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知青丈夫是废世穿来的》 1. 第1章 姜红果最近有烦恼,分居一年的知青丈夫,突然开始热情了,白天人前和以前没两样,但晚上激烈的很,最开始都听到鸡叫了,她发了脾气,顾昌宗才收敛些,但她还是觉得不正常呀。 不是说那方面不正常,是昌宗各方面都不合常理。 一年前顾昌宗在姜红果村长爸爸的病床前,承诺娶姜红果报救命之恩,结了婚却要分床睡。 姜红果主动过,她的知青丈夫推说应该守孝一年,姜红果就知道,顾昌宗虽然娶了,但不愿意一起睡,其实是不喜欢她的。 如果喜欢是按照睡觉的频次,那现在的顾昌宗,也太喜欢的过分了。 略想一想,姜红果都脸红,但这不是昌宗最奇怪的地方。 以前的知青顾昌宗鸡不忍杀,鱼要放生,现在的昌宗,杀鸡直接把鸡脖子拧断,那天晚上姜红果都做恶梦了,梦到顾昌宗咬着她的脖子,说她好香,吓得她抽泣着醒的。 虽说土地包干到户了,不是大集体,但村里家家户户还是穷,但昌宗去一趟县城,就能带回二斤肉,是二斤呀!七毛五一斤,二斤就要一块五! 以前买肉要肉票,凭票供应,现在虽然不要肉票了,但肉贵呀,县城职工拿着三四十的工资,一个星期也舍不得吃一次肉。 昌宗去县城一天就能挣到一块五?他怎么挣的呢?一个月能吃四次肉,这很不正常吧? 平时还好一点,每次轮到吃肉,必定是听到鸡叫才能让她好好睡觉,这肯定也不正常,姜红果在心里这样想。 但这只是她心里的想法,她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样?所以,姜红果也来村口老槐树下,加入了打井水的大部队。 说是打井水,水桶都放在一边,婶子大娘们纳着鞋底,闲话家常呢,没有大姑娘在,最年轻的也是像姜红果这样结过婚的小媳妇。 姜红果是大杨村长大的,又已经结过婚了,所以刚才说的话,就没人会避着姜红果。 王婶子继续说:“柳嫂子,你上回说,你家男人不中用,喝了那些中药好些没有,管不管用?” “咋啦,你家男人也不行了?你家不才四十多吗?” “不中用,歇一个月都缓不过来,这跟守活寡什么区别?” “那你也弄几副中药给你家男人喝喝看,还是有点用的,不过再喝也比不上年轻那会,刚结婚那会隔三岔五就要起迟,还总被婆婆说,现在想要三五天一次,力不从心喽。” 姜红果听的目瞪口呆,原来三五天一次才是正常的,那她这……姜红果咬紧牙关,昌宗他不是正常男人,甚至不是正常人。 “红果,你这肚子一年了都没动静,我介绍个中医给你瞧瞧。” 婶子们最热衷的,就是新媳妇的肚子什么时候显怀。 姜红果廋,怎么吃都长不了肉,腰细细的,弱不禁风,褂子还扎在裤腰里,显得腰身更平坦苗条。 姜红果连忙给下摆拽出来,她和知青顾昌宗分居一年,一个屋睡觉还不到一个月,她不知道有没有孩子。 她希望没有,如果昌宗不是人,她最好别怀上,怀上了那是个什么呀? 姜红果好难受,正好柳婶子送了一把红薯叶子,把杆子上的皮撕掉,清炒脆脆的,她很喜欢吃,就是费功夫。 “红果,我们先回去做晚饭了,你也早点回去。” “你看红果,最近话怎么那么少,别是和顾知青闹别扭了吧?” “怎么会,我住他们家隔壁,那架子床每天晚上都响,怎么可能闹别扭,小夫妻感情好着呢。” “看不出来啊,顾知青一把子力气呢,红果有福了。” 姜红果又急又羞,柳婶子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那架子床上个星期就加固好了,一点不响的,哪里有声音?柳婶子的话是不能信的。 姜红果气的把柳婶子给的红薯杆扔了,想一想,前几年连红薯杆都没得吃,也就包干到户这两年,才吃上纯的白米饭,不能糟蹋了食物,她又给红薯杆捡了回来。 大槐树下只有她自己了,安静的只能听到轻柔的风声。 “铃铃铃”自行车的铃铛声由远至近。 姜红果抬头一看,眼睛弯了起来,是陈叔。 陈叔和她爸爸是老战友,仗打完了,爸爸回老家种地,德高望重当了十几年村长,陈叔转业到派出所,当了十几年乡镇民警,现在是乡派出所所长了,大杨村的下乡走访,陈叔依旧亲自来,爸爸去世前,陈叔总要留下来吃顿饭,现在饭不吃了,但是会来看看她。 “陈叔,你又下乡来啦?” 陈民义来办点事,顺道看看红果,正好村口碰到,不用往她家去了。 “果果,你怎么来打水了,提得动吗,昌宗呢?” “地里呢。” 以前的顾知青,是很反感下地的,因为他要读书。 这一个月他不读书了,除了下雨天,都下地。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诉说心事,那只能是陈叔了。 “叔,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你一定答应保密。” 陈民义一阵心疼,他老战友去世前,给红果找了个女婿,还是个有点文化水平的知青,小两口不会闹矛盾了吧?可怜也没个长辈劝劝,看来他要多回来。 他忙道:“果果,有什么事都能跟叔说。” 姜红果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咬牙直接说:“叔,我怀疑昌宗他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啥?神仙妖怪还是鬼魂? 猛然间,凭空一声惊雷,炸在老槐树上空,吓的姜红果连忙离开树底下。 “老天爷别怪,我乱说的。” 陈民义憋不住笑了:“果果,你就是爱胡思乱想,快点回去吧,回头我找昌宗聊聊。” “你不许找他说这个,你答应我不说的。” “好好,叔不说。” 陈民义失笑着摇头,骑上自行车走了。 正好田埂上碰到收工的顾昌宗。 陈民义下了自行车,等在田埂上,缓缓而来的青年,扛着锄头,一身的腱子肉,怎么看着比结婚那会,壮实多了?结婚前瘦高,现在身高和体型正好匹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退伍下来的兵呢。 “昌宗,快点儿。” 顾昌宗略略加快点脚步:“陈叔,晚上家里吃饭吗?” “不了,赶着回去呢,红果在村口老槐树底下,跟我抱怨你不是人,你到底怎么惹急她了?” 顾昌宗深刻检讨:“可能是晚上的时间我太过份了。” 都是过来人,陈民义怎么能不懂?原来是夫妻间的那点事,那他可没法管,回头叫他媳妇给红果讲讲。 他还是要批评顾昌宗的:“你什么体格?果果什么体格?能由着你索求无度吗?可不能再那样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37|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姜红果在乡村小路慢慢走,还是走到家了,顾昌宗在厨房做饭,好浓郁的肉香味,怎么晚上又吃红烧肉,吃肉就意味着…… 姜红果就不要吃肉,走进厨房,把摘好的红薯杆舀了水洗干净,洗菜的篮子直接放灶台上。 “我要吃清炒的红薯杆子,一点肉都不要放。” 顾昌宗抓起一截放嘴里,嚼了嚼,皱了眉,悄悄吐掉,不好吃。 晚餐是红烧肉和清炒红薯杆子,顾昌宗一大碗饭,配着红薯杆子,叫红果吃肉:“果果,你多吃肉。” 二斤肉,烧了一大海碗,一点配菜都没放,谁家这么吃肉?多少够的? 姜红果气的只夹红薯杆子吃:“我不吃肉。” “果果,你太瘦了,多吃点肉才能长点肉。”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想把她养肥了吃掉呢?虽然陈叔叫她不要胡思乱想,姜红果还是忍不住想。 一想更不想吃饭,碗筷一推:“我不吃了。” 姜红果跑回房间,然后扒着门框偷偷看,顾昌宗不见生气,只是把她碗里剩下的米饭,都拨到他碗里,一大勺红烧肉连带着汤汁,再一筷子红薯杆子,搅拌两下,几口就吃掉了,然后再来一次,很快红烧肉、红薯杆、米饭,就全被他吃完了。 姜红果死死咬着唇,谁家正常人这样吃饭?就算是红烧肉,也吃不下这么多的吧。 以前她跟分居的顾知青耍脾气不吃饭,顾知青只会说:“你闹脾气饿的是自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别人,幼稚。” 现在的昌宗,就真以为她吃不下,然后把她剩下的米饭和剩下的菜都吃掉,一点不浪费,这能是一个人吗? “果果,我洗好澡了,你的洗澡水也放好了。” 姜红果生闷气的时候,顾昌东已经做好了家务,烧热水的时候,打了凉水把他自己洗干净了,放了一桶热水,给姜红果洗澡。 吃肉、洗澡,然后又是那个事,姜红果猛然站起来,抱起床上的被子,往西屋走去。 “果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睡东屋了。” “可是,你之前说过西屋有西晒。” “可是东屋临着柳婶子家,我不想挨着她家那边的房间睡。” “可是,西屋的床会响,西屋的床没有加固。” 姜红果生气了,推开了他,关起门洗澡了。 热水的温度正正好,这一个月,亏得他事无巨细的照顾,姜红果才在爸爸去世后,过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媳妇日子。 昌宗真比以前分居的时候好多了。 所以,就不要计较他是不是人了吧,再说,不是人又能是什么呢?最好不要自己吓自己,姜红果心里这样劝自己。 洗好了澡,换上美美的、舒服的棉质睡衣。 那天她抱怨说粗布的睡衣磨的难受,昌宗去了趟县城,回来就给她买了纯棉的,昌宗对她真的很好了,所以钱从哪儿来的,她就非要清楚吗? 洗个澡的功夫,昌宗居然把东西房间的床换了个。 不是说不能换,但正常人,谁有这力气? 姜红果眼睛逐渐红了,蕴了水汽,想不胡思乱想都难。 “果果,这下床不响了,来睡觉。” 睡觉?就不睡,姜红果一扭头,深一脚浅一觉朝外跑去。 2. 第2章 姜红果被门槛绊倒之前,被顾昌宗捞了回来。 他手臂好有力气,牢牢箍紧了她的上半身,姜红果都挣不开。 姜红果恼火的捶着他扎实的胸肌:“勒疼了,快放开。” 顾昌宗忙松开了,他是怕她摔了。 姜红果赌气回了房间,换过的加固床,她那样恼火的往上一躺,一点“嘎吱”声都没,不知昌宗是怎么加固的,他以前当知青的时候,不会木工活。 红果烦躁的翻了个身,冷不丁被抱进滚烫的怀里。 怀抱越收越紧,越来越烫,有温热的呼吸,和胡渣一起在她脖颈摩挲。 红果躲了一下失败了,反而更痒痒,昌宗这一个月不大修边幅,总是等到她埋怨胡渣扎人了,他才去刮一下,这和分居时又不一样。 分居时候的顾知青,从来看不见胡渣有冒出来过,每天都刮的干干净净的。 “昌宗,这样动来动去我很不舒服,你就不能好好抱着不要乱动吗?” 停滞的僵硬身躯似乎表达着不理解,但昌宗还是听话的很,好好抱着,连轻吻都没有了。 昌宗就这点好,说了还是听的,虽然保持的时间不定。 红果觉得应该奖励一下,以前爸爸教她训小狗就是这样,听话要给点奖励,昌宗这会就像个大狗,也要给个奖励。 红果转了身,面朝着昌宗,朦朦胧胧透过窗缝照进来的月光中,昌宗的轮廓更紧致有型,他比一个月前好看了,绝对没错。 红果羞愧,怎么一看到昌宗的脸,连发现他不正常都能放一边了。 亲了一下昌宗俊朗的侧脸,红果赶紧闭上了眼睛,把手搭在他那已经有了流畅肌肉线条的后腰上。 分居的时候不是没偷偷看过顾知青,腰身绝对没这么紧,而且以前的顾知青绝对不会给她这么摸。 就要摸,红果还掐了几把,手感好得不得了。 “果果……”压抑低沉的声音,又到了耳边,搭在腰身上的手也被捉住摩挲。 吓得红果训斥:“再动不亲了。” 还真管用,已经强壮到超出红果想象的昌宗安静了,红果小心提防了一会,放心睡着了。 …… “哗啦啦、哗啦啦。”一瓢一瓢的水流声,盖过了后院的鸡叫声。 那只好斗的雄壮公鸡,之前还敢啄红果,但鸡也知道强弱,这一个月,只要昌宗出现,公鸡躲在柴垛上,警惕的很,好像知道昌宗不止一次说要拧了它的鸡脖子。 虽然这只公鸡啄过红果,但也帮红果斗过恶犬,这只公鸡真的很凶的,所以红果打算给公鸡养到老,不打算吃它,昌宗知道,不然早杀了吃了。 昌宗起来浇冷水,本来滚烫的被窝,这会凉下来了,这要冬天就好了,不会冷。 红果扒着窗户,看着水珠子从昌宗分明的肩胛骨滑落,一直落进裤腰里,这年轻孔武男人的身体,是比村里一到热天就光膀子的男人们好看多了。 红果羞红了脸,她怎么越来越看中皮相了呢?这样沉迷是不对的,昌宗有昌宗的问题,不能被麻痹呀。 昌宗昨晚穿着睡觉的大裤衩太旧了,其实分居的一年,红果亲手给顾知青做过好几套衣服,他都不领情,不要,不知道现在的昌宗要不要? 红果开了箱子,把之前给顾知青做的大裤衩拿了一条出来,跑到后院:“昌宗,这个你要不要?” 顾昌宗看到是给他的新衣,忙接了过来,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就这么换了起来。 红果脸色爆红,虽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这大清早的,还是后院呢。 红果立刻出声阻止:“回房间换,把上衣也穿起来。” 顾昌宗穿了衣服出来,走到红果跟前,像是等着什么? 红果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他在等奖励呢。 装的吧?红果心里想,但还是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嘬了一下。 得到奖励的顾昌宗神情柔和,说:“早上烙饼子吃?” 鸡蛋青椒和着面粉摊出来的饼,好吃的不行,昌宗和她学了一次,就青出于蓝了。 红果点点头,从鸡窝里摸出两个鸡蛋,交给了他。 抹开脸,顾昌宗又摸了两个鸡蛋出来加在一起,鸡蛋多才好吃,这是他试做出来的经验。 “红果,你在家吧?”是柳婶子的声音。 当然在家了,吃早饭的时间,怎么不在家? “在吃早饭呢,柳婶子,什么事儿?” 柳婶子拿来的是大白馒头,也就包干到户大家有干劲,多劳多得之后,才有白面馒头吃。 柳婶子以为这就是好的了,没想到红果家条件更好,摊面饼子当早饭吃,她家只有小两口,人口少,花销少,顾知青又突然不读书了,勤快起来,不知在县城打的什么零工,阔绰起来了。 柳婶子把四个馒头放下来,揉了揉腰,满足的说:“昨晚我跟你叔睡的架子床塌了,一会叫昌宗去我家帮忙,给床修一下,怎么,昨晚你们没听到吗?” “昨晚我们睡西屋。”红果强调:“隔着一个堂屋、一个东屋,什么都听不见。” 柳婶子打趣:“那以后听不到动静了,我们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是听不到墙角了吧,红果在心里撇嘴嘀咕了一句。 “柳婶子,昌宗不会木工呀,可能帮不上忙。” “谁也不指望他能修,他不是力气大吗,帮着抬抬,就给我们省了大力气了。” “那行,吃过早饭就叫昌宗去。” 就是因为村里人都知道,以前的顾知青木工活不行,所以红果才故意那么说的。 红果不想吃馒头,收起两个来,防止昌宗吃撑了,告诉他说:“一会去了柳婶子家,你要虚心和杨大伯学习木工,他一定夸你有天分,你要谦虚,或者不说话也行。” 以前的顾知青烦和村里人说话,所以柳婶子过来,都是直接和红果说。 顾昌宗眼睛一亮,点点头,又等着奖励。 哪能什么都奖励,红果严肃的很:“你不懂人情世故,我教你,没有奖励。” 顾昌宗忙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亲完还不舍得离开。 红果气笑了,推开他,抓起一个饼子,到一边吃去了,吃完摸了摸唇,这次的牙膏买的好,青草香味留的好久。 …… 柳婶子家修床,王大娘过来报喜,说她家要娶儿媳妇了。 “这么快,之前不是不愿意吗?” 王大娘家的老幺儿,暗恋上隔壁村的孟青黛,王大娘找媒人说过,被孟家拒绝了。 “巧了不是,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38|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你应该知道的呀,一个月前,你家顾知青准备回老家,汽车刚出县城,一头栽沟里去了,孟家那姑娘也在车上,我儿子跟着大家一起救人,把她背上来,她养好了伤,就要嫁来我家呢,连彩礼也不要了。” 王大娘说的满面春风,娶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居然不花彩礼,多有面儿的事,儿子还喜欢,想不到的缘分。 一个月前呀,姜红果记得清楚的很,那天顾知青收拾了行囊,说他家里平反了,他要回家去,等安顿好就来接她。 红果心里清楚,顾知青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虽然是分居一年,可家里有个男人在,那些花花肠子的男人,就不敢来扒她家院门。 姜红果一直送到县城汽车站,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想到晚上要一个人睡家里,心里惴惴不安,站着不愿意回去。 然后没多久,就有人说刚才出城的汽车,因为路基塌陷翻到沟里去了,组织人力去救援。 顾知青也在那辆车上,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 姜红果死乞白赖爬上过去过去救援的救护车,一起过去了。 始发站十几个乘客,有伤情严重的,有能自己爬起来的,也有轻伤的,顾昌宗幸运,伤情最轻,只有一点擦伤,医院都没去,直接和姜红果回家了。 回来之后,昌宗就变得很热情了,晚上还跑到她的房间里,再过几个晚上,等红果察觉出不一样之前,已经做了真夫妻了。 隔壁村的孟青黛伤的重,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对孔家老幺,也变得热情了,愿意嫁过来。 婚嫁对村里来说,是值得津津乐道高兴的大事,大家都恭喜王大娘。 姜红果也恭喜,但眼睛看着顾昌宗,看他什么反应? 昌宗眼皮耷拉着,手上的活依旧利索,嘴角都没动,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孟青黛哎,昌宗还是知青的时候,就夸过孟青黛是个爱读书的姑娘。 高考恢复之后,大杨村办过一阵扫盲班,连隔壁村都来了不少学习的,孟青黛就是其中之一,还特爱和顾知青请教。 顾知青对不爱学习的姜红果爱答不理,对孟青黛却和颜悦色,这会看昌宗无动于衷,姜红果心里有点高兴。 柳婶子家的床修好了,大家也商量好王大娘家结婚,包多少礼金的事。 姜红果和昌宗回家后,吃了饭他要下地去,姜红果把他拉住了,问:“昌宗,隔壁村的青黛姐姐要嫁来我们村,你什么想法呢?” 顾昌宗摇摇头:“没想法,和我们无关,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抓条鱼回来好不好?” 吃鱼呀,姜红果挺爱吃鱼的,点点头,把鱼竿给他带上:“那你早点回来。” 这还是果果第一次主动叫他早点回家,顾昌宗笑了起来,半下午的时候,拎着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鱼回家来了。 不知道他从哪片水塘里抓的,幸亏已经包干到户,这要还是大集体,那就是薅集体羊毛,要批评的。 姜红果批评过一次,这次看到的村民问,顾昌宗就说是拿鱼竿钓的,正好也带了鱼竿,大家只说他运气好。 做饭早吃饭就早,整个大杨村没有一家有电视的,还三天两头停电,看个书本子都得节省着煤油灯,实在没事可做,只能睡觉。 “果果,你晚上吃饱了吗?”顾昌宗问她。 3. 第3章 晚上一条鱼做了好几道菜,吃鱼都吃饱了,但姜红果只休息了昨天一晚上,不够呀,她还想休息。 她装肚子痛,蜷缩着不让抱,顾昌宗要带她去卫生所,姜红果装的呀,就想睡个觉而已,就推说可能月事要来了。 确实也要来了,她希望来,她现在还没了解透昌宗身上发生了什么,害怕怀上,要真来了就好了。 顾昌宗出去了,姜红果听到关门声,支起身子看了眼,好像出院子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不管了。 姜红果满足的闭上眼睛,还没睡沉,鼻尖感受到丝丝热气,热气中还透着清甜。 她忙睁开眼睛,昌宗刚好点亮煤油灯,冒着热气的杯子里,是红糖水。 “昌宗,你去谁家借的红糖,你怎么说的?”姜红果都能想到,这呆子会实话实说。 顾昌宗把头低了下去:“我跟柳婶子说你肚子痛,她给了我二两春天熬的红糖,我没白要,给了她钱买的。” 红糖县城供销社就能买到,现在已经不要票了,但经常断货,昌宗没变之前,姜红果没闲钱买红糖,村里也没几家舍得买。 柳婶子家种了二分地的甘蔗,秋天挖了土坑存储,春天起出来,熬了几斤土红糖,留着给她闺女做月子吃的。 姜红果都气了:“你就知道糟蹋钱。” 顾昌宗认骂,没反驳。 姜红果埋怨完,又内疚起来,买红糖是昌宗在县城打零工赚的钱,她也不是真要骂他,就是担心这突然阔绰了,惹人眼红打听。 肚子虽然不痛,红糖水喝着还是很舒服的,姜红果主动抱抱他:“以后不许乱花钱了,我肚子不痛了,我们睡觉吧。” 顾昌宗眼睛又亮了些,这晚他只是把姜红果搂在怀里亲了亲。 姜红果月事还真来了,是早上发现的,顾昌宗已经换洗被单去了,姜红果躺在床上,蜷缩的像个小虾米,小脸发白,有气无力,连饭都吃不下去。 柳婶子看到顾昌宗在晒床单,端着土窑烧的粗瓷盘子,又装了几块土红糖过来,给姜红果喝。 这孩子打小没亲妈,第一次来月事吓坏了,还是柳婶子给教的,一到月事那几天,痛的下不来床,以前亲爹照顾多少有些不方便,顾知青倒是肯洗肯照顾,红果也算有福了。 “红果,这几块是加了生姜熬的,你先喝这个。” “谢谢婶子,我一会叫昌宗给你钱。” “别跟婶子客气,婶子还想和你商量呢,昌宗可真本事,会下陷阱去山里抓些兔子野鸡鸭,能不能让你叔跟他一起,婶子家里还有个读书高中的呢,太费钱了。” 难怪呢,之前红果月事来了,这土红糖可一点没吃到过。 她也不知道昌宗怎么抓的野兔子野鸡鸭,可不敢让人跟着去。 “婶子,你是不知道,山里可危险了,昌宗被狼追过一次,我都不叫他去了,我们这还没有孩子,都不敢冒险,叔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让他去冒险。” 这样一说,柳婶子偃旗息鼓,又舍不得拿来的土红糖了。 谁知顾昌宗晒好床单,拿了二角钱过来,说是买下这几块。 柳婶子想收又不好意思,说好送,顺便搭话求办事,事没办成,送这些红糖亏的慌。 红果爸在世很照顾左邻右舍,收钱显得小气。 姜红果说:“昌宗,你昨晚买红糖的钱给多了,婶子这是补给我们的呢,快把钱收起来,不然婶子要不高兴了。” 柳婶子尴尬的很,推却道:“就是,你昨晚给了半斤的钱,哪要那么多,快别给钱了。” 其实昌宗本来就说买半斤,柳婶子昨晚只倒了二两出来,姜红果都知道,人善被人欺,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昌宗变了,红果就没必要继续忍气吞声了。 …… 姜红果月事时间长,足足一个星期才干净,这一次例假,是她最舒服的一次,几乎不用下床,洗脚水都是端到床边来的,泡脚桶里还放了艾草,热气一熏蒸,姜红果的眼泪一颗颗掉在木桶里。 顾昌宗慌了:“是艾草放了泡着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太舒服了,全村也没听说过哪个男人,给媳妇端洗脚水,姜红果想,就算昌宗是黄大仙变的,她也认了。 她忽然又笑了,应该不是,后院的大公鸡,已经敢跑到昌宗跟前耀武耀威了。 “昌宗,我月事已经好了,不用再泡了。”姜红果羞红了脸说。 顾昌宗黑色的眼眸子亮的很,姜红果在他瞳孔的倒影中,看到的全是自己漂亮的影子。 这一次姜红果放下怀疑和戒心,只把昌宗当一个好丈夫,慢慢觉出滋味了,只是体力终究比不过,很快闹着要睡觉,这一晚的昌宗可没那么好哄,打又打不过,咬他不觉得痛,还把胳膊送到嘴边叫她咬,红果嫌牙疼呢,不咬了。 想到这一个星期的艾草泡脚,气不起来,推了几下推不动,还浪费自己的力气。 昌宗一直叫她的名字,委屈又发狠:“果果,是你主动的,怎么能反悔呢?” 姜红果气的哦,下次再想她主动,那不能够了。 早上红果没起得来,以前她怕人说懒媳妇,这一月的顾昌宗不要她下地,不要她洗衣做饭,她想赖床就赖床,昌宗都不说,那别人说闲话就不怕了。 “红果,你还在睡觉呀?” 又是柳婶子,昌宗不在家,所以柳婶子直接进到房间里来了。 姜红果连忙穿起衣服,心里有点怪柳婶子不讲究,还拿她当小孩子,不敲门就进来了,幸好昌宗收拾干净,屋里没什么羞耻的狼藉。 “婶子,这么好的天,你不下地,怎么来找我啦?” 柳婶子一脸八卦:“谁叫你这么晚起床,不知道吧,王大娘家的亲事提前了,大后天办酒,你做饭味道好,要你帮厨,叫我来说一声,她一家忙乱的跟什么似的,没工夫来。” 大后天?那不就今明后不到三天的时间呀,哪儿来得及准备? “就是来不及,她家才忙呀。” “为什么这么急呢?出什么事儿了?” 柳婶子脸上带了些不屑:“王大娘的老幺儿去孟家,大白天的跟孟家闺女那个了,怕丑事传开,只能抓紧结婚。” 大白天的还是在老丈人家,那确实不像话,帮厨的事姜红果答应了。 办酒席的前一个晚上,姜红果怎么都不让顾昌宗挨边,怕回头腿酸让人笑话。 中午的酒席,夜里两三点柳婶子就过来敲门了,红果拿了半旧的、深色耐脏衣服穿上,把褂摆塞进裤腰里,看了看平坦的肚子,细细的腰肢,又把褂摆拽了出来。 顶着夜色开门,她提醒昌宗中午去吃酒。 顾昌宗最不喜欢这种热闹,宁愿在家吃青菜:“不是一家去一个吗?我就不去了。” 姜红果是去帮厨的,不算吃酒的名额,随的礼跟别人一样,又不少,为什么不去吃酒?难不成昌宗怕见到孟青黛? 以后就是一个村子的,今天不见,明天也要见的,姜红果心里胡思乱想起来。 “红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39|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还没好吗?” “好了,就来。” 姜红果把昌宗手里的手电筒抢过来:“你不去,是怕见到孟青黛结婚难过吗?” 不相干的人结婚,顾昌宗为什么要难过?红果怎么会这么想? “好,那我去。” …… 王大娘热衷给别人家帮忙红白事,今天她家办喜事,那是一点不用她操心厨房的事,柳婶子统筹安排,姜红果负责自己这一边的捶肉、炖肉、莲藕甜肉。 王大娘家给小儿子娶媳妇,女方家没要彩礼,这酒席办的算是全村最好档次了,单猪肉就是半扇猪。 新娘子上午就接回来了,新房里好热闹,要挤进去才能看到新嫁娘,看过的都夸好看得不得了。 有那么好看吗?姜红果不是嫉妒,她见过孟青黛,那时候就是想不通,扫盲班都说她比孟青黛好看,但顾知青只夸孟青黛。 这会她想去看,等到快开席抽出空了,扒着房门看了眼婚床上盘坐的新娘子。 还是一样的五官轮廓,化了妆,气色好,眼尾笑意上扬,以前是腼腆的未婚大姑娘,今天是幸福的娇媚新娘子,是好看的,但没有自己好看。 姜红果只敢在心里偷偷比较,回头敬酒的时候昌宗能看到新娘子,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他能和自己一样,看出孟青黛神态上的变化吗? 顾昌宗酒席开始才来的,一上菜,姜红果和婶子媳妇们更忙了,听说新人出来敬酒,她忙里偷空看了几眼,昌宗真的没有对孟青黛另眼相看,孟青黛也没有对昌宗多关注,他们真的没什么。 亲眼看到,姜红果心里开心了,手下的丸子越搓越圆。 …… 办完酒席姜红果没走,等着分菜,不是酒席上剩的,是后厨剩的配菜,每个帮厨的都能分一碗,都是荤菜好菜,当然要了,不能白忙活呀。 顾昌宗却把她叫了要回家:“果果,你起的太早了,回家补觉去,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说的婶子们都打趣姜红果:“红果,你给顾知青吃了什么迷魂药,他现在怎么这么疼你呢?” 姜红果哪里知道,一个月前才变这样的,她怕惹来更多打趣,忙拉着不分场合的顾昌宗回去了。 路上姜红果跟他闹别扭:“我等着分菜呢,你自己回来不行吗,非拉着我?” “果果,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再过以前的苦日子,咱们不缺那碗肉吃。”顾昌宗心痛的说。 姜红果好笑,是一回事吗? 好像就是一回事,要不是以前太苦,她不至于盯着那盆莲藕红烧甜肉,平时家里是不做这种费事的大菜,她想带回来给昌宗尝尝。 “今天酒席上莲藕红烧甜五花肉好吃吗?”姜红果问。 “好吃,一上桌一人一筷子就没了。” “我做的。”姜红果自豪的说。 顾昌宗定定的看着她,一脸的认真:“果果,你比那甜藕还甜。” 姜红果脸红耳赤,油嘴滑舌,跟谁学的?以前的顾知青,真不这样。 下午柳婶子回来,帮姜红果应得的那碗莲藕甜肉带回来了。 晚饭姜红果多吃了两块,吃的顾昌宗很是高兴,晚上却没闹她,姜红果有些意外,不过能睡个稳稳当当的囫囵觉,她偷着高兴,就不去多想了。 隔天一大早,她起的早早的,端着早饭碗去串门,有新媳妇嫁进来,必有闲话家常。 果然,王大娘一样端着碗,在柳婶子家门口,聊着她家昨天才娶的新媳妇,脸上似有不高兴。 4. 第4章 现在婶子们说话,是真不避着姜红果了,红果说想柳婶子家的豆腐乳,柳婶子给她挑了两块放碗里,又和王大娘续上了话题。 “新媳妇第一天来家,不就起迟了点吗,你也不能第一天就让新媳妇给全家做早饭,你又不是那恶婆婆。” 王大娘不满的不是这个。 “你是不知道,昨儿晚上小夫妻闹的动静,直闹到后半夜,我儿子的身体不要啦?这么闹下去,不到一个月身体就垮了。” 柳婶子笑:“都是过来人,咱不能冤枉了新媳妇,肯定是你儿子闹不够,刚结婚都是这样的,不信你问红果,她和顾知青结婚一年了还这样。” 王大娘不信,哪有那么好的体力,绝不可能持续一年之久,就算有,也是男的亏了身体,从来都只有耕坏的牛,没有梨坏的地。 王大娘给姜红果安排任务:“红果,你跟青黛都是小媳妇子,回头上我家找她聊聊体己话,家里的活儿多着呢,可别一天到晚缠着男人闹。” 姜红果羞红了脸,这话她怎么好说出口? 何况孟青黛和顾知青,以前在一个扫盲班里,顾知青是扫盲班老师,孟青黛是学生,姜红果才不去找孟青黛。 柳婶子也说不合适:“红果太羞了,她哪好意思说出口,回头等我家姑娘出了月子,等她回娘家,我叫她去说。” “我儿子身体哪能等到那时候,算了,过两天还这样,我自己说。” 姜红果想听到的一句没听到,听了一肚子羞羞的话,两块豆腐乳她只吃了一点点,留了一整块给昌宗。 “柳婶子做的豆腐乳,可好吃了,我也学过,就是没她做的好。” 腌咸菜、做豆腐乳,一家一个味道,学都学不来,姜红果认为,柳婶子做的豆腐乳比她做的好吃,以前顾知青那么矜持,都厚着脸皮找柳婶子换过两回。 顾昌宗看着厚粥上,散发着异味的一小块腐烂豆腐,情不自禁皱了眉。 “你尝尝呀。”姜红果好东西才分享给他。 顾昌宗用白粥裹着豆腐乳,一口吞了。 姜红果眼皮跳了跳,低下头,小口小口咬着豆腐乳,心里却想着,昌宗连口味都换了,他最爱吃的是各种肉,然后是蔬菜,咸菜类的,是没见他再吃过了,那今年的腊肉还腌不腌呢?姜红果没了主意。 “红果,你刚过去要两块豆腐乳,要这么长时间,说了什么吗?”顾昌宗问。 “王大娘来了,说她新儿媳妇起迟了,说这样对她儿子身体不好。” 姜红果也觉得对身体不好,旁敲侧击,要是昌宗能听进去就好了。 顾昌宗抬头看了眼姜红果,没开玩笑:“她儿子那身体,是扛不住,王大娘担忧的没错。” 姜红果不明白了,知道人家不行,他怎么不知道节制呢? “王大娘家的小儿子,还比你小两岁呢。” 顾昌宗笑:“果果,你这是关心我吗,没事的,他连我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别担心。” 