,桑淼退开些,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还挠了下他粗粗的腰,“宝宝也好软。” “妈妈更软。” “宝宝才更软。” 桑淼又摸了摸宝宝的大腿,肉肉的,手感超级好。 桑宝宝笑着避开,说:“爸爸,我和妈妈谁软?” 季宴白就等着桑宝宝把问题抛过来参与其中呢,淡声说:“不清楚,得摸摸看。” 桑宝宝抬起小胖腿给他摸,“爸爸,你快摸。” 季宴白挪过来,胸前几乎要触碰上桑淼的后背,他伸出手,在桑宝宝小腿上捏了下,“很软。” “爸爸还没捏妈妈,爸爸也要捏妈妈。”桑宝宝一边怕痒的缩回去,一边去掀桑淼的睡衣。 见小家伙撩她的衣服,桑淼一把护住,“爸爸不是说了吗,宝宝最软。” “爸爸还没摸妈妈,不算数。”桑宝宝小手先探了进去,随后说,“爸爸快点啊。” 季宴白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等待着桑淼的认可,但这种事桑淼怎么好说,绯红着脸没开口。 桑宝宝见季宴白迟迟不动,伸出去抓他,“爸爸,快点摸呀。” 他把季宴白的手放到了桑淼的侧腰上,相贴的瞬间,桑淼有种被电流穿过的感觉,全身酥麻一片。 紧跟着呼吸也乱了些许。 捏着衣领的手指松了几分,露出胸前大片的潋滟诱人光景。 她不敢看季宴白,视线闪躲着落到其他地方。 季宴白也不是无动于衷的,眼神里流淌着什么。 桑宝宝只顾着玩,根本没注意到爸爸妈妈之间的化学反应,他笑嘻嘻道:“爸爸,妈妈软还是宝宝软。” 这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游戏,碰触完这里,会情不自禁想碰触其他的地方。 季宴白清楚自己的心意后便没再藏着掖着,淡声道:“刚刚没摸出来。” “这样啊,那爸爸捏其他地方。”桑宝宝拉着季宴白的手再次使坏。 一只手还能挡住,两只手就不那么好挡了,更何况桑淼还得同时护住衣领,分身乏术,还真让他们钻了空气。 后背传来炙热感,烫的她心悸。 她回头去看,发现季宴白已经贴了上来,不止手贴了上来,整个人也贴了上来,隔着睡衣她触碰到了他强劲有力的胸肌。 桑宝宝太闹腾,不止弄乱了桑淼的睡衣,季宴白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微敞的衣领,此时大开,下颌越过喉结蔓延出的弧线一路到了最深处。 腰腹的曲线也能隐隐看到些许。 这是桑淼四年后第一次看到除桑宝宝外的男性身体,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她忍不住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异样感非但没减少,还增多了,整个人有种被火烧的感觉。 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都溢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偏偏两个始作俑者还跟没事人似的笑,桑宝宝在桑淼身上爬来爬去,“爸爸,妈妈好软,真的好软。” 他笑着说话的时候容易口齿不清晰,听着像是,妈妈好吃。 桑淼听错了,季宴白也听错了,他眼神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耐人寻味。 就像是黏在了桑淼身上,无论她怎么闪躲,他都如影随形,甩都甩不开。 这个房间真没法呆了,桑淼决定要离开,刚起身一点,又被桑宝宝胖胖的身体压了回去。 “妈妈,你去干嘛?” “喝水。”太渴了。 “我也要,”桑宝宝说,“妈妈,你别动,我去给你弄。” “你太小,拿不动。” “谁说的,我能拿动。”桑宝宝胜负欲真的很旺盛,不知道这点是不是随季宴白了,为了展示自己的力气,他单手去抱枕头,最后被枕头压在了下方,“妈妈,快救我,快救我。” 桑淼笑着移开枕头,挑挑眉,似乎在说,看吧,你力气就是小。 桑宝宝不服输,这次搬起的是小被子,这回没摔,“妈妈,我厉害吧。” 扔下被子,他从床上滑下,拖鞋都没穿去了厨房。 桑淼担心,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别烫到他,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人已经离开了床。 季宴白去抓,晚了一步,只触碰到她的睡衣衣角。齐远发来微信,问他怎么样了?有进展了没? 季宴白懒懒回:【当然有。】 齐远:【怎么?亲上了?】 季宴白装作没看到,不予理会。 齐远打趣:【说你不行吧,你还不承认,人都躺你身边了,还没拿下,你不是逊,你是超级超级逊。】 季宴白:【说的跟你挺有经验似的,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还是单身。】 齐远:【我单身不假,但我也交过女朋友呀,没有几十个,也得有二十个,经验肯定比你丰富。】 齐远:【这个追求人呀,就得主动,就像做生意一样,要主动出击。】 季宴白:【你这么厉害,怎么到现在还单身?】 齐远:【那是因为我不想结婚。】 季宴白不想跟他废话,【有事没,没有不聊了。】 齐远:【有啊,你什么时候再把人带出来?】 季宴白:【不带。】 自从上次见面后,苏家那个纨绔一直打听桑淼,季宴白这人挺小心眼的,见不得别人打他老婆的主意。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人留在家里,不给任何外人看。 齐远:【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至于么?】 季宴白:【至于。】 反正季宴白不打算再带桑淼出席那样的聚会,想吃饭,他们两个单独吃就好。 话说,他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季宴白:【你不是想要城东的案子吗?】 齐远:【是呀,怎么?同意跟我合作了?】 季宴白:【你帮我带一天儿子,我就同意。】 这对齐远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就是带小孩子吗,容易。 齐远乐呵呵回:【没问题,什么时候?】 季宴白:【后天。】 季宴白叮嘱:【务必把人给我带好了,少一根汗毛合作免谈。】 齐远:【放心,绝对能带好。】 在齐远眼里,小孩子这种生物其实最好照看了,给他吃的喝的玩的就可以。 可当他真的带桑宝宝时才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到离谱。 桑宝宝不是小孩,他是祖宗,让他崩溃的祖宗。 就拿玩游戏来说,明明是那么玩更有意思,他非要反着玩,还一下子玩了一个小时。 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直接把齐远坐吐。 海盗船挺没劲的,可他就是想玩,齐远算了下时间,他玩了一个半小时。 吃饭的时候,葱花不吃,萝卜不吃,菜花不吃,黄色的不吃,绿色的不吃。 红色的还能吃些。 肉也是,不吃鸡肉,不吃猪肉,只吃牛肉。 牛肉还要六分熟的。 在游乐园里吵着要吃牛排,可这里哪有卖牛排的。 总算买到了,小祖宗又有喝热饮,热饮喝完又要喝其他的,齐远被他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从早上到傍晚,他就没停,不是玩就是吃。 齐远一个头两个人好几次想给季宴白打电话,可想到合作案又放弃了,忍吧。 桑宝宝不知道齐远的心路历程,只觉得齐叔叔好可爱,长得可爱,做事也可爱。 妈妈不许他挑食,必须什么都吃。 可齐叔叔不会,他不喜欢的都可以不吃,所以他把那些不喜欢的都捡了出来,最后……好像也没什么能吃的了。 齐叔叔还给他买热饮,他热饮喝了一口又要奶茶,齐叔叔又去给他买了奶茶。 齐叔叔真是太好了,下次还想跟齐叔叔玩。 可是齐叔叔不想跟他玩了,非常不想。 齐远趴在椅背上,问:“宝宝,咱们可以回了么?” “还不行噢。”桑宝宝说,“摩天轮我还没玩呢。” 齐远抬头看了眼摩天轮,“那个不能,齐叔叔看到就头晕。” “齐叔叔这么菜吗?”桑宝宝说,“摩天轮都不敢坐,女生可不会喜欢噢。” 桑宝宝的激将法再次起了作用,被一个三岁多的小屁孩嘲笑不是齐远能容忍的事。 齐远定定道:“走,去玩。” 然后—— 桑宝宝不是欢呼,“好漂亮,好好看。” 齐远闭着眼大口喘息,下次,下次他再也不会来玩了。 真他妈晕。 就在桑宝宝把齐远折腾的体力不支时,桑淼在和季宴白看电影,包场,偌大的放映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面前摆着奶茶和甜点。 工作人员也在一旁候着,只要他们有需要,他随时会走过来。 桑淼不太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悄声对季宴白说:“可以先让他出去吗?” 季宴白挥了挥手,工作人员点头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桑淼长吁一口气,转头时和季宴白对视上,她不解道:“怎么了?” 季宴白没说话,而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慢慢伸出手,指腹蹭过她脸颊落在她耳旁。 指尖微缩,挑起了鬓角的发丝。 冷不丁的碰触惹得桑淼心跳加快,她下意识要躲,被他摁住了肩膀,“别动,你头发上有东西。” 他靠的太近,桑淼屏住呼吸,抿抿唇,“在在哪?” 她抬手去弄,被他拉了回来,“你看不到,我来。”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去挑她鬓角的发丝,很轻很轻地扯动了下。 桑淼紧张到不能自已,眼睫颤了又颤,“好了吗?” “还不行。”季宴白松开她的手,摁着她肩膀扳过她,偏着头,慢慢拉扯,“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忍下。” 桑淼:“……哦。” 桑淼背脊挺直,忍得非常辛苦,一分钟后,“可以了吗?” “还没。”灯光太暗,季宴白有些看不清,把她拉的更近了些,灼热的呼吸也随之而来。 他紧张不紧张不知道,反正桑淼紧张极了,空着的那只手掌心里都是汗,呼吸也变得慢下来。 “实在弄不掉我回家再弄。” 不是实在弄不掉,而是已经弄掉了,可季宴白没讲,他很喜欢和她这样近距离碰触着,有些意犹未尽,故此没说实话。 眸光在她脸上兜转,想把每一寸都印在心底深处。 “淼淼。”他轻柔唤道。 桑淼嗯了一声。 “电影结束后你想做什么?”他问。 结束后不应该回家吗?还能做什么? “没有了。”桑淼回。 “要不要去海边走走?”齐远出主意,女人都喜欢海,在大海边示爱,一般都会被接受。 他想在那里同桑淼说些什么。 “海海边?”桑淼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宝宝怎么办,他明天还要上学。” 真是成也桑宝宝败也桑宝宝。 也对,小家伙上学不能耽误。 “那不去海边,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季宴白活了三十年,从来都是女人邀请他,这还是第一次他邀请别人,但一直被拒绝。 “不能回家吗?”桑淼怯生生说,“看完电影我想回家。” 公园里人太多,很有可能遇到公司的同事,她和季宴白的事只是他们部门的同事清楚,其他的都不知情,可万一碰到,就…… “回家可以吗?”桑淼闪烁着眸子问。 她说话的样子和桑宝宝很像,示弱又讨喜,还透着撒娇的意味。 季宴白拒绝不了桑宝宝,更拒绝不了桑淼。 她娇柔的让人想亲,是的,他现在最想做的是亲她,把她亲到哭。 可季宴白忍住了。 不能在这里亲,会吓到她。 桑淼见他没说话,问:“好了吗?” “嗯?” “我头发。” “哦,好了。” 季宴白眷恋地收回手,没继续刚刚那个去公园的话题,眸光落在了荧屏上,桑淼理了理发丝,也跟着转头去看。 场景切换,镜头变成了男女主的亲热戏。 昏暗的房间里,男主抵着女主深情接吻,导演拍的很大胆,都能看到男主的舌尖探进了女主口中。 音效中还能听到唇齿交融发出的啧啧声。 这个剧的尺寸还挺大,后面的更让人唏嘘。 两人吻着吻着,开始脱彼此的衣服,从客厅到卧室,衣服掉了一地。门是被撞开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男主压在了女主身上。 桑淼看到这里,只觉得很热很热,她伸手去拿奶茶,和季宴白的手触碰上。 暧昧从指尖滋生出来,顷刻间蔓延到了全身,桑淼红着脸收回手,刚移动一点,被他捏住了指尖。 他虚虚捏着,只要她想抽回,随时可以抽回。 桑淼脑海中同时出现两道声音,一道是:牵手牵手,好耶,终于牵上了。 另一道是:快点收回来,你不说只想保持着之前的关系吗,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说的清楚,快收回。 桑淼咬了咬下唇,最初的声音战胜了另一道。 她怔愣着没动。 季宴白察觉到她没拒绝后,越发大胆了,手指一点点移过来,起初只是捏着她的手指,后面成了握着她整只手。 一直以为他是君子,实则不是。 不记得握了多久,他凑近,说了句,“你湿了。” 桑淼低头去看掌心,灯光映衬下,泛起层层涟漪,是汗。 …… 从电影院出来,一直到车上,他们的手始终牵在一起。 季宴白没松,桑淼也没刻意抽出,就那样任他握着。 司机还是之前的那个老司机,车技怎么说呢?忽高忽低,再次犯了之前的错误,连着两次拐弯加速。 桑淼倚着季宴白,低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开车吗?” 真挺危险的。 季宴白淡声道:“是。” 光线暗,桑淼没注意到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没看到眼睛里的笑意,提醒说:“下次提醒他,小心开,这样很危险。” 季宴白:“好。” 桑淼从季宴白身上起来,故意找话题道:“不知道宝宝怎么样了?” “他很好,你放心。”季宴白回。 是,桑宝宝很好,不好的是齐远,要被小祖宗折腾疯了。 桑宝宝问齐远,“齐叔叔改天咱们还一起玩好不好?” 齐远生无可恋道:“再玩,你齐叔叔命就要没了。” “为什么呀?”桑宝宝天真问。 齐远竖起大拇指,“因为你太强。” 桑宝宝笑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强。” 齐远:“……” 齐远给季宴白发微信,【你确定这是你儿子吗?也太能闹人了,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像啊。】 齐远:【我建议你再重新做个亲子鉴定,或许不是呢。】 齐远:【真的,我第一次见这么精力旺盛的小孩子,他一整天都没休息,一直在玩。】 齐远:【你儿子都要把我玩死了。】 季宴白好久才回复过来。 【连个小孩子都玩不住,你真逊。】 齐远:【……】 季宴白之所以好久才回复,是因为接了通电话,季老爷子打来的。 问他们明天回不回老宅吃饭,季宴白第一时间看向桑淼,等着她决定,电话通着,桑淼不好说不,无声点头。 季宴白回复过去,引来季老爷子不满,“怎么,还得请示了才能回啊?” “你现在连这点主都做不了了。” “季宴白,你可是季家的人,也太没骨气了。” 别看季老爷子这样讲,他年轻那会儿比季宴白还没骨气,工作之外的事都听季老夫人的,穿什么,吃什么,和谁见面等等,都听。 季宴白道:“爷爷,我这是跟您学的。” “我?我可不这样。” “您是不是这样,问忠叔不就清楚了吗?” 一旁的阿忠低头浅笑。 季老爷子:“少贫嘴,明天记得早点回来。” 季宴白:“好。” “告诉宝宝,太爷爷想他了。” “嗯。” 车子停在家门口,桑淼的手还被攥着,她抽了抽,提醒他松开。 季宴白垂眸扫了眼,但没松,而是牵着她一起从车上下来。 回到家还牵着,桑淼有些不好意思,提醒他,“会被人看到。” “我又不怕被看。” “……” 桑淼示弱,“宝宝看到也不好呀,他会好奇,会问很多问题。” “没关系,随便他问。”季宴白就是不松。 “季宴白。”桑淼说,“松开。” 没人能拒绝一个红着脸叫你名字的女人说的话,季宴白饶是再不想松,还是松开了。 舌尖顶顶牙槽,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把她抵在了大门上,手下意识挡在她脑后。 逼近。 “我照你的话做了,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奖励?” 他只要一靠近,桑淼便觉得呼吸不畅,手指无措扯着衣摆,问:“什什么奖励?” 季宴白眼睑垂下又抬起,眸光在她脸上兜转,喉结慢滚,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亲我。” “……” 男人的眼神好像带着钩子,对视上那刹,桑淼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起来,本能照着他的话去做。 他在慢慢靠近。 她也在慢慢靠近。 空气似乎都被挤了出去。 今晚无星无月,只亮着门上一盏昏黄的壁灯,虚虚勾勒出他们的身影,离得很近,周围充斥着难言的暧昧。 正文八经的第一次接吻,桑淼有些慌,唇还没碰触上,眼睛先闭上了。 揪着衣摆的手指改去扶他的腰,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想把人拉近还是推开。 咚咚咚,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也有他的,比吹拂在耳畔的风声都大。 距离到了咫尺,马上要触上。 “妈妈——” 桑宝宝从车上下来,看到一抹白裙后便开始大声呼喊,吓得桑淼打了个战栗。 她一把推开季宴白,慌乱去擦拭嘴唇,生怕留下什么印记让桑宝宝看到。 亲吻被打断,季宴白心情不太好,看了眼车旁的齐远,给他发微信。 【合作案取消。】 被当马遛了一天的齐远:【?????】 齐远:【为什么?】 下一秒,发现他被季宴白拉黑了。 齐远:【……】 桑宝宝牵着桑淼走在前面,叭叭问:“妈妈,你刚刚和爸爸在做什么呀?” 桑淼眼神闪躲,“没什么。” “不对,我都看到了。”桑宝宝道。 “看到什么了?” “你们靠的很近很近,脸也离的很近很近,嘴巴也是。” 桑淼咽咽口水,“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和爸爸真的没有——”亲。 “我知道了,爸爸在欺负你,是不是!”桑宝宝用力哼了一声,“坏爸爸。” 桑淼:“……” 桑宝宝安抚:“妈妈放心,我回来了,我可以保护妈妈,绝对不让爸爸欺负你。” 后面,只要桑淼和季宴白独处,桑宝宝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叉着腰说:“爸爸不许欺负妈妈。” 季宴白解释:“爸爸没欺负妈妈。” 桑宝宝脖子一抬,“爸爸骗人,你看妈妈的脸都红了,你就是在欺负妈妈。” 实在说不通干脆不说了,季宴白投降,“好,不欺负妈妈。” 他想好了,等桑宝宝睡了再行动,好不容易熬到他睡着,季宴白刚动一下,桑宝宝像是长了后眼似的,蹭一下坐起来。 “爸爸,你手摸哪呢?” 第35章 不是要奖励吗?给你。 桑宝宝有睡觉摘小耳朵的习惯,主要也是为了小耳朵使用年限着想,可偏偏今晚没摘。 他刚躺下不一会儿,睡意朦胧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然后当场抓包了某个做坏事的人。 “爸爸你手摸哪呢?”桑宝宝偏着头噘嘴问。 这么尴尬的一幕,桑淼没办法解释,选择视而不见,拉过被子盖住头,闭上眼,继续装睡。 季宴白战术性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宝宝,你是不是渴了?还是想尿尿了?爸爸抱你去好不好?” “我没渴,也不想尿尿,爸爸你说你到底在做什么?”桑宝宝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哦,刚刚妈妈身上有虫子,爸爸帮着把虫子拍掉。”虫子再次成了挡箭牌。 “哼,老师说了,冬天没虫子,爸爸不要说谎。”桑宝宝活学活用,这次没被骗,“爸爸就是摸妈妈了。” 他扑桑淼身上,护住她,“妈妈是我的,只有我能摸,爸爸不可以呦。” “为什么只有你能摸?” “因为我是小宝宝呀。” “我也可以当小宝宝。” “你不行,你只能当老公。” “……” 桑宝宝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抱胸道:“不管,反正爸爸不能摸。” 见季宴白没答应,桑宝宝拉下桑淼身上的被子,用手去掀她的眼皮,小嘴巴几乎要贴她脸上。 “妈妈,你说,你让爸爸摸吗?” 这个问题,桑淼可没办法回答,只能继续装睡。 “好,妈妈不说话的话就是不同意,一、二……十。”桑宝宝说,“妈妈不同意。” 季宴白第一次听到这样数数的,摇摇头,附和,“行,爸爸不摸。” 他怕再说下去,桑宝宝会把他赶出卧室,真要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他现在可不能出去。 季宴白有自己的考量,乖乖躺好,再也没敢越雷池一步。 桑宝宝等了片刻,见爸爸真睡了,也躺了下来,还不忘顺手摘掉小耳朵,无声的世界里,他对着闭眼睡觉的桑淼说了句。 “妈妈,晚安。” 桑淼睁开眼回他时,他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让人很安心。 她摸摸他头,又亲亲他小脸颊,“晚安。” 忽的,身后传来声音,“只跟宝宝说晚安吗?我呢?” 季宴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凑到桑淼身后要晚安,今天做的出格的事太多。 桑淼听到他的声音心跳都乱了,没回头看他,而是压低声音说:“晚安。” 她不知道季宴白侧着身子在盯着她看,更不知道,男人眼眸里闪烁着什么。 久久后,他说:“晚安。” …… 一夜无梦,桑淼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后,迎接她的不止有宝宝的早安吻还有季宴白的。 父子两个在那争,桑宝宝说:“说我妈妈,我得先亲。” “是我老婆,我得先亲。”季宴白说。 “爸爸犯规,”桑宝宝噘嘴,“欺负小孩。” “宝宝犯规,”季宴白道,“欺负大人。” 桑宝宝撇嘴,“我要告诉太爷爷,爸爸一点都不乖。” “好,你去告诉。”季宴白说,“那以后你要吃肯德基就不要找爸爸了。” 桑宝宝:“……” 桑宝宝只见过赖皮的小孩,没见过赖皮的大人,都跟爸爸说好了,他要先亲妈妈。 可可他也想吃肯德基,怎么办呢? 桑宝宝犯难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妥协,季宴白问他:“你说吧,你先亲还是我?” 美食战胜了其他,桑宝宝轻抬下巴,“你先就你先,小孩儿让着大人。” 季宴白揉了下他的头,“爸爸可先亲了。” 桑宝宝点头,“嗯嗯,你快亲。” 爸爸亲完,他也要亲。 季宴白在桑宝宝的“虎视眈眈”下,没敢有什么放肆的举动,低头凑近,在桑淼额头上亲了下。 ……其实他更想亲她的唇。 桑淼藏在被子里的手,扯紧了睡衣衣摆,一大早就来这招,还要不要人活了。 “该宝宝亲了。”桑宝宝爬上床,攀着桑淼的肩膀,亲上她脸颊,啵唧一口。 亲完他得意道:“爸爸,我亲的声音比你响噢。” 季宴白竖起大拇指,“你棒。” 桑宝宝洋洋得意,“那当然了。” 睡美人公主在王子们的亲吻中缓缓睁开眼,桑淼把宝宝抱怀里,也亲了他一下。 桑宝宝笑嘻嘻说:“妈妈早安。” 桑淼:“宝宝早安。” 季宴白也倾着身子凑过来,“我呢?” 桑淼眨眨眼,“你什么?” “早安吻。”他说。 桑淼:“……” 桑淼是不可能当着桑宝宝的面做坏事的,推开他,“宝宝在看。” “好,等宝宝不在的时候再亲。”季宴白攥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低头去看,发现她手指好小好纤细。 他不禁想,到底她是怎么把宝宝带大的,肯定很辛苦。 季宴白举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淼淼,谢谢你。” “……”桑淼的睡意瞬间荡然无存,睁大眼睛露出不知是羞涩还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或者都有。 失神地忘了收回。 桑宝宝这个大电灯泡再次发挥作用,挤进来,“我也要跟妈妈牵手。” 他把季宴白挤了下去。 季宴白道:“早饭做好了,起床吃了。” 这话是对桑淼说的,桑淼点了下头,牵着宝宝去了卫生间,两人一起刷牙洗漱。 季宴白没走,而是抱胸倚着门框看着,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么有烟火气息的一幕,他好久没见过了,确切说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 他没有宝宝这样的运气,有个疼他爱他如命的妈妈,他妈妈对他只有冷漠。 就像她说的,他的降生是她厄运的开始,要是可以,她希望从来没生过他。 他从一出生就不被期待。 季宴白神情有几许落寞,桑淼转身抬手在他脸上甩了下,桑宝宝看到后有样学样,也在季宴白身上甩。 边甩边笑,“哈哈,哈哈。” 季宴白抱起桑宝宝去了客厅,没多久欢笑声传来。 桑宝宝讨饶,“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错了,爸爸放我下来吧。” 季宴白:“做错事的人要受到惩罚,你说罚你什么?” “妈妈也做错事了,爸爸怎么不罚妈妈?”桑宝宝说,“爸爸偏心。” “先罚你再罚妈妈。”季宴白道,“小书包以后自己收拾。” 桑宝宝抿抿唇:“……好吧。” 桑淼本以为季宴白说的惩罚是假的,谁知道他来真的,桑宝宝去了车上,他把她拦住。 “早安吻还没有呢?” 过了昨天,他像是解锁了什么似的,矜贵高冷荡然无存,桑淼推推他,“什么早安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季宴白把她抵墙上,“那我告诉你。” 他手移到桑淼后颈,用力扣上,唇就这样贴了上去,落在她额头,脸颊,唇瓣,“早安,季太太。” 季太太被他的举动惊动魂飞魄散,连自己该做什么都忘了。 “刚刚是早安吻,现在是惩罚。” “什么惩罚,我不——” 她的话,被他悉数吞了进去,男人的唇瓣炙热如火,烘烤的桑淼全身发软。 张嘴欲说什么,又被他咬住了舌尖。 他在咬她?????!!!! 桑淼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成这样了,他们不就是昨天听了个音乐会,外加看了场电影嘛。 怎么会这样??? 正当她思绪游离时,季宴白退开,额头抵上她额头,“晚上有话对你讲。” 因为季宴白这没头没问的一句话,桑淼心不在焉了一整天,只要空了就忍不住猜想他有什么话对她讲? 难道是要表白??!! 她把疑惑讲给周温听,周温傻笑,“绝对是表白,你信我。” “可我好紧张。”桑淼道。 “你们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周温劝说,“他表白,你答应就行了,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我……”桑淼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 “别可是了。”周温叭叭,“季宴白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你一定要把握住,我等你好消息。” “我们真合适吗?” “姐姐,你们证都领了,现在问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周温安抚,“你们超超超超级合适,再也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了。” “记得噢,晚上告诉我,好消息。” 好消息还没等来,先等来了坏消息。 老太太突然发病住进了医院,美国那边来电话说情况不太好,要季宴白过去。 季宴白给桑淼发了微信后,家都没回,直接上了飞机。 周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听说老太太住院了,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桑淼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撑过去。” “季宴白呢?” “去美国了。” “诶,淼淼,你知道一件事吗?” “什么事?” “关于老太太遗嘱的事。” “不清楚,怎么了?” 周温说:“我也是听来的,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老太太把财产都留给了季宴白,其他几个孙子不同意,正闹呢。” “你从哪里知道的?” “从老太太一个亲戚嘴里听到的,不过不知道真假。” “估计是真的。”桑淼回。 她隐隐听到老爷子提了那么一两句。 “要是季宴白得了财产,那真是如虎添翼了。”周温啧啧说,“你老公的前途不可限量。” “没有那些,他的前途也不可限量。”这些倒是真的,季宴白名下的动产不动产,还有公司股份等等这些,已经是让人望尘莫及了。 “别说,你眼光还真好。”周温羡慕道,“不像我,整天就是一堆破烂事。” “你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吵架了而已。” 周温正色道:“淼淼,我分手了。” 在感情上,无论周温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桑淼都支持,她劝都没劝,“好,不喜欢就分。” 周温吸吸鼻子,“淼淼,你对我真好。” 桑淼:“咱们可是姐妹。” …… 当天晚上,季宴白联系了桑淼,他那端听着挺乱的,桑淼问:“外婆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季宴白说,“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你呢?” “我?我还好。” 桑淼抿抿唇,“季宴白,累了就回来。” 那端静音了,很久后才又听到声音,“好,我听你的。” 桑淼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累,并不是要他立马回,可睁开眼那刹,看着坐在床头的颀长身影,她还是着实愣了下。 季宴白???!!! 他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真回来了?! “你——” 季宴白伸手抱住她,脸在她颈窝蹭了蹭,低声道:“季太太,想你了。” …… 不确定过了多久,桑淼的脖子都酸了,她轻轻动了动,埋在颈肩的男人似乎醒了过来,慢慢抬起头,一寸寸打量她。 猩红的眸子里倒映的也都是她的影子。 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深吸一口气,“我外婆去世了。” 相比这个惊雷,下一句更让桑淼惊讶。 “她把遗产给了你。” 桑淼:“!!!!” 不是给季宴白,而是给她,桑淼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当初老太太恨不得撕了她,话里话外都是她配不上季宴白,可怎么突然把遗产都给她了呢。 不是,这是假的吧。 她说:“你刚说什么?” 季宴白:“外婆把她名下的财产都给了你。” “……” “是不是很惊讶?” “嗯。” “不止你惊讶,所有人都惊讶。”季宴白额头抵上桑淼的额头,“但事实就是如此。” 天降巨额财产,桑淼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我不想要。” “为什么不要?” “那是你外婆的,我没要的理由。” “你是她的外孙媳妇,有理由。” “那章家会乱套。”桑淼能想象的出,老太太那么多财产给了她,章家得乱成什么样。 “真不要?” “嗯,不要。” “好,那就不要。” 其实,季宴白已经当着律师的面回绝了,巨额遗产是好,但他不想让桑淼受到任何伤害。 钱他有的是,可以都给了桑淼。 但他也没便宜了那些败家子,属意成立了救助基金会,继时把钱都给进去。 这事远不像季宴白那样轻描淡写。 章家那些人怎么肯同意他的做法,怒气冲冲找去公司,要同他理论,最后惊动了保安。 季宴白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敢闹,他就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惹了他的人,也都别想好过。 他做事缜密,怕他们对桑淼和桑宝宝下手,提前安排好了人暗中保护。 桑宝宝时不时便会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他真的非常苦恼,把这事和季宴白讲了,季宴白放下报纸,“宝宝不喜欢?” “当然了。”桑宝宝爬上沙发,“谁喜欢被看着呀。” “好,那不看。”季宴白道。 果然,第二天没人了,桑宝宝别提多开心了,和诗诗玩,和珠珠玩,还和其他小朋友玩。 诗诗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他笑眯眯说:“爸爸答应我去看烟花。” 诗诗也想去,噘嘴,“你爸爸真好,不像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 “我爸爸和妈妈吵架,还打了妈妈。” “啊,你爸爸好凶。” 诗诗红着眼眶道:“爸爸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那你妈妈呢?” “妈妈也没回家。” “那你跟谁住一起?” “保姆。” 诗诗委屈说:“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桑宝宝安慰,“肯定是你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忙,才不会不要你。” 桑宝宝的安抚稍微起了一点作用,诗诗吸吸鼻子,“也许有可能。” …… 晚上,吃完晚饭,桑淼去楼上健身房做运动,桑宝宝在房间里忙碌,等桑淼下来,桑宝宝还没忙完。 等她洗完澡,桑宝宝依然在忙。 桑淼敲响了房门,“宝宝你在做什么?” 桑宝宝指着圆鼓鼓的书包说:“装礼物。” “嗯?给谁装礼物?” “诗诗呀。”桑宝宝道,“诗诗好可怜,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她只能和保姆阿姨住一起,我送她些礼物哄她开心。” 书包里那些都是桑宝宝非常喜欢的礼物,平时都舍不得让别人碰。 “都给诗诗你不心疼吗?” “不心疼,我很开心。” 桑淼摸摸桑宝宝的头,“宝宝真棒。” 桑宝宝继续装礼物,桑淼回了卧室,煲电话粥。 “什么?你拒绝了?”周温大声道,“姑奶奶,你知道那是都少吗?好多亿呢?怎么能拒绝呢?” “反正也不是我的,我干嘛要。” “要我,一定不会拒绝。”周温不太懂,“诶,老太太不是不喜欢你吗,干嘛把财产都给你?” “应该是接触中她对我有了感觉,觉得我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所以才会给我。” 季宴白也是这样转述的,说老太太清醒时讲了,还没哪个人能受得住金钱的诱惑,桑淼是第一个。 还说桑淼挺像年轻时候的她,有主见,有韧劲,不怕挫折。 与其说把钱给的是桑淼,不如说是给的曾经的自己。 至于那些不肖子孙,除了他们应得的,她的那份,不会给他们留。 人间清醒说的就是老太太这种女强人,一生都这样。 “你不觉得可惜吗?” “不啊。” “行吧,还是你大度,你家季总什么意思?” “他不希望我搅进章家的内斗中。” “还是季总有远见。”周温道,“豪门内斗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一个个为了钱能不要命。” 阳台上,季宴白也在同人讲电话,话题也是这个。 齐远:“大哥,你真不要呀?” 季宴白:“不要。” “行,你厉害,你脱俗。”齐远叭叭,“你是不想和韩家扯上任何关系吧?” “对,”季宴白说,“没了外婆韩家撑不了多久,真收了钱,我就得为韩氏集团卖命,我又不傻。” “我看你啊,才不止是因为这个,你就是心疼你老婆,怕你老婆受欺负。” “算是吧。” “少撒狗粮啊。”齐远道,“肉麻。” 季宴白勾唇,“嫌肉麻你也去找人谈恋爱。” “别激我啊,不然我明天就领个回来。” “行啊,领吧。” 齐远还真领了,还是大家都认识的。 …… 第二天,某会所。 桑淼看着周温发呆,“不是,怎么是你呀?” 周温抬手抚额,压低声音说:“友情出演,别拆穿我。” 她们装不认识,季宴白也装不熟,听着齐远一口一个我女朋友,要笑不笑的。 齐远说:“哥们厉害吧?” 季宴白:“厉害。” 殊不知四个人里,他就是那个傻子。 齐远还在谈周温相关,“我女朋友可厉害了,部门经理呢。” 周温被他说的臊死了,尴尬笑两声,递上酒让他喝。 季宴白调整了坐姿,眼神朝桑淼身上瞟,示意她看手机,桑淼拿起手机,映入眼前的是微信。 季宴白一分钟前发来的。 【你朋友在骗我兄弟。】 桑淼想起周温要她帮忙,回复:【拜托帮忙保守秘密。】 季宴白:【秘密可以守,但有什么奖励?】 桑淼:【你要什么奖励?】 季宴白放下手机,桌子下的腿朝桑淼那边移了移,膝盖抵着她的膝盖,很轻地动了下。 他这一动,慌的可是桑淼,桑淼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洒了。 季宴白拿过纸巾,殷勤擦拭,温声说:“小心。” 这哪里是她小心的问题,分明是他的错。 桑淼皮笑肉不笑道:“好。” 她朝另一侧动了动,拉开两人距离,季宴白又追了过来,这次不是膝盖触碰膝盖,是腿碰触腿。 他紧紧挨着她。 桑淼:“……” 桑淼悄悄给他发微信,【故意的吧?】 季宴白:【不是,包间里有些冷,挨近些暖和。】 桑淼被他气笑,强词夺理。 周温正好看到,打趣:“说什么悄悄话呢?” 桑淼:“我们说,你——” 周温递上酒,“桑小姐是吧,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来,干一杯。” 季宴白去拦,晚了一步,桑淼已经喝下去了,他眼睑垂着,想到了之前桑淼喝醉酒折腾的事。 给齐远使了个眼色。 齐远不懂,问:“怎么了?” 季宴白:“看好你女朋友,不要灌我老婆。” 开始是周温主动的,可后面变成了桑淼主动,一口一个:“喝,喝。” 齐远:“她们会不会喝醉呀?” 季宴白:“你说呢。” 最后还是醉了,一人抱一起,桑淼还算安静,周温就不行了,上车时死活扒着车门不上,说齐远是人贩子,要拐卖她。 齐远又是哄又是发誓,好不容易把人塞车里,还什么也没做,迎来周温一口。 她咬得真用力呀。 齐远大叫一声把人推开,又怕撞破周温的头,急忙去护,车子因为他们两个用力过猛,一直在晃动。 桑淼就不是了,上车后很乖,倚靠在季宴白怀里,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季宴白喉结慢滚,“什么奖励你都给?” “嗯,给。”桑淼半眯着眼睛道,“说吧,要什么?” 季宴白原本是不想趁人之危的,但看她实在太可爱,忍不住了,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很轻很轻,很慢很慢地说:“……你。” 桑淼迟了片刻才回复,摇头,“那不行。” “为什么?” “我很贵,你买不起。” “多贵,说来听听。”季宴白扬唇问。 桑淼打量着她,手指戳上他胸口,“要用这里换……” 季宴白握住她的手,递到唇边,很轻地吻了下,“好,换。” 桑淼没听到他说什么,眼一黑倒在了他怀里,任凭季宴白如何叫,就是不睁眼。 季宴白担心她有什么,特意去医院看了看,确定没事后,把人带回御景园。 桑宝宝还没睡,见他们回来,仰头问:“爸爸,妈妈怎么了?” 季宴白:“妈妈喝酒了。” “喝很多吗?” “嗯。” “那怎么办呀?” “爸爸照顾妈妈。” 他说:“你今晚跟着阿姨睡行不行?” 桑宝宝不想跟保姆阿姨睡,抿抿唇,“我可以自己睡。” “你不怕吗?” “我是男子汉,一点都不怕。” 季宴白:“那好,那你今晚自己睡,爸爸照顾妈妈。” 说好了不怕的那个人,最后还是怕了,咚咚敲房门,“爸爸,爸爸,开门。” 彼时,桑淼闹着要喝水,季宴白给她端来温水,正在喂她,试了好几种方法都不行。 季宴白只能自己含住,然后嘴对嘴的去喂。 刚把水含嘴里,敲门声传来,他一慌,把水都咽了下去,起身去开门,低着头和桑宝宝大眼瞪眼小。 “爸爸,你在干嘛?” “照顾妈妈喝水。” “妈妈醒了吗?”桑宝宝抱着小熊枕头朝里看。 “没有。”季宴白回。 “那你怎么喂妈妈喝水?”桑宝宝又道,“一个人肯定不行,还是我帮你吧。” 他越过季宴白朝里走去,季宴白拉住他,“不用,爸爸可以。” “还是我帮你吧。”桑宝宝忽闪着长睫,说,“妈妈肯定更喜欢我喂。” “桑宝宝,你刚刚在车上讲过了,男子汉要勇敢,你可以自己睡。”季宴白问,“你这是想反悔了?” 桑宝宝低头看脚尖,“……可我怕。” “怕什么?” “怕虫子。” 季宴白用他说过的话堵他,“老师说了,冬天没虫子。” 桑宝宝:“……” 桑宝宝再次回了自己的房间,边走边回头,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 季宴白没有松口留下他,等他进屋后,他转身也不了房间。 桑淼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了衣领,正在解睡衣扣子,已经解到了第三颗,露出了里面的肉色内衣。 季宴白站在床前,垂眸凝视,脑海中天人交战,是任她继续解然后制止? 最后他选择做个绅士,制止她。 他单膝跪在床上,摁住她的手,“乖,别脱,会冷。” 桑淼缓缓掀开眸,眼睛里都是雾气,勾了勾唇。 “不是要奖励吗?” “……给你。” 第36章 给你咬。 季宴白松开手,就着她拉扯的力道凑了过去,脸停在她脸前,垂眸打量,另一手插进了她发丝中,轻轻触着。 “你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吗?” “知道啊——” 桑淼眼尾轻扬,眼睛里沁着氤氲的雾气,整个人显得婀娜妖娆,她勾唇唇角去看他。 学他那样,一点点打量。 眼神勾缠着从额头看起,眉毛,眼睛,鼻梁……唇,把他的五官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季宴白不会知道,四年前那日她醒来后,便曾盯着他看了许久,手指轻轻触着临摹了不知多少次。 直到看到他醒来,她才慌乱穿好衣服逃走。 “知道什么?”季宴白捏住她的下颌,挑起,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唇,“我是谁?” “你是……”桑淼突然没了声音,须臾,唇角的笑意加重,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不说话,就那样对视着。 不知是不是喝醉酒的原因,她眼神朦胧,可也正是因为这抹朦胧,生生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既视感。 季宴白被取悦道,温声问:“是谁?” 桑淼轻抬头,让两人靠的更近,她探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唇,随即双手搂上他脖子,“是……大坏蛋。” 大坏蛋? 季宴白轻笑出声,这段关系里到底谁更坏,别人不知,他自己是知道的。 一切的主控权都在她手里,她才是最坏的那个,牵着他,不许他逃,但又不许他靠近。 他前进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他止步不前,她便站在原地。 她享受着所谓的安全距离,殊不知他心焦难耐。 三十年从未谈过恋爱的男人,没想到第一次谈恋爱就被人拿捏住,想反抗都没办法。 只能忍着。 他忍得真的很辛苦。 “淼淼……”他温柔唤着。 “干嘛?”桑淼喝醉酒后声音都变了,尾音上扬,带着撒娇的意味,听的人心痒难耐。 “叫老公。”他轻哄。 “不叫。”她俏皮道。 “真不叫?”他鼻尖抵着她鼻尖问。 她很慢很慢地摇头,“……就不叫。” 不叫老公,还对着他脸吐气,季宴白受不住,桎梏着她腰肢,把她拉起。 两人刚刚躺着,此时面对面坐着,桑淼头晕,根本坐不住,只能靠在季宴白怀里。 她想再次躺下,被季宴白摁住,“晕。” “哪里晕?”他明知顾问。 “头。”桑淼眼睛半阖,看他时眼神越发迷离,娇嗲道,“我要躺。” “别躺。”季宴白轻哄,“抱抱。” 他想跟她抱,很早之前便想了。今夜没有宝宝打扰,总算可以如愿。 “不抱。”桑淼身子朝后退,可退不出去,红着眸子说,“你欺负人。” 季宴白还真想欺负她,最好是能欺负哭,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嗯,欺负人不对,你要不要打我?”他哄着她问。 桑淼才不打,打人手痛,她笑笑,半眯着眼咬了上去,一口咬在他手臂上,久久没有松口。 这都是季宴白自找的,所以只能受着,轻抚着她背道:“来,使劲咬。” 桑淼还真使劲咬了,边咬边撒娇吭哧,像是孩子似的。 季宴白最近一段时间带娃带出经验了,学会了怎么哄人,她吭哧说明不满意,他把胳膊往前递了递,“继续。” 哪有人上赶着让别人咬的,偏偏季宴白就是如此,若是给齐远知道,会笑他有病,还会笑他是受虐狂。 季宴白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有点找虐的意思。 不过他乐意。 乐意让桑淼咬。 桑淼并没有咬太久,牙齿麻了,她松开,轻抬下颌,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季宴白把她朝怀里拉了拉,“你说是,就是。” 他就是! 桑淼噘嘴,“季宴白,你好讨厌。” “哪里讨厌了?”季宴白问,“告诉我,我改。” “哪里都讨厌。”桑淼喝醉了,自己说什么完全不记得,就是本能递说话,“我回京北的那晚看到你了?” “我?在哪里?”季宴白不记得有看到她。 “在餐厅。”桑淼戳着他胸口道,“你在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吃饭。” 时间太长了,季宴白实在记不清,“可能是跟客户。” “我看到你还给她夹菜了。” “那应该能是你看错了。” “不对,我没看错。” “好,那就是我的错。”他说,“对不起。” 实际上,季宴白一点印象都没有。 桑淼看他正儿八经道歉,噗笑出声,捶着他胸口道:“你还真信呀?” 季宴白一脸宠溺,“你说的话,我从来都信。” “我刚是骗你的。” “那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不想。”桑淼撩起贴在脸上的发丝,问他,“季宴白你后悔跟我领证了吗?” “没有。”季宴白见她一直弄不好,伸手为她整理。 桑淼歪头打量,久久后,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说为什么?”季宴白反问。 桑淼很认真很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吧。” 桑淼不是自夸,她是真的长得很漂亮,属于那种惊艳的美。 季宴白附和,“嗯,季太太很漂亮,季先生非常喜欢。” “不许笑。”桑淼去捏他脸颊,一下又一下,“就是不许笑。” “为什么?” “因为——”桑淼打了个酒嗝,额头抵上他胸口,含糊说,“你笑起来太好看了。” 季宴白:“……” 难得被夸,季宴白心情变得非常好,故意当着桑淼的面把衣领扣子打开了两颗,露出了绵延的锁骨和一大片冷白的肌肤。 齐远说过,男人会被诱惑,女人也会。 只要露的多,就不怕对方不上钩。 他曾经很不屑这种出卖色相的行为,但如果对方是桑淼的话,可以试试。 好像齐远还说过什么…… 季宴白想了想,他说能露多就露多。季宴白照做,解开了第三颗第四课扣子,还问桑淼,“我身材好吗?” 桑淼半眯着眼睛看过来,挠挠他喉结,戳戳他胸口,又把玩着他胸前的那颗痣,片刻后在他胸肌上咬了一口。 点头评价,“……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季宴白不太喜欢这个评价,觉得不够,他又解开最后两颗,这下都映在眼前了,他问,“现在呢?” 胸肌有,腹肌也有,人鱼线也能瞄到,曲线沟壑分明。 刚刚要是打七十分,现在就是一百分。 桑淼不是外貌协会的,但这个瞬间,还是忍不住轻啧出声:“好……有型。” 季宴白的身材可以去拍广告了,绝度秒杀娱乐圈一众男星。 “那你喜欢吗?”他问。 美好的事物谁会不喜欢,桑淼点头,“喜欢。” “要不要亲自感触一下?”他诱哄道。 喝醉酒的桑淼非常可爱,胆子大的很,什么顾忌都没有,“要。” 季宴白挑挑眉,示意她来,桑淼抿唇咽咽口水,慢慢伸出了手,没太敢用力,怕碰坏了。 指腹虚虚触着。 季宴白没说话,就那样温柔凝视她。 须臾,桑淼胆子更大了些,手指移动,触到了另一处。 她碰触的没什么规则,就是胡乱触,这点一下,那戳一下,噙笑说:“不错,真好。” “要不要换个方式碰触?”季宴白循序善诱道。 “换?换什么?”桑淼中套了,顺着他的话问。 “要不要亲?”季宴白说。 桑淼贝齿咬咬唇,看上去还真挺想亲的,“……可以吗?” “别人不行,你可以。”他手移到她后颈,轻轻扣上,“你想亲哪里都可以。”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桑淼心跳突突快起来,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还有些紧张。 “万一弄疼了你怎么办?” “不怕。”忍着才会更疼,她真亲了或许不疼。 “那我们这样算不算做坏事呀?”桑淼颤着眼睫问道。 “不算。”季宴白揉了揉她后颈,“我们是夫妻,这个很正常。” 桑淼:“……” “淼淼。”矜持了三年前的男人,大胆说道,“亲我。”求你。 桑淼跪在他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头微抬,缓缓靠近,粉嫩的嘴唇最先落在了他性感挺立的喉结上。 一触即离,随后落在了他锁骨上。 这次停留的久些,隐隐的她似乎听到了他的闷吭声,以为他不舒服,她抬起头,“很难受吗?” 他鬓角上沁着汗渍,脸红红的,看上去不太舒服。 “没有,很舒服。”季宴白希望更舒服些,“可以继续吗?” 桑淼点头,“好。” 她唇游走,每碰触一处,都会惹来他轻嘶声,很低很长气息很重。 听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桑淼下意识停,见他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抬手去给他擦拭,指尖触上的瞬间,季宴白红着眸子看过来,声音压抑又粗重。 “淼淼,你刚亲了我,我可以亲回来吗?” 桑淼慢眨下眼,“嗯?” “你亲我,我亲你,这才公平。”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前,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堵上了她的唇。 舌尖撬开她的牙齿,横冲直撞涌了进去。 和他绅士的外表不同,他的吻很炙热,带着猩红燎原之势,所到之处皆是火海。 他不是浅浅的亲吻,而是很深很深的亲。 桑淼被他闹的都跪不住了,倒在了他怀里,呜嘤求放过。 季宴白喘着粗气说:“还不行。” 没亲够,他想继续亲。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桑淼带着哭音问。 她倒不是难受,而是被他亲的不能自已了,感觉要爆炸了似的。 “不喜欢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难受。” 季宴白边抵着她亲,边问她:“哪里难受?” “不清楚,”桑淼喝醉了,分不清具体哪里难受,反正就是很难受,好像有蚂蚁在啃噬,很痒,“呜呜,我真的好难受。” “我能让你不难受,要试试吗?”他吻着她脸颊说。 只要可以不难受,怎么样都行,桑淼:“要试。” 季宴白把她抱起,放到落地窗前,让她后背抵着,咬着她唇瓣厮磨,“跟着我,马上就会不难受了。” 桑淼按照他说的话去做,谁知更难受了。 捶打他胸口,“骗人。” 季宴白继续哄:“没骗你,别哭。” …… 季宴白把遗产捐出去这事,一直闹到了月底,章家那边的意见难得统一,不管,就得还回来。 季宴白也不是被吓大的,直接回绝,不可能。 章家那边听罢更不干了,一群人去老宅闹,非要季老爷子给个说法。 季老爷子也不是好惹的,人再多,都得给我好好讲话,他道:“能谈就谈,不谈都滚!” 这事还就季老爷子能解决,其他人都不行。 毕竟季宴白除了听季老爷子的,谁的都不听。 一嗓子喊完,都消停了,坐在沙发上,等着季老爷子开口。 季老爷子接过阿忠递上的茶水,慢条斯理喝下,随后才说:“遗产是老太太要给宴白媳妇的,按理说这事跟你们都没关系。你们生气也罢愤怒也罢,都没理由闹上门。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肯定会帮着解决,说吧,想怎么样?” “财产归还。” “那不可能。”季老爷子道,“说个靠谱的。” “财产是我章家的,凭什么给季家。” “就凭宴白是老太太的外孙,凭宴白身上也流着章家的血。” “宴白有,可他媳妇没有。” “所以呢?” “钱必须还回来。” 说来说去还是要钱,季老爷子一锤定音,“全返还不可能,可以按比例返还。” “百分之四十,要的话,给你们,不要的话,只能这样。” 不是全额,但也比没有强,这帮人知道他们不占理,当即表示同意,还签署了协议。 协议是季宴白亲自签的,季老爷子把人叫回来,当着大家的面签好。 季宴白本来就没想要这笔钱,百分之百还是百分之六十都没什么影响,他要的是章家人的态度。 既然他们肯低头了,他也可以放过。 不过该讲的,他也会讲。 “日后但凡章家有什么事都同季家无关,同我季宴白无关。” “放心,有事也不会找你。” 两家人达成了协议,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不算最好的,但也能接受。 季宴白离开老宅前给桑淼发了信息,问她在哪?要不要接她下班? 彼时桑淼在外面工作,抽空见了下周温,断断续续提起了前天晚上的事。 周温一口茶水喷出来,大声道:“你们真睡了?!” 桑淼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周温扒下桑淼的手,眨眨眼,轻声说:“你们真睡了?” 桑淼摇头,“不清楚。” “?”周温不懂,“什么叫不清楚?” “就是——”桑淼抿抿唇,“就是我身上到处都是吻痕,看样子像是挺激烈的,可我其他地方没什么感觉,所以……” 她也不太确定。 “你没问问吗?” “没有,不好意思。” 周温猛灌了口冰水,“不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是夫妻,再亲密的事都做过,问一下怎么了?” “要不我给你问?” 周温去拿桑淼的手机,桑淼夺回来,“不要。” 羞死人了。 “哎呀,与其你在这乱想,问下又怎么了。” “不行,”桑淼不许问,“那多不好意思。” “你呀,就是太放不开了。”周温说,“有话呢,不要憋在肚子里,就应该讲出来。” “那也不要。”桑淼把手机放包包里,继续喝奶茶,顺带提醒周温,“你千万别乱讲。” “好好好,我不乱讲。”周温说到这,手机响了,有人给她发来微信。 是前男友求复合的微信,半个小时,他发了几十条,像个疯子似的。 “你干嘛不拉黑他?” “拉黑了他还会换号给我打,我不回就是了。” “对了,你和齐远怎么回事?” “不打不相识,我弄脏了他的衣服,然后就认识了。”周温解释。 桑淼问:“你分手不是因为齐远吧?” “怎么可能。”周温说,“我跟齐远一共也没认识几天。” “没认识几天就去冒充人家女朋友,你也真够可以的。” “哎呀,这事可别提了,羞死了。” “齐远知道了吗?” “我没跟他讲。” 桑淼啧啧道:“你厉害。” 话说到这,季宴白的微信进来,问她在哪,要不要接她下班? 桑淼抿抿唇,回:【不用接我,我今晚加班,会晚点回去。】 她这明显在躲。 周温瞄了眼,问:“你不说不加班吗?怎么又突然加班了?” 和桑淼眼神对视上,她懂了,“你在躲季宴白呀?” 桑淼没回答算是承认了。 周温挑眉,“至于吗?” “至于。”桑淼解释,“我不太知道怎么面对他。” 身上的吻痕提醒她,他们做了很亲密的事,但她又实在没印象,只能想起来再说。 “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可受不住这样,你小心他吃醋。” 桑淼笑笑,“季宴白才不会吃醋。”- 另一边齐远也在给季宴白出主意。 “你说她在刻意疏远你?” “那应该是那晚的体验不好。” “大哥,你不会是不行吧?” 季宴白:“正经说话。” “行,”齐远分析,“这种情况一般就是男人表现不好,你想想是不是哪做的不好?” 哪做的不好? 他们根本没做完。 亲着亲着她便睡了过去,他的实力根本没展示出来。 当然,这话没必要跟齐远讲。 “还有呢?” “没了。” “那行,挂吧。”下一秒,季宴白直接挂了电话。 齐远再打过来他也没接。 齐远只能发微信。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次就能好。】 【不是告诉过你吗,女人爱浪漫,你把房间布置下,保管事半功倍。】 【弄个烛光晚餐,准会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 齐远出了很多馊主意,季宴白挑拣着用了用。 布置房间,弄烛光晚餐…… 桑宝宝见季宴白神神秘秘的,问:“爸爸,你在干嘛呀?” 季宴白:“哄妈妈。” “爸爸做错事了吗?” “嗯。” “那好,我跟爸爸一起哄妈妈。” 季宴白可不想他帮忙,“你真想帮爸爸吗?” “嗯嗯,想。” “那好,你今晚去太爷爷那睡好不好?” “为什么呀?” “太爷爷想你了。” “可我更想跟爸爸妈妈睡。”桑宝宝噘嘴说。 “你不说要帮爸爸吗?”季宴白揉揉他头,“你去太爷爷那就是帮爸爸。” “必须去太爷爷那吗?” “对。” 桑宝宝有些犹豫,“可是……” “回头带去游乐园玩。”季宴白说。 “可以买冰激凌吗?” “可以。” “薯条呢?” “也可以。” 桑宝宝:“那行,我去太爷爷那。” 临走前,他悄咪咪看了眼,路上给桑淼打电话,“妈妈,我去陪太爷爷了。” 桑淼:“干嘛突然去太爷爷那。” “因为我想太爷爷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这得问爸爸。” “嗯?和爸爸有什么关系?” 桑宝宝嘿笑说:“是个秘密。” 爸爸说了,只要哄好了妈妈他就可以回来。 “那你记得听太爷爷的话。” “没问题。”桑宝宝开心笑笑,“妈妈,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 “是关于爸爸的噢。” “爸爸的?爸爸怎么了?” “嘿嘿,爸爸给妈妈准备了惊喜,大大的惊喜。” 季宴白还不知道桑宝宝把他给卖了。 桑淼:“是吗?” “嗯嗯。”桑宝宝提醒,“所以妈妈要早点回来。” 桑淼:“好。” 她今晚不用加班,去酒吧喝了两杯酒后回了御景园。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满地的玫瑰花从一楼客厅到了二楼,楼梯扶手上都是闪烁的彩灯。 二楼长廊上也是玫瑰花瓣,厚厚的一层,直接到了卧室。 床上有个心形团案,是用红色玫瑰花拼成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人从后方抱住,季宴白抱得她很紧很紧,贴着她耳后问:“喜欢吗?” 没人不喜欢浪漫,桑淼也喜欢,点了点头,“嗯。” 季宴白松开,打横抱起她去了餐厅,长方形桌子上摆着蜡烛,红酒,牛排,沙拉等等。 他把她放到椅子上,倾着身子凑过来。 “淼淼。” 她嗯了一声,仰头去看他。 四目相对,眼神勾缠到一起,下一瞬,他把她抱坐到桌子上,欺身压了上来。 桑淼身子后倾,一手撑在桌面上,头微抬,脖颈拉扯出好看的弧线。 “你在躲我是不是?” “没、没有。” “骗人。”他点了下她的唇,贴上来,缓声说,“前天晚上,我们没做。” 桑淼的心一提,又听他说: “但今晚可以。” 第37章 要我吗? “诶,太爷爷不对,这样不对。”桑宝宝在教季老爷子下跳棋,可是太爷爷好笨呀,总是走错,他叭叭道,“不能跳这么多,只能跳一步。” “才一步吗?”季老爷子问,“那你为什么可以跳那么多?” “我这里没有其他棋子挡着呀。”桑宝宝把棋子归位,“太爷爷下次不许乱走了啊。” 季老爷子点点头,“好,不乱走。” 几分钟后,桑宝宝再次叫出声:“太爷爷你又乱走了。” “有吗?”季老爷子挑了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定睛看了看,还真走错了,“抱歉,太爷爷没看清楚。” 他把棋子拿出来。 桑宝宝朝一旁的阿忠告状,“忠爷爷,你看太爷爷他总是乱走。” 阿忠递上水果,“太爷爷累了,咱们让太爷爷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那行吧。”桑宝宝接过芒果边吃边道,“等吃好了咱们再玩。” 季老爷子摘下眼镜,“阿忠一会儿你陪宝宝玩。” “老爷我不行啊。” “你总比我强。”季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我是老喽。” “太爷爷不老。”桑宝宝放下芒果,擦拭干净手,走了过来,牵着季老爷自,“太爷爷又年轻又帅。” 季老爷子闻言笑出声:“就你会哄人。” “我没哄人,我说的是真的。”桑宝宝扭头问,“忠爷爷,对不对?” 阿忠:“对。” 季老爷子被哄高兴了,揉揉桑宝宝的头,“怎么样,还玩不?” “不玩了,我要看电视。”桑宝宝撒娇,“太爷爷陪我看动画片好不好?” “好好。”季老爷子说,“你看什么太爷爷都陪。” “要不我陪,您去休息。”阿忠道。 “不用,我陪就行。”季老爷子随口问,“老太太葬礼什么时候?” “下周。”阿忠道,“少爷到时会过去。” “入土为安。”季老爷子道,“叮嘱宴白,好好送老太太走,不要惹事。” “少爷什么品性您还不知吗。”阿忠说,“放心,不会惹事。” 季老爷子点点头,他养大的孩子他知道,那小子从小到大沉稳肃冷,不会做出格的事。 反观宝宝,性子应该是随桑淼了,爱说爱笑爱闹,非常活泼开朗,也很讨喜。 这点宴白还不如一个孩子。 “宝宝,来,坐太爷爷身边来。”季老爷子挥挥手。 桑宝宝一屁股坐季老爷子身侧,晃着小短腿说:“太爷爷你想看什么?” “宝宝想看什么咱们就看什么。” “我想看米奇妙妙屋。” “好,那就看米奇妙妙屋。” 桑宝宝看电视的时候也不那么乖,一会儿站起来蹦,一会儿坐下撒娇,坐不住后又站起。 季老爷子看着他,摇摇头,比宴白小时候淘气多了,但是更可爱。 他摸摸他头,“宝宝,喜欢弟弟妹妹吗?” “喜欢呀。”桑宝宝眨眨眼,“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 “应该是。”季老爷子问,“不怕有了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不喜欢你吗?” “不怕呀。”桑宝宝臭屁说,“我这么棒,就是有了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也会喜欢我的。” 这股子自信劲很像季家人,季老爷子含笑道:“对,宝宝这么可爱,没人会不喜欢。” “那当然了。”桑宝宝掰着手指数,“我有好多好朋友的,诗诗,珠珠,小胖,飞飞……” 季老爷子搭腔,“改天请你这些朋友到家里做客怎么样?” “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 “那我可不可以带他们去看飞机呀?” “可以。”季老爷子说,“去坐也没关系。” “耶——”桑宝宝抱住季老爷子,“太爷爷,宝宝爱你。” 季老爷子乐呵道:“太爷爷也爱你。” 桑宝宝撒娇的时候就喜欢往人身上蹭,他搂着季老爷子说:“太爷爷你可以抱着我看吗?” “可以。”季老爷子把他抱坐到腿上,隔两分钟喂他吃一次水果,再隔两分钟喂他喝一次水。 阿忠在一旁看着,眼睛渐渐变得湿漉,老爷等这天等太久了,还好,如愿了。 桑宝宝喝太多水,没等看完便去了卫生间,他自己去的,没叫任何人帮忙。 洗干净手出来,特意伸到季老爷子面前让他闻:“太爷爷,香吗?” 季老爷子闻了又闻:“香,非常香。” 桑宝宝拉过季老爷子的手,低头去闻,“太爷爷的手也香。” 季老爷子被哄高兴了,问:“太爷爷送你一件新年礼物怎么样?” “礼物吗?好啊好啊。”桑宝宝问,“什么礼物呀?” “游乐园。”季老爷子道。 “嗯?”桑宝宝眨眨眼,“什么游乐园?” “太爷爷给你建游乐园,要么?” 桑宝宝愣住,“太爷爷要送给宝宝游乐园?” “是呀。”季老爷子说,“想要吗?” 想是想,可是那个游乐园要花好多钱吧,“会不会花好多钱呀?” “会。” “那还是不要了。”桑宝宝说,“我不想太爷爷辛苦。” 季老爷子笑笑,“太爷爷不辛苦,太爷爷有很多钱。” “很多是多少?”桑宝宝挥舞着小胳膊说,“房间能装下吗?” “一个房间肯定不行,要几个房间。” “哇,太爷爷好有钱。” 桑宝宝举起小胳膊,“我以后也要像太爷爷一样有钱。” “宝宝有钱后想做什么?” “我要帮助和我一样的小朋友。”他指指小耳朵,“让大家都能听到声音。” 说到这个,何尝不是季老爷子想做的事,他问:“公司里的研发团队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少爷前段时间和美国那边联系了,稍后会引进一些仪器,听闻对实验会有帮助。”阿忠宽慰道,“您放心,少爷会做好的。” 这点季老爷子不怀疑,“有进展记得告诉我。” 阿忠:“是。” 桑宝宝见季老爷子不开心了,猜是自己的话让他难过了,他从沙发上站起,给季老爷子揉肩,“太爷爷,我的小耳朵挺好的,很方便也很好用,你不用担心。” “嗯,太爷爷不担心。” “那太爷爷笑一个。”他对着季老爷子做鬼脸。 季老爷子被他逗笑,捏捏他脸颊,“小淘气。” 桑宝宝顺势跌季老爷子怀里,“我不是小淘气,我是开心果。” 季老爷子附和:“好,你是开心果。” …… 老宅那边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御景园这边也是如火如荼。 桑淼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睛很慢地眨了下,嗲声说:“……谁要跟你做。” 话落,她去推他,想站起身,再次被他摁住,他捏住她的下颌,慢慢挑起,眸光在她脸上打转,眼神勾魂摄魄。 “不跟我做,你想跟谁做?” 跟谁做…… 桑淼被他的眼神勾缠住,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很轻很轻地说:“我谁都不跟做。” “可我想跟你做。” 桑淼饮了酒,她自己知道,但季宴白喝没喝她不确定,不过她猜测他可能喝了,不然今夜说话怎么如此大胆露骨。 开口闭口就是做啊做啊,脑子里都想什么呀。 见他再次靠过来,她手抵着,眼睫轻颤,“你喝多了。” “只喝了一点。”他指腹在她脸颊上游走,“不信你闻闻。” 说话间,他薄唇停在她唇前,嘴角扬着要她闻。 他靠太近,桑淼大脑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喝没喝根本闻不出,心慌的没法,说话声音也颤,“你你别这样。” “怎么了?”季宴白锁着她眸问。 “……热。”桑淼真是热死了。 “很热吗?”他道。 “嗯,超热。”桑淼喉咙都是干的。 “那么热,不如脱了吧。”他突然提议。 桑淼酒意顿时褪了几分,眼睛大睁,看他像看陌生人。 季宴白没看她,低头在她身上忙碌,解开第一颗扣子后,又去解第二颗。 桑淼回过神,一把摁住,“不能脱。” “不是热吗?” “又又不热了。”她瞄了眼餐桌上的饭菜,“我饿了,能先吃饭吗?” 喝过酒的季宴白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狂野的很,“好,先喂饱你,然后再喂饱我。” 桑淼:“……” 桑淼不是真的饿,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结果看着不太好,她又想遁走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有……” “今晚谁都不提工作。”季宴白出声打断,“谁提工作罚谁喝酒。” 桑淼抿抿唇,“可我真还有工作,要不你自己吃,晚点我再来。” “你不吃,我也不吃。”季宴白放下刀叉,“我陪你。” “……”遁走没成功,桑淼只能放弃。 吃吧吃吧,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难不成他还真能把她怎么样吗? 后来,他还真把她怎么样了。 端着盘子要喂她吃,她不同意,他就一直端着,比桑宝宝还不好哄。 没办法,只能给他喂。 喂就喂呗,为什么他们突然会亲上。 桑淼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心跳再次加速,她呜嘤出声去推他,被他压在了餐桌上。 桌角硌的她腰肢生疼,她去躲,又被他捏着腰肢拉扯回来。 她战栗着去承受,招来他更深的亲吻,“季季宴白……” 她好不容易发出声音,下一秒又被他吞掉,他舌尖勾缠住她的,越吻越深。 酒香从他口中渡到她的口中,他哪里只是喝了一点点,分明是喝了很多。 手抵着不让他乱来,还是被他抓住反剪到了身后,季宴白吻上她耳垂,“淼淼。” 桑淼再次战栗起来。 “淼淼……”他轻缓唤着。 桑淼被他唤的心悸,手抽不住来,只能用腿挡着,“季宴白这里不行,不舒服。” “……好,那换个舒服的地方。”季宴白打横抱起她。 他鲜少急迫,这次没走楼梯,坐的电梯,进去后,迫不及待亲了上来。 桑淼再一次惊叹他的吻技,这哪里像是没谈过恋爱的,倒像是吻过很多次的。 只能说季宴白太聪明,什么都一学便会。 他吻着她,吮吸着她,在她侧颈和肩膀上都留下痕迹。 桑淼觉得不应该这样,推拒着让他停下,奈何喝过酒的男人力道格外大,拦都拦不住。 他们去了最近的衣帽间,门是被撞开的。 桑淼后背抵在了墙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硌着,还有些许不适,季宴白捧起她的脸颊动情吻着,半阖的眸子里除了光影外还有一丝清明。 他是喝了酒,但并没有这么醉。 桑淼对他的酒量有误,常年混迹在生意场上的人,应酬在所难免,酒量也不会真差到哪里去。 不然那些生意怎么谈妥。 季宴白唇角很轻地勾了下,闭上眼,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眼睛闭着,所有的感官都会放大,桑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响。 她被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吻的太深了,她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后退,可身后是墙,根本无路可退。 思绪辗转间再次被他吮住了舌尖,他不止生意场上厉害,撩拨起人来也厉害。 还能空出时间唤她的名字。 “淼淼,淼淼……” 桑淼被他叫慌了,双腿好像没了知觉般,渐渐朝下滑去,又被他捞起。 他抵着她轻哄:“叫我的名字。” “季……”桑淼叫出一个字后再也叫不出,眼眸里沁着水雾,我见犹怜,甚是夺人心魄。 衣帽间的光太晃眼,季宴白随手按灭墙上的开关,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壁灯,人看着也氤氲蒙蒙的,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纱。 他掐上她腰肢,把她抱坐到靠墙的柜子上,让她的双腿悬空。 柜面太窄,桑淼坐不住,身子朝前扑来,季宴白手指插进她发丝间,把人摁怀里,贴着她耳畔问:“要吗?” 桑淼轻喘,那个字始终没有说出来。 季宴白不急,循循善诱,捏住她下颌,挑起,再次吻上,长夜漫漫,他们可以慢慢来。 不知亲了多久,他抱着她回了主卧,双双跌进了被褥中。 他吻的比方才猛烈了很多,汲取着她口中的甜蜜,执意要个答案。 “要我吗?” 桑淼当然要他,从四年前起便要他。 猫儿似的声音缓缓吐出,她绯红着脸说:“……要。” 话音刚落下,季宴白压上来,这次他再也不会忍了,吻的正上头时,桑淼偏头避开,抿抿唇: “那个……” “嗯?”他微喘。 “今晚不行了。”她说,“我来大姨妈了。” 季宴白先是顿了下,随后抵着她额头平息**,压着声音道:“下次记得补给我。” 桑淼小声说:“好。” 她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后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被褥是新换的,季宴白不在。 她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没看到人,掀开被子上了床,侧躺着,拿过手机乱翻,也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 心情说不出的难过。 每次大姨妈她都会这样,真希望永远不要来。 季宴白端着红糖水走进来,把杯子放床头,把她抱起,“来,喝点水会好些。” 在照顾人这方面他一向都是顶顶好的。 桑淼伸手去接杯子,他说:“烫,我喂你。” 她乖乖张开嘴,低头抿了一口,她不太喜欢红糖水的味道,问:“可不可以不喝?” “不喜欢?” “嗯。” “那行,咱不喝。” 季宴白把水杯放床头,没急着让她下去,修长冷白的手按在她小腹处,没动,就那么轻轻捂着。 “这样会不会好些?” “……嗯。” 以前桑淼来大姨妈再痛苦都得自己忍,最严重的那次,她痛到满床打滚,去了医院才看好。 不过那时去医院也是她自己去的,身边没朋友没亲人,什么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这样呢?”他掌心贴着她小腹,顺时针旋转。 “嗯。”桑淼又嗯了一声。 这夜,桑淼睡得很好,反而是季宴白没怎么睡,一直在给她揉肚子,天明才睡去。 齐远知道后,调侃他,“还没见你对谁这样过,你就那么喜欢呀?” 彼时,季宴白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他停下笔,身体后倾靠上椅背,眼睛盯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看,定定道:“嗯,喜欢。” “真肉麻。”齐远说,“别跟我讲,去跟你老婆讲。” 季宴白:“会讲的。” …… 老太太葬礼那天,季宴白和桑淼都去了,葬礼不算很隆重,只有最亲近的人在。 那天下着雨,像是在为老太太送行。 葬礼结束后,季宴白被叫去了书房,几个长辈对他有话要讲。 桑淼没进去,而是在长廊下观雨,看着氤氲的天色,她想到了和老太太的初见。 谁都没想到那样精神烁烁的一个老人,会这么快离开。 她有些后悔,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应该再和善些才对。 她骂便骂,反正又不能怎么样,可惜一切都迟了。 远处几个孙子在说遗产的事,说着说着吵了起来。 “那是奶奶给我的。” “不对,是奶奶给我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奶奶最疼我了。” 没多久竟然动起手。 桑淼没去规劝,在老太太葬礼这天还打,只能说明他们人品不行,驻足片刻后,她离开。 和季宴白遇到。 她主动牵上季宴白的手,“舅舅找你做什么?” “公司亏空严重,他们希望我能注资。” “你怎么说?”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不理会。”桑淼说,“随他们去。” 不是桑淼亲情淡薄,而是那些人无药可救,注资等同于给自己挖坑,有了第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她不希望季宴白太累。 “好,听你的。”季宴白执起她的手,旁若无人地亲了下。 桑淼左右看了眼,提醒他,“会被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季宴白停住,把她抵在了柱子上,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桑淼害羞地把他推开。 她一直看前面,没注意到后方角落里有人在看他们,是个穿着一身黑裙的女人,据说是世交的女儿。 那个女人对季宴白有意思。 季宴白喜欢快刀斩乱麻,不给人留下任何遐想的余地,他刚亲桑淼就是故意做给那个女人看的。 让她知难而退。 效果还不错,女人红着眼眸离开了。 桑淼不知内情,抽了抽手,低声道:“松开。” “干嘛?”季宴白没松。 “这里可是章家。”桑淼说,“你刚那样被看到不好。” “哪里不好?”他停下,捧起她的脸颊又亲了下,“怎么?不喜欢我亲你?”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而是场合不对。 “你别混淆视听,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季宴白说,“我懂了,其实你挺喜欢是不是?” “……”跟这人说不通了,桑淼抽出手往回走,被他一把抱住,“老婆,我错了。” 桑淼继续走。 季宴白又说:“今晚任你罚我。” …… 最后,不是桑淼罚了他,是他罚了她。 总统套房里,他抵着桑淼亲,水渍润湿了两人的唇,离开时,隐隐拉出了丝。 今晚实在太过火,桑淼受不住,爬起来要跑,被他抓住了脚踝。 指腹一点点揉捏,“还没开始呢,跑什么。” 没开始已经这样了,要是真开始,那还得了,桑淼怕了,轻哄他,“下次吧。” “不行。”季宴白跪到床上,缓缓凑近,“不是你要罚我的吗。” 她哪有。 桑淼摇头,“我不罚了行不行?” “不行。”季宴白眼睛红红的,里面翻滚着火焰,声音缱绻动听,“我任你罚。” “……” 桑淼脚趾一阵麻,她咽咽口水,问:“你今晚喝了多少?” 章家那帮人,轮番灌他,一杯接一杯,不喝醉根本不让离开。 “不记得。”季宴白取下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又颓又性感,“没多少。” 他这副痴样可不像没多少的样子,要是这么做的话,桑淼断言,她会累死。 不行,今晚不行。 她拉过被子盖身上,“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季宴白:“才刚十二点,还早。” 早什么早呀,桑淼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被他拽着脚踝扯到眼前,他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扔到地上。 让她避无可避,只能给他看。 睡衣衣摆卷到了腰肢处,她手被箍着,拉都没办法拉,羞赧地把头转到一边,又被他扳过来。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像是看猎物一般,眸光灼灼,带着欲。 不说话,就那样盯着瞧,每一处都没放过。 眼神似钩子一样,把桑淼的心一点点勾起。 桑淼用力抽出手,不能挡自己只能去挡他,捂住他的眼,娇羞说:“不许看。” 他欺身压过来,咬上她下唇,厮磨,碾压。 “嗯,不看,只做。” 第38章 悸动 季宴白当真说到做到,只做不看。 任桑淼捂着眼,他在她身上弄出了一个又一个涟漪。 贴着她唇耳朵很慢很轻地说:“……好软。” 桑淼抖动得更厉害了,声音也发颤,“季宴白……” 话音方落被他吻上了唇,舌尖探着朝里搅,桑淼无意识抬高头,让他亲吻的更深了些。 季宴白似乎还不大满意,一边叫着宝贝,一边和她调换了位置。 箍紧她腰肢把她举高,让她视野更宽阔。桑淼没办法再遮挡他的眼睛,也下意识睁开眼。 眼前的迤逦风光让她叫出声,下一秒,又闭紧嘴巴。 她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眸光落在了他胸前,沟壑分明,曲线蜿蜒,每一处都要命的好看。 心跳不可抑制的快起来。 她慌乱的转过头。 “乖,看我。”季宴白诱哄。 桑淼摇摇头,他轻笑出声,手指用力一捏,桑淼受不住,自己把头转了过来,和他的对视上。 以前就觉得他眼睛好看,今晚更甚。 她跌进了他如墨的眸子里,任他勾缠住。 “亲我。”他说。 桑淼摇摇头。 她在跟意识拉锯,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扛不住。 季宴白很享受她的娇羞,勾了勾唇角,“那咬我。” “乖,咬我,用力咬。” 那种迫切的渴望冲击着他的感官,季宴白恨不得把她的头按下来,但他不能。 他要等她心甘情愿。 慢慢诱哄,“淼淼,我疼。” 他没说哪里疼,可桑淼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下意识看向某处,然后露出惊恐的神情。 他也…… 她摇摇头,“不行,不行。” “挺晚了,我们还是——”她想说,我们还是睡吧,但被季宴白先一步打断,“淼淼,求你。” “帮我。” 她怎么帮他? 她不会。 “季宴白,你喝醉了。” “你知道的,我没有。” 桑淼贝齿咬紧唇,想退却无处可退。 他把手臂递上,“咬它。” 桑淼慢慢靠近,张嘴咬上,他说用力,那她便用力,齿尖磨砺着咬了一口。 退开。 又听他说:“不够,再来。” 他摁着她的头,不许她离开,桑淼只能再次咬上,这次也没收力,依然咬的很重。 头顶上方传来心满意足的呓语声。 桑淼听着那声音,整个人都软了,“季宴白你……” “叫老公。”季宴白挑起她的下颌,深情道,“乖,叫老公。” 桑淼叫不出口,还是唤的季宴白。 季宴白笑笑,箍紧她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只要抬头,便能碰触上她。 他没急着做什么,头在她身上蹭了蹭,很坏很坏地说:“好香。” “淼淼,你好香。” 香不香桑淼不知道,但痒是真的,抓心挠肺般的痒,说不清具体哪痒,很难受很慌。 她下意识动了下,耳畔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很压抑。 “你在玩火。”他道。 桑淼说:“是你先引起的。” 都怪他,亲她,咬她,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好,怪我。”季宴白吮着她唇瓣道,“我燃的火,我来灭。” 桑淼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灭,天旋地转间他们再次换了位置。 他膜拜地看向她,用手感触着那抹细腻,桑淼情不自禁发出呓语声。 带着哭音,求他别这样。 季宴白使坏问:“那样不行,这样呢?” 他端起牛奶,悉数倒在了她身上,慢条斯理品味起来。 很好吃。 桑淼去推他,被他握住了手,他把玩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吻过。 边亲边咬,留下了细密的齿痕印记。 他的小癖好,喜欢咬人,也喜欢被咬。 桑淼想缩回,被他握紧,“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极乐世界吗?因为在那里,大家体会到的是无尚的快乐。” “乖,我带你体会快乐。” 桑淼感触到了,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掌心里一层细密的汗,不确定是她的还是他的。 隐隐,还能闻到其他的气息。 很灼人。 桑淼害羞无措,想逃,偏偏季宴白不许她逃,他咬着她耳垂道: “别怕,他很喜欢你。” 桑淼:“……” 慌乱不已时,桑淼发丝被撩起,他沿着她耳后一路吻下来,直到把奶渍全部吻干净。 他说:“真甜。” 桑淼战栗不安,另一只空着的手试图去抓什么,被他再次握住,他低头亲吻她掌心,柔声唤着:“淼淼,淼淼。” 声音很撩人。 而桑淼唯一的感觉是,他好烫。 她要被烤化了。 不过庆幸的是,灯光暗,看不太清她此时的样子,不然她会更羞愧。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外面突然下起雨,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竟然奇迹的和屋内声音吻合到一起。 压住了喘息声。 断断续续,却又勾人心弦。 火山爆发什么样子,桑淼没见过,却深深的感触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处都很要命。 她低吟,“季宴白……” 男人察觉到她的慌乱,吻着她唇轻哄,“不怕,我一直在。” 他确实一直都在。 从未离去。 桑淼掐他肩膀,咬他侧颈,“你混蛋。” “是,我混蛋。”他吻她湿漉漉的发丝,吻她轻颤的唇,“骂,使劲骂,没关系。” “无耻。” “嗯,我无耻。”他一声声附和,目的很简单,安抚战栗的她,让她别那么紧…张。 可他的安抚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相反让她更不能自己,她偏头,隔着衣服咬上了他的手臂。 强劲有力的肌肉硌得她牙齿疼,咬完后,骂人都没力气了。 她从不知道,他这样强悍,也从不知道,飘飘欲仙原来是那种样子。 还有他的手臂,会那样有力。 他手指会那样烫。 ……真是要命了。 季宴白和桑淼的感触一样,很要命,却也很让人痴迷,欲罢不能,只想深陷其中。 那是个更为美丽的世界,热血,喷张,炽烈,诱人,怪不得人人都会趋之若鹜。 实在是因为太绚丽了。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留在那里,享受着最靡丽的喧嚣。 他的淼淼,真的太美好了- 桑淼是被电话吵醒的,桑宝宝打来的电话,开口就问,“妈妈,你和爸爸会离婚吗?” “你们离婚的话,会不要宝宝吗?” “妈妈,你们别离婚好不好?” “非要离婚的话,宝宝要跟着妈妈,因为宝宝要保护妈妈。” 桑淼揉揉眼,“宝宝你说什么呢?什么离婚?” “诗诗的爸爸妈妈要离婚了,诗诗会跟着妈妈。”桑宝宝道,“我也想跟着妈妈。” “爸爸妈妈不会离婚。”桑淼说,“你放心。” “真的吗?” “嗯,真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睡醒后就能看到爸爸妈妈了。” “好,我马上去睡。” 通话结束前,桑宝宝还是不放心,“爸爸妈妈你们真不会离婚是吗?” 桑淼:“嗯,真不会,快去睡。” 桑宝宝急吼吼挂断电话,桑淼什么瞌睡也没了,放下手机,揉了揉发酸的腰,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漱,穿衣,都弄好后,季宴白也没回来。 什么意思? 做完跑了? 桑淼拿过手机刚要给他打电话,又停下,把人折腾一夜的是他,凭什么她先找他。 不打。 她把手机放下,去卧室收拾行李。 季宴白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手里拎着早餐。 看到桑淼弯着腰,放下早餐,快步走了过来,抱起她放床上,温声问:“为什么没多睡会儿?不累么?” “还疼不疼?” “我买药膏来了,给你抹点。” “……”桑淼真是佩服他的厚脸皮,怎么能这么轻易说出口。 “不抹。” “你昨晚说疼了。” “现在好了。” “那让我看看。” 季宴白去掀她衣服,桑淼摁住他的手,“不要。” “我们是夫妻,看一眼没关系。” “那也不要。”桑淼娇羞说。 “不抹药会不舒服。” “我忍忍就好。” “不行,得上药。” 季宴白难得的执拗都用在了这上面,轻哄,“我就只是看看,不动你。” 男人的话根本不可信,第一次结束后,他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这次是真的。”季宴白道。 “……” 不管他怎么说,桑淼就是不给看,僵持到最后,季宴白妥协了,“好,我不看。” 他指指行李箱,“你休息,我去收拾。” 别说,还挺有模有样的。 “你怎么会做这些?”桑淼坐起,托腮凝视,“有助理在,我以为你不会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季宴白头也不回地说,“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弄。” “生活助理呢?”她又问。 “不喜欢不熟的人跟着。” 季宴白把衣服塞进去,又去塞其他的,“以后你要是出差,我也可以给你整理。” 他给她整理? 她可不用起。 “季总这么贵,我可用不起。“桑淼打趣道。 季宴白直起身,拿着领带走过来,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灼灼道:“别人肯定不行,但对你免费。” “免费我也用不起。”她笑笑,“爷爷会说我虐待你。” “这你放心,爷爷眼里你比我重要。”季宴白挑了下眉,“季太太,好好考虑下,用我不亏。” “还不起。” “不用还,无偿服务。” “你都是这么跟女孩子讲的?”桑淼问。 “我只跟你讲。”季宴白直视着她,深邃瞳仁里也都是她的影子,“别人没这资格。” 四目相对,昨晚的一帧帧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他的唇,他的吻,他的手指…… “我有东西落卫生间了,我去拿。”桑淼呼吸不上来时,推开他,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 门关上,后背抵着大口喘息,抬眸去看镜子,一眼瞧见脸颊通红的自己。 真热。 周温担心桑淼在这边受欺负,忙完后,给她打来电话,“怎么样,你没被欺负吧?” 桑淼说:“没有,没人敢欺负我。” 别人都不会欺负她,除了季宴白。 “季宴白呢?他怎么样?” “挺好的。” 周温耳朵尖,一下子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听着好像有些喘?” “没事。”桑淼抿抿唇,“刚刚在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会喘成这样?骗谁呢。”周温嘿嘿笑一声,“你刚不会是在跟季宴白做什么吧?” “……”桑淼说,“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合法的,能做的事多了去了。”周温揶揄说,“深的浅的都能做,就看你想不想了。” “不过我猜季宴白肯定想。” “你怎么知道?”桑淼问。 “男人嘛,哪个不是见色起意的,你难不成真以为他娶你回去当花瓶呀,他是对你有所图。” 周温顿了下,“讲讲呗,他图成了吗?” 桑淼:“……” “嘿嘿,懂了。”周温啧啧道,“季总行呀,挺厉害的,把我们小野猫都给折服了,是不是很爽呀!” “周温!”桑淼脸好像着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羞不羞。” “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周温笑笑,“我这还有更劲爆的你要不要听?” “不听不听,不跟你讲了。”桑淼害羞地说。 “别呀,再说两句。”周温传授经验,“做归做,我先给你提个醒啊,不想要二胎的话记得做好措施,搞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客厅里,季宴白在跟齐远通电话,“怎么样怎么样?照我说的做了吗?我跟你讲啊,你只要照我说的做,不可能不成功。” “女人就吃这套,男人越坏他们越爱。” “你别跟平时一样,木头男人没有女人会喜欢。” “记住,该骚就骚,该浪就浪。” “该浑就浑,你在外人面前是季总,回到家你就是媳妇的小奶狗,要会叫,会哄,会磨人。” “磨人懂不懂,就是……”齐远叭叭了许久,停住,“诶,跟你说话呢?” “嗯,听到了,”季宴白淡声道,“说完了吗?说完挂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呀?嫌我烦了?” “对,嫌你烦了,挂了。” 下一秒,通话结束。 齐远:“靠……” 周温正在传授桑淼穿什么样的睡衣最能迷住男人时,敲门声传来,桑淼说了句“挂了”随后结束了通话。 “干嘛?”她问。 “时间不早了,走吗?”季宴白回。 “哦,走。”桑淼对着镜子端详,又补了补装,把化妆品塞包包里,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没料到季宴白还在,走太急,撞进了季宴白怀里。 不是第一次碰瓷,季宴白早有准备,伸手揽上了她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一触即离,桑淼刚要说什么,他又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你——”桑淼捂住嘴巴。 季宴白勾唇笑笑,“时间不早了,走吗?” 是她不走吗? 是他在使坏。 上了车,桑淼故意和他拉开距离,好在他一直在讲电话,并没有注意到。 下车,很自然的去牵她的手,桑淼抽了抽,没抽出来,在一行人的注目礼中任季宴白牵着上了私人飞机。 和来时一样,安排好后,其他人都去了前面,他们两个各自休息。 不同的是,这次面前摆放着酒杯。 季宴白主动问:“喝吗?” 桑淼犹豫半晌后点点头,“嗯。” 随即叮嘱,“一点就好。” 季宴白:“给你倒满,喝不完给我喝。” 哪能喝不完,她酒量又不是不行,深一口浅一口的抿着,直到都饮尽。 一杯下肚后,意识开始迷离了。 季宴白问她还要不要? 她红着脸颊说:“要。” 季宴白也没拦,又给她倒了一杯,这杯比刚才那杯少些,她慢条斯理喝着,偶尔两人眼神会对视上。 相触的那刹,桑淼都会梗着脖子装作若无其事移开,别看她挺平静,其实她心里慌的很。 尤其是,季宴白眼神一直追随她,盯着她。 似乎要把她的心虚看穿。 很快第二杯见了底,这次她没等季宴白问,主动说:“我要。” 季宴白凝视她,启唇问:“要什么?” “要……” 季宴白捏住她的下颌,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经过昨晚,似乎一切都变得顺利成章了。 拿过她手中的高脚杯放桌面上,扣住她手腕把人拉进怀里,另一手捏住她下颌,堵住了她的唇。 不是浅尝辄止,是最深最深的亲吻。 他舌尖探到最深处,肆意搅动。 桑淼轻嗯出声,季宴白心猿意马,一个用力,人扑到了他的身上,双手箍紧她腰肢,让她不至于滑下去。 “淼淼。”他很轻唤了一声。 桑淼觉得那酒肯定有问题,不然她怎么才喝了两杯头便开始晕了,看什么都不太清楚的样子。 她眯着眼看过去,一眼看到的是季宴白的喉结,看着…很好亲。 桑淼慢慢地慢慢地攀着他的身体朝上移了移,仰起头,小心翼翼去碰触他喉结。 没亲,直接咬了下。 退开时听到了季宴白的轻笑声:“就这样?” 一瞬间的清明,她羞死了,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随即又被他摁住。 “你刚咬我了,我也得咬回来。” “……”这人还挺过分。 桑淼问他:“你咬哪?” 他眸光在她身上打转,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突然亮起,把她往上提了提,贴着她耳畔说:“不咬了,咱们来做游戏。” 这会儿做什么游戏,她不要。 季宴白轻哄,“很好玩的游戏,你会喜欢的。” 桑淼喜不喜欢先不提,反正她看季宴白挺喜欢的,喘息声都重了,掐着她腰肢,一遍一遍唤她。 她摇头说:“这个游戏不好,不玩了。” 季宴白把人拉回来,扣着她后脑再次亲上去,除了酒香外,桑淼还嗅到了其他的气息。 很杂。 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亲吻的好凶,桑淼受不住,红了眼眸,退开,喘息时,轻捶他的胸口,“你是狗吗?” 她唇肉都要被他咬下来了。 “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季宴白掐着她腰肢和她调转位置,居高临下睨向她,吮她唇角,又咬她侧颈。 他对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件事,很执着。 像是某种小癖好似的,盖上印记。其他地方留桑淼能忍受,但是有个地方不行。 她手插进他发丝间,让他别闹。 季宴白抬眸,眼睛里沁着红血丝,声音蛊惑,“不是你说哪里都可以吗。” 她说的哪里都可以,也不是这里啊,桑淼战栗道:“这里不行。” 季宴白拉住她的手,轻捏她手指,缱绻唤了声:“淼淼。” 在桑淼意识涣散时,他得逞了,不止兴风作浪,还贴着她耳畔说:“比我预想的还要甜。” “……” 桑淼不可能一直屈服,抬腿去踢他,被他摁住,他没再说话,而是用勾魂摄魄的眸子看她。 直到她再也没力气挣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桑淼心想,最……最后一次,以后她才不会让他碰她。 可惜,事与愿违。 她以为的最后一次,在季宴白眼里算是刚刚开始。 那双带着电的手领略了不一样的美妙后,便再也收不住了,他肆意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看着那抹难言的粘稠只觉得美妙极了。 原来两身相悦这么让人沉醉,怪不得所有人都会喜欢。 他抵着桑淼问:“喜欢我吗?” 桑淼贝齿咬唇,就是不出声,她怕自己一张嘴便会叫出来。 季宴白早餐没吃多少,还真饿了,这会儿正好慢慢品尝,他把循序渐进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点一点攻克。 指尖有些麻有些红,还沁着淡淡的体香,他意犹未尽,当着桑淼的面把手指放进了自己口中。 桑淼:“……” 正经人一旦不正经起来,真真让人心悸。 桑淼以为那已经是她认知的极限了,谁知还有更过分的。 他端着红酒走上前,问她要不要? 她当然不要,头扭到一边不回话,身体的触感却越发敏感了,让人无措。 贝齿紧紧咬住唇,胸口小鹿撞得飞快,悸动随着他指尖的温度在变快。 咚咚咚,是她的心跳声。 也是他折磨人的声音。 他的唇…好烫。 …… 桑淼在冰凉的触感中醒来,入目的是季宴白的头,他似乎在忙碌着什么,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在给她抹药。 怪不得,那么凉。 她条件反射踢了他一脚,他没避,生生挨下,“来,给你踢。” “继续。” 刚刚是无意识的,后面是有意识的,桑淼想起昨晚,想起刚刚,又羞又无措。 “季宴白,坏蛋。” 季宴白等她踢够了,捧起她脚,吻上她脚面,脚趾,脚踝。 桑淼战栗缩回,瞪了他一眼,提醒道: “不许靠近我,越远越好。” 他无奈笑笑,“怕是不行。” 第39章 上瘾 桑宝宝眼巴巴等着桑淼回来,可桑淼到家的第一时间,季宴白却拦住他没让他见。 桑宝宝仰头问:“爸爸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 “妈妈在休息,等她睡醒了我们再上去好不好?”季宴白说。 “妈妈怎么大白天还睡觉啊,她很累吗?”桑宝宝噘嘴问。 “嗯,很累。”季宴白说,“妈妈很辛苦要好好休息一下。” “妈妈做了很多工作吗?”桑宝宝问。 工作没有,其他做了不少,季宴白想起了昨晚和飞机上,脸颊上难得溢出了淡淡的红。 他从未想过和她在一起是如此美好,她的娇喘,她的呻吟,哪怕是她的啼哭都叫他欲罢不能。 只能一次又一次深陷其中。 他也想过,初尝云雨,要克制,浅尝辄止便足矣,事实上,不是,尝过一次后便想尝第二次,第三次。 以至于很多次。 季宴白也很嗤鼻这样的自己,但没办法,他好像上瘾了一样,完全不知疲倦。 就好比此时,桑淼在卧室里补觉,他却没一点睡意,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劲,想发泄,想…… 他喉结慢滚,压下那抹悸动。 桑宝宝扯扯他衣摆,“爸爸,你能跟我去楼下打球吗?” 季宴白:“好。” 桑宝宝抱起球在前面走,季宴白在后面跟着,想起什么,对王婶说:“熬些参汤给太太喝。” 王婶点头,“好。” 父子俩在院子里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桑宝宝玩累了,倚在季宴白腿上休息,拿着蓝色的小水壶喝水,嘬着吸管吞咽两下,问:“爸爸,你会跟妈妈离婚吗?” 小家伙这两天因为这件事很不开心,问过妈妈后还是不放心还要问问爸爸才行。 “嗯?什么离婚?” “诗诗的爸爸妈妈在离婚,你和妈妈会离婚吗?” 季宴白现在恨不得长桑淼身上,哪里舍得跟她离婚,没经过那夜的云雨不可能,过了那夜更不可能。 他都没要够她,哪里会跟她离。 “不会。” “真的吗?”桑宝宝闪烁着眸子问。 “真的。”季宴白用毛巾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我和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婚。” “那爸爸也不会喜欢其他女人喽?” “不会,只喜欢妈妈。” “耶,爸爸妈妈不会离婚,好开心。”桑宝宝跳起来,“爸爸,拉钩。” “拉钩。”季宴白伸出手。 桑宝宝这下就放心了,脸上都是笑,“爸爸,咱们再玩一会儿吧?” 季宴白摸摸他头,“好,再玩一会儿。” 一直到中午桑淼也没醒过来,季宴白照顾桑宝宝吃的饭,饭后两人去了老宅。 季老爷子正好有话对季宴白讲,让阿忠带着宝宝去玩,他们去了书房。 起初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章家借钱的事老爷子也听说了,问季宴白打算怎么办? 季宴白说:“暂时没打算借,等以后看情况,不过章氏集团如今这样,怕是也撑不太久,后续我会考虑收购的事。” 这也是老太太的遗言之一,她不忍心一手创建的集团就这么毁了,希望季宴白能看到她面子上把公司收购。 有了季氏集团做依仗,章氏还能存活的长久些。 当然,章家其他人是反对的。 季宴白不急,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等,等着他们来求他。 季老爷子劝说:“怎么也是你妈那边的亲人,尽量和谐相处。” 季宴白浅浅应下,“好。” 工作谈完,说起了旁的事,季老爷子说:“你和淼淼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事季宴白有想过,但一切都以桑淼为主,她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 “等我问过桑淼后看她什么意思。” “你是男人,你得主动,”季老爷子说,“一个女人没名没分带着孩子三年,其中心酸不用说,单是想想都觉得可怜,你记得对她好点。” “记住,季家没离婚这说。” 季宴白点点头,“嗯,我知道。” 季老爷子每次和他讲话都是态度非常好,但行动力一般,“别总是知道,记得去做。” 季宴白笑笑,安抚道:“好,做。”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把上次的烛光晚餐吃完,上次晚餐被打断没能进行下去,这次怎么也得吃完。 他没选在家里,而是选在京北最豪华的西餐厅,还包的场。 他还卖乖对季老爷子说:“让宝宝在您这住两天,等桑淼休息好了,我们再来接他。” 季老爷子正愁冷情呢,应下,“行,住吧。” 有冰激凌诱惑着,桑宝宝倒是也没太大的意见,“行,我跟太爷爷住,让妈妈好好休息。” 他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妈妈休息好,妹妹才能快点来,他真的超想有个妹妹了。 齐远知道季宴白包场的事给他打来电话,调侃,“行啊季总,够浪漫的。” 季宴白头脑聪明,学习能力也超强,虽然之前没谈过恋爱,但架不住他好学。 齐远说的那些,包括他在网上学来的那些,实施后效果非常好。 季宴白:“总之比你强。” 齐远:“……” “你可别忘了都是我教你的。”齐远说,“要没我你能追上吗?” 这话倒是也不全不对,季宴白道:“合作案通过了,明天过来签约。” 齐远卧槽一声,“季总可以呀。” “是齐总厉害。”季宴白说,“上午九点,过时不候。” “放心,一定准时到。”齐远吃了甜头,决定再多说一些,“你们没办婚礼,没仪式,只是单纯领了个证,桑淼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介意,你得好好哄哄。” “怎么做?” “送礼物呀。”齐远道,“女人都喜欢珠宝,你买最贵的给她。” 季宴白道:“除了这个其他的呢?” “送房送车送钱。”齐远说,“总之能送什么就送什么。” 季宴白当即便有了主意,结束通话后,他给邢川打去电话,没多久,各个商场经理出现在门口,等着领导视察。 季宴白为了找到满意的戒指,几乎把珠宝行都转遍了,最后才选了一款,简约但不失奢华。 是出自G大师之手,价值八千万。 他想,桑淼应该会喜欢- 半个小时前,桑淼悠悠转醒,轻动了下腿,窸窣窣的酸胀感袭来,她又忙缩了回去。 之前交缠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她慢慢拉过被子盖住头,脸颊烫的惊人,没多久,她从被子中钻出来。 张着嘴微吐气。 气息还没平复,周温的电话打了进来,“宝贝,忙啥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桑淼抿抿唇,“刚睡醒。” “倒时差呀?” “不算是。” “怎么?累的?” 这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桑淼猫儿似地嗯了一声。 周温在那端乐,“看来季总服务的很好呀,诶,一夜几次?” 桑淼性格属于偏内向的,不像周温大大咧咧什么都讲,她羞涩道:“还聊不聊,不聊我可挂了。” “别别。”周温轻咳一声,“我还有话没讲呢。” “你讲。” “那个你要不要先喝杯水压压惊?”周温提议道。 “怎么还需要压惊了?”桑淼问,“到底什么事?” “就是吧……”周温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啰嗦,快讲。”桑淼催促。 “我昨晚和齐远睡了。”周温心一横说了出来。 “咳咳,你跟谁?” “齐远。” “……” “不是,你俩不是假的吗?”桑淼问。 “是假的。”周温顿了下又道,“昨晚我俩都喝醉了,然后一起去了他的住处,然后就……” “你懂得。” “那你要怎么办?”桑淼对齐远的认知停留在季宴白发小,爱玩,爱闹,爱折腾,女朋友交过很多,但都没长的,大少爷对感情很玩的开。 “什么怎么办?” “你们会交往吗?” “不一定。”自从上次恋情告吹后,周温改变了想法,凭什么男人可以朝三暮四,女人就不行。 枷锁都是强加上的,男人能做的事女人照样能行,想通后一切事都不算事了。 “那你还跟他睡?” “又没人规定睡了就一定要怎么样。”周温无所谓道,“只是一夜情而已。” 桑淼不太苟同周温的说法,提醒她,“小心别玩过火。” “放心,也不看看我是谁。”周温说,“别人都能过火,但我不会。” “有件事我需要提前告诉你,齐远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知道,风流倜傥的齐大少爷嘛,懂。” “他桃花债很多,好多女人爱而不得找他算账。” “嗯,明白。” “这样你还要跟他来往?”桑淼倚着床头问。 “只是来往,又不是交往。”周温盯着手上的指甲看了看,“他怎么样随他。” “齐远呢?他什么想法?” “一夜情而已。” 桑淼啧啧道:“明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也是绝配。” “打住,我们可不配。”周温没忘记齐远的风评,“就只是玩玩。” “谁玩谁?” “当然是我玩他了。” 桑淼嗤鼻,“但愿以后你也能说的出这样的话。” “对了,记得在我妈面前替我保密。”周温真的是超烦,“她最近逮着个男的就要我相亲。” “她也是为你好。” “但我不需要。”周温说,“最好永远都不要。” 父母的苦心孩子不理解,孩子的烦躁没办法向父母阐述,中国式家庭都是这样。 桑淼原生家庭也是一地鸡毛,没办法说教别人。 “反正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彼此彼此,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周温爱开玩笑,通话结束前说:“宝贝我给你送了礼物。” “什么礼物?”桑淼说完没多久,王婶捧着盒子上来,“太太,您的同城快递。” 桑淼打开手机免提,接过盒子,问:“什么呀这是?” 周温坏笑说:“好东西,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通话结束,桑淼弯着腰拆盒子,衣摆卷到了腰际以上,露出了半截酥腰,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痕迹。 掐痕,吻痕都有。 颜色不重,淡淡的,但是很多,一大片。 不难想象他们的夜生活过得多火热。 季宴白回来,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光影拂到女人身上,勾勒出她柔美的线条曲线。 衣摆卷到腰际,露出不盈一握的细腰,巴掌大般,上面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他的莽撞。 季宴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轻些。 他悄悄走近,刚要说什么,哗啦一声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瓶瓶罐罐都有。 还有带包装的盒子。 有的滚到了季宴白脚边,贴着他拖鞋停下。 桑淼听到动静回过头,看看季宴白再看看地上的东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 下一秒,周温的微信进来。 【宝贝我够意思吧,知道你需要特意给你送过去。】 【满满一大盒,够你们用了。】 【别太感激我噢,嘻嘻。】 这个瞬间,桑淼想把自己给埋了。 她解释:“你别误会,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些都不是我买的。” 不解释还好,解释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季宴白弯腰捡起一瓶满满的润/滑/液,递到桑淼面前,“知道不是你买的。” “嗯?”这次轮到桑淼惊讶了。 “你知道的,这个我们根本用不上。”他挑眉道。 桑淼:“……” 季宴白说之所以用不上是因为,在调情方面,他做的很到位,都是等她情绪高涨后才切入。 他们不需要涂抹任何东西都非常契合。 她完美包裹住他,严词合缝的。 桑淼看出他眼中的戏谑,哎呀一声,抢过润滑液,羞赧道:“你乱讲什么。” “我哪里乱讲了。”做过后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季宴白也不那么拘着了,很霸总的揽上她的腰肢,把她箍紧在怀里,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挑起,“你在怀疑我的实力吗?” “……”这个还真毋庸置疑。 “或者,我们再试试?”季宴白提议。 “流氓。”桑淼红着脸推他,“谁要跟你试。” “你不跟我试,跟谁试?”季宴白咬上她耳垂,定定说:“淼淼,这世上你只能跟我试,其他男人都不行。” 接触多后,才知道他也有霸道的一面。 这样搂抱的姿势太让人羞涩,桑淼不习惯,抵着他胸口,欲从他怀里退出来,又被他箍紧腰肢摁了回去。 “等等,再让我抱一下。” “…不要。”桑淼说,“宝宝会看到。” “宝宝去爷爷那了。”季宴白贴着她耳畔低语,“今天只有咱们两个。” 他拉长声音,“想做什么都可以。” 桑淼:“……” 桑淼腰还酸着,没什么想做的,摇头,“你今天不许欺负我。” “嗯,我不欺负你。”季宴白淡笑说,“但你可以欺负我。” “……”真是没法正经说话了,桑淼怀疑眼前这个是假的,羞赧道,“季宴白。” “嗯,我在。”季宴白不止喜欢她笑的样子,还喜欢她发脾气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 他踢掉脚边的盒子,打横抱我她,“去床上,还是去卫生间洗漱?” “我自己可以去,不用你抱。”桑淼挣扎。 季宴白锁着她眸,“这么有力气看来一点都不累,不如我们再…” “谁说的,我很累。”桑淼停止挣扎,环上他脖子,低着头不看他,“好了,快抱我去。” 越过时还踩了盒子一脚。 桑淼听到季宴白说:“其实这些也不太够。” “嗯?” “我说避孕套有些少。” “……”那可是满满一大盒子,几百个呢。 桑淼突然觉得腰更酸了,腿也不舒服,麻麻的,没有力气。 季宴白要帮她梳洗,桑淼没同意,推着他出去,卫生间门关上,她倚着洗手池喘息。 想起地上散落的避孕套越发无地自容了,可以的话,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温还在给她发微信。 【对了,尺寸方面大小都有,你们看着用。】 【不够了,下次姐妹还给你。】 【诶,别害羞。】 桑淼回复:【啊啊,刚刚都给季宴白看到了。】 周温的信息慢了几秒回过来。 【看到就看到呗,这可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请尽情享用。】 桑淼没办法和她说了,退出微信,低着头洗漱,似乎水中漂浮得倒影都是季宴白的。 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看到嘴巴,桑淼想起了他滚烫的吻,每一次落在她身上,都叫她心悸难耐。 她低泣着哭出声,他去吻她的脸颊,一一把泪吻干净。 他还用他的唇碰触她最柔软的地方,那里从来无人问津,便是四年前他也没做过那么大胆的事。 简直是疯了。 他竟然就那样亲了。 她闪躲,又被他箍紧腰肢拉了回来,他叫她淼淼,他说疼,要她帮他。 天知道她多慌,心跳的有多快。 她不知道如何帮,他箍紧她的手,一点点描绘。 他真是坏死了。 可就是这样坏的她,在她说不要时,忍着不适停了下来,轻声慢哄她,直到把她哄好。 隐约的,她似乎看到了彩虹,比之前任何一次看到的都绚丽夺目。 她不止看到了彩虹,她还看到了海,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涌起无数浪潮。 浪头很高很高,几乎要把她淹没,好几次她以为自己会死掉,最后,却安然。 圈子里有人形容季宴白是冰山,行走中的冰山,她一直以为也是那样,殊不知他不是。 他是烈焰,炙烤着四方,炙烤着她。 她化了又化,最后只剩嘤嘤呜呜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他轻哄她,叫她宝贝,叫她老婆,叫她公主。 她哭的越凶,他叫的声音越蛊惑,那大概是桑淼听过的最好听最撩人的低喘声。 每一声都让人心颤。 最后他问她,舒服吗?喜欢吗? 她泣不成声,说不住一句完整的话。 他抱着她亲吻,发出餍足的轻叹声,“淼淼,你好美。” 桑淼不确定他说的美是指她的外表还是其他,不过她想了想,应该不是外表,那时的她好似红透了般,根本没一点美感。 他指的其他的。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桑淼的沉思。 “淼淼,好了吗?”是季宴白。 “哦,好了。”桑淼拿过纸巾擦拭干净脸颊,拉开门走了出去。 季宴白单手抄兜倚着墙端详她,桑淼被他看慌,下意识摸脸,“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就是觉得你很美。” 他夸人的样子很虔诚,桑淼心漏跳一拍,眼睫轻颤,“哪有。” 她羞答答的,低着头,不看人,只盯着脚下看。 季宴白站直,眸光都落她身上,她看脚下,他看她,眼神里流淌着笑意。 就那样站了好一会儿,王婶端着餐盘走进来,弯腰放桌子上,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季宴白牵上桑淼的手,拉着她坐过去,“你太累了,要好好补补。” 他不提还好,提了桑淼更害羞,“我不需要补。” “怎么不需要,”季宴白摁着她肩膀要她坐下,身子半弯,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是谁说没力气了,要停的。” 画面浮现在眼前,被闹得最凶时,桑淼确实受不住,哭着说她累了,没力气了,停下。 “我……” 季宴白坐她身旁,端起汤碗亲自喂她,“张嘴。” 桑淼贝齿咬咬唇,张开嘴,季宴白喂得很慢,一勺一勺,几口入肚后,桑淼喝不下,推拒,“可以了。” 季宴白当着她的面,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她,把她喝了一半的参汤悉数喝完。 桑淼的心跳更快了。 尤其是看到他探出舌尖轻舔了下嘴唇,想起他唇舌在她身上兴风作浪的场景。 亲这,亲那。 能亲的不能亲的都亲了。 她抿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转头去看别处,借此压下心慌。 季宴白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他也一直在想,并且想无限期延续。 捏住她下颌,扳过她的脸,努嘴道:“甜点,你最喜欢吃的。” 桑淼确实需要甜食稳定下情绪,这次没推辞,拿起勺子自己挖,一口一口,吃到第三口,她停下。 眨眨眼。 手递到唇边取出一物。 是枚钻戒。 钻石不是很大,做工也很简约,圈里刻着字。 J&S。 第40章 咬我 桑淼对季宴白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浪漫过敏阶段,即便他弄了非常浪漫的烛光晚餐,但在她的潜意识里季宴白就是默守陈规的那种。 烛光晚餐说不定已经是他的最高上限。 可看着眼前的钻戒,她突然觉得还是自己狭隘了,原来,他不是浪漫过敏,只是浪漫尚未开窍。 你看开窍后做的多让人…… 一时间她不太好形容此时的心情,惊讶有,不知所措也有。 他难道要跟她求婚?! 她抬眸看着,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季宴白上前,拿过戒指,执起她的手,慢慢戴了进去,“领证那天就应该给你的,抱歉。” 没有跪地求婚,但态度很虔诚。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可以换其他的。”他端详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越发后悔应该早点给她戴上。 瞧瞧,多配。 季宴白甚至想,应该把那些都买回来,每天戴一只,不用重样,转念又想,柜子里摆放的那些其实和桑淼并不相配。 季太太值得最好的。 无论是首饰还是人,她都值得。 他还有些得意,人这方面,他已经是最好的了,至于首饰,他可以给她订做更好更名贵的。 他赚的那些钱本来就是要给她花的,买首饰还是买其他,都随她心意。 季宴白发散思维想了更多,从珠宝首饰到穿着到工作,要是桑淼想辞职,他可以给她开工作室。 她学的设计,他有钱有人脉,甚至可以让她一朝成名。 他坚信,他有这个实力。 其实,季总的实力何止这些,看桑淼虚晃的腿就知道,他真正的实力在床上。 亲人都能把人亲出泪花。 季总的实力毋庸置疑了。 桑淼第一次收到戒指,和预期中一样,呆愣愣的没有反应。 “不喜欢吗?”季宴白问。 “没有,挺喜欢的。”桑淼回过神回。 “真喜欢?”他手指在她掌心揉捏,问话时目不转睛盯着,眼睑垂下淡淡的弧,笑意全淌在其中。 “嗯,真喜欢。”名贵的钻戒是个女人都会喜欢,桑淼是女人当然也会喜欢。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它?”他问。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超出了桑淼的设想,她慢眨了下眼,“嗯?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她总会习惯性装作没听到,是给对方台阶,也是给自己台阶。 今天台阶搭的不错,奈何某人不走,倾着身子把她困在了臂弯和桌沿间,头低着,视线兜转在她身上。 “喜欢我还是喜欢我送的戒指?” “……” 桑淼没太注意,撞翻了一旁的甜点,甜点掉下时触碰到了杯子,两个齐齐掉落。 下方是地毯,倒没摔碎,可依然砸出了声响。 很轻的声音,还没桑淼心脏撞击的声音响,咽咽口水,“我……” 手机铃声传来,是季宴白的。 桑淼颤着眼睫提醒,“你…手机。” 季宴白还保持着身子前倾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都没看直接切断。 房间里再次无声,他说:“回答我。” 很霸总的问话方式,桑淼被他灼热的气息烫过,口干舌燥,更没办法开口讲话。 她低头,他挑起她的下颌,让她看他。 四目相对,眼神拉丝。 他们就那样盯着彼此看,除了床上外,季宴白平时很少这般迫人,桑淼感觉到刚刚戴上的戒指燃起来了。 先是烧到她手指,然后是她的心,再然后是她整个人。 她被他气息笼罩着,每呼吸一次,便感觉到灼热感重了一分。 他…胸口好烫。 这是桑淼最直观的感受,手指触上又下意识缩回,转移话题,“宝宝呢?怎么没看到宝宝?” 她起身,想离开。 季宴白双臂困着,让她没办法逃,“刚不是告诉你了吗,宝宝在爷爷那。” 他刚刚讲了吗? 哦,好像是讲了。 “我去整理行李。”衣服都在行李箱里还没拿出来。 “我弄好了。”他道。 “你弄的?”桑淼问,“那我那些……”内衣内裤。 “手洗过了。”季宴白很坦然的回。 相比他的镇定从容,桑淼乱的很,不是,他干嘛要给她洗内衣内裤呀。 多不好意。 “害羞了?”他手指触上她脸颊,在她看过来时,温声说,“没洗太多。” “也就六件内衣,六件内裤。” “哦,我不小心给你洗坏了两条,晚上陪你去买新的。” 他洗坏了,他还要陪她买新的???!!! 不是她没睡醒产生了幻听,就是季宴白疯了。 “你没听错,”季宴白轻轻把玩她鬓角的发丝,“就是你听到的。” 桑淼:“……” “我算了下,买两件根本不够,加上我扯坏的那些,至少要六件。”季宴白的话像一道雷。 轰—— 桑淼炸了。 那些刻意忘记的细节再次闪现在眼前,他亲吻她脚面,蹂躏她脚踝,刚买的蕾丝内衣上岗没多久,被他扯坏,摊在光影下。 不经意看过去,还能看到湿意。 桑淼被他剥洋葱似的对待着,求饶都不行。 以前别人说他坏,她还不信,亲眼所见后,才觉得那些人说的太委婉了,他不是一般的坏是非常坏。 坏到了极致。 怪不得大家常说,看上去越老实的人做起坏事来反差越大,因为他们经年累月克制,一旦爆发便势不可挡。 拦都没法拦。 桑淼看到了季宴白的手,她除了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外,也不能直视那双手。 因为做坏事最多的就是他的手。 这个不能细想,想一次让人疯一次。 “不需要,”桑淼说,“不用你买,我自己去买。” “你是我太太,我陪你是应该的。”季宴白从齐远那学到了很多,除了够骚够浪外,还得够黏人,要会磨。 当时齐远的原话是,女怕缠郎,使劲黏,保管媳妇跑不了。 季宴白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领悟,要想有老婆,就得能抛的下总裁包袱,像一般男人那样。 死缠烂打,在他这里不是贬义词,是褒义词。 “真不用。”桑淼想到他跟着,太阳穴突突跳快起来,“周温陪我就行。” “还是我吧。”季宴白轻哄,“我可以给你拎包。” 桑淼:“……” 也不知话题怎么从拎包上转移到了累不累上,再然后,他们连地方都变了,齐齐躺在了床上。 桑淼现在对他过敏,对床也过敏,弹跳要起时被他单手摁住。 “不碰你。”他说,“我就是想看看红肿有没有消退,要不要再上药?” 这种私密的话题像是谈天气般说起,桑淼羞的脸颊都红了,双腿并拢,“挺好的,不疼也不肿了,更不需要上药。” “你怎么知道?” “我的身体我当然知道了。”桑淼哭笑不得。 “不行,我要亲眼看过才安心。”季宴白坚持。 “真不用看。”桑淼手抵在上前,“我真很好。” “淼淼,乖,听话。”他又用那种勾魂摄魄的蛊惑声音唤她。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一句“淼淼乖,亲我”,让她方寸大乱,理智什么的都没了,跟着他,任他闹。 他闹了多久,她低泣了多久。 他亲吻她脸颊,说都是自己不好,不该惹她哭。 桑淼以为他是诚心道歉,其实不是,他说完,闹得比刚才还凶,见她哭的那么猛。 他欺负得也猛了。 似乎,他非常享受她的低泣。 季宴白确实享受,空旷了太久,被紧紧簇拥时,他只觉头顶燃起了烟花。 那种迫人的感受,让人兴奋难耐。 头顶燃起的哪里是烟花,分明是惊涛骇浪。 闲暇时他也会在海上驰骋,海风呼啸让人沉醉,但这次不同,不止是沉醉,更多的是快乐。 非常快乐。 他快乐同时也想要桑淼快乐,所以执拗的问了好久,高兴吗?喜欢吗? 还要不要? 她断断续续回答着,轻溢出的低吟声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 最后那个…要,让他彻底放开自我,展现自我。 嗯,他展现的很好。 她都叫他,老公了。 虽然只叫了一次,是他亲她时叫的,但有一就会有二,他期待第二次的到来。 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他有些等不及了。 …… 桑宝宝连着给季宴白打了三通,依然没人接,他再接再厉又拨打了一通,这次终于接了。 他带着哭音说:“爸爸坏,爸爸干嘛不接宝宝电话。” 季宴白不是故意不接,他在忙,手上还粘着药膏的薄荷香气,他刚刚给桑淼涂完药。 另一手摁着她,要她别乱动。 这是桑淼最害羞的一次,比他们厮混时还害羞,青天白日的,她躺在床上敞开晾晒,而他就在一旁,时不时还要看一眼。 想想都让人心悸。 她拉过被子盖住头,心说,闷死算了,一了百了。 “宝宝对不起,爸爸刚刚有事。”季宴白解释。 “爸爸在忙工作吗?”桑宝宝问。 季宴白怕桑淼闷坏,拉下被子,露出她的头,温声说:“嗯,在忙工作。” 桑淼听到了他的话,气他的厚脸皮,下意识抬腿踢了他一下。 季宴白也不恼,扣住她的脚踝轻揉,断断续续道:“嗯,工作很忙,要忙到很晚。” “后天,后天我和妈妈去接你。” “哦,你想妈妈了呀。” “想跟妈妈通电话?” “那你等等,我去找妈妈。” 季宴白把手机递上,桑淼接过,对着听筒轻轻说:“喂。” “妈妈,你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 “妈妈以后不要工作那么久了,我不希望妈妈太累。”桑宝宝这个小人精,每次都能把人说哭。 桑淼说:“好,以后妈妈不工作那么久。” “妈妈要记得吃饭。” “宝宝也是。” “我只陪太爷爷玩两天,后天我就回来。” “好,后天妈妈和爸爸去接你。” “妈妈给宝宝带礼物了吗?”他问。 “当然有。”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桑宝宝笑眯眯说,“爱你。” 桑淼:“宝宝爱你。” 桑宝宝是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起了幼儿园的事,诗诗要转学了,她要跟着妈妈去其他的城市。 他以后的玩伴只有珠珠了。 他问:“妈妈,我以后可不可以去看诗诗?” 桑淼:“可以。” “其实诗诗也不想转学的,但是没办法。”桑宝宝说,“她爸爸不要她和妈妈了,她只能转学。” “对了,诗诗哭了好多次了。” “我给她糖果她都不要。” 桑宝宝问:“妈妈,我要不要送给诗诗礼物?” “想送就送。” “可我不知道送什么?”桑宝宝犯难了,“妈妈知道吗?” “诗诗喜欢什么?” “诗诗喜欢画画。” “那你送她画吧。”桑淼提议。 “好,那我送她画,”桑宝宝嘟嘴,“可我画的不好。” “好不好都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桑淼柔声说,“妈妈可以陪你一起画。” “妈妈真好。”桑宝宝好开心,“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怕季宴白吃醋,他又说:“爸爸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太爷爷也是最好的太爷爷,阿忠爷爷也是。” 几乎把每个人都念叨了一遍。 桑淼笑笑,“宝宝也是最好的宝宝。” 桑宝宝臭屁,“嘿嘿,我就是最好的宝宝。” 说好的只讲五分钟,最后十五分钟才挂断,桑宝宝恋恋不舍,说想妈妈了。 桑淼也想宝宝了,问季宴白:“要不今晚就把宝宝接回来?” “等你好些再接。”季宴白说,“他在爷爷那,爷爷不会让他受委屈。” 这倒是真的,季老爷子看桑宝宝,就像看眼珠子似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不管他说吃什么要什么,都给。 桑宝宝在那边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每个人都喜欢。 阿忠还让他骑大马呢。 “我真没事。”她说。 “怎么没事,还肿呢。”说到这,季宴白低声道歉,“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再轻些的。” 不是他不想,是情绪上头时耐不住,根本停不下来。 “能别说这个话题了吗?”每一个回忆都让桑淼羞涩,脸颊上像是染了色一样。 “嗯,不讲了。”季宴白问她,“要不要再涂抹一次?” 桑淼摇头,“不用,这样刚刚好。” “那行,晚上再抹。”季宴白把药膏放床头柜抽屉里,“到时我给你抹。” “……” 按照原定计划,上完药收拾妥当后他们出了门,去西餐厅的路上先去了商场,季宴白守诺,说了陪她买内衣就一定会买。 桑淼拉着他往外走,生生被他反向拉了进来。 一排排的内衣内裤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是没季宴白在,桑淼还能好好欣赏欣赏,但他在一旁,她连看得勇气都没有。 随手指着,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口气点了五六件,内衣内裤都有。 季宴白顺着她手指看过去,附耳低语,“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的。” 桑淼转头去看,才发现其中一件内裤是丁字的。布料少的可怜,她甚至怀疑,穿身上后能起到什么作用。 四处透风,该遮挡的一点都没挡住。 她顿住,眼睛大睁,摇头,“不是,我没有,真的。” 季宴白牵上她的手,温声说:“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明白。 越描越黑,桑淼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店员对于这种一看就非常有钱的客户格外热情,极力推荐,介绍布料,韧度,性能等等,致力于卖出更多。 季宴白对它的韧度产生了兴趣,不知道会不会轻易扯坏,淡声说:“好,多拿几件。” 桑淼:“……”你拿了你自己穿吗?! 这个问题无解,因为桑淼只是在心里腹诽的,她可没胆子当面问出来。 她怕季宴白说出更让人脸红心跳加速的话,毕竟自从解锁了某种关系后,他真的不再是以前古板的他了。 从里到外都不一样,真像换了一个人。 付款时,桑淼要给被季宴白拦住,“你是我太太。” 这跟谁是谁太太有什么关系。 “花我的钱是应该的。”季宴白刷完卡,直接把卡塞进了她手中,“这个拿着,想买什么随便买。” “……”桑淼怀疑他买内衣是假,给她卡是真。 他料准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拒绝他。 桑淼把卡放进了包包里,想着先保管回去后给他,可回去后一直没机会再拿出来。 衣服买完,直奔餐厅。 进去时桑淼就觉得不对劲,到饭点了,餐厅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更关键的是,明明没人,为什么布置的这么浪漫。 白色的玫瑰花从门口一路到了最里面,钢琴盖子掀着,灯光垂直落下,映得琴键闪闪发亮。 他们在侍者的带领下坐下,映入眼帘的是烛灯,红酒,牛排,沙拉等等。 桑淼就是再迟钝也看明白了,她问:“你包场了?” “这样吃饭安静些。”季宴白解释,“我不想被打扰。” 确实安静,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不得安静吗。 “这应该很贵吧?”桑淼听说个这家餐厅,京北最豪华的,不接待普通客人,只接待VIP,每天限量销售。 据说有人甚至排队几个月等候。 但季宴白轻轻松松包场了,他就是京北的传奇。 “你喜欢就好。”其实钱在季宴白眼中只是数字,反正每天都会有七八位数甚至更多的进账,他对钱已经没了任何欲望,桑淼的喜好更重要。 再贵重,她不喜欢,在他眼里也一文不值。 “其实不必这样浪费的,在家里吃也一样。” “不一样。”季宴白说,“这里跟你才配。” 谁说季宴白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一句情爱都没提,但句句透着宠溺。 桑淼有种掉进蜜罐的感觉,用餐时都觉得飘忽忽,以至于季宴白说什么她都没听太清楚。 “你刚说什么?”她问。 “要不要出海?” “今晚?咱们两个?” “嗯。” “这么突然?”桑淼问,“要不要带宝宝?” 季宴白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眸光熠熠,“下次再带宝宝,今晚就咱们两个。” 夜里单独出海,他什么心思不用猜也知道,桑淼犹豫不决。 季宴白勾唇:“放心,说好了不碰你,今晚不会碰。” 只能说相信什么都不要相信男人的嘴,桑淼被他哄着上了游轮。 他们在第二层最右边的房间里,五光十色的灯在头顶上方闪烁,季宴白箍紧她腰肢,亲她。 “淼淼,我难受。” 他难受,桑淼也难受,战栗问:“那怎么办?” “你咬我吧。”季宴白退开,捧起她脸颊,乞求,“用力咬。” 桑淼被他亲软了,问:“咬咬哪里?” 他抓上她的手,“这。” 桑淼:“…………” 桑淼摇头,“不行,我不可以,你疯了。” “乖,那就咬一下。”他轻哄,“一下就好。” 一下也不行,桑淼推他,“刚谁说不乱来的?” “我,”他抵着她鼻尖轻蹭,“老婆,我不乱来,你来。” 又叫她老婆,又对她使坏,桑淼被他闹的没法,张嘴咬上了他鼻尖,咬了好久才松开。 “咬了,可以了吧。” 季宴白忍着痛,勾了下唇角,“淼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 桑淼才不管他说的是哪,反正她只能咬这。 季宴白见她眼睛都红了,改口,“那我咬你好不好?” 他抵着她耳朵轻吐气息,很慢很轻地说:“只咬,不做别的。” 桑淼已经信不过他了,刚刚在餐厅他也说不碰,这不还是碰了么。 “我怕疼。”她撒娇。 “我轻些咬。”他诱哄。 “那也不要。”都还肿着呢。 “淼淼,老婆……”他揉捏她手指,“好疼,帮帮我。” 桑淼凝视他,带着哭音道:“季宴白,你可恶。” 是,他可恶,他骗人,他不好。 但他,就是想爱她,好好疼爱,把人疼到骨子里。 最后妥协的还是桑淼,灯光太晃眼,她手搭在眼睛上轻轻捂住,没了强光的刺激,感官放大。 她听到了风声,海浪声,低喘声,以及唇齿交融发出的声音。 他在叫她的名字,“淼淼……” 40-50 第41章 超饿(香) 季宴白在叫她的名字,每叫一次便用力亲吻一下,叫了多久便亲了多久。 他还把手指凑到她眼前给她看,指腹相搓,哑声说:“好滑,好香。” 眼睛挡着已经不足以掩饰桑淼的羞涩,她拉过被子胡乱盖住头,以为这样能好,实则不然。 那道勾魂摄魄的声音还在,“淼淼,你好红。” “是害羞了吗?” “我好喜欢。” “乖,放松,你这样我会更想……” 后面两个字他没说出来,但桑淼知道他的意思,你这样我会更想要你。 她不想给他了,想逃,可脚踝被他桎梏着根本脱不开。 “季宴白,你别……”桑淼闷闷地声音传来,一句话没说完,被巨浪淹没。 “好烫。”季宴白指腹磨砺着,“是不是不舒服?我来帮你。” 桑淼呜咽说不要,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 他亲吻她,察觉到她的湿意后揶揄,“又骗人。你明明就很想。” 船很晃,桑淼也随着晃,她似乎比船晃动的还厉害。 透过不气时,她拉低被子露出那双猩红的眸,被欺负的太狠,眸子里都是雾气。 粉嫩的唇瓣上有齿痕印记,是她自己咬的,她不想叫出声。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季宴白这样的谦谦君子也不例外,摩挲她唇瓣,让她出声音。 她不出,他便一直蹂躏,直到她溢出声音。 “季宴白,你……” “乖,叫老公。”他哄她,“叫老公给你吃。”- 桑淼和季宴白去接桑宝宝那天,小家伙开心极了,特意穿了新衣服给他们看。 “妈妈,爸爸,我是不是更帅了?” “是,非常非常帅。”桑淼说。 桑宝宝歪着头自豪道,“我就知道。” 季老爷子舍不得宝宝走,问他:“宝宝陪太爷爷多住几天吧?” 桑宝宝一手拉着桑淼,一手拉着季宴白,“我先陪妈妈爸爸住一段时间,晚点再来陪太爷爷。” “太爷爷可不要哭鼻子噢。” 季老爷子:“那行,等宝宝下次来,太爷爷带你出海玩。” 桑宝宝最喜欢海了,拍手说:“好啊,可以出海去玩了。” 桑淼最近不能听到“出海”两个字,每次听到,那晚的画面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出来。 季宴白桎梏着她脚踝,先是说她乖,后面又哄她叫老公,还说饿。 她受不住退回,他又把她拉扯到眼前,蹂躏她还不够,做了更过分的事。他还求她咬他。 她不敢下口太重,他在一旁抵着她低语,“乖,重些,再重些…不够…” 她心惊胆颤,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哄着她咬完,又去哄她掐,他这人在床事上癖好还挺多,她每次掐的都很用力。 他非但感觉不到疼,还很欢快,吮着她唇瓣,夸她做得好。 她耐不住,去推他,又被他箍紧在怀里,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新花样,她几乎要被烤化。 要不是有他撑着她腰肢,她早已经瘫倒。 他看着清冷高傲,实则是一团燃着的火,随时有可能把你吞噬。 “妈妈,妈妈,你干嘛不理宝宝呀?”桑宝宝晃着桑淼的手去问。 桑淼回过神,这才注意到已经离开了老宅,他们正坐在车里,“怎么了?” 桑宝宝撒娇,“我想吃冰激凌。” “天太冷,吃了会不舒服。”桑淼揉揉他头,“不能吃。” “可我想吃。”桑宝宝噘嘴撒娇,“我超想吃。” “吃甜点好不好?”桑淼说,“你最爱的草莓蛋糕。” 桑宝宝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草莓蛋糕呀…好,就吃草莓蛋糕。” 小家伙高兴没一分钟,抓起桑淼的手,问:“妈妈,你手上怎么有戒指呀?” “爸爸送的。”桑淼看了季宴白一眼。 季宴白正在接电话,闻言特意朝桑淼这边看了眼,视线对上,他浅浅勾了下唇。 听筒那端的齐远见他没了声音,又说:“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 季宴白:“在听,你继续。” “章氏那边私下里正在收购季氏集团的股份,你舅舅呢,也见了几个元老,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你小心点。”齐远道。 “放心,他掀不起什么风浪。”季宴白说,“都是一群饭桶。” 齐远:“饭桶归饭桶,万一搞出什么,对你我的合作会很不利,你也知道我家里这边,我爸希望把外面那个私生子接回来,我可指着这次的合作翻身呢,可不能出任何差池。”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季宴白说,“你放心,咱们的合作不会出任何问题。” 他再次看向桑淼,听到桑宝宝说:“哼,爸爸好偏心,只给妈妈买戒指,不给宝宝买。” “难道宝宝不配么?” 桑淼:“……” 桑淼安抚:“宝宝还小,不需要戴戒指。” “妈妈不要给爸爸找理由,他就是偏心,眼里只有妈妈,没有宝宝。”桑宝宝戏精地说,“爸爸肯定是不爱我。” 小家伙越哄越来劲,桑淼把他抱坐到腿上,“谁说爸爸不爱你,爸爸非常爱你。” “爱我为什么不送我戒指?” “……” “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爸爸?” “除非爸爸也送我戒指。” 眼见桑淼哄不好了,季宴白说了句,“挂了”随即结束了通话。 把桑宝宝抱过来,解释说:“女孩子才需要戴戒指,宝宝是男孩子不需要戴。” “那为什么爸爸也有?”桑宝宝指了指季宴白无名指上的戒指,“爸爸又不是女孩子。” 说起季宴白手上的戒指,是他们那天从西餐厅出来后,路过一家商场买的。 桑淼用他给的那张卡付的钱,美其名曰互相交换了戒指。 买时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店员见他帅气,靠的很近,被季宴白一个眼神逼退,当时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第一次见变脸这么快的人,前一秒还扬唇浅笑,下一秒蹙眉瞪眼。 后面再也不敢靠近三步内。 当时桑淼还有些小雀跃,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他还真是不近女色。 “我不管,我就是要。”桑宝宝噘嘴说。 “好,晚点给你也买。”季宴白妥协。 “我也要钻石很大的那种。” “行,钻石很大的。” 桑淼随口问了句,“钻石大的都是女款,女孩子戴的,你要那个干嘛?” 他笑笑,“等我长大了,可以送给我老婆呀。” 