姜红果不理他了,也没法理,王大娘家吵架了,姜红果放下碗筷,和柳婶子一起去劝架。 孟青黛今儿起迟了,两个妯娌心里本就不快活,早饭只给她剩下咸菜。 孟青黛嫌咸菜有怪味儿,不肯吃,被妯娌阴阳怪气后,越吵越凶。 王大娘心想昨天剩了有菜,一家人这就玩起心眼,小儿媳知道两个嫂子不满她起迟,故意给咸菜吃,发作起来。 新儿媳妇起迟一天,情有可原,给咸菜吃是明摆着的刁难,王大娘帮着小儿媳骂了大儿媳、二儿媳。 两个儿媳妇和婆婆积怨已久,爆发了,借口说婆婆偏心,闹着要分家。 大家都劝,说一碗水就是很难端平,王大娘确实偏心。 王大娘还委屈呢,说大儿媳、二儿媳都有彩礼,就小儿媳家没要彩礼,哪里偏心呢? 每个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劝了一上午,才给王大娘家劝好。 姜红果心里小小的窃喜,她没有公婆妯娌,没有小姑子小叔子,和昌宗过着小两口的日子,虽然没有老人帮衬、没有兄弟姐妹扶持,但也少了那些麻烦呀。 才半天没见,有点想昌宗了,从王大娘家出来,姜红果去地里接昌宗一起回家,才走到田埂,生产队长说昌宗去村部打电话去了。 “家里来的电话,叫他紧急回电,他回电话去了。” 姜红果心里凉了一片,刚还庆幸她没有婆婆妯娌的烦恼,可昌宗不是没有父母兄弟,只是在乡下没有。 他是城里人,父母平反了,会有人不想回城吗? 姜红果闷闷不乐走在田埂上,打完电话的顾昌宗半道就追上了。 “果果,太阳这么大,走树荫底下。”顾昌宗把姜红果拉到大柳树下。 姜红果索性不走了,望着杂草重生的田埂,心里忐忑不安。 “家里找这么急,什么事呢?催着你回去的吧?” “嗯,果果,你希望我留下还是回去呢?” 以前分居的顾知青,她都希望他留下来,现在做了真夫妻了,还用问吗? 姜红果语气不好,甩手就走:“你想回就回,干嘛问我,自己决定吧。” 顾昌宗把她拉回来:“我不想回,拒绝了,你呢?是无所谓我回不回去,还是希望我留下来?” 姜红果惊讶,抬头看他,之前一听说家里平反,他就迫不及待回去,一天都不等,现在家里催,反倒不回去了,他真的不一样了。 姜红果脱口而出:“我想你留下来。” 顾昌宗笑,一把给她按在怀里:“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可以赶我走。” 这可是田间地头,又是下地回家吃饭的点,他竟然敢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多羞人。 姜红果忙一把推开,小跑了两步,脸红耳赤的,再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又失笑起来,不是不让昌宗回去,只要他还记得回家,那也不是不可以。 这会还真没人注意到他们小夫妻,姜红果悄悄勾起昌宗的大手,很有力、又温暖,她都期待起冬天,抱着肯定好暖和。 …… 这几天,姜红果就没再想昌宗是昌宗、还是顾知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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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完全忘记前几天,怎么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说小儿媳是没用花瓶的话了。 “可不是,我就说青黛这个儿媳妇娶的好,比老大老二媳妇孝顺多了,从不惹我生气,还给家里带了财,今后啊,绝不让她再吃咸菜。” 姜红果忍不住看向娇羞的、偎依在孔老三身边的孟青黛,看的出,她真的喜欢孔老三,运气也蛮好的,没被野猪伤到,但她这会的眼睛,怎么老看着顾昌宗呢? 姜红果有些不喜,往前站了几步,把正在学杀猪的顾昌宗挡住了,不叫孟青黛看。 顾昌宗抬头,冲着姜红果笑笑,说:“果果,要杀猪了,别看。” 那头野猪只是濒死,并没有死透,姜红果急忙扭过头,捂着耳朵跑开了。 她不忘看一眼孟青黛,一样娇羞的埋头在孔老三肩膀,很害怕的样子,可是,姜红果心里想,能拿石头砸野猪脑袋,这会装害怕,孟青黛还蛮会装的。 回头和昌宗说说,以后少上山,免得又遇到,说不清的事。 5. 第5章 姜红果想买点便宜的猪下水,大家都抢呢,但看到顾昌宗嫌弃猪下水的眼神,只看肥瘦相间的猪五花,姜红果咬牙买了二斤五花。 王大娘送了一根大骨头,没肉,但是剁碎了熬骨头汤炖白萝卜,很香的,还有骨髓也好吃,姜红果宝贝似的收了,连谢了好几声儿。 时间还早,昌宗要去县城买莲藕,说做莲藕红烧甜肉,借了村长家的自行车,正好有几家叫昌宗带东西。 姜红果记性好,知道价格,就说家里没钱垫,算好价格先收钱,汪大嫂翻了个白眼,没叫带了,这种就是爱占便宜的,真帮带了,一点小钱得要好久才能要来,不如不带。 姜红果叫他再带点蜜枣回来,放一块炖着也好吃。 因为帮着抬猪杀猪,衣服都脏了,姜红果把分居时做的新衣服拿出来一套,看昌宗一点都没多想,她心里很高兴,让他换上再去县城,出去一趟,是要穿的体面周正些的。 顾昌宗不叫她洗衣服,说等他回来洗,这是他对她的好,所以,姜红果也要对他好,不能一味的享受不付出。 洗衣服之前要先掏口袋,还真有东西,一个卷起来的纸条,拿出来就是散开的,自然而然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约顾昌宗半夜两点,去后坡小竹林见面,落款一个“黛”字。 姜红果气的当场就要划火柴把纸条烧了。 不管孟青黛什么理由,她不能连累昌宗,两个已经结了婚的青年男女,半夜跑去小竹林,这是好人能想出来的吗? 姜红果点燃了火柴,犹豫着没有点,想了想,吸口气又吹灭了,昌宗应该不知道这纸条,不然不会让她发现,那如果昌宗看到了纸条呢?他会怎么做? 姜红果把纸条揣回口袋,把衣服放回去,闷闷不乐回了房间。 晚饭有炖的软糯的莲藕甜肉,还放了蜜枣,好吃是真好吃,但姜红果没什么胃口,她知道纸条的事和昌宗没关系,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姜红果努力把昌宗夹到她碗里的甜肉、甜藕、蜜枣吃掉后,摇头不要了。 “昌宗,我吃饱了。” 顾昌宗自己又吃了几块,确定味道比酒席上的还好,怎么不吃了呢? “我烧水给你洗澡。” 姜红果点点头,鼻子酸涩,绷不住想掉眼泪,忙说:“昌宗,你抱抱我吧。” 顾昌宗急忙过来,轻轻给姜红果揉进怀里,他不在的一下午,发生了叫她难过的事情吗? 姜红果使劲抱紧昌宗的后腰,他很好,不管换哪个女孩,都能幸福的,但她再换一个,能有现在幸福吗? 红果觉得不会再有谁像昌宗对她这么好的了。 晚上姜红果做噩梦了,梦到以前要分居的顾知青回来了,不但继续分居,还去找孟青黛,红果梦里哽咽,现实中也在睡梦中哭着。 顾昌宗吓的不轻:“果果,醒醒。”醒了就不做噩梦了。 迷迷糊糊中,姜红果问:“昌宗,几点了?” “两点。”顾昌宗在夜色里,瞄了眼走慢半个小时的坐钟,往前推了半小时。 姜红果不想睁开眼睛,不由自主把胳膊伸出去,把她和顾昌宗之间的空隙都挤掉,抓紧他的腰身不放,又沉沉睡过去了。 顾昌宗也把红果抱紧,真想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 一早,顾昌宗看红果睡的依旧很沉,他轻手轻脚起床做早饭,顺道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给搓了,昨晚红果饭没好好吃,觉也没睡好,顾昌宗一样没心思做别的事,只想陪着她。 他掏了裤兜,摸出了一团纸条,看到了纸条上的字后,抿紧了嘴唇,原来果果是看到纸条,才没胃口吃饭,才把眼泪洒在他肩膀上。 他冷着表情,把纸条送到灶膛口,却又收了回来。 …… 姜红果早上吃了南瓜粥,南瓜熬化了在米浆里,甜丝丝的很香,她吃了一大碗,她看到昌宗把衣服洗了,低头没说话,不管昌宗怎么处理纸条,她当不知道。 “红果,我今天去县城找点零工做。” 做零工,总比在家种地挣的多,只是工作不好找,不然村里勤奋的全去了,姜红果也也不知道,顾昌宗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活儿做。 “红果,你今天找个时间,把这纸条还给王大娘家的小儿媳,就说我看过了,不方便还,你还了,她就不会再打扰我们了。” 顾昌宗把那张纸团交给姜红果,说是早上洗衣服的时候看到的,还说就算是昨天看到,昨夜他也不会出门。 姜红果脸上露出羞愧的红晕,她昨晚又是没胃口,又是哭哭啼啼的闹觉,昌宗肯定知道她看过了。 姜红果这下更抬不起头,突然怕自己耽误了别人的大事,孟青黛是喜欢孔老三的,找昌宗莫不是有正经事? 她猛的抬头:“昌宗,青黛姐姐找你,会不会有要紧事?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我跟你一起去。” 顾昌宗笑:“就算她有天大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不去见。” 姜红果心里甜甜的,以后她不轻易怀疑昌宗了。 上午她和柳婶子一起,去王大娘家里,找了个机会把纸条偷偷还给孟青黛,说是顾昌宗让还的。 “我劝过昌宗,他说管你天大的事,找他都不合适,你要有事情,还是和家里人商议着吧。” 孟青黛叹口气:“红果,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呢?她又不说,红果也没办法,总之,昌宗说不理,一定有昌宗的道理。 傍晚昌宗回来了,说今天挣了一块多,没买肉,给姜红果存了起来。 后面顾昌宗周末去县城找活做,一个月下来,交给红果十几块钱,这算很多钱了,城里职工一个月才三四十,她和昌东在乡下,粮食和菜地里种的不要钱,能攒十几块钱下来,很多了。 所以柳婶子过来找红果商议王大娘家借钱的事情,红果就有底气了,柳婶子却为难。 “乡里乡亲的,王大娘找我借五块,按理说该借的,只是我家真是没有,红果你要有的话,先帮我垫着,等秋粮卖了,我先给你。” 王大娘住院了,救急的事儿,柳婶子不好意说家里没有,怕王大娘不信,伤了邻里情分,就找姜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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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红果心里很不认同,尤其看到王大娘嘴里这么说,表情也是真这么想,她就听不下去了,怎么能把发家致富,放到青黛的运气上去呢? 村里至少有十几年,没听说谁在山上挖到过野人参,青黛运气好挖到一根,哪能妄想着靠挖参盖房子。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先回家,转到后坡,听到孔老三苦苦哀求孟青黛的声音: “媳妇儿,你是我的心肝,为了你,我也得把城里那份工作拿到,叫你过上吃商品粮的日子,你运气那么好,咱们再去山里找几根山参出来,就什么都有了。” 姜红果听孟青黛很是为难,说怕没那么好的运气,孔老三抱着又亲又求,不堪入耳,路过听的人都脸红耳赤,姜红果可不敢继续听,忙不迭跑回家。 家里,顾昌宗正舀水,洗一只比大拇指还要粗的完整野参,吓的姜红果一个机灵。 “昌宗,这参哪儿来的?” 顾昌宗随手抖掉洗参后残留的水,就像从菜园里拔了个萝卜一样平常。 “果果,听说这东西能卖钱,我就去山里找了一根,我们最好别告诉人,偷偷的卖。” 6. 第6章 顾昌宗洗的这根野山参,连上长长的参须有筷子长,主参有大拇指粗细,都说人参人参,猛一看,还真有点皱巴巴小老头模样。 刚才在王大娘家闲唠嗑,她细细描述过她家卖了的那一根,说是小拇指粗细,看不出人形,都卖了一百多,那昌宗手里的这一根,不得卖两百多? 大杨村是靠着山,可本村的村民都没人挖到过,一个外嫁来的媳妇,一个下乡来的知青,两个非本村人,说碰就碰到山参,他们俩都不知道害怕? 但红果怕,拿干布把野参擦干净包好,这是鲜人参,要怎么保存呢?不敢问人,又怕放坏,惆怅的不得了。 顾昌宗叫她别怕:“坏了就再去找一根。” 虽说这山里参少,哪怕被孟青黛全挖了去,他还可以去别的山里找,山多着呢,果果完全没必要担心坏不坏的小问题。 姜红果被他态度气死了,不知道小心谨慎? 哪怕是亲夫妻,还隔着肚皮呢,看青黛婆家,这才一个多月,从野鸡鸭蛋,到野生天麻,为什么需要她挖野山参,还不是贪心的,王大娘指望着靠青黛的运气盖房子,不怕害了青黛? 气归气,昌宗这是信任她呀,而且他去找山参卖钱,是为了让小家日子好过点,能被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姜红果也认真打算起来。 鲜人参自家不会炮制,要尽快卖掉,从经济放开到今年,有三年多的时间了,一些私人中药铺子那边能收,但不能在这边的县城卖,得去临县,能去市里最好,能多卖点钱,还安全,不会被知道。 正好昌宗打零工攒的钱,够去市里的来回路费,姜红果叫昌宗带着山参去市里卖,一样样交代清楚。 “就说县里的活不好找,去市里试试,别穿的太好,路上要警惕,到了市里多问两家,价格有个差不多就卖,但不能低过二百,如果卖的快,你在市里住两三天,不然那么快回来,就装的不像是去找活做的。” 每一条,都是为顾昌宗考虑,他的笑越来越深,距离越靠越近,挨着后,一把抱起姜红果,哑着嗓子情不自禁呢喃起来:“果果,这一走好几天呢。” 姜红果腰背麻的发酥,脸红耳赤要下来:“这是白天呢,不要闹。” 昌宗怪听话的,望了望外头明晃晃的太阳,放红果下来,但是没松开,贴着耳边央求:“晚上别去柳婶子家纳鞋底,这趟我给你买新鞋子穿。” 现在的昌宗是个挣了钱就花的主,姜红果又叮嘱:“不可以,卖了钱,除了吃饭住店路费,都带回来。” 晚上姜红果去柳婶子家纳鞋底,她不擅长做鞋,需要柳婶子指导,赶着昌宗去市里,把这双布鞋做出来,还说起昌宗打算去市里找活做的事。 柳婶子心思又活了,王大娘家儿媳妇运气好,连野山参都挖得到,今天好多人都上山碰运气去了。 红果家的顾知青断了复读的念想后,勤快起来,这一家家的都努力过上好日子,她也想让男人跟着一起去市里,又怕这趟找不到活亏路费,就再等等,让顾知青先去探探路。 才把鞋帮子糊好,顾昌宗来接媳妇了,柳婶子羡慕起年轻人的如胶似漆,叫姜红果把东西放这儿,说晚上帮她把鞋帮子糊好,顾知青很上进,对小夫妻好点,将来都有回报的,柳婶子心里是这样想的。 一出柳婶子家,姜红果摸了摸发烫的脸埋怨:“我要给你做鞋呢,这么早来接,不怕人笑话。” 顾昌宗说:“你说出去不要穿太新太好,我穿旧鞋走,这新鞋子不急,慢慢做。” 姜红果心里叹口气,她知道晚上是什么状况,太频繁了是有点抗拒的,但昌宗在她耳边央求:“果果,你抱抱我。” 之前姜红果无论什么时候,对顾昌宗说这话,他会马上来抱她,姜红果不像以前那样装听不见不给回应,这次她给了回应,没叫他失望了。 情到深处,她情不自禁咬住他肩膀头,被咬的人不知道痛,还痛快似的鼓励:“果果,你再咬重些,这不痛不痒的,难受。” 早上姜红果忍着腰酸爬起来,天已经下了小雨,她去柳婶子家把鞋帮子拿回家,接着下了两天的雨,雨停的时候,布鞋做好了。 她怕鲜人参放坏,一天看几次,雨一停,就叫昌宗去市里。 顾昌宗带着人参一大早走的,姜红果忐忑不安,不知道卖不卖得掉、能卖多少钱? 村里压根没几个人去过市里,应该不会碰到认识的人,也不会被记住吧? 既然都挖到了,路费也出了,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 昌宗这一趟是打着找工的幌子,至少三四天才能回来,昌宗还没回来,王大娘家又出了好事儿,之前给孔老三买工作被骗,家底耗光,老大老二分家,跟着小儿子、小儿媳住柴房,凄苦不已,王大娘开始后悔的时候,孟青黛在荒地里又捡到一块金子。 这要以前被人知道了,不一定落得下来,除非瞒着,现在包干到户,经济也自由了,荒地里的东西,谁捡到归谁,那块金子拿去金店,卖了小一千块钱,都够给家里起三间新瓦房了。 这一次,羡慕的同时,就有人说青黛可能命里有福之类的神神鬼鬼的话,姜红果听的愈发不安。 昌宗没回来,她实在怕半夜被人扒窗户,就在柳婶子家住,柳婶子家弟弟在县城住校读高中,不在家,柳婶子乐意,不过姜红果避免不了听了柳婶子的臆测。 “红果,你说王大娘家的小儿媳,不会是来报恩的黄大仙吧?之前坐的车子翻了,是孔老三背上来的,那会不会被奇怪的东西附身后,来报救命之恩?” 那怎么可能呢,而且昌宗当时也在上边呢,回来就勤快恩爱了,不也会被议论吗? 姜红果不能让柳婶子出去说这话,忙说:“那怎么就不能是青黛姐姐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运气就好,神神鬼鬼的事从来没人见过,运气好的人,咱们都是听说过的呀,不能因为青黛运气好,我们就说那样迷信的话,给她带去麻烦,乡里乡亲的,没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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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昌宗非要红果先试衣服,再穿上小皮鞋,好看的很,他的红果不比任何人差,别人有的,他也得让红果有,他就是想要给她。 顾昌宗把卖山参的钱给红果,一共两百八十五块。 “果果,给你买东西的钱、来回路费,是我在市里打工赚的,卖参的钱我听你的话没动,都在这儿呢。” 顾昌宗一副求奖励的模样,看的姜红果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难怪三四天就能回来的事,他拖到一个星期,她还以为参不好卖呢。 参是好卖了,但一个星期的零工,赚了至少三四十,姜红果也愁,这可不能在村里说,也不能再让他去了。 他这么辛苦,把事儿办的好好的,还打工多挣了钱,不就想听句夸吗? 别的事回头再叮嘱,这会先给奖励吧。 红果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盖了个章。 7. 第7章 红果起了个头,下面的事她就控制不住了,力气没他大,又听不得他的小心央求,明明很厉害的男人,她怎会觉得他好可怜呢? 她不忍心拒绝,但这会白天,随时会有人来串门,或者说话,或者借东西,被人知道大白天在家里腻歪这事,很快会传遍全村,她还要做人的,担惊受怕之下,只好楚楚可怜的反过来央求,还哄他晚上会早早关门睡觉。 顾昌宗这才放开怀里的人,依依不舍的亲一下:“果果,这几天真的好想你,每时每刻都想。” 姜红果心里好感动,她也想他的呀,想到潜在的不安,还是央求:“你还是不要出去打工了,你不在家,我都是在柳婶子家睡的。” 顾昌宗再次亲吻,现在可以不去,就算需要去,一定带上红果一起。 “对了,王大娘家这么几天就凑够了盖房的钱,只挖参不够吧?” 他想孟青黛不至于那么傻。 他刚回来,还不知道呢,姜红果说,是孟青黛捡到了一块金子,卖了一千块,柴房实在不能住人,也为争口气,王大娘才要起房子。 “乡里乡亲的,明天开始你就过去帮帮忙。” 正好也别出去了,少惹点麻烦事。 “金子那么容易变现?”顾昌宗意外,觉得刚卖的野山参不值什么了。 他想做什么?不会也想捡金子去吧?那可不行,又是参、又是金子,不怕祸事呀。 姜红果真怕他紧随其后捡一块回来,要昌宗保证:“不许瞒着我偷偷捡东西、卖东西,你要答应,给你奖励。” 顾昌宗忙点头:“好,不乱捡东西,看到都先和你说,果果,有什么奖励?” 姜红果红了脸:“晚上再说。” 顾昌宗期待起来,晚上觉出另一种滋味,他主动和红果主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一样的,只是红果体质太弱了,没一会闹着要睡觉,意犹未尽。 早上姜红果不肯起迟,因为王大娘家今天动地基,要摆酒请帮忙的吃饭,招呼柳婶子和姜红果帮厨,她不想人催,催了每次都打趣她。 姜红果看昌宗把她给他新做的布鞋穿上了,干活还穿新鞋,不怕脏?想想鞋子做出来就是穿的,而且昌宗给她买的是小皮鞋呢,姜红果也给穿上了。 顾昌宗看的高兴:“红果,你把裙子穿上吧。” 就这一双新皮鞋,她都要解释好半天钱的来源,再加个裙子钱,那不叫人眼热吗? 姜红果推他出门:“我怕冷,裙子等天热热再穿。” 红果和昌宗一前一后去了王大娘家,柳嫂子眼尖,率先看到姜红果脚上的新鞋子,真皮的,一双至少十几二十块呢,姜红果是村里头一份,这可要好好炫耀夸夸:“红果,你这皮鞋好看,昌宗给你买的吧?” 姜红果羞涩的点头,故意抱怨道:“说是去市里找活儿,钱没挣到,反把之前打零工的钱都花出去,我想着买都买了,穿穿让他高兴些。” 柳婶子不住的夸:“买给你的,你还说他干啥,你们小夫妻暂时没有花钱的地方,再说是他挣回来的,这么好的男人,可别说他了。” 姜红果顺势点点头。 王大娘看小儿媳妇盯着姜红果脚上的新鞋子,心想红果家顾知青挣钱,全给红果花,顾知青全身上下,就脚上的布鞋是新的,还是做的,她家里的钱是小儿媳运气带来的,确实该给儿媳妇花点。 王大娘满面笑容和孟青黛保证:“等下回,一定让老三也给你买。” 孟青黛羞涩的推辞:“妈,我不在意这些。” 姜红果就在意,孔老三只会嘴上说的好听,到现在也没见给青黛买过什么,反倒是炫耀孟青黛运气好,说不定下次捡个古董,卖更多钱。 姜红果耳边听到顾昌宗跟人夸脚上的布鞋:“红果给我做的,以前她只给她爸爸做过鞋子,现在给我做,那不一样的,今天人多,穿出来给你们看看,不然哪舍得干活穿。” 姜红果羞的脸通红,谁家男人脚上穿的,不是媳妇老娘给做的?这有什么可炫耀的,心里却高兴,她一定要对昌宗好。 …… 王大娘家的房子起的快,很快就上梁了,要办上梁酒,请了好几桌,姜红果依旧帮厨。 她瞧着孔老三比上个月看着廋,眼底有淤青,连一百斤的担子都挑不起来了,这力气,他还能种地吗? 再看孟青黛,面色红润,神态幸福,娇羞的和孔老三形影不离,都夸他们小夫妻是村里感情第一好的,第二好的才是姜红果和顾昌宗。 红果不关心这个,她想的是昌宗的身体,晚上又一次所求无度,姜红果坚决不许了。 “昌宗,你今天看到孔老三的气色了吧,结婚那天他气色多好,现在看着大病初愈的模样,肯定和你一样没有节制,你别仗着身体比他好,多几个月,我怕你也和他一样。” 顾昌宗委屈死了,孔老三哪配和他一个档次,庆幸男人女人不一样,果果幸好没憔悴。 他说给她听:“想要我累,那除非一天不下床,你也没这体力。” 姜红果没好气:“吹牛皮不打草稿,可别在外头吹,遭人取笑的。” 顾昌宗要试试,姜红果早累了,训他:“再闹你去隔壁屋睡去。” 那肯定不行的,昌宗不坚持了,抱着她安静的很。 新屋盖好,王大娘和儿子儿媳搬进新家,别说她大儿二儿,村里人也羡慕的很。 更羡慕的,没多久孔老三从县城供销社,抱了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回来! 这可是村里第一台电视呀,装好天线调台当天,正好碰到电视台重播霍元甲,村里人包括姜红果,几乎都是第一次看电视,王大娘新家的宽敞院子内外,围了百十来个大人小孩老人,放到电视台飘雪花点了,人群才散去。 姜红果因为和王大娘家熟,得以挤在最前面,看的清楚打斗画面,后面的人,就只能听声音,就那都没人愿意走。 姜红果看到可激动了,真好看呀,难怪城里人有了条件,咬牙都要买个电视,难怪电视机那么贵,电视机票依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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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秋粮还没收呢,孟青黛出事了,和孔老三一起去县城,只有孔老三一个人回来,伤心欲绝,说他和孟青黛被人绑了,青黛拖住了坏人,护着他逃出来,已经报警了,不知道警察能不能给青黛救出来。 王大娘哭的几度晕死过去,柳婶子立刻摒弃前嫌,日夜陪着王大娘,狠哭了几场。 村长安排年轻力壮的结队去县城找人,顾昌宗也被安排去。 能一下绑走孔老三和孟青黛,对方人肯定好几个,且穷凶极恶,姜红果把爸爸给她留的军用小刀,给昌宗防身,叫他和人一起,千万不要落单。 顾昌宗把小刀收进口袋,突然问:“果果,你是希望孟青黛活着还是死了算了。” 这叫什么话,孟青黛为孔老三付出那么多,招了那么多恨,为什么还要她死?昌宗怎么想的? 姜红果脱口而出:“当然希望她活着了。” 顾昌宗没争辩,他心里是觉得孟青黛蠢死了活该,但果果说希望她活着,那就看情况吧,能找到再说。 村里人出去有两三天了,除了王大娘家三个儿子、昌宗、柳婶子家的杨叔没放弃,其他人陆续都回来了。 8. 第8章 村里除了孔家的人,只有昌宗和杨叔没回来,姜红果愈发担心,晚上和柳婶子作伴。 柳婶子刚从王大娘家,陪着哭了一场回来,这会眼泪还没干,说话都带着悲怆,还内疚自责,之前自己怀着那样的嫉妒说过王大娘坏话,得亏红果嘴严,谁都没说。 “你王大娘哭死过去几次,说愿意用家里的一切,把青黛换回来,我提醒过她,要低调,那个电视机就不应该买,多招人怀恨嫉妒,那么旺家的一个儿媳妇,不一定找得回来了。” 回来的村里人都说,王大娘家露了富,小儿媳妇一定是挖到宝了,才被盯梢上,不然怎么孔老三逃出来,孟青黛没逃脱?那是坏人知道,孟青黛有价值,要从她身上挖到宝呢。 公安那边排查几天,说是有用线索少,没有目击者,没有嫌疑目标,案子一时没进展,都说孟青黛没法活着回来了,怕是尸体都找不到。 姜红果翻来覆去睡不着,为孟青黛,更多的是为顾昌宗,她的担忧是对的,她知道昌宗很奇怪,别人不知道,所以昌宗安全的。 孟青黛一样奇怪,王大娘家不帮着遮掩,还炫耀,可把青黛害惨了。 “红果,你别担心昌宗,你杨叔带信说,再找不到,过一两天他和昌宗就回来了,帮着找了好几天,咱们仁至义尽了。” “我知道,就是想到青黛姐姐的下场,心里难受。”姜红果是真难受。 想到孟青黛的下场,就担心昌宗的将来,姜红果控制不住的后怕。 杨叔回来了,昌宗没跟着一起回来,姜红果愁容满面,杨叔和柳婶子误会红果了,以为她吃醋,醋顾知青不该对孟青黛那么上心,家都不回。 红果才不是吃醋呢,昌宗出门前,问她希望孟青黛活着还是死掉,她回答希望青黛姐姐活着,不是她那一句话,昌宗早回来了。 又等了一天,昌宗还没回来,姜红果开始懊恼,再可怜别人,也没自家人重要,昌宗死脑筋,怎么把她的话奉若圣旨,不懂得变通呢? 没等回昌宗,陈叔来了。 陈叔说是不放心来看她,其实旁敲侧击,打听起她和顾昌宗的关系。 姜红果察觉到陈叔话里有话,说:“叔,我心里把你当亲爸一样看,您有事别拐弯抹角,直接和我说吧。” 红果爸去世后,陈民义把红果当亲女儿看,正是因为如此,得到那个消息后,再一打听,昌宗还没回来,他就担心红果。 那件事情不说清楚,红果不知道严重性,陈民义就把他来的原因目的说了下。 “昌宗家里平反,他回家那次,汽车翻了,驾驶员老王伤的最重,出院后,突然要和老婆离婚,要和救治他的医生在一起,孟青黛也是这样,一开始家里不同意孔家,她出院后改变了主意,我怕出事那地儿的风水不好,担心昌宗也这样,影响到你们夫妻感情,就过来问问你,昌宗有变化吗?” 昌宗有变化的,对红果来说,昌宗变好了。 但她不敢说,哪怕心里把陈叔当亲爸,也不能说关于昌宗的变化。 姜红果摇头:“昌宗和以前一样,他还是知青的时候,是扫盲班的老师,和孟青黛有一段时间的师徒情谊,这次才去找的,陈叔,你不要多想,我相信昌宗。” 陈叔是相信了,但陈叔带来的消息,让姜红果更加不安,汽车司机王师傅,出院就要离婚,那县医院的医生,那么好的职业,人家就能看上他了? 他是怎么赢得医生对他的喜爱呢?别又是另外一个孟青黛吧? 姜红果实在等不及,决定去县城找昌宗。 …… 姜红果上一次来县城,还是顾知青家平反,他迫不及待要回去,红果来送他,之后那一车的乘客,刚出城就出了意外,昌宗幸运,他的伤最轻,他不回去了,还和红果的感情越来越好。 姜红果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是有情况的,有情况就有情况吧,昌宗对她那样好,她只想好好过日子。 在去县公安局的路上,突然阴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红果慌不择路,跑到一户人家屋檐下躲雨,突然听到一墙之隔的屋里,有咿咿呀呀的声音,凑着门缝望过去,屋里有个姑娘想跑出来,被拖了回去,她叫不出来,看情形像个哑巴姑娘。 这会天气糟糕,一眼望去四周没人,姜红果冲了出去,任由雨滴打在身上、脸上,都没有减慢速度,她好想马上遇到个路人,最好是结伴同行有力气的男人,这样才能回去救人。 姜红果心里不敢说,她其实是那种运气触底反弹的特质,一般的时候不好,不好的时候又有运气。 心里想着遇到人,真在拐角撞上了人,但不是她想的那种能救人的男人,而是一个受了太多折磨,骨瘦嶙峋快死的女人,还是孟青黛。 她自己逃出来的吗?抓她的那些人在后面追吗?现在是自己跑,还是扶着孟青黛一起跑?昌宗和孔家三兄弟呢?在这附近吗? 姜红果脑子一连串的问题,下意识跟着跌跌撞撞的孟青黛后面跑。 孟青黛看清了撞的人是她,视而不见,依旧没命的往前跑,居然跑到姜红果躲雨的人家门口,然后撞开了门,跌在地上。 姜红果紧随其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堂屋里横倒着两具尸体,一个姑娘的,一个男人的,男人的喉咙被咬破,潺潺冒着血,姑娘衣襟被撕开,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撞开门的孟青黛力竭,刚才跑的那么快,这会只能一点点,往堂屋里爬去。 “孟青黛,你想做什么?”姜红果追上去,害怕的不行,不知道怎么办好。 姜红果才看清,她脖子上麻绳的勒痕好重,眼底充血的可怕,被人勒过,是这个原因才说不出话吗? 孟青黛已经爬不动了,不甘心的动着指尖,一点点抠着土,直勾勾看着前方死去的姑娘。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一个死人?姜红果想不通。 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把孟青黛拖起来,一步步,拖向屋里那个死不瞑目的姑娘。 她的眼泪掉下来:“孟青黛,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44|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今天的事情没发生就好了,要是今天没死人就好了,我好怕后面有坏人追上来,如果你现在的心愿是够到想够到的,我帮你,帮过之后,我要逃命去了。” 最后两步堂屋前的台阶,姜红果猛然发力,给不知道死了没有的孟青黛,拖上死去那姑娘的身体上,随后拔腿就跑。 她现在无比想见到昌宗,她要去派出所,要去报警求救。 “红果。”身后是个温柔女孩的声音,但不是孟青黛的。 姜红果浑身机灵,一身的鸡皮疙瘩,没停步,反而加速朝外冲去。 “红果。”又是一声,随后,姜红果的脖子被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臂箍住,越收越紧。 姜红果仰头,看着死而复生的陌生姑娘,惊恐中被她掐晕了过去。 …… 姜红果醒来的时候,身下是医院洁白床单,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这是医院,让她莫名心安,除了喉咙还有点痛,别的都好好的。 她睡了多久了?怎么来的医院?除了她之外,那个屋里另外三个人怎么样了?青黛是死是活? 这些问题盘旋在她的脑海里,虽然顾昌宗就在跟前,她却不敢轻易问出口。 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她对谁都不会说什么。 她装作头很痛,想不起当时的情形,需要时间想一想,昌宗就把后来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他和孔老三追着发了疯的孟青黛,等找到陌生人家里,屋里躺着四个人,屋主哑巴姑娘和姜红果昏迷着,孟青黛和另外一个男人尸体,在大雨的冲刷下已经凉透了。 哑巴姑娘先醒过来,连比划带书写,和警察说,当时她在家里,觊觎她的坏男人,想生米做成熟饭,翻墙进到家里,姜红果躲雨撞见后,见义勇为被坏男人勒晕,孟青黛一身是伤跑进来见义勇为,哑巴姑娘和孟青黛合力对抗,哑巴姑娘咬死了坏男人,孟青黛伤重死了。 那个死而复生的哑巴姑娘,这样说大家信了? 姜红果心里,跟有东西想撕开胸腔跳出来一样慌:“活下来的那姑娘,真的是哑巴吗?” 顾昌宗不懂红果为什么这么问,这明显是怀疑的语气,为什么不和他说出怀疑?而是多问一句,红果对他已经信任多了,这会怎么又不信任了呢? 顾昌宗说:“红果,她是哑巴姑娘,哑了很多年了。” 姜红果点点头,不再问傻话了,警察来问当时的情形,红果推说头疼,想不起来。 她一说头疼,昌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找医生问病情,去办住院手续,陪她留院观察。 外头有哭嚷声,是孔老三和王大娘,姜红果指甲掐进肉里,挨着顾昌宗说:“青黛姐姐在停尸房吗?我也想去看看。” 顾昌宗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红果说希望孟青黛活着,找迟了一步,但孟青黛用另外一种方式活着,果果希望的事情,不算没办好。 他用求夸奖的语气说:“果果,我事情办的还算好,回家有奖励吧?” 9. 第9章 可是,这都死了人了呀,还是村里熟悉的人,这五天,昌宗在县城怎么找的人?临到最后一步,孟青黛还是死了。 王大娘和孔老三认尸,哭的肝肠寸断。 红果也去停尸房看了,从青黛不见了到现在,八天的时间,已经瘦脱相了,她是饿到死的吗? 姜红果拖拽孟青黛,是很轻,轻到她都能拖得动,青黛死不瞑目。 顾昌宗瞥了眼孔老三,面露不屑,递给红果手帕:“果果,看过了,我们回家吧。” “我想去看看哑妹。”大家都是哑妹哑妹的叫,叫习惯连她真名都不记得了。 姜红果确定自己是被哑巴姑娘勒晕的。 哑妹先醒过来,说了谁都不会怀疑的经过,所以,哑妹没有想害她,更有可能勒晕是让她置身事外,所以她想去看看。 哑妹一看到姜红果,就咿呀着比比划划,她身边一个大娘懂手语,抹着眼睛,用死里逃生的语气给姜红果翻译: “哑妹在感谢你,哑妹是个可怜人,没个兄弟姐妹,她父母过世后,留下两个能顶替的工作岗位,被那坏男人盯上了,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和那位死去的姑娘。” 姜红果对现在看着天真无害的哑妹,心里涌起一丝担忧和害怕,心烦意乱,和哑妹随便说了几句,就要昌宗去办出院:“昌宗,我想回家了。” 顾昌宗正不想留在医院,和讨厌的这些人待一起,马上去办出院手续,医生劝留院观察一天,迫于家属凶悍的眼神,气的不管了,给开了出院手续单子。 姜红果仔细斟酌,说了让哑妹放心的话:“云香妹妹,我想起来的事情,和你跟别人说的是一样的,谢谢你帮我想起了当时的记忆,你好好休息,我回家了。” 哑妹叫季云香,别人不记得了,办案的警察查到了,姜红果也就知道了。 哑妹情不自禁拉着救命恩人的手,只有她叫她的名字,哑妹用手语比划着,再次谢了姜红果。 …… 到家不用姜红果说,顾昌宗烧了一大桶热水,给红果洗澡,换下来的脏衣服,也被他抱出去洗。 姜红果先把头发洗了,然后把身体泡进热水桶里,想着哑妹活过来时,叫的那两声“红果”,姜红果猛然坐起来发怔,当时的哑妹,怎么知道她叫红果的? 昌宗说他事情办的还算好,如果青黛死了,他不会说办的还好。 所以……姜红果不敢想,所以死而复生的哑巴姑娘、死掉的孟青黛,都很奇怪,她们奇怪,昌宗也一样,昌宗他到底是不是人呢? 现在的哑妹知道以前哑妹的生活习惯、甚至手语,那昌宗也知道以前顾知青的情况了? 姜红果又开始揪心这个问题了。 柳婶子得知她回来,后脚就从地里回来了,在院子里和洗衣服的顾昌宗说话:“红果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累了,洗个澡让她睡一觉。” 柳婶子还想和红果聊县城的事,顾昌宗这么一说,她不好打扰了,反正红果又不跑,等她睡醒说一样。 “对了,瞧我这记性,你们没回来之前,有老板从市里打电话找你,说是你上回去找活儿,那边给准信了,你快去给人家回一个,昌宗,要真有好活儿,可得给你杨叔带上。” 柳婶子把抄的电话号码给顾昌宗,当时好几个人要抢给顾知青送信的事,她抢来了,她和红果关系好,谁能抢得过她? 顾昌宗不急:“好,等空了我去回。” “好活不等人,你现在就去回呀,不就两件衣裳吗,我来给你洗。” 姜红果在屋里听急了,现在这非常时刻,哪都不要去,幸好昌宗说等她洗好澡再说,她就磨磨蹭蹭,直到柳婶子等不及走了,她才从热水变温水的木桶里出来。 昌宗已经开了门进来,一把抱起她:“怎么不等我来?” 红果是身心累的没什么力气,但不至于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他这么一抱,把他衣服都弄湿了。 她捶着顾昌宗放她下来:“毛巾递给我。” 顾昌宗乖乖拿了毛巾裹住她,拿了一块略小的毛巾,在身后帮她绞着头发上的水珠。 之前这样的事情,姜红果还会害羞,今天累了,匆匆换身干净的衣裳,她问顾昌宗:“你想去市里打工吗?” “嗯。”市里挣大钱的机会多,他想让红果过上更好的日子。 姜红果却不想去,想挣人家多少钱,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孟青黛能挣钱,最后怎么样呢?命都没了。 上回在市里,昌宗挣了买衣服买鞋子的钱,露了本事,人家才要他去的,她怕顾昌宗落个孟青黛那样的下场。 “昌宗,如果我不想让你去,你还会去吗?” 当初顾知青要回去,姜红果说了类似的话,顾知青没听,不知道昌宗听不听? 顾昌宗知道了,叫她先睡觉,他去打了电话,回来说和那边说好了,暂时不去了。 姜红果心里是高兴的,昌宗和顾知青不一样,她已经不想去弄明白,昌宗有没有作为顾知青时候的记忆性格了。 晚上,她用昌宗喜欢的方式奖励他,再三问:“昌宗,不去市里,你真不后悔吗?” 去了才后悔呢,去了果果会生气,不会像今晚这样给奖励,红果不喜欢的事情,他也不喜欢,至于挣钱,留在家里也能挣。 …… 姜红果又被王大娘家叫去帮厨,青黛的尸体运回来了,要办丧事,虽说城里实行了好多年的火葬,但大杨村这边有集体的坟山,依旧沿袭土葬。 青黛嫁到大杨村,王大娘给青黛买了位置很好的墓地,说青黛是她家的功臣,又是屈死的,还找了做法事的,要风光大葬,光是帮厨,就请了好几个,酒席比结婚的席面还要好。 姜红果就是不去,说受到了惊吓,不想去停灵的地方,柳婶子和王大娘解释了,叫昌宗按照风俗,送了箔金和纸钱,顾昌宗来去脸色都不大好看。 柳婶子误会了,以为红果没让昌宗去市里,他埋怨上了,还劝呢,说红果这是害怕了。 其实不是,顾昌宗是反感王大娘一家,人都死了,葬礼再风光,都是给活人看的,虚伪的很,过去祭拜了一下,顾昌宗就回来了。 出殡当天,听柳婶子说,县城姑娘哑女也来了,哭不出声儿,只有泪珠子不停的掉。 “青黛算是救了哑女,她来祭拜应该的。”柳婶子感叹说。 姜红果不言语,哑女不是以前的哑女了,能说话了继续装哑巴,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哑女还到她家来感谢,顾昌宗没给好脸色,茶都没倒一盏,冷冰冰的说:“红果没去给孟青黛送殡,也没精神招待你,做人最重要是有眼力见,我家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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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红果做了好吃的,劝柳嫂子多吃肉:“等卖了秋粮,手里有点钱了,婶子,我们去县城逛逛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柳婶子眉开眼笑,又冲姜红果挤眼睛:“你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带你去认识的老中医那瞧瞧去。” 红果才不要去呢,她愈发怀疑昌宗不是正常人,怀不上不一定是坏事。 秋粮收完,就是晒稻子,刚收下来的水稻太潮湿了,要晒足几个大太阳。 等交了公粮,留一半吃,还能卖一半,真比大集体的时候好多了。 才把稻谷收进谷仓,瞧见王大娘的大儿子带着老婆孩子,搬去了孔老三家那三间新瓦房。 柳婶子恶心:“青黛才过完五七,好意思霸占她赚钱盖的屋子。” 这话被孔老大媳妇听到,跑来和柳婶子理论,吵了一架,被人拉开了,柳婶子就不去找王大娘说话了。 再过几天,王大娘家又传来喜事,柳婶子知道消息,没有喜悦,反而被王大娘一家气的要死,跑来跟姜红果说: “红果,我知道孔老三为啥不在乎那点秋粮了,人家攀高枝啦,要再婚了,给城里人当上门女婿,难怪王梅花不稀得和我们说话,人家一步登天成了城里人,要吃上商品粮了。” 姜红果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忙问:“孔老三要给谁当上门女婿?” 10. 第10章 果然和姜红果猜想的一样,孔老三入赘到哑女家顶门立户。 哑女父母留了两个工作,哑女不能说话不方便顶父母的工作,给孔老三一个,另外一个要给救命恩人孟青黛家,青黛家没要,哑女比划着意思,让孔家出六百块钱给青黛娘家,另外一个工作,就给孔家了。 孔家大哥二哥,工作给谁,谁就要出这个钱,大哥家拿不出来,二嫂子回娘家,好说歹说商量好,娘家借了一遍,凑了三百块钱,王大娘把电视机折价卖了三百,一共六百,哑女带着送去孟青黛娘家,跪在门口求他们家收下,孟家人只好收下了。 孔家大嫂哭天抢地,责怪孔老大不争不抢的性格,只会让老婆孩子受苦。 孔老大更气,就因为受不了媳妇的枕边风,答应了她,搬到弟妹才死的新屋,村里人戳他脊梁骨,背地里嚼舌根,现在弟妹死了不到百日,就要赶在热孝里入赘,好歹等个几年,可爹妈的意思,不赶热孝,就要等三年,工作那边等不得,还说青黛舍不得老三受苦,肯定同意。 不管家里怎么说,孔老大一气儿搬回老宅,宁愿和老二家挤旧屋,也不去住新屋,给老婆气回娘家,好在儿子女儿支持,愿意住回旧屋去。 但孔老二媳妇不愿意,吵起来:“大哥,新屋都让给你们了,怎么来和我们挤?” 孔老大再不会去住死去弟媳妇挣回来的房子:“当初分家,就是分了我一间半,你不乐意你住新屋去。” 老二媳妇喜笑颜开,连夜搬去新屋,但孔老二却连夜去了县城,租房子过渡。 就这么闹了几天,孔家的事情闹定了,王大娘知道村里人这会看不起她家,正好哑女说上无父母了,要接了她去孝顺,她就和孔老爹搬去哑女家住。 孔老三热孝里结婚,还算有自知之明,没脸请村里人,在县城办的酒,不过哑女叫王大娘给姜红果送了请帖来。 王大娘没脸回村,怕遭人唾骂,但儿媳妇求她,两个工作都给了她家了,不得不回来。 “红果,你跟哑女有缘,就去一下吧,吃个酒,不费你多少功夫。” 姜红果不会去的,她答应过昌宗,不和哑女做朋友,总不能为了外人,对昌宗言而无信吧。 她心里也有点气哑女死里逃生,竟然还要进孔家,想想红果心里都闷的慌。 姜红果揪着前襟,闷闷不乐:“不去,我那天在现场受了惊吓,故地重游又要做噩梦,王大娘,我不是青黛的性格,你求我没用。” 王大娘还想叫柳婶子劝劝红果,柳婶子都不想和王大娘说话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梅花,青黛死了不足俩月,你就同意老三再婚,青黛太可怜了。” 王大娘说:“都是情势所逼,一定是青黛保佑,在她死后又让哑女来陪着老三。” 柳婶子一听,不会真是这样吧?她酸涩嫉妒,王梅花家这是走了什么好运? 姜红果还是会在深夜做噩梦,她一不安宁,昌宗就醒了,叫醒她,亲掉她滑下来的泪珠,姜红果就会紧紧抱住他,几晚之后,终于不再做噩梦了,精神好了些,和柳大娘家约了去粮站交公粮。 交公粮都是拉板车去的,杨叔拉车,柳婶子一根肩带在前头的位置使力,夫妻俩一起,多拉了些粮食,交完公粮剩下的卖了。 红果家一样,拉了满满一车粮食,红果别说帮着拉车了,走到半路她就累了。 顾昌宗吆喝杨叔停下来歇歇,把粮食挪了几麻袋,腾出一个类似沙发窝的座儿,抱了姜红果上去歇息。 姜红果哪里好意思,这一路就算是被不认识的人看到,她也羞愧的慌:“不要,我还能走。” 顾昌宗不让她下来,拉起板车就走:“我不让你走,果果,是我让你过的穷日子,你没抱怨,总不能拒绝我来照顾你。” 姜红果可不敢往下跳,粮食袋子上坐人,软乎乎的不硌。 她心里好甜,都不敢看柳婶子打趣的目光,拿草帽把脸遮住,闭着眼睛,靠在麻袋上歇息。 摇摇晃晃的板车,晃的人还怪舒坦的,只是昌宗要累了,等回家,也叫他好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46|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歇歇,她来给他做好吃的。 柳婶子瞧着眼热,以前还说青黛和孔老三第一恩爱,那都是表面看着好,实际上,孔老三哪儿比得上昌宗对红果的好。 她跟自家男人说:“这么看,红果还是配昌宗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杨叔说:“还是红果爸考虑周到,选顾知青没看走眼。” 到了粮食站要排队,孔老三顶替媳妇父母的工作,在粮站上班了,看到同村的人,过来说了几句话。 哑女正在那边比划着,让她爸那些老同事们,帮着照顾孔老三,看到姜红果,冲她一笑,想要过来的时候,姜红果把头扭了过去,站到了顾昌宗身后,哑女就没过来了。 孔老三客气了两句后,看杨叔柳婶不大想搭理,就回称粮台那边,亲切的摸摸哑女的头发,笑的温柔又甜蜜。 姜红果看的扎心,不想看,顾昌宗叫她去树荫下坐一会,红果这会就想挨着他,抱着他胳膊,头贴着他肩膀头,这才安心。 顾昌宗更安心,他好喜欢红果依赖他。 前面有了纷争,吵吵闹闹,都影响到后面的队伍了,柳婶子过去看了下,说孔老三想表现,故意为难来交公粮的农户,说稻子晒的不够干燥,让拉回去,晒干了再来。 两方各执一词,农户不肯拉回去,孔老三不肯过磅秤,突然间,前面尖叫说杀人了,柳婶子腿软着跑回来,说那农户家的傻儿子,拿一旁的铁叉,给孔老三叉死了。 柳婶子双腿打着摆子,被杨叔扶着才能站稳,好好一个人,突然间胸口多了三个洞,潺潺冒血,倒在地上抽搐着死了,几分钟之前,他们可还是说过话的呀。 “老杨,今天不交公粮了,走,咱们回家,昌宗,快回去,可别再给红果吓着了。” 姜红果确实被吓到了,孔老三死了?那哑女呢? 她还想上前去看看,被顾昌宗揽在怀里抱了回来,还贴着她耳边,声音不抖、心不乱跳的解释:“果果,没什么好看的,她得偿所愿了,不会难过的,你不用可怜她。” 11. 第11章 孔老三死了,村里红果和柳婶子两家在现场,好多人结伴过来问怎么回事儿,昌宗脸上甚至有不屑的冷笑,那毕竟是村里的人死了,不能这样的,姜红果怕村里人看到,说昌宗冷血,那就不好了,让他在家里闭门不出。 正好柳婶子误会了,帮着解释,说红果被血腥的现场吓坏了,顾知青最疼媳妇,在家陪着呢。 柳婶子才是亲眼看到孔老三,被傻子叉了三个血窟窿的人,描述那个现场,说孔老三仗着老丈人的关系,才到粮站就卖弄那点小权利,他入赘之前,不也是农民吗,为难穷苦人做什么? 人家傻子看爹都要跪下来,发了傻拿起叉子就叉,孔老三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那哑女哭的没声儿,眼泪流了一地,太可怜了。” 柳婶子是真心可怜哑女,父母没了,招个女婿,莫名其妙又没了,还得照顾接过去的公公婆婆。 听说王大娘一病不起,柳婶子纠结要不要去看看,想找红果,姜红果卧床不起,都没出门呢,柳婶子被王大娘伤了心,还是决定不管闲事了。 但很快,接下来孔家发生的事情,叫全村瞠目结舌。 孔老二在厂里上班,不熟悉机器,被卷进去死无全尸,孔老爹受不住打击,脑溢血走了,孔老二媳妇在新屋里噩梦不断,嚷嚷着叫孔老二不要带她走,疯疯癫癫掉河里淹死了,孔家只落得孔老大一家囫囵个。 孔老大愁的坐卧不宁,叫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他出去市里打工去了。 前后不过半个月,孔家两处房子都空了,没人了,柳婶子不得不去趟县城,看望王大娘,一大早去的,傍晚才回来,回来和姜红果唏嘘: “王大娘她头发全白了,眼睛跟空洞一样,问我老大怎么不去看她?我说老大出去打工去了,她问我老二家俩孩子怎么样,我能咋说,没爹没妈的孩子在舅舅家,不会太好过,我就安慰她,等老大挣了钱了,会顾着侄儿侄女,王大娘眼泪都哭干了,流不出眼泪了。” 柳婶子到底是个心善的人,把从前和王大娘的不合抛开,在那陪了她大半天。 姜红果想不明白的呀,她以为哑女是继续报答孔老三,可王大娘家死的只有孔老大一家完好的。 孔老三死那天,昌宗说她得偿所愿,不用可怜,哑女不是报恩,是报仇。 秋风好凉,红果裹紧衣襟,问:“婶子,哑女对王大娘好吗?” “好着呢,衣食照顾着,我去的时候,正给王大娘擦身体,哑女那么憔悴了,瘦的没个人形,还把王大娘当亲妈般照顾,是个好人呐。” 姜红果却觉得钻心的冷,不管是孟青黛还是哑女,爱的时候恨不得心都掏出来,恨的时候,也是真的会把人心给挖出来报复。 她看着院子里劈柴留过冬的昌宗,恍惚起来,要是她哪天对昌宗不好了,他会各自安好、还是…… 姜红果浑身激灵,顾昌宗正好看过来,姜红果控制住想撇开脑袋的行为,冲着顾昌宗甜甜一笑,希望他没看出她的担忧。 “果果,你是冷了吗?” 顾昌宗扔掉劈柴的斧头,跑进屋里,拿了个外套披在红果肩膀上,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些,用怀里的体温给她暖着。 其实这么抱着很舒服,但姜红果没明白,她没救过昌宗,他干嘛对她毫无保留的好呢? 她很确定,昌宗当时是自己从坑底的废墟爬起来的,姜红果只是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抱住了他,哭的稀里哗啦。 现在的昌宗厉害,她想救他都没机会,姜红果闷闷的,仰头看着顾昌宗,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问:“顾昌宗,以后要是有个人救了你,你也这样对那个人好吗?” 顾昌宗不明白了,救命之恩是要报答,但是第一眼爱上的人,无可替代。 “红果,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顾昌宗保证。 红果这样问,应该是受到了哑女家的影响,好心救了她一命,反而给红果造成了困扰,不过她的仇快报完了。 姜红果满意顾昌宗的回答,赖在他怀里,不让他去劈柴。 顾昌宗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柴也不劈了,给红果抱进了屋里。 …… 姜红果和柳婶子家,又去交公粮了,还把多余的秋粮顺利卖了。 红果和柳婶子去供销社买买买,柳婶子精打细算,买的全是必需品,红果手头宽裕些,之前卖山参那二百八没花,所以这次买了不少,扯了几块布料,准备自己和昌宗各做一件冬衣。 柳婶子说去哑女家看看王大娘,自己家都舍不得买的麦乳精,她咬牙买了一罐带去。 姜红果在供销社这边等昌宗,他和杨叔去县高中给杨叔家儿子送钱送粮,要一会才能回来。 等人的时候,哑女来了,姜红果走也不是,装没看见也不现实,只能硬着头皮,没躲开。 哑女拿着本子笔,给姜红果比划:“红果,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受到什么才是真心温暖的人,谢谢你。” 姜红果很羞愧,她对哑女诸多提防,实在谈不上好。 她说:“云香妹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47|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好好的。” 哑女笑笑,又在纸上写着:“红果,我想你能抱抱我。” 姜红果心里酸疼的难受,毫不犹豫抱住哑女,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希望哑女以后能碰到一个真心的人,在她需要的时候抱着她,给她温暖。 昌宗是说不希望她和哑女做朋友,可是现在的哑女,没说要做朋友,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抱抱,她怎么忍心拒绝呢? 哑女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昌宗回来了,杨叔留下来等柳婶子,姜红果和昌宗就先回家了。 这天晚上,姜红果在昌宗怀里,把遇到哑女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听到昌宗咬牙切齿的冷言冷语:“她言而无信,死了活该。” 姜红果忙抚着昌宗后背:“昌宗,你别这样说,她是有点可怜的,也没要求什么,只是个抱抱,我给的起。” 连下了几天的雨,都出不了门,姜红果还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里,孟青黛是逃出来了,但是死在哑女家,案子也成了悬案,可是,红果梦到,孔家老二的大小舅子,把孔老三和孟青黛绑了,孔老三逃跑后,两个舅子从孟青黛身上逼问不出钱,找孔老二商议,被王大娘听到了。 孔老二苦苦哀求他妈,说孟青黛看过他和两个舅子的脸,不能放回去,要瞒着孔老三,把孟青黛关到死。 顾昌宗找到的时候,孟青黛饿的就剩一口气,爬都爬不起来,昌宗给她喝了口他的血,红色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血,孟青黛却有了点力气,爬出来拼命的跑,跑去了哑女家里。 梦里的画面又一转,哑女靠坐在床边,和虚脱到不能下床的王梅花,开口说话了。 “妈,我为你们家做了这么多,你居然不救我,你们把我扔在地窖里,知道我要被饿死的,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了什么,你居然能放任我饿死?” 王大娘毫无生气的眼睛,突然暴睁,不能说话的哑巴儿媳妇,突然说莫名其妙的话,她不是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家老二、老三,都是你害死的吧,你这个害人精,我要你死!” 哑女咯咯笑出声:“不止哦,我公公、好二嫂,二嫂家贪心不够的哥哥弟弟,都是我报仇害死的,你别急,你很快要下去陪他们了,我是人,还是个很有福气、运气的人,如果你们没那么贪心、没那么坏,原本一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姜红果猛然惊醒了,梦里的景象更清晰了,屋外是柳婶子带着哭腔的呼喊:“红果,昌宗,县城公安局来电话,王大娘和她儿媳妇哑女,都去了。” 12. 第12章 柳婶子在屋外抓着顾昌宗的手,腿都软了,姜红果这会腿也软了,怎么才做了梦,哑女就死了呢? 柳婶子说,哑女是心悸走的,王大娘是饿死的,和姜红果梦里梦到的一样,甚至姜红果的梦里面,连报仇的原因都有了,但她不敢说,她会做现实发生的梦,这很奇怪。 王大娘的身后事要办,孔老大联系上了,正往回赶。 还有一条确认了的事,孔老二媳妇娘家的两个舅子,去山里找人参,被野狼咬死了,他们村组织了捕狼队,又被野猪拱伤几个,没人再敢去山里了。 许多人聚在村部说王大娘家的事情,说是前儿媳孟青黛克的,怪王大娘贪图城里户口和工作,遭了报应。 现在只有孔家老大一家完完整整,孔老大媳妇怕的要死,推说病了在娘家不肯来,孔老大火急火燎从市里回来,村里出了几个人,帮孔老大一起办了丧事。 孔老大心存感激,他在市里那个活,需要几个小工,为了感激村里人的帮忙,说能带三个人去市里做工,做到年底,大概能挣一二百块回来。 孔老大跑来找顾昌宗,说:“你上回去市里找活路,顺手救的竟然是个老板,我去找活做,老板一听我是大杨村的,问起你的名字,我说认识,人家老板就把活给我了。” 柳婶子一听这不是巧了吗?鼓动姜红果同意顾昌宗去,还问孔老大:“那昌宗过去肯定是行的,对吧?” 孔老大忙道:“昌宗要过去,那就是他带着我们挣钱了,收账什么的更有保证。” 柳婶子一个劲劝说姜红果,说顾昌宗正年轻,是闯荡的年纪,让杨叔陪着,和顾昌宗一起去。 柳婶子有真心,也有私心,顾昌宗去了,凭着两家的关系,她男人就能去,她家是真的缺钱,明年儿子高考,也就半年的时间了,老师说只要稳住,能考上,去城里读大学,哪样都要花钱买,手里没钱是真不行。 看姜红果和顾昌宗都不表态,柳婶子继续劝说。 她知道红果当家,就劝:“红果,你想想,两三个月一二百块钱呢,昌宗的关系,他去了挣的只多不少。” 柳婶子说的在理,但柳婶子不知道别的内情,是柳婶子家缺钱,红果家不缺,她不想让昌宗去。 “走几天还行,时间长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害怕你就去我家住呀。” 姜红果还是不同意:“他年轻,又俊,被城里人看上,回头钱没落着,人也没了,我不干。” 顾昌宗愣住了,随后心里涌起巨大喜悦,红果这么喜欢他了? 柳婶子也愣住了,红果说的也有道理,孔老大回来办丧事,说市里怎么好,孔老大快四十了,他媳妇都不放心,顾昌宗才二十出头,年轻小夫妻,分开是不太好。 孔老大这时候说话了:“红果,顾知青本身就是城里人,你让他在乡下种地,回头村里人一个个在外头挣了钱发家致富,他将来不怪你?” 这些话听着都在理,可是挣钱就只有去打工一条吗?顾昌宗想挣钱,比孟青黛挣钱还容易,关键是要保命呀。 姜红果心烦意乱,突然间恶心反胃,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这一下可吓坏了顾昌宗,在红果身边手足无措,伸手来扶,被推开了。 顾昌宗回头盯的孔老大不寒而栗。 柳婶子反应快,惊喜中叫嚷:“红果,你这不会是怀孕了吧?” …… 姜红果疑似怀孕了,没有想象中高兴,不是不喜欢,是她不知道怀的是不是正常的小孩,每个月到例假那几天,都盼着早点来,这个月还差两天才到日子,去医院都检查不出来,不能因为干呕就判断怀孕吧? 姜红果把被子蒙过头,难受的翻来覆去,看顾昌宗还在床边,更加烦躁,叫他出去。 顾昌宗看天都快黑了,说:“果果,你还没吃饭呢。” 姜红果不想吃,隔着被子推他:“你先出去自己吃吧,等我想吃的时候告诉你。” 顾昌宗一样难受忐忑,隔着被子抱着姜红果,只要不被撵走,他想这样抱着。 姜红果有些烦:“昌宗,你出去吧,我想自己睡会。” 顾昌宗隔着被子亲了一下,才出去,姜红果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拉下来,听到昌宗开院门、关院门的声音,他出去了,不会是去和孔老大说,要去挣钱吧? 有了青黛的前车之鉴,就要有挣钱的来路,不然就会像孟青黛一样被怀疑。 之前只有她和昌宗两个人,姜红果还不太着急,如果真怀孕了,她会像柳婶子一样,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要不让昌宗去呢? 等了一会儿,昌宗还没回来,姜红果下了床,出去找昌宗,她有点闷,呼吸了外头的新鲜空气,好点儿了。 今天晚上没什么月亮,又停电,路过的家家户户,点的煤油灯并不亮,她居然能走的稳当,还一路没遇到人。 一开始以为顾昌宗在柳婶子家和杨叔说话儿,走到门口,听到柳婶在煤油灯下,和杨叔说:“孔老大说,昌宗帮过的老板,那次给了他不少钱,足有二三百,难怪这次不稀得去,昌宗不会是不想借关系,带村里人一起挣钱吧?亏得我们对他们小两口那么好。” 杨叔叫柳婶不要乱猜:“红果怀孕了,她家没个老人照顾,昌宗怎么能抛下她出去?” “就是因为怀孕了,才要出去挣钱呀,除非他们家有钱,我两次怀孕,哪一次婆婆照顾过?家里家外,我哪一样少做了?” “红果不一样,她身子弱,没怀孕之前,昌宗连衣服都不叫她洗,这怀了孕,更不会留红果一个人在家,你别再说了。” 柳婶子好像已经损失了一两百一样难受:“我记得顾知青以前对红果没那么好吧,顾知青之前不是要回家吗?怎么现在不提了?” 再说真的很危险了,姜红果气的,在屋外咳嗽了几声,但柳婶子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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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大的声音说:“你那一口血,只够我维持几个月,我想把你骗出去后,用姜红果再跟你换点血,要不你现在给我点,我就不烦你们了,红果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伤害她,这你放心。” 顾昌宗没跟她讨价还价,不知道做了什么,孔老大惨叫声压在喉咙里成了呜咽,随后没动静了。 然后是昌宗的声音:“能给你血,我也能要回来,救了这一次,真是浪费。” 姜红果吓的连忙跑回家,钻回被子里,却听到顾昌宗不安的声音。 他的大手轻轻摇晃:“果果,快醒醒,是又做噩梦了吗?” 姜红果忙把眼睛睁开,自然光线下,看清了顾昌宗俊朗的脸上全是担忧,天色居然微微亮了,她这是睡了一晚上? “果果,吃早饭好不好?”顾昌宗蹲在床边,小心翼翼。 姜红果比顾昌宗还小心,不确定的问他:“昨天晚上,你没叫我起来吃饭?” “叫了,你睡的好沉,叫不醒。” 那昨天晚上,她下床去柳婶子家、去孔老大家听到的,都是做梦了? 不,是梦不错,但应该是真实发生的,就像哑女和王大娘死的那会,她也做梦了,但梦里都是真的发生的事。 一开始,她以为是哑女抱她那一下,她才会梦到,她猜错了,现在想一想,应该是她怀孕了,才会梦到。 姜红果摸了摸完全平坦的小腹,和瘦瘦的细腰,不知道顾昌宗喜不喜欢这个小孩,就算是人,有喜欢小孩的,也有不喜欢的,那昌宗呢,他要不喜欢,她和孩子多难受。 “昌宗,我可能真怀孕了,你喜欢吗?” 顾昌宗只喜欢姜红果,问:“果果,那你喜欢吗?” 那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呢,连着做了两次实际发生过的梦,姜红果对宝宝充满了好奇,点点头:“我喜欢。” 顾昌宗笑了:“好,我和你一起喜欢。” 