桑淼:“……” “花爸爸的钱总比花我的钱好。”桑宝宝悄悄对桑淼说。 “……”皮夹克又漏风了。 买戒指之前,他们先去看了电影,动画片,哪吒,看完后桑宝宝感触挺深的。 “妈妈,我以后也要像哪吒一样厉害,把坏人打跑,保护妈妈。” 桑淼在桑宝宝脸颊上亲了一下。 桑宝宝嘟着小嘴凑过去,“我要跟妈妈亲嘴。” 还没亲上,季宴白手挡在了两人间,“妈妈是爸爸的,亲嘴也只能跟爸爸亲,宝宝不行。” 桑宝宝很不开心说:“妈妈是宝宝的,宝宝可以跟妈妈亲嘴。” “男人只能跟老婆亲嘴,跟妈妈不行。” “我不,我就跟妈妈亲。”桑宝宝闹着要亲。 季宴白把他抱起来,定定说:“不可以。” 大人好坏呦,桑宝宝彻底不开心了,哄不好那种,“妈妈,这个爸爸一点都不好,我们还是换掉吧。” 他指着某个正在和孩子亲亲抱抱的爸爸,说:“我们要那个爸爸,那个爸爸好。” 桑淼扯了扯季宴白的袖子,提醒他注意些,季宴白捏了捏宝宝的小脸颊,“爸爸永远都是宝宝的爸爸,不能换。” 桑宝宝问妈妈,“不可以换个温柔的吗?” 桑淼:“不可以。” “那听话的呢?”桑宝宝说,“听话的可以吧?” “也不可以。”桑淼回。 “爱笑的呢,我喜欢爱笑的爸爸。” “其他都不可以,只能是这个爸爸。” 桑宝宝轻叹一声:“我好可怜。” 季宴白:“……” 看电影、吃饭、逛商场,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桑宝宝累得睡了过去。 季宴白抱着他回了卧室,没放进主卧,而是放进了儿童房,桑淼不放心,“要不还是睡主卧吧?” “不方便。”季宴白说,“太吵。” “隔音效果挺好的,不吵。”桑淼道。 “不是那个吵。”季宴白给了桑淼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的叫声会吵到宝宝。 桑淼抬手去捶他,“季宴白你想什么呢。” “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男人脸皮厚起来刀枪都不入,“你答应我的,今晚可以。” 那是她累得说不出话时,他还要来,她摇头,“今晚不行了,我累,明晚吧。” 她就是随口那么讲的,没想着今晚还做。 桑淼回了主卧,还把门关上,季宴白把桑宝宝放下后,也回了主卧,门关着,他礼貌性敲了敲,又等了几分钟,门一直没开,他转身去楼下拿备用钥匙,上来后直接把门打开。 桑淼不在卧室,他找了一圈,最后在浴室找到,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忽然听到里面床来咚的一声。 他怕桑淼出了意外,边叫出声边推门走了进去。 “淼淼,你没事吧。” 桑淼脚滑摔倒,大事没有,就是臀部着地撞了下,她手挡在身前,顾不得羞赧说:“疼。” “我抱你出去。”季宴白拿过浴袍裹她身上,打横抱起她走了出去。 刚放床上,便听到她咧嘴轻嘶。 “是不是伤到骨头了?”季宴白扯过浴袍要开。 桑淼害羞不同意,拦住说:“只是撞了下,没伤到骨头。” 两个人他扯一下,她扯一下,男人力道更大些,下一秒,季宴白用力一扯,浴袍离体,到了他手中。 桑淼:“……” 她下意识要喊,被季宴白捂住嘴,“宝宝就在隔壁,你不想给他听到吧?” 桑淼眨眨眼,又把声音吞了回去,天羞耻,她确实不想给任何人听到。 第42章 叫老公 季宴白执意看她,诱哄说:“万一摔坏怎么办?让我看看。” 浴袍没了,她胡乱拉过被子盖身上,无论季宴白怎么哄,桑淼就是不给看。 “不行,不要。” “就看一眼。” “一眼也不行。” “那要不去医院?” “……”桑淼才不要去医院,摇头,“不去。” 医院不去,看又不给看,季宴白伸进被子里去抓她的脚,退而求其次说:“你是不是没洗完澡?” 她不是没洗完,她是根本没来得及洗。 “我抱你去。”季宴白一把握住。 桑淼抽了抽,“我自己去。” “淼淼,听话。”他又哄人了,“我不做什么,只是抱你过去。” “真的,我发誓。” 看他言辞绰绰,桑淼信以为真,犹豫片刻后缓缓探出腿,“……行吧。” 季宴白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桑淼纤细,即便抱着被子,也一点感觉不到重。 季宴白道:“太瘦了,以后要多补补。” “不瘦。”桑淼说,“正好。” 她对自己的身形很满意,才不想变胖。 季宴白没和她杠,顺着她话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没忘记齐远说的那些,对待女人嘛,就是要哄,要千依百顺,无条件顺从。 桑淼以为他进去后放下她会离开,谁知他并没有,把被子扔客厅里,他再次推门走了进去。 桑淼后背贴着墙,眼睛大睁,“你干嘛?” “我浴室花洒水龙头坏了,借你的用用。”他边说边解扣子。 “这么多浴室呢,干嘛非要跟我挤?”桑淼侧身避着,“你快出去。” “其他浴室的花洒也都坏了,只有你这里的可以用。”季宴白慢慢走近,修长分明的手摁在墙壁上,把桑淼困怀里,“淼淼,我们不能一起吗?嗯?” 不能。 桑淼摇头,“不……” “为什么不能?”季宴白大方说,“你可以随便看我,我没关系。” 他是没关系,但她有。 “季宴白你别闹了行吗?”她羞死了。 “没闹,我是在求你,”季宴白衬衣扣子悉数打开,露出了强劲有力的胸肌,和沟壑分明的腹肌,“求淼淼让我在这洗。” 桑淼忘了回答,眸光落他身上,抿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行,这里让给你,我去楼上洗。” 二楼的坏了,总不能三楼的也坏了。 季宴白不可能放她走,拦住她,“你刚不是摔到了,去楼上我不放心,就在这洗,我帮你。” 他直勾勾锁着她眸,说话时凑测很近,鼻尖似乎都能触上。 “可以吗?嗯?” 桑淼心跳突然很快,掌心里都是细密的汗,那句“不可以”迟迟没吐出。 季宴白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退开,眼睑垂下凝视她,细细打量,“你不允许我不动你。” “我保证。” 他现在已经没有诚信可言了,桑淼根本不信他,抬脚踹他,“你出去。” 季宴白倾着身子,一把握住她的腿,指腹摁着轻轻捏了捏,“我不想出,只想进。” 桑淼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娇嗲唤了声:“季宴白!” 声音落下的瞬间,她被季宴白攫住下颌吻了上来,不算温柔的吻,强势入侵,横冲直撞。 在她口中翻天覆地,每一处都落下了独属于他的印记。 他喜欢被咬,也喜欢咬人。 每次亲吻时总会颤着桑淼啃噬,这次也不厉害,桑淼的唇肉都被他咬麻了。 她呜咽捶打他胸口,被他反剪刀身后。 不知吻了多久,姜淼意乱情迷时,季宴白退开,一个翻转,让她背对他。 他眸光落在她撞到的地方,指腹在上面辗转,哑声问:“疼吗?” 桑淼摇头,一副很难耐的神情,头无意识仰起,颤着声音说:“……不疼。” “这样呢?疼吗?”他在那块红肿的地方摁了下。 桑淼手抵在墙砖上,继续摇头。 “这里呢?”他又问。 她再次摇头。 “真没伤到?” “……没。” 她眼睛不知是被雾气熏的,还是什么,红红的,泛着水渍,怕自己发出什么羞人的声音,她刻意用牙齿去咬唇。 季宴白似乎就喜欢逗弄她,她越不言语,他便越闹腾。 满满摁完后,用手很轻很轻地拍了下,“这样疼吗?” 这还是成年后第一次有人打她臀部,桑淼羞的无地自容,嗲着声音说:“你干嘛?” “看你痛不痛?”季宴白验证完,得出一个结论,她没事,安好。 长吁一口气的同时,有了新的想法,这下他可以肆意做些什么了。 偶尔,他也挺痛恨自己这种吃不饱的样子,他也想再次成为曾经的那个自己,清冷桀骜高不可攀,对情爱一事完全不感兴趣。 可人一旦体会过美妙便会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欢愉感,让人悸动难耐欲罢不能。 每一次都想要的更多。 “淼淼,”他从后揽住她,偏头亲吻她脸颊,“我想了。” 薄唇沿着桑淼脸颊游走,先是到她耳后,随后是脖颈,肩头。 桑淼眼睛闭着,身体后倾,下颌仰起的角度更高了些,伴随着倾泻而下的水流声,发出细碎的低吟声。 好似猫爪在心头挠,原本季宴白想慢些再慢些,可声音落在耳畔,心悸感越发的重,那抹急不可耐也跟着燃起。 他亲吻的力道大了些,桎梏着她腰肢的手落到了她唇瓣上,手指磨砺着嫩白的牙齿。 下意识低唤她的名字,“淼淼,张开。” …… 桑淼从来不知道季宴白可以坏的这么过分,不许她扭头看他,只能无助看着前面打颤。 他还时不时有节奏的拍打她,每一次拍打声传来等待她的便是更为猛烈的对待。 他真的很凶很凶。 桑淼有种随时会殒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季宴白……”她轻唤他。 他掐着她下颌,扳过她的脸,偏着头和她接吻,可能是角度原因,他这样探进的似乎更深了。 不管是口中还是其他。 桑淼被填满胀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呻吟。 季宴白见她眼角溢出泪,轻轻吻去,哄她,“叫老公。” 起初桑淼没叫,他便一直没停,桑淼受不住,哽噎出声。 “老公……” 季宴白记下,这是她第四次唤他老公,以后他要听到更多更多- 次日。 桑宝宝对于爸爸妈妈让他在儿童房自己睡这件事很不满意,醒来后睡衣都没穿去了主卧。 敲门,没人应。 他踮脚去拉门把手,试了试也推不开。 桑宝宝眼珠子一转,走到客厅里去搬小凳子,放下,踩上去,用力转动门把手。 这才慢慢推开些,探头朝里看了看,窗帘拉着,房间里黑黑的,他摸了摸头上的小耳朵,这才发现有只忘戴了,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折回卧室去找小耳朵。 戴上后,出来,推开门,扑到了床上,“妈妈。” 扑那后才发现,床上根本没人。 他用手摸了摸还真是没人,咦,妈妈去哪了? 桑宝宝从卧室出来,一间一间找,最后在卫生间找到,桑淼正在洗漱,吐掉漱口水,和桑宝宝打招呼,“早安。” 桑宝宝噘嘴,“不早安。” 桑淼:“干嘛不开心?” “因为妈妈。” “嗯?妈妈怎么了?”桑淼问。 “妈妈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桑宝宝轻哼,“干嘛把我放儿童房?” “哦,那个呀……”桑淼想了想,解释说,“主卧里有个超大的虫子,妈妈怕吓到你,才把你放儿童房的。” “虫子?很大吗?” “嗯,超大。” “现在呢?虫子还在吗?” “已经被爸爸赶跑了。” 桑宝宝最怕虫子了,“那它还会再来吗?” “不会。”桑淼说,“爸爸把它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桑宝宝轻叹一声:“那就好。” 忽然看到了什么,他问:“妈妈,你这里是被虫子咬的吗?” 桑淼诧异道:“哪里?” 桑宝宝指指自己脖子,“这里。” 桑淼去看镜子,待看清后,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上面哪里是虫子咬的,分明是吻痕。” 季宴白折腾得太厉害,不止这里有,其他地方也有。 当然他也没好到哪去,桑淼抓了他好多次,他后背上都是抓痕。 “哦,是虫子咬的。”她说。 桑宝宝捂嘴,“妈呀,虫子好厉害。” “所以,你以后见到虫子记得躲起来。” “嗯嗯,我一定躲。” 桑宝宝不放心,又问:“妈妈,虫子真不会回来吗?” “不会。”桑淼摸摸他头,“虫子已经被爸爸赶跑了。” 桑宝宝拍拍胸脯,一脸崇拜道:“爸爸太厉害了。” 季宴白正好听到宝宝的夸奖,走过来,“宝宝,爸爸带你去洗漱。” 桑宝宝抱住桑淼的腿,“我要跟妈妈一起洗漱。” “爸爸也可以帮你。” “不要,我就要跟妈妈。” 小宝宝天生喜欢黏妈妈,看到妈妈后,什么都不香了。 “妈妈,你帮我洗脸好不好?”他撒娇。 桑淼刮了下他鼻尖,“行,妈妈帮你洗。” 季宴白走进来,也不管桑宝宝还听着,低声说:“昨晚看那里很红,要不要抹药?” “……” 这种事情怎么好当着宝宝的面讲,她推季宴白,“你出去,出去。” 季宴白后退走出去,桑淼警告他,“不许再提刚刚的话题,一个字都不许。” 桑宝宝眨眨眼,“妈妈,你脸怎么红了?是害羞了吗?” 桑淼:“……” 洗漱时还发生了一件插曲,桑宝宝洗完要桑淼抱,桑淼现在腿还软着呢,哪里有力气抱。 季宴白说:“爸爸抱。” 桑宝宝:“不要,我不喜欢被臭男人抱。” 季宴白说:“我是爸爸,不是臭男人。” “不对,爸爸就是臭男人。”桑宝宝煞有其事道,“妈妈说的,臭男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臭男人。” 他歪头,“妈妈,你说,爸爸是臭男人吗?” 第43章 补偿 季氏集团最近接连谈成了几笔大的项目,整个集团上上下下都非常忙碌,季宴白也不例外。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把桑宝宝送去幼儿园后才去的公司。 至于桑宝宝说的那个臭男人,季宴白未曾理会,探知阶段,小家伙总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让他讲,反正讲几次后便不会再提起。 中途他还绕路去了一下研究所,想看看最近的研究动向。 其实他也知道,科研项目不是那么好攻克的,尤其是这种属于世界疑难问题。 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精力。 但为了宝宝,一切都值得。 折返时,接到了齐远的电话,“季总,都九点多了,怎么还没来?” 季宴白:“在路上。” “你平时到公司可是很准时的,最近怎么回事?”齐远连着来了几次,季宴白没有一次是准点到的,这和他工作狂的人设非常不符。 要知道,曾经的季宴白可是以公司为家,恨不得吃住都在公司。 没记错的话,有次他甚至连着一周都住在公司,只是让生活助理每天送换洗的衣服。 那段时间,常听季氏集团员工私下抱怨,季总太狠了。 不止对员工狠,对自己更狠。 齐远那时还揶揄他,干脆你以后娶工作当老婆算了。 “得送宝宝上幼儿园。”季宴白淡声道。 “怎么你送?”齐远说,“桑淼呢?” “她太累。”季宴白平舒的眉眼微微扬起,想起了昨夜的种种,第一次尝试浴室,感觉很不错。 尤其是水流淌下来时,那种战栗感更蛊惑,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紧致到那个程度。 让他几近疯狂。 情爱这东西,不碰还能安然抽身,但凡碰过,便再难割舍。 他松了松领带,淡声道:“齐远,你说的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齐远根本不懂,“对什么?” 情欲能让人发狂。 “没什么。”季宴白说,“总是很好。” 男人嘛有些话题不用说破都知道什么意思,齐远秒懂后,笑呵呵问:“昨晚几点睡的?” “不是昨晚。”季宴白不急不慢道,“你应该问今天几点睡的?” 齐远:“……” 季宴白睡前看了时间,凌晨两点,他们不是一直在浴室,后面回了卧室。 他亲着她哄着她,叫了无数次的老公。 最后嗓子都哑了。 说不出话,他亲自喂她喝水,不是举着杯子喂她,而是从他的口中渡到她的口中。 她哭着说不喝,他才停下。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没节制,像是要不够她似的,不管她怎么求,怎么哭,硬是坚持到了最后。 他吻着她红肿的唇瓣,说下次不会了,可没多久,欲望再次袭来,他又带着她一起沉沦。 她说他是骗子,他承认,说了停下,没停下,是他骗了她,也活该他被咬。 手臂上的痛感告诉他,昨晚桑淼咬的有多重,但没关系,他喜欢。 喜欢身上留着她的印记。 “你在向我炫耀你的夜生活有多丰富吗?”齐远轻嗤道。 “不是炫耀。”季宴白说,“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已婚男人的婚后生活确实是你体会不到的。” 齐远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怼他,“跟谁不会结婚似的,明儿我就找人领证。” “你?领证?” “我怎么了?” “不大可能。” “……” 齐远在怼人方面不如季宴白,他投降,“行,我错了,我就不该嘴欠招惹你。” 不能再聊女人的话题,容易拉仇恨,他问:“让你调查章家那边的事,你查了吗?” 季宴白正色道:“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这么快?”齐远啧啧道,“你厉害。” 季宴白手段向来扼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会留情,他是因为外婆刚去世所以才没对章家怎么样。 可章家那帮饭桶把他的心软当成了软弱,坏人面前,果然是不能做好人。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拿了多少都吐出来。” “就这?”齐远道,“不像你之前的行事作风。” 季宴白:“滚出京北!” 齐远:“这还差不多。” …… 季老爷子第一时间知道了季宴白要把人赶出京北的事,打来电话询问。 “事情真有那么严重?会不会是搞错了?” “私下里找公司股东诱骗他们签下转卖合同,还打着我的名义,在多家银行借贷,每一笔都有详细记录,怎么可能错。” “你真打算让他们离开京北?”季老爷子道,“那可是你舅舅和表弟,你这样……” “他们打季氏集团主意的时候可否想过是我舅舅和表弟。” “话虽然这样,但到底是亲戚。” “亲戚不会干背后捅刀的事。”季宴白打断,“我没这样的亲戚。” “宴白。”季老爷子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一直记恨章家,可如今你外婆都去世了,能帮章家的只有你。” 季宴白拿起办公桌上的收购合同,勾了下唇角,“我是要帮他们。” 季老爷子说:“这才对嘛,一家人何必……” “我已经着手收购章氏集团,以后公司在我的领导下,相信会更好。” “……” 季老爷子还要说什么,季宴白借口电话借来,结束了通话。 他看了眼腕表,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知道桑淼吃什么? 桑淼今天上午非常忙碌,合作案出了问题,大领导发了好大的火,只给她们一天时间搞定。 整个设计组都在忙,别说吃饭了,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经理,您看这?” “不行,拿回去重新修改。”桑淼道。 “可我都改十几次了,我实在找不到思路了。” 另一个同事也道:“客户到底要怎么样啊?明明之前那版也是按照他要求做的,为什么临时又说不行,后面也不给具体的修改意见,只说让修。” “现在是抱怨的时候吗?”桑淼道,“顾客是上帝,只能无条件服从,快修。” 顾客不是不给思路,而是思路太多,一会儿一个想法。 这种难缠的客户最是不好惹,桑淼因为他挨了好几次批评了。 大领导看她也一副不耐烦的眼神,还阴阳她,“桑经理你最近工作似乎不那么上心了?怎么?难道有了其他的出路?” 这个大领导是空降过来的,刚到一周,至于她说的不上心,纯属找茬,毕竟桑淼对工作一直兢兢业业。 “抱歉王总,这次合作出现纰漏都是我的错。”桑淼诚心道歉,“不关其他人的事。” “别以为你这样讲,就会没事。”王倩道,“犯了错就要接受处罚。” “您要罚我什么?” “容我想想吧。” 桑淼离开办公室前,她唤住她,“对了,你认识苏瑜吗?” “苏瑜?”桑淼没什么印象。 王倩提醒,“季氏集团季眼白的相亲对象。” 桑淼有些印象了,苏家两个女儿都很喜欢季宴白,苏瑜更是,网上也曾报道过相关的绯闻,不过后来很快便找不到了。 因为是季宴白找人删除了。 “王总和苏小姐……” “苏瑜是我表姐。” 桑淼终于明白了,王倩一直以来总找她麻烦,就是为了苏瑜。 “你配不上季宴白。”王倩道,“还是乖乖识相离开的好。” 这幕和老太太找她时一样,还真搞笑。 “我配不配的上,不劳王总费心了。” 王倩:“那我就再说的直白点,你是要工作还是要男人?要工作的话,尽快离开季宴白。” 桑淼连迟疑都没有,取下脖子上的工作牌,转身走过来,扔她办公桌上,定定道:“有你这样难缠的上司,我早就不想干了!” “我辞职!” …… 桑淼办完离职手续,搬着东西离开时,季宴白的电话打了进来,“吃饭了吗?” 桑淼压下委屈,“嗯,吃过了。” “那你在干嘛?” “哦,茶水间休息。”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公司的茶水间在大马路上。” 桑淼抬眸去看,一眼看到了拎着餐盒走过来的男人,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落拓颀长的身影。 隐约晃了她的眼。 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季宴白,他真的非常出色。 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他突然出现的原因,桑淼鼻子一酸,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她转头看了眼别处,又转回来,压下情绪后,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送爱心午餐来了。”季宴白什么都没问,伸手接过桑淼手中的箱子,“车子在前面。” 桑淼哦了一声,没再主动说什么。 “下午一起去接宝宝?” “嗯,好。” 上车后,她情绪还是不好,他问:“回家还是?” 桑淼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家里,抿抿唇,“我可以去你公司吗?” 季宴白握住她的手,揉捏,“求之不得。” …… 当桑淼出现在公司那刹,所有员工都沸腾了。 小群里的消息眨眼就是99加。 【天呐,天呐,这是总裁夫人吗?】 【没看到他们牵手吗,不是总裁夫人是谁。】 【就是,你看过咱们总裁和其他女性有过一米以后的距离吗?我敢打赌,她就是总裁夫人。】 【……】 【大八卦大八卦,经过我多方打探,确定了,她就是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好美。】 【不止人美,性格还好,刚刚我遇到,她还对我笑了。】 【对了,你们猜我还看到什么了?】 【什么?】 【总裁竟然亲自喂总裁夫人喝水,还给她吹吹来着。】 【!!!!】 小群里,几个新来的员工讨论的热火朝天。 总裁办公室里,百叶窗悉数落下来。 桑淼见状红着脸提醒,“你这样容易让大家误会。” “误会什么?”季宴白自从确定了心意后,之前那些束缚彻底没了,很少放飞自我。 趁桑淼讲话,他抓起她的手,吻了下她掌心。 “误会我们做什么。”桑淼颤着眼睫说。 “我们难道没做什么吗?”季宴白抓起她的手又亲了下,这次亲的是手背,还有手指,“还是你喜欢被看?” 桑淼抽出手,捶了下他胸口,“谁喜欢被看了。” “好,不是你,是我。”季宴白捏住她的下颌,“我喜欢被你看。” 骚话一大堆,一点都不矜持。 桑淼推他,“松手,我要起来。” “再抱抱。”季宴白箍紧她腰肢不许她起身,仰着下巴去吻她的耳垂。 每次亲耳垂桑淼都会软下来,这次也不例外,抖着腿说:“这可是办公室,万一给人看到……” “总裁办公室没人敢随意进。”季宴白含住她耳垂吮吸了一阵,“放心,这里很安全。” 有他在,就不安全。 见他手沿着她毛衣下摆探了进来,桑淼一把按住,“不行。” “我不做什么。”季宴白说,“只是碰一下。” “就一下。” 他哄人的时候,眼睛会弯起,眼神里带着一些无辜,好似真是他讲的那样。 桑淼慢慢把手松开,眼神一直朝门口方向瞟,她记得门没锁,万一真有人进来,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季宴白箍着她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让她坐的更端正了些,也更亲密了些。 “淼淼。”他手指在她身上使坏时,很轻地唤了她一声。 桑淼心不在焉应着,“干嘛?” “工作的事要不要我帮你?”他轻轻揉了吧,触感丝滑。 桑淼背脊紧绷,脸颊泛红,“不、不用。” “我是你老公。”季宴白手中动作没停,“任何事都可以为你去做。” 桑淼想靠自己,贝齿咬咬唇,“我今天辞职不算偶然,工作的事我早有了…其他规划,不用你…” 她又去抓他的手。 隔着衣服,他回握了她一下,感觉到她的战栗后,松开,继续使坏。 “好,听你的。”季宴白的手来到了前面。 桑淼眼睛睁大,情不自禁唤了声:“季宴白。” 季宴白嘘一声:“不是不想被外面的人听到吗?叫这么大声,他们会误会。” 桑淼抿抿唇,压低声音,嗲生说:“你干嘛?” “我在爱你。”季宴白再也不是那个清冷如仙的男人了,体会过凡间的乐趣后,只想着沉沦。 “……” 桑淼被他闹的脸红心跳加速时,手机响了,是幼儿园打来的电话,说桑宝宝摔伤了,麻烦他们来幼儿园接下。 两人没敢耽搁,匆匆离开公司。 路上桑淼紧张的脸都白了,“宝宝不会有事吧?” 季宴白把她抱怀里轻哄,“放心,宝宝不会有事。” 到了幼儿园看到桑宝宝额头上的纱布后,桑淼还是破防了,红着眼睛问:“怎么回事?” 桑宝宝抿抿唇,“妈妈,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走路不专心摔倒了。” “疼吗?” “现在不疼了。” 桑宝宝怕桑淼难过,安慰她,“没骗你,真不疼了。” 园长在一旁连连道歉,“是我们做老师的疏忽了,对不起。” 桑淼端详着桑宝宝看了好一会儿,见他只是伤到了额头,其他地方都没事,才松了口气。 “小孩子难免的。” “谢谢您体谅。”园长继续道歉,“我们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桑淼没过多难为,牵上桑宝宝的手离开了幼儿园。 车上,桑淼眼睛还红红的,桑宝宝再次轻哄,“妈妈,我真没事。” 季宴白问:“真是你自己摔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嗯,是我自己摔的。”桑宝宝说,“跟其他人没关系。” 确定不是有人欺负宝宝后,车子驶去了医院,做完检查他们才离开。 好在检查结果都是好的,桑淼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紧紧把桑宝宝抱怀里,“以后走路要注意。” 桑宝宝:“好。” “别跑别跳。” “好。” “下台阶更要小心。” “嗯嗯。” 叮嘱了一路,到家才停下,桑宝宝下车后,大步朝屋里跑去,至于刚才的叮咛,早抛到了脑后。 季宴白搂上桑淼,“检查结果都没事,不用担心了。” 桑淼点点头,“这事别告诉爷爷,我怕他老人家担心。” 最后还是被季老爷子知道了,把季宴白一通训,问他怎么带孩子的。 季宴白虽然很冤,但也只能受着,“对,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季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再有下次,你干脆让我死了得了。” 桑宝宝不想他们吵架,出面调解,“太爷爷,你别那么凶呀,宝宝害怕。” 季老爷子立马软下来,“好,太爷爷不凶。” 桑宝宝抱住季老爷子亲了口,“太爷爷真乖,这是奖励。” 宝宝给了老爷子奖励,老爷子也回了奖励,“太爷爷给你买了新的摩托车,带你去看看。” 桑宝宝:“太爷爷,我好爱你。” 一老一小走了,桑淼走上前,拍拍季宴白,“你别……” 她是想劝他,别太难过。 话都没说完,被季宴白抵在了后方的墙上。 偌大的客厅里一目了然,做什么都能看到清清楚楚,桑淼紧张说:“你干嘛?” “刚爷爷训了我。” 她知道啊,就是因为爷爷训他,她才要安慰他的吗。 “我需要补偿。” “嗯?什么补偿?” “这样。”他攫住她下颌,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第44章 别咬唇,咬我 桑宝宝进来,正好看到季宴白在亲吻桑淼,他跑过去,推开季宴白,挡在桑淼身前,梗着脖子道:“妈妈是我的,爸爸不许亲。” 桑淼刚刚被季宴白扯乱了衣服,这会儿什么也顾不上,急忙低头整理。 季宴白蹲下和桑宝宝讲道理,“爸爸说过了,妈妈是爸爸的老婆,爸爸可以亲。” “不对。”桑宝宝梗着脖子说,“妈妈是我的,只有我能亲。” 他仰头问桑淼,“妈妈,我说的对吗?” 送命题,桑淼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地嗯了一声。 桑宝宝给了季宴白一个得意的眼神,“你看,妈妈也同意。” 季宴白又说:“你不是想要妹妹吗?爸爸亲妈妈,妹妹才能快点来到。” 要是真这样,桑宝宝又不想要妹妹了,“我可以不要妹妹。” 季宴白:“……” 桑淼见说不通,打断,“宝宝,你怎么自己进来了,太爷爷呢?” “我是进来尿尿的。”桑宝宝突然想起来,双腿夹着,朝卫生间跑去,跑到一半折回来,拉上桑淼,“妈妈,你陪宝宝一起去。” 季宴白本想拦人,可惜没拦住,只能看着桑淼也进了卫生间。 刘婶见状笑出声:“小孩子都缠妈妈,以后会好的。” 季宴白点了下头,问:“汤熬好了吗?” 刘婶:“马上。” “我去看看。”说着季宴白进了厨房,有道菜还没炒,他解开衬衣袖口,“刘婶,剩下的我来。” “不用,我来就好。” “没关系,我想亲自做菜给桑淼吃。” 刘婶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噙笑说:“要是老夫人还活着,看到少爷如今这样,肯定很欣慰。” 季老夫人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季宴白,这还次从小缺失父爱母爱,性格清冷阴郁,又不善言辞,她真担心他会一直孤独下去。 季宴白:“奶奶忌日快到了。” “祭祀用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刘婶说,“都是老夫人爱吃的。” 桑宝宝洗净手,拉着桑淼,“妈妈,你别跟爸爸玩,跟宝宝玩好不好?” 桑淼摸摸他头,“我们三个一起玩不行吗?” “可爸爸总跟我抢妈妈。”桑宝宝噘嘴,“我不开心。” “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谁都抢不走。”桑淼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一辈子都是你。” “真的吗?”桑宝宝眨眨眼,“永远都是宝宝的?” 桑淼:“对,永远都是宝宝的。” “我要去告诉爸爸。”桑宝宝推门走出去,大声说,“爸爸,妈妈说了,她永远是我的。” 季宴白没再跟他争,叮嘱他听妈妈的话,低着头继续忙碌了。 桑淼也要帮忙,被季宴白制止,“你去客厅吃水果。” “我不渴也不饿,我帮你。”桑淼去找围裙被季宴白摁着后背推出来,“今晚这里是我的主场,你们谁都不要进来,我自己可以。” 桑淼去了客厅,桑宝宝正在和季老爷子下跳棋,他已经输掉一局了,小嘴巴噘着,“太爷爷你不能让让我吗?” 季老爷子道:“靠别人让赢棋那可不是男子汉要做的事。” “可我不是男子汉呀。”桑宝宝说,“我还是小盆友呢。” 季老爷子笑笑,“小朋友也不能靠别人退让赢棋,要凭自己的真本事。” 桑宝宝被他说的燃起斗志,“哼,下局我肯定能赢你。” 果然,下局桑宝宝赢了,他拍着小手欢呼,“我赢了我好厉害。” 季老爷子挑眉,“嗯,很厉害。” “奖品呢?”桑宝宝问,“太爷爷刚刚说过的,赢的会有奖品。” “阿忠。”季老爷子道,“带宝宝去看。” 阿忠牵着宝宝的小手去了儿童房,里面有个一人高的乐高。 桑宝宝看到后跳起来,“哇,好漂亮。”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喜欢吗?” “嗯嗯,非常喜欢。”桑宝宝甜甜说,“太爷爷,谢谢你。” “等我长大了,也给太爷爷买礼物。” “呦,你要送给太爷爷什么?”季老爷子噙笑问。 “太爷爷想要什么我就送什么。”桑宝宝说,“最贵的那个。” 季老爷子点点头,“那太爷爷可等着了。” 祖孙俩的笑声不断,落在桑淼耳畔只觉得好幸福。 这是她期盼了多年的场景,没想到真的实现了,眸光不由自主再次落在季宴白身上。 可能是看得太久,终于引得男人注意,他回过身,见她站在门口,徐徐走过来。 也没理会其他人在不在,挑起桑淼的下颌,出其不意吻了她一下。 他真是越发大胆了。 桑淼羞赧退开,“小心被爷爷看到。” “看到又有什么关系,”季宴白说,“爷爷懂我。” 两人眼神勾缠着,恨不得黏彼此身上。 季老爷子从房间出来,下意识咳嗽了一声,路过门口时,低声对季宴白道:“克制些。” 季宴白淡笑:“爷爷之前还怪我太克制呢,怎么如今又要我克制了?” “这和之前能一样吗?”季老爷说,“不要教坏宝宝。” “宝宝才不会被教坏,”季宴白笑笑,“他只会觉得爸爸妈妈很恩爱。” 真以为他没听到刚刚宝宝的话吗,季老爷子轻笑,“刚刚是谁不许你们亲的,行了,少耍嘴皮子,赶快炒菜,炒完吃饭。” “看到你就烦。” 嘴里说着烦,眼睛里都是笑意,含侍弄孙自古以来都是老人的期望,季老爷子有生之年能体会到,心情好的无法形容。 人心情好便喜欢做些什么,季老爷子把宝宝带离,给季宴白和桑淼留下独处时间。 季宴白端着汤碗走出,桑淼伸手去帮忙,没注意,手指被烫到。 她呀了声。 “过来,给我看看。”季宴白放下汤碗,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去了厨房,打开水龙头一阵冲洗,随后去牵着她去了客厅。 找到药膏,让桑淼坐沙发上,他单膝跪地给她擦药。 只是红了些,没那么严重,桑淼说:“我自己可以。” “别动,”季宴白满眼担心,“我弄。” 桑淼收回手,垂眸打量他,视线先是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后沿着他侧颜弧线游走。 每看一眼,脸便红一分。 她想到了,夜里她亲吻他的场景,还有在他背脊上乱挠的画面,以及她低泣的声音。 她哭不是因为不喜欢,相反,她沉醉其中。 “动一下,看疼吗?”季宴白突然出声说。 桑淼哦了一声,蜷了蜷手指,摇头,“不疼。” “吃完晚饭后我们去医院看下。”季宴白还是不放心,“检查看看。” “真不用。”桑淼有些哭笑不得,“只是烫了下,又不会伤到骨头。” “万一呢?”季宴白坚持,“得去看。” 桑淼手指竖在他眼前,连着曲着好几次,“你看,没事吧。” 看到她活动的样子,好像真没事,“不去医院也行,你亲我下。” 季宴白偏着头指了指脸。 “……”这人,又要亲亲。 桑淼朝四周看了看,大家都不在,她凑近,在他脸上啄了下,一触即离,随后退开。 见他还不动,捶了下他胸口,“小心给宝宝看到,快起来。” 以前宝宝是希望他们一直在一起,现在宝宝学会吃醋了,只要看到他们在一起,小嘴巴都会噘的高高的。 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 桑淼在网上查过,小孩子都有这个阶段,过段时间就会好。 “改天去看电影。”季宴白突然说。 上次看电影,包场的,只有他们两个,季宴白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桑淼眼睫轻颤,声音嗲嗲,“不要。” 这声“不要”太勾人了,让季宴白想到了她在床上意乱情迷的样子。 似乎,无论哪个角度去看她,都能把他看硬。 他抓起她另一只手,故意逗弄,“不要什么?” 说着,还轻挠了下她的掌心,“老婆,我想要。你给么?” 谈话到这,桑宝宝跳着跑进来,“妈妈,我肚子好饿,可以吃饭了吗?” 桑淼点头,“可以。” “咦,”桑宝宝这才注意到季宴白跪着,他问,“爸爸,你干嘛跪着?” 季宴白站起身,“你看错了,没跪。” 桑宝宝跟在他身后,“跪了,你刚就是跪了,你是在求婚吗?” 季宴白停下,“爸爸要是求婚的话,你同意吗?” “就……勉强同意吧。”桑宝宝说,“不过你得保证对妈妈好。” 季宴白嘀咕出声:“只要你不捣乱,我跟妈妈会非常好。” “爸爸你说什么?”桑宝宝歪头问。 “不是饿了吗。”季宴白努努嘴,“快去洗手。” “爸爸能帮我洗手吗?”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好吧。”桑宝宝自己去洗手了。 吃饭时,季宴白要桑宝宝拿纸巾,他笑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噢。” 季宴白:“……” 季老爷子笑出声:“宝宝说的没错,自己的事情就得自己做,让你爸爸自己拿。” 刘婶见状,拿来新的。 季宴白接过,抓起桑淼的手非常温柔的给她擦拭起手背,擦完发现季老爷子和桑宝宝都在看着他。 他淡声说:“哦,妈妈的手背脏了。” 桑宝宝噘嘴,“妈妈的手爸爸也不许碰。” 怕季宴白记不住,他又说:“其他地方也不许碰,都是宝宝的。” 桑宝宝的黏人程度不是一般的大,饭后桑淼去接电话,他也跟着去了,一直守在她身边。 季宴白几次过来,都被他拦住,眯眼道:“妈妈正在跟宝宝玩,没空跟爸爸玩。” 季宴白想了想,这样不行,打算利诱,“想不想吃冰激凌?” 桑宝宝抿抿唇,有些犹豫。 “让阿姨带你去吃好不好?”季宴白提议。 美食的诱惑总会更大些,桑宝宝妥协了,“那行吧。” 走了两步,停下,提醒:“我马上就会回来噢。” 给桑淼打电话的是周温,感情上的问题,说齐远最近一直在找她,还去了她公司。 周温这两天都没去上班。 桑淼问:“那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周温淡声道,“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做过就得在一起。” “你告诉齐远你的看法了吗?” “讲了,但他不听。”这是最让周温犯难的地方,“你说我要不要出国躲躲?” “不能好好谈谈吗?”桑淼说,“躲也不是办法。” “大姐,是他不跟我好好谈呀。”周温来回踱步,“他见到我就想对我做什么,根本不给我谈的机会。” “不行不行,我还是去躲躲吧。” 周温那边突然有人说话,她先挂断了电话。 桑淼怔愣站着,下一秒,被季宴白揽进了怀里,他很喜欢从背后抱她。 两人在一起时也喜欢后进的方式。 “谁找你?”他边亲边问。 “周温。”桑淼仰起头,喘息道,“最近你和齐远见过面吗?” “嗯,见了。”季宴白的唇落在了她耳后,“怎么了?” “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桑淼战栗问。 “还好。”季宴白除了能一眼看出桑淼的不对劲外,其他都不能。 “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 “没有。” “不是工作的,感情的事,没有吗?”桑淼话音刚落下,季宴白摁住她的肩膀把她扳过来,两人面对面,他低头吻上她脖颈,“没。” 他说:“他和周温有事?” 桑淼嗯了声。 “齐远在追周温?” “算是吧。” “周温什么意思?” “她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季宴白不想被别人的事打扰,堵住她的唇,“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老婆,我们解决我们两个的。” 他们两个有什么需要解决的? 桑淼一脸懵。 季宴白附耳道:“你脸红了。” “……”那还不是被他闹的。 桑淼倚在他怀里,乖乖给他亲,唇张着,让他探入到最深处,她受不住时环上了他的脖子。 门半敞着,有人路过都会看到,桑淼回过神来后提醒他关门。 季宴白没舍得离开她,两人旋转着来到门口,最后重重抵在门上。 要是几个月前,有人告诉季宴白他会为情痴迷,打死他都不会信。 “淼淼……” “老婆。” 缱绻叫了两声,惹得桑淼更抖了,她后脑勺抵着门,喘息道:“别亲哪里,会留下痕迹。” 季宴白的头又低了低,细碎的短发划到了她的下颌,她又说:“那里也不行。” 他头又埋了埋,桑淼想说什么时,全身好像有电流通过,电的她酥麻一片,什么话也讲不出了。 她手插进他发丝间,用力扯了一把。 ……他真是太乱来了。 不行,好痒。 …… 桑宝宝用力敲门,门打开,季宴白先走出,“吃完冰激凌了?” 桑宝宝说:“吃完了。” 他偏头朝里面看了眼,“妈妈呢?” “妈妈在洗脸。”季宴白说,“走,我们先下去。” 桑宝宝把小手递上,边走边问:“妈妈什么时候下来?” 季宴白:“马上。” 几分钟后,桑淼下来,脸颊上的红晕褪了些许,凌乱的针织衫也穿戴整齐,桑宝宝正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游乐园,他又想去了。 季宴白答应他,周末可以去。 桑宝宝笑笑,“好,那就周末。” 桑淼过来,“爷爷。” 季老爷子给了刘婶一个眼神,刘婶拎着盒子出来,“都是家常小菜,你们带回去吃。” 每次都是又吃又拿,桑淼很不好意思,推拒,“爷爷不用了。” 季老爷子还没讲话,桑宝宝先开了口,“妈妈,这是太爷爷的心意,你就收下呗。” “我们收下了,太爷爷才会高兴。” 桑宝宝说话时还做了鬼脸,抖得在场的人笑出声。 季老爷子道:“宝宝说的没错。” 再推辞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桑淼点头,“谢谢爷爷,谢谢刘婶。” 桑宝宝走前还亲了季老爷子一口,“太爷爷,爱你噢。” 季老爷子笑笑,“太爷爷也爱你。” …… 桑宝宝自从上了车嘴就没停过,先是给桑淼讲幼儿园的趣事,又告诉她,他交了新的朋友。 是个男孩子,叫乐乐。 他、乐乐、珠珠,他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乐乐和他一样,也戴着小耳朵。 桑淼摸着他头说:“宝宝是小小男子汉,要学会照顾小朋友,要是乐乐有什么想做的,要帮帮他。” 桑宝宝点头,“嗯嗯,宝宝记下了。” 小耳朵再次发出电量不足的提醒,桑宝宝耸肩,“妈妈,我能不能先睡会儿?” 桑淼:“好,你睡。” 她把他抱怀里,顺带关了小耳朵。 桑宝宝的世界再次无声,没多久睡了过去,直到下车才醒过来。 好久没跟妈妈一起洗澡了,他想跟妈妈一起洗澡,季宴白说:“妈妈是女孩子,宝宝是男孩子,宝宝要跟爸爸一起洗。” 可桑宝宝想跟妈妈洗,问:“跟妈妈不行吗?” 桑淼反问:“你觉得可以吗?” 桑宝宝噘嘴想了想,好像是不行,“那好吧。” 父子俩第一次一起洗澡,桑宝宝一脸惊奇,“爸爸,你好大。” “我好小。” 季宴白说:“小朋友都这样,长大后就会跟爸爸一样了。” “我也要跟爸爸一样吗?”桑宝宝撇嘴,“不要,好丑。” 他还是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季宴白把沐浴露打在他身上,桑宝宝怕痒,躲着避开,“呵呵…痒…哈哈…” “别动。”季宴白抓住他,“站好。” 只坚持了两分钟,桑宝宝又跑开,季宴白说:“过来。” 桑宝宝笑着走过来。 浴室里时不时传来笑声,桑淼偶尔听到,也跟着笑起。 “爸爸,你别挠我。” “嘻嘻,爸爸不行。” “别碰我小鸡鸡。” “哈哈哈,爸爸…痒…” 一个小时后,两人从浴室出来,桑淼已经洗完,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看电视。 桑宝宝穿着浴袍扑她身上,“妈妈,我香吗?” 桑淼闻了闻他的小手,“嗯,香。” “宝宝香,爸爸不香。”桑宝宝在桑淼腿上爬啊爬。 季宴白端着牛奶杯走过来,递给桑淼。 桑宝宝伸手,“我也要喝。” 季宴白又把另一杯递给他,叮嘱,“慢点喝。” 担心桑淼抱不住他,他把桑宝宝抱下来,“你长大了,不能在妈妈腿上。” “为什么?” “妈妈会累。” 桑宝宝放下杯子,撅着小屁股爬上沙发,坐在桑淼身侧,拍拍腿,“妈妈,我长大了,你坐我腿上。” 小短腿晃啊晃,眼睛眯起,等桑淼坐上去。 桑淼哭笑不得,“会把你坐坏。” “不怕,宝宝是大人了,坐不坏。”在桑宝宝的强烈要求下桑淼坐了上去,一分钟后下来。 桑宝宝说:“……好重啊。” …… 好不容易哄睡了桑宝宝,季宴白关灭了房间里的灯,壁灯也关了。 他手探进被子去碰触桑淼,一点一点上行。 腿也慢慢缠上。 桑淼来推拒的时间都没有,已经被他摁住了怀里,下一瞬,被他翻转过去。 后背一阵灼热,接着一阵凉。 后面跟着湿漉漉的触感,他在亲吻她,从肩膀一路下行,用薄唇描绘着她的脊背曲线。 睡衣上都染了他的气息。 其他地方也有。 桑淼想避,但他又追了过来,相贴的地方被磨砺着,热意惊人。 滚烫,灼心。 两个人都在战栗,桑淼低喃溢出声音。 季宴白箍紧她的腰肢把她往后拉扯了一下,泛滥的热意纷涌而出。 他说:“别咬唇,咬我。” 第45章 做,画 京北连着下了三天的雪。 邢川推门进来报告事情进展情况,“王倩是付总的小姨子,付总今天上午已经把她辞退了。付总承诺,若是夫人想回去工作,可以随时回去,提升到部门经理。要是夫人想去其他部门也没问题,一切以夫人意愿为主。” “另外,我已经见过王倩的父亲王兆阳了,要他立刻还咱们当初借给他的那笔款项,王兆阳承诺会在今天把钱转过来。” “至于苏家,苏瑜开房,与人约会的照片我送过去了,虽然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但那些B超单子都可以证明她曾经确实想怀着别人的孩子嫁入季家。” “苏董求答应按照您的要求把苏瑜送出国。” 邢川看了眼腕表,“半个小时后苏瑜会登机。” “季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邢川问。 “切断和付城那边的合作。”季宴白道,“王兆阳必须下午两点前把钱还回来,不然,对他提出诉讼。” “王倩呢?”他问,“她怎么样?” “暂时没动她。” “让王家送她去非洲,这辈子都不许回京北。” 非洲那个地方,别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穷苦人家的也都不愿意去。 邢川:“那后面和王氏集团的合作?” “都取消。”季宴白站定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车水马龙,“欺负了我的人还想好,做梦吗。” 这还是季宴白第一次如此袒护一个人。 “这是房产过户手续。”邢川把东西放办公桌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市中心天厦整栋过户到太太名下,手续下午便能办完。” “这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太太,”季宴白交代,“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告诉她。” 邢川:“是。” 季宴白:“苏瑜那你继续盯着,要是她敢留在京北,苏家一个都别好过。” 邢川嘴角抽了抽,这便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后的下场。 “美国那边又送来了新的材料,直接送去研究所吗?” “嗯。”季宴白道,“你亲自送。” 邢川:“是。” 齐远在季氏集团一向也没大没小,门都没敲便闯了进来,秘书去拦,晚了一步,“齐总,我们季总在忙,您还是——” “这秘书新来的吧,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去去去,端两杯咖啡来,我跟你们季总有话要讲。” 齐远不止脸皮厚,眼神还非常好,和邢川打完招呼后,一眼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房产转让合同。 他走过去,拿起,随意翻了翻,微眯的眼眸瞬间大睁,不可思议道:“季宴白,你把天厦给了桑淼?” 天厦在京北市中心,一共三十层,也是季氏集团的旧部,最初季氏集团便是在那里办公。 只是后来有了天衡后才搬离。 但论市价,天厦是最高的。 齐远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连着翻了几页,待看清名字后,瞠目结舌,“你疯了。” 邢川没说话,转身离开,顺带把门关上。 齐远侧身坐办公桌上,晃着合同书说:“你真把天厦转给桑淼了?” 季宴白转身走过来,拉过椅子坐下,身体后倾,双腿交叠,慢慢理了理袖扣,“嗯。” “天厦市值多少你不知道吗?” “知道。” “知道还给,你就不怕她拿着你的东西跑了。” “不怕。”季宴白慢抬头,“因为她不会跑。” 便是跑,也是她该得的。 “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齐远去碰触他的额头,季宴白避开,一脸嫌弃,“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疯了,真疯了,”齐远把合同扔下,“近百亿的房产你说就给,我看你脑子进水了。” “你脑子才进水了。”季宴白推了他一把,“去坐沙发上。” 齐远哼了声,坐到几步远的沙发上,“你说你不是疯是什么?” “我老婆,我想给就给。” “行,你牛逼,你厉害。”齐远瞪眼,“等哪天桑淼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 “根本不可能有那一天。”季宴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哪个结婚时不是奔着长长久久去的。”齐远怼人,“可最后不也离了,你呀,就是恋爱脑。” 恋爱脑? 这个称呼,季宴白也不反对,他甚至承认,自己就是恋爱脑。 “那又怎么样?”他道,“我乐意。” 齐远:“…………”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一个比一个疯癫,其实说季宴白干嘛,他也没好到哪去。 “你来找我做什么?”季宴白拿起笔,“有事快讲,没事出去,我很忙。” “当然有事了。”齐远站起身走过来,双手撑办公桌上,探着身子问,“你是怎么把桑淼追到手的?” 季宴白停住笔,抬高下颌,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清楚,还是故意装作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把桑淼追到手的?”齐远挑挑眉,“教教哥们。” “你要追周温?” “是。” “要是这样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 “周温不是一般女人。” “就因为她不是一般女人我才追。” 季宴白轻嗤,“连对方的朋友关系都没搞清楚你就追人家?” “什么意思?”齐远有些懵。 “问我干什么,去问周温。”季宴白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齐远纳闷道。 “问完周温你不就知道了。”季宴白赶人,“还有事吗,没事快走,我忙完还要去接宝宝。” 季宴白现在是妥妥的奶爸一枚,接孩子送孩子都是他,他还负责陪玩,连着下了三天雪,他要陪宝宝堆雪人。 齐远知道在季宴白口中问不出什么,决定去找周温问,走前说:“天厦房子挺贵的,我劝你还是三思一下。” “照你这么给下去,可能会成为京北最穷的那个。” 季宴白:“滚。” 齐远滚了,他边开车边给周温打电话,最后敲定了见面地点。 关于见面这事,周温有些不太想去,她询问桑淼的意见,“你说我要不要去见?” 桑淼:“见,当面说清楚比什么都强。” 周温轻哼,“他那人花花公子一个,没脸没皮的,根本没办法讲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你呢?” “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吗?”周温说,“这是哪门子道理。” “不喜欢人家你还跟他上床。” “大姐,都是成年人,谁说就得喜欢才能睡,再者,不就是睡一觉吗,我都不介意,他总缠着干什么。” 桑淼见她声音抬高,说:“行,你有理。不过见面说清楚也挺好的,省得日后麻烦。” 周温认可了桑淼的话,附和说:“行,听你的见一面说清楚。” 见齐远之前,她们两个先见了面,咖啡厅里,两人随意说着什么。 桑淼提醒,“别耽误了和齐远的见面时间。” 周温笑笑,“还没到呢,等会儿。” 桑淼再次说了别的话题,周温附和,相谈甚欢时,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周温、桑淼,你们竟然认识??!!!”来人是齐远。 周温眨眨眼,嗯了声。 桑淼尴尬笑笑,“嗯,认识。” 之后她借故离开,让他们好好谈。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之前。” “所以,上次见面你们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 “对。” “周温你骗我。”齐远说。 这事确实是周温骗了他,她说:“是,我骗了你,所以对不起。” 齐远:“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不然呢?”周温挑眉,“你还要怎么样?” “你让我在兄弟面前丢了脸,你得补偿我。” “你是小孩子吗?” “你说是就是。” 周温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说吧,你要什么?” “跟我交往。”齐远道。 “没兴趣。”周温拒绝。 “你刚答应我了,会补偿。”齐远耍赖皮,“我只要这个。” 真幼稚。 周温蹙眉,“交往可以,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太短,两个月。” “就一个月,不然免谈。” 见她要走,他拦住,“好,一个月。” …… 桑淼眨眨眼,“所以呢?” “我们决定交往一个月。”周温如实说。 “一个月后呢?” “分手。” “行,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也不错。” 齐远自从有了男朋友这个身份后做了很多让人无力招架的事。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住进了周温租的房子,理由是要近距离照顾周温的饮食起居。 饮食照顾的怎么样先不提,两人二话不说便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事一天能上演几次。 兴致来的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两人对情事有着共同的癖好,越刺激越好。 而且,情趣用品成套买,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这点桑淼和季宴白就保守多了,情趣用品没用过,最多就是姿势花样多些。 各种位置都想试一试。 就像此时,他唇在她后颈一阵亲吻,哑声唤她,“老婆……” 桑淼身子轻颤了下,咬着唇没应。 季宴白继续亲,薄唇从后颈落在了她右侧肩膀上,又咬又吮,落下一排细密的红痕。 乍一看,好似画笔书写而成。 他善于作画,书房里几幅画都是出自他之手,他吮着她耳畔说:“当我的模特好不好?” 不是第一次提议。 桑淼害羞摇头。 他轻哄,“我会把你画的很美。” 桑淼最后耐不住他的进攻,妥协,“……好。” 她本以为他是要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等真的开始画时她才知道不是。 他是要在她身上画,用各种颜色的画笔描绘着她的美,刚开始,桑淼便受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她不是不喜欢,相反,非常喜欢,因为感觉太美妙,整个人好似飘在云端一般。 太过震撼,她有些无力招架,情不自禁溢出声音:“季宴白……” “叫老公。” “……老公。” “再叫。” “老公。” 她听话的叫了好多次,身上的颜料褪了又重新补上,补上又褪。 他用画笔描绘她,又用唇膜拜她。 桑淼抓上他发丝,呜咽求他放过。 他应下,但是最终没能照做,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鱼遇到水,哪里还舍得离开。 他遇到她,只想要的更多,哪怕是死在她身上都甘之若饴。 乱飞的大雁终于瞄准了方向,准确无误的奔向目的的,绕开层层薄雾,寻到了最幽深之处。 大雁贪玩,不想一直被束缚着,反复进出。 最后被吞噬掉时,天崩地裂感袭来。 他轻吻她湿漉漉的发丝,“淼淼,你身上的颜料都掉了,咱们重新画。” …… 桑宝宝堆的小雪人胳膊掉了,他很不开心,噘嘴坐在客厅沙发上,小眉头皱到了一起。 季宴白喂桑淼喝完水下来,见他一动不动,走过来,“怎么了?” 桑宝宝:“小雪人胳膊掉了。” 他刚刚按了几次,可还是掉。 “要堆新的?还是把胳膊安好?” “安好就行。”桑宝宝抬头说,“爸爸会吗?” 季宴白:“试试。” 桑宝宝跟着季宴白走了几步,抬头问他:“爸爸怎么从楼上下来的?妈妈呢?” “妈妈在休息。”季宴白说,“别去打扰。” “大白天妈妈就休息吗?”桑宝宝噘嘴,“妈妈成大懒虫了。” “那是妈妈太累了。”季宴白解释。 “妈妈为什么累?”桑宝宝不解,“加班来吗?” 昨晚也做了,今天白天又做,算起来确实属于“加班”。 “嗯,加班了。”季宴白勾唇道。 “白天加班,晚上呢?晚上还要加吗?”桑宝宝天真道。 季宴白抬眸朝楼上的方向看了眼,唇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些,“应该会。” 桑宝宝:“妈妈好辛苦,白天加班,晚上也要加班。” 季宴白附和:“确实很辛苦。” 下楼后,他叮嘱王婶熬些养生的汤,还说葱姜蒜不要放。 王婶笑着说:“已经熬了,晚饭时可以吃。” 桑宝宝对汤不汤不感兴趣,他比较关心小雪人的胳膊,“爸爸快来。” 季宴白走出去,站定在雪人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动手做。 大人就是大人,很快把胳膊固定好。 桑宝宝拍手,“哇,爸爸好厉害。” “爸爸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季宴白:“还需要爸爸做什么?” “要不…再堆个雪人吧。”桑宝宝怕季宴白不同意,解释说,“小雪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很寂寞,我们给她堆个朋友吧。” 季宴白:“可以。” 堆雪人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季宴白一个人堆还好,有桑宝宝帮忙后,难度程度提升到另一个阶段。 小家伙总是好心帮倒忙,吃力搬着雪球过来,“爸爸,你看这个怎么样?” 本想邀功的,谁知没站稳,直直朝前扑去,好巧不巧正好扑到季宴白刚刚摆好的雪人身子上。 眨眼功夫什么都没了。 桑宝宝吃了一大口雪,眼睛也看不清了,爬起来时没扶住再次摔倒。 二次伤害下,雪人身子彻底废了,季宴白扶起宝宝,边给他拍打身上的雪边说:“怎么样?伤到没?” 桑宝宝摇头,“没。” 等能看清了,他低头一看,雪人身子和他堆的那个雪球都没了,哇一声哭出来。 季宴白只能先哄他,把他哄好,继续堆。 桑宝宝接着帮忙,开头依然很顺利,雪人身子很快堆成,然后是脑袋。 桑宝宝围着雪人跑啊跑,扑,又趴了上去。 这次比刚才好些,只有一半的身子坏了,另一半完好。 季宴白指着一处说:“你站那里别动,等爸爸堆好,你再过来。” 桑宝宝噘嘴,“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宝宝了?” 季宴白:“……” “爸爸肯定是不喜欢宝宝了?”说着哭出声。 季宴白摇摇头,“好了,过来吧。” 桑宝宝这才止住哭,走过来,站一旁看,还不忘拍马屁,“爸爸真厉害。” “爸爸是最厉害的爸爸。” “爸爸超级超级厉害。” 季宴白在他拍马屁中把雪人堆好,给雪人戴上围巾和帽子,把玻璃珠子递给桑宝宝,“这是雪人的眼睛你去安。” 桑宝宝接过,笑眯眯说:“好。” 好在这次没发生什么,眼睛安好后,小雪人一下子活了。 桑宝宝鼓掌,“好哇,好哇,毛毛有朋友了。” 毛毛是第一个雪人,球球是第二个雪人。 桑宝宝为了看它们,饭都不吃了,谁叫都不进屋,最后还是桑淼叫他,他才进去。 “妈妈,球球可乖了。” “毛毛也很棒。” “它们是好朋友噢。” “就像我跟乐乐一样。” “……” 桑宝宝就是百灵鸟,一顿饭都没停,一直在说话。 饭后,他们去院子里看雪人,桑宝宝站在毛毛和球球中间,让桑淼给他们拍照。 桑淼拿出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 桑宝宝去跟球球讲话了,季宴白悄声问桑淼:“累么?” 桑淼没回,推了他一下。 季宴白把她搂怀里,趁桑宝宝没注意,捧起桑淼的脸亲了好久。 晚上睡前,桑宝宝还一直说,明天要跟毛毛和球球玩。 谁知—— 第二天温度回升,偌大的太阳挂在天上,桑宝宝醒来,下楼去找毛毛和球球,它们已经开始融化了。 围巾都掉到了地上,眼珠子也掉了。 桑宝宝伤心的哭起来,“我要毛毛和球球。” 桑淼哄了好久他才停住哭,“等下次下雪,妈妈和你一起把毛毛球球找回来。” 从那天以后,桑宝宝又多了个愿望,希望快点下雪,最好是那种好大好大的雪。 他要接毛毛球球回家。 …… 桑淼还是发现了季宴白给她房产的事。 那天周温给她打来电话,问及她今后的打算,其实早在辞职前桑淼便有了想法。 她想自己创业。 她在设计领域呆了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要是能自己开公司,肯定也没问题。 周温最近工作也不顺心,也打算辞职,两人一拍即合,打算一起干。 通话结束前,周温提了嘴,“听说苏瑜出国了?这事你知道吗?” 桑淼:“不知道。” “还有那个王倩,也被送出国了。”周温啧啧道,“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让这俩人同时离开。” “别管是谁,反正为你出气了。” “心情好点没?” 桑淼:“好多了。” “你打算把公司开在哪?”周温又问。 “暂时还没想,等我研究下。”桑淼回。 后面两天她真的一直在想这件事,苦思冥想了好久,直到无意中看到了书房抽屉里的房产转让合同。 她狐疑拿起,翻开看了看,上面有她和季宴白的名字,转让的房产是位于市中心D区的房子。 市中心? D区? 桑淼突然想起,那不是天厦大楼吗???!!! 后来她又想起,天厦大楼是季氏集团的。 那么这份合同…… 她装作没看到把合同放了进去,刚转身,便看到了端着杯子走进来的季宴白。 季宴白一眼看穿,也没瞒着,“都看到了?” 她轻嗯了一声,随后问:“为什么给我?” “我的就是你的。”季宴白说,“给你是应该的。” “可那栋大楼……” “在我眼里,它不及你万分之一。”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感情,“淼淼,我说过的,我的就是你的,别说是天厦,就是其他都可以。” “所以,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一下,嗯?” 第46章 举行婚礼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桑淼没闪躲,抬眸睨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簇簇星光。 “你说呢?”他勾唇反问。 桑淼凝视着季宴白,看他一步步走近,站定在自己面前,单手揽起她的腰肢,把她抱坐到一旁的书桌上。 东西掉了一地,两人都无心去捡。 季宴白放下手中的杯子,捏住她的下颌吻了上来,“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他另一手撑在她身侧,紧紧护住她。 这个吻不似之前那般迫切,温柔的缱绻的缓缓的…磨砺,可正因为这样反而越发勾人心弦。 桑淼的心乱了。 砰砰砰跳得非常快。 她下意识勾上他的脖子,手指插进了他发丝间,很用力地扯了一把。 下一瞬,两人齐齐倒下。 砰—— 水杯掉到地毯上,水洒了一地,可无人顾及这个。 季宴白捧着她的脸细细品尝,每一处都没放过,她唇肉几乎被他亲麻。 她受不住,溢出了细碎的声音。 像是催化剂一样,彻底把季宴白点燃,两人从书桌上到了沙发上,深深凹陷进去。 桑淼余光看到书房门还开着,提醒他,“不行,门没关。” 季宴白再次吻上她,“没关系,宝宝不在。” 最近宝宝吃醋严重,看到他们在一起便会受不了,必须插中间来,已经好几次被他打断了。 季宴白嘴上不说,心里呕得很,正好今天宝宝和王婶去了超市,他们可以尽情做些想做的事情了。 “那也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桑淼双手抵在两人间,眼睛里的湿意更重了。 季宴白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我刚告诉王婶了,去玩超市可以带他去吃汉堡。” 小家伙一直闹着要吃,正好这次如了他的意。 “你什么时候告诉王婶的?” “进书房之前。” 一直知道他心思重,没想到这么重,她捶了他胸口一下,羞红着脸说:“流氓。” 季宴白承认自己很流氓,但他并不想改,这种身心愉悦的事他只想一直做一直做,最好做到天荒地老。 他唇落在她侧颈上,吸吮片刻后又到了她锁骨处,轻咬着问:“喜欢我流氓吗?” 桑淼:“……” 桑淼没回,他继续闹,手指掐着她腰肢蹂躏,“喜欢这样吗?” 她被他捏的全身燥热,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原本挡在两人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毛衣里。 又揉又捏。 季宴白的呼吸突然重了,桑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颤着眼睫欲抽手离开,被他摁住。 他抓着她的手缓缓地游走,蛊惑的声音随之而来,“喜欢吗?” 他问的是他的身体。 桑淼实在害羞,整个人趴下来,脸埋入他颈窝,蹭了又蹭。 可一直不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季宴白含住她耳垂,再次问:“喜欢吗?” 桑淼发出闷闷的声音。 季宴白扬起唇,又问:“多喜欢?” 桑淼踢了他一脚,算是给了答案。 季宴白一把夹住,“好,我知道了,最喜欢。” 他含住她耳垂,厮磨,“我也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两人没说具体喜欢什么,可能喜欢的是耳鬓厮磨,可能喜欢的是水乳交融,可能喜欢的是彼此。 或者,都喜欢。 桑淼脸颊红的仿若要滴出血,手胡乱摸索着,似乎碰触到了什么,随即弹跳躲开。 他…好烫。 热意惊人,桑淼心慌地要下来,被他箍紧,“想不想试试其他的?” 桑淼没听太懂。 他附耳道:“阳台上,感觉应该不错。” 桑淼:“……” 对视间,他打横抱起她,果然感触非同一般。 偌大的玻璃窗见证了他们的恩爱,桑淼只觉得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 她双手攀在他身上,轻唤着他的名字,“季宴白…季宴白…季宴白…” 后面又听他的话,唤他老公。 叫了许久后,他又变着方法闹她,她和落地窗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唇抵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她吻了落地窗,而他吻了她,还不知一次的吻。 他轻拍她,要她翘起。 周温说的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季宴白知道他今晚很过分,轻哄她,“别哭。” “来咬我。” 桑淼哪里还有力气咬他,虚软地推开他,“别碰我。” “好,不碰。”季宴白把她抱身上,却迟迟没离开,等她低泣声轻了后,才开始说话。 重一句轻一句的叫她的名字。 后面叫老婆。 叫到她彻底沦陷了。 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眼睛里的泪流了又流,桑淼都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次。 好像一直在低泣。 从开始到结束。 季宴白抱起她去浴室,亲自为她清洗,偌大的浴缸,水溅出一地,他把沐浴露打她身上。 一遍又一遍。 掌心里都是她的体香。 他真的坏死了。 这是桑淼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时对他今晚“恶行”的评价。 季宴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会拉着她再来,以证明他不坏,他只是太爱了。 他餍足地执起她的脚亲吻了她脚面,轻哄道:“你先睡,我去接宝宝。” 桑淼缩在被子里没理他,等他离开后,她才睁开眼。 心跳还是那般快。 似乎在回答他之前的问话。 我喜欢你。 …… 季宴白从不强迫人,但他会从各个方面去说服你,就好比桑淼要开公司这件事。 他从多个方面告诉桑淼,与其找其他地方,不如把公司开在天厦大楼,1到30层,她随便选。 不用交房租能省去一大笔开支。 他还列举了在天厦大楼办公的十大好处,每一个都让人不得不认同。 桑淼甚至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可她还是觉得不妥,“那是你的。” “现在它在你的名下就是你的。”季宴白说。 “我不能随意收你的东西,这样不对。”桑淼边吃早餐边道。 “我们还分彼此吗?”季宴白一本正经地吃着粥,说的却是最骚的话,“我们早合为一体了。” “昨晚,不就是吗。” 他试图用昨晚的事唤醒她的记忆,“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吗?” “你说让我别走。” “……” 那是难耐时她情不自禁说出的话,根本不算数。 “别说你忘了。”季宴白放下勺子,慢抬眸,“忘了也没关系,我随时可以让你想起来。” 她偷偷踢了他脚一下,眼神提醒他,宝宝还在。 季宴白唤了宝宝一声:“宝宝,吃好了吗?” 桑宝宝点点头,“好了。” “去背小书包到车里等爸爸,爸爸跟妈妈说几句话就去送你。”季宴白给了王婶一个眼色。 王婶把桑宝宝带离,其他人也随即跟着离开。 只剩季宴白和桑淼了,他倾着身子道:“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昨晚吗?” “……”那当然没什么必要了,她又没失忆。 “你别闹。”桑淼推他,“天厦租金那么贵,我现在还负担不起。” “说过了,都是你的,不需要租金。”季宴白说,“听话,就在天厦。” …… 对于在天厦大楼办公这事周温听说后简直要飞了,“啊啊啊,真的吗?真的是天厦大楼?” 桑淼:“嗯,是。” “季宴白真把天厦都给你了?” “对。” “我去,季宴白可以呀。”周温摇晃着桑淼的肩膀说,“你知道天厦大楼的租金有多贵吗,七位数打底,而且不是谁都能租的,得是京北有头有脸的才行。” “淼淼,入驻天厦后,咱们的客户群里也会不一般,对咱们公司的运营非常有利。” 桑淼:“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好像我占他便宜了。” “是他占你便宜了好不好。”周温努努嘴,“昨晚又被他吃干抹净了吧?” “……” “脖子上都是吻痕,一看就是他的杰作。”周温啧啧道,“他这个大灰狼早晚把你吃的渣都不剩。” “……” “别纠结了,这就是你该得的。”周温拍拍桑淼的肩膀,“劳动付出吗。” 桑淼推了她一下,“乱讲。” “好好好,不是劳动付出,是心甘情愿。”周温嘿笑,“怎么样?是不是又喜欢上了?” “不是又。”桑淼抿抿唇,“是一直都喜欢。” 从来没有间断过,区别是以前不敢承认,现在敢了。 “我猜就是这样。”周温胳膊搭桑淼肩上,“姐妹,恭喜你再次找到了幸福。” 桑淼:“别一直说我,你呢?你怎么样?” “我怎么了?”周温指着前面的玻璃窗,说,“哇这里视野好好。” “别转移话题,”桑淼双手抱胸道,“我问的是你和齐远。” “我和齐远能有什么事?” “装?还装?” “好好,我说。”周温道,“齐远搬我那去了。” “你们同居了?”桑淼设想了其他,但没想到会是这种。 “算是吧。”周温解释,“不过是有期限的,一个月,结束后,分手。” “你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男人嘛,到处都是。” “那齐远呢?他怎么想的?” “管他怎么想的。”周温觉得桑淼就是想事情太多,及时行乐多好,“反正现在高兴就行。” “提醒你别玩火自焚。” “放心,我就是烧死齐远也不会烧死自己。” 话说满了,还真烧到自己了。 周温去夜店被齐远知道了,两人先是在夜店吵了架,回到家后又吵了起来。 齐远哪里说得过周温,被气的红了眼睛,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把她关了起来。 任凭周温怎么喊,他就是不开门。 周温:“齐远你王八蛋,你给我开门!” “你答应我明天去领证,我就该你开门。”齐远说。 “领你妈的证呀。”周温道,“鬼才跟你结婚。” 齐远:“那行,那你别想出来了。” 后面是踢门声。 …… 桑淼不知道周温和齐远闹得这么僵,她在忙公司的事,经过季宴白锲而不舍的游说,她决定就在天厦大楼办公。 选的二十二层,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装潢。 材料是邢川看着送来的,选的都是最好的无污染的那种,价格自是不用说了,非常贵。 钱方面桑淼根本不需要担心,季宴白会想各种理由给她。 什么借口都能用一用,譬如,今天天气很好,适合逛街,然后他会给她转过一笔钱,让她去买衣服。 然后是各种纪念日,什么领证四十天,五十天。 桑宝宝在学校里受到表扬也会给桑淼奖励,说是她的功劳。 反正给钱的理由五花八门,某次把桑淼送急了,她说:“你到底有多少钱要给我,不如都给了吧。” 省得一次次找理由了。 谁都能听出是反话,偏偏季宴白没听出来,还故意把几张卡放她面前,“这些都是,无限额度的,你随便刷哪个都行。” “季宴白!”桑淼气的瞪眼。 季宴白又掏出两张,“这里面也都是。” 桑淼:“……” 其实季宴白还有很多要给的,没拿出来是怕桑淼拒绝,温水煮青蛙得慢慢来。 他怕青蛙跑了。 …… 桑淼每天都能收到这么多礼物,桑宝宝不开心了,问:“爸爸,你为什么只给妈妈不给我?” “明明是我受表扬了呀?” 季宴白顺手拿起一只橘子,“这个给你。” “……”妈妈是无限额度的卡,他就只配得到一只橘子,“爸爸好偏心。” 季宴白:“妈妈说老婆,老婆当然要宠了。” “那宝宝还是小心肝呢,心肝就不宠了吗?”桑宝宝歪头问。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好,季宴白点点头:“心肝也宠,所以,心肝想要什么?” “我要骑大马,爸爸趴下。”桑宝宝最近爱上骑马了。 季宴白拉过他的手,“爸爸不好骑,爸爸带你去骑真的马好不好?” 桑宝宝雀跃:“可以吗?” 季宴白低喃,“叫上妈妈,我们一起去马场。” 季家有自己的马场,还不止一个,最近的就有一个,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桑宝宝挽上桑淼的胳膊,撒娇道:“妈妈陪我去马场吧,去吧。” 桑淼可以拒绝季宴白但没办法拒绝桑宝宝,刮了下他的小鼻尖,“好,去马场。” …… 这是桑宝宝第一次见到真马,好高好壮啊,他发出惊叹声,“哇。” 马场里有专业的马术教练,季宴白给桑宝宝找了个经验最丰富的。 桑宝宝眨眨眼,问:“爸爸,你不教我吗?” 没记错的话,爸爸说过,他马术非常好。 “爸爸要忙,没办法教你。”季宴白边换骑马装边说。 “爸爸忙什么?”桑宝宝忽闪着长睫问。 “爸爸要教妈妈骑马。”季宴白穿好自己的,又去帮桑宝宝穿,“宝宝是男子汉,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对不对?” 桑宝宝听到这里明白了,爸爸要照顾妈妈,没时间照顾他。 行吧,他就是珠珠口中说的那个意外。 “爸爸爱我还是爱妈妈?” “都爱。” “那更爱我还是更爱妈妈?” “爱妈妈。” “哼。”桑宝宝生气了,噘嘴,“爸爸坏。” 季宴白摸摸他头,“只有爸爸更爱妈妈,咱们这个家才会幸福。” 在桑宝宝看来这就是大人找的理由,骗小孩子用的,可惜他现在长大了,没人能骗过他。 “爸爸,你偏心。” “嗯,偏你妈妈。”季宴白坦诚道。 桑宝宝:“不过我原谅你。” “嗯?为什么?” “因为我也希望妈妈开心。”在宠桑淼这件事上两人难得一致。 “那你和教练骑马可以吗?”季宴白问。 “当然可以。”桑宝宝笑眯眯说,“我可是男子汉。” 桑淼是后面才知道的,拦住,“不行,宝宝还小,我得看着他。” “你比专业的马术教练还厉害?”季宴白反问,“你可以教会他骑马?” “……”桑淼解释,“我是不能教,但我可以保护宝宝。” “宝宝是大孩子了,”季宴白说,“我像宝宝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学会骑马了。” “宝宝跟你不一样。” “季家的孩子都一样。” “他会怕。”桑淼还是不放心。 季宴白远远唤了声:“宝宝。” 桑宝宝扬唇看过来,“怎么了?” “你怕吗?” “不怕。” 季宴白:“听到了吗,宝宝说不怕。” 饶是这样,桑淼还是担心,“那也不行,万一——” 季宴白把她抱怀里,“这里的马术教练都是全球最好的,没有万一的存在。” “可——” “也没有可是。”这次季宴白胜。 他第一次见她装骑马装,眼睛里都是星火,箍紧她的腰肢,“你想要我在这里亲你吗?” 她当然不想了。 “给你两个选择,接吻?骑马?你选一个。” 桑淼选的骑马,试了好几次才坐上去,她吓得不敢动弹,紧紧扒着缰绳,“季宴白,我怕。” 其实不是宝宝不敢,是她不敢。 “别慌,我在。”季宴白踩着马镫坐到了桑淼身后,伸手护住她,“放心,我一直都在。” 所以,别怕。 他是她永远的后盾,无坚不摧的那种。 …… 别看桑宝宝第一次接触骑马,带他天分很高,很快便掌握了要领,教练不时夸他,“好,不错,可以,真棒。” “对,就是这样。” “OK。” 反观桑淼那边风景就不太一样了,桑淼抖着肩说:“啊啊,它走的太快了,能不能再慢一些?” “再慢就要停下了。”季宴白揽着她,“放轻松。” “我没办法放轻松。”桑淼带着哭音道。 她都吓死了,还怎么放轻松,“能不能别骑了,我真的怕。” “你看看宝宝。”季宴白轻抬下颌,“你不是讲过吗,要给宝宝做榜样。” “……”其他榜样可以,但这个榜样真不行,太吓人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不行吗?”桑淼蹙眉,“我不要给宝宝做榜样了。” “淼淼。”季宴白哄她,“骑马没那么恐怖,你只要调整好呼吸,别乱,马儿是很乐意和你做朋友的。” “来,按我说的做,放松,再放松。” 桑淼刚放松了一点点,马腿跛了下,她吓得一把攥住季宴白的手臂。 季宴白单手把她护怀里,“没事,是路的原因。” 桑淼摇头,“不行,我害怕,我不要骑了。” 季宴白温声道:“淼淼,看我。” 他想帮她克服恐惧,不止是骑马的恐惧,任何都算。 桑淼颤着眼睫去看他,四目相对那刹,季宴白松开了攥着缰绳的手,一把攫住她下颌。 不由分说偏头吻了上去。 箍着她腰肢的手,改为去牵缰绳,几乎在唇贴上的瞬间,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马儿疾驰而出。 桑淼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但唇被堵住,也不能喊出声,只能用更大的力气去抓季宴白。 几乎要把他的胳膊掐出血。 季宴白没松开,舌尖探进去,一通横冲直撞。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扬起,随之交缠到一起,就像此时的她和他。 季宴白的吻热切激烈,似乎要把她的惧意都吞噬掉,他吮吸她的舌尖,咬她的唇。 磨砺她的牙齿。 用最炙热的情感告诉她,有他在,她可以不惧怕任何东西。 “淼淼。”风把他的声音吹散,很轻很轻,却又异常坚定。 桑淼听到他说: “咱们举行婚礼吧。” 第47章 叫老公,我给你 桑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季宴白咬着她唇瓣细磨,退开后,凝视着她如水的眸,“你想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关于婚礼的事桑淼还真没想过,年关将至,筹备公司的事已经让她忙不过来,她没多余的心思考虑这些。 “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季宴白手指覆在她唇瓣上,“等你哪天做好准备了,咱们再举行。” 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但凡她想,他都会去做。 “爷爷是不是催你了?”马儿在慢悠悠走着,桑淼被他亲的喉咙都哑了,轻声道,“对吗?” “爷爷那不用管。”他揽着她,眸光在她脸上辗转,声音悠长动听,“是我想了。” 他想和她真真正正在一起。 让所有人都知道。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桑淼的心乱了又乱,风再次吹来,几步外发出清脆的响声,和桑淼的声音混在一起。 此起彼伏。 不知是阳光太暖,还是今日的风太过柔和,亦或是季宴白的眼神太过炙热,那些盘绕在心底的思量瞬间被冲散。 像是有什么破茧而出,让她有了新的决定。 季宴白淡淡开口,“我不是想给你压力,你想什么时候都好,我只是想表明我的心意,我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好。”桑淼突然说,“那就办婚礼吧。” 季宴白顿住,眨眨眼,“你说什么?” “那就办婚礼吧。”桑淼再次重复道。 这次季宴白每个字都听到了,他动情地攫住她下颌吻了上来,深情道:“好,办婚礼。” 这里人太多,片刻后,他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牵着她的手去了更衣室。 狭窄的更衣室里,他把她抵在门上用力亲,似乎要把她的唇吮破,他颤着声音轻哄:“淼淼,再说一次。” 桑淼被他亲的意乱情迷,眼睛里好似笼着雾气,连着做了两个吞咽的动作。 抖着声音问:“说、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说你爱我。” “我……”桑淼还未吐出,季宴白的手顺着骑马装下摆探了进来,又是揉捏又是轻挠。 她无意识呻吟出声。 这道声音比任何话语都美妙,仿若脑海中有烟花绽开,季宴白忍不住亲的更深更深些。 要不是地点不合宜,他想做更多分的事。 “爱我吗?”他问。 桑淼眼神迷离,点点头。 “我要你说出口。”他轻声诱哄她,“乖,说你爱我。” 都说他是谈判高手,没人知道在情事上他也是最厉害的那个,能把冰融化。 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好似带着电一般,所到之处皆是泛滥成灾。 她被他闹得要化了,贝齿咬唇摇摇头,费力吐出一个字,“嗯。” 别看季宴白面色如常,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什么样,每个细胞的都在叫嚣。 他要用尽全部的力量才能压下,胸口那里说不清是痒还是什么,难捱到呼吸不畅,整个人好似要炸开似的。 他还不能表现的太过迫切,会吓到她,云淡风轻下掩藏着热切的渴求,耳畔有无数道声音传来。 季宴白你爱惨了她。 之前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打死他都不会信,可明明白白爱上后,他才惊觉爱情的美妙。 原来竟是这般身心愉悦,让人乐死不疲。 真想和她合二为一,永远不分开。 季宴白一边任欲望泛滥,一边又十分唾弃,这样是不对的,他应该保持冷静和体面。 思绪拉扯许久后,他眷恋的从桑淼身上移开,温柔的为她整理凌乱的骑马装,轻声道:“还好吗?” 被他那样折腾后她怎么可能好,全身热汗淋漓,口干舌燥,心跳快到了极致,不知名的地方溢出说不清的异样。 她感觉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似乎有什么急着舒缓。 但一时又找不到突破口,只能积聚在某一处,她也因为这抹异样,溃不成军,站都站不住。 她咬着唇想压下,但似乎不太管用。 手下意识去拉扯,去碰触,眼神勾人,“季宴白……” 季宴白哪里受得住,刚整理好的骑马装再次凌乱,马车是季家的,确切说是季宴白的。 这里的每一处都是他亲自督导建成的。 休息室,影音室,酒吧等等这些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值得提的是,休息室是按照总统套房标准来的,每一处都透着奢靡。 原本季宴白想等等的,他眼下他等不及了,打横抱起她进了电梯间。 “宝宝……”桑淼问道。 “放心,宝宝有专人照看不会有事。”除了马术教练外,至少有四个人随侍在一旁,宝宝安全的很。 桑淼:“可是。” 季宴白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头堵住她的唇,直到进了房间才移开,他用牙齿咬她的纽扣。 眼神却和她的勾缠到一起。 火花碰撞燃起的必是滔天大火,桑淼只觉得头顶的灯好灼眼,她有些睁不开了。 闭上后其他的感触随之而来。 如浮在海上,又如飘在云端,她从没看过极光,可眼眸掀起那刹,极光好似浮现在眼前。 美的让人讶然。 她情不自禁叫出声,每一声都撩人心弦。 她还看到了雪,鹅毛般的雪,那人在雪里驰骋,他说:“淼淼,我爱你。” 紧绷的肩背曲线让他看上去越发灼眼,同平日的肃冷不同,他说热切奔放的。 他用他独有的武器惩罚她,问她:“爱我吗?” 桑淼泣不成声,连着说了好多声:“爱……” 汗珠顺着喉结流淌下来,一路到胸前,结实的手臂上也溢出些,灯光垂落,映得那里潋滟丛生。 那是她见过的最勾人的景。 鼓动的青筋,是他对她爱的诠释。 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 桑宝宝玩累了,跑休息区看动画片,问马术教练,“我爸爸妈妈呢?” 马术教练轻咳一声:“他们去忙了。” “忙什么?”桑宝宝天真问,“工作吗?” “可能是。” “那我要去找他们。” 桑宝宝端着果汁站起,刚跑两步,眉开眼笑唤道:“妈妈。” 桑淼走过来,看他满头大汗,拿出手帕给他擦拭,“怎么这么多汗?” “骑马累得。”桑宝宝说,“不过我会骑了诶。” 他问:“妈妈会了吗?” 二十分钟前桑淼也在骑马,季宴白揽着她腰肢把她放到他身上,理论结合实践给她讲骑马的要领。 要她慢慢坐下,握紧缰绳。 缰绳没有,她握住的是他的手臂。 他告诉她,刚开始学骑马速度不要太快,可她掌握不好节奏,总是让他热汗淋漓。 后面还是他掌控者她腰肢。 练习效果还不错,他咬着她唇瓣说:“多试几次便会了。” 骑人比骑马还累,她再也不要试了。 “妈妈,没你厉害,只学会了一点点。” “那要不要我教你?”桑宝宝笑眯眯说,“教练都夸我了,说我很厉害。” 桑淼现在腿还酸疼呢,别说骑马了,什么都做不了。 “今天就算了,咱们下来再教好不好?” “好。” 桑宝宝把果汁递给桑淼,“妈妈你喝。” “宝宝喝,妈妈不渴。”桑淼推拒。 原本她是渴的,喊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渴,只是下来前,季宴白嘴对嘴的喂她喝了很多。 她现在都有种撑胀的感觉了。 桑宝宝自己喝,吸管嘬的滋滋响,“妈妈这里好大啊。” 桑淼:“喜欢吗?” “喜欢呀。”桑宝宝笑笑,“以后还来好不好?” 桑淼:“好。” 季宴白接完电话才走过来,摸摸宝宝的头,“要不要跟爸爸骑一圈?” 桑宝宝点头,“要要要。” 他从桑淼手中接过桑宝宝,无人注意时低语,“你腿不是酸吗,别站着,找个地方坐。” “……”她腿酸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他。 “晚上给你捶腿。”季宴白又说。 这句桑宝宝也听到了,仰头,“妈妈,晚上我也给你捶腿,保管比爸爸捶的好。” 小家伙就是看不惯爸爸和妈妈亲昵。 桑淼:“好,我等着宝宝给捶腿。” 走了两步,桑淼还听到桑宝宝问,“爸爸,你刚刚和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我等了你们好久?” “你们到底去忙什么了呀?” 季宴白:“去学习骑马。” 桑宝宝:“马不是在马场吗,你们去哪里骑?” “其他地方也有。”季宴白回眸看了眼,淡笑说,“妈妈胆子小,那样的马她不敢骑。” 所以他才会以身教学,让她骑他。 “那妈妈会了吗?” “还好。” “有我厉害吗?” “应该没有。” 宝宝骑的是真马,她骑的是人,没可比性。 桑宝宝臭屁,“嘿嘿,还是我更厉害。” 季宴白挑眉,“对,你更厉害。” 他每次夸完桑宝宝都会回头看一眼桑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什么都说了。 桑淼单是被他这样看两眼,腿便开始发软,她去了等候区,坐椅子上等着,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照片。 别说,宝宝骑的还真有模有样- 回程路上。 “妈妈,你看到了吗?我是不是很棒?”桑宝宝喋喋不休问。 桑淼拿纸巾擦拭他湿漉的发丝,“嗯,很棒。” “我这么棒是不是要奖励?” “不想要什么?” “我想要——”桑宝宝偏头,指着高处的广告牌说,“滑雪。” “你太小,还不行。”季宴白开口道。 “要很高才可以吗?” “对。” “好,那我一定好好吃饭,长高高的去滑雪。” 不能滑雪,桑宝宝又想起了别的,“我可以去电动城吗?” “去电动城做什么?” “抓娃娃呀,我想抓娃娃。” 小孩子们对抓娃娃很热衷,桑宝宝也非常喜欢,季宴白勾唇说:“这个可以。” 临时改变了路线,他们去了电动城,桑宝宝看到抓娃娃机后兴奋的跑过去。 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他抓了好多次都没抓到。 又一次失败,他噘嘴,叹气,“好难啊。” 桑淼也试了试,确实很难。 季宴白解开西装扣子,“我来。” 桑淼问:“你之前玩过吗?” 季宴白:“没有。” 从他有记忆开始,便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这种能让人痴迷的东西,他都没机会接触。 他的人生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不止学习文化知识,还有其他的各种。 击剑,骑马,滑雪,等等这些,才是他的必修课。 “爸爸你行吗?”桑宝宝问。 “试试不就知道了。”虽然他没玩过,但他聪明,看几次便掌握了要领。 桑宝宝给季宴白呐喊,小手握拳,“爸爸加油!” 季宴白问:“想要哪个?” 桑宝宝指着那只小熊毛绒玩具,说:“那个。” “好,”季宴白扬唇道,“爸爸抓给你。” 桑宝宝一直觉得爸爸很厉害,可没想到爸爸这么厉害,他数了数怀里的小熊玩偶,已经三个了。 妈妈怀里还有三个,加一起是……六个,对,六个。 爸爸好厉害。 下一秒,又抓是上一只,桑宝宝再次欢呼,“啊啊啊,爸爸好厉害,爸爸好棒。” 季宴白问他:“还抓吗?” 桑宝宝说:“可以了,不用再抓了。” 他都要抱不动了。 “好,回家。”季宴白手里也拎着两,这时和他平时清冷的样子很不符。 上车后,桑宝宝问:“我明天可以带去幼儿园吗?” “为什么要带去幼儿园?”桑淼问。 “我想送给其他小朋友。”桑宝宝笑眯眯道,“我想告诉他们,我有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爸爸,这些玩偶都是爸爸抓的。” 小家伙崇拜的看着季宴白,眼睛里都是光。 “可以。”桑淼说,“但一次不能拿太多。” “嗯嗯。”桑宝宝点点头,“我只拿两只。” 他选出了最喜欢的那两只塞书包里,打算明天去了送给珠珠和乐乐,剩下的下次再送。 “爸爸我们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再去抓吗?” “可以。”季宴白揉揉他头,“周末的时候再带你去。” “好耶。”桑宝宝站起来,在季宴白脸上亲了下,“这是我给爸爸的奖励。” 季宴白笑笑,“那妈妈呢?妈妈没奖励吗?” “当然有了。”桑宝宝把手里的玩偶放座位上,抱住桑淼的脖子,连着亲了两次,“妈妈这是你的奖励。” 季宴白噙笑说:“宝宝给奖励了,我也要给。” 说着,他探过身子,先是在宝宝小脸颊上亲了下,随后在桑淼脸上亲了下。 等桑淼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端端正正坐好。 桑淼捂着脸看他,又羞又臊,嗲声说:“你干嘛?” “奖励呀。”季宴白笑笑,“宝宝说的。” 桑宝宝非常配合地点点头,“对,奖励。” 奖励游戏持续到了下车,他们没回御景园,回的老宅。 桑宝宝看到季老爷子后,抱着他一通亲,季老爷子有些懵的问:“这是干什么?” 桑宝宝眼睛都要笑没了,“这是奖励噢。” 季老爷子也亲了亲他的脸颊,“行,太爷爷也给你奖励。” 桑宝宝把其中一只玩偶给了季老爷子,“爷爷,你把这只小白兔当成我,以后你有心里话可以对它讲。” 季老爷子爽朗笑笑,“行,以后爷爷有秘密就告诉它。” 桑宝宝每次来老宅都会去玩秋千,桑淼陪着他坐,季宴白和季老爷子去了书房。 门关上,季老爷子问:“你把天厦大楼过户到桑淼明下了?” 季宴白:“是。” “为什么都没说一声?” “我的房产我想给谁就给谁。” “话是这样讲,可昨天你叔叔他们来闹了。” “他们要干嘛?” “还能要什么?”季老爷子说,“要城南那块地皮。” 季宴白就知道是这样,沉声道:“不给。” “不给?”季老爷子坐下,“怕是不好说通。” “那就不说。”季宴白道,“公司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某个人。” “万一他们去公司闹?” “只要您不插手,无论他们怎么闹我都能解决。” “一家人别弄得下不来台。” “放心,不会的。” 他连开口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怎么可能下不来台。 季宴白如此胸有成竹也是因为拿捏住了他们几个人的把柄,收回扣,挪用公款等等这些。 细算下来金额已经超一个亿。 他之所以没追究也是看在是家人的份上,但若是他们一再挑衅,他便不会手软。 可是,人是最不知足的,即便要了很多,还想要更多。 最先找上季宴白的是老三家,接着老四也找了上来,还有其他堂叔,口口声声,季氏能有今天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努力? 确实很努力,不然季氏也不会差点宣告破产。 季宴白什么也没说,把收集到的证据摔他们面前,“这些,你们应该都不陌生吧。” 一个个拿起,低头去看,半晌后,脸色都变了。 “季宴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三叔,你上次挪用公司的钱还没还。” “……” “你这又是什么?” “哦,四叔记性这么不好吗?这上面可是你的亲笔签名,回扣吃的舒服吧?” “……” “你说,你这又是什么!” “堂叔,这个您都忘了?这不是您当初给公司打的欠条吗?五千万,什么时候归还?” “……” 三个人顿时哑口无声。 季宴白:“是你们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们请出去?” 三个人相视一眼灰溜溜离开。 别看季宴白轻描淡写,但这些证据收集起来一点都不容易,稍微大意便会出现纰漏。 幸亏季宴白心思缜密,不然早被他们发觉。 有人叫季宴白老狐狸,他也确实配得上这个别致的称谓。 其实季宴白还挺喜欢做狐狸的,尤其是男狐狸,可以把老婆迷得晕头转向。 …… 齐远就看不得他这副,“结婚了就得守身如玉”的样子,把酒杯递给他,“只是喝酒,又不是让你做什么,至于这么谨慎吗?” “这不叫谨慎。”季宴白回,“这叫已婚男人的自觉。” “去去去,别总把已婚两个字挂嘴边,刺激谁呢。”齐远气呼呼道。 “我本来就已婚了。”季宴白故意亮出戒指给齐远看,“没看到吗?” 齐远:“……” 齐远呕死了,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指着季宴白说:“你都不知道帮兄弟一把。” “我怎么帮你?” “帮我追人呀。” 齐远说:“你家桑淼不是和周温关系最好吗?让她帮。” “没时间,忙。” “忙什么?” “筹备婚礼。” “……” “桑淼同意嫁给你了?” “我这么好为什么不同意?” 齐远用干呕回答了他,“你好个屁。” “我好不好我老婆自己心里有数。”季宴白看了眼时间,放下酒杯,“行了,就到这吧。” “你去干嘛?” “陪老婆,生二胎。” 齐远:渣男! …… 桑淼窝在沙发上陪宝宝看电视,电视演了什么她全然不知,眼皮慢慢垂下,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季宴白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温馨的画面,暖黄灯光下,老婆和儿子头抵头睡了过去。 光影拂到他们身上,映出一层潋滟的光晕,人显得朦朦胧胧的。 他把西装外套搭沙发扶手上,放慢脚步走近,弯腰抱起宝宝。 桑宝宝嘟囔出声:“我是米奇……” 季宴白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抱着宝宝去了儿童房,放下,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吻了下,悄悄走出来。 没立刻抱桑淼回卧室,而是坐在她身旁,扶着她的头倚靠在他肩膀上。 电视上还在播放着米奇妙妙屋,季宴白凝视片刻后,慢慢转头,看向身侧的桑淼。 眸光从她眼睛上落到她粉嫩的唇瓣上,不知是角度的原因还是其他,上面泛着水渍。 一副很好亲的样子。 他没忍着,挑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细细品尝了好久才退开。 “淼淼,想要我吗?” 熟睡中的女人掀了掀眼皮,再度闭上,纤细的手勾上他的脖子,低喃: “想。” 他抚着她脸颊轻哄,“叫老公,我给你。” “……老公。” 第48章 老婆我错了 周温和齐远这对怨偶最近又有些不太平了,究其原因则是齐远那晚回来胸前有口红印记。 对于这事他真的比窦娥还冤,明明只是顺手帮了下忙,把人扶住,哪里想到会在胸前蹭上口红印记。 最让他郁闷的是,无论他怎么解释周温就是不听,还把他赶了出去。 他也是有脾气的,第一次被女人哄出家门,说什么也不能忍,当天夜里他便回了自己的家。 经过一夜思想斗争后,第二天早早又来到了周温这里,谁知看到有男人从她家中走出来。 他们举止亲密,一看就不是普通关系。 齐远当即火冒三丈,要周温给他个解释,周温还气着呢,凭什么给他解释,开口道:“对,就是我新欢。” “齐远,咱们完了。” 齐远手上拎着的早餐是他排队一个多小时才买的,此时看着尤为讽刺,他道:“玩完就玩完,我齐远离了你照样可以找别人。” 就这样,两人闹掰。 他们闹掰遭殃的是桑淼和季宴白,一个哄一个。 桑淼问周温:“所以,那天早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周温翻翻白眼,“还能是谁,我哥呗。” “……” 桑淼哭笑不得,“那你干嘛不解释?” “我为什么要解释?”周温说,“是他出轨在先。” 桑淼:“齐远说了,他只是帮忙扶了下人,没做什么?” “你信?”周温撇嘴,“没做什么会留下口红印记?鬼才信。” 桑淼听到这里算是听出什么来了,“你老实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分手。”周温道,“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我看到就觉得恶心。” 另一边,齐远在跟季宴白大吐口水。 “不就是个口红印记吗,有什么呀。” “她还给我看她和其他男人的合照呢,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我都这么大度了,她怎么就不能大度一回。” “最气人的是,我要真做了什么是我不对,可我没做呀。”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季宴白问。 “她得向我道歉,”齐远说,“解释清楚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季宴白几分钟前收到了桑淼的微信,淡声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 “谁?” “周温的哥哥。” “……” 齐远顿住,“真是她哥?” 季宴白:“是。” 齐远抓了把头发,“那我怎么办?” “你说呢?”季宴白轻嗤,“发脾气也不先问清楚,我看你呀,就是活该。”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齐远皱眉,“小心你也有这么一天。” “我?”季宴白道,“不可能。” 这话说完没多久,季宴白还真遇到了同样的事,不过他和齐远的处理方法完全不同。 某慈善酒会,女人端着高酒杯走过来,看到他后,故意装作崴脚朝他扑去。 其他男人看到有女人投怀送抱,都会主动抱住,只有季宴白,在女人扑来时,连着后退了两步。 眼睁睁看着女人跌倒在脚下。 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淡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陪孩子了,再见。” 有人打趣道:“孩子?季总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季宴白淡声道:“嗯,有了。” 他从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说私事,提到孩子已经是他让出的最大底线,有人还想追问,他已经转身离开。 至于趴在地上的女人,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底谁说季宴白好勾引的,根本就是放屁。 季宴白上了车后便给桑淼打去了视频通话,桑淼刚洗完澡,这会儿正在陪着宝宝做手工。 浓密的发丝垂下来,映得她脸颊越发娇小,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灵动的眸子比星辰还璀璨。 桑宝宝脸怼到最前面,眨眨眼,“爸爸,我给你看我和妈妈做的手工。” 那是个小房子,他问:“好看吗?” 季宴白:“好看。” “这里有三间卧室。”桑宝宝说,“爸爸一间,妈妈一间,宝宝一间。” 季宴白松了松领带,含笑问:“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能睡一间?” “因为爸爸妈妈是大人呀。”桑宝宝翘着小嘴说,“爸爸不是说过嘛,大孩子要自己一个房间。” “爸爸也是大人,妈妈也是大人,当然要一人一个房间了。” 桑淼噗笑出声。 季宴白也笑笑,“爸爸妈妈一个房间,宝宝自己一个房间。” “不要。”桑宝宝抱住桑淼的脖子,“我要跟妈妈一个房间,爸爸自己一个房间。” “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季宴白说,“要跟爸爸一个房间。” “那妈妈以后是我的老婆不就行了。”桑宝宝说。 夺妻大战又开始了,季宴白见说不过,决定利诱,“要不要去游乐园?” “什么时候?” “周末。” “上次就说周末去也没去成。” “那是因为下雪了。”季宴白轻哄,“这个周末没雪,可以去。” 小孩子就是这么立场不坚定,“那行吧,答应你了。” “那妈妈呢?” “好,让妈妈跟爸爸睡。”桑宝宝说完,悄声对桑淼说,“妈妈,我只把你让给爸爸一天。” 桑淼揉了揉宝宝的头,“好,就给爸爸一天。” 桑宝宝想起还要做其他手工,去房间里拿书包,走前叮嘱,“爸爸,记得买蛋糕回来。” 季宴白:“好。” 随后他问桑淼,“你想吃什么?” 桑淼没什么想吃的,“只给宝宝买就行。” 季宴白手指抵在额头上去,看桑淼的眼神深情勾人,“想我了吗?” 他就这样直白问了出来,桑淼下意识看了眼儿童房,见宝宝没出来,嗯了声。 回答完发现季宴白脸色不太对劲,问他,“你喝酒了?” “嗯。”季宴白解释,“只喝了一杯。” “不说不喝吗?” “不好推拒。”季宴白承诺,“不过下次不喝了。” 以前不觉得,现在越发觉得这样的酒会很没意思,还不如陪老婆孩子在家做手工。 车里温度莫名升高,他干脆把领带扯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要不要出国玩几天?” 桑淼低着头继续忙碌,“你不是很忙吗?有时间出去?” “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季宴白倚靠在后座上,眸光从她脸上滑落到她发丝上,在她胸前定格住。 想起了那晚他在她身上制造痕迹的情景,她的娇喘,她的勾缠,让他欲罢不能。 那个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想法,情愿死在她身上。 “淼淼。”他叫她。 “嗯。”桑淼抬眸。 隔着手机他们对视到一起,眼神就那样勾缠住,谁也没说先移开。 “今天工作怎么样?累吗?”他问。 “还好。”桑淼问,“绿源负责人来了,是你引荐的吧?” “绿源和集团明年有几个合作项目,他们正好需要全方位宣传。”季宴白说,“我没推荐,只是随意提了下。” 季宴白是谁,从来不会轻易提及其他公司,绿源负责人不傻,当天便获得了一手资料,随后主动找上桑淼谈合作。 都是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谈成了?” “有季总的保驾护航怎么会不成,成了。” “那是不是要庆祝?” 桑淼倒是没想到这个,“行,庆祝。” “那不如把周温和齐远约出来一起庆祝。”要不是齐远一直求他,他才懒得管。 “嗯。”桑淼也正有此意,“你叫齐远,我叫周温。” 季宴白:“好。” “明天邢川会去你那。”季宴白说。 “干嘛?”桑淼撩起鬓角的发丝,眨眨眼,“季总又要去照顾我的生意?” “也不算。”季宴白说,“能不能拿下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他又说:“不过,桑总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拿下的问题不大。” 桑淼随口道:“你怎知道我行不行?” 季宴白眼神幽深晦暗,“你行不行,我怎么会不知道,又不是没做过。” 桑淼:“……” 这人明明在谈公事,竟然扯到床事上,她娇嗲道:“季宴白。” “嗯,在。”季宴白问,“怎么了?” 故意装傻,桑淼:“不理你了。” 季宴白赶忙哄人,“我错了。” 话落又提到工作上,“我可以告诉你个一举拿下的好方法。” 桑淼停住,问:“什么方法?” “搞定季总,其他的什么都能搞定。”季宴白噙笑说。 桑淼红着脸问:“那请问,怎么搞定季总呢?” 季宴白勾了勾手指。 桑淼凑近,“干嘛?” 季宴白隔着手机亲了她一下,低语:“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季总下不来床。” 桑淼:“……” 当天晚上下不来床的是桑淼,第二天上班都迟到了。 本以为是邢川来跟她谈合作,等见到人后才知道不是。 “怎么是你?”桑淼问,“邢助理呢?” “我不行么?”季宴白反问。 周温笑笑,“行,非常行了,欢迎季总。” 季宴白点点头。 合作谈的很顺利,结束后到了中午,季宴白提议一起吃午饭,周温很有眼力价的婉拒了,“你们吃,我中午有事要去忙。” 这次去的日料店,季宴白全程为桑淼服务。 桑淼睨着他,托腮道:“看你这么熟练,应该是做过很多次吧?” 季宴白噙笑,“是做过很多次,但都是对你。” 他把三文鱼递上,“张嘴。” 桑淼乖乖张开嘴。 季宴白看她吃下,又喂了第二口,桑淼摇头,“我不是宝宝,我自己可以。” “谁说你不是宝宝。”季宴白肉麻说,“你就是我的宝宝。” 桑淼:“……” 挺油腻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感觉就是不一样。 “季总好会哄女人。” “季总会做的事还多着呢。”季宴白说,“以后慢慢做给你看。” 和谐的日子总是会冒出一些惊吓。 白天两人还好好的,晚上就不行了。 桑宝宝看到季宴白的第一眼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小眉梢皱起,“爸爸,你要给妈妈道歉。” 季宴白一脸懵,“为什么?” “因为爸爸做错事了。”桑宝宝梗着脖子道。 “爸爸做错什么?”季宴白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个。”桑宝宝把手机递给季宴白,“爸爸自己看。” 那是一段被剪辑过的十几秒视频,是那晚酒会儿,女人投怀送抱的场景,结尾是女人朝他扑过来。 剪辑师手法高超,加上灯光音效的搭配,让人浮想联翩,自动脑补了后续。 “你妈妈也看到了?” “嗯,妈妈看到了。” “妈妈怎么说?” “当然是难过了。”桑宝宝抱胸道,“爸爸和这个阿姨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季宴白解释,“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就能抱一起吗?”桑宝宝很用力哼一声,“爸爸真坏。” “这事是误会,”季宴白问,“妈妈在哪?” “不告诉你。”桑宝宝梗着脖子道。 季宴白转身自己去找,每间卧室都找过,可没看到人。他又去了楼上,还是没人。 “妈妈到底去哪了?” “妈妈去找男朋友了。”桑宝宝说,“爸爸可以跟其他阿姨抱,妈妈当然也能跟别人抱了。” 季宴白拿出手机给桑淼打电话,响两声后,对方挂断。 他再打,对方还是挂断。 他只能给齐远打,要齐远把周温的手机号给他,齐远啧啧道:“这下轮到你尝尝被甩的滋味了。” “别废话,快给我。”季宴白没心情和他讲话。 齐远:“发你手机上了,但是以过来人身份告诉你,现在不适合……” 季宴白没等他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 桑淼正在和周温在一起,周温骂完齐远骂季宴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淼淼你别难过,以后咱俩带着宝宝过,不要他们了。” 桑淼:“好,以后咱俩过。” 两人边说边对着酒瓶子吹,啤酒喝完喝白酒,喝到最后,人都站不起来了。 “好晃呀。”周温说。 桑淼双手撑着桌子,“嗯,地好像在动。” “不是,是你在动。”周温说。 “不对,是你在动。”桑淼眯眼道。 “我扶你。” “好。”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前走去,眼前模糊一片,走了好久才能走到收银台,付完款,推门走出。 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些许。 “接下来去哪?” “要不去酒吧?” “可以。” 刚要抬脚步下台阶,被人一把抱住,齐远抱周温,季宴白抱桑淼,二话不说抱起便朝车子走去。 桑淼乖,没闹。 周温不行,手抓脚踢,最后还咬了齐远的肩膀。 杀猪声传来。 齐远怒吼:“周温你是狗吗?” 周温说:“你才是狗。” 齐远:“是,我是狗。” 粘人狗。 那边,桑淼上车后便倚着车门,也不给季宴白碰。 季宴白温声哄她,“淼淼,我抱着你好不好?” 桑淼眯眼,“不好。” 季宴白:“门太凉了,你靠着我,行不行?” “不行。”桑淼又说。 “视频不是真的。”季宴白解释,“是剪辑过得。” 桑淼睨着他,好半晌后说:“不信。” 季宴白:“……” 怎么哄都不行,季宴白只能硬来了,先是把挡板升起来,随后强行把她抱坐到腿上,捏着她下颌解释。 “我和那个女人没关系。” “我甚至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 “你们对视了。”桑淼说,“你看她的眼神很深情。” “我没看她,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你。”季宴白吻着她唇瓣道,“我是想到了你才那副深情。” 当时灯光照过来,他眼前浮现出和桑淼在一起的情景,情不自禁地他笑了下。 和其他女人无关。 “不信。”桑淼醉醺醺道,“撒谎。” “那你怎么才信?”季宴白问。 “你告诉所有人你喜欢的是我。”桑淼说。 所有人都以为季宴白是矜持傲娇的,但那只是认识桑淼之前,在一起后他便不是了。 不就是和其他人讲吗,可以。 他让司机把车停下,抱着桑淼来到马路上,仰头大声喊:“桑淼,我爱你——” 风把他的声音送到了更远的地方,行驶中的车辆纷纷减慢速度看过来,探着头,人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桑淼没想到他会真喊,拉住他,“你干嘛!” 季宴白不管不顾又喊了一嗓子:“桑淼,我爱你。” 桑淼踮脚去捂他的嘴,把他亲了下掌心,他问她,“信了吗?” 丢死人了,桑淼拉着他回走,“别说了,快走。” 季宴白问:“那你信我了吗?” “信信,我信。”桑淼怕他又喊,急忙出声。 这次季宴白没再喊,而是站在马路正中央,捧起桑淼的脸接了个火热绵长的吻。 汽车鸣笛声跟着此起彼伏响起。 多年后,桑淼想起这幕依然觉得心悸。 她问他:“你不要命了?” 他回:“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要命做什么。” 他们这段离去的“争吵”就这样过去了。 桑宝宝看着桑淼问:“妈妈,你真不生爸爸的气了?” 桑淼点头,“嗯。” “原谅爸爸了?” “嗯。” 桑宝宝把桑淼拉到他的房间,关上房门,小声嘟囔,“妈妈,你不能这么轻易原谅爸爸。” 桑淼眨眨眼,“那要怎么做?” “得让爸爸长记性。”桑宝宝说。 桑淼没听懂,“怎么长记性?” “妈妈要不你离家出走吧?”桑宝宝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让爸爸去找你,不能立刻找到,要让他找好久。” 桑淼:“……” “那你不想妈妈吗?” “想啊。”桑宝宝眨眨眼,“所以妈妈离家出走不能去很远的地方,要不就去太爷爷那吧?” 桑淼:“这……” 桑宝宝:“去嘛去嘛。” 桑淼拗不过,点点头,“好,我去。” 桑淼去了老宅,走之前叮嘱桑宝宝要是爸爸问,就告诉爸爸实情。 桑宝宝点头,“好,没问题。” 可等季宴白起来,看到的是桑宝宝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他问:“这是干嘛?” 桑宝宝:“爸爸让妈妈伤心了,我要跟妈妈一起走。” “我向妈妈道歉了。” “没诚意。” “那怎么样才有诚意?” “爸爸自己想吧。” 桑宝宝说完拎上行李箱进了电梯,直接去了一楼。 季宴白是晚上找过去的,彼时桑淼正在陪同季老爷子用晚餐。 桑宝宝看到季宴白后也没主动打招呼。 季宴白走过来,“爷爷。” 季老爷子也装看不到。 “淼淼。”季宴白又说。 桑淼看了他一眼,吩咐刘婶准备碗筷。 季老爷子忍到了用完晚饭,饭后,把季宴白叫去了书房,“你怎么搞的?平时不见你跟其他女人怎么样,这会儿花边新闻倒是一个接一个了,你是想气死我呀。” “三叔四叔做的。”季宴白说,“他们在背后搞的鬼。” “老三老四这两个混账东西!”季老爷子怒气冲冲道,“那也是你让他们钻了空子,这事还是怪你自己。” “是,怪我。”季宴白说,“以后我会注意。” 季老爷子轻哼,“这几天他们先住我这里。” 季宴白说:“宝宝留下,淼淼跟我回去。” “干嘛?” “哄人。” 桑宝宝不同意,妈妈在哪,他就在哪。 最后三个人一起回去的,睡觉时,桑宝宝躺中间,搂着桑淼的脖子不让季宴白碰。 还对桑淼说:“妈妈,宝宝陪你,我们不跟爸爸玩。” 季宴白一脸无语,他试图用美食诱惑,但是没成功。 趁着桑淼去洗手间,他也跟着去了,把人抵墙上,“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吧。” 第49章 别躲,还不够 季家已经很久没开家庭会议了,这次弄得还很隆重,所有人都出席了,季老爷子亲自主持的,会议结束后一起用餐。 选的地点是京北最豪华的餐厅,也是季氏集团的产业。 吃饭不是主要目的,正式把桑淼介绍给季家其他人认识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季老爷子亲自介绍,没人敢不给面子,季家老三老四也不敢,很捧场的说了些恭维的话。 桑淼礼貌应对。 季宴白则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反正他在人前一向如此。大家也已经习惯了他的不热络。 可习惯归习惯,当看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桑淼时还是忍不住惊叹一下。 原来,他也有例外的时候。 正因为如此,他们不免又多看了几眼,再次慨叹,爱情真是磨人的东西,冷漠如季宴白也逃不过。 季宴白完全不介意其他人的想法,今晚他之所以出现就是来给桑淼助威的,让他们知道他的太太谁都不能招惹,哪怕是自己人也不能。 他做的很成功,起初那些不屑的眼神,在饭局结束后已经荡然无存了。 一个个顶着热络的神情同桑淼寒暄。 桑淼含笑以对,送走大家后,她和季宴白才姗姗离开。 上了车,一句话也没讲,季宴白攫住她的下颌吻了上来,舌尖带着酒意横冲直撞,这顶一下,那探一下,直到把她亲软,他才退开。 轻揉她的脸颊动情说:“季太太好美。” 桑淼被他亲的眼睛都湿了,鼻尖红红,说话声音有些颤,“季先生也很帅。” “只是很帅吗?”季宴白手移到她后颈轻轻揉捏。 桑淼怕痒,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见他又要亲上来,抬手挡住,“不行,这里是地下停车场,随时有人会看到。” “你怕被看到?”季宴白反问。 桑淼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担心你怕被看到。” 她一个路人,就是真被拍了,又能怎么样,他就不同了,京北的神话,季氏集团的掌权人,他要是被拍,那可是网络瘫痪的局面。 她善解人意说:“我是为你好。” “谢谢季太太为我好。”季宴白把她抵在了车门上,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但要是跟你一起被拍,我还是很乐意的。” 桑淼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张嘴反驳,被他攫住了唇,这次的吻比方才还猛,下意识的,她手环上了他脖颈。 …… 第二天,桑淼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周温打来的电话,她接通,“喂。” 周温含笑说:“宝贝,你们够野的啊。” 桑淼揉揉眼,“什么?” “车震呀。”周温啧啧道,“本来以为我就挺野了,没想到你更厉害,佩服真是佩服。” “车震?什么车震?” “行了,别不承认了,视频都传到网上了,再否认可就太没意思了。” “视频?什么视频?” 桑淼睡意全无,坐起身,“你到底说什么呢?” “视频呀。”周温说,“我给你发过去你自己看。” 下一瞬,有链接进来。 桑淼点进去,发现是昨晚她和季宴白在地下停车场激吻的画面,车窗玻璃半降,他捧着她脸颊深情激吻。 !!!! “这怎么回事?”她问。 “你怎么问我呀,我还问你呢,怎么那么不小心呀。” “我、我不知道呀。” “季宴白呢?”周温说,“他怎么一点警觉都没有?” 周温继续叭叭,“还有,都传一晚上了,季氏集团的公关部是摆设吗,干嘛还不删?” 事情太突然桑淼也懵逼,“他可能没看到。” “一晚上啊。”周温道,“怎么可能没看到。” 桑淼没办法解释,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找他。” 话落,她挂断了电话。 “爸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鸡蛋羹,要吃吗?” “要。”桑宝宝站小凳子上,又问,“那个呢?” 季宴白:“馄饨。” “哇,我最喜欢吃馄饨了。”桑宝宝鼓掌,“爸爸你好厉害。” 季宴白看了眼时间,“去叫妈妈起床。” “好。”桑宝宝慢慢从小凳子上下来,刚跑两步,看到了桑淼,“妈妈。” 他扑到了桑淼腿上,“妈妈,爸爸在做馄饨。” 桑淼揉揉宝宝的头,问他:“洗漱了吗?” 桑宝宝:“还没。” “那你去洗漱好不好?” “好。”桑宝宝自己去洗漱了。 桑淼走进厨房,站在季宴白身侧,还没开口,季宴白先递给她一杯温水,她接过,抿唇喝了一口,“网上的视频你看到了吗?” “嗯。”季宴白接过杯子,把剩下的水喝完,“看到了。”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拍。”桑淼说,“要不要我去澄清下?” “澄清什么?” “就……”桑淼也不太知道澄清什么,“或许你希望我说什么,你告诉我。” 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他,他的身份,不容任何人亵渎。 季宴白把馄饨下锅,拿过勺子慢慢搅动,做完这一切后,转身看她,“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可是这样会对你不好。” “为什么对我不好?”季宴白说,“我跟我太太接吻,有什么不好的。” 桑淼:“……” “话是这样讲,但我觉得——” “是我让拍的。”季宴白说,“你不觉得拍的很美吗?” “……”桑淼眼睛大睁,“你、你让拍的?” 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了。 季宴白含笑道:“不然谁敢偷拍?” 这话倒是没毛病,要不是季宴白允许,哪个人敢随意拍,“可…为什么呀?” 季宴白拉过她手指揉捏上面的婚戒,“你不觉得还欠我什么吗?” “什么?” “一个名分。” “……” 他圈上桑淼的腰,“季太太不觉得把我雪藏太久了吗?” 桑淼还是懵,“咱们的事私下里可以讲啊,你这样让人发出去,对你不好。” “哪里不好了,我看非常好。”季宴白很久以前就想发了,是怕她生气他才忍到现在。 “那些合作方会……” “合作方要是因为我的私事不合作,只能说他们不配跟季氏合作。” “但是也不能……” “我明白了,其实是你不想发出去对不对?”季宴白反问。 桑淼顿住,“嗯?” “你是怕你那些追求者看到是不是?” “……” “是我没顾及到你的心情,抱歉。” “……” “要不要我发个澄清,告诉大家是我强迫你的?” “……” 桑淼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哪跟哪呀,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是真的担心他。 被季宴白这么黑白颠倒的一通搅合,桑淼抬手扶额,“我不是为我,我是为了你,既然你都不介意,我更没什么好介意的,就这样吧。”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删除了?”季宴白问。 “删不删随你。”桑淼一字一顿道,“我无所谓。” 反正有损失的不是她。 不过有件事她要澄清,“我可没有很多的追求者。” “怎么没有。”季宴白道,“你办公室里不是经常有人给你送花吗?” 桑淼:“…………” “我把花都退回去了。”桑淼还明确告诉对方,她已经结婚了。 季宴白:“那也是有。” 这件事一时说不清,桑淼干脆不说了,从他怀里出来,去卫生间洗漱。 周温的电话再次进来,“怎么样呀?问清楚了吗?” 桑淼:“问清楚了,季宴白找人弄的。” “啥?”周温惊叹道,“他的人做的?” 桑淼:“嗯。” “他干嘛突然自爆?”周温道,“等等,让我猜猜。” “季宴白这个老狐狸是不是觉得你一直不跟他办婚礼,不给他名分所以急了呀?” “看到网上那些绯闻突然灵感爆发,也来了这一手。” “他行啊,清冷了这么多年,一招就来个大的。” “我看他真是爱死你了。” 周温感慨,“我怎么就遇不到像季宴白这样的男人呢?” 桑淼回她,“齐远对你也不错。” “别跟我提他,”周温现在听不得齐远的名字,“再提我跟你急。” “你们又怎么了?” “怎么了?”周温轻哼,“昨晚他去我家找我,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我周温水性杨花,诶,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呀,跑我家里跟我吵架。”周温说,“他脑子就是有问题。” “是不是你说他什么了?”桑淼知道周温的嘴,什么都敢讲。 “啊,说了。”周温笑笑,“我说他那方面不行,连点快感都没有。” “……”桑淼轻叹,“你这话听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齐远没当场发飙已经不错了。” “他发飙?”周温怒斥,“我还发飙呢。” 桑淼揉揉眉心,“你们能别总吵吗?” “不能。”周温道。 季宴白前脚把馄饨端出来,后脚齐远电话进来,“你那个热搜怎么回事呀?都一晚上了,干嘛还不撤。” “不是,你们季氏集团的公关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 “连个热搜都撤不了?” “不行就换人吧,我们公司的公关部就不错,可以借给你用用。”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 “说完了?”季宴白道,“说完挂了。” “别呀,我还没讲完呢。” “那快讲。” “周温跟桑淼联系来呗?” “不清楚。”季宴白蹙眉,“你们能不能别总是打扰我们。” “你听听你这话是人话吗?”齐远道,“见色忘义。” “不想听别听。”季宴白从餐厅走出,去找桑宝宝。 “别呀。”齐远窝了一肚子火,实在不知道和谁讲,“你得帮我。” “能力有限,帮不到。” “那也得帮。”齐远叭叭,“除了你,我也没人可找了。” “怎么帮?” “你让桑淼帮我约周温。”齐远出主意,“我要见她。” “前天刚帮你约了。”季宴白说。 “是,我知道。”齐远轻咳一声,“那次不是没谈好吗。” “再约你能谈好?” “能,一定能。” 季宴白:“最后一次。” “不是,好歹咱是发小,你不能这么无情啊,怎么就最后一次了,我……” “不行?那算了。” “别,行行,最后一次。” 齐远挂断电话前,调侃说:“诶,说实话,我看你平时挺沉稳的,怎么亲人的时候那么猴急,看把人桑淼亲成啥样了,男人呀,脱了那层皮,德性都一样。” 季宴白:“不用约了。” 下一秒,嘟嘟声传来。 齐远先挂的电话。 微信紧随其后。 【我等你好消息。】 季宴白删除了聊天记录,把桑宝宝从卫生间抱出来,“让你洗漱又没让你玩水,看衣服都湿透了。” 桑宝宝吐吐舌头,“太爷爷说了,喜欢玩水的孩子才聪明。” “谁说的。”季宴白抱着桑宝宝去了衣帽间,找出衣服给他换上,“下次不要玩水,更不要把衣服弄湿,会感冒。” 桑宝宝:“知道了。” “太爷爷的话也不需要全听。” “那什么可以听?什么可以不听?” “就……”季宴白顿了下,“好的可以听,不好的不需要听。” 桑宝宝歪头问:“什么叫好的?” “……”季宴白提醒,“分辨不出好坏的话,都可以不听。” 桑宝宝眯眼,“爸爸,你竟敢这样说太爷爷,小心太爷爷知道后,打你屁股。” 他穿衣服也不老实,一直在动。 季宴白拉过他,“伸出胳膊。” 桑宝宝慢悠悠伸直胳膊。 “只要你不告诉太爷爷,太爷爷是不会知道的。”季宴白问,“你要做告密的那个?” 桑宝宝摇头,“才不是。” 这话说完没多久,桑宝宝躲桌子下面,给季老爷子打电话。 “太爷爷,爸爸说你坏话了,还不许我跟太爷爷玩。” “太爷爷一定要狠狠的批评爸爸。” “要是打屁屁也可以。” “宝宝绝对不拦。” “太爷爷,宝宝跟你是一伙的,我们永远是朋友。” “爸爸呀?我跟爸爸不是一伙的,爸爸跟妈妈是一伙的。” “哼,本来妈妈是跟宝宝一伙的,都怪爸爸。” 那端季老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桑宝宝小声说:“嗯,爸爸总是欺负我。” “还欺负妈妈。” “他把妈妈的嘴都咬破了。” “爸爸是不是很过分。” 桑宝宝告完状去餐厅吃饭,看到爸爸正在喂妈妈吃馄饨,酸了下,哼,又抢我妈妈。 …… 热搜挂了五天才撤下去,关于季宴白的恋情也正式浮出水面,因视频打着马赛克,一时众说纷纭。 都在猜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清冷高傲的季宴白拿下。 季氏集团讨论的声音也很高涨,见过桑淼的,都是夸夸夸。 没见过的,都在那猜。 群里的消息没停过。 桑淼忙着工作,最近都没去季氏,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成了风云人物。 周温时不时会感慨,“要说诡计多端,还是季宴白,一个视频,名分有了,桃花运截住了,一举多得。” 她甚至都有些担心桑淼,怕她玩不过季宴白这只老狐狸。 桑淼倒是不担心,别人眼里的季宴白跟她眼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在她面前是另一个人。 好的让人以为在做梦。 当然也有过分的时候。 他的过分多数体现在床上,提些奇怪的要求,要她这样那样,逗弄她,看她化成水,哄着她叫老公。 上次叫晚了,他还来了更新的花样。 她被闹得不行,只能求饶,连着喊了好几声老公。 他似乎还不满意,边亲吻她后颈,边咬她,齿尖磨砺出一排细密的红痕。 她低吟出声,求他放过她。 他与她十指相扣,慢慢攥紧,咬着她耳垂轻哄,“还不够。” 她不知道哪里还不够,都折腾这么久了,红着眸子问:“什么时候才可以?” 他让她感触着她,蛊惑道:“再等等。” 这一等,又等了很久。 周温见桑淼不说话,问她:“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晚上去哪里吃?”桑淼道,“说好了请你的。” 周温摆摆手,“我不挑,随意。” 桑淼:“要找个方便谈话的地方。” “嗯?”周温眨眨眼,“谈什么?” 桑淼:“哦,没什么。” 去之前她给季宴白发了地址,还有些担忧道:【周温知道我又帮齐远肯定会生气。】 季宴白:【最后一次,以后他们爱咋样咋样。】 和猜测的一样,周温看到齐远后,下意识又走,齐远急忙追上来,拦住,“咱们谈谈。” 周温梗着脖子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但我有。”齐远说,“很重要。” 桑淼走过来,低声劝说:“听话,好好谈谈。” 周温哼了声,再度走回包间。 桑淼和季宴白没进去,他们先一步离开了餐厅,“我们这样走会不会不好?” 季宴白:“我们在他们更没办法好好谈。” 桑淼想想也对,“那咱们去哪?” 季宴白:“我在不远的西餐厅订了位置,咱们去那里吃。” 想到吃独食,桑淼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宝宝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季宴白握住她的手,“下次带宝宝一起。” “回家别对他讲。” “好,不讲。” 他们没讲,但有人讲了,周温讲的,“宝宝,妈妈呢?” 桑宝宝:“干妈,妈妈和爸爸没回来呢?” 周温说:“不应该呀,他们现在回去了才对。” 她哦了一声,“他们肯定去约会了。” 桑宝宝别的没记住,就记住爸爸妈妈去约会这件事了,等他们回来,他梗着脖子问:“你们去哪约会了?” 桑淼:“……” 季宴白:“……” “每次约会都不带我,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桑淼解释,“我们没去约会,是去忙了。” “不对,干妈说了,你们是去约会了。”桑宝宝委屈说,“妈妈是不是不爱宝宝了?” 桑淼把桑宝宝抱怀里哄,“怎么会,妈妈最爱宝宝了。” “那爸爸呢?” “妈妈爱宝宝,不爱爸爸。”为了让宝宝不那么伤心,桑淼只能撒谎了。 桑宝宝去找季宴白炫耀,“妈妈说了,她只爱我,不爱爸爸。” “爸爸不许和我抢妈妈。” 季宴白刚洗完澡,头发上还冒着热气,睡衣穿的也很随意,只用腰带轻轻束着,能看到挺立的胸肌。 他问:“妈妈说什么?” “妈妈说只爱我,不爱爸爸。”桑宝宝眉飞色舞说,“妈妈更喜欢我。” “你妈妈那么讲的?” “是呀。” 季宴白没再说什么。 桑宝宝嘚瑟完,又去缠桑淼了,要她帮他洗澡。 两人洗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睡觉也要她哄,还要她讲睡前故事。 桑淼一一照做,好不容易把人哄睡,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水还没倒,被季宴白揽住腰肢抱坐到了吧台上。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紧紧圈着,眼睑垂下又抬起慢慢打量,片刻后,手放到了她轻晃的腿上。 身体前倾,眼神勾缠。 “不爱我?” 第50章 大人好不乖 那晚最后的话题没能继续下去,桑宝宝醒了,揉着眼睛叫妈妈,看到季宴白把桑淼困住,还以为爸爸在欺负妈妈。 张嘴开始大哭,哄了好久才收住泪。 季宴白去抱他,他也不给抱。 更过分的是,季宴白就这样被他赶出了卧室,原本以为只是被赶出一晚,谁知不是。 第二天夜里,他抱着枕头回来睡,发现门竟然反锁上了。 桑宝宝奶凶的声音传来,“爸爸不乖,罚爸爸自己去睡。” 季宴白所有的耐性都给了桑宝宝,轻哄,“爸爸知道错了,就原谅爸爸一次好不好?” “不好。”桑宝宝抱胸站在门前,“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爸爸以后都自己睡。” “……” 季宴白见哄不好桑宝宝改去哄桑淼,轻轻叩击两下卧室门,“老婆~” 季总也学会了撒娇,声音还有些颤,“客卧的窗帘坏了,一直有风流淌进来,太冷了。” “阿嚏。”他打了声喷嚏。 “老婆,你开门让我进去。” 此时的桑淼正在被桑宝宝威胁着,“妈妈你说过的最爱的是宝宝,既然妈妈爱宝宝就应该和宝宝睡一起,我说的对吗?” “床这么大,咱们三个可以一起睡呀。”桑淼含笑说。 “那不行。”桑宝宝噘嘴,“爸爸欺负妈妈了,不能再跟妈妈一起睡。” “可爸爸都感冒了,宝宝不心疼吗?” “妈妈又不是医生,爸爸感冒了可以去看医生啊。” 桑宝宝油盐不进,桑淼没辙了,对着门外的季宴白说:“你去楼上睡吧。” 季宴白:“我自己睡不着。” 桑宝宝:“爸爸都是大人了,还要妈妈哄睡,羞不羞。” “……” 这晚季宴白以失败告终,抱着枕头再次回了客卧,躺下后,看着虚晃的灯光越发烦闷。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季宴白想到了季老爷子,希望他能派人来接桑宝宝,凑巧,季老爷子回乡祭祖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下他真是没辙了,只能受着。 夜里受着就算了,白天还得受着,桑宝宝不许他靠近桑淼,每次他一靠近,小家伙就好像装了雷达似的,从不知名的某个地方出来,硬生生插进他们两个中间。 别说亲吻了,就是拥抱他们也很少有了。 桑宝宝还煞有其事说:“爸爸不说要挣钱养我和妈妈吗,为什么还不去公司上班?难不成爸爸的公司要倒闭了?? 季宴白问他,“你知道倒闭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就是做不下去了。”桑宝宝挑眉说,“不会是爸爸不知道吧?哈,原来也有爸爸不知道的事。” “……”季宴白一时语塞。 桑淼出来打圆场,“要迟到了,妈妈送你去上学。” 桑宝宝甜甜笑笑,“好。” 他牵着桑淼的手上了车,留下季宴白一个人在客厅里瞪眼。 王婶见状笑笑,“小少爷太可爱了。” 季宴白一脸无语,桑宝宝那不是可爱,是淘气。 不知道齐远从哪里听说他被赶出卧室的事,调侃道:“诶,咱俩真是难兄难弟。” 季宴白怼他,“你跟我不一样,我是合法的。” “合法怎么了?”齐远逼逼,“结果一样呀,都被赶了出来。” 季宴白不想理他,“有事吗?没事滚。” “有啊。”齐远嘿嘿一笑,“最近哥们郁闷的很,你快点讲讲你是怎么被赶出来的,让我乐呵乐呵。” 季宴白扔给他一支笔。 齐远接住,“让我猜猜啊,是不是被宝宝赶出来的?” “看吧,我猜对了。”他说,“现在的小孩子占有欲果然重,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照这样下去,你很有可能真的失去老婆。” 季宴白抬眸看他,“你有办法?” “有啊。”齐远噙笑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得帮我。” “又帮你什么?”季宴白问。 “家里给我安排相亲了。” “所以呢?”季宴白问。 “你把这个消息装作不经意告诉给桑淼。”齐远道,“桑淼肯定会告诉周温,我和周温能不能和好就看这次了。” “要是不能呢?你会放弃吗?” “说什么屁话呢,死都不放弃。” “那你还是死吧。”季宴白按通内线让秘书进来把齐远带了出去。 齐远扒着门说:“好歹也是哥们,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呀。” 季宴白:“我早就这么无情。” 他的情都给桑淼了,其他人一分都没有。 不能独处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季宴白思前想后只能提前把季老爷子请回来。 他亲自去接的,当天下午就把季老爷子接了回来。 季老爷子是过来人,什么都懂,“行,我带宝宝,你们去忙你的吧。” 随后他提了嘴,“筹备婚礼的事?” “婚房正在装修。”季宴白说,“其他东西也都在陆续购置。” “结婚是大事,一切按照规矩来,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 “嗯,我知道。” “看桑淼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季家这边中式,要是桑淼喜欢西式,就举行两次。”季老爷子沉声道,“总之,要让她满意。” “好,回头我会和淼淼商量。”季宴白说。 “季家好久没这么高兴的事了,记得所有人都要通知。”季老爷子叮嘱,“一切花费也都咱们负责,客人们只管来就好。” 这点和季宴白不谋而合,“嗯,听您的。” “对了,聘礼方面也要按照最高规格给。”季老爷子拿出帕子擦拭手指,“不能委屈了桑淼。” 季宴白:“好。” “其他细节,你们自己商量,越隆重越好。” “嗯。” 交代完重要的,季老爷子提了句,“你们办完婚礼后,宝宝也要认祖归宗才行,回头给宝宝取个正式的名字。” 季宴白对宝宝的姓氏没什么过多的要求,随意便好,这点没直接应下,“我需要和淼淼商量。” “这个不急,”季老爷子说,“你们慢慢商量,别让桑淼不高兴。” 季宴白:“是。” …… 桑宝宝不知道今天会被送去老宅,上学时还在和珠珠乐乐臭屁自己很厉害,说把爸爸赶出了卧室。 乐乐问:“你爸爸不生气吗?不打你屁屁吗?” “爸爸干嘛打我?”桑宝宝歪头说,“是他做错了事,又不是我。” “可是我这样做,会挨打的。”乐乐羡慕道,“你爸爸真好。” 别看桑宝宝在家里一直和季宴白闹,实际上他心里也非常喜欢爸爸,“我也觉得我爸爸很好。” “既然你爸爸这样好,你就别惹他生气了呗。”珠珠道。 “可是爸爸总是跟我抢妈妈。”桑宝宝噘嘴问,“你们的爸爸不跟你们抢妈妈吗?” “爸爸都会跟小孩子抢妈妈呀。”珠珠说,“我爸爸也抢。” “有次我睡醒了,还看到爸爸把妈妈欺负哭了。” “我也是。”乐乐说,“我爸爸也是那样。” 桑宝宝托腮听着,实在不明白爸爸们为什么非要把妈妈弄哭才行,真是好奇怪呀。 乐乐:“咱们以后可不能这样。” 桑宝宝:“对,咱们长大后不能这样。” 珠珠没发表意见,因为她将来是要当妈妈的。 …… 桑淼自从和季氏合作后,回家的时间又晚了,每天忙不完的工作,接不完的电话,还有开不完的会。 尤其是公司起步阶段,员工很多没什么经验,更需要她亲力亲为,这也就造成她工作量巨多。 之前季宴白劝过她几次,有些工作要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要磨炼他们。 大道理桑淼也懂,现实是,案子太重要,她不能轻易放手,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会很糟糕。 她只能压榨一切休息的时间来工作。 所以,这晚回到家后没看到桑宝宝,她也忘了追问,等彻底忙完,才想起来。 “宝宝呢?” “去爷爷那了。” “你送去的?”桑淼问。 “不是。”季宴白轻揉她的肩膀,“是爷爷派人来接的。” “怎么突然把宝宝接走了?”桑淼随口说。 季宴白不可能承认他找过季老爷子,“爷爷说想宝宝了。” “那样宝宝陪陪爷爷也好。”桑淼说,“不过宝宝挺闹的,爷爷会不会吃不消。” “有阿忠和刘婶在,没关系。”这方面季宴白早想好了,“你放心,只是住两天,不会有问题。” 谈完了宝宝,桑淼再次提起公事,“你要不要看看企划案?” “十点了。”季宴白提醒她,“该睡觉了。” 桑淼搂上他脖子,“看完再睡。” 今晚宝宝不在,他们可以晚睡会儿。 “比起企划案,我更想看其他的地方。”季宴白挑起她的下颌,啄了下她的唇,“季太太,我饿了。” 算起来,他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 季宴白有些急不可耐,咬住她下唇瓣磨砺,“今晚你要好好补偿我。” 他手胡乱游走,桑淼一把摁住,“你不怕王婶上来?” “王婶才不会。” “那也不要。” 季宴白刮了下她鼻尖,打横抱起她回了卧室,门都没来得及关便把她压在了床上。 桑淼偏头避开,“门,门。” 季宴白起身把门关上,随后把她按进了怀里,又揉又捏又咬。 桑淼呓语出声,季宴白吞下她的声音,把她的唇全部含住,要是可以,他真想把人也给吞了。 不确定吻了多久,季宴白退开,桑淼追了过去,在他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每次都是他使坏,这次她也不放过他。 兴致一旦燃起便没有收手的可能,季宴白指了指喉结,哄她说:“来,咬这。” 咬就咬,桑淼张开嘴一口咬住,映出痕迹后才松开,后退时舌尖还舔了下。 性感挺立的喉结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滚动,下一瞬,桑淼趴在了季宴白身上,他箍紧她腰肢,扣上她后颈,“现在该我了。” 