13. 第13章 姜红果该来月事的日子没来,她觉得应该是怀孕了,现在去医院查不出来,再等等吧。 柳婶子早上过来,看到姜红果吃着清炒红薯叶杆子配大米粥,红果家好像好久没吃过咸菜了。 她问道:“红果,你要吃豆腐乳吗,我回去给你挖两块来。” 觉得自己怀孕了,姜红果连口味都变了,之前好喜欢吃柳婶子家的豆腐乳,现在听到都犯恶心,忙说:“可能是怀孕的原因,不想吃咸菜了,就这清炒的蔬菜,吃着舒服。” 红薯叶子快下季了,柳婶子一早上,看到顾昌宗蹲地里挑嫩的能吃的,才给姜红果摘了这么一碗回来,心里突然酸酸的难受起来。 红果有个好爹,给她挑了这么好的夫婿,家里平反了都不回,红果扣着顾昌宗,不让回家、不让出去挣钱,不知道顾昌宗将来后不后悔? 柳婶子说:“红果,你不让昌宗跟孔老大去市里打工,我可让我家老杨去了。” 姜红果感觉不太妥,她昨晚的梦如果是真的,孔老大市里那工作,不一定会顺利,出去两三个月,万一拿不到钱,吃喝路费都要搭上,不合算。 但她不想劝,昨晚柳婶子,背地里不也那样说她了吗?就表面上维持着关系,那种真心,她只想给顾昌宗。 姜红果点点头:“杨叔要是愿意,那就去试试。” 姜红果以为杨叔会去,但孔老大偷偷摸摸走了,并没有带任何人,几个说好的村民追到汽车站理论,孔老大才说他酒喝多说了大话,自己都不顾过来,怕丢人才偷偷走,还保证以后有实力了,再带大伙出去挣钱。 “他这不是骗人玩儿吗?”柳婶子在家门口骂了好一会儿。 姜红果心里另有想法,孔老大的性格,倒不会骗人,应该和昨晚昌宗过去找他有关,不知道昌宗怎么做到的,他说把他给出去的血收回来,孟青黛这次真死吧? 姜红果爸爸以前和她说过,帮人要谨慎,一个不好,就会帮出仇人来。 还真是,孟青黛对孔老三有求必应,被害了性命,她对孟青黛起了善心,差点害了昌宗,这会她才理解了爸爸语重心长的教诲。 种地实在是种不出多少钱,现在又怀孕了,明年七八月份生,是要想着挣钱的事情了。 姜红果和顾昌宗说,想去县城汽车站摆摊,汽车站人多,摆摊卖烧饼,只需要一个推车、一个烧炭的炉子就行,简单方便,她和昌宗两个,做多少都是挣的,是本钱最小的买卖了。 顾昌宗是觉得,想要钱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人参、黄金,都能换出钱来。 上趟去市里,逛到古玩玉器一条街,那些个石头、盘子、花瓶,居然有人当宝贝,愿意花钱买,山里面很多地方埋的都有,他正想和红果说呢。 “果果,你不让挖参、不让捡金子,土里埋的那些石头器皿也能卖钱,能挖吗?” 姜红果露出疑惑的眼神,土里埋的还能卖钱的,那不就是古董吗? 可只有墓里面才会陪葬这些东西吧,那是盗墓呀,那更不行了。 一定要让昌宗对钱有个感念,对挣钱的辛苦有个了解。 “都说了不能乱捡乱挖东西,你要嫌辛苦丢人,我就自己去。” 顾昌宗怎么会让红果一个人去呢?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把推车、吊炉,木炭、面粉准备好,都放在院子里,到红果跟前求奖励。 “果果,我找县城会做饼的师傅买的,他说加点肉在烧饼里更香,我做一炉烧饼出来给你吃。” 这么好看又有本事的昌宗,对红果还好,言听计从,从来都不对她生气,姜红果好幸福,捧着顾昌宗的脸,问:“昌宗,我不让你挖东西卖钱、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你心里会不开心吗?” 顾昌宗从来没有不开心,孟青黛的婆家倒是让她做这做那,很快就把孟青黛害死了,红果才是真心对他好,他弄清楚后,心里很开心。 “果果,你要是内疚,就亲我一下,我开心,你就不用内疚了。” 这好办呀,姜红果刚碰上他的唇,就被顾昌宗抱回屋里,姜红果羞涩的笑:“不是要做饼子吃的吗?” 顾昌宗说:“过一会,面醒一会做出来的烧饼才好吃。” …… 顾昌宗做了一炉烧饼出来,香脆的很,饼子里面放了一点肉末,咸津津的,混着肉香味,表皮一层白芝麻,姜红果这么小的胃口,都吃了两个。 柳婶子两个之后,意犹未尽,不好意思再要了,问道:“红果,你真要去县城摆摊吗?能卖得掉吗?不怕地头蛇驱赶?” 昌宗的本事,小混混哪有本事驱赶走他呀,红果和昌宗小夫妻在一起,只要不落单,就不怕,这些姜红果都是考虑过的。 “先过去摆几天试试看,还不知道挣不挣钱呢?” 柳婶子带着剩下的两个回家,给自家男人尝个味道:“红果说,要去汽车站卖烧饼,昌宗一个大男人,就愿意陪着她没出息。” 老杨不觉得:“不离开家就能做些小买卖,也很好,红果还是有计划的,才知道怀孕,就准备赚钱,两头兼顾,昌宗又听媳妇的话,也肯干,她家不种地,日子也能红火起来。” 柳婶子说:“小两口现在是舒服,等孩子出生要人带,要花钱,就没这么舒服了。” 老杨不理解:“你跟红果好,背地里又说这话,这不矛盾吗?” 柳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人之常情吧:“是村里人这么说的,我只是听来和你说说,外头我又不说。” …… 姜红果和顾昌宗去汽车站摆摊去了,上回来车站着急忙慌,并没有太注意,现在看,汽车站两边几乎摆满了小摊位,热闹的很。 昌宗已经和管理处交过管理费,位置比较好,靠近进站口,旁边的摊位老板,看他们小夫妻年轻,以为脸皮薄,占过来一尺宽,这样姜红果这边,就不好腾挪转身了。 姜红果先是客气的提了一句,反而换来隔壁摊主恶语相向,顾昌宗一个人的力气,直接把他家摊位推开正好一尺。 那男人要和昌宗打架,女人要过来掀姜红果家的摊位。 姜红果呵斥一声:“没搞清楚状况,就敢欺负人,你家确定不打听打听?” 女人犹豫了一下,男人鲁莽,拳头已经挥舞过来,被顾昌宗握住后,反手一拧,掐住了经脉,酸疼难受到不能忍受的力道,让男人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隔壁摊位乖乖道歉后,偃旗息鼓,眼馋烧饼摊一天的好生意,不敢再使坏了。 加了肉末的烧饼蛮好卖,不少乘客买了吃,发车前,还回来多买几个带着,五分钱一个的烧饼,城里人买几个不心疼,一个赚不了多少钱,但积少成多,今天也卖了两百个烧饼,卖了十块钱,能挣五块。 钱都是零散的碎钱,一分二分、五分一角的,在包里堆了一堆,来不及数,但红果在本子上记着卖烧饼的个数,卖一个画一个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49|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的笔画,收摊的时候画了一页纸的正,看着好幸福。 隔壁摊位没什么生意,早早收摊,临走还恶狠狠瞪了过来。 顾昌宗把摊子收好,推到国营饭店门口,给姜红果点了碗鲜肉的水饺,让等着他。 “果果,你吃完我就回来了。” 姜红果怕他惹事生非:“你要去做什么?别惹事。” 顾昌宗不惹事,但别人惹到他,那不行,隔壁的摊位老板,不给足教训,还会上手段,顾昌宗在姜红果耳边说了,他去让那对夫妻不敢继续惹他们。 姜红果很是担心,但昌宗说的有道理,有道理的事就要支持。 隔天,隔壁摊位没来摆摊,隔了好几天,隔壁摊主才过来继续摆摊了,对姜红果客客气气,还和顾昌宗称兄道弟。 问了才知道,顾昌宗碰到这对夫妻被野狗袭击,不计前嫌帮了忙,人家感激的。 姜红果笑了,以为昌宗是另外一种武力震慑,但昌宗不傻,换了个方式,但是狗狗为什么会配合他呢?姜红果只当这是昌宗的又一个本事了。 柳婶子看姜红果和顾昌宗,每天早出早归,天没黑就回来,带过去的面团和肉馅也都用完了,就问:“红果,你们卖烧饼,一天能挣多少钱?” 其实村里人算下账能算出来,姜红果就说了,一天下来,刨除成本,能挣个五六块钱。 “小本的吃食生意,现钱买卖,比打工强点儿。”红果说。 柳婶子心里一算账,一个月一百多呀,那是比出去打工强多了,还能照顾家里。 她心思活络了,央求姜红果:“红果,你看婶子家着实困难,让昌宗帮我们也弄个摊位呢?” 姜红果心里叹气,早就预料到柳婶子要张口了。 “婶子,那你预备卖什么?” “我卖咸菜行吗?都说我腌的咸菜好吃,我拿去卖卖看。” 咸菜在汽车站估计卖不动,姜红果建议柳婶子搭配馒头卖,馒头中间夹一点咸菜,卖几天试试看,也不用租摊位,就在姜红果的摊位上试,能卖的出去,再租。 试了几天,生意还行,一天能挣个一块到三块不等,这对农闲时候的庄稼人,是笔大财了,哪怕租摊位也合算,柳婶子迫不及待租了一个小小的摊位,专门卖热腾腾的馒头。 柳婶子收摊后,在家里几分几分的数着,才几天的时间,就给儿子一学期的高中学费挣出来了,数的柳婶子热泪盈眶。 “红果真心帮忙,不是她家顾昌宗罩着,我哪能在汽车站摆得下来,早被人欺负撵走了。” 杨叔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你知道红果昌宗的好,也要真心为他们。” 柳婶子数了两遍钱,数都对,心满意足把钱收起来。 “我知道,我对红果家真心的,她现在不爱吃咸菜了,闻到咸菜味就想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她,等明年熬甘蔗红糖,我给她多留点,好做月子,自家做的,比买的总强些。” 外头下雪了,摊子不好摆,也快要过年了,两家商量着停了摊子。 杨叔想起了什么:“红果的月份该有三个多月了吧,怎么一点看不出来呢?现在不比以前,都去医院建档检查,你催催红果,去医院瞧瞧。” 柳婶子现在是真心关心姜红果:“我早就催过了,红果太年轻,不重视。” 歇了摊子的第二天,柳婶子又催了,姜红果心里是不想去的,怕查出跟别人不一样的胎。 14. 第14章 姜红果有自己的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才怀上,就能让现实发生的事情,在她睡着的时候让她经历,那能是正常孩子吗? 柳婶催了几次,姜红果的担忧无人可说,就是不去。 好在很快柳婶家小儿子放寒假回来,闺女生了,柳婶高兴的什么似的,就把姜红果这边给放下,没催她去医院,只是叮嘱姜红果,要开始备年货了。 姜红果以前很爱吃咸肉咸鱼,还会卤猪蹄猪肠,盼着过年有这些好吃的,咸肉能放到春天,切成薄片,炒蒜苗、菜苔,都好吃,以前想着都吞咽,现在想着有点腻烦,就想吃口新鲜的,昌宗更不爱吃,所以咸鱼、咸肉,一样没弄。 但过年总要准备一些菜的呀,姜红果用七分瘦肉、三分肥肉的比例,把肉剁碎了,加点面粉,做了些肉丸子。 冬天家家户户菜园里全是白菜、白萝卜,吃不完的,又剁了一盆菜馅,做萝卜丸子、白菜丸子,包干到户的这两年,家里种的菜籽吃油管够,炸年货有油了,一锅热油先炸肉丸子,第一锅有一大碗,姜红果吃了十几个,剩下的顾昌宗都吃了,意犹未尽的满足。 “果果,这个肉丸子好吃,明天我再去买十斤肉回来炸肉丸子吧。” 估计是新鲜肉炸的,他才爱吃,那新鲜的鱼丸他也会爱吃,姜红果叫他再买一条大草鱼回来:“我们做点鱼丸吃。” 第二锅炸萝卜丸子和白菜丸子,顾昌宗意外的惊喜,普通的蔬菜,剁碎搓成丸子,过油一炸,味道居然比炒出来的好吃。 两个人研究了一下,又做了莲藕丸子和红薯丸子,红薯丸子是甜的,姜红果多吃了几个,顾昌宗记在心里,这是红果爱吃的。 顾昌宗等不到明天去县城买,拿了鱼干说去钓一条草鱼回来,夏天雨水多、河沟水位线高、各种鱼多,他说钓也就钓了,这大冬天的,钓一条大草鱼回来,那不是惹人猜测吗?姜红果不让他去。 顾昌宗听话,姜红果不叫去,他就不去,家里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做了,地里的活儿早就停了,柴劈了两个柴堆,够烧到明年春天,不缺什么。 姜红果懒洋洋坐在屋檐下晒太阳,顾昌宗在院子里刨木料,说先给小孩要睡的小床、学步车做出来。 他学什么都快,之前孟青黛嫁过来之前,他跟着木匠学了一下,现在会给孩子做床了。 下午幸亏昌宗没出去,不然村长把他大伯、大伯母领回来送到家,姜红果一个人应付,多累。 这对夫妻过来的目的,是想叫顾昌宗回去,说爷爷身体不太好,希望顾昌宗能回去陪着爷爷奶奶过年。 姜红果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顾昌宗从要回去到不回去,有半年时间,这半年他从不提回去的事,他家里那边也没打电话过来,姜红果就一天拖一天,不去想这个事情。 可是,现在的昌宗哪怕变了,他城里的亲人不会变,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拖到现在大伯大伯母亲自来请,姜红果都觉得,应该回去一趟。 但顾昌宗用无所谓的态度拒绝:“我还记得我跟奶奶划清界线,后爷爷骂我软骨头,怎么可能让你来叫我回去?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不会回去,现在有红果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听了昌宗的态度,怕脸上的笑被看到,姜红果忙把头低了下来,昌宗自己拒绝,省的她说了。 大伯遗憾的说:“知道你性子倔,看你过得好,我也放心了,回去和你爷奶说一说,他们就放心了,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再回去团聚。” 大伯母客套:“不知道红果怀孕,也没带什么补品来,头次见面,这见面红包可一定要收下。” 姜红果捏了捏,有二三十块的厚度,人家客气,她也客气下,外头黑的很,现在去县城,也没有班车了。 姜红果留宿:“大伯大伯母在家里住一晚,明早让昌宗开村里拖拉机,送你们去县城。” 顾昌宗把空的东屋铺好被褥,问姜红果:“果果,为什么要留他们住宿?我可以晚上就给他们送走,你是不知道,这两人好虚伪,言行不一,说的话和表情对不上,装都装不像。” 姜红果说:“他们装我们也装,不然回去就要数落我们,说这么老远来,大晚上都不留宿,不给他们说我们的机会。” 如果不给机会,应该回去一趟拆穿他们,不过顾昌宗并不想回去,就按红果说的做。 晚上,大伯母坐在新铺的床铺上,摸着柔软的新棉花打的被褥,这新棉花就是暖和,顾昌宗在乡下入赘,过得居然不错。 大伯母拉着姜红果的手聊天儿,四下环顾,羡慕说:“你和昌宗这小家搞的真不错,哪儿来的钱,又是添家具、又是打新被褥?” 姜红果可不敢随意回答,幸亏她提前考虑,摆摊子两三个月,挣了几百,这钱解释出去,找村里人是能求证的。 姜红果就说了摆摊子的事情,没说具体多少钱,只说比城里人上班强一点点。 “现在农村不像大集体那会,什么都靠生产队分配,现在各做各的,多劳多得,米面油都够吃,棉花也是自家种的、自家弹的,手里再有点钱,多打两床棉被,多做两身棉衣,还是做得起的。” 大伯母羡慕:“还是你们小两口能干,日子过这么好,不怪昌宗不想回去。” 大伯母说是这么说,姜红果连三分都不信,大家都是面子过得去,但大伯和大伯母这趟回来的目的,姜红果觉得没这样简单。 昌宗不想回去,她也就不深究,反正明天一早,就给他们送走。 昌宗那边也和大伯聊的差不多了,喊姜红果:“果果,热水烧好了,你来洗澡。” 姜红果平时习惯了顾昌宗的照顾,洗完澡都是抱去卧室的,今天家里有亲戚留宿,不好意思,洗澡前就给昌宗撵出去,叫他今天不许再抱了。 顾昌宗更烦突然造访的大伯大伯母,太影响他跟红果的生活了。 大伯大伯母关上厨房门,在里面洗脸洗脚,姜红果打算睡觉,却被昌宗抱起来,一起到了厨房门口。 他走路轻的听不见,厨房里的两个人,声音虽然小,但站门口依旧听得到。 昌宗居然要听墙角,正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850|169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红果心意,她也想听听,这俩人年关边上跑来的真正原因。 听了半天,说的都是怎么意想不到,本来以为顾昌宗在这里过得痛苦不堪,没一天不想回去,却因为较着劲,想让两个老的先低头,他们一直这么想。 这趟过来一看,顾昌宗学了木匠、学了做饭、学着对媳妇好,连面子都不要,跑去卖烧饼,真是给他亲奶奶的脸丢光了。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听着怪没意思的,姜红果眼皮子打架,跟昌宗比划困了想睡觉。 顾昌宗再次轻手轻脚,抱她回房间睡觉,这会姜红果才有机会数一下红包,三十块钱,城里人大半个月工资,不少了,不过她和昌宗摆摊,算见过钱了,不会被这红包的数额震撼住。 一早上,姜红果起床后,早饭上桌了,昌宗连牙膏都挤好,让红果刷牙吃早饭,看的大伯直皱眉。 大伯母笑着夸:“红果,昌宗是真喜欢你,我真没想到,他现在会变成这样疼媳妇的男人,以前的大男子主义,一点都没有了。” 姜红果怕大伯母察觉出昌宗更多的不同,急着送他们走,装了些昨天炸好的丸子,叫大伯母带着。 “都是自己做的,比外头买的好吃些。” 昨天晚上吃晚饭,那一碗肉丸子、一碗萝卜白菜丸子,大伯母早就夸过了,她没想到,土改才两三年,乡下人过的比城里人还宽裕,摆小摊这么挣钱? 想归想,她不羡慕,摆摊太丢人,只要顾昌宗不回去,后妈的财产就给她公公,她公公的,还不是留给她丈夫。 昌宗借个拖拉机太久了,等急了,姜红果叫大伯大伯母在家等等,她去村部催催。 过去一看,昌宗在修拖拉机呢,说发动不起来,昌宗捣鼓一下,居然给修好了。 姜红果连忙跑回家叫大伯和大伯母,门口却听到他们的声音: “昌宗不回去可太好了,是他自己登报断绝关系,是他不回去见亲奶奶最后一面,等你那后妈一死,她的遗产就是你爸爸的,老爷子抛妻弃子这么多年,临老了,总算讲良心了一回。” 大伯说:“隔墙有耳,有话回家再说。” 病的不是后爷爷吗?怎么是奶奶? 大伯小心谨慎,姜红果不敢在门口逗留,也不敢敲门,转身回村部,和顾昌宗一起回来。 给大伯大伯母送到县城,姜红果心事重重,买肉买鱼的事情,都交给顾昌宗去做主。 看她全程心不在焉,顾昌宗担忧的摇晃她:“果果,你这是又做噩梦了吗?快醒醒。” 姜红果睁眼一看,太阳在斜上方,还不到午饭时间。 她想起来了,昌宗修拖拉机的时候,她根本没回家,她就是和修好拖拉机的昌宗一块儿回的。 然后两人一起送大伯、大伯母去县城,再去买肉、买鱼,回来昌宗剁肉,她回屋补觉,然后在梦里,看到了不曾看到的一幕。 这又是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吧?在帮她和昌宗避祸。 姜红果摸了摸平坦小腹,决定去顾昌宗家过年,还要快,收拾好就走。 15、第15章 姜红果决定去顾昌宗爷爷奶奶家过年,家里备的年货带一点路上吃,剩下不好存放的,送给左邻右舍。 柳婶子家得了两大碗荤素丸子,高兴的什么似的,她家秋收之后摆摊,到收摊的两三个月时间,赚了两三百,也没舍得买这么多肉。 红果和昌宗这对小两口,赚的比她家多些,估摸着有三四百块钱,这真的是笔大钱,在乡下花不掉,可回城过年什么都贵,都要买,也就不经花了,柳婶子心里又平衡了些。 顾知青家的事情,大杨村不少人都知道,他奶奶和后爷爷,是各自离婚后组成的新家庭。 顾知青没跟着奶奶长大,奶奶下放,他划清界限自保,也没什么好说嘴的,但还是受了连累。 高考恢复之后,别的知青都能考试、能回城,就他不行,他很痛苦的,奶奶一平反,顾知青能回去了,可惜已经在大杨村扎根落户,而且顾家到现在才来人,心不诚,所以,其实没必要回去。 “红果,昌宗说了不回去,你就别多事,万一昌宗改变想法,留在城里不回来,你怎么办,你现在可是怀孕了。” 姜红果说:“昌宗要是不回来,那我跟他一起留在城里呀,县城摆摊能挣到钱,省城也可以,不碍事的。” 他们小夫妻确实可以留在省城打工,柳婶心里羡慕,还是他们俩好,在大杨村没什么牵挂,说走就走,虽然她走不了,儿子却能考出去,不用困在小山村里,对,红果能和城里人结婚,她也得让儿子娶个城里姑娘。 “果果,我们该走了。” 顾昌宗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大包,里面是衣服被罩,一个小包放着吃食和水杯之类随时要用的东西。 姜红果空着双手,背一个斜挎包,里面装着钱和证件,留了把钥匙给柳婶,请她帮忙看家,隔几天扫扫地、擦擦灰什么的,还塞了五块钱给她。 “这一趟去省城过年,估计要住个把月,后院还有鸡鸭要喂,婶子多费心。” 柳婶推脱了几下,嗔怪着收下钱,回家和男人说,红果给了钱让看家、喂喂鸡鸭。 乡里乡亲的,还给什么钱?老杨说:“你也不怕人说你财迷?” “我们不说,谁会知道呢?再说红果他们挣的比我们多,她有钱,又不是穷大方,靠人情能帮几天?还是靠钱好,我跟她心里都开心。” 老杨却不这么想,红果不跟他们家讲人情了,只讲钱,那将来他们有求到红果家的地方,就不好意思张嘴了,把钱看那么重,啥都不懂,揣摩不透红果慢慢和她疏远,没以前好了,还傻乐什么呀? …… 姜红果市里都没去过,省城只是听说,第一次来省城,比她去过的小县城看着热闹多了,街道更宽,房子更高,不过昌宗奶奶住的是二层的院子,前后院居然有小桥流水,在城市里,能有个绿树花草成阴的小院休憩,真的很不错了。 姜红果是第一次上门,但昌宗和奶奶划清界限之前,是来住过几次的,这次是姜红果让他回来的,他就这么冷漠的站着,不先开口说话。 这是路上姜红果交代的,怕爷爷奶奶察觉昌宗的不一样,让他少说话。 她和昌宗迟走半天,居然先到家,大伯和大伯母还没到,不知道在路上耽搁了什么事情? 而且大伯大伯母说的不对,后爷爷没病,是昌宗奶奶病了。 因为昌宗回来,她精神好了些,老太太讲究,穿好衣服后,靠在沙发上说话。 姜红果解释突然改变决定又回来过年的原因:“我听到昌宗睡着了哭着叫奶奶,他装的口是心非,其实是想见您的。” 后爷爷说:“昌宗和他奶奶划清界线,这半年没个电话,我还以为他不会回来呢,回来就好,以前的事不提了。” 姜红果:“是呀,不提了,幸好我发现昌宗的真心意回来了,大伯和大伯母,说生病的是爷爷,爷爷气色看着这么好,是爷爷病愈后,奶奶又病倒了吗?” 后爷爷给虚弱的奶奶掖着盖腿的毛毯,说:“我叫燕儿晚上多做两个菜,让昌宗红果陪你说说话。” 后爷爷一起身,姜红果就把昌宗往身边拽拽,说:“奶奶,昌宗以前也是娇生惯养,到了乡下什么活都要做,结婚后,他连木匠都学了,明年孩子要用到的小床、学步车,是他自己打的,他还和泥瓦匠学了,会帮人盖房子呢,真是什么都学。” 奶奶好像是不太喜欢昌宗,说:“乡下就是这样,会的多,日子好过些,你身体这么弱,他不学怎么办?” 姜红果点点头:“奶奶说的对,我们农闲就去县城摆摊卖烧饼。” 奶奶看着一言不发,臭着脸的顾昌宗,继续说着毫无感情的话:“都是乡下人了,确实没必要好面子,能挣一点是一点。” 姜红果笑笑:“奶奶到底活了一辈子,比我们有见识,不像我,还年轻,什么都不懂,好在我听劝,奶奶说的好话,我都记在心里。” 刚回家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交锋,姜红果是能适应的,她和昌宗年轻,昌宗有本事,什么都能自己挣回来,奶奶想拿遗产拿捏,那是拿捏不住的。 奶奶愿意赌气把遗产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那就随她高兴好了。 昌宗现在的状态,红果不确定他还是不是奶奶的亲孙子?所以对奶奶名下的遗产,看的很淡。 吃了晚饭,姜红果和顾昌宗被安排睡二楼,红果没去看房间,先提了个很没礼貌的请求: “奶奶,我认床,换从家里带来的被套可以吗?” 奶奶点点头:“想换你就换。” 后爷爷笑道:“红果,没想到你一个乡下姑娘,怪讲究的,和你奶奶有一样的习惯,她下放在乡下,都是找老乡换的新被罩。” 下放和下乡不一样,下乡的知青们,条件好生活就滋润些,下放是去劳动改造的,在乡下也不受尊重,还能过上特殊对待的生活? 姜红果满心佩服:“奶奶好优秀,那种环境还能过得好,昌宗不愧是您孙子,和您一样有坚韧的品格。” 奶奶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品格,都是钱开的路。” 她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小把金瓜子,给保姆说:“燕儿,你明天去换成钱,红果怀孕了,每天都要滋补的汤,不够了我再给你。” 这一小把少说有十几克,保姆帮忙换过几次,金价比上半年跌了些,也有四五十一克,这一小把,就是六七百块钱,顿顿山珍海味,那一个月也花不掉这么些。 后爷爷笑着和亲孙女说:“红果怀的,是你奶奶亲亲的曾孙,这点金瓜子算什么,换了钱把伙食搞好点。” 保姆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把金瓜子捡了放布兜里,系好口袋拿去放好。 姜红果问:“奶奶,这么贵重的东西,下放前您就藏好了吧?” 奶奶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藏的地方,除非我说,否则谁都找不到,谁都不知道有多少?” 姜红果:“奶奶,您真的很智慧,哪怕您的金子只有一点点了,但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我和昌宗不贪心,没有被拿捏,不像大伯和大伯母,居然说生病的是爷爷,没提您生病的事。” 奶奶笑着说:“有点小心思又怎么样?你大伯和大伯母,还是很孝顺的,他们照顾我,比昌宗陪伴我,要多得多。” 姜红果心想,这老太太是个厉害人,说了这么半天,还是猜不透。 她又摸了摸肚子,孩子让她看清大伯大伯母意图,来一趟是对的。 晚上要睡觉了,安排好的房间里,姜红果捧起枕头闻了闻,好像有霉味,棉絮是晒过的,床单被罩压了好久的那种霉味,她闻的出来。 昌宗不用凑近能闻的出来,麻利的换了带来的床单被罩,睡上自家的,姜红果满意的翻了个身。 她以前没这样娇气,去柳婶子家借住,睡的不也是别人家的床单被罩嘛,怀孕之后,她身不由己的开始嫌弃这、计较那了,咸菜不吃,别人家的床单被罩不用,哎,不是她的问题,是肚子里这小孩闹的,姜红果心里给自己开脱呢。 昌宗说:“红果,我看奶奶并不喜欢我们,住两天回去的话,还能在家里过年。” 姜红果懒洋洋的不想动:“奶奶没赶我们走,就先住下来吧,要是走了,那些金瓜子换的钱,我们就花不上了。” 顾昌宗也能去找金子,但红果不让,今天看到后爷爷和保姆眼里的金光,有那些金子,未必是好事。 换过自己的被套,睡的舒坦,姜红果是自然醒的,听到楼下有声音,好像是来了客人。 顾昌宗下楼又上来,和姜红果说:“奶奶的学生来了,是个律师,叫我们下去商讨立遗嘱的事。” 昨天奶奶对红果和昌宗的态度,其实很不好的,今天就找立遗嘱的来,是一早定好的事情,还是昨天晚上定下来的? 奶奶真是捉摸不透,姜红果连忙下楼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第16章 家里来个人,还是来立遗嘱的律师,顾昌宗视而不见,剥水煮鸡蛋给红果吃。 奶奶吩咐:“红果,你吃快点,过来听听遗嘱的事。” 姜红果三口一个鸡蛋,被蛋黄噎住了,顾昌宗急忙递过去豆浆,转头看向奶奶的目光里,全是不满。 姜红果一手接豆浆,一手把昌宗的头掰回来,看样子昌宗真不想要奶奶的遗产。 姜红果介于想要和随便之间,几口把早饭吃掉,听奶奶和律师规划遗产。 后爷爷说:“素文,开胜和他媳妇还没到,再等等吧。” 奶奶并不理爷爷,而是说:“我的财产分配,还能让我等人?笑话。” 姜红果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对呀,奶奶遗产的合法继承人,是爷爷和昌宗,你们都在场,别的人不需要等了吧,连我都是凑巧正好在的,听我睿智的奶奶,怎么合理安排遗产、安度晚年。” 律师、也是奶奶的学生笑着说:“这张嘴,和您年轻的时候一样厉害。” 奶奶说:“她说的是实话。” 奶奶问姜红果:“让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姓严,我就把遗产全留给你和昌宗,怎么样?” 姜红果看了看紧张到的后爷爷,半路夫妻,想要剥夺昌宗继承权,有点想吃绝户的样子,奶奶如果是这么好骗的人,平反后遗嘱不会拖半年。 姜红果拒绝了:“奶奶,我跟昌宗的孩子,不是跟我姓,就是跟昌宗姓,绝不会跟您姓,您不给昌宗,给爷爷,爷爷只会给他的小孩,那您的遗产,就全给了不是自己血脉的继承人。” 奶奶叹口气:“是的,我知道,我就是吓吓你,没吓住。” 因为姜红果不是很在意奶奶的遗产,给也行,不给会遗憾,但不至于太难过,有没有奶奶的遗产,她和昌宗一样能过得很好,所以没被拿捏住。 奶奶把她名下遗产说了下,平反后退还的是房子,包括住的这一套房产,还有一套,问顾昌宗和后爷爷,想要怎么分,两人可以协商。 “一个是我二婚丈夫,一个是我亲孙子,我不厚此薄彼,一人一套,看你们自己选。” 两套房子呀,那是有价的,一套差不多八千多,但还不值当后爷爷耍小心机。 后爷爷在乎的,是细软,比如昨天晚上一抓就价值六七百的金瓜子,那些值钱的细软在哪里呢?会是埋在其中一套房子的下面吗? 顾昌宗无所谓:“随便,白给的还挑什么?给哪套是哪套。” 姜红果也是这意思,从昨天开始,她态度都这么无所谓了,奶奶还能给昌宗一套房,不错了,还挑啥? “那爷爷先挑吧。”姜红果看着昌宗,说:“我们是小辈,这十年是爷爷陪着下放的奶奶吃苦,他先挑。” 这点上,顾昌宗是认同的,哪怕陪的时候,因为钱开路没吃什么苦,那也是陪了。 后爷爷心里想的一样,两处房子一人一处他没意见,但金银细软藏在哪个房子里,这很重要,选错就亏大发了。 那年下放,只给带个简陋的小箱子,箱子他收的,没有细软,可接待的是爱人学生,安顿好后,她突然就有钱用了,每次学生来一次,走之后她就阔起来,钱、粮油布票花不完似的,学生真是比儿子还好使,可学生的钱哪儿来的?应该是一早就存好在那的。 后爷爷犹豫着说:“让昌宗选吧。” 顾昌宗让红果选:“红果喜欢哪个?” 姜红果说:“另外一处房子没看到,奶奶现在住的,我觉得很不错,要不就选这个吧。” 奶奶似笑非笑的看着后爷爷:“那就这么分?” 后爷爷立刻说:“我们养老估计要在这房子里,我想了下,懒得动了,还是选现在住的房子吧。” 奶奶不耐烦:“怎么变来变去的,你们俩自己定吧。” 后爷爷很坚定:“就这么定,不变了。” 姜红果和顾昌宗无所谓的,就算奶奶有私房,不可能藏在这两套房子里,下放几年,不怕别人偷着进来找呀,肯定不会。 定好之后,房子的分配写进遗嘱里,后爷爷多问一句:“素文,遗嘱上只写房子吗?你有没有别的要写进遗嘱里?” 奶奶摆摆手:“你还没个孩子明白吗?下放之前,我把金银细软分开存放在几个学生那,这十年在乡下,都没过过苦日子,好吃好喝的,花出去多少打点农场关系,你亲自送出去的,都够再买两套现在住的房子了,我不会懊恼的,能在死前把钱花完,我好高兴,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要能多活几年,两套房子我都会卖掉花掉,现在是没时间了,一套留给你,一套留给昌宗,算你们捡漏,你跟着我过了二十几年舒服日子,也不亏。” 律师听着怪伤感的,证实道:“我老师也在我这存了几样古玩,这几年陆续变卖后,送钱给老师了,剩下一样,老师说留给我当纪念,她是真没有了,你们想想,那个年代被抄下放,这两处房子藏不住东西的,只能放我们几个信得过的学生手里,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当面拿走自己保管的部分,确实花完了。” 奶奶叫后爷爷和顾昌宗放平心态,不许找学生们:“他们帮我保管、变卖,都担着风险,我给他们一人留一点报酬,是应该的。” 