桑淼以为他也要咬她,缩着脖子不给咬,“不要,痒。” 季宴白把人提过来,四目相对,薄唇没落在她侧颈而是落在了她锁骨上,盖完章姗姗退开,指腹眷恋的摩挲着上面的痕迹。 直到颜色更深后才移走。 他揽着她腰肢问:“爱我吗?” 那晚没听到满意的答案,他一直耿耿于怀,今晚必须要听到。 问就问,手还使坏,桑淼被他闹的整个人都痒了,躲着说:“不爱不爱不爱。” 一下子连着说了三个。 季宴白也没恼,手在她侧腰处用力捏了一把,“真不爱?” 他凝视着她,眼神柔情似水,像是要把她烤化,桑淼哪里顶得住,颤着声音说:“爱爱爱。” “爱什么?”他问。 “不知道。”她眼神闪烁着。 季宴白现在才知道她还有如此淘气的一面,“不知道?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 等桑淼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时已经晚了,她缩了缩脚,“……痒。” 季宴白扣住她的脚踝,把她一点点拉过来,蛊惑问她:“哪里痒?” 说不清楚,哪里都痒,像是被什么在啃噬一样,战栗感也一波波袭来,害的她没办法正常回答问题。 只能用力抓紧身下的被子才不至于失控。 “……不知道。”她回。 “这呢?”季宴白修长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耳后,很轻地挠了下,“痒吗?” 痒,非常痒。 桑淼只发出了轻嗯声。 “这呢?”季宴白指指她侧颈,“痒吗?” 桑淼贝齿咬着唇不说话,但眼底的水汽更重了,片刻后,像是决了堤似的流淌下来。 她哭了。 季宴白低头吻上去,一点点舔舐干净,又去闹她,指尖故意似的乱碰,引来她更剧烈的战栗。 像是骤然被什么束缚住,季宴白咬这她耳垂说:“淼淼,热吗?” 热,非常热,她都要热死了。 桑淼半眯着眸子去看他,方才还衣冠楚楚的男人此时褪去了端方雅正,剩下的只有蔫坏。 他用唇折磨她,让她几近疯狂。 他问她热吗,殊不知,她之所以那样全是他害的,是他身上的热意流淌到了她身上。 把她染烫,染红,染的战栗不已。 要说坏,就是他最坏。 桑淼想挣脱开这种难言的束缚感,可越挣扎,反而被束缚的越紧,她只能呻吟求助。 求他帮她。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季宴白……” “嘘。”季宴白的最后一丝端方雅正也没了,很坏地说,“叫哥哥。” 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之前是叫老公,今晚要叫哥哥了。 桑淼叫不出来,红着脸摇头,季宴白也不急,继续诱哄,“叫哥哥,哥哥帮你。” “……” 他还在闹,桑淼不止眼睛里的水汽重了,其他地方更甚,耐不住时,她低喃:“哥哥……” 季宴白捧起她的腰,咬上她粉嫩的唇,齿尖磨砺再磨砺,耳畔传来的是她的呓语声。 每一声都让人兴奋不已。 他的季太太总是这么迷人。 季宴白不知餍足的汲取着,直到凌晨才双双沉沉睡去,没了宝宝在中间隔阂,他们终于可以亲密无间的贴合着。 他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运动了一个小时后,把桑淼抱去了浴室。 清晨一起洗澡还是第一次,他再次体会到了难言的欢愉感。 吻着桑淼说:“以后我们都一起洗澡。” 一大早就说这么羞人的话,桑淼不想理他,扭头看其他地方,季宴白捏着她下颌把她的头转过来,鼻尖抵上她鼻尖,“好不好?” “不好,宝宝会看到。”桑宝宝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大,在他眼里妈妈是他一个人的,爸爸都不能跟他抢。 “那就晚上一起洗。”季宴白退而求其次,“答应我。” “你是小孩子吗?”桑淼哭笑不得,“还得有人陪着洗。” “我什么样你不清楚吗?”季宴白咬她脖颈,“要不要现在给你看。” 流氓。 桑淼推了他一把,作势要起来,又被他摁回了浴缸里,闹完再出来时时间到了八点。 桑淼早餐都没顾上吃,拿上车钥匙匆匆出了家门。 季宴白拦住她,“坐我的车去公司。” “不顺路。” “顺路,我正好要去市中心办事。” “你不是要开会吗?” “会议延迟了。” 就这样,季宴白亲自送桑淼上班,说好的只是送到楼下,后来成了送去办公室。 他还特意在办公室里逗留了十几分钟。 等他离开后,大楼里关于桑淼有男朋友的事风一样散开,没多久,男人的身份从男朋友变成了老公。 桑淼已婚的身份正是曝光。 不过没人把男人和季宴白联系到一起,毕竟除了公司员工外,其他人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 但这完全不耽误其他人肖想。 周温早看穿了季宴白的把戏,对桑淼说:“你以为你家季总推掉会议就只是送你上班这么简单吗?” 桑淼:“不然呢?” “他是来宣誓主权的。”周温说,“警告那些对你有企图的男人不要再痴心妄想。” 桑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不急着走,而是又呆了十几分钟。 “季总的心眼子加起来得有一千个。”周温叭叭,“他这么在意,当时发那个视频干嘛不把你脸露出来,还打什么马赛克呀,直接露出来多省事。” 既能赶跑觊觎他的那些女人,也能把肖想桑淼的男人一起赶跑,这才是真正的一举两得。 桑淼用季宴白说过的话回答周温,“他说,季太太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别人想看,做梦。” “啧啧,”周温轻笑,“说白了就是要保护你呗。” 在要了名分赶跑情敌的前提下,还不能让桑淼受到无端的指责谩骂,考虑的还挺周全的。 桑淼不置可否。 周温又酸了,“齐远要是有季宴白一半,我也不至于还生他气。” “你和齐远啊就是对欢喜冤家。” “谁跟他是冤家,你别乱讲。”周温说,“他就是个小孩。” 当天晚上,周温被这个喝醉酒的小孩折腾的哭了好久,要被他威胁,以后再跑,他会闹更凶。 周温没把那晚的事对桑淼讲,太丢人,不想提。 齐远偏偏不放过,嘚瑟地给季宴白打去电话,话里话外都在说他春风得意。 季宴白日子过得也不错,每晚抱着老婆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比神仙还快活。 高兴之余,他好像忘了某个人,直到桑宝宝打来电话。 “妈妈,你还不接我来吗?” 桑淼嗯嗯两声,“马上。” 通话结束,她从季宴白腿上下来,“快点,要去接宝宝了。” “可以不接吗?”季宴白把她抱怀里又亲又咬。 桑淼推他,“不能。” “那你答应我,宝宝回来了我们也要睡一起。”季宴白得寸进尺,“你睡中间。” 他要抱着她睡。 桑淼哭笑不得,“宝宝不会同意的。” “那还是别去接他了。”季宴白吻上桑淼,“让他跟爷爷多住段日子。” 他唇好像带着电一样,桑淼被他亲软了,战栗道:“别闹…快点。” …… 桑宝宝路上都在抱怨,“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宝宝了?为什么那么久才来接我?” “抱歉宝宝,妈妈最近一直在忙工作,刚结束。”桑淼亲亲宝宝,“下次不会了。” 季宴白说:“也没多久,才四天而已。” “而已……”桑宝宝小嘴噘起,“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不是了。”桑淼捧起桑宝宝的小脸,“妈妈也觉得好久没见宝宝了呢,非常想你。” “还是妈妈最好。”桑宝宝轻哼,“爸爸不好。” 季宴白:“……” 为了挽回形象,季宴白绕路带他们去吃了肯德基,还点了桑宝宝最喜欢喝的饮品。 “可以原谅爸爸了吧?” “勉强吧。”桑宝宝说。 季宴白揉揉他头,“顽皮。” 桑宝宝告状,“妈妈,爸爸破坏我的发型。” 桑淼给宝宝梳理好,“宝宝真帅。” 桑宝宝亲了亲桑淼,“妈妈也最漂亮。” 出了肯德基店两人还在互夸,季宴白没打断,唇角扬着,无声笑起。 基于肯德基,桑宝宝这次没把季宴白赶出去,而是说:“爸爸也跟我们一起睡吧。” 宝宝在中间,爸爸妈妈一人一边,虽然和季宴白的初衷不一样,好在没被赶出去,勉强接受。 不知是这几天一直抱着桑淼睡的缘故还是其他,他好久都没睡着,实在忍不住时,季宴白把宝宝抱去了边上,让桑淼跟宝宝换了位置。 两人刚亲上,桑宝宝坐起,看着他们,低喃:“哎,大人好不乖。” 50-60 第51章 妈妈分你一半(求别养肥) 桑宝宝这次没惯着,小嘴叭叭开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答应过我什么?” 面对被抓包的窘状,桑淼试图蒙混过关,扶着额头说:“头好疼,好困啊,我先睡,你们继续啊。” 她作势要躺下被桑宝宝拦住,“妈妈,你是不是忘记你签的保证书了?” 桑淼:“……” 关于保证书的经过是这样的,睡前桑宝宝要季宴白去客卧睡,季宴白找遍了理由就是不去。 桑宝宝说不去可以,但爸爸得签保证书,保证不对妈妈做什么。 在搬出主卧和签保证书,季宴白选择了后者,在保证书上按了手印。 桑宝宝随后也让桑淼按了手印,算是他们都同意了,之后才勉强答应睡一起。 他从枕头下拿出保证书,梗着脖子,说:“违约是要接受处罚的。” 季宴白轻咳一声,解释说:“没违约。” “不对,你刚刚和妈妈亲亲来,”桑宝宝说,“亲亲就是违约。” “宝宝看错了,”季宴白说,“是妈妈嘴巴痒,爸爸只是在帮妈妈祛痒。” 哼,大人就喜欢骗小孩,他才不上当。 “不管,反正就是亲了。”桑宝宝指着门说,“爸爸去隔壁睡。” “隔壁暖气坏了,很冷。”季宴白问,“你忍心让爸爸去受冻吗?” 桑宝宝很用力点头,“忍心。” 季宴白:“……” 季宴白给了桑淼一个眼色,桑淼出声:“爸爸要是去了隔壁会生病,宝宝不是说过吗,生病很辛苦。” 桑宝宝抿抿唇,“那也不能违约。” “这是第一次,咱们原谅爸爸好不好?”桑淼扯了下宝宝的睡衣袖子,“幼儿园老师都夸宝宝懂事,妈妈觉得也是,宝宝非常棒。” “肯定不放心爸爸一个人睡。” 桑宝宝轻嗤,“妈妈现在是不是只爱爸爸了?” “哪有。”桑淼说,“妈妈最爱宝宝。” “那为什么妈妈一直在为爸爸说话?”桑宝宝有些受伤了,“妈妈肯定更爱爸爸了。” 桑淼见桑宝宝红了眼睛,把他抱怀里哄,“是妈妈的错,妈妈道歉。” “妈妈以后只跟宝宝牵手,不跟爸爸牵。” “好,只跟宝宝牵手。” “也只跟宝宝亲亲?” “行,只跟宝宝亲亲。” “妈妈抱着宝宝睡。” “好,抱着你睡。” 总算把桑宝宝哄好了,桑宝宝躺在中间,不许季宴白靠近桑淼,还搂着桑淼的脖子对季宴白说:“这是我妈妈,只有我能亲亲,爸爸要是想妈妈的话,去抱你自己的妈妈。” 这个有点难了。 季宴白捏捏眉心,“好,你的妈妈,爸爸不碰。” 桑宝宝:“爸爸说的,不许反悔。” 季宴白看了桑淼一眼,回:“不反悔。” 姜怎么也是老的辣,季宴白总有取得主控权的时候,晚上不行,那就白天,等宝宝上学后,他把桑淼叫去了公司。 桑淼以为企划案出了问题,开车赶了过去,迎接她的是男人炙热猛烈的吻。 季宴白捧起她的脸,深情吻着。 桑淼后退时撞翻了垃圾桶,隐约传来清脆的声音,但她无暇顾及。 季宴白不给她看一眼的机会,吻着她去了里间,衣服散落了一地。 桑淼双手抵在两人间,提醒他,“这是公司。” “放心,没人敢看。”他说。 是没人敢看,但他们可以乱猜呀,桑淼捂住嘴,“不行,我是来谈工作的。” 季宴白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很轻地在她腰间拧了一把,把她提起,“边做边谈,效果更好。” 桑淼的声音被他吞没,好久后才发出第二道声音,“季宴白,你别急,你听我说…那个企划案,那个企划案已经改了…你要不要亲自过目…” “我现在不就是在看吗。”季宴白捧起她的脸,轻咬她唇瓣,“你觉得我看的不够仔细。” 他看的是挺仔细,但他看的不是企划案,而是…… 桑淼见他手垂下,知道他要做什么,娇羞的一把握住,“不行。” “哪不行。”季宴白挠了下她掌心,身体前倾和她贴合的更近,“你上次说很喜欢。” 他上次那样对她,让她欲罢不能,她除了说喜欢还能说什么。 “上次是你使坏。”桑淼喘息说,“这是在办公室,真不能。” 上次那样她叫了好久,在家,隔音效果还可以,听到只有他,叫便叫吧。 这里是公司,她可不敢,万一被听到她的脸还要不要。 “能的。”季宴白啄了下她的唇,动手去解扣子。 桑淼轻颤,“我车里没有备用的,你别乱来。” “没备用的,穿我的。”季宴白笼着她,恨不得现在把她贯穿,“我的穿在你身上更好看。” 他早就想看看她穿他衣服什么样子。 “季宴白你到底怎么了?”桑淼摸摸他头,“发烧了?” 她又凑近嗅了嗅,“还是喝酒了?” 不然他不会这样不冷静不矜持,疯的让人心悸。 “还不是你害的。”季宴白的脸埋进了她颈窝,“你要补偿我。” “我怎么——”桑淼想说,关我什么事。 话未讲完,被季宴白扳着肩膀转了过去,他的薄唇落在了她后颈上,细密的吻如降雨般紧随而至。 他不再克制压抑,依着本心去行动,想吻她哪里便吻她哪里,能吻的不能吻的,他都吻了。 桑淼身上衬衣是刚买回家不久的,这是第一次穿,依然没逃过被扯坏的命运。 季宴白见她眼睛红红的,以为她是心疼衣服,抵着她轻哄,“下班我后陪你去逛街。” 给她买好多好多。 可以随意撕随意扯。 桑淼被他箍着腰肢没法动弹,她费力的转了下头,想去看他,也只看到了虚晃的影。 唇动了动,想说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冲击搅合没了。 她只能紧紧抠着他手臂,他闹得多凶,她抠地多用力。 季宴白的绅士外衣彻底没了,剩下的是隐藏在最深处的霸道,他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是因为那些都不是他所要的,一旦确定了目标,他便会锲而不舍。 如同此时,他锲而不舍的索取。 一遍一遍诉说着情话。 “淼淼,我爱你。” 有多爱呢,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最后都化在了行动上。 桑淼身上的吻痕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 桑淼午餐要是和季宴白一起吃的,周温问她为什么去这么久?她踢了季宴白一脚,然后才回:“企划案不满意,改了好久。” “真的是企划案不满意?”周温嘿笑,“不会是某人借机把你留下吧?” “不是。”桑淼轻咳一声,“就是企划案有些问题。” 周温笑笑,“行,企划案有问题,懂了。” “对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忙完我就回去。” “那你慢慢忙,不急。” 季宴白给桑淼递上水杯,“来,润润喉。” 桑淼接过,轻抿一口,嗲声说:“都是你害的。” “嗯,我的错。”季宴白拿过纸巾给她擦拭唇角。 “下次记得改。” “好。”答应的很快,下次依然照旧犯错。 “企划案到底行不行?”桑淼问他。 “确实不太行。” “嗯?哪里不行?” “你明天再过来,到时我告诉你。” “……” 桑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他戏耍了,“季宴白。” 季宴白把她抱怀里,又是亲又是哄,“桑总亲自做的企划案怎么会不行。” “你真讨厌。”桑淼捶了下他胸口。 季宴白挑起她的下颌,啄了下她的唇,“要不要去婚房看看?” 装修大体已经完成,剩下的都是细节。 “我下午有还要去见客户,下次吧。”桑淼看了眼时间,从他身上下来。 如他所愿,她穿的他的衬衣,衣摆刚刚盖住大腿,若隐若现间还能映出黑色蕾丝边缘。 她弯腰时,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下一秒,把她重新抱怀里,“你穿这样去见客户?” “哪能呢。”桑淼说,“我想起来后备箱里有备用衣服,你让人帮我取一下。” 别人取季宴白哪愿意,他亲了亲她,“我去拿。” 出去时他还趁机摸了她一把,桑淼抓起他的手臂,掀开袖子咬了一口。 “礼尚往来。”她说。 季宴白还挺喜欢她的礼尚往来,“好,礼尚往来。” 他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 桑淼捂上,“我一会儿要去见客户。” 正是因为见客户他才想留痕迹的,省得那些人觊觎她。 “带着这个见客户,也不错。” “……” 桑淼不可能带着印记去见客户,她在洗手间里补妆,直到痕迹消失才停下。 季宴白拎着袋子回来,敲敲洗手间的门。 桑淼打开,接过袋子,在他进来前把门重新关上,反锁。 季宴白笑笑,回到里间,地上凌乱一片,什么都有,他一一收起,方才还空空如也的垃圾桶,眨眼间满了。 可想而知,两人有多激烈。 他有些意犹未尽,抬眸又朝紧闭的洗手间门看了眼。 半个小时后桑淼穿戴整齐的走出来,季宴白拍拍腿,“过来。” 桑淼走过去,但没坐他腿上,“干嘛?” 季宴白扣住她的手,把人拉到眼前,“去哪里见客户,我送你。” “我自己开车就去行。”桑淼说,“你别忘了接宝宝。” “晚上呢?在家吃还是外面?” “有应酬,要晚些才能回去,你带宝宝去吃吧。” “好。”季宴白提醒她,“不许喝酒。” 桑淼环上他脖子,“知道了。” “早点回来。” “嗯。” 走前两人接了个火热缠绵的吻,她故意弄在了季宴白的衬衣衣领上。 整个下午,但凡看到季宴白的人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老板的洁癖去哪了??!! 季宴白知道衣领上有口红印记,他故意没擦,也是让那些有企图的人知道,他明草有主了,切勿肖想。 明晃晃的撒狗粮真是要命了。 一群单身狗汪汪叫个不停。 齐远来集团找季宴白看到他衣领的口红印记后一阵调侃,后知后觉发现,他是故意的。 齐远酸酸地说:“你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狗的心情。” 季宴白:“不能。” “你就不怕你的员工议论?” “我怕他们议论的太少。” “什么意思?故意的?” “你说呢?” “操。”齐远说,“季宴白中毒了。” 他啧啧道:“桑淼到底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 “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季宴白怼他。 齐远气呦,当天晚上和周温演习了一晚上夫妻间的活动。周温说他疯了。 齐远掐着她腰肢问:“跟不跟我结婚?” 周温一脚踹翻他,“不结。” 第十次求婚失败。 …… 关于季宴白穿着带口红印记的衬衣开会这事,季老爷子知道后特意把人叫回了老宅。 问完工作上的事宜后开始询问这件事。 “当初是你死活要和桑淼领证的。” “也是你说非她不娶。” “你们结婚证还没热乎呢,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堂堂总裁穿着带口红印的衬衣上班,像什么样子?” “你是不是安逸生活过久了,想找点事做?” “你赶快想好怎么解释。” “要是桑淼不原谅你,那也是你活该。” 季老爷子骂起人来不带停的,季宴白非常怀疑桑宝宝的口才是遗传的季老爷子。 太能说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季宴白解释,“我跟淼淼很好。” “很好,怎么宝宝说桑淼这几天都很晚才会回去。”季老爷子冷哼,“少骗我。” “她在忙公司的事。”季宴白道,“应酬。” “真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真不是。” “什么应酬要那么晚?” “生意不就是这样吗?” “你养不起老婆了?干嘛让她那么辛苦?” 季宴白淡声道:“这是她的工作,我尊重她。” “那你就不担心?”季老爷子提醒,“外面好男人多的是,你就不怕桑淼看穿你的本质后,跟别人好。” 季宴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她不会。” “会不会现在也说不准。”季老爷子说,“毕竟你也不是那么好。” 在别人眼里季宴白完美无懈可击,但他自己知道不是,缺点很多,优点没几个。 老爷子的话多少砸出了些水花,晚上桑淼回来,季宴白把她带到了楼上,抵着她亲。 “等下,我还没洗澡。”桑淼推他。 季宴白再次亲上来,舌尖探着翻江倒海,直到把她亲软才停下,问她,“怎么又这么晚?” “不是告诉你了吗,今晚有个同学会。” “大学的?” “嗯。” “人很多?” “在京北的都去了。” “里面有喜欢你的吗?”季宴白突然问。 桑淼顿了下,“没有。” 季宴白:“骗人。” “只有一个。”桑淼捧起他的脸,“你不会吃醋了吧?” “是,吃醋了。”季宴白大方承认,“除了你以外,我可没喜欢过谁。” “还能哄好吗?”桑淼抵上他的鼻尖。 “不确定,你先哄哄看。”季宴白让她哄。 “其他男人在我眼里都一个样。”桑淼吻吻他,“只有你不一样。” “我和他们只是同学,但你是我老公,是宝宝的爸爸。” “我也只喜欢你。” 最后这句还算中听,季宴白圈上她的腰肢,“下次同学聚会记得叫上我。” “干嘛?” “护花。” 桑淼点头,“行,带上你。” “说你爱我。”他托起她的臀部。 “我爱你。”桑淼喝了些酒,比平时放开了很多,季宴白要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 “最爱我。” “最爱你。” “只爱我。” “只爱你。”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哄好,两人一起牵着手下楼,桑宝宝端着水果出来,见他们手牵手,眉梢皱起,叫了声:“桑淼。” 下一秒,桑淼松开手,走过去,“我在。” “我要吃葡萄。” “好,妈妈给你剥。” 季宴白纯心和宝宝对着干,他也说:“我要吃葡萄。” 桑淼把葡萄递给他,“自己剥。” “你刚说只爱——”季宴白的嘴被桑淼捂住,她笑笑,“不是要吃葡萄吗,我给你剥。” 季宴白亲了下她掌心,“好。” 桑宝宝眨眨眼,“妈妈,爸爸要说什么?” “没什么。”桑淼说,“爸爸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不用听。” 桑淼给桑宝宝剥一颗,给季宴白剥一颗,接着又给桑宝宝剥。 小家伙见季宴白一直等着吃,叭叭说:“爸爸你都是大人了,能不能自己剥。” “你不也是大孩子吗,为什么不自己剥?” “我喜欢吃妈妈剥的。” “我喜欢吃老婆剥的。” 桑淼怕他们吵起来,拦住,“好了,谁都不许说话,不然我不剥了。” 两人同时闭嘴。 同时转过身。 大人不像大人,小孩子不像小孩子,桑淼摇摇头。 葡萄吃完,两人还不走,也不许桑淼走,桑宝宝说:“妈妈,你陪我去洗漱吧?” 季宴白:“老婆你陪我去。” “不行,妈妈要陪我。”桑宝宝把桑淼拉到自己这边,“妈妈是我的。” 桑淼阻止季宴白说话,“闭嘴,不许出声。” 她牵上桑宝宝的手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做完后又一起回了卧室。 桑宝宝白天在幼儿园玩累了,哄了没多久便睡了过去,桑淼又来叫季宴白,把他圈住腰肢困在了沙发上。 “宝宝随时会醒过来。”桑淼说,“放手。” “不放,”季宴白借着酒意撒娇,“一辈子也不放。” 桑淼无可奈何,只能哄他,“季宴白你到底怎么了?” “你会不会离开我?” “嗯?干嘛这么问?” “爷爷说我没有任何优点,你可能会喜欢上比我更好的人,你会吗?” “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桑淼问。 “以前不会,”季宴白说,“现在是。” 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患得患失,还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他也挺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没办法,还是会怕。 就像担心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一样。 桑淼会不会也在某一天看穿了他的本质,而不要他? 要真有那一天,他要怎么做? 怎么把人留住?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清楚的事。 “季宴白。”桑淼扶起季宴白,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她,“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所以,不用担心我会离开。” “真不会离开我?” “嗯,不会。”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亲我。”他说。 桑淼缓缓凑近,吻上了他的唇,又探出舌尖,伸进了他口中,和他肆意的吻不同,她很温柔。 不敢用力吮吸,只是很轻地触了下。 缩回时被季宴白勾缠住,含糊的声音传来, “傻瓜,这样才叫接吻。” 他吮上,不给她避开的机会,用力咬着,直到她溢出声。 忽的,舌尖传来痛感,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咬破了她。 桑淼泪眼婆娑看他,听到他说:“刚刚是盖章。” 一辈子都不许反悔。 这晚两人闹得有些凶,一直在浴室里,浴缸里的水溢出了一次又一次。 桑淼里里外外都被他闹了一番,他整个人都是她的味道。 唇齿交融时,感触更明显,那是她的气息,被他吞噬其中。 …… 第二天,季宴白起的晚,醒来时桑淼和桑宝宝已经醒了,两人在餐厅里忙碌,不知桑淼和桑宝宝说了什么。 小家伙走过来,主动说:“爸爸,我可以把妈妈分你一半。” 第52章 老婆是你的了 桑宝宝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这么做。 吃饭的时候也让出了位置,“爸爸你挨着妈妈坐。” 季宴白挑眉看了眼桑淼一眼,又去看桑宝宝,诧异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桑宝宝爬到椅子上,重新坐好,“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用非要黏着妈妈了。” 昨天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妈妈是他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大大方方把人让出去,季宴白不得不怀疑是发生了什么。 饭后,趁着桑宝宝去拿书包,他问桑淼:“宝宝怎么了?” “不知道。”桑淼说,“和爷爷通完电话后就这样了。” “爷爷说了什么?”季宴白又问。 “那你得去问爷爷了。”桑淼看了眼时间,“我要晚了,今天你送他去幼儿园。” 桑宝宝上了车还在和桑淼挥手说再见,“妈妈,慢点开车。” “下班后早点回来。” “妈妈,我爱你。” 桑淼挥了挥手,“妈妈也爱你。” 时间来不及了,一脚油门,车子驶离。 桑宝宝轻叹一声,太爷爷说的没错,大人们都好辛苦。 季宴白升上车窗玻璃,问他,“今天早上跟太爷爷聊什么了?” “秘密,”桑宝宝说,“爸爸你下次不要喝太多酒?” “吓到你了?”季宴白以为他喝醉的样子吓到他了。 桑宝宝摇头,“不是,没吓到,就是觉得喝醉酒很痛苦,你昨晚一直在哭。” “哭?”季宴白睨着他,“什么时候?” “睡觉的时候呀。”桑宝宝都被他的哭声吵醒了,他还问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呢? 妈妈说不清楚,得问太爷爷才行,所以一大早他便给太爷爷打了电话。 太爷爷讲了好多爸爸小时候的事,爸爸好可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爸爸妈妈都没陪在他身边。 就因为这样他才决定把妈妈让出去,分爸爸一半,这样晚上爸爸做梦就不会再哭了。 “爸爸,我是男子汉,我说的话是算数的,”桑宝宝奶声奶气道,“说好了把妈妈给你一半就一定给你,所以你下次不许哭了噢。” “爸爸哭了吗?” “是呀,”桑宝宝眉飞色舞道,“哭的好伤心了,叫都叫不醒。” 季宴白不记得,唯一有印象的是他梦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吵架的情景,爸爸也不归宿,妈妈很生气,最后把家都砸了。 爸爸要走,妈妈不让,两人拉扯起来。 他跑过去帮忙拉爸爸,被爸爸一把甩开,地上都是玻璃渣,他没穿拖鞋就那样踩了上去。 可他顾不得疼,爬起来继续去拉。 这次被推倒在地上。 后面爸爸扬长而去,妈妈发疯般责打他,说都是他的原因,爸爸才不回来。 他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就那样任妈妈打着。 “爸爸,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辛苦呀?”桑宝宝问。 “还好。”季宴白说。 “还好就是不太好了。”桑宝宝抬高下巴,“爸爸你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你保护我?” “对呀,我可是男子汉,能保护你。” “好,你保护我。”季宴白揉揉他的头,“真要把妈妈分给我?” “当然了。”桑宝宝俏皮说,“小孩子说话也是算话的。” 季宴白又去揉宝宝的头,被他侧着身子避开,“我发型,爸爸不要乱揉,会弄乱的。” “哪里乱了?”说着季宴白又揉了下。 桑宝宝跳到车坐上,“哎呀,就是乱了吗。” 季宴白扶着他坐好,含笑说:“好,不揉。” 桑宝宝一边扒拉头发一边戳了下季宴白的脸,“爸爸,你能不能经常笑笑呀?” “喜欢爸爸笑?” “是呀。”桑宝宝说,“珠珠的爸爸可爱笑了。” 季宴白试着又笑了笑,面部表情太僵硬,桑宝宝放弃了,“好吧,爸爸你还是别笑了。”好吓人。 季宴白:“放学后爸爸来接你。” “妈妈呢?妈妈不来吗?” “妈妈要出差。” “啊,又要出差呀。” 桑宝宝还是挺喜欢妈妈接的,“那行吧。” “怎么?不喜欢爸爸接?” “不是。”桑宝宝说,“小朋友们都是妈妈接,所以我也想妈妈接。” “好,等妈妈回来后让妈妈接你。”季宴白拉过他的手,“这几天就先爸爸来接。” 其实爸爸接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吃到冰激凌和肯德基,要是妈妈接就不行。 桑宝宝想了想,笑眯眯说:“嘿嘿,那就爸爸接吧。” 分开时,桑宝宝说:“爸爸,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什么?” “要开心。” “好,开心。”季宴白点点头,“你也是。” 桑宝宝的开心只维持了一上午,下午就不行了,季宴白接到老师电话匆匆赶了过去。 桑宝宝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季宴白来,也没抬起。 老师走上前,含笑说:“宝宝爸爸,非常抱歉把您见过来,宝宝尿裤子了,书包里也没有其他的,所以……” “没关系。”季宴白牵上桑宝宝的手,“老师,我先带他回去。” 老师:“好。” …… 关于尿裤子这事桑宝宝非常不好意思,一路上也没开口说话,季宴白看了他好几眼,最后一次看他,他才开口,红着脸说:“爸爸你总是看我干嘛?” “怎么突然尿裤子了?”季宴白问。 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啊,就是睡着睡着然后就…… “不知道。”桑宝宝害羞道,“爸爸你别总是看我嘛。” “下次上学记得带备用的裤子。” “知道了。”桑宝宝发誓,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他抿抿唇,“爸爸,你不要告诉太爷爷,也不要告诉忠爷爷,哦,也不要告诉刘奶奶。” 桑宝宝把老宅的人都念叨了一遍,就忘了一个人。 所以当周温知道桑宝宝尿裤子后,打来了慰问电话,笑着说:“宝宝,你在幼儿园尿裤子了?” 桑宝宝:“……” “没事,干妈小时候也会尿裤子,没关系。” “有关系,羞人。”桑宝宝说,“干妈不要讲了。” “好好不讲。”周温嘴里说不讲,还是讲了,“小朋友知道你尿裤子了吗?那个珠珠和乐乐知道吗?” “……”这个干妈还是扔了吧。 “他们不知道,干妈不要告诉他们。” “好,不讲。” 桑宝宝不放心,“干妈一定不要讲。” “是是是,不讲。”周温笑着结束了通话。 桑宝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告诉周温的,给桑淼打去电话,撒娇:“妈妈。” 桑淼:“怎么了?” “你干嘛把我尿裤子的事告诉干妈?”桑宝宝噘嘴。 “是妈妈不小心说漏嘴了,”桑淼道歉,“宝宝,对不起。” 桑宝宝:“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话虽这样讲,其他人还是知道了,季老爷子把桑宝宝叫去老宅,吃饭时提到了这件事。 桑宝宝捂住耳朵,不要听。 季老爷子说:“宝宝,爸爸小时候也尿裤子。” “嗯?”桑宝宝放下手,“什么时候?” 季老爷子:“上了小学还尿床呢。” 桑宝宝:“……” 桑宝宝一直觉得爸爸很厉害,原来爸爸也尿床,还是上了小学,嘻嘻,爸爸还不如他。 对比下来,桑宝宝就不那么难过了。 别人再讲这件事,他会梗着脖子说:“我爸爸也尿床,还是上了小学呢,我才幼儿园,尿就尿呗。” 某天季宴白正好听到桑宝宝跟小朋友打电话说这事,“我告诉你们哦,我爸爸……” 季宴白抬手扶额,这孩子不能要了。 拆台的事桑宝宝经常做。 桑淼打来电话问季宴白有没有想她,他说没有。 桑宝宝的头挤过来,对着听筒说:“妈妈,爸爸可想你了,一直偷偷看你照片呢,还对着你照片叫老婆。” 季宴白:“……” 还有一次,季宴白挑食不吃胡萝卜,桑宝宝打电话告状,先给季老爷子打的,“爷爷,你快管管爸爸吧,他挑食。” 季老爷子:“太爷爷管不了,还是让你妈妈管吧。” 桑宝宝又给桑淼打去电话,“妈妈,爸爸可坏了。” “爸爸怎么坏了?”桑淼问。 “爸爸一点都不乖。”桑宝宝说,“他不吃胡萝卜,却非要我吃,你说他是不是不乖?” 桑淼哭笑不得,“嗯,是不乖。” “妈妈不乖的人要受到惩罚,你说罚什么呢?” “你说吧?” “罚爸爸带我去骑马。”自从上次骑马结束后,桑宝宝一直记着这件事,还想骑。 桑淼:“好,让爸爸带你去骑马。” 不是上次的马场了,另一个,季宴白牵着宝宝的手走进去,下一瞬被人团团围住。 “季总,您来了。” “季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马挑好了。” “这是马术教练,德国来的。” 季宴白打量一眼,对宝宝说:“你跟教练好好学,爸爸去打个电话,打完找你。” 桑宝宝:“好。” 小家伙没忘记上次骑马的事,很快上手,骑得非常好,正兴奋时看到了季宴白,刚要喊爸爸,突然看到有个女人走了过去。 个子高高的穿着白色骑马装。 桑宝宝顿时有了危机感,爸爸是妈妈的,只有妈妈能靠近,其他人都不行。 他拜托教练把他抱下来,大步朝季宴白跑过去。 在女人投怀送抱之前,扑到了季宴白身上,“爸爸。” 季宴白扶住他,看他额头上都是汗,拿出手帕给他擦拭,“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桑宝宝:“热的。” 他问:“爸爸这个奶奶说谁呀?” 奶奶? 女人脸色当即沉下来,“小朋友加我阿姨。” “你不是阿姨,你是奶奶。”桑宝宝说。 季宴白忍住笑,淡声道:“叫阿姨。” 桑宝宝才不叫,他牵上季宴白的手,“爸爸,你陪我骑吧?好不好?” “好。”季宴白对着女人点了下头,牵着桑宝宝朝前走去,女人追上来,“那合作……” 季宴白:“最近没有合适的项目,以后吧。” “可是……” “阿姨,你真奇怪,我爸爸都说没合适的了,你干嘛一直缠着他?”桑宝宝问,“难道你喜欢我爸爸呀?” 女人:“……” 桑宝宝成功打跑了狐狸精,晚上和桑淼讲起这件事,“妈妈,我告诉你啊,你老公差点就被狐狸精抢走了。” “嗯?”桑淼问,“什么狐狸精?” “就是坏坏的女人呀。”桑宝宝悄声说,“那个女人一直缠着爸爸,要不是我,爸爸就被她拐跑了。” “宝宝这么厉害?” “当然。”桑宝宝臭屁,“你老公啊,定力不行。” 桑淼笑的说不出话了,“你还知道什么叫定力?” “妈妈,你别小瞧人好不好?” “我可是幼儿园的大朋友了,我当然知道。” “那爸爸现在做什么?” “开视频会议。”桑宝宝说,“妈妈,你不能这么轻易原谅爸爸。” “所以呢?” “今晚不要理爸爸了。”桑宝宝嘿笑,“我也不理爸爸。” 桑淼:“好。” 两人达成一致后还真都不理季宴白了,桑宝宝心情跟六月的天气一样,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理不理都无没关系,但桑淼不理,季宴白有些诧异。 洗完澡后再次给桑淼打去电话,听着里面乱糟糟的声音,问:“干嘛呢?” 桑淼:“喝酒。” 季宴白看了眼时间,“九点半去喝酒?” 桑淼:“怎么?不行啊?” “太晚了,不安全。”季宴白哄她,“早点回去。” “那不行,刚出来,得等会儿。”桑淼之前都会说好的。 季宴白问:“老婆,你到底怎么了?” “听说你白天和人骑马去了。桑淼托腮,“骑得好吗?” “吃醋了?”季宴白问。 “没。”桑淼说,“我要去跳舞了,拜拜。” 季宴白刚要说什么,听筒里传来嘟嘟声,他再打过去,没人接。 桑宝宝扒着门框,啧啧道:“季总,你惨喽。” 季宴白惨不惨先不说,反正宝宝是惨了,季宴白站起身去追他。 桑宝宝围着茶几跑起来,“爸爸,你干嘛?” “打屁股。”季宴白说。 桑宝宝一手握着屁股,一手摁住小耳朵,“老师说的,不能体罚。” “大人不能打小孩。” 季宴白没停,还在追,桑宝宝气喘吁吁道:“爸爸,停下,停下。” “你下次还敢乱讲吗?” “不、不讲了。”桑宝宝见距离拉开,又说,“不讲才怪,我就是要告诉妈妈,爸爸做坏事了。” “桑宝宝。”季宴白说,“站住。” 桑宝宝:“不站。” 王婶上来放东西,桑宝宝躲她身后,“奶奶救我。” 王婶笑笑,“又惹你爸爸生气了?” “是爸爸先做错了事。”桑宝宝说。 季宴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老婆,接通后说男人的声音,季宴白说了句:“好,我马上到。” 去衣帽间换好衣服后走出来,问桑宝宝:“去不去找妈妈?” 桑宝宝:“现在?” 季宴白:“嗯。” “去去去。”王婶帮着桑宝宝把衣服穿好,两人坐车离开。 邢川已经申请好了航线,随后三人一起左私人飞机去了M市。 桑宝宝第一次夜里坐飞机感觉一点都不一样,兴奋说:“啊啊,有星星。” “我要抓一颗。” “又来了,又来了,我还要抓。” 他兴奋的说个不停,季宴白一直盯着手机看,眼神里都是担忧。 见到桑淼后,他一定要罚她。 真见到了,也没舍得罚。 抱起她回了酒店。 桑淼以为自己在做梦,摸着季宴白的脸叫了声:“老公。” 季宴白把人扣怀里,亲了好久。 桑宝宝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爸爸妈妈在亲亲,抬手捂上脸,“好羞。” 第二天,桑淼刚醒来,发现宝宝正在盯着她看,她眨眨眼,“宝宝,怎么是你?” 桑宝宝说:“就是我呀。”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我和爸爸一起坐飞机来的。” “昨天晚上?”桑淼没什么印象了,“爸爸呢?” 桑宝宝嘘了一声:“妈妈,爸爸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妈妈和其他叔叔喝酒呀?” 他笑笑,“嘻嘻,爸爸肯定是吃醋了。” 桑淼刮了下他鼻尖,“你知道什么叫吃醋?” “当然知道了。”桑宝宝歪着头说,“我和珠珠玩,不和乐乐玩,乐乐不开心,他就是吃醋了。” “妈妈和爸爸亲亲,不和宝宝亲亲,宝宝就吃醋了。” “妈妈和叔叔们喝酒,爸爸就是吃醋了。” “不是喝酒,是应酬。”桑淼解释,“工作需要。” “那爸爸也可以工作需要吗?”桑宝宝问。 “嗯?” “爸爸也可以和其他阿姨喝酒吗?” “……”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桑宝宝见桑淼这样,噢一声,“我知道了,妈妈可以和叔叔们喝酒,但爸爸不行。” 桑淼更没办法接话了,眼神闪烁着转移话题,“妈妈口渴了,你帮妈妈接水好不好?” 桑宝宝:“好。” 季宴白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醒了?” 桑淼撩起鬓角的发丝,“嗯。” “头疼吗?”季宴白把水杯递上。 桑淼接过,轻抿一口,“还好。” 突然谁都不说话了,桑宝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季宴白把手机给桑宝宝,“刚刚太爷爷找你来,你去回个电话。” 桑宝宝接过手机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季宴白弯腰坐在床上,捏住她的下颌挑起,“上次好像有人答应不会喝醉。” 桑淼心虚地抿抿唇,“这次是特殊情况。” “哪里特殊了?”季宴白问。 “合作方盛情相邀,我不好推辞。”桑淼柔声说,“下次真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没,我说错了,不会有下次。” “再有下次的话,看我怎么罚你。”季宴白在她唇瓣上揉了下。 …… 桑宝宝吃饭时都在讲话,“妈妈,爸爸昨晚可凶了。” 桑淼:“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把妈妈灌醉了呀。”桑宝宝说,“我第一次见爸爸那么凶,很吓人。” “吓到你了?” “那没有,是吓到妈妈了。” “……”桑淼一脸懵,“吓到我了?” “对啊,”桑宝宝放下勺子,学着桑淼喝醉酒的声音说,“老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桑淼:“……” 桑淼大窘,季宴白挑眉看过来,“一直聊天还要不要出去玩?” “要要。”桑宝宝低头吃饭,边吃还不忘打量,耐不住时,他问,“爸爸你一直盯着妈妈看干嘛?” 随后自问自答,“噢,我知道了,你是想妈妈了对不对?” 这次轮到季宴白无语了。 “行了行了,想就想呗,干嘛不好意思承认。”他笑笑,“你看我,就敢承认。” “妈妈我好想你。” 桑淼被桑宝宝夸张的举动逗笑,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好,唯一不好的是,太累了。 小家伙精力旺盛,一天下来,桑淼全身都酸胀,尤其是腿。 季宴白见状主动请缨给她按摩,按着按着,方向变了,他把人困在了怀里。 “年后初六是个好日子。”边亲边说。 桑淼嗯了声,喘息道:“……好日子怎么了?” “适合嫁娶。”他捧起她深吻。 “所以呢?”桑淼被他亲的都湿了。 “咱们的婚礼就那天吧。”多一天他都不想等了。 “好。” 片刻后,桑淼反应过来,推开他,“你说什么?” 季宴白:“年后初六,我们的婚礼。” 第53章 宝宝也要婚礼 这是桑宝宝在京北过的第一个年,原本他应该很开心,可现在!完全不! 究其原因还是婚礼的事,大人们很不可爱,没有一个人询问他的意见,他拿着小本子给他们看,他们也只是敷衍的看一眼,还说,“宝宝别闹。” 他根本没闹好不好,他只是想说点自己的意见,而已。 珠珠看出他不开心,哄他:“没关系,以后你自己的婚礼你自己做主。” 桑宝宝灵机一动,是哦,我自己的婚礼我可以自己做主。 他问珠珠,“你要不要嫁给我?” 珠珠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可是——”珠珠说,“那乐乐怎么办呀?” 桑宝宝是最聪明的宝宝,嘿笑说:“这好办,咱们三个结婚不就行了。” “结婚不都两个人吗?三个人也可以吗?” “大家都是朋友,两个三个又有什么关系。” 珠珠想了想也对噢,两个三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怎么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要长大以后吗?”她问。 桑宝宝摇头,“长大太久了,咱们现在举行婚礼。” “现在?”珠珠眨眨眼,“可什么都没有呀。” 桑宝宝想起小书包里有个皮筋,找出来戴珠珠手指上,“这个当戒指。” 粉色的皮筋还挺好看,珠珠笑着说:“好。” 乐乐说:“我没有皮筋诶。” 桑宝宝:“没关系,我送就当做你也送了。”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珠珠眨眨眼。 “我知道。”乐乐说,“要牵着手慢慢走过去。” 桑宝宝好像记得也有这个,伸出手,“来,咱们牵手走到对面去。” 珠珠把手给桑宝宝和乐乐,三个小家伙肩并肩走了过去。 最后还弯腰鞠躬。 珠珠问:“这个就可以了吗?” 桑宝宝也没参加过婚礼,挠挠头,“应该是。” “没有礼物吗?” “礼物呀?”桑宝宝眉眼弯弯说,“当然有了,我明天给你拿来。” 珠珠很期待,“是什么礼物呀?” 桑宝宝笑笑,“嘿嘿,秘密。” …… 晚上大人们又围坐在一起商量婚礼细节的事,季老爷子说:“虽然时间有些赶,但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国外的那些亲戚也都通知到。包机准备好,随时出发接人。” “季家办婚礼是大事,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桑宝宝硬是挤进来,坐到老爷子身侧,抬高头,“太爷爷,什么叫尽善尽美呀?” 季老爷子:“就是完美的意思。” “婚礼就是要完美吗?” “当然。” “那怎么样才算完美呢?” “什么都要最好的就是。” 桑宝宝抿抿唇,原来婚礼要尽善尽美呀,原来什么都要最好的就是尽善尽美。 那他和珠珠的婚礼好像不太行,因为什么都没有。 “太爷爷,你说过我喜欢什么你都会给我,是这样吗?” “当然。”季老爷子对阿忠说,“带宝宝去我书房,看他喜欢什么,让他随便挑。” 桑宝宝听后笑的酒窝都出来了,“谢谢太爷爷,太爷爷真好。” 他在季老爷子脸上吧唧了一口,又从沙发上滑下来,跟着阿忠去了书房。 里面都是一些书,没有桑宝宝想要的,他问:“忠爷爷还有其他的吗?” 阿忠带着他去了里间,指着架子上的东西说:“随便选。” 桑宝宝先从能够到的地方选,选了一圈没喜欢的,又去看高处,“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呀?” 阿忠把盒子拿下来,打开,“是首饰。” 桑宝宝低头去看,眼睛笑成了一道缝,“哇,有戒指诶。” 阿忠说:“这是你太奶奶留下的。” “太奶奶……”桑宝宝问,“很贵重吗?” “嗯。”阿忠说,“非常贵重。” 好,那就要这个了。 “我要这个。”桑宝宝指着戒指道。 “你要戒指做什么?” “办婚礼呀。”桑宝宝眨眨眼,“送给新娘。” 阿忠以为他说的新娘是桑淼,笑着道:“你这孩子,还挺有孝心。” 桑宝宝问:“能送给我吗?” “能。”阿忠说,“宝宝真乖。” 桑宝宝不知道他为什么夸他乖,也没深究,幻想着明天把戒指给珠珠时她高兴的样子。 “那这个是我的了。”他把戒指放掌心,紧紧攥着。 阿忠找来盒子给他装上,“回家后记得给少夫人。” 桑宝宝根本没听他讲什么,点头,“哦,好,可以。” 他把盒子放进了小书包里。 这天晚上做梦,他梦到自己穿着帅气的西装拉着珠珠的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大家都在鼓掌。 他把戒指给了珠珠,珠珠开心的笑了。 桑宝宝最后在笑声中醒来,是他自己发出的。 桑淼看着他,“做什么美梦了?” “结婚的美梦。”桑宝宝说,“好多好多人。” 桑淼:“梦里的妈妈漂亮吗?” “非常漂亮。”桑宝宝嘴甜地说,“最漂亮。” “爸爸呢?” “很帅。” 桑宝宝站起,“宝宝也非常帅。” “嗯,宝宝最帅。”桑淼把他从床上抱下来,拍拍他小屁屁,“快去洗漱,上学要迟到了。” 桑宝宝小跑着去了卫生间,五分钟后出来,“妈妈,我洗好了。” 他还张开嘴给桑淼看牙齿,“是不是白白的?” 桑淼:“是。” 吃饭的时候也没像往常那样要人喂,低着头三两分钟把粥喝完,季宴白正在接电话,桑宝宝说:“妈妈,今天司机叔叔送我就行。” “那样可以吗?”桑淼说,“等爸爸忙完,爸爸可以送你。” 她今天有会要开,没办法送桑宝宝,说好的是季宴白送。 “爸爸也挺辛苦了,司机叔叔送我就可以。” “真的没问题?” “当然。” 桑宝宝背上小书包上了车,路上都在盯着盒子看,司机问:“宝宝那是什么呀?” 桑宝宝笑笑,“礼物。” “给同学的?” “嗯。” 桑宝宝怕搞丢了,再次装进了小书包里,还用手压着。 见到珠珠后才把东西拿出来,“给。” 珠珠:“这是什么?” “结婚戒指。”桑宝宝说,“很漂亮的戒指噢。” 桑宝宝拿出来给珠珠戴,五根手指都试了,都不行。 “太大了。”珠珠说。 “没关系,你先收着,长大后再戴。”桑宝宝说。 珠珠看着盒子很漂亮,问:“会不会很贵呀?” “应该不会吧。”小孩子对贵没什么概念,“这是我太爷爷给我的,说是我太奶奶的,太奶奶的东西应该不贵吧。” “可看着这个红色的珠珠好大好漂亮。”珠珠说,“我妈妈也有个差不多的,说很贵重。” 桑宝宝拿过戒指看了看,还对着光的地方照了照,抿抿唇,“可能你妈妈那个很贵,但这个肯定不贵,不然太爷爷干嘛给我。” 珠珠想了想也对,她妈妈那个平时都不许她碰的,上次她不小心碰了下,妈妈还批评她了。 “嗯,可能你这个就是玩具之类的吧。” “应该是。”桑宝宝说,“你快收起来,别让其他小朋友看到抢走。” “嗯嗯。”珠珠把盒子装进了口袋里,后来又放进了书包里。 小孩子记性不太好,之后她便忘了这茬,直到有天,妈妈给她清洗书包,看到了盒子。 问她:“这是什么?” 珠珠:“玩具。” “谁给你的?” “宝宝。” 珠珠妈妈盯着戒指看了好久,最后确定是真的,大惊失色,“明天妈妈陪你去找宝宝。” “为什么要找宝宝?” “把这个还给他。”- 第二天,桑淼送的桑宝宝,刚要离开被人唤住,“宝宝妈妈。” 桑淼停下,转身,“您是?” “我是珠珠妈妈。” “珠珠妈妈您好。” “是这样的,有件东西想让你帮着看看。” “什么?” 珠珠妈妈拿出,“这个您见过吗?” 桑淼接过,仔细看了看,“没见过。” “您确定?” “是。” “可珠珠说这是桑宝宝给她的。” “……” 桑淼:“宝宝给的?” “嗯。”珠珠妈妈说,“您还是问问宝宝吧。” 办公室里,桑淼问:“这怎么回事?” “这是我给珠珠的。”桑宝宝说。 “你哪里来的戒指?”桑淼问。 “太爷爷给我的。”桑宝宝眨眨眼,“怎么了?” “太爷爷给你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当时太爷爷在忙,是阿忠爷爷帮我拿的。” 话到这都明白了,珠珠妈妈把戒指归还,“不好意思。” 桑淼:“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谢谢您。” “客气了。”珠珠妈妈说,“这个很贵重,还是收好吧。” 到底多贵重呢? 据说是早年间的珍藏品,价值连城,能买当下若干套房。 桑宝宝听后咋舌,原来太爷爷这么有钱啊。 他将来也要像太爷爷一样有钱- 回到家,桑淼问他:“知道哪错了吗?” 桑宝宝摇头,“不知道。” “为什么随便把太爷爷的东西送人?” “那不是太爷爷的,那是我的,我问过你了啊。”桑宝宝歪着头,道,“是妈妈说的,想送什么都可以送。” “……”她好像还真说过。 “我也问爸爸了。”桑宝宝说,“爸爸也说了,我可以随便送。” “是可以随便送,但不能送这么贵重的。”桑淼提醒,“下次不许这样了。” 桑宝宝噘嘴,“可爸爸送妈妈的东西都很贵重呀,为什么我就不能送珠珠贵重的?” “爸爸妈妈结婚了,是夫妻,可以送。” “那我和珠珠也举行婚礼了呀。” “……” 桑淼诧异问:“婚礼?什么时候?” “前两天。”桑宝宝说,“珠珠是我的新娘。” “……”这孩子不能要了。 “婚礼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行。”桑淼说。 “小孩子为什么不行?”桑宝宝不服气,“什么都是你们大人可以,小孩子不可以,一点都不公平。” 小家伙还闹脾气了,桑淼哄他,“所以呀,你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随便做喜欢的事了。” 桑宝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他距离长大还有好久好久呢。 哎,小孩子真可怜。 桑淼不知道他的想法,抱起他回了卧室,“今晚咱们两个睡。” “那爸爸呢?”桑宝宝说,“他去哪里睡?” “让爸爸去客卧。” “为什么?” “他太臭了。” 桑宝宝托腮想了想,“还是让爸爸回来吧。” “为什么?”桑淼说,“你不是不喜欢跟爸爸睡吗?” : “他自己一个人睡太可怜了。”桑宝宝眨眨眼,“我不想让他可怜。” 刚进门的季宴白听到了宝宝的话,莫名感动了一把。 不过刚感动了一分钟,又被熄灭。 “当然,要是妈妈实在不喜欢爸爸,那就别跟爸爸睡了。”桑宝宝说,“噢,婚礼也不要办了。” “妈妈你等等我。” “等我长大后和妈妈结婚,给妈妈最好的婚礼。” 公然被自己的儿子撬墙角什么感觉? 有种哭笑不得和无奈感,这个皮夹克除了漏风外,还是漏风。 “那不行。”季宴白突然出声,“妈妈是爸爸的,宝宝长大后会有自己的新娘子,不能跟爸爸抢。” “分明是爸爸跟宝宝抢。”桑宝宝噘嘴,“妈妈一直都是我的。” 桑淼被他俩一人拉住一只手,这个扯一下,那个扯一下。 桑淼说:“停。” 两人同时停下。 桑淼:“你们石头剪刀布吧,谁赢了,我归谁。” 桑宝宝最喜欢做游戏了,拍手,“好啊好啊,我一定能赢爸爸。” 季宴白:“好。” 桑淼当裁判,“开始。”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三局下来,桑宝宝输了,红着眼睛说:“行吧,妈妈给你。” 季宴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知道了。”桑宝宝眼圈更红了,低喃,“大人都不知道让着小孩,这个爸爸一点都不好。” 季宴白拉过桑淼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下。 桑淼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哄宝宝,“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 “就不能做我的新娘吗?” “不能。” “哇——”桑宝宝哭起来,“我没有新娘了。” …… 后来,这段插曲被很多人知道。 周温最喜欢调侃宝宝,“听说某个小朋友哭了好久,说自己没新娘了,这个小朋友是谁呀?” “宝宝,你认识吗?” 又提让人丢脸的事,桑宝宝不想理了,转过身不说话。 “哦,听说那个小朋友也叫宝宝。”周温挠了下桑宝宝的腰,“你真不认识吗?” 桑宝宝怕痒,躲着说:“干妈,你好坏。” 周温继续挠他,“干妈哪里坏了,说来听听。” 桑宝宝满沙发打滚,“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桑淼正在看文件,抬头,“你们两个打扰我工作了。” 周温抱起宝宝,“走,去干妈的办公室玩。” 桑宝宝止住笑,讨价还价,“我要吃冰激凌,干妈可以请我吃吗?” “那你得问妈妈同不同意?”周温努努嘴。 桑宝宝:“妈妈,我想吃冰激凌。” 桑淼:“只许吃一点。” 桑宝宝点头,“嗯嗯,只吃一点。” 说好的一点,最后吃了半杯,肚子都撑了。 晚上季宴白问他陪妈妈上班好不好? 桑宝宝回:“好极了。” “哦,说来听听。”季宴白道。 桑宝宝最开始说的挺正常,后面有些飘了。 “好几个帅气的叔叔来找妈妈。” “还问妈妈去不去吃饭。” “他们还给妈妈送了礼物。” “哦,我也有礼物。”桑宝宝从书包里拿出来给季宴白看,“爸爸,这个飞机模型好看吧?” 季宴白:“好几个叔叔?” “是呀。”桑宝宝说,“那些叔叔比爸爸看着还年轻还好看,爸爸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小心妈妈被抢走呀。” 桑宝宝摇摇头,“妈妈这么优秀,有很多人喜欢的,你不要以为生了我就万事大吉了。” “我先说啊,我是站在妈妈那边的。” “不管妈妈选爸爸还是选其他叔叔我都没意见。” “只要他们对妈妈好就行。” 听他这意思,随时做好了不要他这个爸爸的准备了,季宴白低声问:“爸爸对你不好吗?” “可妈妈对我更好呀。”桑宝宝说,“我当然要向着妈妈了。” 季宴白:“……” 桑宝宝从沙发上站起,拍拍季宴白的肩,“季总,加油。” 因为桑宝宝这番挑拨,成功把季宴白的醋意挑出来,等桑宝宝睡下,季宴白抱着桑淼去了楼上。 桑淼不明所以,“我工作还没做完,上来做什么?” “做比工作还重要的事。”季宴白把她放到床上,开始脱衣服。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桑淼接着微弱的灯光打量,咽咽口水,“等下,你到底怎么了?” “看不出来吗?”季宴白解开了上面的扣子,露出了锁骨,胸肌。 “没看出来。”桑淼掌心里都是汗,紧紧抓上被子。 “吃醋了。”季宴白大方承认。 吃醋?吃什么醋? “我最近没做什么呀。”桑淼话没说完,被季宴白扣住脚踝扯了过来,“是不是宝宝跟你乱讲什么了?” “你觉得宝宝会跟我讲什么?” “不管他讲什么,他说的都不要信,唔~”桑淼的唇被堵住。 许久后才能再次发声,“真的,你信我,宝宝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说的没有一件是真的。” “那你说说什么是真的?”季宴白额头上都是汗,脖颈青筋鼓动,忍得非常辛苦。 “就……”热意袭来,桑淼颤了下。 “礼单已经罗列好了,晚点给你看。”季宴白说着慢慢爬跪过来,舌尖落在她脸上,侧颈上,唇上,“觉得不够可以再添。” “爷爷的意思,一切按照习俗来,别人有的咱们也必须有。” “婚房先在郊外的羲和圆,那里风景怡人,住起来舒服。” “以后咱们还是住在御景园,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换其他的住处。” “我在京北有很多房产,看你喜欢,住哪里都好。” 他说着,咬上了她的唇,碾压磨砺,听到她倒抽气的声音后,轻扯了下唇角。 “你们那边想通知谁告诉我,不想也没关系。”季宴白手探到她腰下,助她抬高,“看你高兴。” “唔~”桑淼的呼吸再次被夺。 “明天婚礼策划团队会过来,到时候你好好跟他们谈谈,什么要求尽管提。”季宴白退开,眸光在她身上兜转,像是在品茗,牙齿落她睡衣扣子上,轻轻咬着,“满意为止。” 桑淼弓起腰,嗯了一声。 季宴白扯开她睡衣腰带,手指把玩着蕾丝,“婚纱照明天开始拍,看你喜欢哪个城市,我们随时去。” 言罢,桑淼一句话未说,便被突如其来的热意灌满。 几近贯穿。 男人声音难捱又压抑。 “别让那些人靠近你。” “我会吃醋。” 第54章 婚礼 除夕这天是在老宅过得,大人们开不开心不清楚,反正桑宝宝非常开心。 家里有很多烟花,他从上午放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继续放。 拿着仙女棒,问:“忠爷爷,我厉害吗?” 阿忠竖起大拇指,“厉害。” “爸爸小时候敢放烟花吗?”桑宝宝歪着头问。 “不敢。”阿忠说,“你爸爸从来不碰烟花。” “为什么?” “可能是怕。” “切,爸爸胆子好小。”桑宝宝翘起嘴,“还不如我呢。” “是,宝宝是胆子最大的。”阿忠说,“比所有人的胆子都大。” “忠爷爷你敢放吗?” “我也不敢。” “没关系,我放给你看。”一根仙女棒燃烧完,桑宝宝又拿起另一根,挥舞着说,“哦,飞喽,飞喽。” 说着还跑起来。 阿忠在后面提醒,“慢点跑,小心摔。” “我不会摔。”桑宝宝笑着说,“真开心。” 放完仙女棒后面又放了其他的,傍晚才停下,要不是桑淼叫他吃饭,他说想放到晚上的。 桑淼牵着桑宝宝的手去了卫生间,要他自己洗。 桑宝宝搬来小凳子,踩上去,伸手打开水龙头,边洗手边说:“妈妈,仙女棒可好玩了,吃完晚饭你陪我玩好不好?” “妈妈还要试穿婚纱,没时间。”桑淼拿着纸巾等着他。 “不是都穿一天了吗?”桑宝宝头一次知道结婚这么麻烦,将来他和珠珠结婚可不能这么麻烦,太无聊了。 “那是拍婚纱照。”桑淼说,“和这个不一样。” “拍完了吗?”桑宝宝问。 “没,明天要去日本拍。”桑淼问,“你要不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去?” “不要。”桑宝宝眉眼弯弯道,“我要在家里放烟花。” 桑淼捏住他下颌,给他擦拭脸颊,“玩可以,记得注意安全。” “嗯嗯,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妈妈也是。”桑宝宝说,“注意安全。” 桑淼:“好。” 可能是玩了一整天,吃饭的时候桑宝宝明显比平时吃的多,边吃边夸,“刘奶奶你做的菜真好吃。” “不对,是最最最好吃。” “悄悄告诉你,比我们家王奶奶做的好吃。” “嘘,你可别告诉她,不然王奶奶会难过的。” 话落,大家齐齐笑出声。 季老爷子说:“宝宝,明天太爷爷给你露一手,做拿手菜给你吃。” “太爷爷也会做饭吗?” “当然。”季老爷子说,“季家的男人都会做饭。” “季家的男人?”桑宝宝不解问,“我算季家的男人吗?” “算啊。”季老爷子道,“当然算了。” “可我不会做饭诶。” “不会可以学。”季老爷子给桑宝宝夹了排骨,“只要你用心,很快就能学会。” 季宴白插话,“你还小,长大后再学。” “可大人们不是都说,要从小学起吗?”桑宝宝眨眨眼,“不行,我也要学做菜。” 季老爷子问:“你学会了做给谁吃?” “做给太爷爷吃。”桑宝宝说,“还有妈妈和爸爸。” 季老爷子仰头大笑,“宝宝真乖。” “阿忠。”他唤了声,“去把东西拿过来。” 阿忠去了书房,没多久走出来,手里拿着红包。 桑宝宝:“爷爷这是什么?” “压岁钱。”季老爷子说,“给你的。” 信封厚厚的,一看就有很多,桑宝宝眼睛里都放光了,“都是我的吗?” 季老爷子:“当然。” “这是今天晚上的,明天还有。” 桑宝宝伸手接过,“谢谢太爷爷,太爷爷爱你噢。” 桑宝宝嘴甜,说完又是一阵笑。 他转头问桑淼:“妈妈,你不给我压岁钱吗?” 桑淼:“明天再给。” “可是太爷爷给我了诶。”桑宝宝说,“妈妈也得给。” 桑淼摸摸他头,“好,一会儿给你。” “爸爸呢?爸爸不给吗?” “给。”季宴白说,“饭后给你。” 桑宝宝吃饭都不专心了,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收到。 饭后,他跟着桑淼上了楼,红包厚厚的,桑宝宝笑着接过,“谢谢妈妈。” 他转身去接季宴白的,发现很薄,“爸爸好小气。” 季宴白:“嗯?” “都没有鼓起来。”桑宝宝指着红包说。 季宴白笑笑,“你自己打开看看。” 桑宝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不是钱,是张卡。 “这是什么?” “无限额度的卡,以后你买东西可以用这个。” “无限额度是什么意思?”桑宝宝听不懂,“是很多的意思吗?” 季宴白:“嗯。” “我买什么都可以吗?” “对。” “那我给珠珠买礼物,爸爸也同意了?” “珠珠是谁?” “我的新娘子呀。” 桑宝宝说:“妈妈是爸爸的新娘子,珠珠是我的新娘子。” 季宴白:“小朋友不能有新娘子,要大了才能有。” “为什么?”桑宝宝说,“爸爸有,我也要有。” 季宴白还想说什么,被桑淼拦住,她低语,“宝宝他们就是闹着玩呢。” 桑宝宝正好听到,一本正经解释说:“不是的,我们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真结婚。” “珠珠就是我的新娘。” 季宴白:“……” 季宴白三十岁才有了自己的新娘,桑宝宝三岁便有了,这算不算质的飞跃。 “不行。”他说。 “爸爸真不可爱。”桑宝宝噘嘴,“只许自己有新娘,不许别人有。” “桑宝宝。”他低声唤他。 桑宝宝捂住小耳朵,“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季宴白:“既然听不到,那一会儿我们放烟花,他就别去了。” “烟花?”桑宝宝放下手,含笑说,“我要去。” “你不是听不到吗?” “那是刚刚听不到,现在又听到了。” “小朋友不能有新娘。” “知道了知道了。”桑宝宝敷衍说。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珠珠就是他的新娘,谁说都不管用。 桑宝宝把压岁钱放小书包里,一蹦一跳下了楼,季宴白拦住桑淼,低头亲她,“老婆,今天辛苦你了。” 来来回回试了二十几件婚纱,拍照从上午到傍晚,后面还要出国两天。 事情太赶,肯定会很累。 想到这里,季宴白有些不忍心了,还不如再等等呢。 可这个想法一冒出头立马被否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和她举办婚礼,半点都不想等。 “你也是。”她环上他的脖子,“其实婚礼不用这么复杂的,简单些也没关系。” “不行。”季宴白鼻尖抵上她鼻尖,“我说过的,要给你最好的。” “我已经有最好的了。”桑淼勾唇,“你和宝宝就是。” 季宴白抱起她旋转了一圈,随后把她放下,用力抵门上,眼眸里燃着火焰,“真想把你藏起来。” 这样别人看不到,只能他自己看了。 季宴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强,强到不想任何人看她。 “霸道。”桑淼嗲生说。 季宴白捏住她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我这样是不是很讨厌?” 他想改的,可没办法,就是做不到,在意的要死。 “……没有。”桑淼被他捏软了,轻喘,“你这样…我很喜欢…” 她的话取悦了他,“乖,再说一次。” 桑淼:“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他探进了她衣摆。 “喜欢…你。”桑淼脸颊泛红道。 季宴白想做的更多了,“老婆,我……” 桑淼摇头,“不行,爷爷他们还在楼下呢。”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轻哄:“回去后给你。” 季宴白想立马回去了,捏捏她细腰,“现在回去。” 桑淼拦住,“宝宝还要放烟花,走不了。” 季宴白亲她,“那让他留下陪爷爷。” 桑宝宝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季宴白,干脆和阿忠放起来,晚上烟花看着更漂亮,他笑的也更开心。 快放完时,季宴白才姗姗而来,问他:“回家吗?” 桑宝宝:“我今晚想留在这里陪太爷爷。” 正中季宴白下怀,他说:“好,那你留下。” 连叮嘱都没叮嘱,转身便走了。 阿忠问:“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回去?” 桑宝宝啧啧道:“你看爸爸那个样子,哪里是想我回去,走那么快,分明是怕我回去。” “大人们呀,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其实都暴露出来了。” 阿忠哭笑不得,“少爷不是这个意思。” “忠爷爷你别替爸爸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爸爸就是那个意思。”桑宝宝算是明白了,爸爸最爱妈妈,妈妈最爱爸爸,他是多余的那个。 还有,他有太爷爷爱。 阿忠:“可能你真想错了。” “没关系。”桑宝宝说,“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回去,我想继续放烟花。” 阿忠:“行,忠爷爷陪你放。” 两人放了许久,直到老爷子出来叫人,“宝宝,你来。” 桑宝宝跑过去,“太爷爷怎么了?” 季老爷子说:“明天要不要去游乐园?” “明天新年,游乐园不是要闭园吗?”桑宝宝问。 “别人家的是闭园,但咱们家的不会。”季老爷子说,“明天太爷爷陪你去游乐园。” 桑宝宝好久后才明白过来,“太爷爷游乐园建成了吗?” 季老爷子说:“是,建成了。” 紧赶慢赶,总算建成了。 这是季老爷子给宝宝的第二个新年礼物,独属于他的游乐园。 桑宝宝欢呼,“哈哈,明天可以去游乐园了,哈哈,明天可以去游乐园了。” 他在院子里跑,不小心摔倒了,随后自己又爬起来,继续跑。 阿忠在后面提醒,“慢点跑,小心别再摔了。” 桑宝宝说:“欧耶,我有自己的游乐园了,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同样开心的还有齐远。 今年的除夕很特别,他终于有人陪了。 周温踢他,“少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我。” 齐远一点点靠近,“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害什么羞。” “滚。”周温踹了他一脚,“少惹我。” 刚那么用力,她腰都要断了。 “是不是不舒服?”齐远问,“哪不舒服,我给你按按。” 她才不要他按,“去去去,别碰我。” “那不行。”齐远说,“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我碰。” “美得你。”周温道,“我随时可以换人。” “周温。”齐远看她,“故意气我是不是?” “对,就是故意气你。”周温梗着脖子道,“你想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受着呗。 “温温,你能别折磨我了吗?”齐远可怜兮兮道。 周温差点被他叫吐,“滚滚滚,真恶心。” 齐远:“哪里恶心,让我看看。” 他爬过去,盯着周温看,被周温踹开。 “讨厌。”她说。 “嗯,我讨厌,我任罚,”齐远握住周温的脚,“求你罚我。” …… 第二天,桑淼睁开眼,看着不熟悉的四周还以为自己在梦中,直到听到轰鸣声,她才反应过来,她在飞机上。 飞机??!!! 头顶传来季宴白温柔的声音,“醒了?” 桑淼坐起,“我怎么在这?” “叫了你好几次总是不醒,我只能抱你上来了。”事实是,季宴白根本没舍得叫,直接抱上来的。 机组工作人员见后眼睛都直了,老板这温柔的不值钱的样子真是绝了。 桑淼尴尬地咳了一声,低语,“你可以使劲叫我。” 她睡觉没那么沉,总能叫醒。 季宴白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下,“舍不得。” “……”真舍不得,昨晚就不会折腾她那么久了,口是心非。 桑淼抽回手,“洗手间在哪?” 不是上次坐的私人飞机,这架第一次坐。 季宴白:“我抱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桑淼刚说完,季宴白打横抱起她,“有我在,哪里需要你走路。” 他就是她的腿,只要她开口,他都抱着她去。 季总服务非常周到,不单抱去洗手间,还帮忙洗手,喂水等等,用餐也在一旁伺候着。 桑淼提醒他,“大家都看着呢。” 季宴白眼神示意他们都出去,整个机舱只有他们两个,“这样可以了吧?” 桑淼:“……” 从来不知道他那么黏人,比桑宝宝还黏,她推了他几次都没推开,后面干脆任他贴着。 这顿迟来的早餐,她吃了一个小时才吃完。 吃完两人又抱着亲了好一会儿。 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后面行程更赶了,先去的日本,随后去的洛杉矶,巴黎等等。 