能有这么几个值得信任的学生,奶奶做人一定非常有人格魅力,姜红果心里是佩服的。 …… 办好遗嘱的正事,律师拿出一样贵重的礼物来,打开盒子,明黄色的衬托上,是一枝大拇指粗细的老山参,粗粗一看,参干上居然像是有人的五官,可见这野参的品相有多好了。 “严老师,这是我无意中偶遇的一枝老山参,买了来给您补补身子。” 这品相的人参,放到解放前,有钱也不好买,可严素文的病,不是人参能补好的。 “统共给你留了一件不怎么值钱的古董,你买一枝山参,还要倒赔钱吧?” 后爷爷识货,拿起盒子端详山参,刮目相看:“没五百块钱拿不下来,你学生的好意,晚上我就叫燕儿炖了给你滋补。” 律师惋惜只遇到这么一根:“吃着好,也没地儿买这么好的参了,我听卖参的贩子说,之前他从大杨村一户孔姓的人家,收过一枝比这略差品相的,流转到省城,他收了,给我推荐之前,意外又收一枝更好的,要价七百,我还价六百五买下来了。” 顾昌东拳头又捏紧了,都是奸商,二百八收走的人参,转了几道,居然卖了六百多。 姜红果说:“孔家那枝人参,我们村都知道的,是他家小儿媳妇无意中挖到,运气特别好的姑娘,旺的孔家想什么来什么,是我们村第一个买电视机的人家,我还记得看霍元甲的时候,半个村子都去了。” 律师好奇:“居然有这么幸运的姑娘,要是能再挖到一根,我预定了,也省了中间商提价。” 姜红果遗憾的摇头:“她死了,从她死后,孔家除了老大一家,全都死了,连再婚嫁进去的新媳妇,都未能幸免。” 奶奶居然笑了,笑得咳嗽了几声后,说:“死了还叫什么好运气?我看是晦气,幸亏你买的是别的参,不然我是不吃的,后面可别再买了,送来我也不再吃了。” 聊了会子,律师走了,晚上保姆就把参分成几段,炖给奶奶吃了。 大伯和大伯母隔天才回来,灰头土脸的说,路上跟邻座的乘客吵架,对方动手,他们夫妻还手,都被带去派出所,拘留了一晚上,耽误了。 小心思也好,说了假话玩心眼也罢,遗嘱已经定了,一人一套房子的事更改不了,只能这样了。 过年在一块吃了饭,奶奶非说人参补了点精气神,年后去看了另外一套房,也是二层小楼,但比较破烂,想要入住必须修缮,而且屋子里没家具,后爷爷和大伯、大伯母一家,心里暗搓搓,高兴没有选错。 奶奶办了过户手续,这套房子是昌宗的了,另外一套过户到后爷爷名下。 本来姜红果和顾昌宗准备回去,奶奶突然不太好,住进了医院,一天不到就过世了,家人都围在身边,奶奶说了句马上火化一天都不要等,随后长长叹口气,过世了。 年前办遗嘱的律师也来了,帮忙办了葬礼后,大家就没什么由头继续聚在一块儿了。 在破房子前,后爷爷庆幸正确选择,大伯大伯母心里平衡,他们脸上都是笑,对姜红果反而和颜悦色了。 “昌宗,红果,你们也别太难过,反正是白得的,有总比没有的好。” 姜红果回敬一句:“那是,我跟昌宗不用再分了,大伯,爷爷不止你一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呢,还有爷爷养老的问题,你们争去吧。” 不是昌宗的亲爷爷,自然不用昌宗养老,红果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姜红果和顾昌宗看着这套、破到必须修缮才能住人的房子,不知所措,就只能继续放着了。 她幻想过这套房子里,可能会有金银财宝,但不可能的,奶奶那么富有,当初查抄的那些人,把这破房子拆了一遍,地砖都是掀开重新换的,不存在埋地底下,哎,只能等挣了钱,以后再来修了。 律师并没有走,等后爷爷一家走后,律师说出了另外的话。 “我老师给了我另外一个口头遗嘱,她说这套破房子归了谁,就让我买下来,买房子的钱,是一早就存放在我那儿的,八千块,你们要卖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第17章 姜红果意外,居然还有一笔钱,奶奶这九曲十八弯的心肠,还留了这么一手。 按理说不到过不下去,是不能卖房产度日的,她和昌宗摆摊卖烧饼,日子过得很好,现在也有几百块的存款,远不到卖房子的地步。 可是,姜红果还有考量,后爷爷一家还是不死心,觉得奶奶另有遗产藏在房子里,卖掉的话,后爷爷一家就不会疑神疑鬼惦记。 八千块,能买到比现在这套好很多的房子,这笔买卖本来就划算,也是奶奶给厚道人的补偿,这样算下来,两边分的就一样价值了。 姜红果问顾昌宗能不能卖,顾昌宗没有心理负担,说只要红果没别的想法,不去想房子里藏着宝贝的事,就卖。 那就卖,这样她和顾昌宗又多留了两天,把房子卖给律师。 律师保管十年白得个房子,姜红果和顾昌宗来省城一趟,继承了八千块钱,这么多钱,姜红果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后爷爷一家得知这个消息,懊悔不已,现在知道没有别的遗产了,不然姜红果和顾昌宗,不会卖掉那处破房子。 他们要的那处好的遗产房,虽然值八千,但现在才什么年代,两千就能买个平层,剩下六千块,吃利息都够平时的生活了。 现在后爷爷的儿子女儿两家人,挤在一处,每天吵吵闹闹,争厨房争厕所,争阳光更好的房间,把后爷爷都气病了。 这八千块钱,姜红果和顾昌宗没想好怎么用,那就先存起来吃利息,去银行问了一下,一年期五点几的利率,一年有好几百利息呢。 两人存好钱,买了车票回家,下了车站,先去摊位上看看,已经过完正月十五,车站外边摊位早摆上了。 柳婶子在姜红果的摊位上卖油条,看到小两口后,惊喜的连连招手,解释说怕红果的摊位被人给占了起纠纷,她就先来占着。 “红果,你啥时候摆摊?我给你让出来。” 去年姜红果要摆烧饼摊子,是怕家里大手脚花钱,钱的来源要有个说得清的出处。 现在刚继承了一笔遗产,有说头了,姜红果反倒不急,说:“柳婶,你再摆几天,我这刚回来怪累的,先歇歇,不着急的。” 柳婶肯定愿意了,红果家这位置好,摆了几天她就知道位置的好差,影响不是一星半点,打听了一下,是昌宗跟管理处关系好,才能拿到这个位置,才能不被排挤,昌宗真是厉害。 姜红果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和顾昌宗手里,被柳婶塞了刚出锅的热油条,又酥又香,好吃的很,姜红果又买了几根带着回家吃。 …… 因为不着急了,这一歇就从积雪化冻、歇到了草长莺飞,柳条抽了芽,山坡上的桃花开了一片,打了两回槐花包饺子,再歇下去,油菜花都要开了。 吃完槐花饺子,顾昌宗出去一趟,挖回来两枝山参,一枝品相差点,也有小拇指粗细,一枝竟比上回那枝拇指粗细的还要好,顾昌宗要自己拿去卖,晚上在家,他装神弄鬼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问红果还认不认得出来? 不知道他在脸上弄了什么,皮肤白的吓人,连眉毛都白了,再戴个帽子,耷拉着眼皮,连姜红果都觉得,这样出去不会被认出来,就同意他出去这一趟。 顾昌宗出去之前,去隔壁请柳婶来陪姜红果住两晚。 “昌宗这次出去做什么呢?”柳婶晚上和姜红果在煤油灯下纳鞋底,赶紧问出了心里的好奇。 这小两口正月回来,就把家里田地包给别人做,自家只种了菜园子和家门口的半亩地,种点菜籽花生红薯,空闲的时间,不是在河边钓鱼,就是去山里摘蘑菇野菜,连摆摊的事都不提了。 姜红果说:“昌宗说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更好做的生意。” 柳婶子心想,外头做生意那得多少本钱?她再次打听红果和昌宗继承的房子卖了多少钱?就是没问出来。 柳婶子带来的她家大黄狗,突的跳到院墙边狂吠,这是村里哪个无赖知道昌宗不在家,过来撩事的。 柳婶跑到院墙下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等昌宗回来饶不了你们。” 杨叔听到动静也来了,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带着大黄巡视了一番,没什么发现。 姜红果看着小黄狗长成大黄狗,和大黄很亲的,摸摸立功的大黄,说:“明天买骨头给你吃。” 第二天,她去称了二斤排骨,白水煮了一半,给大黄加餐。 柳婶子心疼坏了,在丈夫面前可惜:“红果真买排骨给狗吃,是阔了,昌宗奶奶分给他们的房子,再破,那也是省城的房子,两三千肯定是能卖到的,难怪小两口不急。” 摆摊以来,家里不是没见过钱,老杨劝老伴不要眼馋肚饱的。 …… 隔天顾昌宗回来了,到家他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的香喷喷的,才过来抱红果,给了她一沓钱。 “品相好的那枝,卖了六百,差点的那枝,卖了三百,这次一下子卖了两枝,参贩子之间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一两年,咱们都不要去卖参了。” 这次自己卖参,比上回没经验给二道贩子,要多卖了许多,一起卖了九百,但这钱拿在手里厚度不对,九百的一半都不到。 姜红果忍不住问:“昌宗,你给我的钱只有三四百的样子,还有钱呢?” 顾昌宗正等着红果问,拿出一个提前藏好的盒子:“果果,我给你买了个礼物,花了六百。” 姜红果第一反应就是他又乱花钱了,想骂两句,可参是他挖的,也是他去卖的,没舍得给他自己买什么,花六百买礼物给她,不能骂的,会把人心骂冷,先夸,回头再慢慢说他。 她好好亲了一下他:“什么东西那么贵?我瞧瞧。” 盒子打开了,就着顾昌宗的手,姜红果从盒子里托起一串紫红色的葡萄,如果不是托在手里感受到了玉石的质感,和真的葡萄一样。 这么个东西,好看是好看,但不能吃不能穿,不在古董圈子里,欣赏不来还没卖的途径,一想到这是花六百块买的,姜红果的笑比哭还难看。 顾昌宗看红果的表情,心想这东西她不喜欢,难道买错了吗? 顾昌宗做错事的拘谨:“果果,原来你不喜欢,我是看这玉石雕刻的红红果子,和你的名字对上了,才买的。” 姜红果被逗笑了,她叫红果又不叫葡萄,怎么会一样嘛?再次看看买回来的紫玉葡萄,确实好看,买都买了,要高兴点,就当少挖了一枝人参。 姜红果抱抱亲亲他:“我很喜欢,可想到这是六百块买的,觉得贵了,心疼的是钱,抛开钱不谈,我特别喜欢你送我的任何礼物,你要答应我,以后再想送我东西,不可以超过当次挣的一半。” 这次卖参卖了九百,买礼物花了六百,超过一半,顾昌宗抿唇,看来这次得不到奖励了。 姜红果忙亲了好几下:“这次不算,从下次开始。” 顾昌宗高兴了:“果果,你真好。” 姜红果脸红,是她收到了礼物,怎么能算她好呢,昌宗可太傻了。 她心软的不行,舍不得再说扫兴的话,摸摸他的眉眼:“这次出去,没叫人认出来吧?” “没有,化成那个样子,人参贩子还说要给我介绍医生,找我要家庭地址,我没上当,对了果果,这紫玉红果……” “是葡萄。”姜红果和他说:“这叫紫玉葡萄,等夏天,我带你去柳婶女婿那个村子,他们村种植了不少葡萄。” 顾知青是不可能没吃过葡萄的,但无比信任她的昌宗,跟红果说好,还问葡萄是甜的还是酸的? 姜红果心里酸酸的,这么傻乎乎信任她的昌宗,她要再不聪明谨慎一点,昌宗可怎么办? 顾昌宗起身坐回木头沙发的软垫上,继续说:“本来这次的两枝参能多卖点钱,我正跟大参贩子拉锯,之前帮奶奶立遗嘱、买我们房子的律师,拿了奶奶送给他的紫玉葡萄卖钱,说是要修缮房屋开律所,才忍痛拿出来变卖,我又乔装成另外的络腮胡子模样去谈,从一千谈到六百,急于拿到钱,就和参贩子成交了。” 居然还是奶奶送给律师学生的遗物,昌宗买下来,这就是缘分呀,姜红果愈发觉得这次买的不吃亏。 好物件是有驱邪避祸镇宅的玄妙说法,正好摆在床头,看着心里都舒坦高兴。 “昌宗,我真的很喜欢。”姜红果一点都不心疼钱了,狠狠亲了他一口。 下午顾昌宗也不出去,两人在家里腻歪了一下午,做了不少好吃的,姜红果摸了摸肚子,都五个多月了,好像没怎么长呀? 她不想去问有经验的柳婶,怕被催着去医院。 过了几天,配合城里严打,村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无赖,都被抓走教训,听说是在城里聚赌,村里还开了村会,让大家警醒。 柳婶怕姜红果被挤,陪着她站在人群后面,说:“去掉几个祸害,也是好事,这下就算昌宗出门,都不怕被人敲门敲窗了。” 是呀,抓几个肯定能管一段时间,这几天昌宗天天都去县城,说是交际关系,每天都找红果拿五十块钱,这事不知道和昌宗有没有关系? 总之村里没这几个祸害,太平多了。 少了祸害,姜红果心情好,又把紫玉葡萄的摆件拿出来欣赏,她拿在手上之前,昌宗已经洗了好几遍,洗的干干净净,说保证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姜红果把玩着很放心。 这摆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雕刻出来?经过了哪几个主人?最后到了昌宗奶奶手里。 律师说过,这些都是奶奶的陪嫁,奶奶家当初真是大户人家。 姜红果越欣赏越着迷,突然肚子从里面被踢了一下,胎动了,肚子里的小孩在和她互动,正高兴的时候,姜红果突然被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惊到,这么晚了,谁过来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20 第18章 第18章仿佛给回应似的,肚子里的小…… 这个声音,厨房里刷洗的昌宗肯定听到了呀,怎么没昌宗去开门的脚步声呢? 姜红果抬起头来,更是吓了一跳,她看到长得很像奶奶的人冲她招手:“文文,你跟奶奶来。” 不是叫她,而且背景也不是她家,很奇观的混合在她的卧室里,马上姜红果就知道,不是真实的人。 很快,和她一样年轻的一个女孩,从她靠着的床上穿过去,是年轻时候的奶奶。 原来是昌宗奶奶,和奶奶的奶奶过去的一段事情,肚子里的宝宝,居然让她看到玉石见证过的沧海桑田景象,但具体看到哪一段,她想应该是肚子里的小孩儿,让她看到的。 姜红果居然不害怕,可能是知道了昌宗不正常,肚子里的小孩也不正常,所以遇到不正常的事,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她还摸摸肚子,给肚子里特别的小孩夸奖:“是你做的吧?你这小孩真厉害。” 仿佛给回应似的,肚子里的小孩又有胎动了,姜红果会心一笑,继续看下去。 “文文,这些都是奶奶当年的陪嫁,你选几样喜欢的做嫁妆。” 即将结婚嫁人的严素文,第一个选的,就是这紫玉葡萄,她的奶奶笑着说她眼光好,将其中一颗葡萄用力往下按,底座上的小开关打开了。 “这个紫玉葡萄,对比别的摆件确实不怎么值钱,以后你看着谁最老实,就藏点值钱的进去做补偿,让老实人也有意外的惊喜,是不是很开心?” 原来奶奶让律师高价买下小破楼,给她和昌宗意外的惊喜,是那时候和她的奶奶学的呀。 画面一转,律师捧着一个木盒子,里面是老师留给他的遗物紫玉葡萄,对着破房子喃喃自语: “老师,您交代的事情幸不辱命,已经办好了,您一直教导我,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物能帮到活人,就算有价值,我得把您留给我的念想卖了度日,我知道您不会怪我败家。” 就在这破屋前,有几个年岁相当的人找来,说可以给律师资助,或者买下他这破屋,希望他将来不要把严素文收养过他们、让他们每人借了十件古董摆件的事情说出去。 律师义正言辞拒绝了资助,说严老师资助教导他们这些孤儿,还借给他们十件古董,而他们几个厚颜无耻,只变卖还回去一半,老师都知道,所以平反后,只找了最老实的一个回来。 律师说他不会说出去,但也不会接受他们的资助。 还说:“我们几个人写的借条,我真不知道在哪儿,老师的性格你们还不知道吗?她不想说的事,谁也没办法让她开口,借条如果还在,你们最好归还给借条的主人。” 姜红果看明白了,那几个不是真心来帮助律师的,他们包括律师在内的几个人,当初帮忙保管奶奶的财产,是以借条形式拿走的,卖掉一样去送钱,奶奶就会给写一张收条。 只有律师最老实,卖了九件替奶奶换钱,给自己留下的,是十件中价值最低的紫玉葡萄。 其他几人害怕律师手里有借条,就想花钱买借条回去,但奶奶并没有把借条给律师,也没有给后爷爷,更没给昌宗。 姜红果呆呆的想事情,昌宗开门进来,把她吓一跳,摆件都掉了,幸好是坐床上,掉在被子上没摔坏。 顾昌宗忙上来问:“怎么了,上面有脏没洗干净?” 姜红果摇头,刚才的葡萄她没按下去,昌宗的力气肯定可以,她捧起摆件,指着那颗活动的葡萄叫顾昌宗往下按。 “昌宗,我刚才发现这里有一颗葡萄能活动,我按不下去,你来试试。” 顾昌宗从买这个摆件检查有无瑕疵,到带回家清洗,没发现有活动的单颗葡萄,就连他都要用一点力气,才能按的下去,难怪清洗的时候没发现。 感觉他和律师只是牵桥搭线,真正和紫玉葡萄有缘的是红果。 活动的葡萄珠子完全按下去之后,底座的机关打开,内部居然被掏空了,塞满了不容易腐朽的宣纸,墨色如新,全是借条。 这是奶 奶给老实人的惊喜,可奶奶这次随缘了,只留下惊喜,没说怎么拿到,被姜红果发现了,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姜红果挺心疼老实人的,和顾昌宗说:“早知道,就不还他价了。” 顾昌宗看红果都这么说了,说不是什么大事:“他那个老实人,有借条反而害了他性命,以后我们从别的地方,给他补一点回去。” 姜红果一想是这样的,高兴的很,捧着顾昌宗的脸亲亲:“昌宗,我喜欢你。” 红果可是很少直白的说喜欢,顾昌宗也很高兴,心里满满都是喜欢,拿着这些借条,他想去给收回来。 乘热打铁收回来也好,姜红果只担心一个问题,问昌宗有没有把握,不叫对方认出来? 顾昌宗说有,晚上他调配了一些软膏,在脸上涂来涂去,还真就不像同一个人了,他这都是怎么学的呀?还有这些软膏的材料,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姜红果不敢问,就让昌宗开开心心、没有负担的保留他不想说的小秘密吧。 姜红果杞人忧天,担心借条出现的时间,和昌宗出去的时间吻合,会被怀疑到,她要一起去,理由都想好了,就说去市里孕检,游玩几天再买些换季的夏天衣裳回来。 柳婶本来是说没必要去市里检查,县医院足够了,一听他们要玩和买东西,想想老伴劝的话后,就说:“你们小两口不缺钱,那就去玩玩吧,我帮你看房子,这次就别给钱了。” 这次只出去几天,姜红果就没客气了。 县城去市里两个小时,市里去省城两个小时,到了市里,先住宾馆,现在有钱了,住的是比招待所条件更好的宾馆,贵不少,但舒适度也好,真是天下没有钱的不是,花在哪哪好。 下午逛了市里百货大楼,商品比县城供销社丰富多了,以前觉得二三十块钱一件的衣服贵死了,现在觉得还好,多买了几件,花了一百多块钱。 昌宗在家里试的乔装形象,是个四十多岁、沧桑的男人,气质是有的,但好气质也要好衣裳配,她又给昌宗买了一套正装,再配上手表、皮鞋,花了两三百,这样配着穿戴出去,绝不会有人想到是昌宗。 晚上,顾昌宗床单被罩都换成家里带来的,然后趁着天黑出去坐车去省城,收欠条上的账了。 姜红果认床,昌宗不在,她没怎么睡好,摸了摸显怀的肚子,比正常月份小好多,明天去医院检查,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万一检查出肚子里的小孩,和普通小孩不一样,她就跑,和昌宗一起找个陌生的地方,自己生。 一大早,带着这样忐忑心情去了医院,姜红果还要制造顾昌宗陪着的假象,和好几个护士说:“我爱人一会就来。”“他去缴费了。”之类的话,加强印象,实际上今天只有她一个。 检查的时候,姜红果把月份少报了一个多月,B超一切正常,头上没有犄角,也是正常的小手小脚,至少这孩子B超筛查,是正常的呢,不用担心生出来外型上有不一样了。 就是个头太小,等生产的时候,怕不是只有三四斤吧? 姜红果很担心,跑去产科那边打听,打听了半天,有多胞胎生下来体重偏小,有早产生下来瘦弱偏小,都能好好的长大长高,那就等孩子生出来,再给小孩加强营养。 检查用了大半天,姜红果在外头买好晚饭,放到包里,进招待所,还故意和前台服务员打招呼,说丈夫去买她爱吃的米粉蒸肉了。 吃完一直等到末班车到站的时间超了一小时,昌宗还没回来,她就知道昌宗今天回不了。 可能是怀着孕一个人在外头过夜,感觉真的不太好,但借条的事情,昌宗说的有道理,早点去办了,对钱律师有好处,向奶奶信守承诺的学生就他一个,借条一出,律师就不用背着有借条的嫌疑了。 摸摸昌宗走之前,换上的舒服棉被套,姜红果很快睡着了,睡着了时间过得才快,希望明天昌宗能回来。 …… 姜红果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看了时钟,还不到七点,她以为是服务员送开水,犹豫着开不开门? 昌宗在外面说:“果果,我买早饭回来了。” 是顾昌宗,怕她受惊吓没有直接开门,敲门后等她反应过来,才开了门进来。 分开一天,姜红果才知道,心里有多不想分开,一把抱住他结实的腰不放,虽然是笑,眼睛却是红红的,软软的拉着他:“你可算回来了。” 顾昌宗看她这样,昨晚明显没睡好,要让人以为他在,又得独自吃饭睡觉,她胆子本就小,忍到现在才委屈出来的模样,让顾昌宗心疼的很。 他脸上没有易容过的痕迹了,衣服也是平常的衣服,手里一个塑料袋子,另外一只手上拎着早饭。 “果果,你先吃早饭,我洗了澡就来陪你。” 姜红果怎么可能先吃呢,坐下来等他去洗澡换衣服,昌宗买的是两碗带着鼓鼓气泡的小馄饨,一大一小,还有六个肉包子,全都热气腾腾。 她先把馄饨打开凉着,又看他带回来的袋子,里面是换下来的衣服、皮鞋,手表也包好了放在一个盒子里,还有一个报纸包好的厚包,揭开一角,全是一张张的大团结,是昌宗这趟出去的收获。 顾昌宗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他并不嫌冷,看到红果捧着报纸包看钱的高兴劲儿,他也高兴。 “果果,是一万两千块,高兴吗?” 第19章 第19章姜红果的手不抖了,昌宗是不…… 这么多钱,姜红果很高兴,奶奶的学生欠的是古玩,昌宗带回来的是钱,他怎么做到的? 姜红果又高兴又担心,出去才一天,就把事情办完还回来了,他也太厉害了吧? “高兴,你怎么收来的呢?” 顾昌宗怕她饿,递了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说这趟欠条的事情办的顺利,借条拿出来,奶奶的几个学生慌的什么似的,先是装纸老虎吓唬,不管用后,又设宴求宽限时间。 顾昌宗没理,说带着借条去警局,这话吓到他们了,说古董已经卖出去,折算成钱给他。 “他们几个合伙在古玩一条街,开了个古玩店,手里头是真有钱,一万二,说拿就拿出来了。” 他们应该没想过奶奶还有平反的一天,就把替奶奶保管的古董据为己有,这两年什么生意都给做,但古玩生意这么赚钱吗? 还有昌宗账收的顺利,昨晚怎么不回来?他七点就回了宾馆,早班车没这么早,红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间、怎么回来的? 所以,昌宗是怎么回来的呢? “昌宗,你怎么回来的?” 顾昌宗说:“果果,我走路回来的。” 他用很平常的语气,好像步行一百四十公里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收账顺利,我拿了钱刚出来,就发现被人交替跟了,没办法去坐车,我不知道车站有几个他们的人,选择走路回来,只要身后没人跟着,等于甩掉了所有的嫌疑,半路换了衣裳,洗掉了脸上的软泥,更没人知道是我了。” 姜红果心头大骇,小口咬着馄饨,使劲控制,才没让汤勺颤抖。 爸爸和她讲过,以前当兵的时候急行军,是一个小时十公里,速度可以跟上,但时间长了,体力吃不消的,所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从省城到市里,有一百四十公里,昌宗一个晚上走回来,是小跑的速度了,急行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姜红果的手不抖了,昌宗是不是人都不要紧,她已经喜欢他了,没关系的,她会帮他掩饰好。 毕竟走了一晚上,她心疼的很,放下碗筷捏捏他的腿:“那你累不累?我们歇一天再回去?” 只是走了一晚上的路而已,哪怕有一点累,被红果这么关心,也不累了。 顾昌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饭都不想吃,抱起红果亲一口:“一点都不累的。” 姜红 果脸红,难怪他晚上不知疲倦,每次都意犹未尽,以后才不要在这事上心疼他。 她把B超报告给他看:“昌宗,你看宝宝健康的很,就是体重偏小。” 顾昌宗看了眼就放下来:“这小不点还算心疼你,果果你不要担心,他会长的比别的小孩更强壮。” 原来昌宗自信是个健康的小孩,他也知道他的孩子不会普通,对吗?姜红果在心里这么想。 顾昌宗把散落在卫生间的个人物品收起来,准备退房回去了,姜红果收拾摊在床上的衣服,昌宗换下来的正装内口袋里,一张借条冒了头。 她抽出来看了下,是奶奶一个姓孙的学生的。 “昌宗,还有一张借条,你是不是忘记了?” 顾昌宗探头看了眼,抓了抓头:“看到你开心,忘了说了,这一个有些不一样,我不太想收她的,你看看,如果需要收,我再去一次。” 这次已经惊动到被跟踪,走路回来的,姜红果可不想昌宗再冒险。 只是昌宗说的不一样,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姜红果看昌宗已经把这张借条抛到脑后,不想强化这件事,她相信昌宗的判断,何况借条就这样随意往口袋里一塞,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不一样。 红果说:“没事儿,那借条我收着了,我们回家去吧。” 退房的时候,正好有人办入住,走出门,姜红果才听顾昌宗说:“果果,刚才那个人,就是昨天跟踪我的其中之一,奶奶那几个被金钱腐蚀的学生,果然怀疑上我们,你真聪明,提前应对好,听你的话都是对的。” 姜红果忍住没回头看,借条的下落,竟然真的怀疑到她和昌宗身上,估计后爷爷家那边,也有人去打探了。 真庆幸自己的杞人忧天,忧到了点子上,随便医院和招待所怎么打听,昌宗都是没离开过市里的。 …… 回到村里,姜红果给柳婶家送了点市里带回来的糕点特产,给柳婶高兴的,差点忘记个事,和红果说: “昨天,省城来电话,问昌宗在不在,村长就说昌宗陪你去市里产检,那边也没留个回电话的号码,是昌宗后爷爷家里吧?啥事啊?不都分好遗产了吗,咋还给你们打电话?” 姜红果说:“不知道呀,等下趟去省城问问吧,反正是他们找我们,我们才不急呢。” 姜红果觉得不是后爷爷家打的,就算是,也是被人吩咐打来的,就是看看她和昌宗在不在家? 还好她的多虑起到了作用,这趟稳稳妥妥的,没留麻烦。 之前的八千块存了一年定,这次的一万二不敢存了,怕万一被人瞧见或者知道,麻烦,先放家里。 床头柜上的紫玉葡萄,也不敢明着摆,她把唯一没收的这张借条,拿出来看了又看,昌宗最不讲人情了,怎么就不收她的呢? 姜红果摇摇头,昌宗对她这样好,这样信任她,她也要给昌宗百分百的信任。 姜红果离预产期还有三四个月,顾昌宗说想跟着运输队四处跑跑,看看外面几个大点的城市,哪些买卖好做。 姜红果不想让他出去,可以和柳婶说一下,继续回去卖烧饼。 顾昌宗说:“果果,摊位已经被柳婶家占了两个月,从我们正月回来她说了一次,后面没再主动提,现在要回来,你和柳婶家几十年的邻居情,就算终结了,你要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我就要回来,要回来我们真的会去再卖烧饼吗?不如把摊位转给柳婶家,收一笔转让费,留点面子情。” 昌宗说的在理,如果爸爸还在,爸爸也会这样劝,但姜红果心里还是不舒服。 从爸爸开始,她家和杨叔家关系就好,柳婶是有点计较,但对她算不错的邻居了,她回报了呀,带了柳婶去县城摆摊,现在怎么还想她家的摊位呢?这就叫得寸进尺了。 姜红果说:“那好吧,你去找杨叔说,我不想和柳婶说了。” 顾昌宗摸摸她头:“红果,你是最好的,柳婶没福,丢了你这么好的邻居。” 姜红果心里暖暖的,对她来说,昌宗是除了爸爸,对她最好的人了。 顾昌宗去找杨叔说了转让摊位的事情,说红果肚子大了,再有几个月要生,不适合摆摊,等生了孩子,也不一定去卖烧饼。 杨叔心里肯定愿意的,说回去和柳婶商量,一天内给顾昌宗准信。 他拎着刚买好的肉回家,摆摊后日子宽裕多了,想吃肉,再不像以前舍不得买了。 老杨跟老伴说:“去买肉的时候,正好碰到昌宗,昌宗和红果商量好不摆烧饼摊了,问我要不要接?要的话给四百转让费,我想着这价格很公道,心里是愿意的,说回家商量下,再给个回话。” 柳婶又惊又喜:“红果咋不跟我说?” 老杨道:“跟你说你就会还价,昌宗说了,还要拿两百块给管理处打点关系,一起六百,你要愿意就接,但不能还价。” 柳婶心疼不已:“那我们这俩月和年前挣的,不都得给红果了吗?” 那不至于,这俩月在红果摊位上卖油条,前后挣了四百多了,加上去年的,六百块是能拿得出来的。 老杨说:“你嫌贵,那我就给回了,和昌宗说不接了。” “那怎么能不接呢,没有昌宗打点好的关系,你以为凭我们家,能去管理处租这么好的位置?” 老杨笑:“你知道还说那些个没用的酸话干什么?” 所以,等看到顾昌宗进家门,柳婶赶紧给六百块送过来了,顾昌宗去了管理处,塞了钱打了招呼,跟柳婶说可以放心的摆下去。 柳婶千恩万谢,又替姜红果和顾昌宗小夫妻发愁:“他们坐吃山空,心里也不着急。” 老杨叫老伴少管闲事:“那么挣钱的烧饼摊都不做,说明没看在眼里,只要他们想做,有比烧饼摊更赚钱的买卖,只是小夫妻暂时不着急而已。” 柳婶疑惑后,觉得老伴说的是对的,羡慕起来。 “红果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从小没妈,可她爸对她多好,也不再婚,就怕她受后妈气,还给她挑了个城里知青,结婚一年多,直接继承了遗产,昌宗还那么疼她,我闺女儿,怎么就没她那么好命呢?” 老杨知道姜红果在还两家交好时候的人情,这一次转摊位,什么样的人情都算还完了。 大家一起穷的时候是能好的,看着红果家越来越好,老伴这嘴也越来越碎了,之后红果就算有了更挣钱的生意,也不会再带上嘴碎性格又拧巴的婶子了吧? 姜红果把摊位转让给了柳婶家,柳婶对她又好了些,但姜红果的心已经可以不再波动了。 第20章 第20章姜红果连忙叫人:“医生,我…… 夏天到了,市里买的好看的衣服能穿了,穿的单薄后,村里的婶子们,都说姜红果的肚子不大,红果就把检查报告拿出来,说一切正常。 柳婶说:“你们看红果从小到现在,光吃不长肉,以前生活艰苦,现在她家哪顿少得了荤菜?她就是不长肉,这孩子应该和她一样,就是显肚子小。” 市里的检查单子和柳婶的话,帮红果堵住了不少村里的七猜八想。 七月初,柳婶家的小儿子高考,估分后纠结报志愿,柳婶想叫儿子去首都,随便哪个学校都好,只要是首都。 杨叔希望儿子能报师范,说当老师好,小杨听了老师的意见,选学校重要,选专业一样重要,选了省城的工业大学,出来走工程师的路。 柳婶不情不愿,等录取通知书下来,毕竟是省城重点大学的好专业,她依旧高兴的不得了,摆摊手里有钱了,在家里大摆升学宴。 要是以前,肯定喊红果过去掌勺,现在红果这快生的月份,只负责吃。 酒席还没吃完,柳婶就把红果拉到房间里说话,埋怨起她小儿子没良心。 “他考上好大学了,我的心放下一半,说把家里之前租的另外一个摊位给他姐,他居然说不好,还说对 他姐最好的解脱办法,是让我给她姐带孩子,让姐姐和姐夫出去打工,他姐对他多好,他这样太没良心了。” 