次日拍照结束后匆匆折返。 时间到了大年初二。 距离初六还有四天。 初三是送聘礼的日子。 一大早所有人都盛装出席,桑宝宝也穿上了西装白衬衣,像是小绅士。 时不时有人同他说两句,“宝宝开心吗?” 桑宝宝:“开心。” 转头他便想,大人们都好无聊呀,干嘛问小孩子这种问题。 摸摸小耳朵还在,他放心地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了。 王婶全程跟着他,时不时提醒,别乱跑,小心。 楼下热闹,楼上更热闹,周温以一己之力让笑声不断。难题出了一个又一个。 有人打趣,“新娘子漂亮,伴娘也不差,要不要交个朋友呀?” 周温笑笑,“行啊,两百个俯卧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两百个?”男人说,“那不行,一百个还差不多。” “就两百个,行的来。”周温噙笑道。 还真有人来了,是齐远。 “两百个是吗?好,我来。”他脱下西装递给一旁的人,又解开衬衣袖口,趴地上快速做起来。 “一、二、三…五十,八十,一百,一百三十…二两。” 规定的时间内完美做够两百个。 起哄声传来,“伴郎伴娘亲一个。” 齐远捏住周温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笑声更大了。 闹完伴郎伴娘闹准新人,虽说送聘礼环节不需要这个,但年轻人们都不在意,反正气氛对了,就是闹。 吵着要季宴白亲桑淼。 季宴白问她,“可以吗?” 桑淼羞红脸嗯了一声。 季宴白吻上她。 高潮在后面,两人手牵手下楼,见长辈。 礼单畅读环节,半个小时还没结束,有人低语说:“这是给了多少呀?” 旁边人回:“数不清。” 房产、田地,股份、现金、首饰…几十种。 周温低喃,“季宴白这是把季家都搬来了吗?” 季家的财力可不止这些,充其量搬来了十分之一。 桑淼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彩礼,一时思绪纷涌,感动的热泪盈眶。 季宴白握住她的手,低语,“你值得。” …… 送完聘礼,后面便是婚礼。 初六,所有人早早到场,顶级豪车依次排列开,灯光映衬下,黑的发亮。 管事的点齐东西后,带着众人出发。 周温全程和齐远联系,“到哪了?什么?马上到,行,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她对着其他伴娘说:“姐妹们,把门挡好了,不完成任务不给进。” 上次送聘礼只是小闹,今天才算是大闹。 任务五花八门,想都想不到。 俯卧撑做完,是仰卧起坐,还得用英文表白。 还要回答十个问题。 例如新娘最喜欢什么? 这些都过关,后面是跳舞。 新郎和伴郎团一起跳。 季宴白问:“能不能不跳?” 周温问:“那能不能不娶?” 后面伴郎团齐齐回答,“不能。” 伴娘:“跳。” 没办法了,跳吧。 一个个硬着头皮上,季宴白在跳舞上造诣还算不错,配合的相当完美。 一曲后,他说:“可以了吧?” 周温走上前,“行,算你们过关,下面是找鞋子、首饰,找到才能把新娘带走。” 东西是她们自己藏的,别人根本找不到。 桑淼有意帮忙,奈何周温一直盯着她,她不好开口。 好在这里面还有一个能通风报信的,就是桑宝宝。 他混在人群中,扯了扯季宴白的裤子,低声说:“爸爸,那。” 季宴白成功从衣柜里找到了鞋子。 桑宝宝:“戒指在妈妈裙子下面。” 季宴白再次找到。 桑宝宝:“项链在周温阿姨包包里。” 这个不好拿,季宴白把任务给了齐远,要他务必拿到。 齐远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他把周温拉到没人的地方,抵着亲起来。 手趁机摸进她包里,拿走了项链。 剩下的也陆续找出。 季宴白成功抱上了桑淼,周温:“这么走可不行,得亲一个。” 季宴白啄了下桑淼的唇。 “太敷衍了,不行,再来。”周温还不放行。 齐远一把抱起她,给季宴白使了个眼色,季宴白抱着桑淼出了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楼,敬茶,叩拜,随后上了车。 桑淼看着虚晃的树,想起了逝去的爸爸和奶奶,她请他们放心,她一定会幸福。 季宴白扳过她的肩膀,轻轻拭她眼角的泪,“大喜的日子不能哭。” 桑淼弯唇笑起,“嗯,不哭。” “笑一个。”他轻哄。 桑淼甜甜笑了笑。 …… 酒店门口。 桑宝宝早早在停车场等着,桑淼下来,欢快地跑过来,第十次夸她,“妈妈你真漂亮。” 桑淼:“宝宝也很漂亮。” 小手牵大手,三个人一起朝前走去。 门打开的瞬间,镁光灯闪烁不停,呼唤声和惊叹声也齐齐响起。 桑淼缓步朝前走去,每走一步脑海中便会浮现出昔日的场景。 她和季宴白的初遇,他们的初夜。 她怀上了宝宝,生下宝宝,难捱的日子里,小家伙鼓励着她。 他们回到了京北,她和季宴白重遇。 四年的离去,本以为是彻底的分别,谁知是缘分的延续。 她回来了,宝宝找到了自己的爸爸。 他们…在一起了。 第55章 宝宝:我爱你噢 桑宝宝第一次见这样盛大的婚礼,人好多,灯光也好多,他穿梭在人群中,刘婶要他别跑,可他哪里能停住。 这看看,那看看,前面有好几个小朋友,他跑了过去。 大家问他是谁,他告诉他们,他叫桑宝宝,举行婚礼的是他的爸爸妈妈。 那边有他的太爷爷,还有其他亲戚。 他们似乎不太信,还问他,为什么他姓桑,他爸爸姓季。 这个问题桑宝宝会,他挺起胸脯回答,“因为我跟妈妈姓。” “那为什么你要跟妈妈姓呢?” “因为我爱妈妈呀。”桑宝宝说,“我非常非常爱妈妈。” 小朋友们还是不太懂,“你以后会跟爸爸姓吗?” 桑宝宝摇头,“不会,我会一直跟妈妈姓。” 这是爸爸告诉他的,爸爸说过,他永远都姓桑。 有个小朋友捂住嘴笑他,“为什么跟妈妈姓,是不是爸爸不爱你?” “当然不是。”桑宝宝说,“我爸爸很爱我。” 正巧季宴白看过来,桑宝宝挥了挥手。 小朋友们见桑宝宝有人护着,再也不敢说什么,主动问他要不要玩? 桑宝宝挺想去的,可他更想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你们去吧。” 他跑了回去。 妈妈已经不哭了,她缓缓走上台。 桑宝宝跟在后面,像个守护神一样,掌声传来,是大家对爸爸妈妈的祝福。 他还看到干妈哭了,他知道,干妈这是在为妈妈高兴。 太爷爷在笑,其他人也在笑,桑宝宝也跟着笑起。 不记得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爸爸面前,爸爸伸出了手,妈妈高兴地把手伸过去。 桑宝宝知道,虽然妈妈也在哭,但妈妈心里是开心的,就像他一样。 欢呼声传来,他把戒指给了爸爸,亲眼看着爸爸给妈妈戴上,他还听到爸爸说,会永远对妈妈好。 别人又在鼓掌,他也鼓起掌。 主持人问他开心吗? 他对着话筒大声说:“开心。” “那宝宝有什么话对爸爸妈妈讲?” 宝宝有很多话想对爸爸妈妈讲,最后只说了一句,“爸爸妈妈祝你们幸福,我爱你们。” 掌声更热烈了。 桑宝宝被他们紧紧抱住。 “宝宝,谢谢你,爸爸妈妈也爱你。”妈妈亲吻他脸颊,痒痒的,但他没躲。 “妈妈你今天真漂亮。” “宝宝今天也漂亮。” 他还听到太爷爷说:“宝宝,你真棒。” 他跑到太爷爷面前,“太爷爷也棒。” 笑声此起彼伏传来,婚礼到了高潮阶段。 他们让爸爸亲吻妈妈,桑宝宝也叫起,“亲一个,亲一个。” 刘婶要捂他的眼睛,被他扒开,“我要看。” 嘻嘻,他们不知道,他见过许多次爸爸亲妈妈呢。 妈妈脸颊红红的,肯定是害羞了。 但害羞的妈妈更美丽。 他的妈妈是最美的新娘。 …… 今天兴奋的不止桑宝宝,还有季宴白,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天。 酒席结束后,他们没回老宅,而是驾车去了海边。 游轮靠在岸边,随时等候着主人的临幸,桑淼问:“干嘛?” 季宴白:“出海。” “现在?” “嗯。” “可是晚上诶。”桑淼说。 “晚上怎么了。”季宴白挑起她下颌,“晚上才更好玩。” 桑淼不知道他说的好玩和她理解的是不是一个意思,但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被他拐上了游轮,用他的话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海风很大,吹的她发丝乱飞,她踮脚亲上去,“季先生,新婚快乐。” 季宴白抱起她,加深了吻,“季太太,新婚快乐。” 他们从甲板亲到了船舱里,海浪纷涌袭来,可房间里的浪头比外面还猛。 桑淼有种要被吞噬掉的感觉,她抖着声音说:“季宴白…你别这么坏。” “我坏吗?”季宴白说,“好吧,我确实坏。” 一步步把人勾到手,又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老婆,”季宴白吻上她的唇,“我爱你。” 桑淼没来得及说话,她的声音被吞噬掉,身上的旗袍也在纠缠中褪了下来。 “蜜月旅行想去哪里?”他克制着问。 桑淼没想过,吃力说:“哪里都好,听你的。” “要不要去曼谷?” “……好。” 她轻喘了一下,换来他更猛烈的对待,“还有呢?” “想想不起来,”桑淼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声音是颤的,人都是颤的,“你说了算。” “去看极光吗?” “……可以。” “乖,你太紧张了,放松。”季宴白轻哄她。 这哪里怪她,是他太闹了。 “去北海道看雪?” “嗯,好。” “洛杉矶有我的朋友,也去那里转转。” “行。”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说好。 “老婆,你似乎不太高兴。”季宴白在使坏,桑淼感觉到自己要炸了。 她摁住他的手,“是你太闹。” “我闹吗?”季宴白明知故问,“我哪里闹。” “我这是在好好爱你。” 他做出了更过分的事,桑淼到抽一口气,抓上他细碎的短发,“不行。” “行的。”季宴白扣住了她的腰肢。 随后他问她,“喝红酒吗?” 上次满满一瓶红酒,都没好好的被喝下,他花样多,其他地方喝了不少。 太刺激,桑淼拒绝,“不喝。” “那甜品呢?”季宴白想吃甜品了,尤其是她喂他吃。 “喂我。”他说。 桑淼站都站不起,怎么喂他,“头晕。” “那好,我喂你。”季宴白真的喂她吃起来,不过最后甜点还是到了他口中。 桑淼似乎什么也没吃,又似乎吃了很多。 最后她撑撑的。 季宴白也撑,攫住她下颌深吻,两人的气息交融到一起,他动情唤着,“老婆……” 桑淼一声一声回应,最后那声没喊出来,他堵住了她的唇。 把她的战栗全部吞掉。 …… 桑宝宝是后面才知道爸爸妈妈去游轮过夜的事,小嘴巴噘起,委屈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我?” 季老爷子道:“他们去打怪兽了。” “骗人。”桑宝宝抱胸,“这里根本没有怪兽。” “那宝宝还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呀?”季老爷子问。 “想。”桑宝宝说。 “想的话就别打扰爸爸妈妈。”季老爷子轻哄,“这样弟弟妹妹才能很快到来。” “我去了弟弟妹妹就不会来吗?” “是呀。” “那行吧,那我不去了。” 时间还不算太晚,桑宝宝洗完澡没事可干,要季老爷子陪他下棋,这次是五子棋,“太爷爷你会玩吗?” 季老爷子:“当然会了。” “那好。”桑宝宝搓搓手,“来,一起玩。” 桑宝宝的聪明劲随季宴白了,玩什么都会很容易上手,三局里面他胜了两局,“太爷爷我厉害吗?” 季老爷子:“厉害。” 又来了第四局,还是宝宝胜,他臭屁,“嘿嘿,太爷爷好笨呦。” 季老爷子腮帮子鼓起,“哼,不玩了。” 见季老爷子难过,桑宝宝说:“好好,我让着你还不行吗?” 这局季老爷子胜了。 睡前都是爸爸妈妈给他讲睡前故事,今晚他给季老爷子讲,声情并茂的,讲的非常好。 “爷爷好听吗?” “好听。” “你还要听吗?” “要。” 桑宝宝又讲完一个,“太爷爷我困了,明天再讲好不好?” 季老爷子:“那行吧,明天再讲。” 明明桑宝宝是小朋友可每次和季老爷子在一起,季老爷子像是小孩子,桑宝宝像是大人。 他得哄着季老爷子,吃饭的时候还得给他递筷子,递纸巾,告诉他,别急,慢慢吃。 季老爷子被照顾的无微不至,以至于他离开时,季老爷子还有些舍不得。 “宝宝你多住几天呗?” “不了,我要回家陪妈妈和爸爸。” “你不陪太爷爷了吗?” “下次吧,下次来了我陪太爷爷荡秋千。” …… 原本蜜月旅行只有桑淼和季宴白,临行前桑淼改变了主意,把桑宝宝也带上了。 小家伙对什么都感兴趣,叽叽喳喳了一路。 玩的时候他跑的最快,“妈妈,爸爸,快来。” “妈妈这里有好多小鸟。” “我能喂他们吗?” 桑淼:“可以。” “欧耶,我去喂鸟了。”桑宝宝牵上季宴白的手,“爸爸陪我一起。” 小鸟们争先恐后抢着,桑宝宝开心地拍起手。 下一站去日本,桑宝宝手舞足蹈,“我最喜欢雪了。” “在家里没看够吗?” “没啊。”桑宝宝说,“我要一直看。” 他最大的乐趣不止是看雪,还有丢雪人,打雪仗。 “妈妈闪开。”桑宝宝朝季宴白投过来。 桑淼先一步避开,雪球落到了季宴白身上,桑宝宝笑个不停,“哈哈,爸爸好丑。” 季宴白也把雪球扔到了宝宝身上,桑宝宝脖子凉凉的,他缩了缩,继续扔。 父子两个玩得非常开心。 结束后回到酒店,桑宝宝和季宴白一起洗澡,他叉腰说:“爸爸,不许偷看。” 季宴白把他放进浴缸里,“放心,没人看你。” 桑宝宝才不放心,小手挡着,“爸爸刚刚就在偷看。” 季宴白说:“爸爸也有,比你的还大,不用看你的。” 桑宝宝偷瞄了一眼,果然,他张嘴,“哇。” 季宴白扳过他的头,“快洗,不许偷看。” 桑宝宝慢慢把头转了过来,对着季宴白屁股拍了下,“嘻嘻。” 季宴白拉过他,他挣扎,“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你了。” 声音太大,桑淼走过来,贴着门问:“怎么了?” 桑宝宝说:“妈妈,爸爸欺负我。” 从浴室里出来,桑淼问桑宝宝,“爸爸怎么欺负你了?” “他挠我。”桑宝宝说,“妈妈,你去教训爸爸。” 桑淼:“打不过他。” “那今晚妈妈不要和爸爸睡。”桑宝宝扑进桑淼怀里,“妈妈跟我睡。” 行吧,夺妻大战又来了。 季宴白本来以为桑宝宝只是作一晚,谁知他每晚都如此,他忍不住了,问他:“自己睡还是咱们三个一起睡?” 桑宝宝:“我跟妈妈睡。” 好吧,这晚他自己睡的,某个坏爸爸趁他睡着了把他抱出了卧室。 哼,好坏啊。 桑宝宝有个小本子,专门记录爸爸欺负他的事,不会写的字,他就画。 某天桑淼看到指着上面的东西问:“这什么?” 桑宝宝:“怪兽。” “怪兽为什么戴眼镜?” “因为这是爸爸变成的怪兽。” “……” 蜜月旅行第三战,巴黎。 桑宝宝不会游泳,但很喜欢,闹着爸爸妈妈带他玩,一不小喝了好几口水,那以后再也不玩了。 大人们在水里玩,他在岸边玩。 用沙土把自己埋起来,“妈妈你还能看到我吗?” 桑淼:“看不到了。” 桑宝宝继续埋,“这样呢?” 桑淼:“看不到。” 桑宝宝得意极了,“嘿嘿,我厉害吧。” 桑淼:“厉害。” 他把这个叫做隐身,打算回去后告诉珠珠和乐乐,他会隐身了。 后面他们又去了意大利,还去洛杉矶见了爸爸的朋友。 那些叔叔们非常热情,争着要做他干爸爸,桑宝宝说:“你们想当我干爸爸也可以,但是得问我干妈同不同意。” 当天,周温接到了桑宝宝的越洋电话,“喂。” 桑宝宝:“干妈我给你找到老公了。” 周温:“嗯?” 桑宝宝:“就是我的干爸爸。” 桑宝宝找爸爸上瘾了。 话刚说完,听筒里的声音变成了男人的,“宝宝,你的干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桑宝宝:“你是齐叔叔?” 齐远:“对。” “你跟我干妈在一起了?” “就是……” 后面又是周**你听错了,刚谁也没有,时间不早了,晚安。” 电话挂断,桑宝宝说:“为什么要晚安?我们这里是白天呢。” 小朋友不知道有时差这一说。 他有些不开心,噘嘴,“妈妈,干妈自己找到老公了。” 桑淼:“嗯?” “就是齐远叔叔。”桑宝宝说,“齐远叔叔是我的干爸。” 桑淼:“你怎么知道?” “齐远叔叔自己讲的。”桑宝宝问,“咱们能换个干爸爸吗?” 一旁的季宴白听到了桑宝宝的话,给齐远发去微信。 【我儿子说要换了你这个干爸,你好自为之吧。】 齐远:【换我?不可能。】 齐远为了取得宝宝的认同,买了很多礼物,他们回京北第二天,他带着礼物登门了。 桑宝宝看着成堆的礼物,扑到了齐远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了声:“干爸。” 其他三个人:“……” “我爱你噢。” 第56章 爸爸是吸血鬼 惊喜来的太大,齐远也有些懵,干笑两声回:“干爸也爱你。” 桑宝宝还捏着手指比划了个小心心。 看得齐远心肝都颤了,妈呀,这孩子成精了。 他竖起太拇指。 桑宝宝眯眼笑起,后面是拆礼物环节,桑宝宝每打开一只盒子便会夸齐远一句。 “干爸你好帅。” “干爸你真棒。” “干爸你好聪明。” “干爸,我好爱你。” “……” 听得齐远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他摘下来,他问宝宝还要什么,他去买。 桑宝宝贝齿咬咬唇,为难说:“会不会不好呀?” “干爸给你买礼物有什么不好的,你尽管提。”齐远挑眉说,“多少都可以。” 桑宝宝扭头去看桑淼,见她没说什么,支支吾吾问:“真可以?” “当然可以。”齐远拍着胸脯道。 “好。”桑宝宝说,“我想要乐高,想要篮球,想要艾特慢,还想要最新的飞机模型,对了,要是有游轮模型也给我来一个,噢噢,还有还有……” 他一口气说出了十来个,听到齐远呆愣住,他问:“这些都是你想要的?” “嗯嗯,”桑宝宝咬咬手指,“其实还有很多呢,但我怕都说出来会吓坏干爸。” “……”现在已经被吓坏了。 齐远干笑两声:“没、没关系,你继续说。” “真要我说?”桑宝宝忽闪着长睫问。 齐远轻咳一声:“嗯,说吧。” 后面十分钟桑宝宝又说了好多,齐远一脸震惊的神情,怪不得周温说小家伙是个人精,还真是。 齐远记不住,只能录音,随后带着宝宝去买,一样一样,买了三个小时才买完。 最后,桑宝宝见他累得走不动,善解人意道:“干爸,你这么累了,咱们要不要吃个汉堡休息下?” 齐远点点头,“可以。” “只吃汉堡会口干,再买些饮品吧?” “可以。” “干爸喝果汁还是奶茶?” “可乐。” “那行,要大杯的吧,小杯会不够喝。”桑宝宝说,“我是小孩子我要小杯的就好。” 齐远:“你也要大杯的。” “嗯嗯,听干爸的。”桑宝宝笑笑,“干爸我乖吗?” 齐远:“……乖。” 等吃完东西喝完饮品,齐远才想起周温的叮咛,不许给宝宝吃汉堡,不许给他喝饮品。 齐远:“……”他这是被小家伙算计了吗? 桑宝宝的聪明程度远不是他能预料的,他每次要东西都是反话来,齐远次次告诉自己别上当,次次都会上当。 最后的最后,不单买了玩具还买了一堆垃圾食品,最气人的是,这些都是他主动买的。 周温质问的时候,他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而一旁的桑宝宝一脸无辜的神情,忽闪着纤长的眼睫善解人意道:“干妈你别骂干爸了,下次他会注意的。东西既然买了就得吃光光。” “来,咱们一起吃。” 等周温也加入到吃的行列后,她才发现,她也被桑宝宝带进了沟里。 成了办坏事的一份子。 现在连骂的立场都没了。 …… 齐远以为经过上次事情后他会学乖,可再次遇到桑宝宝他还是没守住防线,在他马屁炮轰下,丢盔弃甲。 又给他买了很多垃圾食品,还陪着他一起吃完,更甚至答应他不告诉其他人。 桑宝宝竖起大拇指,“干爸,你真好。” 齐远飘啊飘,“我跟你爸爸比谁更好?” “当然是干爸你了。”桑宝宝一脸诚恳道,“我爸爸跟你没法比。” 齐远乐呵:“真的?” “必须真的。”桑宝宝语重心长道,“我爸爸哪里都不如干爸。” 就在昨晚,桑宝宝为了能在主卧睡,对着季宴白吹了五分钟的彩虹屁。 “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比任何人都好。” “比干爸好一千倍。” “干爸做朋友可以,做爸爸一点都不合格。” “爸爸,我超爱超爱你噢。” 齐远不知道桑宝宝昨晚说的话,知道的话会把他扔出去。 他笑着说:“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爸爸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 “和别人比有,和你比真没有。”桑宝宝笑眯眯,“干爸,我超喜欢你。” 桑宝宝的喜欢真的很不值钱。 他对着狗狗也经常说这句,但齐远不知道,被桑宝宝哄飘了,提议,“要不要去看电影?” 桑宝宝:“可以吗?” 齐远:“可以呀。” 就这样,他们又去看了电影,齐远还给季宴白发微信。 【你儿子说我比你厉害。】 彼时季宴白在开会,没看手机,至于桑淼,也在忙着见客户。 周温正在接桑宝宝的路上,她给齐远打去电话,“不是说买个吃的就回来吗,怎么还去看电影了?” 齐远没说他是被桑宝宝哄飘了,低声说:“凑巧路过。” 周温含笑说:“宝宝又给你灌什么迷汤了?” 齐远:“你看我是那么意志不坚定的人吗?” 周温轻哼:“是,非常是。” 齐远:“……”- 桑宝宝的迷汤不止灌给了齐远,还灌给了季老爷子,卖乖给季老爷子捶腿,“太爷爷,舒服吗?” 季老爷子:“舒服。” “这样呢?”他又给季老爷子捶肩。 “也舒服。”季老爷子说。 “太爷爷我还会其他的呦。”桑宝宝踢掉鞋子站到沙发上,给季老爷子捏头,“这样呢?” 季老爷子:“好好。” 五分钟后,桑宝宝偏着头说:“太爷爷你自己在家里闷吗?” 季老爷子:“有点。” “那要不要宝宝来陪陪你呀?”桑宝宝眨眨眼,“宝宝会乖乖的。” 季老爷子:“当然可以。” 当天晚上桑宝宝住在了老宅,第二天依然住在老宅,第三天第四天还是。 季老爷子问:“你不想爸爸妈妈吗?” “妈妈出差了,家里只有爸爸。”桑宝宝说。 “那你不想爸爸吗?” “不想,爸爸太凶了。”桑宝宝抬高下巴,“妈妈不回来,我也不回去。” 当天晚上季宴白来接桑宝宝,季老爷子把人叫到了书房里好一通训斥。 “说吧,你对宝宝做什么了?” 季宴白:“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会不想回家?”季老爷子轻嗤,“骗谁呢。” “哦,他要吃汉堡,我没同意。” “他想吃就给他吃,干嘛不同意。” “垃圾食品不能吃太多。” “你小的时候就是吃垃圾食品长大的,不也没事吗。” “……” 季老爷子护犊子道:“我不管啊,你不许欺负宝宝。” 季宴白解释,“那不是欺负,是讲道理。” “对小孩子讲什么道理,”季老爷子皱眉,“要讲爱。” “爷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讲的。” “别跟我提以前的事,咱们说的是现在。” “您不能这样宠他,会宠坏。” “我的曾孙我当然宠了,少废话,以后宝宝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 季宴白:“那他要天上的星星呢?” 季老爷子:“那也给。” 争论没有结果,季宴白出来,抱起桑宝宝离开了老宅,桑宝宝是个很懂眼色的小孩子,知道季宴白心情不好,便一句话也没讲。 回到御景园自己洗澡,自己穿衣服,自己睡觉。 他还做梦了,梦里妈妈回来了,还亲了他额头,他感动地都哭了,一直叫妈妈,妈妈。 睁开眼,妈妈真回来了。 他扑进桑淼的怀里大声哭起来,“妈妈,宝宝好想你。” 桑淼:“妈妈也想你。” 桑宝宝哭了好久才停下,吸吸鼻子,“妈妈,你以后不要出差了好不好?” 桑淼:“好。” 见季宴白不在,桑宝宝开始告状了,“爸爸好坏,他欺负我。” “爸爸做什么了?” “他不许我吃汉堡,也不许我吃冰激凌。” “还有吗?” “他还不帮我洗澡。”桑宝宝红着眼睛说,“妈妈,咱们把爸爸扔垃圾桶里好不好?” 后方突然现身的季宴白,嘴角抽了抽。 桑淼:“垃圾桶装不下呀。” “那就搅碎了再扔吧。” “……” 都说童言无忌,桑宝宝就是随口一讲,讲完发现季宴白也在,他急忙躲进桑淼怀里,“妈妈,救我。” 桑淼:“好,妈妈救你。” …… 晚上讨论起带孩子的问题,桑淼:“你别对宝宝太凶。” 季宴白:“没对他凶。” “他说你欺负他。” “是他一直欺负我。” 桑淼哭笑不得,“你是大人。” “大人不讨喜,现在大家都喜欢小孩子。”季宴白把桑淼抱怀里,低头亲了亲,“你不也是吗。” “我哪有。” “你回来后一直和宝宝玩,看都没看我一眼。” “你这是吃醋了?”桑淼笑笑,“吃宝宝的醋?” 季宴白还真是吃醋了,他翻身上来,攫住桑淼的下颌,“你哄我。” 桑淼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去亲他,“可以了吗?” 季宴白喉结慢滚,“不够。” 他想要更多更多,手缓缓探进去…… “妈妈,我睡不着。”桑宝宝抱着小枕头推开门。 所有的迤逦瞬间没了,季宴白闷哼一声。 桑淼整理好睡衣,坐起,“过来,跟妈妈睡。” 桑宝宝欢快地爬上床。 一天两天三天,第四天,季宴白忍不住了,等桑宝宝睡着后把他抱回儿童房。 终于吃了一次饱饭,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干什么都充满了力量。 季老爷子打电话要他们回去吃晚饭,下班后三个人一起回去。 饭桌上随意聊着,桑宝宝突然开口:“太爷爷我告诉你个秘密。” 季老爷子:“什么秘密?” 桑宝宝:“爸爸一直在欺负妈妈。” 他指着桑淼脖子上的吻痕说:“那个就是爸爸咬的。” “爸爸好坏。” 第57章 这个爸爸不能要了 此话一出,大家齐刷刷看过去,眼皮撩着似乎想看到什么。 幸亏桑淼穿的高领毛衣,也幸亏她提前做了准备,把吻痕遮了又遮,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轻咳两声,“宝宝又乱讲。” “我才没有乱讲。”桑宝宝眨眨眼,“明明就有嘛,就是爸爸——” 桑淼给他夹了鸡腿,塞他嘴里,“食不言寝不语,忘了吗?” 桑宝宝最喜欢吃鸡腿了,不管是煎的还是炸的亦或是煮的,反正只要是鸡腿他便喜欢吃。 拿着咬了一口,不急不慢道:“太爷爷,你信我,我真没撒谎,爸爸可爱欺负人了。” 他放下鸡腿叭叭告状,“不止欺负妈妈,还欺负我。” 夫妻间的欺负那不叫欺负,那就情趣,季老爷子比较好奇季宴白怎么欺负桑宝宝。 “爸爸对你对什么了?” “爸爸做的可多了。”桑宝宝掰着手指说,“爸爸要我自己一个人洗澡,还不许妈妈帮我,爸爸还要我看好多好多的书,我喜欢听睡前故意,爸爸也不要妈妈给我讲。” “还有还有,爸爸说我笨,夸电视上的阿姨漂亮。” 其他都能忍,最后这个不行,桑宝宝梗着脖子道:“爸爸竟然夸别的阿姨漂亮,太爷爷你说,爸爸是不是做错了?” “那爸爸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夸妈妈了。”桑宝宝奶声奶气道,“爸爸眼睛里应该只有妈妈没有别人。” “要是有别人,说明爸爸不爱妈妈。” 这问题有些严重了,季宴白解释:“爸爸是夸她们的衣服好看。” “那也得人好看衣服才能好看。”桑宝宝说,“不管,爸爸就是夸她们了。” “太爷爷,你要批评爸爸。” 小家伙一副就想搅动风云的样子,指着书房门说:“太爷爷你去里面骂爸爸吧,我们不会拦着。” “你使劲骂,没关系,我们都不怕。” 季宴白睨着他,半晌后,问:“你今晚还回去吗?” 桑宝宝:“不回啊,我要住太爷爷这。” “行,以后也不要回。” “不回就不回,妈妈也留下。”桑宝宝说,“妈妈,咱们一起住太爷爷这,太爷爷这晚上可漂亮了。” 小家伙又在撬墙角,季宴白出声阻止,“妈妈不能留下。” “为什么?” “这里离妈妈上班的地方太远。”季宴白一副为了桑淼好的样子,“会很辛苦。” “没关系,”桑宝宝笑眯眯道,“妈妈说过我是妈妈的充电桩,只要抱抱我就能元气满满。” “我每天都给妈妈抱,这样妈妈就不会累了。” 季宴白:“……” 阿忠闻言笑出声:“小少爷好聪明。” 桑宝宝臭屁道:“忠爷爷还是你有眼光。” 他看了季宴白一眼,似乎在说,爸爸一点眼光都没有。 桑淼听不下去了,提醒他,“鸡腿要凉了,快吃。” “哦,好。”桑宝宝拿过一次性手套戴上,然后才开始吃鸡腿。 果然是季宴白的孩子,洁癖这方面很像。 季老爷子还等着抱曾孙呢,没想把桑淼留下,轻哄宝宝:“这里离妈妈上班的地方确实太远了,不如让妈妈回去,你留下陪太爷爷怎么样?” 桑宝宝噘嘴,“可我想让妈妈也留下。” “下次吧,下次妈妈再留下。”季老爷子说。 最后,桑宝宝也没留下,和桑淼季宴白一起回了御景园。 他问都没问他们,直接去主卧睡的,还在中间的位置,睡前警告季宴白,“爸爸,不许把我抱走噢。” 怕季宴白不听,他又对桑淼说:“妈妈,宝宝可爱可爱你了,求你别让爸爸抱我抱走,我会害怕。” 说完,还亲了桑淼脸颊一下。 没人能拒绝桑宝宝这样的孩子,桑淼说:“好,不抱你走,你快睡。” 有了桑淼的保证,桑宝宝很快睡过去,人是睡着了,胳膊还搭在桑淼身上,小手碰触着她的胸口,摸着什么。 季宴白洗完澡进来,一眼看到某小孩正在欺负他老婆,顿时不乐意了。 低声道:“那里只有我能碰。” 说着,把桑宝宝的手挪开。 下一秒,桑宝宝再次搭上来,他继续挪。 桑淼笑笑,“他是小孩子。” 季宴白:“小孩子也不行。” 那是他的,只有他能行。 桑淼抿抿唇,提议,“要不你去隔壁睡?” 季宴白躺到她那边,从身后揽着她,轻吻她耳后,“我就在这,哪里也不去。” 太挤,桑淼动了动,他一把按住她的腰,“别动。” 桑淼感觉到了什么,咽咽口水,不动了。 两个人就那么贴着,似乎什么也没做,又似乎什么也做了。 桑淼:“别抱这么紧,热。” 季宴白压低声音说:“我也热。” 非常非常热。 房间里没办法降火,他们去的浴室,一个小时后才出来。 桑淼脸颊红红的,缩季宴白怀里,季宴白走得很慢,边走边亲她,到最后,他们又在客厅里闹腾了一次。 桑淼轻喘,问:“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这么折腾能行吗?” “你不相信你老公的实力?”季宴白咬住她唇瓣,“就是今晚不睡,明天也能出差。” 桑淼哪里敢怀疑他的实力,求饶,“不行,不能再来了。” “那你叫老公。”季宴白总喜欢听她叫老公。 “老公~”桑淼乖乖叫了。 上次叫得晚了些,差点被他拆了,这次她学乖了。 “这么听话,奖励一下。”他攫住她下颌,堵住她的唇。 这个奖励持续了十分钟才结束。 桑淼气喘吁吁,依偎在他怀里,问:“这次出差谁跟你去?” “邢川。”季宴白说,“还有企划部的人。” “去几天?” “一周。” 还没走季宴白便又舍不得了,亲亲桑淼的发顶,“真想把你带走。” “怎么带?”桑淼笑着说,“装行李箱吗?” 季宴白:“也不是不行。” 他是行,但桑淼不行,她还要工作。 “你好好工作,工作完早点回来。” “嗯,知道了。”季宴白又给了她个火热缠绵的吻。 …… 次日,桑宝宝醒来后发现季宴白走了,不高兴道:“爸爸为什么没叫醒我?” 桑淼:“叫醒你做什么?” “说再见呀。”桑宝宝噘嘴,“爸爸都没跟我说再见。” “你是不是想爸爸了?”桑淼问。 “才不是。”桑宝宝不承认想季宴白了,“爸爸总是欺负我,我才不会想他。” 他嘴硬和桑淼说不想,但是和珠珠乐乐不是这样讲的。 托腮说:“我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好想他。” 珠珠问:“你不是不喜欢你爸爸吗?” 桑宝宝:“谁说的?我非常喜欢爸爸。” “你喜欢爸爸干嘛还总是惹你爸爸生气?” “我没有惹爸爸生气,我们那叫玩。” 珠珠:“你们男生真奇怪,口是心非,总把喜欢说成讨厌,我爸爸也这样,每次妈妈问他喜不喜欢,他都说不喜欢,可妈妈真生气了,他又忙着去哄。” “搞不懂。” 桑宝宝:“这叫生活。” 乐乐点点头:“对,这叫生活。” 珠珠轻哼,“这叫有病。” 桑宝宝一脸无语,“跟你说不通。” 乐乐:“对,说不通。” 珠珠:“说不通就别说了,我去跟其他小朋友玩。” 友谊的小船翻了,桑宝宝最开始觉得没什么,可一天下来,心情也不太好,回到家饭都没好好吃。 桑淼问:“怎么了?” 桑宝宝惆怅道:“我惹珠珠生气,她现在不跟我玩了。” “那好办,明天哄哄她。”桑淼说,“送她礼物。” 桑宝宝轻叹,“你们女生好奇怪啊。” 嘴里说着奇怪,还是乖乖准备了礼物,不是一个,是很多个。 第二天去了幼儿园,他把礼物给了珠珠,珠珠轻咳一声:“行吧,我原谅你了。” 三个人又叽叽喳喳玩起来。 …… 季宴白原定一周后回来,四天便谈成了合作,回到了京北,桑淼和桑宝宝去接的机。 桑宝宝扑进季宴白怀里,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 季宴白也亲了他一口。 上了车,桑宝宝第一句话是:“爸爸,你给我和妈妈带礼物了吗?” 季宴白:“带了。” “什么礼物?我要看。” “在行李箱里,回家后给你看。” “好玩的礼物吗?” “嗯。” 一路上桑宝宝都在猜是什么好玩的礼物? 飞机? 机器人? 遥控车? 他满含期待的等季宴白给他礼物,可看到礼物的瞬间,他小脸垮了,皱眉说:“哪有人送礼物送书的。” 他的飞机呢,他的小汽车呢,他的机器人呢。 呜呜,爸爸真坏。 桑淼看到书后也笑了,“你怎么想起送他这个?” “看到就买下来了。”季宴白说,“送这个不行?” “哪个小孩子喜欢收到这样的礼物?”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收到书。” “……” “但宝宝不喜欢,”桑淼说,“你下次出差买些他喜欢的。” 季宴白:“好。” 桑宝宝小嘴巴噘了一路,吃饭的时候都没挨着季宴白,王婶不明所以,问:“宝宝怎么了?” 桑宝宝很委屈地说:“爸爸没给我买礼物。” 季宴白:“买了。” “哪里有人送书的,我不喜欢。”还是厚厚的一本,他根本读不完。 王婶笑出声:“你爸爸小时候收到的礼物就是书,每次你太爷爷都给他买书。” “啊?真这样吗?”桑宝宝突然觉得爸爸还挺可怜的。 “是呀。”王婶淡笑,“都是这样。” 那行吧,他决定原谅爸爸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送我书,我不喜欢。” “好,不送书,”季宴白问,“那你喜欢什么?” 桑宝宝翻翻白眼,低喃,“自己的孩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爸爸不能要了。” 第58章 爸爸分你们一半,但妈妈不行噢 季宴白还算懂事,隔天亲自给桑宝宝买了他喜欢的玩具,还带他去看了动漫。 桑宝宝小嘴巴甜甜的夸了许久,不单跟小朋友们夸,电话里跟季老爷子也夸。 “太爷爷,爸爸对我可好了。” “他给我买玩具,还带我看动漫。” “噢,爸爸说下次出差也带着我。” 季老爷子问:“这下开心了吧?” “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桑宝宝笑着说,“我一直都很开心啊。”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看到礼物是书后小嘴巴噘到了天上。 “好好好,你一直都很开心。”季老爷子问,“今天来找太爷爷吗?” “不了,今天珠珠过生日。”桑宝宝说,“我要去。” “记得带礼物。” “嗯,已经买好了。” 桑宝宝没想到珠珠的生日宴那么隆重,好多小朋友,好多灯,他们还唱歌来。 回到家他对桑淼说起这事,“妈妈,我生日的时候可不可以把小朋友都请来?” “可以。”桑淼说。 “我要吃好大好大的蛋糕。” “嗯,行。” “我也要请小朋友唱歌。” “好。” “我们还要一起看电影。” “没问题。” 桑宝宝在沙发上蹦来蹦去,“妈妈真好,爱死妈妈了。” 抱着桑淼一通亲,亲完,问:“那我什么时候过生日呢?” “还有几个月。”桑淼说,“要等等。” “要那么久吗?”桑宝宝歪头说,“生日不能提前吗?” “不能。”桑淼揉揉他头,“要等到那天才可以。” “好吧。”桑宝宝噘嘴,看上去不太开心。 桑淼把他抱腿上,“宝宝想请朋友来家里,不用非要生日,现在也可以呀,周末就行。” “真的吗?” “真的。” “欧耶,那我周末请他们。” 桑宝宝从桑淼腿上下来,小跑着进卧室,随后拿出本子,桑淼问:“你在干嘛?” “我要给小朋友们打电话。”他兴奋道,“告诉他们周末来咱们家玩。” “现在很晚了。”桑淼提议,“你可以明天去了幼儿园当面问他们。” “也对。”桑宝宝嘿笑一声,“妈妈好聪明。” 他扑进桑淼怀里,捧着她脸亲,“妈妈是最最最最聪明的妈妈,宝宝超爱妈妈。” “只爱妈妈吗?”季宴白端着水杯走过来,“爸爸呢?” 桑宝宝想起了季宴白给他买的礼物,嘴甜道:“宝宝也爱爸爸。” “有多爱?” “超爱超爱。”说完,他问,“爸爸,我都这么爱你了,周末那天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电影院啊。” “你们?”季宴白挑眉,“你跟谁?” “小朋友们呀。”桑宝宝掰着手指念叨,“珠珠,乐乐,欢欢,可可……” 人太多,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反正就是很多很多。”他问,“行不行啊?” “我可以说不吗?” “不可以。” “好,带你们去。” 桑宝宝再次蹦起,“啊,爸爸你好棒。” 他拉低季宴白让他蹲下,在他脸上连亲两下,“这是奖励。” 在桑宝宝眼里,做对了事情就得奖励,奖励就是亲亲。 桑宝宝说:“亲爸爸妈妈可以,不许亲其他小朋友。” “嗯嗯,我不亲其他小朋友。”桑宝宝神秘笑笑,“我就只亲了珠珠。” “妈妈,珠珠的脸好软呀,跟宝宝的一样软。” “……” “亲珠珠也不可以。”桑淼说,“小孩子不能乱亲。” “好吧。”桑宝宝点点头,“我下次不亲就是了。” 随后他又问:“那要是珠珠想亲我呢?” “那也不可以。”桑淼说,“都不行。” 桑宝宝嘟囔,“亲爸爸妈妈可以,亲太爷爷也可以,亲干妈也可以,但就是不能亲珠珠。” “到底为什么呢?” 桑淼:“……” 桑宝宝在这方面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反正妈妈说不可以亲,那他不亲就好了- 第二天去了幼儿园,桑宝宝挨个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轮到珠珠时,珠珠开心的转起圈圈,“真可以吗?” 桑宝宝:“嗯嗯。” “宝宝你家大不大呀?” “还…行吧。”桑宝宝不知道什么叫大,反正他们家比以前的出租房大好多好多好多,卫生间就顶之前两个卧室。 应该很大吧。 “可以在院子里玩吗?” “嗯嗯,可以。”桑宝宝说,“我之前还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有钢琴吗?”珠珠家有。 “有,”桑宝宝说,“我爸爸弹的可好了。” “哇,你爸爸好厉害。”珠珠一脸崇拜,“我爸爸就不行,一个都不会弹。” “回头让我爸爸弹给你们听。” “嗯嗯,好。” 珠珠挺喜欢宝宝家的,点头,“我肯定去。” 桑宝宝:“好,到时候我去门口接你。” 两人说着说着,珠珠凑了过来,要亲宝宝,宝宝一把捂住脸和嘴,“妈妈说了,不能亲亲。” 珠珠眨眨眼,“喜欢不就是可以亲亲吗?大人不都是这样吗?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说的还挺有道理,桑宝宝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又摇头,“妈妈说不可以噢。” “我们要听妈妈的话。” 珠珠噘嘴,“我都好几天没见过我妈妈了。” “你妈妈去哪了?” “回外婆家了。” “不会是吵架了吧?” “不知道。” 珠珠托腮说:“可能是。” “哎,大人们好烦呀,动不动就超架,”桑宝宝轻叹,“还是小孩子更好。” 乐乐表示赞同,“我爸爸妈妈昨晚也吵架了,吵得可凶了。” “你害怕了吗?”珠珠问。 “嗯,有点。”乐乐说。 桑宝宝拍拍乐乐的肩膀,“别害怕,我们会陪着你。” 乐乐:“好。” “实在不行,我可以把爸爸分给你们一半。”桑宝宝眉眼弯弯说,“我爸爸很好,不会跟妈妈吵架。” 珠珠:“算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爸爸。” 乐乐:“我也是。” 桑宝宝送爸爸没成功,心情倒是没不好,笑着说:“那等你们想的时候我再分你们一半。” 分爸爸没人愿意,分妈妈倒是还可以。 乐乐问:“你妈妈好温柔,可以分我一半吗?” “那不行,妈妈不能分。”桑宝宝一本正经说,“爸爸总是跟我抢妈妈,要是再分给你们,我就没妈妈了。” 他摇头,“妈妈不能分。” 乐乐:“可我还是想要你的妈妈。” “……”桑宝宝突然有了危机感,他要把妈妈保护好,不能被分走。 “那是我的妈妈,谁都不能分。”桑宝宝认真说。 珠珠倒是没想分妈妈,她比较想看大鹅,学校里运来了好几只,白白的,非常好看。 “你们去看大鹅吗?” “不去。”桑宝宝曾经被大鹅咬过手指,每次见到大鹅都会害怕。 “为什么呀?”珠珠问。 桑宝宝不能承认自己胆子小,说:“大鹅太脏了,不喜欢。” “不脏啊。”珠珠说,“白白的,可漂亮了。” “那也不去。”桑宝宝义正言辞道,“老师说过了,不能随便靠近。” 这个时候搬出老师最管用,珠珠抿抿唇,“那行吧,我也不去看了。” 三个人没看鹅,看的别的。 总之这天过得非常愉快。 小孩子愉快,大人不那么愉快了。 齐远找季宴白吐糟,说周温又把他赶出来了。 季宴白问:“你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我就是——”齐远停住,“不是,怎么就是我做过分的事了,明明是周温她。” “行,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她背着我去相亲了。”齐远越想越气,“她竟然偷偷去相亲,你说她什么意思?” “看不上你呗。”季宴白一阵见血道,“觉得你不行。” “你到底会不会讲话。”齐远气呼呼说,“就不能安慰我两句。” “安慰不了,”季宴白怼他,“肯定是你做了什么。” “我就——” “你什么?” 齐远轻咳,“公司里来了个新员工,小姑娘刚入职场总是被欺负,我就帮着说了几句话。” “只是这?” “她挺感激我,要请我吃饭。” “还有呢?” “吃饭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喝多了。” “睡了?”季宴白问。 “怎么可能。”齐远说,“我是那种人吗,就喝多了,正好遇到了周温。” 季宴白:“周温误会了?” “倒也不全是误会。”齐远刮了下鼻尖,“那个女孩没站稳倒在了我身上。” 话落,季宴白送了他四个字:“咎由自取。” “……” 齐远解释,“我们真没什么。” “别跟我解释呀,去跟周温解释。” “她不听。” “所以呢?”季宴白问。 “周温最听你老婆的话,你让桑淼帮着劝劝。”齐远递上酒杯,“回头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季宴白从不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帮不了。” “为什么?” “忙。” “忙什么?” “你说忙什么?”季宴白含笑说,“忙着生孩子。” 齐远:“……”- 另一处,酒吧。 周温说:“别劝我,这次必须跟他分。” 桑淼:“行,我支持你,跟他分,马上分。” 周温轻哼,“你什么意思呀?” “我这不是站你这边吗,”桑淼给她递上纸巾,“齐远根本配不上你,分,立马分。” 周温就是这样,反着她的话说,她会更来劲,但顺着的话,她还会反思。 “你说这事是不是他做错了?” “对,就是他的错。”桑淼道,“像这种没有边界感的男人就该和他分。” 她把手机递上,“来,现在打电话,告诉齐远,你不要他了。” 周温看着手机发呆,“现在打?” 桑淼:“嗯,现在就打,晚一分钟都不行。” “可是——”她还没想好。 “别可是了。”桑淼把手机塞周温手中,“现在打,说清楚咱们好找下一个。” 周温犹豫,“算了,今晚不合适,以后再说吧。” 桑淼给了她个莫名的笑,她就知道周温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的不只大人,小孩也是。 晚上临睡前,桑宝宝装大度,“要不今晚我去儿童房睡吧?” 他是希望爸爸妈妈能挽留他,可他说了后,他们都表示同意。 桑淼竖起大拇指:“宝宝真棒。” 季宴白:“好,爸爸抱你过去。” “……”不是,他就是随口说的,没想真过去呀。 第59章 爸爸偷吃 桑宝宝唉声叹气了一上午,听得珠珠都烦了,“你到底怎么了?” 桑宝宝趴桌子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桑宝宝,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怎么了?”珠珠叉腰问。 桑宝宝坐直,叭叭道:“我又被爸爸妈妈赶出卧室了。” 他噘嘴,“我又是一只可怜虫了。” “你都多大了,还不自己睡。”珠珠戳戳他脑门,“别忘了,你是男子汉。” “可我也是宝宝呀。”桑宝宝噘嘴,“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你昨天不还说你长大了吗?” “那是昨天,今天又变小了。” “……” 珠珠就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小朋友,她问:“难道你上小学了也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他们不反对的话,我没意见。”桑宝宝还真这么想的。 “羞羞。”珠珠拉上乐乐的手,“不跟宝宝玩了,咱俩去玩。” 桑宝宝更苦恼了,怎么就没人理解他呢,他找老师去诉说,老师劝他,“宝宝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睡了。” 放学回到家后他给季老爷子打去电话,想听他的安慰,季老爷子说:“这好办,爸爸妈妈不跟你睡,你过来,太爷爷跟你睡。” “可是太爷爷打呼好响。”桑宝宝抿抿唇,“好吵。” “这样啊,那你跟忠爷爷睡。” “我为什么就不能跟爸爸妈妈睡呢?” “因为他们要生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呀,有你在还怎么生?” “我在就不能生吗?”桑宝宝更搞不懂了。 “对,不方便。”季老爷子说,“所以啊,宝宝先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桑宝宝嗯了一声,“好吧,那我先忍忍。” 直到桑淼出差,桑宝宝还是一个人睡,他掰着手指数了数,他自己睡一周了,这晚说什么也不自己睡,早早把枕头搬了过去。 谄媚笑笑,“爸爸你是不是很累呀?” 季宴白摘下眼镜,捏捏眉心,“有点。” “那宝宝给你按摩好不好?”桑宝宝爬过去,站在季宴白身侧,胖嘟嘟的小手在他肩上又是揉又是捏,偏着头问,“舒服吗?” 季宴白头后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嗯,舒服。” “我是不是很棒呀?” “是。” “我这么棒,爸爸一定想奖励我是不是?”桑宝宝说,“我不需要爸爸给我买礼物,让我陪你睡就行。” “可以吗?” 季宴白睁开眼,“你要跟我一起睡?” 桑宝宝:“嗯嗯。” 季宴白:“保证不捣乱?” “保证不捣乱。”桑宝宝定定说。 季宴白:“行吧,今晚一起睡。” 桑宝宝在季宴白脸上亲了口,躺下自己去睡了,睡前躺的规规矩矩,睡着后就不行了。 像是脱缰的野马四处滚,季宴白好几次被他的脚踹醒。 他无奈摇摇头,掀开被子下了床,随后去了客卧,在客卧讲究了一晚。 桑宝宝醒来后发现季宴白不在,光着脚走出了卧室,“爸爸,爸爸。” 看到季宴白从客卧出来,他歪着头问:“爸爸,你怎么从客卧出来的?” “你说呢?”季宴白捏捏眉心,拉上他的手一起去了卫生间。 “我不知道呀。”桑宝宝边洗漱边道,“我不记得。” 季宴白给他递上纸巾,“自己擦脸。” 桑宝宝接过,乖乖擦脸,“爸爸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去客卧睡呢?” “因为你一直踹我。”季宴白先一步出了卫生间。 桑宝宝跟过去,“不可能,我睡觉很老实的。” 季宴白拿出手机给他看,桑宝宝看完小脸红红的,低声说:“只是偶尔会运动式的睡觉。” 季宴白给了他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桑宝宝噘嘴,“爸爸不要告诉妈妈。” 季宴白没说话,桑宝宝哄他,“我答应你以后都乖乖的。” 季宴白摸摸他头,“你说的会乖乖的。” “嗯嗯,我说的。”桑宝宝保证,“一定乖。” “去了公司也要乖。” “嗯嗯,好。” 今天周六桑宝宝不用上学,季宴白要去公司加班只能带着他一起。 路上都在叮嘱,“我上午有三个会要开,你去了跟邢川叔叔玩,想要什么告诉邢川叔叔,不能乱跑。” “知道知道,我绝不乱跑。” “也不许逗弄那些阿姨们。” “好,不逗弄。” 桑宝宝答应的很好,到了公司后完全忘了,和邢川玩没意思,他去了助理办公室,找漂亮的姐姐们去玩了。 小嘴巴甜甜的,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没多久,他收获了一大袋子零食。 巧克力,酸奶,棒棒糖,薯片等等,应有尽有。 桑宝宝笑着说:“谢谢姐姐们。” “不用谢,吃完还有噢。” “嗯嗯,好。” 桑宝宝空着手去,满载而归,一个人窝在办公室吃零食,邢川进来,提醒他,“季总马上回来,快把这些都藏起来。” 两个人找了好多地方,最后藏在了柜子里。 刚藏好,季宴白推门进来,桑宝宝笑着打招呼,“嗨,爸爸。” 季宴白走过来,打量他,“干嘛呢?” 桑宝宝摇摇头,“没事啊。” “过来。”季宴白招手。 “我腿麻了,走不动。”桑宝宝身后的柜门总是关不上,他要是离开,零食会掉出来,绝不能离开。 “桑宝宝。”季宴白睨着他,“过来。” 没有桑淼,桑宝宝还是有些怕季宴白的,他贝齿咬咬唇,朝前迈了一步。 “哗啦”一声,东西都掉了出来。 季宴白偏头去看,眉梢皱起,“零食哪来的?” 那群姐姐都非常好,桑宝宝不想她们挨骂,胡乱说:“邢川叔叔给我买的?” 一旁的邢川:“……” “我都说不吃了,可邢川叔叔还是要给我买。”桑宝宝轻叹,“邢川叔叔肯定是非常非常喜欢我。” “……” 邢川就说眼皮为什么一直跳,原来是搁这等着他呢,他尴尬笑笑,“是,是我给宝宝买的。” “季总我错了。” 桑宝宝走过去,扒着办公桌说:“爸爸,你别凶邢川叔叔,他就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的。” “真是邢川叔叔给你买的?” “是呀。”桑宝宝眉头都没皱一下。 “妈妈说过的,小朋友不能撒谎。”季宴白问,“到底谁给你的?” 桑宝宝抿抿唇,“好啦,告诉你吧,是漂亮姐姐们给我的,但你不能凶她们,不然我告诉妈妈,说你刚刚和一个狐狸精阿姨约好见面了。” “狐狸精阿姨?” “就那个穿白色裙子的,一扭一扭的。”桑宝宝学着女人的样子,叉腰扭臀。 “噗”,邢川笑出声。 季宴白看过去,邢川停住,先一步解释,“宝宝,那个阿姨是合作方,不是狐狸精,季总见他是去谈工作的。” “不信。”桑宝宝抬高下颌,“她看爸爸的眼神也不对。” “桑宝宝你要是敢和妈妈乱讲,爸爸会生气。” “那你别凶助理室的几个姐姐,我就不跟妈妈讲。” “好,不凶。” “拉钩。” 桑宝宝走过去,伸出胖小手和季宴白拉钩。 季宴白把手伸过来,当着邢川的面和他拉钩。 最后季宴白做到了,桑宝宝却食言了。 晚上,桑淼和他视频,他趁季宴白不在,把白天的事都讲了一遍,“妈妈,那个狐狸精阿姨长得一点都不漂亮,跟妈妈没法比。” “对了,爸爸还对那个阿姨笑了,你要批评爸爸。” “要是你不想原谅爸爸也没关系,我站在妈妈这边。” “离婚的话把我带上就行。” “哦,我的小狗狗也要带上。” 小狗狗是桑宝宝收到的礼物,一只毛绒玩具。 桑淼哭笑不得,“好,把你带上也把你的小狗狗带上。” 季宴白人还没到,桑宝宝已经听到声音了,他悄咪咪说了句“再见”,便把视频挂断了。 季宴白进来,叫他去洗漱,他麻溜去了卫生间,边洗漱边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 季宴白也给桑淼打去了视频通话,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好久后才接通。 入耳的是男人的声音,他蹙眉问:“你在哪?” 桑淼:“外面走走。” “就你自己?” “还有同事。” “男的?” “嗯。” 季宴白危机感来了,“周温呢?怎么她没在?” “她肚子不舒服,在酒店。”就是周温求桑淼出来的,要桑淼给她带夜宵回去。 遇到同事纯属偶然。 “想我了没?”季宴白突然问。 “嗯,想了。”桑淼回。 “那你亲我一下。”季宴白提出无理要求。 “在这?”桑淼说,“不行,有人看着呢。” “不亲我就是不想我。”季宴白也学会桑宝宝那套了,“亲不亲?” 桑淼笑笑,问他:“你今天去见谁了?” “一直忙工作,谁都没见。” “真的?” “嗯。”季宴白想起什么,“是不是宝宝乱讲了。” “你要是没做,宝宝也不会乱讲,说到底是你做了什么。” “老婆,我什么都没做,那个女人只是客户。” “然后呢?” “开完会后她就离开了。” “没邀请你共进晚餐?” 季宴白坦白说:“邀请了,但我没去。”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问邢川。” “邢川是你的人,不会说实话。” “那你问其他人。”季宴白说,“想问谁都可以。” 桑淼憋不住再次笑出声,“好了,逗你玩呢。” “淘气。”季宴白长吁一口气,“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机。” 桑淼:“明天下午。” 两人又聊了会儿,桑淼那端有事,先结束了通话。 季宴白:“桑宝宝出来。” 桑宝宝慢吞吞走出来,站定在季宴白面前,还没等他说什么,他先开口。 “你和妈妈离婚的话,那些玩具我能不能带走呀?” 第60章 哈哈,宝宝是不是很聪明 桑宝宝被罚了,靠墙站,不许动,他委屈地噘着小嘴,眼泪噙在眼底,要落不落。 看季宴白一眼,然后低下头,吸吸鼻子,没多久又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季宴白问:“知道错了吗?” 桑宝宝带着哭音说:“知道了。” “以后还乱讲吗?” “不乱讲。” “道歉。” “爸爸,对不起。” 桑宝宝委屈极了,说完,眼泪挂不住流淌了下来,他就那么看着季宴白,等着他来哄他。 季宴白直勾勾睨着他,动也没动。 桑宝宝不确定他还生不生气,也没敢动。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直到他传来尿意,曲着腿说:“我要尿尿。” 季宴白:“去吧。” 桑宝宝小跑着去了卫生间,边尿尿边抽噎,等妈妈回来他要告诉妈妈,爸爸欺负他。 从厕所出来,季宴白问:“洗手了吗?” 桑宝宝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低头说:“洗了。” “我看看。” “给。” 桑宝宝乖乖把小胖手递上。 季宴白:“脸脏脏的,再去洗洗。” 桑宝宝没了靠山,只能听话,噘嘴去了卫生间,不止把脸洗了一遍,还又刷了一次牙。 看到季宴白,先说:“我洗脸了,也刷牙了。” “自己去睡觉。”季宴白轻抬下颌,“今晚没有睡前故事。” 桑宝宝又想哭了,呜呜,爸爸好坏。 他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拉过小被子胡乱盖上,见季宴白就在门口,忙闭上眼假装睡觉。 睡着睡着,还真睡着了。 季宴白给他盖好被子后,走出卧室,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大早,桑淼发来微信,行程又变要大后天才能回来。 季宴白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别熬夜。 桑淼应完,问:“宝宝呢?” 季宴白:“在卫生间洗漱。” “你们还好吧?” “挺好的。” “你别欺负他。” “怎么会。”季宴白温声说,“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 桑宝宝出来后就听到了这句,心说,爸爸才没有好好爱他,他一直在欺负他。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把委屈藏在心里。 吃饭的时候也很安静,没再像之前那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季宴白给他夹了萝卜,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吃,但还是忍着吃了下去。 王婶见状夸奖道:“宝宝真棒。” 桑宝宝笑笑。 “宝宝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呀?不舒服吗?” 桑宝宝看了季宴白一眼,摇头,“没有。” “那就是奶奶做的饭不合胃口了,你说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没什么想吃的。”他就想妈妈快点回来。 王婶:“宝宝喜欢吃甜品,晚上奶奶给你做。” 说完,她又问季宴白,“太太今天回来吗?” 季宴白:“后天。” “啪嗒”,宝宝手中的勺子掉了,“妈妈今天不回来吗?” “嗯。” “……”桑宝宝又伤心了。呜呜,他想要妈妈。 桑宝宝是个小机灵,知道桑淼不能按时回来后,给季老爷子打去了电话,“太爷爷,我想你了,我今晚想去陪你。” 季老爷子乐呵说:“好啊,来吧。” 桑宝宝的腰杆顿时硬了起来,“爸爸要是不让我去怎么办啊?” “他敢。”季老爷子道,“太爷爷让司机去幼儿园接你。” 桑宝宝笑眯眯,“嗯嗯,好。” 今晚终于不用跟爸爸一起睡了,好幸福。 当然,他去老宅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要给爸爸告状! 下午放学后见了季老爷子零食都不吃,叭叭说起来,“……太爷爷,爸爸对我可坏了,他还罚我站,还一直要我洗手,总是欺负我,太爷爷,你要批评爸爸。” “好,太爷爷给你出气。”季老爷子给季宴白打去电话,“你欺负宝宝了?” 季宴白:“没有。” “少不承认。”季老爷子说,“记住,以后不许欺负宝宝,一次都不行。” 季老爷子说话向来简单,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桑宝宝扑季老爷子怀里,“爷爷,我爱死你了。” 季老爷子摸摸宝宝的头,“爷爷也爱你。” 看着上面的小耳朵,季老爷子让阿忠把宝宝带出去玩,随后再次给季宴白打了电话,开门见山道:“实验室那边最近进展怎么样了?” 季宴白:“有了初步的成果。” “只是初步?” “是。”季宴白说,“您也知道,疑难杂症向来不好攻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需要资金的话,告诉我。”季老爷子道,“我给。” “资金方面我可以。”季宴白道,“不用您的钱。” “我的就是宝宝的。”季老爷子沉声道,“只要能治好宝宝,多少钱都没关系。” 季宴白明白季老爷子的心情,“我跟您一样,不过暂时只能是等待。” 他也期待着成功那天的到来。 “美国那边没有相关的数据吗?” “暂时没有。”季宴白已经通过关系把能搜集到的数据都找到了,但要想做到更好,确实需要漫长的时间。 “宴白,你记住,我要宝宝跟其他孩子一样。” “嗯,我明白。” 季老爷子知道难为季宴白也没用,交代完后挂了电话,他抬眸去看,庭院里,桑宝宝正在荡秋千,笑声传了好远。 他也跟着笑起。 桑宝宝爷看到了季老爷子,挥挥手,“太爷爷,一起玩啊。”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去,“太爷爷不玩,太爷爷看你玩。” “那我也不玩了。”桑宝宝从秋千上下来,牵着季老爷子的手去了花圃,“太爷爷,我能修剪修剪吗?” 季老爷子问:“你会?” “不会啊。”桑宝宝眯眼笑笑,“可老师说过了,不会更应该学。” 都是季老爷子心爱的花花草草,他可舍不得让桑宝宝练手,“等你大了再学吧。” “太爷爷不相信我能做好吗?” “相信。” “那好,那我现在就要做。” “……” 季老爷子妥协了,叮嘱他,“不能乱剪。” 桑宝宝点点头,“放心,我不会乱剪的。” 话是那么讲,但剪刀到了他手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看着掉到地上的花朵说:“太爷爷,是剪刀不听话,不是宝宝的错。” 季老爷子拿过他手中的剪刀,牵着他走出花圃,“以后没有太爷爷允许,不能进花圃。” “为什么?” “里面太热,会感冒。”实际上,是怕他把花给剪没。 不能去花圃,那只能去别处了,桑宝宝想起来,后院养了很多小动物,他抬头问:“我能去后院看看吗?” 季老爷:“可以看,但不能乱跑。” 桑宝宝点点头,“嗯嗯,好。” 嘴上说的好,去了哪里后完全忘了,跑过不停,最后还被大鹅咬上了手背。 他克制着没流出泪,季老爷子问:“疼吗?” 桑宝宝摇摇头,“不疼。” 其实疼死了。 季老爷子不放心,找来家庭医生,检查后,又打了针,提着的心才放下,叮嘱桑宝宝:“以后不许再去后院。” 桑宝宝也没胆量再去了,带着哭音说:“我以后再也不去。” 被咬的事后来被桑淼知道了,桑淼问他还疼不疼? 桑宝宝隔着屏幕说:“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桑淼吹了吹,“还疼吗?” “不疼了。”桑宝宝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按照之前的安排,桑淼现在应该已经到京北了,可是项目一再有变动,让她的行程拖了又拖。 她抱歉道:“最晚后天一定能回去。” 桑宝宝:“好,那我等妈妈回来。” “你要听太爷爷的话,不许捣乱。”桑淼叮嘱。 “嗯嗯,宝宝一定听太爷爷的话。”桑宝宝嘴甜道,“妈妈,爱你噢。” ……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性,桑宝宝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更是,一刻都闲不住。 阿忠在后院种菜,他跑着过去,问:“忠爷爷你在干嘛?” 阿忠:“种菜。” “种菜是什么意思?” “把菜籽放进去,过一段时间就会长出来。” “哇,这么神奇吗?” “是呀。” “什么都可以种吗?” “对,什么都可以种。” “种了就一定能长出来吗?” “当然,都能长出来。” 桑宝宝笑着说:“那我也种。” “宝宝要种什么?”阿忠随意问。 种什么都能长出来,嘿嘿,他知道种什么了。 “我可以种小鸡吗?” “嗯?小鸡?” “对呀,把小鸡种下去,以后就能有很多很多小鸡了。” “那个不能。”阿忠笑着回。 “为什么呀?” “因为小鸡种不活。” 桑宝宝撇撇嘴,菜籽都能种活,小鸡一定也能种活,忠爷爷肯定是骗他。 他想好了,他要自己偷偷种。 桑宝宝的胆子也是真的大,自己抓了小鸡去菜园种,一手摁着它,一手拿着小小锄头刨坑。 把坑刨好后,把小鸡放了进去。 边放边振振有词,“小鸡宝宝你要听话,乖乖躺下睡觉,等你明天醒来,就会有很多很多朋友了。” “有小小鸡,小小小鸡,它们都是你的好朋友。” “它们会陪着你玩。” “别动噢。” 小鸡哪里肯听,他刚放下,小鸡挣扎着站起来,桑宝宝扔下锄头去抓它,“你好淘气噢,比宝宝还淘气,是想被罚站吗?” 小鸡哪里听得懂他的碎碎念,挣扎着再次从他手中跳出来,桑宝宝起身去追。 刚刚种好的菜籽都被他踩坏了。 “小鸡你别跑呀,你停下。” “你乖一点好不好?” “诶,你快停下。” 他跑着没太注意,撞到了一个人的腿上,抬头去看,“爸爸。” 季宴白问:“你在做什么?” 桑宝宝:“我在抓小鸡。” “为什么抓小鸡?” “因为我要它种下去。”桑宝宝一本正经道,“忠爷爷说了,种下去就会长出很多小鸡,这样小鸡就会有很多朋友了。” 他笑着问:“爸爸,我是不是很聪明?” 60-70 第61章 妹妹 季宴白看着桑宝宝的小脏脸,拿出手帕给他擦拭,“植物种下去可以活,但小动物不行。” 桑宝宝眨眨眼,“小动物为什么不行?” “因为会死。”季宴白说。 桑宝宝继续追问:“那为什么小动物种下去会死呢?” 最后给他解答的是珠珠。 幼儿园里,她伸手戳戳桑宝宝的额头,“你好笨噢。” 桑宝宝:“那你说为什么?” “小动物得有氧气才能活着呀,要是把它们埋土里还怎么呼吸,当然只能是死了。”珠珠噘嘴,“宝宝真笨,这个都不懂。” “我才不笨。”桑宝宝说,“我妈妈说了,我非常聪明。” “聪明的话你干嘛还做这么傻的事?” “……” 因为珠珠的批评,桑宝宝有两天都很不开心,桑淼从C市回到京北的那天,桑宝宝扑她怀里,问:“妈妈,宝宝是不是很笨?” 桑淼捧起他的脸颊,亲了亲他额头,“怎么会,宝宝是最聪明的。” “可珠珠说我很笨。” “那你告诉妈妈,珠珠因为什么事说你笨?” 桑宝宝把种小鸡的事讲给了桑淼听,桑淼勾唇笑起,“宝宝一点都不笨,宝宝是在探知呀。” “你看,通过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了,小动物是不能种到土里的?” 桑宝宝想了想,还真是诶。 “那宝宝不笨么?” “一点都不笨。” “妈妈真好。”桑宝宝最喜欢妈妈了,也喜欢亲妈妈,他偏着头在桑淼脸上亲了下,撒娇到,“宝宝好想妈妈。” 桑淼回抱住他,“妈妈也好想宝宝。” “妈妈答应我,最近不要出差了好不好?” “好,妈妈答应你。” 晚上两人一起睡的,季宴白再次成了多余的那个,桑宝宝紧紧抱着桑淼,“爸爸,你不许跟我抢妈妈。” 季宴白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你都自己一个人睡。” “我可没跟你说好。”桑宝宝有了靠山说话也硬气了,“那只是权宜之计。” 桑淼捏捏他小鼻子,“你还知道什么叫权宜之计?” “知道啊。”桑宝宝说,“妈妈不在,我不得不听爸爸的,现在妈妈回来了,我可以不用听爸爸的了。” “嘿嘿,妈妈,我聪明吧。” 桑淼刮了下他鼻尖,“嗯,聪明。” 小孩子最喜欢被夸了,桑宝宝也是,听着赞美眉飞色舞,从床上站起,“妈妈,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桑淼单手撑头,睨着他,“好啊。” 桑宝宝边笑边扭动起来,“妈妈,我跳得好看吗?” 桑淼是桑宝宝的头号粉丝,扬唇说:“好看。” “我就知道妈妈会喜欢。”桑宝宝得意道。 跳完舞还有给桑淼唱歌,唱的是两只老虎,“妈妈,你喜欢吗?” 桑淼:“喜欢。” 他们玩得开心,谁都没注意到季宴白什么时候离开的,再回来时,他手里端着牛奶,一杯给桑宝宝,一杯给桑淼。 桑淼推拒,“不想喝。” 季宴白压低声音说:“好,我喂你喝。” 他靠得太近,桑淼被热意笼罩着,脸都红了,低声提醒,“宝宝还在,别乱来。” “宝宝不在就可以乱来是不是?” “……” 桑宝宝见他俩说悄悄话,插到他们中间,“爸爸妈妈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你确定要听?” “嗯嗯,要。” “喝完牛奶去刷牙。” “……” 桑宝宝不想自己去,扯扯桑淼的睡衣袖子,“妈妈,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桑淼给他扶正小耳朵,点头,“好,妈妈陪你。” “妈妈能抱我吗?”桑宝宝伸直小胳膊,“我不想自己走路。” 季宴白说:“爸爸抱你。” “不要,我要妈妈抱。”桑宝宝扑桑淼身上,“我只要妈妈抱。” “好,妈妈抱你。”桑淼揉揉他头,“但你要自己刷牙,可以吗?” 桑淼奶声奶气说:“可以。” 卫生间里,桑宝宝刷牙,桑淼接电话,电话是周温打来的,她问:“怎么了?” 周温说:“出来喝酒。” “现在?”桑淼看了眼桑宝宝,“太晚了,我要哄宝宝睡觉出不去。” “季宴白呢,让他哄。” “宝宝只想妈妈哄。”桑淼问,“你又跟齐远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分手?”桑淼惊讶道,“什么情况啊?” “他求婚,我没答应。” “就为这个?” “嗯。” 桑淼规劝,“那也不至于分手呀。” “是他提的,”周温轻哼,“随他吧。” 电话里不方便讲,桑淼继续劝,“明天去了公司你跟我详细讲讲。” 周温回:“好。” 书房里,齐远也在给季宴白打电话,抱怨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竟然把求婚戒指给扔了。”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真是气死我。” “你是不是又错什么事了?”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你,那就是你家里,叔叔阿姨没做什么吧?” “我妈?应该不会吧。” “不好说,你最好去问问。” 齐远卧槽一声:“行,我赶快去问。” 还真是齐远妈妈的原因,她私下约了周温见面,对她好一顿奚落,言谈间都是周温的不是,说她配不上齐远。 周温也试图解释什么,她根本不听,最后还威胁,“你要是不离开齐远,你们家谁都别想好过。” 周温也不是被吓大的,除了膈应外,还真没往心里去,可偏偏她哥哥公司发生了一些事。 合伙人带着所有资金跑了。 周温查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齐远的妈,找她询问情况,再次被奚落。 周温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说道:“你放心,我会跟齐远分手的。” 所以,齐远精心安排的求婚最后成了分手。 桑淼得知原位后,问:“真就这么分手吗?不遗憾吗?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给齐远,听听他的想法。” “那个是他妈,他能怎么办。”周温道,“及时止损也挺好的。” “你不后悔?” “不后悔。” 周温心狠起来,谁都比不过,齐远连着找了她一周,硬是一面都没见上。 他只能求桑淼帮忙,桑淼耸肩,“她出国散心了,我也联系不上。” 齐远得知周温去了米兰,也跟着去了米兰,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最后只得回来。 因为他们俩的事,家里的氛围也不太好,桑淼一脸愁容,“要怎么办呢?” 季宴白劝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情的事咱们帮不上忙,只能顺其自然。” 桑淼喝了些酒,情绪比较低落,她问季宴白,“咱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季宴白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揽怀里,轻揉她侧腰,“会。” “万一……” “不会有那个万一。”季宴白打断。 桑淼环上他脖颈,“你就这么肯定?” “是。”季宴白揉了她一把,“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那要是我先放开呢?” “我会把你追回来。” “万一追不到呢?” “不会,一定能追到。”这点自信季宴白还是有的。 桑淼被他揉的全身燥热,仰头看他,“我出差这么久,你有没有特别想我?” “每天都想。”季宴白挑起她的下颌,亲了亲她唇角,低声说,“做梦都想。” “想什么?”桑淼问。 “想要你。”他蛊惑道。 “我也是。”桑淼亲了亲他喉结,又亲亲他锁骨。 外面雷电交加,房间里也是狂风暴雨,桑淼的眸子红了一次又一次,侧颈上的痕迹重了一分又一分。 