姜红果问:“那小杨可说原因了?” “说了,说摊位给他姐,会被婆婆抢走变成婆家的,我不信,我给女儿女婿的,他们凭什么抢?” 姜红果说:“凭着她生了你女婿呗,柳婶,就算你以后对儿媳妇能像对女儿一样好,你女儿的婆婆未必做得到,她觉得嫁到她家,就是她家的人,那生意也是她家的了。” 柳婶不信,不快活姜红果说的话,和老伴吐槽:“红果真是有钱嘚瑟了,跟我说那话不能听。” 好话都不好听,老杨是认同儿子的意见,可老伴不听,红果知道劝不住,就把话说死,现在怪总比将来怪的好,红果这是想开了。 既然劝不动老伴,老杨和儿子一样,不再说什么。 柳婶家另外一个摊子,连摆摊的东西都给女儿女婿了,柳婶就在红果原来的摊位上,和杨叔继续卖油条烧饼。 八月初,姜红果到了预产期,收拾好待产的东西,住进了县医院待产,能吃能睡,昌宗日夜陪床,每顿饭都出去买姜红果爱吃的饭菜来,不重样。 顾昌宗花钱找关系住的是单间病房,没人打扰,挺舒服的。 昨天晚上,姜红果就说想吃柳婶炸的油条,一早上,顾昌宗出去买了,带回来四根油条。 姜红果问:“我只能吃得下一根,你买这么多?” 顾昌宗放下左手袋子说:“这是柳婶家摊位的油条。” 举着右手袋子:“这是柳婶女儿女婿的摊位油条,柳婶女儿又怀孕了,躲到了不知道哪里,摊位被婆婆接手,也卖油条,你尝尝哪个味道好点?” 姜红果每样揪了一块,还是柳婶炸的更酥更香。 之前小杨劝的话柳婶不听,现在柳婶女儿躲生育,摊子不交都不行,何苦呢? 姜红果说:“钱真的能改变人。” 顾昌宗说:“果果,你不需要变,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挣回来。” 姜红果怕他想极端了,忙说:“咱们家已经很有钱了,我很满意。” 姜红果说满意,顾昌宗就高兴。 今天是红果预产期的日子,早饭才吃完,她肚子开始一阵阵的痛,昨天还完全没反应呢,今天说生就要生了? “果果,你是不是很痛?”顾昌宗紧紧握住红果的手,恨不得替她受苦,又没办法替。 姜红果真觉得还好,或许是她肚子偏小,所以不太痛?她也不确定。 护士长过来一检查:“这么快开到三指了?你没感觉吗?快进产房去。” 顾昌宗一下子把姜红果抱起来,往产房那边快走,身后的护士都撵不上。 姜红果被抱到了产房门口,感觉肚子坠坠的,有什么东西要出来,这不是要生孩子了吧? 肚子里的小孩长这么小,就是让她生快点,少辛苦点吗? 她怕在产房门口生,叫昌宗放她下来:“我要进去生孩子了,你在门口等着。” 顾昌宗急的想跟进去,被门口的护士瞪在了产房门口。 姜红果被护士搀扶进产房,产房里除了她,还有几个产妇,都在等开宫口。 大家都疼的叫唤,红果都不好意思了,她感觉能忍,但她也知道生孩子痛死人,她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 才等了十来分钟,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出来了,姜红果连忙叫人:“医生,我要生了。” “怎么可能,进来之前才开了三指,你这头胎,哪有那么快……” “真的,小孩好像自己出来了。”姜红果手足无措,这会真有点痛到受不了了。 助产师跑过来,乐了:“小孩头出来了,咋这么快?真是心疼妈妈,不叫你受罪。” 姜红果感觉助产师用了拖拽力气,叫她配合使劲,红果就使劲,然后就跟肚子卸货一样,把孩子生出来了。 “这孩子好小,但长的水灵灵的,一点都不皱巴巴,你这胎怀的真有意思。” 护士把小孩清洗好,称重后裹上小包被,送回到姜红果身边:“三斤二两的小子,还挺漂亮的。” 三斤二两是挺小的,个头小点没关系,刚才护士拍过后背、洗过澡,神色都没变化,孩子除了小小的一个,别的都正常,姜红果就放心了。 她在产房恢复力气,小孩被抱出去给昌宗,没一会儿,护士又把小孩抱了回来,无奈的笑:“你家这娃,一到亲爹怀里就哭,亲爹看到他也没个笑脸,是亲生的吗?” 姜红果:“当然是亲生的。” 以前的顾知青,哪能生出随心所欲控制体重的小孩,肯定是继承了昌宗的血脉,才能这样不普通。 歇了一会儿,姜红果力气恢复了,走起路来,简直身轻如燕,应该是她生了孩子、卸了货,浑身轻松的关系。 不用护士帮忙,她把病号服穿好,垫好草纸防止恶露,自己抱着孩子出去了,姜红果恢复的快,不多见,但医院一天生这么多孩子,再不多见,一个月都要见几个,医生护士见怪不怪了。 顾昌宗所有的紧张都在姜红果身上,一把给她抱起来:“你别走路,我抱你回去。” 红果抱着孩子,自己又被昌宗抱着,头都没好意思抬:“昌宗,放我下来自己走,你抱孩子。” “等回病房再抱他。”顾昌宗只有这次没听红果的,不顾路上各种目光,把姜红果抱回病房,轻轻放回已经放好靠枕的病床上,才从红果怀里抱起小孩。 刚出生的小孩皱了皱眉,欲哭未哭,继续睡着。 “果果,我跟这小不点第一次接触,他就跟我较劲,一个劲的哭,我才不哄呢,你看你在旁边,他感受到你的气息,还是很乖的,这小不点,知道对你好。” 姜红果逗逗稀奇的小孩,小不点很安静很乖。 护士长过来了,叫顾昌宗出去,然后指导新手妈妈怎么喂养孩子。 顾昌宗指着提前买好的两罐奶粉:“我们买了奶粉,给小不点吃奶粉,红果就能吃好睡好。” “你打算月子里都你照顾孩子?你不用出去挣钱了?” 顾昌宗颇有些得意:“早都提前挣好过钱了,果果生孩子,我带孩子,不会让她被小不点累到。” 护士长突然就羡慕起姜红果,哪儿找到的男人,有点傻的可爱。 “行,两个小时喂一次,小孩哭了,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注意给换尿布。” 顾昌宗出去转了一下,很快这个楼层的家属,都知道三零一病房的男家属,找了好几个人问奶粉怎么冲,看别家给刚生的孩子换尿布,什么姿势抱孩子、什么幅度摇晃哄孩子,问的可仔细了。 很快,好多家属都来三零一病房瞧稀奇,每次来瞧,姜红果不是吃就是睡,或者顾昌宗给她揉腿揉胳膊,喂奶粉、换尿布的活儿,顾昌宗做的挺好的。 陈叔赵姨两口子过来看红果,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 陈民义看的很是欣慰,红果她爸选的女婿,没选错,昌宗真是好样的。 他笑:“你姨跟我商量,要接你去我们家坐月子,我看这情况是不用了。” 姜红果妈和赵姨关系好的跟姐妹一样,因为爸妈的关系,陈叔和赵姨有缘在一起,姜红果对赵姨和亲阿姨一样。 陈叔和赵姨家里虽然好,但她只想回到和昌宗一起的小家里,叫他们放心:“你们看,昌宗能照顾好我。” 姜红果能出院了,柳婶子来了,用薄被把姜红果包的严严实实,柳婶抱着小不点,昌宗开着村里借来的拖拉机,回村了。 柳婶说孩子虽然小,瞧着好看的很,抱着给过来的邻居们瞧红果和昌宗的孩子。 产房里刚生下来,姜红果就觉得小孩好看,出院的时候一称重,三斤六两,长了四两重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30 第21章 第21章果果,如果搬去省城,你愿意…… 柳婶以为姜红果坐月子,小夫妻会手忙脚乱,送回家后交代了好多,每天 收摊回家,都要过来看看。 她看到红果家有条不紊,和她想象的混乱不一样,衣服是昌宗洗的,孩子是昌宗喂的,红果能手指都不着凉水,一觉睡到大天亮,原来女人生孩子,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柳婶脚步蹒跚回了家,跟老伴说,真不该让她闺女又怀一个:“吃那个苦干啥呀。” 杨叔能不知道吗,两个家庭情况不一样:“之前劝你不听,还鼓动闺女再生一个,现在说这干啥?” 姜红果月子里就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小不点从出生时的三斤二两,长到快十斤了,昌宗把他兜在布兜里,拿秤秤的。 刚满月,就和普通小孩差不多大小,越来越可爱,饿了尿了或者想拉粑粑会哼唧几声提醒,别的时间是不哭的,昌宗一个人就能带。 顾昌宗去买办满月酒的鸡鸭鱼肉,临走和小不点说:“不要哭,你忍一忍,等我回来给你冲奶粉。” 姜红果笑:“他哪能听得懂,我冲奶粉可以的。” 昌宗不在家,她就坐在小床旁边,家里没什么活要她做,她就逗着小不点。 现在还没上户口,正跟昌宗商量名字,问小不点姓什么,昌宗说,她生的当然跟她姓,其实跟谁姓都可以,但昌宗能这么说,她很高兴,几个名字比较来比较去,心里定不下来。 摇床里的小不点醒了,昌宗出去的时候才喂过,红果检查尿布,果然是尿了,拿了个干净的换了,天天看着昌宗换,她换的也蛮熟练的。 以前没有昌宗的时候,她做活慢一点,但什么都要做,现在昌宗把她惯的都懒得做了。 月子的这一个月,姜红果都没抱过几次小不点,她把小不点托举着抱起来,十斤重的小娃娃,很压怀了,但姜红果不觉得累,抱着很喜欢。 小不点也很喜欢,咯咯笑个不停,相比昌宗,小不点好像更喜欢她,姜红果心里偷偷的高兴了一下。 家里给小不点办满月酒,请了几个婶子过来帮厨,赵姨过来了,不见陈叔来。 这样的日子他不来?那很奇怪呀,虽然乡里的派出所没什么大案子,姜红果还是替陈叔担心。 赵姨叫她放宽心:“就是上回,昌宗坐那汽车翻了,司机王师傅,爱上了给他施救的齐医生,死活要报答,那齐医生也是的,看不上他的外表,却看中他的能力,让王师傅帮着办了几个月的事情,还跟朋友说,老王癞蛤蟆肖想天鹅肉,痴想妄想,说看到老王就倒胃口,被王师傅听到,醒悟了。” “王师傅悔过,回去找老婆孩子,他一回心转意,运气好得不得了,救了个大老板,给钱给工作,齐医生后悔了,又回头找王师傅,三家十几个亲朋好友,吵的不可开交,你叔调解去了。” 那个司机,和昌宗、孟青黛的情况应该一样。 孟青黛报了仇,王司机带着好运,回到了原来的老婆孩子身边,原来一个人一个性格,并不全是一根筋。 昌宗他们几个,和红果认识的所有人一样,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人心会受伤、会冷、会变。 不过姜红果并不担心昌宗,他处处以她为先,她也处处想着保护昌宗呀,他们俩都不会变的。 姜红果唏嘘了几声:“那王师傅原配,还要他回去呀?” 赵姨说:“他俩没离婚呀,王师傅没和齐医生那啥,手都没拉过,都说王师傅鬼迷心窍,现在王师傅回心转意,对老婆孩子嘘寒问暖,又大把的钱拿回家,他老婆能咋办?还有俩孩子要养呢,人家大老板说,王师傅可以带着家属、给孩子转校,换到大城市读书,家里人哪有不愿意的。” 看来昌宗、王师傅、包括死了的孟青黛,他们这些人想做成一件事,有的是办法。 那昌宗为什么不收孙姓学生借条上的欠债呢?姜红果忍不住又想起这个事。 很快她就没空想了,吃满月酒的宾客都来看小不点,男的昌宗不让进屋,说他们抽烟喝酒,会熏到红果,把小不点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村里吃酒的男人打趣:“昌宗,咋不叫你媳妇带娃呢,你还真打算自己带到大?不去挣钱了?” 昌宗笑都没笑,懒得和他们说,要不是红果说在村里就得办满月酒,他都不想办酒给这些人吃。 酒席结束后,红果留了几样她和昌宗爱吃的菜,然后没用完的配菜,帮厨的带不完,几个关系好的又都送了一点,一直送到厨房清爽了。 顾昌宗把地扫了,板凳桌子扛了一家家的送去,再送碗盘子,都忙好了,给小不点喂了奶粉、换了尿布,拉着姜红果在堂屋商量事情。 “果果,如果搬去省城,你愿意吗?” 搬去省城?为什么呀?现在家里存折和现金,有两万的存款了,在哪都能过得很好,去省城当然可以,但红果要个理由。 “愿意是愿意,你怎么突然想去省城呢?” 姜红果问去省城的原因,以为顾昌宗要找各种借口,他却说了个让红果瞠目结舌的理由。 昌宗说,他听说司机王师傅,靠救个人一次性挣的,比他这大半年挣的还多点儿,有危机感了。 “我们去省城,机会多点,说不定我也能救个大人物,这是冥冥之中注定走出去的机会,但是果果,如果你不想出去,只想留在村里,那我们就留下来。” 红果没多少物质需求,所以顾昌宗没太把挣钱当回事。 但现在有人当回事了,顾昌宗不求比别人多,至少要在他们这一批人里,是最有钱的一个。 昌宗愿意为了红果留在村里,红果不能不为他考虑。 昌宗说可以靠救大人物挣钱的话,他真这么做了,能考虑周全吗? 他是厉害的人,如果想上进,那红果应该鼓励支持,这才是荣辱与共的夫妻。 姜红果想看看昌宗去省城有没有私心,忐忑的提了个要求。 “昌宗,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去省城的话,我就一个要求,奶奶孙姓学生的借条,我要收。” 顾昌宗不是不让红果去收,那个女人正好捡到一个和他一起来的同伴,大家之间有默契,从不主动靠近,如果是红果去收,那就没问题了。 顾昌宗还挺高兴,说:“好,那我先去姓孙人家附近租房子,你了解清楚后,再决定怎么收,好不好?” 昌宗居然这样坦荡,姜红果心里小羞愧,忙点头:“好,我看情况,可能收,可能不收,不会莽撞的。” “那我明天就去省城把租房的事办好?”顾昌宗问。 姜红果点头同意,搬去省城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顾昌宗很高兴,抱起她转了一大圈,红果离开她从小住到大的村子,背井离乡跟他去省城,居然就一句话的事情。 他这会心里好感动,他永永远远只对红果一个人好。 抱了还不算,还表白:“果果,你怎么这样好?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姜红果被放下后,不愿意松手,环抱着他脖子,把脑袋靠上去,轻轻挨着,感受他胸腔里的跳动,有些快,昌宗这会是真在激动,去省城,看来是正确的决定。 她怀疑,昌宗、王司机,他们有不能说的约定或者禁制,对她这样好的昌宗,她也愿意无条件对他好。 …… 去省城的事情,暂时谁都没说,等昌宗从省城回来,说房子租好了,红果才去和陈叔说,她和昌宗准备去省城了。 陈叔舍不得,但人往高处走,年轻人要出去闯荡,他很支持。 去了省城,有些自家种的就吃不到了,姜红果想吃红薯杆子,想吃桑葚,都是这个季节的,顾昌宗提上篮子,带她去地里摘。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地里走,荷花婶子问:“红果,你们俩都出来,你家娃呢?” 娃呢?姜红果有一瞬间忘记还有个娃,憋的脸红。 顾昌宗没忘,家里的小不点刚喂饱、换过尿布,不需要看人:“我家小不点不一样,睡着了不需要看人。” 荷花婶子笑:“你们俩小夫妻,心真大,一会我去你家看看,你们放心去吧。” 顾昌宗走出几步,和红果说:“我们走了之后,让荷花婶子帮忙看家吧。” 常年看家,那肯定要给钱的,荷花婶子挺好的,只是之前姜红果和柳婶家关系更好。 “那一个月给五块钱?”姜红果问。 “给六块吧。”顾昌宗说:“她家三个孩子都上学,一年多十几块,就多出一个孩子的学费了。” 农村不做点小买卖,只靠种地,很拮据的,姜红果家之前一直算计着花钱,连肉都不敢多买。 她能把柳婶带去县城摆摊,算是柳婶的贵人了,可能柳婶心里不觉得吧,柳婶家如今也不缺这一个月的六块钱了。 “好,那就给荷花婶子,她能让家里三个孩子都读书,真挺难得的。” 第22章 第22章果果,你永远这样对我好,好…… 吃过晚饭,姜红果就去荷花婶子家里,托她帮忙照顾一下房子,一次给了一年的钱。 “除了我跟昌宗住的西屋不要动,你们家来个亲戚,想住东屋也可以,自留地你们想种就种,不想种就空着。” 突然多出来的钱,让荷花婶子喜的直搓手,看着柳婶家小儿子考上了大学,办升学宴的时候,她家大柱难过的几天没出门,想复读一年,家里实在没那个条件。 红果一下子送来七十多块,还每年都有,大柱就能心无旁骛复读去。 荷花婶子心里发酸:“红果,我肯定给你家看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不用提前打电话,我保证你到家,就有干干净净的地方住。” 这是每时每刻,都会保证家里干净,姜红果挺满意的,这一个月六块钱,给的是很值。 荷花婶子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晕头转脑,问柱他爹:“还以为这样的好事儿,红果只会给柳婶家呢,为啥想到我们了?” 柱他爹说:“柳婶嘴太碎了,满月酒那天,我看昌宗已经不高兴了,红果和昌宗去了省城,八成不会再回来,一年七十多块,能供到三丫毕业,白送钱给我们的事,你跟几个娃可不能嘴碎。” 荷花婶子说:“我知道,我记着红果家的人情,叫几个娃都记着,人家不图回报是人家的事,我们得记着。” 柳婶隔了几天还是知道了这事,越想心气越不顺,和老伴说:“我不在乎那六块钱,但红果这么做,村里人怎么想我?还以为我得罪过她呢?” 老杨说:“你不在乎那六块钱,荷花家在乎,你儿子欢天喜地报道去了,人家大柱落榜,有了这钱就能复读,是看房子挣来的,柱他心里也好受些,我们过上好日子还不到一年,你就忘了以前的苦了?就不能体谅别人了?” 柳婶无言以对,就觉得红果和她家好像疏远了,只是疏远也没事,但红果跟荷花家好起来,那以后有巧宗儿,不就荷花家得了吗?想到这些她心里不太好受。 …… 省城租的房子,昌宗说粉刷过,请人打扫好,把床、桌椅、衣柜橱柜全都换了新的。 姜红果想把家里新打的被褥被套全带着,看着山一样高的包袱发愁:“昌宗,你扛得动吗?” 顾昌宗把她扛在肩膀上转了一圈:“我能扛着你走去省城。” 姜红果笑着捶他:“晃的头晕了,快放我下来。” 摇床上的小不点哼唧几声,红果再次笑了:“昌宗,我又忘了还有小不点了。” 昌宗说:“不要紧,我不会忘记把他养大。” 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衣服、被子、几把好用的竹条扫帚,怕省城买不到这么好用的,她给带着,小不点的摇床和学步车,昌宗再能扛,也带不下这么多东西。 但他神通广大,花几十块钱找了运输队的司机,帮忙带一趟东西。 荷花婶子一家都过来帮忙,跟着拖拉机,把要带的东西,送到运输队去省城拉货的大车上,然后荷花婶子又去了车站送他们。 柳婶今天没送,说要摆摊,但摊位就在车站外面呀,姜红果想路上吃点油条,就去了摊位上告别,再买几根油条带上。 柳婶给她包好油条,说:“红果,我这生意忙,就不去里边送你了。” 姜红果说:“有昌宗在,谁都不用送的,柳婶,我这走了,一年可能都回不了一次,祝你生意兴隆。” 柳婶眼睛突然酸涩难受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摊位还是红果家转给她的,真应该送送的。 轻装上阵,昌宗随身的包里装着包好的紫玉葡萄、和之前易容后穿的那套贵衣服。 姜红果包里装着证件和钱,小不点昌宗抱着,红果一点都不累,沿途还能看风景呢。 到了省城,昌宗直接带红果去租好的家里,这一片都是小瓦房,一户一户的,巷道整洁,昌宗租的是靠近路边的,回家不用走小巷子,他说右边隔壁,就是奶奶孙姓学生的人家。 姜红果心噗通跳,打量好几眼,门关着,听不到声音,人应该不在家。 …… 昌宗租的房子重新粉刷后,再配上新家具,结婚也不过如此布置了。 顾昌宗给小不点喂好,和红果说:“果果,你在家休息,我去路口等车。” 这一路姜红果真不累,省城对她是新的地方,她就想和昌宗在一起:“路口又不远,我跟你一起。” 顾昌宗心里荡起小小的涟漪,红果对他越来越亲密了,连一会儿都不愿意分开,他也不愿分开。 路口等了一会儿,县城运输队的车来了,人家等着去装货,司机下来帮着卸东西,很快搬完了,姜红果数了件数,一件不少。 顾昌宗递上两包烟,司机笑容满面:“都给了钱了,还这么客气。” 顾昌宗说:“给了钱,又不包括搬东西,多亏你帮忙,咱们都别互相客气。” 人情往来,昌宗游刃有余,红果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她在路边看东西,昌宗用小板车拉了三趟,才给东西全都拉回家。 昌宗把被子铺上,床单罩上,叫她休息,中午没做饭,外面买了回来吃的,吃完他继续收拾搬来的东西。 姜红果也心疼他呀,地她已经扫好了,拿了奶瓶给小不点冲奶粉,昌宗是不叫她做事,但她不会闲着只让他一个人累。 “昌宗,你累不累?歇歇再做。” 顾昌宗一点都不累,越干越有劲,在大杨村,乡里乡亲的,不到睡觉不锁院门,谁都能不敲门,在门口嚷嚷一声就进来,现在搬来省城了,左邻右舍互不认识,想怎么在家呆着,就怎么呆着。 “不累,等收拾好,我去买肉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买肉吃,姜红果脸红心跳,一个月了,虽然每天抱着亲着,但也只是这样。 看昌宗把铺好小被子的摇床,放到对面的屋,姜红果不放心:“昌宗,这是接地的平房,小不点不和我们睡一屋,有老鼠咬他怎么办?” “不会的,果果,我保证小不点一个人睡很安全。” 有他血脉的小不点,哪只老鼠敢咬?红果没发现吗,连蚊子都不招惹小不点。 姜红果本来不放心小不点分开睡觉,想一想,他头一个月长六七斤,长成正常孩子体重,昌宗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小不点不在,更放的开些,搬来省城的头一个晚上,又回到了怀孕之前的二人世界。 夏日的夜仿佛更短了,没怎么睡天就亮了。 红果不叫他给她揉腿,红着脸说:“你不是说昨天那司机大哥,给你介绍了学车的地方吗,赶早去,别叫人等。” 顾昌宗抱着舍不得放:“果果,你永远这样对我好,好不好?” 这么厉害的人,还这样没有安全感,每次升起一点小醋意和小怀疑,红果都会被他这幅没安全的可怜样子,弄的心软。 姜红果摸摸他的俊脸,真的,和他没来之前,模样气质都有改变。 “昌宗,你听好了,我永远对你好。” 顾昌宗欢 喜,点头:“果果,那我放心了,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可怜的。” 姜红果心里悠悠一口气,叹又叹不出来,昌宗一走,她把院门反锁好,省城初来乍到,白天也得注意安全,这里太靠近马路,方便是方便,一个不小心,进来人给小不点抱走可怎么办? 她拿起扫帚扫院子里两颗柿子树的落叶,家里的扫帚就是好用,这几把新的都带过来了,够用一年多。 才扫了几下,有人敲门说话,一个苍老些的,一个年轻些的,说是邻居和房东。 昌宗说这房子是从孔姓奶奶手里租的,左边的邻居姓单,右边邻居姓孙,房东姓孔。 来的两人都对上了,姜红果忙开了门,解释说初来乍到,男人出去了,家里只有她和孩子,不得不谨慎些。 单大姐就住隔壁,带了她院子里收获的新鲜蔬菜来串门,说:“你男人租了房子后,孔奶奶都没来看过,正好你们搬了来,我们来看看你们。” 昌宗把这小院子改动蛮大的,三间屋粉刷除旧,孔奶奶是屋主,自然能看,姜红果就带她们每个屋都看了看。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孔奶奶心里是满意的,这些好家具,人家以后要带走,但房子等于免费翻新,也得不少钱呢。 孔奶奶说:“你男人把价格压的死低,一年内还不许不租,说违约要赔他翻新费和搬家费,我以为他糊弄我,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你们这翻新,花了一百多吧?” “我男人说花了一百六十多。”姜红果道。 孔奶奶笑的跟占了便宜似的,连连夸赞:“一百多能把房子修成这样,你男人会过日子,八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你男人说我不会亏,今天看到我才相信。” 单大姐看着院子里的树呀花呀的,看着多好,羡慕的很:“他栽树你乘凉,孔奶奶,你家这房子租对人了。” 姜红果洗了两个茶盅,泡了茶,拿了饼干和瓜子出来招待,孔奶奶坐在垫了软布垫的太师椅上,捡了一块饼干吃。 单大姐闻了闻茶香,不错,香味儿正,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这小两口吃的用的喝的,都是好的。 单大姐刚才看了熟睡的小不点,又捏脸又摸脑袋,小不点都没醒,夸的不行:“你家小孩真是乖巧,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听到他哇哇哭声。” 姜红果自夸道:“是呀,都夸我家小孩是来报恩的呢。” 昨晚她没注意,没听到右边邻居回来了没有,早上开门隔壁是没人的。 姜红果打听:“单大姐,我家右边邻居性格怎么样?好相处吗?我过去拜访的话,会不会唐突呢?” 单大姐笑着说:“人挺好的,在古玩街上班,我正好要过去买几个盘子,你去吗?” 第23章 第23章太香了,红果,你男人好会做…… 姜红果想去,去了能看到奶奶孙姓的学生,昌宗唯独把她排除不收,绝不是因为情分。 昌宗不说,姜红果就想搞明白,为什么收账要把她排除了,但今天没和昌宗说好,他回来看不到她,会着急的,还有小不点呢。 单大姐笑她胆子小:“孔奶奶一会要去路口卖茶叶蛋,回头叫她帮你说一声,你家小不点我们抱着去,你要抱不动,我帮你抱。” 姜红果是真想去,写了一张短信,告诉昌宗她九点出门,和隔壁的单大姐一起,去古玩市场逛逛,预计中午十二点回来,写好压在最显眼的花瓶下面。 单大姐“啧啧”几声,说还是新婚夫妻亲密,出个门都说这样清楚。 那肯定要说的呀,不然昌宗要急死的,不但写了信,还叫孔奶奶看到昌宗回来,再说一声。 孔奶奶把房子租出来后,她自己在后面租了个小间住,平时就在公交站旁边卖茶叶蛋,昌宗只要回来能看到。 单大姐是真热心,一路她抱的多,小不点在姜红果怀里就睡觉,在单大姐怀里就蹬腿伸胳膊,咯咯的笑,单大姐喜的,说小不点和她有缘。 其实不是的,姜红果早发现规律了,小不点喜欢玩儿,一闹她会抱不动,所以到她怀里特别安静,还会笑给姜红果看,逗她开心,到了别人怀里,那是蹦跶的欢乐,一点不心疼抱的人,包括昌宗。 她说些叫热心的单大姐高兴的话:“我家这个不认生,谁抱都要,但你抱着他笑的更大声,是和你有缘。” 人家热心抱了娃,姜红果给了情绪价值,都高兴的很。 下了车,旁边是正在装修的二层小楼,钱律师正和工人吵架,一板一眼说人家活干的不对。 想到那个紫玉葡萄,姜红果上前说了几句,给工人师傅哄高兴返工去了。 钱律师感谢,聊了一会,得知他们要去古玩市场,怕姜红果刚来,可能还不知古玩市场的人心险恶,好心提醒:“古玩市场假的多,别买贵的。” 单大姐笑:“当我们傻啊,不管真的假的,我们只买便宜的。” 单大姐对钱律师印象挺好,居然有一栋楼,还是个律师,她生活中接触不到律师这一类文化人,本能的,开始打听钱律师的情况。 “红果,你家跟钱律师什么关系,他看着年纪不大,单身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姜红果就解释了一下,说钱律师是昌宗奶奶的学生兼请回来立遗嘱的律师,见过几次,家里什么情况不太了解,但单身,孤儿院长大,应该是找不到家人了。 单大姐唏嘘不已,姜红果心里一样唏嘘。 钱律师和她一会儿要找的孙爱琴,都是昌宗奶奶曾经资助过的孤儿,还有师生情谊,单大姐和孙爱琴当了好几年邻居,居然不知道,说明钱律师和孙爱琴这几年,明面上没来往过。 奶奶的几个学生装作不认识,是发生了一件共同的事,并且有人亏了心,看到对方就像看到内心的亏心,所以不见,以为就能当没发生。 昌宗、王师傅他们,也是类似的道理吧。 姜红果和单大姐从路口第一家路边摊看过去,各种琳琅满目的摆件杯碟,都说是真的,哪有那么多真的,但听说有人运气好,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到真的。 单大姐一来这条街就高兴,兴致勃勃挑选还价,买了四套杯碟,很便宜的价格,她说:“我知道是假的呀,我就买个高兴,反正又没花多少钱。” 说的在理,只要心里高兴就好,假的也行。 姜红果也想买个回去当瓜果盘子用,认真挑起来,手指摸过哪个碗盘,就能看到在什么时间造出来、怎么造出来的场景。 天哪,她还以为只有怀孕的时候,小不点发力才能看到,生产后,从没想过还能看到。 姜红果笑的好开心,一路摸过去,终于摸到一个仿明代的大盘子,四周一圈缠枝花纹,中间是葡萄纹,正好和紫玉葡萄对上,大小摆瓜果正好。 最主要这是民国时期仿制的,有年代感,还不是古董,不然舍不得摆呢,就选这个了。 单大姐看着好看,葡萄寓意家庭兴旺,用着心里高兴,也要买一个,使劲砍价,砍的和百货大楼瓷器碗碟差不多的价格,两个人捧着真高兴。 买好东西,一路到了孙爱琴工作的古玩店里,她正和人说话,单大姐把红果拉到一边等着。 “那是孙爱琴前夫家的二姨,小孙已经有男人了,还来找什么意思?现在后悔晚了。” 姜红果一点都不了解小孙,今天是第一次见,看对方只听,很少回答喋喋不休的前夫二姨,性格应该比较稳重。 “她婆家怎么给她伤心到离婚了?” 单大姐一时间想不出个具体原因,说:“她原来的婆家也还好,小孙是个孤儿,但有个厉害的老师,听说是风光的高贵人,后来你知道的,不知道被哪个举报了,却没搜出什么,估计都藏起来了吧,有可能给几个信得过的学生,小孙肯定有,不然她婆家每回找人办事, 都能办成,大家一样的穷,能有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小孙拿出来的,那时候没人想过会有平反的一天,小孙就是在她老师平反的时候,离婚的,这里面的事,你懂的吧?” 单大姐是邻居,红果感觉她猜的有道理,小孙可能是想还的,但婆家各种理由不愿意。 “那婆家已经占了好处了呀,离都离了,还让亲戚老找干嘛?” 单大姐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前婆家的二姨走了后,单大姐上前,介绍姜红果是刚搬来的新邻居,“叫红果,她男人上进,才搬来一天,就学车去了,对了,你男人不也学车去了嘛,说不定能碰到。” 姜红果说了下昌宗学车的地方,小孙家男人也在那,还是小孙托同学关系找的才能去学,这样一想,昌宗自己找的,挺厉害,不知道昌宗会不会和他说是邻居的事? 红果说:“我从老家带了些茶叶,你晚上什么时候下班,我给你送点。” 单大姐帮着给姜红果加分:“他们小两口给孔奶奶家房子,翻新的真好,人不错的,左邻右舍的,以后多多处好关系,互帮互助嘛。” 孙爱琴笑道:“那肯定的,我这不知道几点下班,茶叶不着急的,哪天在家碰到,我找你要。” 单大姐把刚买的盘子拿出来:“装瓜果好看的吧,很便宜,我跟红果一人买了一个。” 孙爱琴鉴定后,说道:“是民国仿制的,一眼假,但那时候仿这个的窑,烧出来的算比较好的瓷了。” 姜红果心里美得很,她看到的和鉴定的一样呢:“我就是看着好看,本来也没想过有买到真的运气。” 单大姐笑:“那是,真的哪能是这个价。” 姜红果没看到孙爱琴离婚后找的男人,没了解清楚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决定借条的用法。 聊了几句,姜红果就和单大姐回家来,路上又知道了一些小孙的事,她新找的男人也是个可怜被伤透心的男人,两个人同病相怜,走到了一起。 单大姐还说,希望小孙这次遇到个好的,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过那男人凶凶的,单大姐都有点怕,和小孙男人聊的少,因此了解的不算多。 姜红果心里想,昌宗没有收小孙的东西,和她男人有关吗? 选择当邻居,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慢慢总会了解的。 下了公交车,孔奶奶还在卖茶叶蛋,就剩下几个了,姜红果全买了,正好收摊回家吃中饭。 