她手指插进季宴白发丝间,见他打开抽屉要拿什么,出声制止,“今晚不戴了。” 季宴白额头上沁着汗,克制问:“你确定?” 桑淼:“确定。” 季宴白收回手,低头吻上她额头,眉眼,鼻梁,脸颊,唇瓣,“好,听你的。” …… 雨是第二天停的,桑宝宝都起床了,桑淼还没起,他去敲门,“妈妈,该起了,上班要迟到了。” 季宴白拉他走远,“妈妈太累了,让妈妈多睡会儿。” “妈妈为什么会累呀?”没记错的话,妈妈是跟他一起睡的,他都没累,妈妈为什么会累。 “宝宝想不想要妹妹?”季宴白问。 “想。”桑宝宝说,“好想。” “想的话就别打扰妈妈休息。” “妈妈休息妹妹就能来了吗?” “嗯。” “好诶,我不打扰妈妈休息,我乖乖等着妹妹来。” …… 月底,大姨妈如期而至,妹妹没能来。 桑淼问:“失望吗?” 季宴白把她抱坐到腿上,亲亲她手指,“怎么会。” 他一直坚信,时机到了孩子会来的。 桑宝宝还在盼着,问桑淼:“妈妈,妹妹来了吗?” 桑淼:“没。” 桑宝宝:“为什么呀?” “可能妹妹还没准备好,我们等等妹妹好吗?” “好啊。” 桑宝宝把鸡蛋给桑淼吃,“妈妈,你多吃些,妹妹就能来了。” 关于孩子的事,桑淼倒也没多着急,有更好,没有也没关系。 倒是季老爷子急了些,几次私下问季宴白什么情况,要不要? 季宴白说:“顺其自然吧,别给淼淼太大的压力。” 季老爷子也不好再催,“行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 桑宝宝还是期盼着,偶尔也会提一句,“妈妈,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妹妹才不来的。” “我要做的更好些才行。” 桑淼:“宝宝已经做得够好了,妹妹一定回来。” 桑宝宝用力点头,“对,妹妹一定回来。” 这边桑宝宝期盼着妹妹快点到,那边齐远离家出走了,齐夫人一直给他安排相亲,心情不爽,他来了个一走了之,谁都联系不上。 周温也联系不上。 桑淼:“你真不找他?” “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不找。”周温气呼呼道。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桑淼说,“要是连你都不理解他,他得多伤心。” “你是我的姐妹还是齐远的,怎么净帮他说话。” “当然是你的了。”桑淼拍拍周温的肩膀,“我只是不想你错过齐远这么爱你的男人。” 齐远是自动现身的,他问周温:“跟不跟我?” 许久后,周温回:“跟。” …… 桑宝宝也看到了这幕,感慨说:“好浪漫呀。” 桑淼问他,“你知道什么叫浪漫吗?” “知道呀,”桑宝宝歪头道,“你看干爸又是买花,又是跪地求婚,这就是浪漫。” 说着,他睨了眼季宴白,“这里就数爸爸不浪漫。” 扯扯桑淼的衣摆,悄声说: “妈妈,你真不考虑换个浪漫一点的老公吗?” 第62章 这是奖励噢 桑淼等没人的时候问桑宝宝,“就那么不喜欢爸爸呀?” 桑宝宝摇摇头,“没呀,我挺喜欢爸爸的。” “既然喜欢干嘛还总是要妈妈换?” “嘿嘿,开玩笑嘛。”桑宝宝乐呵说,“我是为了让妈妈开心呀。” 桑淼:“……” “下次不要说换掉爸爸了,爸爸会伤心。”桑淼捏捏他小脸,叮嘱道。 “爸爸也会伤心吗?”在桑宝宝的印象中,爸爸就不是会生气的人。 “当然会。”桑淼说。 “那怎么办?要哄吗?” “可以吗?”桑淼问,“你可以哄爸爸吗?” “可以呀。”桑宝宝忽闪着长睫,“那我哄哄爸爸好了。” 关于怎么哄爸爸这件事,桑宝宝想了好久,可总觉得方法不对,去了幼儿园,他问珠珠,“你经常怎么哄自己的爸爸呀?” “为什么要哄?”珠珠说,“我没哄过。” 桑宝宝又去问乐乐,“你经常怎么哄爸爸?” 乐乐想了想,“好像没有诶。” 桑宝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托腮沉思,到底要怎么哄呢? 买礼物吗? 还是亲亲呀? 或者是直接道歉? ……还挺难办的。 最后他决定把想到的方法都试试。 他从自己喜欢的礼物中挑选出一件,趁着季宴白在书房时拿给他。 季宴白顿住,“什么?” “礼物。”桑宝宝诚恳道歉,“我不应该总是让妈妈换了爸爸,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把礼物放书桌上,勾勾手指。 季宴白慢慢探出身子,桑宝宝揽上他脖子,对着他脸啵唧一口。 “爸爸,宝宝错了,你原谅宝宝吧?” 小家伙态度诚恳,话语真挚,说完,可怜巴巴盯着季宴白看,季宴白也没真生他的气,揉揉他头。 “好,爸爸原谅你了。” “爸爸真不生气了?” “嗯,不生气。” “那爸爸还喜欢宝宝吗?” “喜欢。” “真的吗?” “对。” “那宝宝乖吗?” “乖。” 季宴白顺着宝宝的话讲,完全没注意到马上就要掉坑里了。 “宝宝这么乖,爸爸是不是也不忍心宝宝难过?” “是。” “那今天晚上让宝宝和你们一起睡吧?” 话落,他眼睛眨眼眨,“行不行啊?” “……”季宴白这才意识到,他被某人坑了,轻咳一声,“那个?” “爸爸不愿意吗?”桑宝宝噘嘴,“我知道了,爸爸还是没原谅宝宝,也对,都是宝宝的错,宝宝是坏孩子。” 见宝宝要哭,季宴白含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怎么了?” “但是今天妈妈要出差,不能回来睡。” “……” “所以,你要不要跟爸爸睡?”季宴白问。 桑宝宝犹豫片刻后,说:“那行吧,就跟爸爸睡。” 晚上睡觉时没怎么折腾,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周六,桑宝宝不想去老宅,也不想在家里呆着,季宴白只好把他带去公司。 路上都在叮嘱他,不要乱跑,要乖乖的。 桑宝宝:“爸爸,你上次就是这样讲的,我记住了。” “不许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上次怎么了?”桑宝宝已经忘记了。 “零食。”季宴白提醒。 桑宝宝突然记起,“爸爸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要哥哥姐姐们的零食吃。” 他摸摸书包,心道,我会给哥哥姐姐们零食吃。 …… 桑宝宝的小嘴是真的甜,别的小朋友叫叔叔阿姨,他一口一个哥哥姐姐,直接把大家叫的年轻了很多岁。 他还拿出零食分给大家吃。 姐姐一:“宝宝吃,姐姐们不吃。” 桑宝宝:“姐姐不吃,宝宝会伤心的,姐姐吃吧。” 桑宝宝把棒棒糖给了一号美女姐姐。 然后把酸奶给了二号美女姐姐,把巧克力给了三号美女姐姐。 分到哥哥时,他拿出饼干,“哥哥,吃。” “噢,我给哥哥打开。” 哪里好意思麻烦他打开,哥哥一接过,“我来。” 哥哥二号:“宝宝真乖。” 哥哥三号:“宝宝,你好可爱。” 桑宝宝笑笑,“哥哥们也非常可爱。” 分完零食,他又跟大家分享开心的事。 “……我的好朋友叫珠珠,珠珠长得可漂亮了,我以后要跟珠珠结婚。” “哥哥你笑什么呀,我真的会跟珠珠结婚。” “嘿嘿,哥哥我知道了。” 男人:“你知道什么?” 桑宝宝:“你喜欢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姐姐是不是?” 男人:“你怎么知道?” 桑宝宝:“因为你一直在偷看她呀。” 男人:“……” 见男人红了脸,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姐姐的。” 转头,他去找了穿粉色裙子的女人。 “姐姐,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那个最帅气最好看的哥哥喜欢你噢。” “……” 女人羞赧地转过头,“别乱讲。” 桑宝宝偏头睨着她,“嘿嘿,姐姐也喜欢哥哥是不是?” “喜欢就追嘛。”桑宝宝附耳道,“告诉姐姐一个秘密,我也有喜欢的人,她叫珠珠。” 在家里的珠珠连着打了好几声喷嚏,和家里的保姆阿姨低喃,“到底谁在骂我?” 桑宝宝这个红娘做的还不错,帮着捅破了窗户纸。 男人感激他,给他买了冰激凌。 桑宝宝抿抿唇,朝总裁办公室看一眼,悄声说:“爸爸不许我吃。” 男人:“少吃点没关系。” “但是……” “巧克力口味的,很好吃。” “行。”桑宝宝接过,“我就只吃一口。” 然后—— 一口后面有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眼见要吃完时,季宴白走了过来,“在干嘛?” 桑宝宝顺手把冰激凌藏到了身后,摇头,“没干嘛。” “小朋友不能撒谎,”季宴白伸出手,“给我。” 桑宝宝不情不愿拿出来,解释,“爸爸,我就吃了一口。” “你确定是一口?” “可能是两口。” “嗯?” “应该是四口。” 桑宝宝缩缩脖子,小声回:“……是六口。” 因为吃冰激凌这事他自己去罚站了。 不想给其他人看到,偷偷去办公室罚站的,用书桌挡着,只露出了一双小脚。 邢川过来送文件,问他在干嘛? 他低着头没回答。 邢川又问:“被季总骂了?” 桑宝宝抬起头,红着眼睛说:“邢川叔叔你好过分。” 邢川:“……” “我哪里过分了?”他不就是问了一嘴吗。 “你幸灾乐祸。” “我没有。” “你刚笑了。” “没笑。” “哼,你还撒谎。”桑宝宝噘嘴,“你欺负人。” 不是,他哪里欺负人了,邢川辩解,“宝宝你这样就不对了啊,我没笑你。” “谁说,你就是笑了,你看你现在还笑。”桑宝宝眼眶红红的,“我不跟你好了。” 邢川见状出声哄他,“好,叔叔错了,叔叔不笑。” 他越克制着越想笑,桑宝宝真的太好玩了。 “你还说你不笑,你看,你就是在笑,”桑宝宝背过去,“哼,再也不跟你玩了。” 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邢川再去哄宝宝,宝宝也不理他。 给东西宝宝也不要。 邢川:“你怎么样才能原谅叔叔?” 桑宝宝:“你跟我一起做手工我就原谅你。” “叔叔不会做手工。” “那行吧,我也不是……” “行,叔叔跟你做。”邢川说。 半晌后,桑宝宝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错误,他皱眉问:“叔叔你是故意搞破坏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邢川解释,“我告诉你了,我不会。” “这个很简单的。” “简单的我也不会。” “你就是故意的。” “真不是。”邢川再次不小心弄坏了刚刚搭建好的房子,一脸歉疚,“对不起。” “……”桑宝宝第一次见这么笨的大人,摇摇头,“你这个样子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那就不找了。” “没有女朋友你就没孩子,你会很孤单。” “叔叔不怕。” “……真嘴硬。” 房子没搭建成,东西还坏了,桑宝宝很不开心,季宴白开完会回来,见他噘着嘴,问:“怎么了?” “手工坏了。”桑宝宝说。 季宴白慢条斯理解开西装纽扣,“爸爸帮你。” 桑宝宝:“真的?” “嗯。”季宴白脱下西装搭沙发扶手上,随后坐下和宝宝一起搭建房子。 父子两个配合的非常完美,没多久搭建成了。 桑宝宝拍手,“啊,成了,成了。” 季宴白努努嘴,“去洗手,洗完带你去吃饭。” “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 “牛排。” “就吃牛排。” 原本桑宝宝吃的很开心,谁知快结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非常讨厌的阿姨。 他还记得那个阿姨,是和爸爸相亲的那个,身上香水味很重,非常不好闻。 “阿姨,你挤到我了。”桑宝宝蹙眉说。 “对不起,阿姨没看到。”苏瑜说。 “阿姨近视眼吗?我这么大个人都看不到?”桑宝宝笑笑,“还是阿姨故意装看不到要跟我爸爸搭讪呀?” “我爸爸已经有妈妈了,阿姨还是找别人吧。” 桑宝宝当着苏瑜的面故意问季宴白,“爸爸,你爱不爱妈妈?” 季宴白知道他是故意问的,笑笑,“爱。” 桑宝宝抬高下颌,“阿姨,你听到了吧,我爸爸只喜欢我妈妈,其他人都不喜欢,你还是放弃吧。” “……” 桑宝宝放下刀叉从椅子上下来,“爸爸,我困了,想回去睡午觉了。” 季宴白擦拭干净嘴唇,站起,“走。” 他去牵桑宝宝被苏瑜拦住,“宴白,我还有话没讲呢。” 季宴白后退避开她,沉声道:“苏小姐,请自重。” “你别这样,我真有话要讲。” “但我不想听,让开!” 进了电梯间,桑宝宝勾勾手指,季宴白弯下身子,“嗯?” 桑宝宝在他脸上亲了下,“爸爸,这是奖励。” 第63章 宝宝到底该娶谁呢? 桑宝宝最近多了新的烦恼,诗诗又转回来了,谁都不跟玩只跟他玩。 原本呢,桑宝宝挺开心的,可珠珠很不开心,还问他,长大以后是娶诗诗还是娶她。 珠珠怎么能不相信他呢? 哎,伤心。 桑宝宝把烦恼告诉给了桑淼,“妈妈,女生为什么要这样呢?我都说了,会跟她们玩,可她们还是不高兴,总追着我问,更想跟谁玩?” “我明明都想跟玩呀。” 桑淼说:“那你有没有把你的想法告诉给她们?” “嗯嗯,讲了。”桑宝宝轻叹,“但是她们非要我选一个出来,真的好难选呀。” 桑宝宝托腮说。 桑淼揉揉他的头,“选不出来就不要选了。” “那她们会更生气。” “没关系,过段时间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桑宝宝问。 “嗯,会。” 桑宝宝觉得还是不行,噘嘴,“我看我还是跟乐乐玩好了,乐乐从来不会问我这些问题。” 桑淼:“好,跟乐乐玩。” 只跟乐乐玩又多了新的烦恼,晚上洗完澡,桑宝宝窝在桑淼怀里,“妈妈,今天诗诗和珠珠都哭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跟她们玩。”桑宝宝更愁了,“哎,好烦呀。” “那你想怎么做?” “带上礼物,明天给她们道歉。” “要是她们还生气呢?” “那就继续哄喽,一直哄的话应该能哄好吧。” 桑宝宝想起了齐远,“不过,也有可能哄不好,你看干爸不就是吗,现在还没哄好干妈。” 这话倒是真的。 齐远还没哄好周温,两人已经两个月没联系。 路上遇到,周温也装不认识,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齐远也曾追到她家门口等着,奈何没用,周温还是那句,“齐远,我们分手了。” 齐远执拗道:“我没同意,分手不算。” “随你的便。”周温放下这句,关上门,再也没打开过。 桑宝宝问:“妈妈,干妈和干爸还能和好吗?” 桑淼下颌抵着他头顶,“这你得问干妈。” “行,等我下次见到干妈我就问她。”桑宝宝抿抿唇,“其实我挺喜欢干爸的。” “你之前不说不喜欢吗?” “那是以前啊,后来喜欢了。”桑宝宝说,“干爸很好啊。” “哪里好了?” “干爸从不凶我,还给我买礼物,还带我去游乐园玩。”桑宝宝歪头想了想,“对了,干爸还带我吃好吃的,反正是很好。” 小孩子最好哄了,桑宝宝几乎把齐远做过的事都记在了心里。 “我挺希望干妈和干爸和好的。” 桑淼也希望。 次日,她和周温在外面用餐,提起了这件事,她把宝宝的希望告诉给了周温,问:“你和齐远真没希望了?” 周温说:“他妈一直在找我。” “找你做什么?” “怕我意见不坚定,怕我后悔。”周温自嘲笑笑,“你觉得这样我和齐远还能在一起?” “他妈是他妈,他是他,你应该给他个机会。” “算了,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 “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不是自己强留也没意义。”周温仰头喝下半杯红酒,“现在挺好的。” 嘴里说着挺好的,最后还是喝多了。 桑淼不想他们错过,拿出手机给齐远打了电话,彼时齐远正在应酬,接到电话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把周温抱怀里,对桑淼说:“我来照顾她。” 桑淼:“嗯,好。” 齐远:“谢谢你。” “我不是为你,是为了温温。”桑淼淡声说,“对她好点。” 齐远:“我会的。” 失败的感情能让人迅速成长,就像齐远,以前总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现在变得稳重成熟,举手投足间多了些肃冷感。 “桑淼,谢谢你。” “别谢我,是宝宝要我这么做的。” “那谢谢宝宝。”齐远说。 桑淼收紧响了,季宴白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 她看了眼齐远,转身离开,对着听筒那端的季宴白,说:“我刚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 “什么事?” “周温喝醉了,我把齐远叫来了。” “嗯,”季宴白温声说,“确实是大逆不道的事,你不怕周温清醒后怪你?” “怕。”桑淼抿抿唇,“可我更不想看她不开心。” “就知道你不忍心。”季宴白提议,“你要不要过来我这里避难?” “我下午还要开会。” “公司不止你一个人,要适当给新人机会。” “这个合作很重要。” “比你老公还重要?”他问。 “那倒没有。”桑淼勾唇,“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这话可别让宝宝听到,他会吃醋。”季宴白轻哄,“桑总,给你个项目要不要?” 桑淼:“要。” “那还等什么,过来。”季宴白说,“我等你。” 路上很堵,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桑淼推门进去,下一秒,被季宴白抵在了墙上。 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攫住她下颌,低头吻上来。 这个吻来势汹汹。 桑淼口中的氧气瞬间被夺,呼吸不畅,双腿跟着也软下来,要不是有季宴白撑着,她已经滑下去。 窒息前,她推了他一下。 季宴白停住,额头贴上她额头,“想我了没?” “早上才见的。”桑淼软声说,“分开还没四个小时。” “我想你了。”季宴白嘴里吐着情话,“从分开那一分钟开始想,已经想了三个半小时。” “……”桑淼被他闹的全身燥热,捶了下他胸口,“肉麻。” 季宴白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再次问:“想我了没?” 桑淼红着脸说:“想了。” 季宴白:“有多想?” “干嘛?”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亲我。”他挑起她的下颌。 桑淼被他看的心突突跳起,红着脸踮脚亲了亲他喉结,然后才是唇。 火是她点的,也只能她灭。 裙子被扯碎时,她发出呻吟声,“别,我刚买的。” “我再给你买新的,”季宴白抱起她进了里间,“多少都可以。” 季宴白挺守诺的,当真买了很多。 这是后话。 两个小时后,两人端坐在会议室里,眼前放着合同。 季宴白签好字:“桑总合作愉快。” 桑淼:“季总,合作愉快。” 握手那刹,桑淼手指颤了下,她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含着娇羞。 季宴白喉结慢滚,要不是有其他人在,他想做的可不止握手这么简单。 合作谈成,桑淼离开。 季宴白发来微信。 【一起接宝宝。】 桑淼回:【好。】- 爸爸妈妈一起来接,对于桑宝宝来说比吃了糖还甜,“妈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接我了?” 年后开始,桑淼的重心都放到了工作上,隔三差五出差,接孩子的任务都落在了季宴白身上,说起来,这是年后桑淼第三次接桑宝宝,也怪不得他惊讶。 “宝宝对不起,”桑淼一脸歉意,“都怪妈妈一直忙工作,忽略了你。” “宝贝,抱歉。” “妈妈不用道歉。”桑宝宝说,“我都懂,妈妈是希望挣更多的钱给我治病,让我以后不用戴着小耳朵也能听到声音,对不对?” 桑淼:“对。” 桑宝宝抱住桑淼,“我明白妈妈的心意,但妈妈也不要累着自己,宝宝会心疼的。” 桑淼点头,“好。” 桑宝宝左手牵妈妈,右手牵爸爸,蹦蹦跳跳朝前走去。 霞光把三人的身影拉扯得很长,同远处的树影交缠到一起,叠叠相加,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画卷里诠释着,什么叫幸福。 桑宝宝仰头问桑淼,“妈妈,你幸福吗?” 桑淼:“幸福啊。” “爸爸呢?幸福吗?” “幸福。” “嘿嘿,宝宝也觉得很幸福。”桑宝宝问,“干妈幸福吗?” 这事只有当事人知道。 晚上,周温的电话如期而至,桑淼不敢接,把手机给了季宴白,季宴白又把手机给了桑宝宝。 “你干妈的电话。” 桑宝宝眼睛亮起,“干妈吗?” 季宴白:“嗯。” 桑宝宝立马接通,甜甜说:“干妈。” 听筒那端的周温愣了几秒,随后笑着问:“宝宝,妈妈呢?” “妈妈去洗澡了。”桑宝宝问,“干妈,你找妈妈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周温问,“想干妈了吗?” “想了。” “周末的时候咱们一起出海好不好?” “好啊。”桑宝宝笑笑,“我最喜欢出海玩了。” 他问:“对了,就咱们去吗?干爸不去吗?” “不去。”周温道,“宝宝,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呀?” “你只有干妈没有干爸?” “怎么会没有干爸?,明明有啊。”桑宝宝说,“干妈你忘了吗?” “我和齐远分手了,他不是你干爸。” “……”桑宝宝有些伤心,“不分手不行吗?” “宝宝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我们必须分手。” “可我不想你们分手。”说着桑宝宝哭起来,“不能不分吗?” 桑宝宝很少哭,周温没辙了,“乖,别哭啊,好了宝宝,是干妈的错,干妈不应该那样讲,行,不分,不分。” 桑宝宝破涕为笑,“干妈不许骗人。” “不骗人。”周温说。 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最后结果成了另一种,周温想给自己几巴掌,“好了,干妈还有别的事要做,先不跟你讲了,晚点让你妈妈给我回电话。” 桑宝宝:“好,我一定告诉妈妈。” 最后他把回电话的事给忘了。 只记住一点,干妈说不分手,干妈和干爸又和好了。 嘻嘻,太爷爷说的对,大人最怕小孩子哭了,只要一哭,大人什么都会答应。 就像当初妈妈不理爸爸,也是他哭,妈妈才又同意理会爸爸的。 这次干妈也是。 他真是太棒了。 第64章 小朋友不做选择,都要 桑宝宝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做。 转头他给齐远打去电话,兴奋说:“干爸,你要怎么谢谢我?” 齐远:“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吃冰激凌。”桑宝宝说。 “好,干爸给你买。”齐远说,“你想要什么干爸都给你买。” 周末这天,桑宝宝跟着季宴白去公司,还没待多久,齐远也赶了过来,两人一通眉飞色舞,随即心照不宣点点头。 “你后面是不是还有会要开?”齐远问。 季宴白:“嗯。” “我今天没事,这样好了,你安心工作,我带宝宝去玩。” “你?你能行吗?” “小瞧谁呢,我肯定行。”齐远问,“宝宝,要不要跟干爸出去玩?” 桑宝宝笑眯眯说:“要。” 季宴白还是不放心,叮嘱,“别给他乱吃东西。” “知道知道,不会乱吃的。”齐远保证。 “今天风大,别一直呆在外面。” “行,没问题。” 季宴白还要说什么,齐远抱起桑宝宝,“跟爸爸再见。” 桑宝宝很愉快地挥了挥手,“爸爸再见。” 上了车,他叫起来,“欧耶,可以去吃好吃的了。” “干爸,我还想去电玩城。” “不行,那是大孩子去的地方。” “那里有抓娃娃机,小朋友也可以玩,去嘛去嘛。” 齐远没松开,桑宝宝双手抱胸,噘嘴,“哼,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干妈你欺负我,下次你再惹干妈生气,我不会为你说好话。” 齐远没辙,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好,带你去。” 桑宝宝再次跳起来,“干爸万岁。” 齐远捏捏他脸颊,“你这么顽皮你爸爸知道吗?” 桑宝宝跪到座椅上,也捏了捏他的脸,“你这么顽皮干妈知道吗?” “淘气。” “淘气。”桑宝宝学他讲话。 “好了,别乱动,赶快坐好。”齐远扶着他坐好,才慢慢提快了速度。 桑宝宝扒着车窗玻璃朝外看,眼睛眨了又眨,“哇,好多好吃的。” 他们刚刚路过了一条小吃街,路两边都是卖小吃的。 “路边摊不能吃,会坏肚子。”齐远说。 “不会啊,妈妈以前经常买给我吃的。”桑宝宝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我也没吃坏。” 齐远笑笑,没说什么。 这天两人玩得非常开心,结束时桑宝宝还有些意犹未尽,“干爸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玩?” “这得问你爸爸。”齐远把问题丢给了季宴白。 季宴白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又给宝宝整理了一下外套,淡声说:“齐叔叔也要忙工作,不能总打扰。” “我没总打扰,偶尔一下就可以。” “想去哪里玩,爸爸带你去。” 桑宝宝撇撇嘴,“算了,那我还是跟太爷爷养的小鸡玩吧。” “怎么?又想种鸡了?”齐远那之前的糗事调侃,桑宝宝噘嘴说,“哎呀,干爸你干嘛又提起。” 那次是失误,后来他就没那样过了。 “呦,宝宝也会不好意思了。”齐远打趣。 桑宝宝不想跟齐远玩了,推着季宴白说:“爸爸,咱们快走吧。” 齐远说了句“没良心”先一步上了车。 随后,桑宝宝跟季宴白也上了车。 “是你把干爸叫来的吧?”季宴白突然问。 桑宝宝摇头,“不是啊,是干爸自己要来的,他不说和爸爸谈工作吗。” “小朋友要诚实。” “……好吧,是我叫来的。” 季宴白:“下次不要再叫了。” “为什么?” “干爸也要忙工作。” 桑宝宝轻叹一声:“做大人好辛苦,还是做小孩子更幸福,我可不想长大了。” 以前他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这样就能工作赚钱养妈妈,自从有了爸爸后,他那个快快长大的愿望可以不用有了。 嘿嘿,还是当小孩子好- 珠珠和诗诗观点不一样,她们还是希望能快快长大。 桑宝宝问她们为什么? 诗诗回:“长大后,可以穿很漂亮很漂亮的裙子,化很漂亮的妆。” 珠珠说:“长大后,随便我去哪里,爸爸妈妈都不会说什么,多自由。” 乐乐:“长大后可以尽情吃自己喜欢吃的,不像现在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我已经好久没吃薯条了。” 桑宝宝想了想,好像真是那样。 “那咱们一起许愿吧。” “好啊好啊。” “要怎么许愿呢?”诗诗问。 “写在纸上吧。”珠珠说,“这样愿望才会实现。” 乐乐:“我去找笔。” 四个连正确握笔都不太会的小朋友,低着头,在纸上写起来。 好多字都不会,乐乐有些犯难,“不会写?” 桑宝宝:“哪个不会我教你。” “你会?” “会呀。”桑宝宝说,“不信你们看。” 他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诗诗启唇读起:“让我快快长大吧。” 乐乐问:“宝宝写的对吗?” 诗诗:“应该对吧。” 珠珠:“算了,不管对不对就这样写吧。” 写字这个东西其实还挺难的,他们写了好久才写成,折起来,放进了瓶子里。 下课后,找到一颗不算粗的小树埋到了下面。 老师见他们一直蹲在那里也不走,叫了声:“宝宝,诗诗,珠珠,乐乐,你们四个在干嘛?” 桑宝宝站起来,“老师,我们在看蚯蚓,现在看完了。” 树下还真有蚯蚓。 “看完过来。”老师招了招手。 “好。”四个人小跑着过去。 诗诗悄声问:“你们说咱们的愿望瓶会长大吗?” “不知道诶,可能会。”桑宝宝回。 “那要是长大了,咱们抱不动怎么办?”珠珠问。 乐乐:“那咱们四个一起抱。” 珠珠笑着说:“对,咱们四个一起抱。” 四个小朋友有了同一个秘密,更加密不可分了,吃饭睡觉都在一起。 老师夸他们四个团结友爱,还要班里其他小朋友像他们学习。 桑宝宝开心极了。 不止是愿望的事,还有诗诗和珠珠,她们现在不吵架了,还成了好朋友。 桑宝宝再也不用因为选谁而纠结了,他们可以一起玩了。 …… 很快到了六一节这天,学校要求爸爸妈妈一起参加。 这是第一次亲子活动,桑宝宝非常重视,六一这天早早起来,换上学校规定的服装,白衬衣,黑色西装裤,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幼儿园。 学校里随处可见爸爸妈妈和小朋友们的身影。 桑宝宝指着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介绍,“妈妈,那是珠珠。” 他又指着穿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介绍,“那是诗诗。” “噢,那个是乐乐。”他对着乐乐挥挥手,“乐乐。” 乐乐也看到了宝宝,松开爸爸妈妈的手跑过来,“宝宝,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桑宝宝对乐乐说:“这是我爸爸妈妈。” 乐乐:“叔叔阿姨好,我叫乐乐,是宝宝的朋友。” 桑淼从包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盒子,“给,这是礼物,祝乐乐六一儿童节快乐。” 乐乐伸手接过,“谢谢阿姨。” 桑淼含笑说:“不客气。” 签完字后面便是入场了,桑宝宝边走边介绍,随后悄咪咪道:“妈妈,你看到那棵高高的树了吗?” 桑淼顺着宝宝的眼神看过去,“嗯。” “那里有我们的秘密。”他笑着说。 “什么秘密?”桑淼问。 “都说了是秘密了,肯定不能讲。”桑宝宝眨眨眼,“妈妈不要问噢。” 桑淼摸摸他头,“好,不问。” 她看了季宴白一眼,季宴白勾唇笑笑。 桑宝宝去找其他小朋友玩,桑淼走到季宴白身边,问:“今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吗?你来没关系吗?” 按照桑淼的意思,她来就行,季宴白去公司开会,两不耽误。 季宴白扣住她的手,轻轻握着,“第一次亲自活动,我怎么能不来,工作的事已经交代好了,邢川会看着办。” “不是还有合作方要见吗?”桑淼还是担心,“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先离开。” “不用。”季宴白说,“我都答应宝宝了。” 桑淼笑笑,“你是个好爸爸。” “你也是好妈妈。”季宴白旁若无人夸她。 桑宝宝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桑淼问。 “拿第一的准备呀。”桑宝宝抬高头,“我们这次一定要拿第一噢。” 他都和诗诗珠珠讲了,这次亲自活动,他们一定能拿第一。 诗诗还笑他说大话。 反正这次第一他们必须拿。 “亲自活动也要名次吗?” “当然有啊,”桑宝宝问,“咱们能不能拿第一呀?” 季宴白:“能。” 桑宝宝抱住季宴白的腿,“爸爸真棒。” 大话都说出去了,季宴白只能尽全力,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已经倒下时,他还在抱着宝宝跑。 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退出时,他依然在跑。 就这样,从第一轮到第五轮,每次都是他们胜。 桑宝宝臭屁说:“今天我们一定是第一。” 最后是颁奖环节,如预期中那般,桑宝宝获得了第一。 他把奖牌给诗诗看,臭屁说:“我棒吗?” 诗诗撇嘴,“很棒,行了吧。” 桑宝宝嘿嘿笑笑,把奖牌给了诗诗,“这个给你。” “干嘛给我?” “六一节礼物。”桑宝宝探着身子悄声说,“我特意拿来送给你的,我是不是很优秀?” 诗诗:“嗯,优秀。” 珠珠也得了奖,是个银牌,她见桑宝宝金牌给了诗诗很不开心,伸出手,“你还没给我礼物呢?” “你不是有吗?”桑宝宝说。 “又不是你送的。”珠珠问,“你到底给不给我?” “给给给。”桑宝宝把奖杯给了珠珠,又从口袋里拿出糖果,“可以了吗?” 珠珠笑着接过,随后把自己的奖杯给了桑宝宝,“这个是给你的。” 互换礼物完成。 桑宝宝一直盯着奖杯傻笑。 桑淼好奇问:“你笑什么?” 桑宝宝:“妈妈,你觉得诗诗好还是珠珠好?将来我娶谁好呢?” 第65章 妹妹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 桑淼把宝宝抱到一旁的椅子上,问他:“那你喜欢谁?” “一定要选吗?”桑宝宝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呆萌问,“不能都要吗?” “我想都要。” 桑淼听后笑不停,“不行,要做出选择。” “可是好难啊。”桑宝宝说,“她们都非常好。” “总有一个更好的吧?”桑淼问。 桑宝宝很严肃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从下车念叨到上车,“……珠珠不爱发脾气,诗诗是小公主,需要人哄着,上次给诗诗的糖果她都没吃。” “珠珠就不同了,每次送给她礼物她都会很开心收下。” 桑宝宝说着说着自己有了主意,“我还是选珠珠好了,珠珠更可爱。” 桑宝宝拿过纸巾给他擦拭脸颊,“好,那就选珠珠。” “嗯嗯,就选珠珠。”桑宝宝笑眯眯说。 一直没开口的季宴白突然开了口,“你喜欢珠珠,可珠珠喜欢你吗?万一人家不喜欢你怎么办?” “我这么优秀,珠珠肯定会喜欢。”桑宝宝梗着脖子说。 第二天,到了幼儿园,他还非常严肃的问了珠珠,“你喜欢我吗?” “嗯嗯。”珠珠点点头,奶声奶气说,“喜欢。” “那你将来要不要嫁给我?” “要。” 诗诗路过听到了,非常不开心,“珠珠,你不能嫁给宝宝。” 珠珠问:“为什么?” 诗诗:“我先认识的宝宝,他应该娶我才对。” “可是宝宝答应了会娶我。”珠珠抿抿唇。 诗诗转头问宝宝,“你娶她还是娶我?” “……我。”诗诗太凶了,吓得宝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乐乐站出来,“诗诗我娶你。” 诗诗皱眉,“我不要你,就要宝宝。” 多年后,四个人之间依然纠缠不清。 当然,这是后话。 桑宝宝没哄好诗诗,也没哄好珠珠,最后两个人都红着眼睛走开。 乐乐撇嘴,“她们为什么都喜欢你,不喜欢我呢?” 桑宝宝轻叹,“我倒希望她们都喜欢你呢。” 哎,太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 乐乐突然发现了什么,“宝宝,你的小耳朵不见了。” 桑宝宝抬手去摸,还真掉了一只。这天下午,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帮着找了好久。 最后是珠珠找到的,她把小耳朵交给桑宝宝,问:“没有小耳朵你是不是就听不见了?” 桑宝宝戴好小耳朵,点头,“是。” “那以后也都要靠小耳朵才能听到声音吗?” “不确定。”桑宝宝说,“太爷爷告诉我,已经在找治疗的方法了,要是成功,我就可以不用戴小耳朵了。” 不过,他知道挺难的。 上次的那个医生伯伯说过,现在全球还都没有这方面的成功案例,具体怎么样要看以后了。 “宝宝,你将来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医生。”桑宝宝说,“我要当一名医生。” “哇,好厉害。”珠珠崇拜说,“那我也当医生,我们两个一起。” …… 桑淼无意中知道宝宝想当医生,吃饭时问他为什么? 桑宝宝说:“我想治病救人。” 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可从一个孩子说出来感触很不同。 桑淼有些抱歉,把桑宝宝抱怀里,“对不起,都怪妈妈没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桑宝宝仰头,“和妈妈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过没事啊,将来肯定能好。” 所有人都抱着同一个希望,科研能成功,宝宝的听力能恢复。 “对,将来肯定能好。”桑淼定定道。 季宴白连着几天留在实验室,桑淼见他非常辛苦,给他熬了汤,还叮嘱他别让自己太累。 季宴白把她揽怀里,“放心,宝宝的耳朵一定能治好。” 桑淼:“好,我信你。” 即便再没有希望,桑淼还是坚信,宝宝的耳朵能治好,他可以顺利摘下小耳朵。 桑宝宝也听到了妈妈和爸爸的对话,想当医生的信念更坚定了,他从门后走出,定定说:“爸爸妈妈,治不好也没关系,将来宝宝自己给自己治。” “我一定可以。” …… 季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宝宝的性格,活泼开朗,像是小太阳一样,照到哪里,哪里一片光明。 他给桑宝宝打去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老宅? 桑宝宝神神秘秘说:“最近可能没空。” “你在忙什么?”季老爷子问。 “我在忙着做实验。”桑宝宝回。 “实验?什么实验?” “关于我耳朵的实验。”桑宝宝说,“太爷爷我长大后当医生好不好?” 季老爷子:“你爸爸同意了吗?” “同意了呀。”桑宝宝回,“爸爸妈妈都很支持。” “好,那太爷爷也支持。”季老爷子附和。 “我就知道太爷爷会支持。”桑宝宝臭屁说,“我将来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医生。” 季老爷子点头,“对,肯定是。” …… 齐远看到宝宝这么听话,喜欢的不得了,央求着周温也给他生一个。 周温啧啧说:“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基因,想生宝宝这样的孩子只能在梦里了。” “诶,有你这么说老公的吗?”齐远闹她,“生不生?生不生?” 周温笑不停,“行行,生。” 生孩子的事还没提上日常,齐夫人再次找上了门,这次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言语间还是轻蔑。 “周温你就是缠上我们阿远了是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妄想进齐家的大门,不可能。” “你赶快跟阿远分手。” 齐远正好赶来,听到了这些话,怒气冲冲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齐夫人:“阿远,我可是你妈。” 齐远冷声道:“我妈?我妈早死了,你是我哪门子妈。” “后妈也是妈。”齐夫人道。 “少废话,滚。”齐远把人赶走。 门重重关上,他把周温搂怀里,“别哭,没事了。” 周温吸吸鼻子,“齐远我们——” 话没说完,被齐远堵住了嘴,辗转许久后,他退开,睨着她说:“想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 “周温,我要定你了。” 谁都没告诉,两人悄悄领了结婚证。 齐远:“齐太太好。” 周温:“齐先生好。” “老婆。” “老公。” …… 桑淼看着周温无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眼睛大睁,“你们领证了?” 周温点头,“是。” “这也太突然了。” “跟你学的。”周温摩挲着戒指道,“你和季宴白当初不也是这么突然吗。” 也对。 都挺突然的。 “婚礼呢?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晚点吧,这个节骨眼上办婚礼,我怕齐远会被打死。” “也对,还是低调些吧。”桑淼道。 桑宝宝凑过去,低着头看戒指,“干妈你和干爸结婚了?” 周温摸摸他头,“嗯,结婚了。” “结婚礼物呢,快给我。”桑宝宝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不是,不应该是你给我们结婚礼物吗?”周温笑着说,“怎么能我们给你礼物了。” “诶,我是小孩子吗,小孩子哪里有钱买礼物,当然是你们给我礼物了。”桑宝宝嘿笑,“礼物,我要礼物。” “有有有。”周温来之前先给桑宝宝买的礼物,她从包里拿出,“给。” “这是什么?” “遥控器。”周温轻抬下颌,“你不是喜欢机车吗,干妈给你买了,去看看。” “真的?”桑宝宝扔下靠枕跑了出去,院子里还真停放着一辆小小的机车,上面还有头盔,他跑过去,左摸右摸,爱不释手。 “喜欢吗?”周温问。 “喜欢,”桑宝宝说,“超喜欢。” 他戴上头盔,又骑上机车,“出发。” 桑淼提醒他慢点骑,他说:“没关系,我骑得很好。” 老宅那边也有一辆,桑宝宝每次去都会骑,可上次他不小心摔了后,便再没骑过。 他也问过季老爷子,机车去哪了。 季老爷子说:“被你爸爸收走了。” 后来他央求着要过两次,但爸爸就是不松口。 桑宝宝以为以后都不能骑了,没想到干妈给他买了,嘿嘿,太开心了。 他好想载着珠珠去玩。 王婶怕桑宝宝摔,急忙跟了上去,桑淼对周温说:“你太宠他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要宠了。”周温笑笑。 “会宠坏。” “没关系,坏了我也喜欢。” “这么喜欢孩子,回头也生一个。”桑淼提议。 “还是算了,就齐远那基因,能生出什么好货。” “像你不就可以了。”桑淼含笑道。 “也对哦,”周温挑挑眉,“行,听你的,生一个。” …… 周温开始备孕了,过程还挺艰辛的,主要齐远不配合,说了不许喝酒,照样喝。 说了不许吸烟,照样吸。 最后周温使出杀手锏齐远才妥协,并写下保证书,以后再也不喝酒吸烟。 周温勉强信了他。 可惜备孕一个月,等来的不是好消息。 齐远:“没关系,下个月继续努力。” 周温瞪眼,“要是下个月再没有,我就换人。” 齐远:“……” 桑淼对于要二胎没那么刻意,顺其自然,所以,在大姨妈如期到访后,她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依偎着季宴白问:“假如我们只能有宝宝,你会怎么办?” “嗯?什么意思?” “就是万一我不能再生了,你要怎么办?” “那就只要宝宝好了。” “爷爷会失望。”桑淼把玩着季宴白的手指,“公司也需要有人继承,宝宝想当医生,显然未来不会进公司,你不失望吗?” “不失望。”季宴白下巴抵桑淼肩上,“生孩子不是为了让他承担责任,他有权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真这么想?” “嗯。”季宴白扳过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孩子不是附属品,他们的人生咱们自己说了算。” 桑淼和他的想法一样,侧转身子勾上他脖颈,“老公,我爱你。” “我也是。”季宴白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后,桑淼提醒,“来大姨妈了,今晚不行。” 季宴白轻喘,“那你帮我。” …… 一个小时后,两人停歇。 桑宝宝抱着小枕头站在门口,“妈妈,我房间有虫子,我不敢自己睡。” 桑淼拍拍身侧,“过来跟妈妈睡。” 桑宝宝欢快地爬上床,内心活动是,嘻嘻,我要监督妈妈生妹妹。 第66章 啊啊啊啊啊,妹妹来了 桑宝宝一直念叨着妹妹,自己的没念叨来,周温先传来了喜讯,怀孕了。 齐远知道后,当场呆愣住,问医生:“确定吗?” 医生轻笑:“确定。” “我太太真的怀孕了?”齐远又问道。 “是,怀孕了。”医生说。 “啊——”齐远一把抱起周温,“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周温被他晃的头晕,轻拍他右肩,“头晕,快放我下来,快点。” 齐远停住,放下周温,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这是手册,上面详细记录着注意事项,回去后好好看。” 齐远宝贝似地把东西收起,又问了些其他,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追问,“累不累?想不想吐?要不要回家休息……” 周温被他问烦了,戳戳他额头,“才刚怀孕四周,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没有好,没有好,”齐远嘴角咧到了耳后根,“诶,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什么意思?”周温双臂环胸,“你对男女还有要求呀?” “怎么会。”齐远发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就是随便问问。” “最好是这样。”周温说,“你要是敢嫌弃,我立马带着孩子走。” “老婆,我错了,”齐远给了自己一巴掌,轻哄,“你别生气。” 周温把腿放他腿上,“累了,给我捶腿。” 齐远麻溜捶起来,边捶边问:“力道还行吧?要不要再轻些?” 周温挑眉,“不用,这样就行。” 照顾了一路,齐远先下的车,随后一把抱起了周温,周温惊呼,“干嘛?” “我抱着你走更安全。”齐远说。 “不要,我要自己走。”周温挣扎着要下来。 “别,我抱吧。”齐远紧张道,“别一摔了怎么办?” “我这才刚怀孕,难不成你打算以后都这样?” “你要是不介意我没问题。” “谁说我不介意,我非常介意。”周温拍他,“快放我下来。” “那等上了台阶。”齐远讨价还价,最后进了房间才把她放下。 周温说渴了,齐远马上去倒水。 她说饿了,他又忙找来吃的。 “水果要不要?”齐远问。 “我只是怀孕,不是病号,你能别这样嘛。”紧张兮兮的,弄得她都慌了。 “怀孕可是大事,当然要重视了。”齐远说,“从今以后任何力气活都我来,你只管养胎就行。” “我是废人吗?” “不,你是我最爱的人。”齐远捧起周温的脸吧唧一下,“老婆,我爱你。” “行了。”周温推他,“你不去上班吗?” “今天我请假陪你。” “不需要。”周温站起,“我也要去上班,一起走吧。” “上班?你怎么可以上班?”齐远惊呼。 “大哥,我又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能上班?”周温撇嘴,“行了,快走吧。” “不行,医生说了你要静养,静养是什么你懂吗?”齐远拦住她,“你今天乖乖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齐远。”周温生气了,“你信不信我去把孩子打了?” “老婆,”齐远皱眉,“你小心给宝宝听到。” “我最后一次问你,走不走?”周温压着怒火问。 齐远见她真动怒了,附和,“好,走,走。” 出去时,他又是不停问:“你真没关系是吗?要不你还是别去公司了,万一累到怎么办?” 周温翻翻白眼。 齐远:“行,你去公司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不许长时间看手机或电脑。” “你再啰嗦,我立马离家出走。” “别。”齐远轻哄,“我不讲了,好了吧。” 少了他的碎碎念,周温心情好了不少,拿出手机看起了孕婴用品。 一旁的齐远也没闲着,给桑淼发去了微信。 【温温那你得多照顾一下了。】 桑淼:【检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齐远:【没不舒服,是怀孕了。】 桑淼:【怀孕了?恭喜恭喜。】 齐远:【谢谢,就是吧,她不太听话,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 他连着发了好几条,看得桑淼眼皮都跳了。 桑淼:【你确定医生说她哪里都好?】 齐远:【目前是都好。】 桑淼:【……】 转头桑淼给周温发去微信,【你怀孕了?】 周温回:【是。】 桑淼:【宝宝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呗?】 周温回复:【很好,不用特别注意。】 下一秒,桑淼把和齐远的聊天记录发了过来,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周温火气瞬间高涨。 她吼道:“齐远,你这是做什么?” 齐远侧眸看她,“老婆,我就是摆脱桑淼多照顾你一下。” “医生不是讲了吗,宝宝很好,你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周温看着他写的十几条注意事项恨不得把他撕了,“再乱讲,以后都不要跟我讲话。” “……”齐远闭麦了- 桑宝宝也知道了周温怀孕的事,特意打去电话,“干妈,你肚子里的是妹妹还是弟弟呢?” 周温笑着问:“宝宝喜欢什么呀?” 桑宝宝歪头想了想,“弟弟妹妹我都喜欢。” “是吗?”周温噙笑说,“宝宝真乖。” 桑宝宝:“干妈,你能不能同时生两个呀?” “嗯?”周温重复,“两个?” “对呀。”桑宝宝抿抿唇,“龙凤胎或者是双胞胎?” “宝宝还知道什么叫龙凤胎和双胞胎?” “当然知道呀,我们班里就有双胞胎,隔壁班有龙凤胎。” “怎么办,干妈生不出来。” “为什么呀?”桑宝宝超喜欢双胞胎。 “因为——”周温放轻声音,“因为你干爸太笨了。” “干爸不笨就可以吗?” “对。” “噢,那我知道了,我爸爸也太笨了,不然我妈妈为什么只能生我一个,也不能生双胞胎?” “……” 这思维逻辑一般人比不上,周温干笑两声:“这话可别给你爸爸听到?” “爸爸听到会怎么样?” “会生气。”周温盘腿坐沙发上。 “好,我不告诉爸爸。”桑宝宝笑眯眯说,“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 周温点头,“好,咱们两个的秘密。” “干妈,小宝宝什么时候才能和大家见面呢?” “几个月以后。” “啊,还要几个月呀,好久。” “不久,很快就能到。” 桑宝宝开始数日子了,一天一天又一天,他问桑淼,“妈妈,为什么干妈家的小宝宝还不来呢?他不知道我等他很久了吗?” “小宝宝要长大才能跟你见面呀。”桑淼把桑宝宝抱腿上,“我们等等他好不好?” 桑宝宝:“好。” 又等了一段时间,等来了超大的惊喜。 齐远懵了,“医生,您说什么?” “是双胞胎。”医生道,“各项指标都不错。” “双、双胞胎?!!!”齐远震惊道。 医生:“是。” 出了医院,齐远的魂都是飘的,双胞胎,双胞胎,竟然是双胞胎。 走出老远发现周温没跟上他又折回来,“老婆,你刚听到了吧,医生说是双胞胎。” 周温又不聋当然听到了,“是,双胞胎。” “哈哈哈。”齐远在大街上笑起来。 他们家还从来没有生过双胞胎,也难怪齐远惊讶了。 周温家倒是有这方面的基因,她家好几个亲戚就是生的双胞胎,男孩女孩都有。 这下齐远更紧张了,轻的不让她碰,重的更不让,烫的不行,凉的也不行。 周温彻底被保护起来。 …… 桑宝宝知道周温怀的是双胞胎,比任何人都高兴,“哈哈,妈妈,我有妹妹和弟弟了。” “哈哈,我有妹妹和弟弟了。” 季宴白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妹妹?就不能是弟弟或者妹妹吗?” “我就是知道呀。”桑宝宝眨眨眼,“爸爸,干爸比你厉害。” 季宴白:“嗯?什么意思?” “大人们说的呀,能生出双胞胎的爸爸都非常厉害,妈妈不能生出来,说明爸爸不厉害。”桑宝宝轻叹,“爸爸好笨噢。” 季宴白:“……” 季宴白想跟他解释,生男生女还有生双胞胎这事不是人为能决定的,刚开口,桑宝宝打断,“我懂,爸爸不好意思承认,没关系,我不会跟别人讲。” 他吧唧两下嘴,啧啧道:“哎,干爸就是厉害。” “……” 季宴白脸色变了,辩解,“我比你干爸厉害。” “你哪里比干爸厉害?” “干爸都要有两个孩子了,你还只有一个。” “马上会有第二个。” “你都说好几次马上了。”桑宝宝轻哼,“太爷爷也说了,爸爸骗人,一直说马上有,但一直没有。” “肯定是妹妹不喜欢咱们家所以才不来的。” 桑宝宝小嘴叭叭,“是爸爸太凶了。” “我凶吗?” “凶。”桑宝宝点头。 桑淼听笑了,解释,“不是那么回事。” “妈妈不要替爸爸辩解,不厉害就是不厉害,凶就是凶,男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桑宝宝梗着脖子道,“这是我们老师讲的。” 桑淼哭笑不得。 夜里,桑宝宝沉沉睡过去,季宴白把桑淼抱去浴室。 桑淼:“你干嘛?” 季宴白定定说:“生孩子。” …… 桑淼传出喜讯那天,季宴白在开会,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脸色突变,“哪里?” 听筒传来两个字:“医院。” 季宴白会都不开了,驱车赶去医院,见桑淼脸色惨白的靠在椅背上,问:“还好吗?” 桑淼点点头,“嗯。” 医生让他们进去,指着结果说:“恭喜,怀孕了。” 季宴白顿住,“嗯?” 医生:“怀孕五周了。” 第67章 生了 桑淼第一次怀孕季宴白没有参与,一直是他的遗憾,这次他做好了全程照顾的准备。 送她去公司的途中,谈起了工作,季宴白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医生交代了,你有先兆流产的症状,不易太过劳累,需要出差的话交给其他人去做。” “另外我让邢川安排了专业的管理团队打理公司,这样你能轻松些。” “决策权依然是你,但你不需要一直呆在公司里。” “我只是怀孕,没那么严重。” “听话。”季宴白执起她的手,低头吻上,“乖,别让我担心。”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桑淼也不想乱来,点头,“好,听你的。” “在你生产前的这段日子我也会尽量少安排工作。” “干嘛?”桑淼挠了下他掌心,“你要陪我啊?” “嗯。”季宴白捏住她的下颌挑起,低头亲了下她的红唇,“这次我会陪着你。” 桑淼还以为季宴白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他推了一切应酬,除非必要,不然都会呆在家里,一面照顾宝宝,一面照顾她。 齐远多次给他打电话,问他出不出来喝酒,得到的答案都是同一个,“要陪老婆,没空。” 齐远说:“跟谁没有老婆似的。” 季宴白:“你知道有老婆还出来滚混,小心周温不要你。” “呸呸呸。”齐远怼他,“桑淼才会不要你。” 季宴白:“我们夫妻恩爱好的很,不像某人又被赶出卧室了。” 说到这齐远就气,他不就是晚回去半个小时嘛,至于把他赶出卧室嘛,不行他非要挫挫周温的锐气。 锐气没挫成,当天晚上周温洗澡不小心滑倒,连夜进了医院。 齐远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发誓再也不会出去喝酒,再也不会让她生气。 周温拿出手机录下他讲的话,“这可是你亲口讲的,做不到的话,看我怎么罚你。” “我一定做到。”齐远保证。 这事后来变了几个版本传到了桑宝宝的耳中,桑宝宝笑眯眯说:“爸爸,现在妈妈怀着孕呢,你可不要惹妈妈生气,不然小妹妹就不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我就是知道呀。”桑宝宝对着桑淼的肚子说,“妹妹,哥哥爱你噢。” 他手搭在桑淼的肚子里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动了。 “哈哈,妈妈,妹妹听到我讲的话了,她很开心。” 这是第一次胎动,季宴白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动了。” 桑淼点点头,“嗯,动了。” “耶,妹妹好棒。”桑宝宝跳着说,“我要给妹妹奖励。” “你给妹妹什么奖励?” “把我的小车车给妹妹好了。” “万一妹妹不喜欢车车怎么办?” “那把我的毛绒玩具给妹妹好了。” 桑宝宝是真的超级超级喜欢妹妹,每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妹妹打招呼,“妹妹,早上好,哥哥爱你噢。” 甜言蜜语讲的一套一套的,听得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扭动。 桑淼低声对季宴白说:“看你儿子这嘴,将来肯定能迷倒很多小姑娘。” “随我。”季宴白淡声道。 “你?”桑淼抿抿唇,低喃,“还不如宝宝呢。” 季宴白:“……” 季宴白把这话记在了心里,也学着桑宝宝的做法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婆,我爱你。” 桑淼轻抿的唇角慢慢扬起,推了他一下,“宝宝还看着呢。” 桑宝宝抬手捂上眼,“没关系,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桑宝宝是快要升中班的小朋友了,已经不会乱吃醋了,反正他有妹妹,也不用跟爸爸再争妈妈。 “那你把眼睛闭好。”季宴白说。 桑宝宝乖乖把眼睛闭好,嘴角咧到了耳后根,然后他听到啵唧一声。 睁开眼透过手指缝他看到爸爸亲了妈妈一下,妈妈脸红红的。 桑宝宝嘿笑一声,接着问:“妈妈,你脸这么红,妹妹的脸会不会也红啊?” “……” 这个没人能回答,桑淼轻咳,“马上要迟到了,快吃。” 桑宝宝哦了一声,低头吃了两口粥,又停下,“妈妈,我能带妹妹去上课吗?” 桑淼:“妹妹在妈妈肚子里你怎么带?” “哦,有办法了。”桑宝宝眉眼弯弯说,“妈妈跟我一起去幼儿园不就好了,这样,妈妈也在,妹妹也在。” “嘿嘿,宝宝好聪明。” “不行,妈妈不能去。”季宴白说,“今天妈妈要去医院做检查。” “妈妈生病了吗?” “不是,是去给妹妹拍照片。” 桑宝宝鼓掌,“妹妹要有照片了。” 桑淼是去做产检,顺便问下孕吐的问题,她最近吃什么吐什么,胃口不佳,季宴白很担心。 检查完,医生告知,孕妇都会这样。 季宴白:“那什么时候可以不孕吐?” “具体看个人体质,这个没有统一标准,四个月后会逐渐消失。” 季宴白本以为四个月后桑淼孕吐的情况会好转,实际上,并没有,反而更重了。 他担心的整晚整晚睡不着,心似乎都碎了。 奇迹发生在五个月的时候,某一天起,桑淼突然不吐了,她正窃喜着什么时,孕吐的那个成了季宴白。 吃什么吐什么。 看过医生也查不出什么。 后来还是医生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们,“要是丈夫太过担心的话,孕吐会到他身上。” 关于男人孕吐这种事也没什么更好的解释。 反正从那天开始,吐的那个人成了季宴白。 桑淼看他气色非常不好,担心道:“要不再去检查一下?” 季宴白:“不用。” 其实他挺庆幸孕吐转移到了他身上,让他真切感受到她的不易,他轻轻把她揽怀里,问:“当初怀宝宝时是不是也是这么辛苦?” 比这个更辛苦。 现在除了孕吐外,其他都好,可怀宝宝时,她不但孕吐还要为了生计忙碌,一刻都不敢停歇。 经常周六周日都要加班。 “还好。”她说。 季宴白亲亲她脸颊,“又骗我,你那个时候肯定非常辛苦。” “已经过去了。” “给我讲讲。” “没什么好讲的。”桑淼说,“真不辛苦。” “我要听。”季宴白抱着她一起趟床上,轻揽着她腰肢道,“孕吐严重吗?” 桑淼:“不算严重,一天一次。” “工作呢?” “工作时还好,宝宝很乖,不怎么闹人。” “自己一个人住会不会害怕?” “不是一个人,我跟人合租。” “合租?”季宴白更心疼了。 “嗯,有个女孩子。”桑淼说,“也是外地的,我们合租了两年。” “吃饭呢?” “在外面吃。” 那个时候为了省钱做产检,她曾经兼职好几份工作,白天工作完,晚上还要继续。 “为什么不联系我?”季宴白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该知道,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抱歉,我……”桑淼吸吸鼻子,“不太方便。” 她以什么身份找他呢,一夜情炮友?还是暗恋者?似乎都行不通。 孩子是她自己要生的,结果也只能她自己承担。 “你不用抱歉,是我抱歉才对。”季宴白脸埋在她颈窝深吸了一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更早找到你才对。” 这是季宴白最后悔的事,他怎么就在听到一些传闻后放弃寻找她了呢。 哪怕是她真有男朋友,他也应该找到她,当面询问。 这样,至少她不会太辛苦,他也不会后悔。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躲起来的。”不过桑淼从来不后悔这个决定,若再来一次的话,她的选择还是一样。 藏起来,生下宝宝。 “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季宴白问。 “你不是已经补偿我了吗?”给她一个家,就是他最后的补偿。 “淼淼,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好。”再也不分开。 桑淼做了个梦,梦中,她一手牵着宝宝,一手牵着小女孩,季宴白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上扬着笑。 宝宝叫了声爸爸,欢快地朝前跑去。 小女孩也叫了声爸爸,跌跌撞撞走过去。 季宴白快走几步抱起宝宝,又走几步抱起小女孩,两个孩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桑淼站定在他们面前,拿出手帕给他们擦拭。 擦完宝宝,擦小女孩。 稚嫩的童音再次传来,“妈妈。” 随后两个孩子在草地里奔跑,他们在后方静静看着。 季宴白牢牢牵着她的手,叫了声:“老婆。” 桑淼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老公。”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梦醒,桑淼睁开眼,季宴白正在给她涂抹妊娠油,凉凉的,他问:“力道还可以吗?” 桑淼:“嗯。” 桑宝宝探头问:“妈妈这是什么呀?” 桑淼:“这是让肚子变漂亮的。” 桑宝宝听后,躺下,掀开衣服,露出白白的肚皮,“宝宝也要肚子变漂亮,爸爸你给宝宝抹。” “……” 桑淼笑笑,“大人才需要,小孩子不用。” “为什么呀?”桑宝宝说,“小孩子也想变漂亮。” 季宴白解释,“妈妈肚子里有妹妹,所以需要抹,你肚子里有什么?” 桑宝宝想了想,“宝宝肚子里有西瓜,大大的西瓜,可以吃的噢。” “妈妈我也要抹。”他撒娇。 桑淼点点头,“好,你也抹。” 她给了季宴白一个眼色,季宴白会意,在宝宝肚子上抹了一点点。 整个下午,桑宝宝时不时掀开衣服扒着肚子看一眼,桑淼问:“看什么?’ 桑宝宝:“我看有没有变漂亮。” 桑宝宝还让乐乐看他的肚皮,“你看漂亮吗?” 乐乐摇头,“看不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抹香香了。”桑宝宝说,“抹完会变得非常漂亮。” 珠珠听到了,歪着头说:“是挺漂亮的。” 她指了指乐乐,“反正比乐乐的白。” 乐乐皮肤黑,肚子眼色相对也黑。 桑宝宝得意道:“是吧是吧。” 诗诗撇嘴,“是什么是,跟以前一样,好丑。” 桑宝宝:“……”- 晚上桑宝宝问桑淼,“妈妈我丑吗?” 桑淼:“不丑呀。” “那为什么诗诗说我丑?” “她跟你开玩笑的,没关系。” 第二天,桑宝宝也跟诗诗开玩笑,“我不丑,你才丑。” 诗诗听后哭了起来,“宝宝你真坏,坏死了。” “……”桑宝宝撇嘴,女孩子真麻烦,只能说别人,不许别人说她。 回到家,他对着桑淼的肚子低喃,“妹妹,你长大后千万不要跟诗诗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你像珠珠那样,有酒窝,笑起来还甜甜的,行不行?” 桑淼摸摸宝宝的头,“宝宝这么喜欢妹妹,以后可要护着妹妹。” 桑宝宝挺挺胸,“我是哥哥,当然要护着妹妹了。” …… 盼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生产那天。 第68章 啊啊,我有妹妹了 生产出了些意外,顺产转剖腹产,季宴白签字时手指都是颤的,面色凝重,“请一定要确保我太太平安,如发生危险,我们保大人。” 在季宴白心里没人比桑淼重要。 只要她安好,便足矣。 桑淼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她对医生说,“要是发生危险,请先保住我的孩子。” 为母则刚,做母亲的都见不得孩子有丝毫不好。 医生安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 季老爷子是后面赶到的,见到季宴白第一句是:“小淼怎么样了?” 季宴白扶老爷子坐下,“正在做手术。” “怎么突然做手术了?不是说顺产吗?” “羊水浑浊,孩子胎心变弱,等不及顺产了。” “安全吗?”季老爷子担心道。 “院长亲自主刀,肯定没问题。”季宴白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和桑淼好不容易在一起,她一定会平安。 “那就好。”季老爷子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圈,你以后一定要更加对她好。” “嗯,我会的。”若是可以季宴白真希望做手术的是自己,他想替桑淼痛。 “行了,你别在这走来走去了,转的我都晕。”季老爷子见季宴白一刻也不停,沉声道。 “我去问问医生。”季宴白看了眼时间,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快去快去。”季老爷子从来没这么慌过,掌心里都是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所求不多,只是希望孩子们能平安顺遂。 季宴白童年过得辛苦,长大后又一直忙工作,到三十岁才遇到喜欢的人,幸福来的晚,他只盼这个幸福能长长久久。 “对了,宝宝呢?”季老爷子问等候在一旁的王婶。 王婶道:“去幼儿园了。” 季老爷子对司机说道:“晚点你去接他,直接把他带去老宅。” 司机点头应下,“是。” 安顿好了宝宝,季老爷子也没久待,同季宴白交代了几句后离开了医院。 他前脚离开,后脚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桑淼家属。” 季宴白大步迎上,“我是。” “生了,女孩,六斤六两。”护士道。 “护士,我太太怎么样?” “产妇正在观察,半个小时后出来。”护士让他们看了眼孩子,随后把孩子抱去了育婴室。 家里没其他女人,王婶跟着过去的,确定了位置后,才回来。 季宴白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眉梢锁紧,抄在口袋里的手指攥紧松开,松开攥紧,自己都不记得重复了都少次。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再次打开。 桑淼被推了出来,季宴白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声说:“老婆,辛苦你了。”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桑淼笑笑,“不辛苦。” 季宴白轻抚她脸庞,“疼吗?” “暂时还没感觉。”桑淼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别担心,都过去了。” “嗯。”季宴白扶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护士交代:“病人不能过多讲话,咱们先回病房。” 自从手握住那刹,季宴白便没有再松开,一直握到了病房,后面的事也都是他亲力亲为。 喂水擦拭等等这些,都是他在做。 桑淼见他辛苦,抿抿唇,“让阿姨来吧。” “不用,我可以。”季宴白哪里舍得让别人碰她,他拿过纸巾给她轻轻擦拭手指,“宝宝那会儿,谁照顾的你?” 桑淼:“找的护工。” 存款不太多,她没舍得找月嫂,找了护工,价格也低。 季宴白心疼地把她抱怀里,“对不起。” “干嘛总是道歉。”桑淼说,“以后不要说对不起,你又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话虽没错,但季宴白只要想起来都会懊悔,应该再多找几次的。 几十次不行,可以一百次两百次,哪怕是一千次也可以。 不应该那么快放弃。 “老婆,我爱你。”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句中。 桑淼在他脸上亲了下,“我也爱你。” …… 桑宝宝知道生了妹妹别提多兴奋了,晚饭都不想吃,吵着要见妹妹。 季老爷子说:“妈妈和妹妹都在休息,明天再去。” 桑宝宝噘嘴,“可我今晚就想见。” 季老爷子见不得他不开心,当即同意,“好,去见妈妈和妹妹。” 老爷子腿脚不利落,阿忠道:“我带小少爷去。” 季老爷子点头,“行,别久待,早点回来。” 阿忠:“知道了。” 路上桑宝宝迫不及待给桑淼打去电话,眉梢皱着,小嘴噘着,“妈妈,你怎么样?刀口还疼吗?” 他知道妈妈是做手术生的妹妹哭了好久,眼睛都哭红了,嗓子哑哑的。 桑淼:“不疼。” “妈妈又骗我,肯定疼。”桑宝宝吸吸鼻子,“妈妈别怕,我去了医院给妈妈吹吹。” “好。”桑淼柔声说,“妈妈等你。” “妹妹呢?”桑宝宝问。 “妹妹在睡觉。”桑淼说。 “好想看到妹妹呀。” “等你来了,让爸爸带你去看。” 他们住的京北最大的私人医院,病房装修豪华不说,服务也非常到位,这家医院,季氏集团也参股了,算是住在了自家医院里。 “我可以把妹妹带回家吗?” “还不能。” “为什么呀?” “妹妹刚出生,还要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 “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桑宝宝问。 “嗯,也是这样,”桑淼说,“小朋友们都一样。” 还是不一样的,桑淼生桑宝宝时只有自己,现在是一家子人。 那时她住的最便宜的医院,生产完第四天回的家,月子里也都是她一个人。 那会儿她还没和周温联系上,身边也没什么朋友,所有的事都需要她亲力亲为。 还没出月子,宝宝发烧感冒,她夜里带着宝宝去挂急诊,第二天自己也病了。 每每想到那个时候便觉得非常辛苦。 “妹妹淘气吗?” “不淘气,妹妹很乖,一直在睡觉。” “妹妹真棒。“桑宝宝说,“我好喜欢她。” 桑淼:“妹妹也喜欢你。” …… 等真见到时,桑宝宝比想象中的更喜欢,他轻轻碰触了下小婴儿的脸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妹妹,我是哥哥噢,以后哥哥保护你。” “哥哥给你买糖吃。” “还带你去吃肯德基。” “还送你去上学。” 桑宝宝见了妹妹便停不下来了,直到季宴白出声打断,“妹妹在睡觉,我们不要吵她。” 桑宝宝抬头问:“我们真的不可以把妹妹带回家吗?” “暂时不行。”季宴白说,“要过几天。” “可我舍不得离开妹妹。”宝宝真的是太喜欢妹妹了。 “等等吧。”季宴白哄他,“过几天妹妹就能回家。” “好吧。”桑宝宝捏捏她的小手,“妹妹,哥哥要去看妈妈了,等你回家后哥哥陪你玩。” 小婴儿扭了扭,似乎在说,好。 桑宝宝很轻地戳了下她的脸颊,“爸爸,妹妹好软。” 