单大姐把淘的瓷器拿出来:“孔奶奶,你看我们买的好看吗?” 孔奶奶说:“你都买了多少了?糟蹋钱。” 单大姐笑:“像你?卖茶叶蛋比人家上班挣的还多,肥皂都舍不得买,找人讨不要的肥皂头,守财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抠,有什么意思?” 姜红果在一旁的摊位上挑水果呢,葡萄正当季,她买了三袋,给单大姐和孔奶奶一人一袋。 单大姐推却了几下才收:“红果,你也太客气了。” 孔奶奶没推直接收了,说:“你男人回来了,买了好多肉和一条大鱼,说炸丸子呢,还说送一碗我尝尝,他会做饭?” 姜红果夸道:“本来不会,但他聪明,学的快,他炸丸子好吃的,单大姐,你也去我家,我送一碗给你尝尝。” 单大姐羡慕说:“哪有什么聪明不聪明的,他疼你就愿意学,红果,你这男人找的好,小孙后找的那个男人,也是个学做饭的,我就知道差不了。” 孔奶奶认同:“是啊,他喜欢你,才愿意为你做饭,不像我们女人,喜不喜欢,都得给一家人做饭,不公平的很。” 单大姐不爱说扫兴的话,走到姜红果家门口,厨房飘出来的肉香味,已经香的人吞咽了。 “妈呀,太香了,红果,你男人好会做饭。” 孔奶奶说:“还怪麻利的,从回家到这会,不到一个小时,红果,这男人你怎么找到的?他家还有兄弟姐妹吗?都像他这样吗?” 第24章 第24章果果,你不用可怜他,你可怜…… 昌宗奶奶已经过世了,但他那对离异的父母在世,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有异父异母的,不来往很多年了,就是奶奶这边,也是大伯先撩事找了过来,才又联系上,昌宗父母那边,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昌宗已经没有理由去想他们了。 姜红果说顾昌宗没有兄弟姐妹,她这么说也没错。 单大姐笑道:“孔奶奶又想做媒了,我们这一片,好多都是孔奶奶做的媒,连我都是。” 孔奶奶说:“你就说吧,我做的媒好不好?虽然没有红果男人好,但我给你们介绍的,都是还不错的男人女人,没说过不下去吧?” 单大姐感谢:“我家那口子,比上不足,但我也是个普通人呀,找个他那样的很好了,孔奶奶看人很不错的,红果你要有亲戚朋友,交给孔奶奶介绍准没错。” 姜红果并没有,就算有适龄的亲朋好友,也不敢给人乱介绍,一辈子的事情呢,说笑了两句,给刚出锅的丸子装了两碗,一半鱼丸一半肉丸,搭配起来装的。 她望了望小孙家,说:“她家这会没人,不然也给她家送一碗。” 单大姐和孔奶奶已经吃了好几个,夸赞不绝,虽然红果男人不说话,虽然一进家,小不点就被红果男人接过去喂奶粉、换尿片,单大姐都没太吃惊,但等红果男人拿着尿片打井水洗的时候,她忍不住噗嗤笑。 孔奶奶问她笑什么:“你男人还给你洗过小衣裳呢,你羡慕个什么劲?” 单大姐自嘲的一挥手,打趣:“不是,我在想,等红果到了我这个年纪,她男人还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你看我家那个,现在也是能偷懒就懒,不骂不动的。” 孔奶奶说:“你家的至少挣钱吧,不然你能买这些没用的盘子碗?别看他不顺眼了,你请保姆就是了。” 姜红果看看蒙头干活,不参与她和邻居聊天的昌宗,突然想到,如果过了十年,昌宗容貌不变,她岂不是比昌宗老了?那可怎么办,怎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烦恼呢? 小不点是长的,那么昌宗也会老的吧? 姜红果笑话自己杞人忧天了,昌宗本来就比她大几岁,几年以后再去想吧,何况两三年就能看出,他到底会不会变了。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姜红果和左邻右舍搞好了关系。 顾昌宗好佩服:“果果,你真厉害,我为了让孔奶奶把房子租给我,想了好几个办法,她还对我没好气,你用了半天时间,让她对我都不刻薄了。” 顾昌宗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佩服得不得了的神情,佩服的姜红果都产生了自己很厉害的错觉。 她才不会被夸上天呢,说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不需要去羡慕别人。 “我就是正常的做我自己,并没有刻意,可能正好对了单大姐和孔奶奶的脾气,昌宗,你在我心里才是最厉害的,真的。” 顾昌宗好高兴,虽然他是有点小能力,能办成一些事,可是红果说他是最厉害的,因为喜欢,才会这样美化喜欢的人。 他吃饭,也要和红果手握着手,今天就想这样,两人吃一会,又互相笑一下。 姜红果放下筷子,摸了摸发烫的脸,昌宗有时候傻兮兮的,她都跟着发傻了,但这种傻,好幸福。 她把店里和小孙寥寥数语的感受说了出来:“昌宗,我感觉小孙像是一肚子苦水的样子,单大姐说她苦尽甘来,我看她心事重重,借条的事情,我想再等等。” 顾昌宗猜,孙爱琴已经发现她男人不正常的地方,所以有心事。 红果一开始也是,他瞧出来了,那时候心里怪担心的,现在想想,是瞎担心,红果最好了。 一对比,顾昌宗幸福的很,说起白天学车的时候,碰到了孙爱琴捡的那个男人的事。 她男人怪幸运的,躺在路边心如死灰,还能碰上正好心如死灰的孙爱琴,两个人同病相怜,孙爱琴就把他带回了家。 顾昌宗说:“红果,她男人去年和我坐一趟车,翻车后他伤的不重,改坐了另外一辆车走了,今天学车的时候看到,认出来了。” 姜红果惊讶的一笑,说:“那还怪有缘分的,你和他说话了吗?” 其实她心里惊涛骇浪,昌宗不找小孙收借条,红果这会想通了,原来是因为小孙男人。 顾昌宗摇头:“那个人是个不爱说话的,看谁都跟别人欠了他命似的,一上午被师傅骂死了,我不跟他说话。” 果然,姜红果又猜对了另外一件事,昌宗和他一样的人,是不主动说话的,两人都不主动,估计是说不上话了。 姜红果叹气:“他那样儿,回头小孙要买东西上门,给师傅赔礼道歉,小孙说学车是他想学的,怎么不改改态度呢?” 顾昌宗有些吃醋,不叫红果说小孙男人的事:“果果,你不用可怜他,你可怜我一个足够了。” 红果说别的男人,昌宗是不会这样的,说小孙家男人,他就吃醋,是因为和他一样的人,都会因为一些事情,移情别恋吗? 姜红果问:“昌宗,那你会像小孙男人那样,对我心灰意冷后,就喜欢别人了吗?” 顾昌宗再次摇摇头,一定要把姜红果抱进怀里才说:“果果,就算你之后变了,也不会再有人,比现在的你对我更好,你要变了,我就死了,果果,你能不能,一直对我这样好?” 昌宗的话,说的姜红果心酸,眼睛也酸,她揉了一把眼窝,扬起脸来保证:“昌宗,我不变的,一直这样对你好,你可以老死,不会伤心死。” 顾昌宗真是太高兴了,他怎么这样幸运,遇到这样好的红果。 红果一样高兴,她遇到的也是最好的昌宗。 “你下午还去练车吗?”姜红果问。 “去,师傅叫我两点钟去。”还有点时间,顾昌宗几个屋子转,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姜红果催他早点出门,昌宗出门后,她锁了院门,带着小不点午睡了会,醒来给小不点冲奶粉,小不点喝了奶粉继续睡,就只剩红果一个人继续发呆了。 红果这样呆着,有些无聊了,正想着给自己找些事情做,隔壁孙爱琴回来了。 姜红果连忙跑到门口,看到了小孙,也看到了她男人。 看着确实是个挺凶的男人,如果姜红果没有心理准备,路上遇到会绕道走,但现在她不怕的。 打了招呼后,她说:“小孙,就差你家茶叶没拿了,你先别关门,我给你送来。” 第25章 第25章果果,我是最厉害的,你不用…… 姜红果把带的两袋茶叶拿了过来,说是老家的特产,并不是花钱买的,她看小孙脸上的神情,比上午看的还要心事重重,昌宗学车没回来,她男人却提前回来了,这是被师傅撵回来? 昌宗有醋意,姜红果不好多问什么,送了茶叶准备走,小孙要回礼,拿了一包干笋,说还没看过红果家小孩,过来看看。 姜红果感觉她有话说,上午在店铺里,大家还生疏着呢,人家说来看孩子,不好拒绝,也没理由不让看,她余光瞟了下,小孙男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默默站在一边,低沉的表情变都没变,凶凶的模样吓人的很。 如果不是小孙在这里,姜红果早被吓回家了,她想起来了,难怪小孙前夫家人,只敢去店里找小孙,还只敢让亲戚去,有这么个大块头,谁敢上门呀。 小不点正睡觉呢,小孙一看小孩这么可爱,真心夸了好几句。 姜红果看她没走的意思,泡了茶,拿了饼干,在堂屋坐着说话:“小孙,你们下午这么早回来,有事吗?” 孙爱琴把一盏茶喝了一半,才开口:“我家那口子不愿意帮师傅家做事、连给师傅送烟送酒的事都做不好,被师傅赶回来了,我想着,等你家那口子学了车,教教他。” 昌宗都吃上小孙男人的醋了,就算没吃醋,昌宗也不会和他说话,没法教呀。 姜红果来是收账的,怎么管上人家家里的事呢?而且她这才搬来第二天,小孙提这要求,怪唐突的。 姜红果说:“孙姐,我说话直,你要听了不高兴,大可扭头就走,你心里是知道你男人问题所在,他如果不改变,和教他学车的师傅都搞不好关系,怎么工作呢?哪个领导同事能喜欢,他自己也受罪,你们家经济要是还能过得下去,暂时先缓一缓?” 姜红果说的很在理,小孙只是选择忽略了,可问题还是在呀。 她难过的把茶杯放下,说:“他很不容易的,不想吃闲饭,想找点事情帮我分担钱的压力,难为他了。” 姜红果想了想,还是多劝一句:“单大姐说你卖古玩拿提成的,工资不错,你男人非得马上有事儿做吗?听说他也受了大苦的,歇歇缓缓劲儿。” 小孙说生活过得去,但是她欠了一大笔债,很多很多,心里着急。 “之前婆家不让我还,想叫赖掉,离婚后,我是立志要还的,他知道了,就想帮着我一起还,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真是个傻子。” 姜红果突然意识到,小孙说的很大一笔债,不会是昌宗奶奶留下来的借条吧?不然哪还有另外的债呢。 原来人家想着还的,只是现在没能力。 姜红果误解了她,有些不安,问道:“小孙,我想问下,我这才搬来第二天,你怎么就请我和昌宗帮忙呢?” 小孙也迷茫了:“顾昌宗没告诉你吗?他下乡那几年,我给他陆续寄过些钱。” 看姜红果是真不知道的表情,小孙懊恼了,反过来劝姜红果别放在心上。 “我真不知道你不知道,红果,你也别和昌宗去对账,别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姜红果想起来了,她和顾知青结婚前半年,他还收到过两回包裹,红果问过,他说是奶奶的学生寄的,但没说是哪一个,也没给她看包裹里的东西,只把吃的拿出来交给她。 原来是小孙寄的,所以人家今天请昌宗帮忙,一点都不突兀。 姜红果不安的脸红了,现在说愿意帮,显得不诚心,而且她不能替昌宗做主。 送走小孙,姜红果失落了好一会儿,给小不点喂奶粉,小不点格外乖巧,还冲她笑逗她开心。 姜红果更内疚了,她不能把不乐观的情绪,带给小不点,别看孩子小,其实是知道的,昌宗也一样,她不能把坏情绪带给他。 晚上昌宗回来,兴致勃勃说起学车的事情:“果果,那些司机师傅们不靠工资挣钱,他们跑长途,一趟私下带的货,最少能挣两三百。” 现在会开大车,是挣钱的,也是因为挣的够多,不愿意为小孙那点礼,去忍受她男人的臭脸吧。 姜红果觉得,小孙男人可能就是那样的人,看着凶恶的人,有时候并不坏,坏人不会只写在脸上,坏人都是狡猾的、会伪装的。 姜红果问:“那小孙男人还去学吗?” 昌宗的回答,好像对他一样的同乡没心肝,听的姜红果心里发愁。 “上回就该死掉算了,改变不了,还那副死样子,他活该。” 姜红果心揪了起来,昌宗这样想别人,那别人就会一样想他,她希望昌宗需要帮忙的时候,泼凉水的能少一个。 但是,她真不太清楚昌宗和同乡们,看着对方凄苦、看着对方死都能无动于衷的心情,明明昌宗人很好的。 姜红果没说话,表情还淡了下去,顾昌宗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说小孙男人死了活该,红果是觉得他太冷血了吗? 顾昌宗饭都不吃了,忐忑不安:“果果,你生气了吗?”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姜红果忙把对别人的怜悯收了,她要先保护昌宗的安全。 姜红果已经吃好了,放下筷子,坐到昌宗那一边,握着他的手。 顾昌宗的忐忑收了起来,红果没有生气,她依旧那么喜欢他,只要红果要求的,他都会去做。 姜红果说:“昌宗,我不生气,我就是在想,柳婶的事儿,你还劝我留一点面子情,小孙和她男人,我不会劝你去帮谁,但你需要朋友,你不拿真心对别人,是交不到真心朋友的,你想,如果之前我没拿真心对柳婶,你出门办事,就没人真心来家里陪我,我们来省城一切都是新的,我希望你能交一两个真心的朋友,真的会很好的,你信我。” 昌宗的交际能力,不缺喝酒办事的朋友,可是,这些都不是他的同乡,真遇到他家乡那边的事,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顾昌宗这下明白了,红果难过,是在替他担心,而不是可怜别人。 他现在觉得,红果说的很有道理,换个想法,只要小孙男人不可怜了,可能红果看都不会看一眼。 想通了的顾昌宗特别高兴:“果果,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的不明不白的,姜红果哪能放心,非要问一下:“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是之前,顾昌宗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远远看着,哪怕对方死了他也只会看着。 现在红果说的,都是为了让他活的更好,他不能让红果失望。 顾昌宗回答:“果果,我是这样想的,小孙家现在这么可怜,你不会去收借条上的欠债,等她家不可怜了,有钱了,你收了欠债,还不用为我担心,多好。” 能想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红果不能强迫昌宗按照她的性格去做事,那就成傀儡了。 她马上给奖励他,轻轻咬了他的脖子,咬的他发颤。 顾昌宗没想到还有奖励,饭也不吃了,给红果抱回房间,期待的说:“果果,你等我一会,我给小不点喂饱,洗个澡就来。” 姜红果抿着唇,脸上涌起温柔:“我又不跑,不要急。” 昌宗哄小不点去了,姜红果抱着枕头,想的心头发热,昌宗那么高兴,她感觉自己今天处理的很好。 没一会儿,顾昌宗一身清爽回来了,昨天晚上就没节制,今天又来,想到他那回徒步了十几个小时,都没累倒,不用心疼他的体力,姜红果就没扫兴了。 尽兴的顾昌宗做起事情来,又快又妥当,第二天中午回来了一趟,邀功似的和姜红果说: “果果,程齐正不行的,还得看我,我让他救了教我学车的师傅,师傅答应再带一个,我跟他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以后下午半天我都在家,你高兴吗?” 程齐正就是小孙男人,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不苟言笑,和人情世故场上,游刃有余的昌宗,真是两个极端。 姜红果是高兴的,夸道:“昌宗,你也太厉害了,等小孙家难关过了,我就能收到钱了,好高兴。” 这只是表面上的高兴,更欣慰的是,昌宗改变了,只要他先做出改变,才能带动别的人改变呀,他有了同乡做朋友,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顾昌宗学了半个月车,就把运输公司那边的关系走通了,挂在单位下面培训,培训后才有实习的资格,然后才能跟着车队的师傅跑车,实习合格后,才能拿到大车驾照。 这个驾照可不得了,拿到就算有了铁饭碗,外快挣的也多,昌宗为了走通关系,出力不说,分几次让红果给拿了小两千去送人情,这幸好有点家底,不然家里没关系、又没钱,真学不了车。 一个月后,昌宗进了运输公司实习,他送礼走关系,别人默认程齐正是一起的,相关的人被顾昌宗的人情感动到,睁只眼闭只眼,给程齐正的实习证盖了章,不过把他发配到又远、又有些危险、别人都不愿意跑的路线上,倒正好适合他。 才跑第二趟,小孙男人拳打拦路劫货的刁民,保住了运输公司的货物,挽救了损失。 那么危险的路线,有个比打劫还凶狠的在车上,满满的安全感,这下彻底没人排斥他了。 姜红果也收到了昌宗跑车带回来的特产和外快,第一趟他考察的,第二趟批发了十个电风扇回来,一台赚二十块钱的差价,十个就是两百块。 尝到了甜头,顾昌宗胆大心细,不但和自己实习的师傅挣外快,还拉几个跑同路线的师傅入伙,拿回家的钱一次比一次多。 姜红果收的心惊胆战,说几次了:“昌宗,你这么挣会被眼红的,等拿到驾照,再去想挣钱的事,别本末倒置了。” 顾昌宗正在兴头上,一个月一千多的额外收入,他觉得还行的时候,红果却说危险。 顾昌宗听进去了,保证道:“果果,我听你的,那我把这一千多花出去,嫉妒的人就会少一点,你看行吗?” 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千多,就这么请人吃掉、喝掉,姜红果很心疼。 她没把心疼表现出来,笑着说:“可以呀,钱财就是用来帮助人的,你觉得花掉这钱对你有帮助,那就花掉。” 顾昌宗带着钱出门交际,钱花了也有效果的,本来最快明年春天才能拿到的驾照,年底前,运输公司的手续走完,能给他发了。 昌宗的驾照拿到,小孙男人没人卡流程,也能拿到。 姜红果觉得小孙家最难的事儿总算过去,能把借条拿出来去试试,看她是真想还,还是做做样子? 她不能去送借条,得让昌宗易容了去。 顾昌宗特别愿意干这事,休息的日子,他白天带着包出门,不知道跑哪里易容去了。 姜红果现在对昌宗办事很放心,今天又不要收回来,只是试探一下,他下午出去的,天没黑估计能回来,他们小两口经常在家里一窝半天,不会有人疑心到昌宗身上。 等到了天黑,昌宗回来了,姜红果看到他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不少灰,这不是跟人打架了吧? 那可不得了,不是他把人打废,就是他吃亏。 姜红果忙问他怎么搞成这样?上回一次收好几家,都没这样狼狈,今天这是和谁冲突了? “你这是跟人动上手了吗?” 能让昌宗身上沾了灰的,肯定一样不是普通人,姜红果担心的不行。 顾昌宗咬牙切齿,直骂小孙男人是个讨厌鬼,承认是和他打了一架,还叫红果别对他失望,说事情办好了,只是出了点小意外,也已经解决了。 “别看他比我重了几十斤,没用,我比他厉害多了,他吃了大亏,我把他揍狠了,果果,我是最厉害的,你不用羡慕人家。” 姜红果气的,又舍不得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忙解他衣裳:“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好好看看。” “那你看。”顾昌宗听话的不行,自己就把扣子解了。 第26章 第26章他真的愿意为红果做任何事…… 姜红果这时候不和他害羞,把他赶到厨房里洗澡,叫他今天必须用热水洗,不许拿桶舀水冲,泡进热水,红果检查了他后背前胸,确实没看到淤青之类的,按按肋骨小腹,问他疼不疼? 顾昌宗把她的手移到心口的位置,各种情绪串在一起,声音像飘在棉花上一样轻:“果果,这个位置好难受。” 姜红果以为他心口被打过,急的很,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另外一种疼,是以前没被如此在乎过的疼。 姜红果心软了,给他揉了揉,问了几次说不疼了,她才问:“你们怎么能打起来?” 就算昌宗是易容过去,也拿着借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凭什么动手,红果想不通,别不是有隐情吧? 顾昌宗心里的难受被红果揉没了,想了想,虽然自己受了点憋屈,但红果会高兴他说到做到了。 他说他去通知小孙收账,小孙没打顿,还感恩戴德,说东西要不回来,愿意折算成钱,换算了四千块,约定一个月后还钱。 那这谈的挺好的呀,姜红果等着他说纠纷的事。 顾昌 宗说是小孙男人,死脑筋,跟出来非要问他易容装神弄鬼的原因,顾昌宗骂他笨,说小孙没办法还,但愿意还,另外几个有条件却不愿意还,被知道是他,太麻烦,所以要易容。 顾昌宗说:“他有些死脑筋,听进去了,但是不服,我就把他打服气,然后他就回去了,他不敢把我们有借条的事告诉小孙,果果你别担心。” 原来是为这个原因打架,姜红果心里不好受,小孙男人那么魁梧,昌宗再厉害,对方用蛮力,也会让他吃点闷亏吧,不可能一下没挨到,他只是不说,不愿让她担心。 姜红果难过:“昌宗,让你帮了小孙她男人,你很委屈吧,以后不想做的事情,哪怕答应我了,半道也可以放弃。” 顾昌宗才知道,他受一点点看不见的小伤,红果就这么担心,而不是责怪,他真的愿意为红果做任何事。 这让他胆子大了,给红果抱了进来,水花溅的像跳动的花瓣,不太满的水此刻已经溢出了木桶。 稀里糊涂洗了个澡,姜红果夜里有些倦,额头发烫,顾昌宗拿了感冒药来,吃了药,红果叫他不要自责:“你别被我传染了,去点点那个屋睡觉去。” 顾昌宗不愿意,用身体的温度暖合着被窝的温度,说:“是发发汗就好了是吗,我暖和,果果,你抱着我吧,我不会被传染,小不点也不会。” 或许昌宗和小不点的身体,不容易生病,到现在,小不点连头疼脑热都没有过,姜红果就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抱着睡确实要舒服些。 早上,顾昌宗说去请假不出车了,现在正是从单位走流程批驾照的关键时刻,这样很不好,姜红果不让,要他出车去,还说:“你出门的时候和单大姐说一声,请她上午来给小不点冲奶粉,我都病了,这点小事就听我安排,别和我争辩了。” 顾昌宗还在怪自己昨晚不该拖红果一起洗澡,炭火没烧、厨房没暖起来,热水也不够热,还闹了那么长时间,才让红果生病的。 他不敢再说话,带上门出去了。 上午,隔壁的单大姐过来帮着给小不点喂奶粉,又给红果熬粥,炒了点酸酸辣辣的土豆丝,端到床头柜,叫红果坐在床上吃。 姜红果感激:“单大姐,太麻烦你了,谢谢。” 单大姐忍不住笑:“你别谢我,你男人买了一兜子苹果,这大冬天的,可不便宜,叫我来给你熬点粥,喂喂小不点,以前他下乡,你对他肯定也无微不至吧?” 姜红果笑着点头:“我对他、他对我都很好。”别的话不用解释的。 傍晚,昌宗还没回来,小孙先来了,带了些热热的姜丝红糖,倒在姜红果的保温杯里,发现里面还有大半杯,一闻冲鼻子的辛辣味,这么重的姜,她笑道:“这是孔奶奶送来的吧。” 姜红果没辙,也笑:“实在太辣了,喝不下去。” 小孙说她也喝过孔奶奶熬的姜汤,一样喝不下去,偷偷倒掉了,笑道:“孔奶奶舍不得放糖,生姜放的又多,是喝不下,喝我这个吧。” 换了姜糖水,姜红果一口气喝了小半杯,两人聊了几句,姜红果把话题聊到两家男人身上,想看看小孙有没有异样? 小孙对自家男人打过架的事一无所知,这样姜红果就放心了,她就是有点好奇,小孙要怎么挣到四千块? 小孙男人现在开上车了,但是做不来捣腾的私活,挣不了外快,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和福利,小孙拿提成,一个月好像也是一两百,他们两口子省吃俭用,一年都不够。 或许人家有计划,姜红果其实不急一个月还是几个月,只要小孙有心还,时间久点没事。 就是现在昌宗和小孙她男人,已经知道互相的底细,昌宗从来不主动提他那些和常人不同的事,小孙男人应该也不会提吧? 姜红果想了想,应该不会,就算提了也不怕,昌宗更厉害呢。 …… 她的感冒几天就好了,小不点好想她,晚上赖在她怀里不想走,姜红果也想抱着小不点睡,说:“昌宗,人家小孩都和爸妈睡,我们家的才几个月,都没有和我们睡过呢。” 顾昌宗说:“果果,你没感觉出来吗,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不能妥协,他得回他自己的房间,以后互相陪着的是你我,他只是我们生活中的过客。” 姜红果无奈的很,亲了亲小不点,把他放回摇篮:“爸爸说的对,我们是小男子汉,是要自己睡。” 小不点抱着姜红果脖子不撒手,委屈哇哇叫,被顾昌宗捏了捏脸,不敢吱声了,乖乖伸手到了昌宗怀里去。 “妈……麻。”小不点咕嘟出两个字。 姜红果惊喜的捂住了嘴巴,反应过来后,忙把小不点从昌宗怀里抱过来,哄着他再叫妈妈,小不点这次吐字清晰,叫妈妈叫的可顺溜了。 红果见过七八个月简单吐字的,可小不点才五个多月呀,他以后会不会学别的事情也很快呢? 红果好高兴:“昌宗,点点会说话了,好厉害。” 顾昌宗感觉一般:“还行。” 姜红果笑,反正在她心里,小不点五个月叫妈妈,很厉害了,她还想让小不点叫爸爸,这小孩看了看昌宗后,把脑袋埋在姜红果脖子里,好像很委屈。 姜红果不知道小不点能不能听懂,但是要说的:“点点,妈妈生了你,爸爸养育你,都一样辛苦,你对爸爸也要好。” 她指指昌宗,教小不点:“爸爸。” 红果教了好几次,小不点终于叫了声爸爸,昌宗有些动容,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慢慢涌在心里。 “那要不今晚就叫他在我们这屋睡呢?”顾昌宗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不会变成自己的麻烦。 姜红果很开心,昌宗能主动改变了,她心里想的是,小不点和正常小孩不一样,或许昌宗的养育方法对小不点更好,改了主意,说好不容易培养的好习惯,还是继续分屋睡吧。 感冒好的第二天,姜红果看昌宗没打算去运输公司,他的驾照已经拿到了,红果不勉强他,问道:“今天家里没啥事,你怎么请假呢?” 顾昌宗说不是请假,实习结束后,他不在运输公司挂职,只跟定好线路的大车,司机送货拉货,他带些东西来回卖,赚了钱和当班的师傅、班长、几个人一起分。 “果果,这样我就有时间陪你了,要是能早一点拿到驾照,你感冒这几天,我就能在家里。” 这样的分配方式,昌宗忙的最多最累,他却把挣的钱一半都分给了那些人,好亏,但现在没更好的方法。 姜红果脑子里猛然闪过,如果自己家买车呢?昌宗学车的时候,天天谈的都是车,说今年有一款五吨位的卡车,卖三万八,努力几年,或许能买得起。 手里有个大车跑生意,给个县长都不换的,说明有多挣钱了,可将近四万块的价格,就连有两万存款的红果都不敢想。 这两万块,是昌宗奶奶遗产,等于是白得的,真要自己来挣,不容易。 姜红果突然想到,昌宗学驾照、考察线路,又不去运输公司工作,他最终的目的,是想买个大车吗? “昌宗,你是不是想买大车自己开?”姜红果问道。 顾昌宗连连点头,眼睛里都有光:“果果,到时候可以把家里的存款借我用用吗,我会加倍挣了给你。” 都是夫妻了,昌宗怎么说借?看来他是怕她反对,才用借字。 姜红果让他放心:“好呀,等你挣够了另外一半车款,我就把钱取出来都给你。” “果果,你真好。”顾昌宗欣喜若狂,抱起红果转了好几圈,他没提呢,果果就 猜到了,还鼓励他。 两个人正憧憬着,计算多久能挣够买大车的钱,单大姐过来了,急的不行,叫姜红果和顾昌宗都跟她走。 “小孙被她前婆家欺负,死活不敢让她男人知道,红果,让你男人去看着小孙男人,他要打起人来,会死人的,上一个躺在医院里,还没好利索呢。” 姜红果知道昌宗可能不太想管,就趴在他耳边说:“昌宗,小孙那边还有四千块的欠款没收,你抱着小不点去看看,小孙男人要是不听话,叫他抱着孩子,小娃娃在怀里,他不敢乱来的。” 顾昌宗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小孙最近挣了不少了,眼看着能还钱,可不能功亏一篑。 姜红果和单大姐赶到古玩店,小孙前婆家人已经走了,古玩店姓郑的老板劝她,单大姐也上去劝,红果插不上嘴,在一边听着,把事情听了个大概明白。 第27章 第27章昌宗出去聊了会,回来和红果…… 姜红果听她们讲的意思,这次小孙前婆家来了不少人,拿着小孙给出去的古玩,有因此换到心仪岗位的,有娶了青梅竹马的媳妇,还有更让红果生气的,用婆婆生病的理由,骗小孙手里的古玩出去卖钱,和二姨家一起下海经商。 这些得了好处的人,今天一起跑过来,说做生意挣到钱了,可以把之前从小孙这里借走的东西,折算成钱,一起给她五千。 还说不是想复婚,是觉得对不起小孙,希望她过得好,不要嫁给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程齐正。 小孙就说,还钱就还钱,怎么能带附加要求?她不傻,这是和以前一样,分步骤从她身上达到目的,先不让她和程齐正在一起,程齐正走了,他们就好再次拿捏她了。 单大姐揽着小孙这个苦命人,豪气万丈的安慰:“你看,你这不是看的很清楚吗,人骂走了,就不要难过了。” 小孙就是气:“我说为我好就不要来打扰我,还带这么多人来我上班的地方,这是好吗?这是想逼我就范,要不是我说准备报警,他们还不走呢。” 姜红果也劝了一句:“小孙,我叫昌宗去找你男人,回去你也劝劝,叫他别找你前婆家的人动手,他那个性格,要吃亏的。” 小孙和前婆家吵架,就是担心姜红果说的事,她找隔壁店铺的人去给单大姐口信,是想让单大姐去拦她男人,单大姐怕拦不住,让红果男人去了。 她很感激姜红果,找老板请了假,红果和单大姐陪着去运输公司找她男人去了。 到了运输公司,看到小孙男人抱着小不点窘迫的模样,大家心情都轻松起来,单大姐打趣:“等你们俩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小孙脸红耳赤,要给男人请假带回家好好说道,顾昌宗说晚上给车队师傅过生日,要晚点回去。 姜红果嘱咐顾昌宗少喝酒,顾昌宗却说:“果果,我给小孙男人打掩护呢,他晚上跟车队走,短途,明天回来,所以我今晚只能到半夜才能回去,你别生气。” 姜红果不生气,就是没想明白他们神神秘秘的原因:“你们为什么要瞒着人搞鬼,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昌宗说:“我觉得今天这事不算完,担心小孙婆家人会陷害小孙男人,猜错了不碍事,猜对了,能给他们省掉大麻烦。” 红果一听很有道理,给顾昌宗言语上的鼓励:“昌宗,你真好,知道替小孙家考虑,不然我们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顾昌宗得了夸奖,高兴的很,他果然没有做错。 姜红果抱着小不点,和小孙、单大姐回来了,路上她们抢着抱小不点,都说连小程那么凶的男人都不怕的小孩,胆子可以。 到家孔奶奶问了一下,上了年纪的老人,想法周全些,叫小孙把她男人看紧点,说:“你前婆家的二姨夫,还在医院赖着不出院,万一再进去一个,你男人说不清了。” 只有姜红果被提前告知,小孙男人晚上会出车跑个短途,她想小孙前婆家,不会坏到陷害吧?希望是多虑了。 半夜昌宗回来了,洗干净才进屋,蹑手蹑脚想不吵醒红果。 红果心里装着事,睡不沉,爬起来问:“小孙她男人走了吗?” 顾昌宗上来了,黑灯瞎火也能准确的给红果抱进怀里:“果果,你怎么先问他不问我?” 姜红果哄着:“你比小孙男人厉害的多,怎么劝服他的呢?” 白天没好细问,小孙男人应该不是那种俯首低头的人,怎么昌宗一说,他就同意了呢? 顾昌宗很得意:“被我打服气的,没我厉害、没我聪明,再不听劝,那就没得救了,幸好还不至于太笨,知道我说的有道理,晚上敬了我一杯酒,其实,我是不需要他的敬意,但他非要尊敬我,我想想你的话,是没必要对他恶声恶气。” 