护士出声:“小朋友你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软。” “阿姨,真的吗?” “不信你去问妈妈。” 桑宝宝回到病房,问桑淼,“妈妈,我刚出生的时候脸也那么软吗?” 桑淼拉过宝宝的手,亲了亲,“当然。” “也这么听话吗?” “嗯。” “那我吃什么呢?奶粉吗?” “宝宝吃母乳。” “什么叫母乳呀?” 桑宝宝指了指自己,“就是这里。” 桑宝宝还有害羞了,眼睫忽闪,问:“那妹妹也吃母乳吗?” 桑淼:“嗯。” “妈妈,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吗?”桑宝宝擦脚,“我想陪你。” “宝宝明天还要上学呢。”桑淼轻哄,“你乖乖回去,明天放学后再来看妈妈和妹妹好不好?” “不能不去上学吗?” “宝宝不说要给妹妹做榜样吗,不去上学怎么做榜样。” “那行吧。”桑宝宝抿抿唇,“我听妈妈的,乖乖上学。” 季宴白见桑淼一脸疲倦,摸摸宝宝的头,“时间到了,你和忠爷爷先回去。” “啊,这么快呀,我还没待够呢。”桑宝宝低头。 桑淼:“那就再陪妈妈五分钟。” “好。”桑宝宝笑起,“再陪妈妈五分钟。” “妈妈吃水果吗?我给妈妈洗。” “嗯,宝宝给的,妈妈一定吃。” 桑宝宝去洗水果,季宴白摸了摸桑淼的头,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桑淼说,“挺好的。” “刀口呢?疼吗?” “有一点。”她没骗他,直接说了感受,“不过能坚持。” 季宴白见她脸色煞白,那个决定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知道了。”桑淼动了动腿,“麻了,你帮我按按。” 季宴白走到床尾,轻轻给她揉捏。 桑宝宝洗完水果出来,放桌子上,擦拭干净手,有样学样,“妈妈,我也给你按摩。” 他个子不太高,有些够不到,脚跟抬起,“我的力气很大噢。” 桑淼:“辛苦儿子了。” “不辛苦。”桑宝宝非常乐意给妈妈按摩,边按边问,“可以吗?” 桑淼笑着说:“嗯,非常好。” “我厉害还是爸爸厉害?” “当然是宝宝厉害了。” “嘿嘿。”桑宝宝更开心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爸爸,你不要按了,还是我来吧。”他占了季宴白的位置。 季宴白直起身,“行,你给妈妈按。” 随后他去喂桑淼吃水果。 月嫂见状,问:“先生太太我需要做什么?” 季宴白:“你把房间打扫一下,其他不用。” 桑淼不想季宴白这么辛苦,悄声说:“今晚你回去吧,阿姨陪我就行。” “不行,我得亲自陪着。”缺席了宝宝那次,这次说什么季宴白都要在。 拗不过他,只能顺着,桑淼没再赶他回去。 …… 桑宝宝自从见过妹妹后,逢人便夸妹妹好。 “我跟你们说,我妹妹可漂亮了。” “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睫毛还很长。” “她笑的时候可好看了。” “我妹妹是最漂亮的妹妹。” 他一直念叨,诗诗不太认可,问他:“宝宝你说,你妹妹漂亮还是我漂亮?” 桑宝宝想都没想,直接说:“当然是我妹妹了。” 下一秒,诗诗哭出声,“桑宝宝你坏,不跟你玩了。” 桑宝宝:“不玩拉倒,我跟妹妹玩。” 他是真的非常喜欢妹妹,放学后第一件事也是跟妹妹玩。 “妹妹,我今天和诗诗吵架了,她说不跟我玩,哼,不玩就不玩呗,我有你陪着就行。” “妹妹,你喜不喜欢哥哥呀?” 话音刚落,婴儿床上的小奶娃,唇角一点点扬起,无声笑了笑。 第69章 一个妹妹有些少,再生一个吧 桑宝宝可喜欢妹妹了,每天放学回到家后都会对着妹妹又亲又抱,那天他突然间说:“妈妈,妹妹这么可爱,一个怎么够呢,咱们再要一个吧?” “……” 桑淼肚子上的刀口偶尔还会隐隐作痛,生三胎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考虑的事。 “一个妹妹不好吗?” “有点太少了。”桑宝宝煞有其事道,“要是能再来两个就好了。” 桑淼抬手扶额,“为什么?” “因为热闹啊。”桑宝宝笑眯眯说,“妈妈想啊,要是家里有三个妹妹得有多热闹。” 桑淼哭笑不得,把问题丢给了季宴白,“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去问爸爸吧。” 桑宝宝还真问了,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他噘嘴出来,“爸爸只要这一个妹妹。” “哼,爸爸好小心,多生两个怎么了,我可以自己带呀。” 小家伙歪着头,腮帮子鼓鼓的,“妈妈,你要批评爸爸。” 桑淼揉揉他的头,“好,妈妈批评爸爸。” 晚上,睡前桑淼提起了这事,说:“宝宝生气了,要批评爸爸。” 季宴白刚刚给桑淼涂抹完祛疤的药膏,抬眸,“咱们有宝宝和妹妹就行,不用生太多。” “你真这么想的啊?”桑淼侧转身子,单手撑头,“我以为你会想生很多呢。” 毕竟以季宴白的实力,养几个孩子都不成问题,加上老爷子一直念叨,人多是福。 桑淼一直以为季宴白会想多生几个,当然她自己是不想的,有宝宝和妹妹她已经足矣。 “没有。”季宴白轻抚桑淼的脸,温声说,“只要他们两个就好。” “爷爷会允许吗?” “会。”季宴白勾唇,“不会也没办法,这件事已成定局。” 桑淼没听太懂,“什么意思?” “没什么。”季宴白低头吻上她额头,“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桑淼也确实困了,打了个哈欠,窝季宴白怀里,“好。” 几天后桑淼才知道季宴白那句“不会也没办法,这件事已成定局”是什么意思? 她拿着那份病历,惊叹问:“你做绝育手术了?” 季宴白没有一丝慌乱,边系领带边道:“是。” “什么时候?” “你出院的前一天。” “为什么?”桑淼问。 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做这种手术。 季宴白走过来,把桑淼搂怀里,低语,“老婆,我不想你太辛苦。” 他永远忘不了桑淼从手术室出来时脸色煞白的样子,也忘不了痛楚来临时她冷汗淋漓的样子。 他向医生了解了节育环,但那个东西对女性伤害很大,他舍不得也不忍。思索许久后,他选择了做手术。 他愿意承担一切痛苦,只要她安好便可。 “可是你做手术为什么不跟我讲?” “我告诉你,你还会允许我做吗?” “我……”是呀,桑淼不会允许,她不想季宴白痛。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季宴白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粉嫩的唇瓣,抵着她鼻尖温声低语,“老婆,我爱你。” 所以,痛楚让他来担。 “那现在呢?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已经好了。”季宴白低头吻上她脸颊,“不痛。” 季宴白做手术这事最终还是被季老爷子知道了,祖孙俩在书房里谈了半个小时。 “我知道你喜欢小淼,但也没必要这样呀,那个手术很伤身体的。”季老爷子道。 “这手术和剖腹产手术比起来相差很远,真要说伤身体,剖腹产更伤。” “可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要做的事。”季老爷子还是传统的思想,觉得是个女人都要生孩子。 可季宴白不是这么想的,他说:“有了宝宝和妹妹,我人生足矣,以后也不会再要孩子,与其让她承受不必要的痛苦,还不如提前把痛苦扼杀掉,爷爷,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你呀,”季老爷子轻叹,“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不过我得提醒你,手术是你自己要做的,以后吵架也不许拿这事来说。” “我们不会吵架。” “胡说,夫妻怎么可能不吵架。” “我会让着她。” “未来还有几十年,你能肯定次次都会让着。” “别人我不清楚,但是我会。” 用未来的几十年弥补那四年的空缺,值。 “别说的好听,到时候做不到。” “放心,我既然讲了,就一定能做到。” “行,那我等着。” 后来的后来,季老爷子终于承认了,这场“豪赌”季宴白赢了。 …… 桑淼心里不太舒服,几次和季宴白谈起这个话题,都被他哄着搪塞过去。 “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 “我只要你开心,其他都不要想。” 他哄人的手段越发高超,几个回合下来,桑淼被他亲的脸色绯红,心跳加速,连着叫了好几声老公。 季宴白紧紧桎梏着她,轻咬她侧颈,“乖,老公在这。” 靡丽的夜晚总是会让人沉醉,桑淼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都说做了手术后,男人会不太行,可似乎季宴白不是。 比以前还行,简直要把人折腾死。 “我知道你担心我,现在相信了吧。”他含住她耳垂,“你老公依然那么厉害。” 桑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认可了他的话,确实…挺厉害,不对,是超厉害- 周温现在已经一拖二了,和月嫂一起照顾两个宝宝,偶尔会忙些,偶尔会闲适些。 桑淼问她:“干嘛不多找两个月嫂?” “我也想啊,面试了几个都不行。”周温无奈道,“齐远那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对待孩子上吹毛求疵的很,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挑来挑去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要不要我给你推荐。” “好啊,你快推荐给我。” “我没联系方式,回去后告诉你。” “行。”周温撩了下垂在肩上的发丝,挑挑眉,“听说季总为了你都做绝育手术了,你行啊。” 桑淼:“这事他是瞒着我做的。” “那更说明他爱你了。”周温撇嘴,“现在有几个男人肯为了妻子做到这种地步,也就只有季宴白。” “我真羡慕。” “你少来。”桑淼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齐远做了什么。” “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 “孩子不是他照看的吗,奶粉不是他喂的吗,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桑淼戳了下周温的额头,“齐远这样的男人也很少,你要珍惜。” “我没不珍惜呀。” “那你还把他赶出来。” “噢,我明白了,我说怎么突然来看我,原来是给齐远当说客的。”周温啧啧道,“他又跟你怎么编排我了?没关系,你讲吧。” “谁敢编排你,他是担心你心情不好,特意让我过来哄哄你。”桑淼说,“你别总是作。” 桑宝宝听到这,不太懂,眨眨眼,“妈妈,什么叫作呀?” 两个大人只顾着聊天忘了宝宝还在,周温笑笑,“作就是……有些不可理喻。” 桑宝宝懂了,“就像诗诗那样对不对?” “我给了她糖果,她还要酸奶,我给了她酸奶,她又要饼干,我都给她了,她还是不高兴,说我给的慢了。”桑宝宝抬高头说,“干妈,这就叫作对不对?” “……”周温连着咳嗽几声,“嗯,算是吧。” “作的女生太不可爱了,干妈不要作。”桑宝宝扯扯她衣摆,“好吗?” 周温捧起宝宝的脸捏了捏,“好,干妈答应你,干妈不作。” “干爸,你听到了吗?”桑宝宝对着门后的人挥了挥手。 周温转头回看,和齐远视线对上,“好啊你们,联起手来作弄我。” “干妈我没有。”桑宝宝眨眨眼,“干妈这么漂亮,宝宝才舍不得作弄呢。” “不过干妈答应我了,不再生干爸的气,干妈要说到做到噢。”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周温问。 “就刚刚呀。”桑宝宝噘嘴,“干妈不会是想不承认吧?” 大人总是说不过小孩,周温点头,“好,干妈认。” 桑宝宝笑眯眯:“干爸,我棒吗?” 齐远:“棒。” 桑淼带着宝宝离开,看车子不是朝家的方向开,桑宝宝问:“妈妈,我们去哪里呀?” “带宝宝去吃肯德基。” “可是妈妈不说那是垃圾食品吗?” “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 “妈妈太好了。”桑宝宝抱住桑淼一通亲,“爱妈妈。” 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肯德基,桑宝宝想起了妹妹,“妈妈,我们要给妹妹带回去吗?” “妹妹还小,不能吃。”桑淼说,“不用带回去。” “那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呢?” “要长大后。” “跟宝宝一样大的时候吗?” “对。” “那好,将来宝宝带着妹妹来吃。”桑宝宝拍拍胸脯。 桑淼摸摸他头,“好,你带妹妹来吃。” …… 桑宝宝有了妹妹,开口妹妹,闭口妹妹,诗诗问他,“你妹妹叫什么?” “叫——”桑宝宝一直叫妹妹妹妹,还真不知道妹妹的名字,“我明天告诉你。” 下午放学他去了老宅,趁着大家都在,他问:“妈妈,妹妹的名字是什么?” 桑淼:“怎么突然问妹妹的名字了?” 桑宝宝:“诗诗要知道。” 季老爷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噙笑说:“正好大家都在,那咱们一起给妹妹选个名字好不好?” 桑宝宝:“好。” 季老爷子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名字,男孩女孩都有。 诗韵,诗诗,诗画,悦悦,悦涵…… 每个都是诗情画意的好名字。 桑宝宝有些字认识,有些不认识,歪着头左看右看,觉得这个好,又觉得那个好。 最后小手指点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 “爸爸妈妈,这个好。” 桑淼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念出声:“一一。” 她问:“为什么这个好?” “这两个字看着好写。”桑宝宝笑笑。 话落,其他人也一起笑出声。 季老爷子拍板:“那行,那就叫一一,季一一。” 转头他问:“宝宝,你想不想有个名字?” “叫宝宝不好吗?”桑宝宝问。 “好是好,但不够庄重。”季老爷子说,“男孩子的名字要大气才行。” 桑宝宝想起诗诗取笑他名字普通的事,抿抿唇,“好,我自己选。” 他每个名字都看了一遍,挑了十来分钟,选出最喜欢的。 “这个好,就这个吧。” 季宴白:“睿轩。” 名字的事说定了,季老爷子又提及其他,“关于宝宝认祖归宗这件事,你们是怎么想的?” 之前提过,被季宴白否了,他说宝宝这样就好,不需要刻意改名字。 一一没出生时桑淼没太多的感触,一一出生后,她想了很多,两个孩子是兄妹,没道理姓氏不一样。 她看了季宴白一眼,淡笑说:“爷爷,我同意宝宝认祖归宗。” 第70章 宠妹狂魔来了 桑宝宝自从有了新名字逢人便讲。 “诗诗告诉你噢,我的新名字叫季睿轩,是不是很好听。” “珠珠,珠珠,告诉你个秘密。”桑宝宝贴着她耳朵说,“我有新名字了,叫季睿轩,我妹妹叫季一一。” “妹妹的名字也是我选的噢,很好听对不对?” 诗诗噘嘴,“一般般吧。” 珠珠笑笑,“嗯,很好听。” 乐乐嘿笑两声:“可我更喜欢叫你宝宝。” “没关系呀,你可以继续叫我宝宝。”桑宝宝说,“以后我大名叫季睿轩,小名叫宝宝。” 乐乐挠挠头,“那你到底是叫宝宝还是叫季睿轩?” “这都是我名字,叫哪个都可以。”桑宝宝眉飞色舞道。 后来他还把有了新名字的事告诉给了周温,“干妈,我的新名字好听吗?” 周温乐呵道:“好听,非常好听。” “我就知道干妈会喜欢。”桑宝宝嘴甜说,“干妈,爱你噢。” 周温感动的稀里哗啦,“干妈也爱你。” 当天晚上,周温的礼物便送去了御景园,桑宝宝看着乐高眼睛弯起,忙给周温打去电话,“谢谢干妈。” 周温含笑道:“不用谢。” 桑宝宝:“我非常喜欢。” 周\温:“下次干妈再送你新的。” 桑宝宝:“嘿嘿,好。” …… 认祖归宗的仪式搞得很盛大,季家所有的人都参加了,那天宝宝穿的也很正式,黑色西装白衬衣,像是小绅士。 季老爷子要他鞠躬他便鞠躬,要他跪他便跪。 全程他都做的非常好。 仪式结束后,桑宝宝和季家其他人一一还礼,叔叔伯伯,二爷爷三爷爷,每一个都打了招呼。 离开祠堂,他们回来老宅,桑宝宝还是那么兴奋,桑淼问他:“累么?” 他摇摇头,“不累。” 桑淼竖起大拇指,“宝宝真棒。” 桑宝宝挺起胸脯,认真说:“我答应了妈妈要做乖小孩就一定能做到。” 转头,他问:“太爷爷,我厉害吗?” 季老爷子点头,“厉害,非常厉害,比你爸爸小时候还厉害。” “那太爷爷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爸爸呀?” “当然是喜欢宝宝了。”季老爷子笑的眼睛都要没了,“宝宝最棒,没人能跟宝宝比。” “后面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 “晚上有聚餐,一起去。” “所有人都一起吗?”桑宝宝问。 “是。”这是风俗,白天仪式,晚上家族聚在一起,算是完礼。 桑宝宝:“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没有,想做什么都可以。”季老爷子宠溺道。 桑宝宝欧耶了一声:“那我去看妹妹了。” 季老爷子紧紧跟上,“太爷爷也去。” 一老一少手牵着手去了卧室。 一一正在房间里自己玩,小嘴吐着泡泡,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她和桑宝宝的五官很像。 眼睛又大又有神,双眼皮褶皱很深,眼睫毛纤长,皮肤白白的,好似能掐出水,嘴小小的,每次嘟起来都非常好看。 她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无声笑时酒窝便会显现出来。 桑宝宝最喜欢亲他,大人都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啪嗒一声亲在了她脸颊上。 一一也非常喜欢哥哥,只要看到他便会手舞足蹈。 桑宝宝笑着问:“想哥哥了吗?” 一一弯着眼睛看他,眼睫颤了又颤,似乎在说,想,非常想。 桑宝宝:“想太爷爷吗?” 一一又眨了下眼。 桑宝宝说:“太爷爷,一一说她很想你。” 季老爷子乐呵道:“你怎么知道一一很想太爷爷?” “因为一一笑了呀。”桑宝宝勾上一一的小手,“你看她笑的多开心。” 季老爷子凝视着,嘴角咧到了耳后根,“一一,叫太爷爷。” 一一又笑了。 “一一还不会说话呢,没办法叫,我替她叫。”桑宝宝说,“太爷爷。” 季老爷子:“诶。” 桑宝宝抓起一一的小手亲了亲,“一一,你要不要去跟哥哥玩呀?” 一一小脚乱蹬起来。 桑宝宝眼睛亮起,“妈妈,一一要出去玩。” “谁说一一要出去?” “一一告诉我了呀。”桑宝宝央求,“就让一一出去玩会儿吧。” 外面天气不错,没什么风,确实适合外出,桑淼:“好,妈妈给一一穿好衣服。” 桑宝宝也帮忙,“一一你要乖乖伸手臂呦。” 一一没听懂,小胳膊一直乱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她穿好衣服。 按照桑宝宝说的,他想抱着一一出去,但桑淼没同意,“你还小,抱不动她,妈妈来抱。” “我是哥哥,我很大了,可以抱动。” “今天不可以,下次吧。”桑淼好说歹说总算说通。 桑宝宝:“妈妈这可是你自己讲的,下次记得要我抱。” 桑淼:“好,给你抱。” 后面,长大后的一一,但凡有机会便会要宝宝抱。 桑宝宝在庭院里给一一跳舞,跳完舞又给她唱歌,还臭屁问她:“一一好听吗?” 一一这个小观众非常给面子,手舞足蹈表示自己很开心。 桑宝宝跑过来,拉拉一一的小手,“等你长大后哥哥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一一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说,幼儿园是什么? 桑宝宝解释:“幼儿园里有老师和小朋友们,可好玩了。” 一一也喜欢好玩的,又吐泡泡表示赞同。 桑淼给她擦拭干净嘴,抱着她回了客厅,桑宝宝还在院子里玩,季宴白难得有空,陪着他一起。 “爸爸,那有只蝴蝶,你帮我捉到吧。” “捉蝴蝶做什么?” “我想跟它玩。” “可是它会不开心,这样也要捉吗?” 桑宝宝抿唇想了想,“那算了,还是让蝴蝶自由自在飞舞吧。” 季宴白摸摸他头,“做的好。” 爸爸难得夸他,桑宝宝笑嘻嘻说:“爸爸做的也不错。” 季宴白挑眉:“嗯?” “陪我玩呀。”桑宝宝说,“爸爸平时只顾着工作很少陪我玩。” 季宴白反思了一下,道歉,“以后爸爸会注意。” 桑宝宝无所谓道:“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玩,再说,现在有一一了,她也可以陪我玩。” “喜欢一一吗?” “喜欢呀。” “那还想要其他的妹妹吗?” 桑宝宝挠了挠头,“还是算了,我有一一就够了。” 其实是桑宝宝听到了大人们的讲话,好像……爸爸妈妈以后不能再生孩子了,具体他也没听懂,不能就不能吧,反正有他和一一,爸爸妈妈也不孤单。 “爸爸,我会对你好的。”桑宝宝突然冒出一句。 季宴白顿住,“嗯?” 桑宝宝挑挑眉,“所以,只有两个孩子也不用觉得遗憾。” 季宴白:“……” 关于孩子的事,季宴白还真没觉得遗憾,有宝宝和一一他人生已经足矣,倒是齐远对他的做法很不理解。 追着他问过好几次,“你怎么就结扎了呢?不是,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那么多避孕的方法也不用非得结扎吧?” 他实在想不通季宴白为什么这样做。 “一劳永逸,这样桑淼以后也可以免去怀孕的辛苦。”季宴白说。 归根结底还是太爱了,齐远自认为已经很爱了,可和季宴白比起来似乎还不够,至少他就不会去结扎。 “爷爷呢?没说什么吗?” “手术都已经做完了,还能说什么。” “桑淼呢,有没有痛哭流涕?” 桑淼确实哭了,问他干嘛那么傻。 他回的是:“不单是为了你,是我自己本身不想再要孩子。” “不信,你就是为了我。”桑淼哭倒在他怀里。 “大哥,你真是这个。”齐远竖起大拇指。 季宴白不置可否- 晚上的宴会很隆重,季家所有人都去了,吃吃喝喝,非常热闹,桑宝宝也趁机认识了几个玩伴。 有姐姐,也有哥哥。 他把一一介绍给他们认识,“这是我妹妹,她叫一一,可爱吧。” 一一今天是盛装出席的,戴着公主帽,穿着白色公主裙,谁和她打招呼她都会笑,像个美丽的小天使一样。 “你妹妹真漂亮。”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妹妹最好看。” 桑宝宝得意极了。 一一很给面子的再次笑起,这次竟然笑出了声音,桑宝宝跳起来,“一一你好棒。” 一一伸手去抓他,桑宝宝躲都没躲,“来,哥哥给你抓。” 有人说宝宝长大了肯定是个非常好的哥哥,桑宝宝也那么觉得,他一定会对一一非常非常非常好。 一一要什么他都给。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后来,大些的一一会抢玩具了,桑宝宝争都不争主动给她,还会摸着她头夸她,“我们一一好棒。” 六个月时,一一会坐了。 第一个给她奖励的也是桑宝宝,他把他心爱的乐高拿出来,“给。” 一一这摸一下,那摸一下,不小心弄坏了。 上次宝宝的乐高坏了,哭了好久,这次一一弄坏的,他非但没哭,还笑嘻嘻说:“没关系,坏了就坏了,哥哥可以重新拼装。” 桑淼没忍住批评了一一两句,桑宝宝知道后,很严肃地找她谈话。 “妈妈,一一还小呢,你不能批评她。” 桑淼:“做错事了,就要挨训,不分年龄。” “那不行。”桑宝宝梗着脖子道,“我不同意。” 桑淼哭笑不得,“你这样会把一一惯坏的。” “坏就坏呗,反正一一有我呢,我会宠着她。”桑宝宝说。 …… 十个月的一一学会了爬,悄悄去了宝宝的卧室,把他其他乐高弄坏了。 晚上桑淼和桑宝宝说起这事,本以为桑宝宝挥生气,谁知没有。 他问:“一一你手没伤到吧?来,哥哥看看。” 一一把胖嘟嘟的小手递上去,结结巴巴说:“……吹。” 桑宝宝低下头,吹了起来,边吹边哄:“一一要不要吃糖糖?” 一一点头。 桑宝宝去给她拿,被桑淼制止,“吃糖坏牙,不许吃。” 桑宝宝:“就吃一小块,不会坏牙的。” 桑淼:“季睿轩你要听话。” 桑宝宝笑笑:“妈妈,等我哄好了一一,你在罚我吧。” 最后,桑宝宝被罚站了。 一一有样学样,扶着墙站起来,和桑宝宝一起罚站,他们挨的很近,小手指勾到了一起。 桑宝宝:“一一,哥哥爱你。” 一一:“……爱,你。” 第 71 章【VIP】 第71章 鸡飞狗跳 桑宝宝睁大眼睛看着季一一,哄她,“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季一一:“爱,你。” 小孩子刚会儿吐字,不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桑宝宝反问,“你也爱哥哥对不对?” 季一一点点头。 桑宝宝忘了罚站的事,捧起季一一粉嫩的小脸亲了口,“一一真乖。” 季一一小手伸进嘴里,咬呀咬,口水流淌下来,样子可爱极了。 桑宝宝拿过纸巾给她擦拭,轻声说:“一一,咱们不能咬手指噢,脏脏。” 季一一没听懂,再次咬上,桑宝宝又给她拿下来,“你答应哥哥不咬手指,哥哥给你饼干吃。” 桑宝宝手舞足蹈,“就是那个巧克力的小熊饼干,你最喜欢的那种。” 季一一眨眨眼,乖乖放下了手。 桑宝宝抿抿唇,“别急,一会儿哥哥拿给你。” 桑宝宝是真心疼爱季一一,每次犯错也都是因为她,上次是因为糖果罚站,后面是因为饼干,水果等等。 桑淼不想季一一乱吃,可架不住桑宝宝投喂,有次还因为吃的太撑生病了。 季宴白问他:“知不知道哪里错了?” 桑宝宝吸吸鼻子,“不应该乱喂一一吃东西。” “下次还喂吗?” “不了。”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桑宝宝哭着问,“爸爸,妹妹什么时候好?” 季宴白:“不确定。” 这不是敷衍也不是吓唬,是真不确定。 话落,桑宝宝伤心极了,张嘴哇哇大哭起来,“一一还能好吗?她不会死吧?” 刚接触“死”这个字,桑宝宝并不知道是什么,认知里是很严重的事。 季宴白喉结慢滚,“一一只是生病,不会死。” 桑宝宝红着眼睛问:“真的吗?” 季宴白:“真的。” 很快,季宴白说的话实现了,季一一出院回了家,她没死。那天晚上,桑宝宝在梦里笑起来。 一一没事,真好。 …… 诗诗看不惯桑宝宝这么宠着妹妹,噘嘴说:“桑宝宝你好偏心,眼里只有你妹妹。” 桑宝宝梗着脖子道:“那可是我亲妹妹,我眼里没她还能有谁?” “我们呢?我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是呀,你们是我的朋友。”桑宝宝眨眨眼,“那关我妹妹什么事?” 诗诗见跟他说不清,干脆不讲了,轻哼一声,和其他小朋友玩去了。 乐乐悄声对桑宝宝说:“诗诗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桑宝宝不懂。 “你只想着你妹妹,都不想她了,所以生气了呗。” “这怎么能比,一一是我亲妹妹,她又不是。”桑宝宝再次觉得女生好麻烦,怎么动不动便生气。 乐乐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哎,不想了,咱们去玩。” 等桑宝宝和乐乐玩完回来,诗诗还是不理他,桑宝宝想,不理就不理,谁稀罕。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诗诗都没再跟桑宝宝玩。 宝宝呢,也完全不介意,他可以和珠珠乐乐玩,回到家后可以跟一一玩,每天过得很开心。 一晃到了中班下班学期,老师讲的课多了起来,还会留家庭作业。 宝宝向来宠一一,可那次却批评了一一,原因是他好不容易写完了家庭作业却被一一给撕掉了。 桑宝宝皱眉,“干嘛撕掉哥哥的本子?” 季一一眨眨眼,没说话,主要也是她不会说。 桑宝宝:“你把本子撕掉,老师会批评哥哥的,你想哥哥挨批评吗?” 季一一看桑宝宝生气了,眼圈泛红,下一秒也哭起来。 桑淼刚好进来,看到这幕,问:“怎么了?” “是一一。”桑宝宝说,“她把我本子撕掉了。” 桑淼:“一一,下次不能这样。” 一一见妈妈和哥哥都生气了,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 小公主哭的上气不接小气,断断续续说:“……错,错……” 桑宝宝舍不得一一哭,见她泪眼汪汪的,轻叹一声,“好了,哥哥不生你气了,别哭了。” 季一一还是很委屈,趴桑淼怀里抽噎。 桑宝宝蹲她面前给她擦眼泪,“哥哥的错,哥哥下次不凶你了。” 变戏法似地变出一根棒棒糖,“给。” 季一一破涕为笑,伸手接过。 两人正式和好。 …… 有了两个孩子后,和之前很不一样,以前是桑宝宝缠着,现在说两个小家伙一起。 每次季宴白想做点什么时总是受到各种阻碍。 这天好不容易气氛到了,他缓缓靠近,低头凑上去,唇还没触上,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垂眸一看,季一一爬着走进了房间。 见他们正抱一起,也没说什么,而是歪屁股坐下,仰高头好整以暇地看着。 她眼睛大,眼睫微微颤动,看他们时含着不解,似乎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季宴白所有的兴致瞬间没了,抵着桑淼的额头轻笑出声,低语,“下次记得锁门。” 桑淼:“……” 说到锁门这件事,桑淼也有些无可奈何,季一一会爬会站,就是真把门关上她也能推开。 锁上的话,她会用力敲门,上次就是,小手砰砰砸,直接把王婶给砸过来了。 桑淼笑笑,安抚,“白天不行,还是晚上吧。” 到了晚上,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都睡下了,成年人的节目正式开始,刚刚进行到脱衣服环节,敲门声再次传来。 桑宝宝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妈妈,我做恶梦了。” 桑淼:“……” “我能跟你们睡吗?”桑宝宝说。 季宴白:“你都是大孩子了,要自己睡。” “爸爸也是大人呀,不还是跟妈妈睡。”桑宝宝自己跳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头,呼呼大睡起来。 电灯泡就在床上,再大的性致也不能有了,季宴白只能去冲冷水澡,一次又一次。 那晚,他断断续续冲了四次冷水澡,第二天,感冒了,喷嚏不断。 桑宝宝:“爸爸,你别挨我们这么近,小心传染。” 季宴白:“……” 因为季宴白生病这事,他被迫去客卧睡了,留下大床给桑淼和两个孩子睡。 时不时便能听到季一一咯咯的笑声,小姑娘笑起来声音像是清脆的铃铛声,好听极了。 桑宝宝缠着桑淼说:“妈妈,以后就让爸爸在隔壁睡吧,我和妹妹陪你睡。” “……” 桑淼没立马答应,“你是大孩子了,应该自己睡,一一也要锻炼着自己睡。” “可我们还是小宝宝呀,”桑宝宝撒娇,“妈妈忘了吗,你白天还说我们是你的贴心棉袄呢。” 桑淼没搭腔。 桑宝宝刚要再说什么,小耳朵被一一扯下来了,他顿时听不到声音了,“一一,给哥哥。” 季一一早就想扯了,以前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哪里肯给,藏到了桑淼后面。 桑淼:“一一给哥哥。” 季一一不情不愿拿出来,“哥哥。” 桑宝宝接过,戴在了耳后,立马又能听到声音了,他摸摸季一一的头,语重心长说:“这是哥哥的小耳朵,一一以后不要乱扯,扯坏了哥哥会听不到声音的。” 季一一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不扯。” 后面,季一一真的一次也没扯过。 有次桑宝宝洗完澡,小耳朵不见了,一一还帮着他一起找,最后在客厅找到。 季一一说:“哥哥。” 桑宝宝跑过来,捧起一一的脸亲了口,“一一真棒。” 季一一也亲了口桑宝宝,“哥哥棒。” 桑宝宝赶快把小耳朵戴好,有声音的世界太美妙了,他牵着季一一的手说:“总有一天没有小耳朵我也能听到声音。” 关于小耳朵的事,季氏的科研团队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果,未来三五年内有望研究出。 某次桑淼和季宴白说起这件事,感动道:“谢谢你为宝宝做的这些。” 季宴白轻吻她额头,“我做这些不止为宝宝,也是为了更多像宝宝一样的孩子,希望他们能不依靠任何外在辅助便能听到声音。” 小耳朵是不错,但维护的成本也高,要是可以通过手术解决掉一切问题,那就更好了。 这也是他的初衷。 或许这项科研需要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但没关系,他坚信总有实现的一天。 …… 两个小电灯泡,在某个晴天被送去了老宅,季老爷子左拥右抱,这个亲一下,那个亲一下。 “一一,叫太爷爷。” 季一一甜甜说:“太爷爷。” 小女孩的语言功能比男孩子要早,所以一一吐字清晰了很多。 季老爷子看着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笑着说:“一一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告诉太爷爷。” 季一一什么都不缺,想不到要什么,“一一,不要。” 季老爷子:“太爷爷得给。” 桑宝宝一周岁生日季老爷子没赶上,一直是他的遗憾,一一的生日一定要大办。 祖孙两个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听从了季宴白的提议,在郊外的别墅举露天生日宴。 季老爷子说:“记得所有人都要通知。” 季宴白:“嗯,好。” “吃食从国外空运过来就行。” “是。” “记住,是大办。” “知道了。” 桑淼想象中的大办就是宴请的宾客多些而已,可真到了那天看着满庭院的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多么狭隘。 这哪里是多些宾客而已,而是太多太多。 更甚至,她还看到了当红的影星,他们是来给一一生日助兴的。 还有歌唱团等等这些。 这场生日宴说豪掷千金也不为过。 季宴白知道她的担忧,先说:“是爷爷安排的。” 桑淼:“会不会太奢侈了?” 就只是一个生日宴,宴请宾客就可以了,怎么还把娱乐圈里的人请来了,请的还是正当红的。 “一一高兴就好。”季宴白说。 小公主怎么能不高兴,小嘴巴一直咧着,笑个没停。 “那些都是什么人?” “紧要的人物。”季宴白解释,“都是和爷爷有交情的。” 桑淼认得其中一两个,都是政府要员,她抿抿唇,“爷爷交友这么广吗?” 季宴白:“爷爷的厉害你还不知道呢。” 后来的后来,桑淼有幸见识过一次,忍不住惊叹,爷爷的人脉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 最后环节是抓周。 季一一一把抓上了听诊器。 桑宝宝哄着她去换,她也不换,就要那个。 “哥哥,我给你看病。” 第72章 幸福在一起(全文完结) 第72章 幸福在一起(全文完结) 起初所有人都没明白一一的意思,可当她拿着听诊器去碰触宝宝的头时,大家都懂了。 她是想治好哥哥的耳朵。 虽然她还什么都不懂,但也看出了哥哥和其他人的不同。 桑宝宝抱住一一亲了亲她的小脸颊,“一一,谢谢你。” 季一一抬头看他,脸上噙着笑,半晌后说:“爱…哥…哥。”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动了一把。 在其他兄弟姐妹你争我抢时,眼前的两个小娃娃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骨肉亲情。 他们没像其他孩子那样吵吵闹闹,而是互相关爱,给彼此最大的善意。 哥哥宠妹妹,妹妹心疼哥哥。 桑淼红了眼眶,季宴白给她递上纸巾,“老婆,谢谢你。” 生了这么两个活泼可爱听话懂事的孩子。 周温也感动的不行,下一秒给了齐远一脚,齐远哎呀一声,问:“你干嘛?” “你看看宝宝和一一,再看看你家那两个,你得反省。”周温鼓着腮帮子说。 “怨我吗?”齐远说,“咱家那俩就是祖宗。” 齐远家这俩龙凤胎有多闹腾呢,没有爬不上的地方,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有次从床底下把他们找到,再有一次是从柜子里把他们找出来,他们精力旺盛到大人都害怕。 睁开眼就是造反。 搞破坏能手,前一秒还完好的东西,下一秒准会解体。 齐远有个非常喜欢的古董花瓶,就怕他们够到所以藏在了柜子的最上面。 某天被北北看到,小家伙叫上妹妹西西一起使坏,等齐远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地的碎片,齐远的心也碎了。 那可值几百万呢,就这么没了。 还有周温有个非常喜欢的项链,是从拍卖会上拍来的,价值一千万,她放在了梳妆台上,等第二天再去戴时,项链已经断了,珍珠也不知去向。 问西西谁做的? 西西摇头,“不是我。” 问北北,北北摇头,“也不是我。” 最后两人被罚站,周温去了书房,出来后发现人早没影了,佣人说是去外面院子里玩了。 等周温找到后差点没气死,他们大概是在泥水里滚了一圈,从头到脚都是泥土,脏的没法要。 周温气炸,给齐远打去电话,“你说你家到底什么基因,怎么生的孩子这么皮,你看看宝宝和一一,一个比一个老实。” 齐远也愁呀,祖宗们不但顽皮还难搞,他也被弄得心力交瘁。 “老婆,我的错。”他说,“还能把他们塞回肚子里吗?” 周温:“……” 齐远家两个小孩捣蛋是出了名的,熟悉的人都知道。 今天季一一生日宴他们也来了,大家都在感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玩起了水。 你倒一杯我倒一杯,很快,衣服不小心弄湿了。 周温只得带着他们去换,碰到宝宝带着一一去洗手间,北北高兴的叫了声:“哥哥。” 桑宝宝停下,“北北。” 北北打量着一一,趁她不注意,抢走了她头上的发卡。 季一一不爱哭,即便北北这样做,也没空,而是眨眼看着他,“哥哥,那是我的。” 北北比一一先出生,所以一一也叫北北哥哥,这是妈妈告诉给她的。 小公主永远都很温柔,“哥哥喜欢,给哥哥吧。” 北北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好玩,随后他把发卡给了西西,西西没有鞭子,看了眼还给了一一。 桑宝宝接过,给季一一戴上,哄着她说:“你和西西姐姐去洗手间,哥哥有话跟北北讲。” 季一一用力点了点头,和西西牵着手进了洗手间。 桑宝宝抓着北北的手臂去了角落里,中班的小男生高了很多,直直打量着北北,警告他,“以后不许欺负一一。” 北北被桑宝宝的样子吓到,抿抿唇,“好。” “不许抢一一的东西。” “好。” “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一一,我不会饶你。” “……”北北也就是窝里横,外人面前不敢的,小嘴撇呀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桑宝宝不为所动,“我说到做到。” 北北又点头。 季一一和西西出来时,桑宝宝正在抚摸北北的头,他脸上含着笑,唤了声:“一一。” 季一一走过去,“哥哥。” 桑宝宝:“要吃蛋糕了,哥哥带你去。” 季一一:“好。” 季一一又问:“北北哥哥呢?” 北北吓得一动不动,只顾着摇头。 桑宝宝:“北北不喜欢吃蛋糕。” 季一一点点头。 北北哪里是不喜欢吃,他是被桑宝宝吓到了,后面,北北乖得不行,不乱跑,也不乱闹。 西西把他的衣服弄湿了,他也没生气。 西西觉得北北好奇怪,问他:“你干嘛?” 北北很委屈的抿抿唇,“宝宝哥哥好吓人。” “哥哥吓人吗?”西西看过去,“还好。” 他们两个比一一大两个多月,已经会说不少话,简单成句的也可以。 一一还不太行,多了后便会表述不清楚了。 …… 生日宴结束后,周温和桑淼去逛街,几个孩子让男人们照看。 宝宝和一一很好带,北北和西西带着吃力些,不过有宝宝在,北北不敢太造次。 爸爸们去聊天,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北北一把推倒了西西,西西站起来,去推他。 北北撒腿便跑。 桑宝宝过来,拦住北北,努努嘴,“给西西道歉。” 北北站那没动。 桑宝宝:“快点道歉。” 北北不情不愿转过身,说:“对不起。” 西西:“原谅你了。” 季一一扯了扯桑宝宝的衣角,“哥哥,凶。” 桑宝宝摸摸她头,“不是对你凶,是北北。” 季一一摇头,“不要。” 桑宝宝听懂了,季一一的意思是,哥哥不要对北北凶。 桑宝宝:“好,听你的。”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再次闹腾起来。 齐远看到一个头两个大,“到底你家孩子是怎么养的,这么听话懂事,你快教教我。” 养孩子方面季宴白做的不太够,“是桑淼,都是她在教。” 齐远啧啧道:“你娶了个贤惠的老婆呀。” 季宴白扫了他一眼,“小心让周温听到。” 齐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也就只敢对你说。” “你家两个孩子确实淘气些。”季宴白说,“不过淘气也有淘气的好,活泼。” “我情愿他们不那么活泼。”齐远抱怨,“我那些古董,都要被他们摔完了。” 季宴白:“又不值几个钱。” “怎么不值几个钱。”齐远瞪眼,“加起来两千万呢。” 季宴白:“你差两千万?” “我——”齐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是孩子教育问题,我真是没辙了。” 越看宝宝和一一的相处,齐远越羡慕,“咱俩的孩子能换换不?” 季宴白定定道:“不换。” 北北和西西闹够了,跑过来折腾齐远,“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西西拉着齐远手撒娇,“爸爸,我要喝橙汁。” 齐远还没说什么,桑宝宝走了过来,“吃东西前要先洗手,我带你们去洗手。” 这俩小家伙每次洗手都跟打仗似的,闹得很,齐远刚要说不用,北北点点头,“好。” 西西也点点头,“好。” 桑宝宝牵着一一去了卫生间,北北和西西跟在后面。 齐远感叹道:“宝宝真厉害。” 北北还是第一次这么听话。 季宴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颇为认同说:“嗯,宝宝是很厉害。” “对了,宝宝的耳朵怎么样了?”齐远问。 季宴白:“还是那样,需要一直戴着小耳朵。” 齐远拍拍季宴白的肩膀,“我相信未来宝宝的耳朵一定能好。” 话音刚落,传来西西的哭声,齐远放下茶杯走了过去,“怎么了?” 西西委屈说:“是北北。” 齐远:“不能叫北北,要叫哥哥。” 西西:“是哥哥。” 桑宝宝解释,“北北刚刚推西西了。” 齐远训斥道:“北北,向妹妹道歉。” 北北:“是西西先踩我的。” 又是一场难断的官司,最后在桑宝宝的协调下完美解决。 北北西西握手言和。 季一一笑着鼓掌。 …… 桑淼和周温逛了一家又一家,买了很多衣服,周温说:“对了,前几天我看到阿姨了。” 桑淼顿住,“我妈?” 周温点头,“嗯。” “她来京北了?” “好像是来看病的。”周温说,“她脸色看着不太好。” 桑淼:“只有她自己?” “是。”周温也不太懂,“不知道你弟弟在忙什么,竟然没陪着。” 桑淼不想管廖春梅的事,“随他们的便吧。” “我感觉阿姨会找你。”周温提醒,“你到时候可别心软什么的。” 和周温猜测的一样,廖春梅还真找上门来了,她拦住桑淼的去路,“我病了,你得拿钱给我看病。” “凭什么?”桑淼温。 “凭你是我女儿。”廖春梅梗着脖子说,“我生了你,你就得照顾我。” “你还生了我弟呢,让他照顾你。” “小川多忙呀,”廖春梅道,“我不用他,就用你。” 桑淼:“我也忙。” “桑淼,你别这么没良心,”廖春梅怒吼,“我可是你妈。” “当初签协议的时候,你亲口说的,断绝母女关系,”桑淼说,“要我把协议拿出来给你看吗?” “你——”廖春梅被怼的哑口无言,“你别太过分。” “咱俩到底谁过分?”桑淼道,“是你。” 廖春梅:“我不管,反正你得养我。” “钱呢?快给我钱。”她去扒拉桑淼的包,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桑淼没和她过多纠缠,越过她扬长而去。 廖春梅起身去追,没追上。 “桑淼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廖春梅再次找上桑淼时,肤色更不好了,有气无力道:“我快要不行了,你要是不管我,我——” 话没说完,她昏了过去。 桑淼把她送去了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告知,肺癌晚期,已经扩散,寿命最多三个月。 桑淼没有真的那么无情,交了足够的住院费请了护工后离开。 后面的日子,隔几天她会去一次医院。 每次见廖春梅她还是同样的话,“小川是你弟弟,你得管他,他那房子不行,你出钱给他买个新的。” “他工作也不行,你给他找份新工作。” “对了,听说你现在做公司了,你把公司让给小川,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什么。” “别忘了,你是他姐,你有义务照顾他。” 见桑淼不说话,她竟然恐吓,“桑淼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管小川,我就是化成鬼也不放过你。” 这话说完没多久,廖春梅去世了。 出殡那天,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没出现,是桑淼帮忙操持的,周温见状气死了。 “阿姨口口声声小川小川,可人呢?人在哪?” 还能在哪,肯定又去挥霍了。 桑淼淡声道:“他在不在都一样。” 周温蹙眉:“即便一样,他也应该出现。” “这是我妈自找的,”桑淼说,“要不是他这么惯着,他也不会这样。” 说再多都无益。 葬礼结束后,小川去找了桑淼,没提及一句廖春梅,就只是要钱,“姐,我是你弟弟,你得照顾我。” 桑淼:“滚。” 小川:“我不走,咱妈说了,让我以后跟着你。” 桑淼一句废话都没有,拿出手机拔打了110,小川见状骂骂咧咧离开,“你要是不管我,小心咱妈去梦里找你。” 桑淼一次都没有梦到过廖春梅。 一次都没有。 后来,她从别人口中听说小川犯了事,被关了起来。 她找人疏通把人保释出来,那天下着雨,她给了小川一巴掌,“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告诉你,桑川,你想死可以,记得把债还清。” 那天之后,再也没见过桑川。 …… 似乎眨眼间,桑宝宝便成了大班的小朋友。 诗诗珠珠乐乐,他们还是同班、 许是长大的原因,诗诗不那么娇气了,也能跟他们好好玩了。 桑宝宝学习的能力日渐显现出来,其他小朋友都不会做的题,他都会。 而且,他英语超级棒,会说很多。 老师每次上课都会表扬他,“给季睿轩鼓掌。” 对了,他改名字了,不叫桑宝宝,叫季睿轩。 熟悉他的人还是会叫他宝宝。 两个名字他都非常喜欢。 最近呢,他又多了新的玩伴,北北和西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北北和西西成了桑宝宝的粉丝,每个周末都会找他来玩。 哥哥前,哥哥后的叫着。 桑宝宝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乖乖去做。 而且,北北再也没欺负过西西。 一一也非常喜欢和北北西西一起玩,嘴甜的叫着,“北北哥哥,西西姐姐。” 后来他们四个的相处模式成了这种。 一一和北北,西西和宝宝。 北北对西西挺凶的,但对一一没事,他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一一,吃的用的玩的。 他还央求周温给一一买裙子穿。 周温开玩笑说:“你那么喜欢一一,将来把一一娶回家好不好?” 北北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好啊。” 大人们只是一句戏言,可北北却当真了,再次和一一见面时,问她:“一一,将来北北哥哥娶你好不好?” 一一:“什么叫娶?” 北北:“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生活在一起。” 季一一似乎懂了,“是不是娶了我就可以一起玩了?” 北北:“嗯嗯。” 一一:“那行,那你娶我。” 桑宝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阻止说:“不行。” 北北噘嘴,“为什么?” 桑宝宝:“一一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不是谁都能随便娶的。” “我没有随便呀,我很认真的在说呀。”北北道。 “那也行。” “又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笨。” 从来没哭过的北北这次哭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桑淼问他,“怎么了?” 北北:“我想娶一一,哥哥不许。” 桑淼:“哦,原来是想娶一一呀,那北北可要努力了。” 北北眨眨眼,“怎么努力?” “做个乖孩子呀。”桑淼说,“听话懂事,学习还好的那种乖孩子。” 小孩子有了目标也是会努力的,北北就是。 他变化很大,再也不和西西争吵,学着做个乖孩子。 齐远诧异道:“不会是生病了吧?” 北北摇头,“没生病,我决定要做个乖孩子了。” 齐远:“……” 北北改变了很多,西西也是,周温说:“西西最近好棒。” 西西笑笑,“我要努力变成宝宝哥哥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要变成宝宝哥哥喜欢的样子?” “这样长大后宝宝哥哥才会娶我呀。” “……”- 周温给桑淼打去电话,“我家两个小家伙彻底被宝宝和一一迷住了,一个要努力做乖小孩,一个要变成宝宝喜欢的样子。” 桑淼噙笑说:“有改变就好,让孩子们一起进步。” 说到进步,四个孩子里,进步最大的要数宝宝。 桑淼每次送宝宝都能听到老师说:“宝宝非常棒,我们都非常喜欢他。” 晚上,桑淼和季宴白说起这事,骄傲道:“宝宝可厉害了。” 季宴白亲了亲她,“多厉害?” “老师们都在夸。”桑淼说。 “我小的时候也很厉害。”季宴白的唇落在她侧颈上,“每次考试都能拿回奖状。” 桑淼怕痒偏头避开,“还有呢?” “次次都是年级第一。”季宴白说。 桑淼挑眉,“这么牛?” 季宴白:“各种竞赛也是一等奖。” 当年季宴白确实非常优秀,是老师家长口中的好孩子,喜欢他的人非常多。 “可能宝宝遗传了你的基因。”桑淼被他闹得气息不稳,“咱们要好好培养培养。” “老婆,”季宴白吻上她的唇,“你先喂饱我,咱们再来说宝宝的事。” 话落,他打横抱起桑淼进了卧室。 这晚没人打扰,他们折腾了好久。 一切平息后,桑淼趟季宴白怀里,把玩着季宴白的手指,说:“爷爷的提议我不太愿意。” 前几天老爷子特意和他们说了关于宝宝的事,希望宝宝能出国上学。 桑淼当时没说什么,其实心里是不乐意的。 “宝宝现在出国太小了。”桑淼说,“最起码中学毕业后。” 季宴白吻吻她发丝,“好,我去跟爷爷讲。” 季老爷子也只是提了下,真正做主的肯定是他们,听到季宴白说不想送宝宝出国倒也没太惊讶。 “好,听你们的。” 宝宝出国的事便这样翻篇了。 …… 北北又把西西弄哭了,西西给宝宝打来电话,“哥哥,北北欺负我。” 桑宝宝:“你把手机给他,哥哥批评他。” 北北不想接宝宝的电话,可又没办法不接,只能不情愿接过,“喂。” 桑宝宝:“你欺负西西了?” “我没有。”北北解释,“那是我给一一准备的礼物,西西总是抢。” “一一不需要礼物,你给西西吧。”桑宝宝说,“就是需要,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送给她。” “可我想送给一一,”北北小声嘀咕,“我和一一已经说好了。” “你要送给一一也可以,但是要把西西哄好。”桑宝宝说,“不然就别送了。” 通话结束,北北绞尽脑汁哄西西,几乎把所有的礼物拿出来,才把西西哄好。 北北长吁一口气,太难了。 一一也在给北北准备礼物,是一幅画,她亲自画的小兔子。 桑宝宝问:“一一喜欢北北吗?” 一一眨眨眼,“喜欢呀。” 桑宝宝:“北北是男生,一一是女生,女生不能喜欢男生。” “哥哥也是男生,可一一就非常喜欢哥哥。”季一一歪着头说。 “哥哥不一样。”桑宝宝说,“哥哥是一一的亲哥哥,亲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桑宝宝抿抿唇,“一一还小,大了就会知道。” “哥哥很大吗?” “当然。”桑宝宝比了比个头,他比一一高好多。 “那我也要快快长大。”季一一说。 后面,一一每天都会测量身高,今天长一点,明天长一点,后面再长一点。 她问桑淼,“妈妈,我是大孩子了吗?” 桑淼:“干嘛要急着长大?” 季一一:“哥哥说了,我长大后才能喜欢北北哥哥。” …… 自从季一一说了想快快长大后,吃饭喝水都不用催,自己主动去要,育婴师不止一次夸过一一棒。 每次夸后,季一一都会给北北打电话告诉他,还会甜甜叫他哥哥。 北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一一,反正隔几天不见就非常想念,总会闹着妈妈带他过来和一一玩。 眨眼的功夫,桑宝宝从幼儿园大班到了小学一年级,认识了新朋友,每天过得都非常忙碌。 北北来家里找一一玩,桑宝宝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他有自己的规划,要看书,要做题,要画画。 他把时间排的满满的。 某次齐远看到,啧啧说:“宝宝你才刚上小学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桑宝宝像是大孩子般,说:“压力就是动力,我要努力。” 齐远问他目标,他说:“像爸爸一样,做个出色的管理者。” 桑宝宝说这话时是在某次的聚会上,周围都是季宴白的朋友,大家听到宝宝的话顿时愣住,随后齐齐叫好。 “宴白,你儿子不错。” “宴白,你算是后继有人了。” “宴白,恭喜恭喜。” 齐远也酸溜溜地说了句:“季总,恭喜。” 晚上回到家便向周温抱怨起来,“同样都是孩子,你瞧瞧宝宝和一一,你在瞧瞧咱家那俩,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能怎么办,”周温说,“基因不行怪谁。” “什么意思?你说谁基因不行?” “说你。” 齐远可不承认,“我怎么了?” “你不行呗。”周温说。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齐远抱起周温,抵着她耳朵道,“今晚我就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最后验证,那方面还是挺行的。 就是教育孩子上,确实一般。 次日,北北和西西都闹着要去御景园找一一和宝宝玩。 齐远好说歹说才劝住,“等周末吧,周末再去。” 两个祖宗不高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上午都没出来,佣人叫了好几次也不管用。 齐远给周温打去电话,“他们又闹呢。” 周温说:“我在谈项目,孩子你自己管。” 齐远哪里管的了,最后只能带着他们去游乐园玩,一个人带两个小屁孩可想而知场面有多么热闹。 这个跑完那个跑。 这个追完,那个追。 中午还没到,他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北北和西西要吃午饭,三个人随便找了个家餐厅吃,吃着吃着,两个孩子又吵了起来。 “妈妈是我的。”北北说。 “妈妈是我的。”西西说。 “妈妈说了,她和爸爸离婚的话会带我走。”北北抬高下巴道。 “不对。”西西说,“妈妈答应带我走,才不带你走。” “你乱讲。”北北瞪眼。 “你才乱讲。”西西噘嘴。 眼睑要打起来,齐远出声制止,“谁说妈妈和爸爸要离婚了?” 北北:“妈妈说的呀。” “那好,爸爸问你。”齐远说,“爸爸妈妈真离婚的话,你跟谁?” 北北毫不犹豫道:“跟妈妈。” 齐远又问西西,“你呢?” 西西:“跟妈妈。” “……”齐远的心碎了。 晚上齐远问周温,“你能别对北北和西西乱讲吗?” “我乱讲什么了?” “别说咱们离婚。” “我确实想过跟你离婚呀。”周温道。 “我不同意。”齐远说,“想都别想。” 周温这才发现两个孩子的脾气其实和齐远很像,听风就是雨。 她翻翻白眼,“我只是想了想,没说真离。” “想都不能想。”齐远霸道说,“离更不可能。” 这个话题不能聊了,周温点头,“行,不想。” 这夜开始哄北北和西西,后面哄齐远,周温心道,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 北北和西西还是每天乱来,但宝宝和一一好得不行。 宝宝把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季老爷子每次见他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宝宝长大了。” “我们宝宝真乖。” “好好,将来接你爸爸的班。” “棒,真棒。” 季一一歪着头问:“太爷爷,哥哥棒,那一一棒吗?” 季老爷子乐呵道:“棒,一一也棒。” “太爷爷喜欢一一还是喜欢哥哥?” “都喜欢,都喜欢。”季老爷子让阿忠把礼物拿过来,“你们一人一个。” 季一一接过,“我能打开看看吗?” 季老爷子:“当然能。” 季一一打开,盒子里装的是一张卡,“太爷爷这是什么?” 季老爷子:“里面有很多钱,都是给一一的,一一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很多钱是多少?”季一一促狭问。 “能买房子那么多的钱。”季老爷子说。 “哇,这么多呀。”季一一说,“我能要吗?” 季老爷子:“可以要啊。” “妈妈会生气吧?” “不会。” 桑淼知道了季老爷子给银行卡的事,笑着说:“爷爷,他们年纪还小,您别太惯着他们了。” 季老爷子:“正是因为年纪小才更应该锻炼,里面的钱都是他们的,你和宴白不许动。” 桑淼:“是。” 后来桑淼才知道,季宴白小的时候也收到过银行卡,算是来自长辈的疼爱,也算是一种考验。 豪门出生的孩子,要早早教会他们理财。 桑宝宝把卡放进了抽屉里,季一一把卡给了桑淼,“妈妈,还是你拿着吧。” 桑淼:“好。” 某天,季一一把收到银行卡的事告诉给了北北,北北垂头丧气说:“一一都有卡了,可我还没有,我是不是不配做你哥哥呀?” “怎么会,”季一一说,“你就是我哥哥,没有银行卡也是我哥哥。” 北北:“可我不想只当你哥哥。” “那你要当什么?” “我当你老公好不好?” 季一一歪头,“老公是什么?” 北北:“就像爸爸妈妈那种。” 季一一点点头,“可以。” 她有哥哥,也有老公,她好幸福。 西西也闹着要当宝宝的新娘,“哥哥哥哥,我当你新娘好不好?” 桑宝宝:“不好。” “为什么?”西西红着眼眶问。 “哥哥太大了,”桑宝宝解释,“你太小,不能当我新娘。” “我努力长大,你慢点长大,然后等等我好不好?”西西说。 桑宝宝看她要哭了,摸摸她头,哄她,“行,等你跟哥哥一样高,哥哥就娶你当新娘。” 西西抬头看过来,抿抿唇,她要多久才能追上宝宝哥哥呢? 一一和西西都在努力吃饭,长个子,等上幼儿园那天,成了班里最高的小女孩。 比小男生都高。 别的小男生有没有感觉不清楚,反正北北挺有压力的,两个妹妹几乎跟他一样高,让他很没面子。 后来发生了更没面子的事,一一和西西超过了北北,三个人里,北北的个子最矮。 齐远发愁的看着北北,“儿子,你要是再不长,妹妹们可都要超过你很多了。” 是他不想长吗? 根本不是。 北北蹙眉,“我也不想长,可是就不长。” 他好难过。 周温带北北去看了医院,被医生训斥了一顿,刚两周多的孩子不长个完全正常,根本不需要看医生。 不能药补,只能食补了。 今天补,明天补,不知不觉中,北北的身高追了上来。 刚上小小班时两个女娃高,后面北北超过了她们,成了名副其实的哥哥。 再到中班时,北北更高了,是男生里最高的。 一一和西西也都在长,只是比北北长大慢些。 等到了小学,北北的个子成了年级了最高的,他在那一站,仿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止个子高,长得也好看。 穿着西装衬衣,绅士极了。 三个人还是同一班,北北是正班长,一一是副班长,西西是文艺委员。 学习上一一最好,课间还会教北北和西西做题。 上了小学后的第一次考试,一一考了年级第一,北北年级第十,西西年级二十。 桑宝宝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了礼物。 西西还是围着桑宝宝转,“哥哥,哥哥,你想我没?” 桑宝宝眼睛里只有学习,根本没时间想别的,但怕西西难过,他还是违心说:“想了。” 西西笑的一脸灿烂,“我就知道哥哥会想我。” 她抿抿唇,“我也一直想哥哥。” 桑宝宝点点头。 西西还是没走,桑宝宝拿出一套卷子给她,“去把这个做了。” 别人给的卷子西西是不例会的,但桑宝宝给的,她一定会做完,“我能在这做吗?” 桑宝宝:“可以。” 西西搬来凳子,坐在桑宝宝对面,认真做起来,题不算太难,她很快做完。 “哥哥,你看。” 桑宝宝接过,五分钟后阅卷完毕,“不错,都对。” 西西眨眨眼,“没有奖励吗?” 桑宝宝:“那支笔给你吧。” 西西:“谢谢。” 她拿着笔离开了。 院子里,一一和北北正在捉蝴蝶,一一说:“你慢点。” 北北:“好。” “你轻点。” “行。” 动作放慢放轻还是让蝴蝶跑了。 北北轻叹,“又没捉到。” 一一安慰他,“没关系呀,下次再捉就好了。” 北北感动极了,“一一你真好。” 一一:“北北哥哥也很好。” “以后别叫我哥哥了。” “那叫你什么?” “就叫我北北。” 北北不想听一一叫他哥哥。 “行,北北。”一一笑着说。 那天的阳光非常好,金灿灿的,光辉落在一一身上,映得她脸泛起涟漪,多年以后,北北依然记得这幕。 他的小公主,坐在花丛中,眼睛里沁着星光,唇角轻扬,美丽极了。 西西跑过来,“一一不叫哥哥,那我也不叫。” 北北敲她的头,“我就是你哥哥,你为什么不叫?” “一一不叫,我也不叫。”西西说。 “不行,你就得叫。”北北道。 两人说着吵起来,一一充当和事佬,“好啦,别闹了,不想叫就别叫。” 西西轻哼一声,“我听一一的。” 一一拉上西西的手,“走,去弹琴。” 西西:“好。” 不多时,悠扬的琴声缓缓溢出,灌满了整个庭院,刚刚飞走的蝴蝶又悉数飞了回来,盘旋在花朵上方久久没有离去。 北北没去抓蝴蝶,而是静静听着,扬起的唇角一直没落下。 …… 桑宝宝第一次收到情书是在上初二的时候,女生红着脸把情书塞进了他的书包里。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也不算第一次,之前也有人给过,桑宝宝委婉拒绝了。 这次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没办法直接拒绝,他有些懊恼,向桑淼说起了这件事。 西西跟着妈妈来御景园做客,无意中听到,眼睛大睁,“宝宝哥哥,你说有人给你情书?那人是谁?” “她怎么可以这样。” 大人们还没说什么,西西先生气了,“不管,你不许答应。” 桑宝宝笑笑,“我没说答应。” “你以后也不要随便对人笑。”西西鼓着腮帮子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吗?” 桑宝宝:“……” “反正你别和那些女生走太近。”西西噘嘴说。 周温扯了扯西西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妈妈们要谈事,你先去和一一玩。” “我不,我也要听。” “乖,听话。”周温哄她,“要说正事,你在这没办法。” 西西不情不愿离开。 桑淼说:“不知道谁送的吗?” 桑宝宝:“不清楚。” “那先收着吧,以后知道是谁了,还给对方。” “好。” “你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我知道。” “妈妈觉得吧,现在谈恋爱太早了。” “我没想谈。” 周温揽上桑宝宝的肩,“你告诉干妈,真不喜欢呀?” 桑宝宝:“不喜欢。” 他除了学习外,其他都不感兴趣。 “行,明白了。”周温挑挑眉,“不是什么大事,别太在意。” 桑宝宝:“好。” 桑宝宝还有作业需要写,谈了没多长时间回了自己的卧室。 西西过来,“妈妈,你们说什么了?” 周温戳了戳西西的额头,“你个小孩子乱打听什么?” “我不小了。”西西说。 “还没小学毕业,怎么不算小。”周温努努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给我好好学习。” 西西抿抿唇,“知道了。” 桑淼摸摸西西的头,“把北北和一一找来,带你们出去吃。” “宝宝哥哥也去吗?” “他不去,他要学习。”桑淼说。 “那我也不想去。”西西指了指书包,“我也有作业没写完。” 周温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我本来就很爱学习。”最后西西还是跟着一起出去了。 吃的西餐,北北一直在给一一服务。 周温啧啧道:“儿子,你还没照顾过你妈妈呢。” 北北说:“照顾妈妈是爸爸的责任,回头我告诉爸爸。” “白眼狼。”周温轻斥。 北北扯了扯唇角,继续给一一夹菜吃。 西西噘着嘴,低喃:“应该把宝宝哥哥叫出来一起吃。” 桑淼:“家里有阿姨在,宝宝饿不着。” “可阿姨做的那些没营养呀,哥哥需要营养。”西西抱怨。 桑淼:“回去的时候给他打包回去。” 北北插话,“你那么惦记,你干嘛出来。” 西西给了北北一脚。 一一看他俩又要打,出声劝阻,“好了你们两个,消停一下吧。” 饭后,他们去看了电影,到底是小孩子,很快被剧情吸引。 周温贴着桑淼的耳朵低语,“我看啊,咱们可以做儿女亲家了。” 桑淼笑笑,“可以。” …… 宝宝中考成绩非常好,按照事先的约定,他出国读书了。 他走那天,西西哭的稀里哗啦,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叮嘱他,不许忘了她。 要每天一通电话。 桑宝宝揉揉她头,“行,每天一通电话。” 西西:“都说外国的女孩子很漂亮,你不许理她们。” 桑宝宝:“好。” 西西说完,轮到一一了,她扑进宝宝怀里,“哥哥,你要早点回来。” 桑宝宝温声说:“好。” 一一:“我们会很想你的。” 桑宝宝:“我也是。” “不要只顾着学习,要按时吃饭。”一一叮嘱。 “嗯。”桑宝宝说,“你也是。” “有空了多联系。” “好。” 桑宝宝:“记住,别让自己太辛苦,有事给我打电话。” 一一用力点点头,“好。” 北北说:“放心,我会照顾好一一的。” “别只顾着照看一一,也要照顾好西西。” “嗯,我会都照顾好。” 西西噘嘴,“我不要北北照顾,我就要你照顾。” 桑宝宝:“那等我回来照顾你。” 分别总是让人很难过。 这天,西西哭了一路。 季一一心情也不好,眼睛红红的,北北安慰她,“等假期咱们去国外找宝宝哥哥。” 季一一点点头,“好。” 可真到了假期,又都没空了,桑宝宝要学习,一一、北北、西西也要学习。 从暑假到寒假,又从寒假到暑假,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关于出国的事,桑淼和季宴白没有催促一一,全凭她自己的意愿。 季一一思索许久后,决定留在国内。 北北得知她留在国内,终于笑了,“一一你能留下真好?” 一一红着脸说:“我不是为你留下的。” 北北:“不管你为谁留下,反正你不走就行。” 西西出国了,去了洛杉矶找桑宝宝,不凑巧的事,她前脚到,桑宝宝后脚去了旧金山。 本以为距离近了,可还是那么远。 留学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三年又三年。 …… 桑宝宝完成学业回国那天,季宴白桑淼一一北北一起去接的机。 好久不见,一一扑进了桑宝宝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桑宝宝摸摸她头,“嗯,回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桑宝宝的耳朵彻底好了,已经不需要小耳朵了,他的听力达到了正常水平。 本就高大帅气的男人,越发帅气了。 一一也长了大姑娘,“哥哥,快上车。” 她去牵桑宝宝的手,被北北抢先了一步,“哥,我是北北,好久不见。” 北北握住了桑宝宝的手。 桑宝宝一眼看穿了北北的心思,打趣说:“怎么,连手都不能碰吗?” 季一一推了北北一下,“你看你。” 北北笑笑,“能碰,当然能碰。” 但他始终没松手。 桑淼和季宴白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这幕,等桑宝宝走过来,她一把抱住,“儿子,欢迎你回来。” 桑宝宝紧紧搂上桑淼,“妈好久不见。” 父子间没那么肉麻,季宴白拍了拍桑宝宝的肩,“回来就好,太爷爷正等着呢。” 桑宝宝跟着季宴白桑淼在面前走,后面季一一小声说:“你刚是在干嘛?” 北北装傻,“我没干什么呀。” 季一一:“那是我哥,难不成你还吃我哥的醋呀?” “谁说我吃醋了,我才没有。”北北不承认。 “你再说没有?”季一一问。 “行行,有一点。”北北说。 季一一:“真小气。” “我的女朋友只能我牵。” “谁是你女朋友了,别乱讲。” “你那晚答应我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乱讲,我没答应。”季一一不承认。 北北不走了,“季一一你骗人。” 季一一拉上他,“你别闹。” “那你说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 “说,是不是?”北北追问。 “是是是,行了吧。” 要不是大家都在,北北已经抱住季一一亲了,“我刚录音了,你不许不承认。” 季一一用力捶了下他胸口,“松手。” 北北:“不松。” “松不松?” “好好,松。” 北北先是松开手,然后趁季一一不备,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她额头。 “我妈——”季一一提醒他。 北北亲完退开,笑的像是偷腥的猫。 季一一打了他一巴掌。 北北笑的更灿烂了。 桑淼问桑宝宝:“交女朋友了吗?” 桑宝宝:“没有。” “那和西西见过吗?” “偶尔会见。” 说完,桑宝宝脸色有些不对劲,桑淼问:“怎么了?” 桑宝宝本来想回家在说,但既然桑淼问起,他干脆直接讲了。 “爸妈,近期要办场婚礼。” 桑淼停住,“嗯?什么婚礼?” 桑宝宝喉结慢滚,“我和西西的婚礼。” 话音落下,几步外有人跑了过去,“淼姨,我回来了。” 桑淼:“西西?” “不是,你们怎么会?”她不解道。 西西扯了扯桑宝宝的袖子,低语,“你讲。” 桑宝宝握住西西的手,“爸妈,西西怀孕了。”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