姜红果听了很高兴,抱住狠狠亲了一下:“昌宗,你真是越来越好了。” 红果才是好呢,一起来的人里面,他最幸福,是因为遇到的红果最好。 红果感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她不是自然醒的,是被隔壁门前的吵闹声吵醒了。 昌宗在厨房气定神闲做肉丝面,说给红果补补体力。 姜红果红着脸问他怎么这样淡定:“咱们要不要开门看看?” 顾昌宗说:“我听过了,那是小孙前婆家的声音,说她二姨夫还没出院,小孙男人就给她二姨也打进了医院,要小孙把她男人交出来。” 真是被昌宗猜对,小孙前婆家太坏了,冤枉人,姜红果都替她前婆家人尴尬:“等小程回来,谎言拆穿,他们不丑吗?” 顾昌宗说:“怕丑的人干不出这事。” 姜红果一想确实,有点羞耻心的,怎么敢无中生有害人前程,这次她前婆家,得什么报应都活该。 小孙快招架不住,姜红果催着顾昌宗:“昌宗,差不多了,你出去解围吧。” 顾昌宗把面条捞好,面碗放到红果手里,给她筷子说:“好,你先把自己喂饱,我回来再吃。” 姜红果端着面碗,跟着到了自家门口,看到昌宗过去澄清,说昨晚小孙男人十点多,就跟车队走了,人应该还在外地等着装货,现在打电话去送货单位,小孙她男人能接到电话,他昨晚没时间跑回来打人泄愤,还说小孙男人长的凶未必是坏人,有些人装着好人,心里却比鬼还吓人。 红果听着真解气,昌宗办事游刃有余,她是真不用担心了。 …… 上午小孙家的事情出了结果,运输公司证明昨晚小孙男人跟着车队走了。 “大晚上的出车,都不愿意去,怕路上有闪失,小孙她男人在,才有老师傅愿意开这一趟,刚才电话不是打过了吗,对方领导都说是小孙,我们还能骗你?” 小孙明白了,这是红果男人帮了忙,昨晚她男人不走,这屎盆子扣下来,可怎么辩解? 有了这次污蔑,前婆家二姨夫的伤,被人怀疑是自导自演,舆论一边倒的同情小孙。 等程齐正一回来,小孙带着凶巴巴的男人去了前婆家,要回来一部分钱,厚着脸皮找姜红果、单大姐各借了几百,凑够了四千块,等着债主上门。 一个月之期到了,顾昌宗易容后,去找小孙拿回欠款,把借条还给她,小孙交了钱后如释重负。 昌宗拿到了钱,回来把易容的东西和衣服锁好,跟红果告状:“程齐正敢拿眼睛瞪我,我看他是没被打服气。” 姜红果数着钱,笑的开心:“可能他什么情绪都是那一个表情,说不定在心里佩服你什么都会。” 顾昌宗高兴了,谦虚起来:“果果,我有那么厉害吗?” 姜红果使劲的夸:“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顾昌宗抿着唇,笑容压不住,他就是比程齐正厉害的多,本来他一个人是可以的,红果说他需要朋友,那就试着接触看看吧,听红果的总没有错。 马上要过年了,顾昌宗问:“果果,你想回去过年 吗?” 姜红果不想回去,大杨村那边的老家,只有陈叔一家割舍不掉的亲戚,她说:“昌宗,现在我们和点点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大杨村那边,等点点大一点再说。” 下午,姜红果买了一大包年货,去邮局给陈叔寄过去,然后往他单位打了个电话,现在的电话普及率不高,家里是没有的,只能往单位打,陈叔是派出所长,单位有电话。 陈叔听说他们不回去过年,意料之中,孩子才几个月,又没直系亲属在,实在没必要来回跑。 姜红果挂了电话,心里沉甸甸的,老家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就没有回去的理由,以后昌宗和小不点,就是她仅有的家人了,她会看好他们,不叫人发现昌宗和小不点的异样。 …… 年关了,昌宗还要出去跑一趟车挣钱,姜红果不想叫他去:“下雪了,路不好开,万一路上耽搁了,年都过不好。” 顾昌宗想去,说:“果果,我不是运输公司的人,跟着他们的车挣钱,关系难维持,他们这次需要我去,拒绝了,下趟不好跟,还是去一趟吧,如果困在半路,我走都走回来陪你过年。” 难得他有自己的想法,姜红果就让他去了,说:“如果路上真有事,不许走回来,和大家一起。” 顾昌宗答应了,好在年二十九他和小孙男人都回来了,一家团圆过除夕。 省城这边就几个朋友,不用走亲戚,红果和昌宗在家里带着小不点守除夕夜,初一初二去孔奶奶、单大姐、小孙、钱律师家里串了门。 初三小孙男人过来,往院门口一站,昌宗出去聊了会,回来和红果说要出去做一趟大生意,做的好,能分个两三千块钱。 姜红果担心:“什么生意一趟能挣这么多?” 小孙男人肯定没把握,才要昌宗也去,让他们两个一起去才能做成的事情,那得多危险呀?红果怎么能不担心呢,必须要问问,确定能去才能同意。 第28章 第28章红果,我看了,他和你家昌宗…… 姜红果问顾昌宗,这次和小孙男人去做什么事?天下没有好挣的钱,一趟一个人给两三千,至少要给对方挣几倍回来,人家才能给到这个钱,这点道理红果还是懂的。 顾昌宗说:“小孙有个收藏家的朋友,想找两个助手,陪他去收一批货,小孙跟着去长眼,防止收到假货,程齐正随行当助手,人家老板说一个助手不够,程齐正就想叫我去。” 说的好听是助手,其实是苦力和保镖,小孙男人孔武有力,他跟着还不够,那肯定危险呀。 姜红果不许他挣这个钱:“你答应他了吗?” 顾昌宗不可能自作主张,但他真想去:“果果,你说要我交朋友,朋友有事,我不挺身而出吗?” 姜红果还是没给他教好:“你有媳妇、点点也才几个月,他要真当你是朋友,就不会拉你去做危险的事,两三千块,还不值当你去冒险,不去。” 顾昌宗不但不委屈,不生气,还高兴,几千块和他一比,红果对钱不屑一顾,他不知道多高兴,马上说:“那就不去,果果,我去跟程齐正说一声,我在他身上投了精力,他要出点事,我功夫都白费了。” 姜红果感觉他这道理好别扭,但说一声也好,就让昌宗去说,不用留情面,小孙那边,红果是不想说了。 她牢记爸爸说的话,可怜的人,身上也有可恨的地方,小孙离婚之前,被前婆家控制的有求必应,现在又不考虑清楚,要去做冒险的事,还是没吃够教训,她是不管这种闲事的。 顾昌宗给程齐正回话了,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红果说了,这趟危险,我在她心里太重要了,就是给两三万,她都不用我的安危换钱,我劝你也别去,后患无穷。” 程齐正问他:“宗哥,如果你的红果,让你一辈子在家做饭洗衣,你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吧?” 他们之间不按年龄,只按实力,一声哥,顾昌宗还觉得他在和自己套近乎呢。 “那当然,我没办法拒绝红果的要求。” 程齐正说:“孙爱琴对我挺好的,我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顾昌宗没再劝了,有点同情程齐正,他是没见过真正的好,幸好是他先遇到了红果。 昌宗回来了,姜红果问过情况,程齐正和小孙还是要去,她就没再问了,又觉得昌宗他们一同来的人,那么厉害,可又有克制,要听另外一半的话,真是一物降一物,所以遇到什么人,影响蛮大的。 原本小孙想着还借条,红果挺高兴的,可人的性格太复杂了,小孙仗着她男人厉害,明知道这趟危险,还是要去。 昌宗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问:“果果,我听你的话放弃了去挣这笔钱,你不会心疼吧?” 姜红果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昌宗爱听,她也爱说:“哪怕这趟能挣两三万,我也不会让你去,给的越多越危险,我不想那种钱,你就好好在家待着。” “好,我听你的。”顾昌宗真高兴,他在程齐正跟前自豪的话,一点没有夸张,在红果心里,他比钱重要多了。 …… 初五小孙和她男人就走了,单大姐还羡慕呢,来红果家里唠嗑:“红果,我真没想到,小孙凭着有她男人,跟她老板辞职走了。” 姜红果对小孙态度复杂,但她说了公道话:“单大姐,这话怎么讲?她有了更好的去处,辞职不行?” 单大姐道:“你不知道内情,她欠她老板很多人情,她那古玩店的老板,人不错,让她寄卖自己淘腾的古玩,还没过完正月,说走就走,让人家老板哪儿找接替的人去?” 那这样是不太厚道,红果说:“可能这次的老板给的太多了。” 单大姐打听了些消息,举了个手晃了晃:“我听说,人家老板说了,如果这次顺利,给小孙三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你怎么没叫你家昌宗去?” 越这样,姜红果越不让昌宗去,说:“我家跟人家老板非亲非故,有那么好挣的钱,哪儿轮得到我们?我心里是有数的。” 单大姐佩服:“红果,不怪你男人见天的在外头夸你,你是真疼他。” 姜红果知道的越多,就越心疼昌宗,这么可能让他去涉险。 单大姐虽然和红果认识的时间短,但是喜欢和红果相处,又邀她去逛古玩街买盘子去。 姜红果也想去,如果这次能遇到真的,那就买一件,再想办法卖出去,看能不能赚到差价。 两人逛到了小孙之前上班的古玩店门口,单大姐一努嘴,叫红果看里面:“小孙突然走了,给她老板气的不轻,叫侄子过来了,看到里面那个小伙子吗?跟你家昌东还是远亲呢,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姜红果哪儿能知道:“单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小孙这趟走之前告诉我的,我才知道你家昌宗,是小孙老师的亲孙子,啧啧,这也不能怪你们,昌宗那个奶奶,连亲儿子都能几十年不来往,何况孙子,小孙还说,你男人家关系太复杂了,亲爷爷后爷爷,亲爸亲妈、后爸后妈,里面的那个是亲爷爷家那边的远亲,走,我们进去看看,他和你家昌宗像不像?” 姜红果心里怪小孙多嘴,昌宗家的关系她和昌宗都没理清楚,多少年不来往了,就连昌宗都跟后爸姓,这样的一家关系,最好和之前一样,各自都不来往。 正犹豫呢,被单大姐拉进去了,看店的年轻人放下手里的故事书,热情的让她们随便看,有看中的叫他。 单大姐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热情、又有距离感,让客人很舒服。 她套近乎,说:“之前小孙在这里上班,我是她邻居,经常来的,老板今天不在吗?” 年轻人解释:“我叔病了,叫我过来帮忙,把店里这些库存能清的都清掉,现在全是亏本卖,你们有看中的,可以带一 件两件,很合算的。” 单大姐和姜红果挑眉,一副她说的没错的样子,然后和年轻人说,她们自己看,随后拉着姜红果,从门旁边看起,窃窃私语:“你看,我没说错吧,小孙一走,把她老板都气病了。” 姜红果说道:“也可能郑老板之前就病了,没确定的事,咱们先不要说。” 姜红果不在她面前议论小孙,反而让单大姐欣赏她的性格,在这里看不到心仪的碗盘子,单大姐拉姜红果走:“红果,我看了,他和你家昌宗不像,我们走吧。” 姜红果被一个碧绿的玉佛吊坠吸引了,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跟单大姐说,她想看看玉佛:“这个挺好看的,很合我眼缘。” 单大姐知道红果家有买几件古玩的条件,就叫那小伙子:“你把这玉佛拿出来我们看看。” 那年轻人笑道:“两位姐姐,那不是个古董,就是普通新料子做的吊坠,料子还不好,还有几个料子不错的,我拿给你们看看?” 单大姐心里欢喜,和红果说:“你看,这小伙子怪实诚的。” 姜红果就要看这个,等玉佛拿出来,交到她手里,一摸上去,突然看到以前县城的司机王师傅。 看到玉石景象,她想起来了,当初她跑去车祸现场,一把抱住自己爬起来的昌宗,王师傅正被抢救,医生还把碍事的吊坠拨弄到一边。 这玉佛只是普通的吊坠,不是古董,但景象里王师傅讲的话,把姜红果吓了一跳,他正握着病床上的妻子,深情又哀伤的问:“你为什么到死都不问,我究竟是不是你原来那个男人了?” 他老婆操劳了半辈子,再加上不治的病痛,头发都灰白了,流下泪来说:“不想知道了,这半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可惜没福,不能和你走到老了。” 王师傅也流下了泪,说:“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原来的男人了,可我很喜欢你。” 姜红果吓的心噗通跳,王师傅他怎么敢说出来?如果能说,昌宗和小孙男人会不说吗? 她连忙重新握住玉佛,继续看王师傅说了什么? 第29章 第29章天上的神仙只能躲在宫殿里出…… 姜红果的手再次握上玉佛,景象又出来了,王师傅给南边沿海城市的大老板做事,已经很有钱了,带老婆去外地大医院检查,治不好了,他老婆想回老家,王师傅就带老婆回了县城。 王师傅好像感觉老婆快死了,执意要说出他的身世,用他老婆能理解的方式,说他是从天上来的,还说天上不全是神仙,大部分都是能力有高有低的普通人,神仙也不是不灭的,神仙快死了,只能躲在宫殿里才能活下去,所以有代理人替神仙管理普通人,他这样的人,是神仙们造出来、给管理人使用的消耗品,王师傅说他逃到地上来,自己是无法存活的,必须连接一个人的精神能量,才能活下去。 王师傅还跟老婆说,精神连上之后,会控制不住的喜爱对方,不由自主的忠诚,甚至心甘情愿有求必应,但真到一个无法承载的极限,失望透顶的厌倦后,会主动断了精神连接。 “老婆,你那么生我的气,为了孩子忍受我,可是,你从来不利用我,所以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原来的丈夫,之前会和那位施救的医生走,是我的问题,后来回来,也是我这类人的特性,你别怪我。” 王师傅还说,天上的神仙只能躲在宫殿里出不来,但还是很厉害,不管逃到天上地下,只要提到天上的事情,就会激发管理人的保护机制,能把他们这些消耗品销毁,他用比喻的方式,还是触发了销毁的机制,他会消失。 王师傅老婆骂他:“说了会死,你为什么要说,换个人连接你说的什么精神,继续活下去不好吗?” 王师傅说不换了:“老婆,只有你没有利用我,你知道了,还骂我为什么不活下去?我找不到对我更好的人,不想换了,想跟你一起走。” 王师傅老婆病逝,王师傅随后也死了,没什么基础病,前一天还好好的人,就跟着老婆一起走了,亲朋好友只好说他们夫妻二人鸳鸯蝴蝶命,一起走的,王师傅挣钱后很阔的,护工以为他的吊坠值钱,偷出来卖掉,辗转卖来了省城的古玩街。 姜红果把手松开了,看店的年轻人问:“姐,你要买吗?” 姜红果挤出笑摇头:“我再看看。” 年轻人一笑:“好,你们随便看看,有喜欢的再喊我。”说完又跑回柜台旁看故事书去了。 单大姐觉得这小伙真不错,不买他依旧热情的恰到好处,和红果嘀咕:“真不错,不知道有对象没?” 姜红果笑问:“你想做媒呀?” 单大姐说:“我就那么想想,不敢乱做媒,这里玉器多,没什么好看的盘子碗,我们去别家看看。” 姜红果本来想买件真的倒卖赚差价,这会心里乱乱的,没了心思,跟着单大姐胡乱逛着。 单大姐看中一个仿明代的五彩盘,花纹颜色特别好看,姜红果逛了一会心情平复了些,说这个颜色过于鲜亮,一眼假,再找找,和单大姐找遍这条古玩街,淘到一对真的,一人买了一个,单大姐高兴的很,说装瓜子花生好看。 姜红果附和着回了家,昌宗和小不点不在,估计散步买菜去了。 王师傅已经用神话的说法,告诉了他媳妇,他觉得再也找不到不利用他的人,所以不想找了。 难怪昌宗说,如果她不在了,他也活不下去,是这个意思。 红果一个人在家枯坐了会,决定去给陈叔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之前,姜红果一直斟酌打听的理由,聊了几句后,红果把话题聊到了王师傅家。 “叔,我想给昌宗找个稳定又有发展的事情做,听说王师傅给南边的大老板做事,发展的不错,我和昌宗想过去拜访,看看有没有门路,你觉得希望大不大?” 陈民义叫红果别想那条路了:“你说迟了,老王他死了,他老婆查出绝症,老王花了不少钱,全国各地都跑过了,陪到最后一刻,连他儿子女儿都原谅他了,没想到他在老婆死的当晚,也去了,都说是鸳鸯蝴蝶命呢。” 陈叔说的,和姜红果看到的景象一样,她心里再没有疑问,和陈叔说了几句别的,把电话挂掉了。 回到家,昌宗在灶台下生火做午饭,小不点在学步车里,高兴的拍手要红果抱,昌宗也巴巴的看着她。 红果先亲亲小不点,把他抱起来哄了两下,又放了回去,看看灶台上准备的生粉和切好的五花肉,这是要蒸米粉肉了,这个菜,她和昌宗都爱吃。 姜红果很高兴的说:“昌宗,你怎么猜到我想吃米粉肉了?” 顾昌宗从烧旺的灶台下起身,高兴的很,先把小不点连人带学步车,抱到堂屋里,回来亲了下红果,才说:“中午吃肉,晚上吃鱼和虾,总有一样是你爱吃的。” 姜红果今天特别想黏着他,蒸米粉肉不用煎炒烹炸,只要水烧开放进去蒸,她有的是时间抱着他。 “刚才我给陈叔打电话,他跟我说王师傅和他老婆一天死的,王师傅你还记得吧?就是开车没开好,栽到坡下去,爱上了救他的医生,和老婆闹过离婚、又突然醒悟回头找老婆孩子的司机,他老婆绝症,走的当晚,王师傅伤心的一起走了,都说是鸳鸯蝴蝶命。” 顾昌宗并不吃惊,甚至有点吃醋,说:“果果,我们也是鸳鸯蝴蝶命,你活我就活,你死我一样陪着,咱们才不要羡慕人家那一对呢。” 姜红果捶他:“不许说不吉利的,我要长命百岁,活到一百岁才好呢,等我到一百岁,可能老的不认得人了,也没现在好看,你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了吧?” 顾昌宗不知道怎么说,红果才不担心那样的事,他拽着她的手:“果果,等我们到了一百岁,我还这样爱你的时 候,你要承认你今天说错了,冤枉了我,要给补偿的。” 姜红果眼睛一酸,就想哭,马上忍住了,哄着他说:“不用等到那时候,每年的正月初八,你都像上一年一样喜欢我的话,就给你奖励。” 这个保证把顾昌宗鼓励的一整天都很高兴,直到后半夜还失眠着,不失眠他也不会睡,今天红果对他有求必应的,他舍不得睡觉。 …… 过了正月初八,运输公司那边每条线路都忙起来,昌宗只跑南边广东的线路,倒腾过来的货比较好卖,跑到第二趟的时候,单大姐跑来找姜红果,说小孙的事情。 “说是七八天就能回来,这已经七八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姜红果说:“出门在外跑生意,没有那么准的,可能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有她男人跟着,应该出不了事。” 单大姐夸红果:“我感觉没那么简单,给那么多钱的活,肯定不好干,还是你看得透,没让昌宗去,不然现在就该你急了。” 钱嘛,谁不动心呢,只是姜红果更在乎昌宗,不会让他去做会招来麻烦的事。 单大姐来还有个别的事情,要昌宗这趟去,给她带一台彩色电视机,要进口的、要十八寸大的,差不多要一千六百块钱,要换以前,姜红果想都不敢想。 单大姐说:“换五年前,我也不敢想,前年我亲戚家买黑白十四寸的,都给我羡慕的不行,今年我就有条件买彩色的了,谁敢想呢。” 单大姐鼓捣红果也买一台:“电视好看的,你家昌宗不少挣钱,干嘛要省呢?” 姜红果说:“昌宗跟运输公司的车队跑自己的货,不是长久之计,挣的得分出去一半,我们想早点攒够买车的钱。” 这么一说,单大姐很能理解,她家一样,这几年一直挣钱,把房子修了,儿女们的工作搞好,大事儿都办了,有了闲钱,才想着买个电视长长面子。 几天之后,昌宗回来了,给单大姐家电视接好,收放了电视节目,左邻右舍都过来看,羡慕的不行。 单大姐脸上有光,主动问红果,她家买车的钱还差多少? 红果说差五六千呢,估计到夏天能攒够。 单大姐说:“我家里还有点闲钱,到期了没续存,你要能按照三年期的利息给,我借你半年周转。” 早半年买车,挣的钱比那点利息多多了,姜红果连忙应了下来:“那谢谢了。” 孔奶奶听说后,拿了一千块钱过来,要放在红果这里收利息,说半年以后连本带息拿回去。 那笔八千的一年定到期,红果家买车的钱凑够了,取出来让昌宗拿去定车。 提着一包够买运输卡车的钱,昌宗高兴的不止是能自己跑车挣钱,他是真高兴拥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大卡车。 昌宗高兴,姜红果也高兴,难怪昌宗说看到她笑,他心里就满足,这会她看昌宗的笑,心里一样的满足,买车可比买电视更轰动,等昌宗把车开回来,一定更高兴。 姜红果很是感谢单大姐和孔奶奶借她钱,约着一起去古玩市场,又帮大家都买了一件真的古董,单大姐和孔奶奶是不知道的,至于以后会不会知道,姜红果想学昌宗奶奶,随缘吧。 单大姐是真喜欢古玩店的小伙子,进去转了转,小伙子还在,他性格好,热情,店内促销,倒也销了不少货。 一打听,他叔老郑已经病入膏肓了,小伙子似乎已经知道姜红果的身份,客气的叫了声嫂子,论起来确实是远亲,姜红果对小伙子也挺有好感的,这次依旧没合眼缘的东西,没买成,人家小伙依旧客客气气送她们出了店门。 孔奶奶说:“这小伙不错,我来给他介绍个好对象。” 姜红果笑道:“单大姐也说他不错,没敢介绍,怕害了人家,孔奶奶你做了几十年媒,从没看走眼,你介绍的肯定合适,就怕人家小伙要自由恋爱。” 孔奶奶无所谓的:“婚姻的事,看的就是缘分,强求不得,我是不会作孽的,有缘分才会牵一牵线。” 说说笑笑回了家,大家看到小孙家已经回来人了。 从走到回来,十几天了,怎么才回来?单大姐放下东西就要过去看看,问姜红果去不去? 姜红果摇头,她没让昌宗去这趟,小孙这趟顺利还好,但看情况不太顺,她道:“我没让昌宗跟着去,怕她心里怪我,就不过去了。” 单大姐要去:“那回头我告诉你。” 姜红果点头,估计单大姐从小孙家出来,就会来她家,就在家里等着。 第30章 第30章果果,我们有车了,我会挣好…… 姜红果给自己做了点面条,小不点除了奶粉,能吃一点稀的,喂好他,自己才端起碗,单大姐过来了,单大姐也没吃呢,姜红果忙给她装了一碗。 单大姐不客气了,在红果家的厨房里,一边吃一边说刚才去小孙家的事,统共没说一会儿,几句话就把她打听的情况说清了。 “我问小孙怎么半个月才回来,她说价格没谈好,在村子里耽搁了,好在都解决了,还给我看了带回来的几件古董,是人家答应给的酬劳。” 姜红果说:“人安全回来,事情也办掉,只是耽误点时间,已经很好了,那我心里不用有负担了。” 单大姐挑眉:“但我瞧着她的神情,没那么简单,她男人做好了饭叫她吃饭,她只跟我说话,都没跟她男人回个字,我瞧不下去,就出来了。” 姜红果胡乱猜了下:“可能确实受了点委屈,她男人不像我家这个会哄人,但对她的好,我们邻居看在眼里,小孙之前也夸的,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单大姐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好,说:“她不说,我都没法劝。” 姜红果就在小孙家隔壁,晚上听到她家隐约吵架,是小孙单方面的宣泄,听不太真切,没听到程齐正的声音,反倒让姜红果辗转睡不着。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人好好回来了,也陪人家老板把事情办掉,怎么还发脾气呢? 这趟他们应该遇到波折了,能解决麻烦的是小孙男人吧?不鼓励夸奖,还吵架,是办的不合小孙心意吗? 姜红果叹口气,突然觉得好孤单,想去小不点的房间看看孩子,给他抱过来睡,想到昌宗养小不点的习惯,她不能破坏,忍住了。 第二天,小孙居然主动来了红果家里,红果有些惊,若无其事问了些昨天单大姐问过的话,小孙回答的也差不多。 小孙看到姜红果摆瓜子花生的五彩盘,把满肚子的心思稍丢,腾出瓜子,拿布仔细擦干净,鉴定后,十分肯定说是真的。 姜红果买的时候就知道是真的呀,她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呀?买之前我就觉得色泽和那些一眼假的不一样,运气好买了个真的回来。” 小孙羡慕姜红果的运气,在古玩街都能被她用假货的价格,买到真货。 小孙夸道:“你们两口子,你运气好,顾昌宗能干,但他这么短的时间,把买车的钱挣够,你不觉得他哪方面奇怪吗?“ 这叫什么话?在试探吗?姜红果警惕起来,笑道:“你应该知道的呀,奶奶给昌宗留了遗产,他也确实厉害,挣了不少钱,我还和单大姐、孔奶奶借了带利息的钱,才把买车的钱挣够,不奇怪呀,你怎么会这样想?” 小孙说:“就觉得,他能让我家那口子心服口服,不是一般厉害。” 姜红果笑了:“对吧,我家昌宗就是厉害。” 小孙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兴致缺缺,聊了两句走了,姜红果好久都没平静下来,她感觉小孙是察觉到她男人不对劲,想从她和昌宗这里打听。 小孙男人对她那么好,有点不对劲,自己想想不就想明白了?干嘛要较真呢? 姜红果心烦意乱,跑去单大姐家,先把上回买五彩盘是真的事,告诉了她:“刚才小孙去我家,看到这盘子,说是真的呢。” 单大姐这是第一次淘到真的,连忙把盘子擦的干干净净,和红果说:“小孙的眼力是不错的,我们找个地方估估价格。” 姜红果也想看看 ,这样一个盘子,现在能值多少钱? 她和单大姐,轮流抱着小不点去古玩店,叫看店的小伙子小郑给看看。 小郑鉴定方面不太行,说:“既然是孙姐鉴定过的,那错不了,价格的话,得我叔看看再定,你们要是想卖,就把五彩盘放店里,我来给你寄卖。” 单大姐就把盘子留了下来,托他给问问,正要告辞,小郑有个不情之请,和姜红果说:“姐,老郑叔有几句话,想托我和你说说。” 单大姐是热情,但她有分寸,哪些能打听,哪些不要上杆子,她知道,抱着小不点说:“听说老郑这次病势汹汹,红果,你就在这听听,我抱点点去逛逛,一会再来。” 姜红果和这小伙子见了两三次,对方人不错,是昌宗亲爷爷郑姓这一支的远亲,没理由拒绝人家的带话,重新坐了下来。 人家肯听已经喜出望外,小伙不敢耽误姜红果太多时间,尽量简短的把他叔要带的话给说了。 “我们老郑家,当时只是昌宗太奶奶家庄上的管事,想一步登天改天换命,就把家里最俊的一个后生,故意往昌宗奶奶跟前晃,那时候新旧思想交替,新思想要恋爱自由,不认老一辈的门当户对,所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要嫁没根基的穷小子,却不知道,老郑家一家子,人也要,钱也要,太贪心了,娶上昌宗奶奶后,几年没有孩子,提议收养一个,就是才一岁多的老郑叔,收养回来等孩子大点,越来越像老郑家人,昌宗奶奶一查,发现这孩子刚出生,被老郑家送去济幼堂,原来从刚结婚,老郑家就在算计。” 姜红果奇道:“你们老郑家怎么能保证,昌宗奶奶会不生呢?” 小伙说:“老郑家就没打算让昌宗奶奶生孩子,她的茶水里长期泡了不易受孕的药,但是老郑家没想到,昌宗奶奶不想那么快生孩子,自己又吃了一份,好几年无孕,以为她不生,就不放药了,恰好昌宗奶奶想生了,停了药,离婚的时候,昌宗奶奶怀上了,她恨郑家人的算计,依旧离了,带着嫁妆走了。” 这些内情姜红果今天才知道,难怪昌宗奶奶到死,都不提昌宗亲爷爷那边。 小伙讲了这些后,说到他老郑叔身上,说他叔是个可怜人,昌宗奶奶离婚的时候,老郑还小,没达成目的,郑家对他并不太好。 一直到前些年昌宗奶奶被举报,找了几个资助过的学生们,替她保管陪嫁,居然把老郑叔叫过去,也给他保管了十件,告诉他可以挑一件留下来当保管费。 “我郑叔渴望家里的认可,和小孙对婆家的态度差不多,被哄骗去了好几件古董,他这次病的可能好不了,想把最后那件古董,还给顾昌宗,郑叔要我带的,就是这句话。” 只带这一句,小伙怕姜红果和顾昌宗不要,因此把那些旁人不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让他们自己判断。 姜红果不能替昌宗做主,答应等他回来,把今天这些话都告诉他。 小伙很贴心的说:“姐,你们不用为难,老郑叔说不勉强,话带到就行。” 姜红果点头,问道:“那我之后有古董,还能拿你这边寄卖吗?” 小伙笑道:“行啊,我天天在这里,不也是帮我叔代卖吗,我叔不会反对的。” 红果等了一会,单大姐抱着小不点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茶盅,小伙的鉴定水平看了一眼假,单大姐不失望,说买的便宜,图个开心。 回了家,又等了几天,运输公司有人给红果带信,说昌宗那边还要几天,买大车可不是有钱就能提的,要等,昌宗肯定找了好多办法,才缩短了时间。 又等了几天,小郑那边说寄卖的盘子卖掉了,买家一看有一双,很高兴,没怎么还价格,一起八百块买走了,送了钱过来。 姜红果和单大姐,一起拿了两成一百六,给小郑当寄卖费。 小郑客气了几句收了,问了姜红果:“姐,昌宗哥说了哪天回来吗?” 都怕老郑的病会恶化等不及,姜红果说:“应该快了,就这两天,他一回来我就说。” 单大姐数着卖古董盘子的钱特别高兴,说:“四百块能买个黑白电视机了,有些人却愿意买个盘子。” 姜红果笑道:“你也喜欢买呀。” 单大姐说:“我只买便宜的呀,就图个高兴。” 她一努嘴,在红果家院子里,指着隔壁小孙家说:“红果,你有没有觉得,小孙和她男人,最近很奇怪?出门一前一后,见到我小孙也不多话了,说起来他们两口子认识之前,都遭过难,之前那么互相体谅,好的一个人似的,现在是怎么搞的?” 姜红果这几天晚上,没再听到小孙和程齐正吵闹的声音,或许冷静几天就好了。 她说:“可能闹别扭还没好,等昌宗回来,让他和程齐正谈谈,劝劝。” 等到正月都过完了,姜红果在家做饭呢,突然小不点扑腾起来,手舞足蹈挥舞着,嘟囔着“车车”,姜红果仔细一听,外头的马路上,是有大车开动的轰隆声音。 她连忙抱起小不点跑到路口,昌宗把大卡车停在路边,刚从驾驶室上下来,开着车回来的男人,意气风发的像拥有了全世界。 姜红果看着熟悉的身影,高兴的眼睛发酸,分开十几天,她真的好想他, 顾昌宗更想红果,几步跑过来,连红果和小不点一起抱住转圈,分享着喜欢:“果果,我们有车了,我会挣好多好多钱回来给你。”【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40 第31章 第31章但那是别人家的事,昌宗都不…… 姜红果围着昌宗开回来的东风大卡车绕了一圈,真替他高兴,有了跑运输的车,他能自己决定跑什么线路,带哪些货,她希望昌宗多做些他想做的事情。 昌宗想托她上驾驶室看看,红果不扫兴,驾驶位视野开阔,坐上来和下面看真不一样,她都喜欢了,何况会开车的昌宗。 下来后,姜红果要回家去,顾昌宗看她眼睛微红,怕这十几天受了委屈,忙问她怎么了? 姜红果揉了揉眼窝,一看到昌宗,心里眼里就酸涩,他的同乡,已经接连两个没有好的结果,到了程齐正又这样,兔死狐悲,她害怕昌宗受到伤害。 姜红果安慰自己,昌宗有她呢,抬头笑道:“太想你了,你知道吗,小孙和她男人十几天才回来,回来感情就不好了,我又庆幸又后怕,你回来了,我这叫欢喜的想哭。” 顾昌宗想,红果这是害怕如果他去了,回来跟她感情不好,他一会得去问问程齐正发生了什么,让红果担心成这样。 顾昌宗那么喜欢车,开回来的路上,睡都在车里,这会看都不看一眼,心里眼里只有红果,抱着小不点,揽着红果腰肢,说:“外头冷,回家再说。” 路过小孙家门口,又听到屋里的吵嚷声,好几天都没听到小孙发脾气,以为好了,今天这还是白天呢,又找她男人撒气,那是还没好了。 姜红果指了指,小声说:“你看,我没感觉错,之前的夜里确实听到了吵架,单大姐也说,小孙不怎么理她男人了。” 红果是可怜程齐正吧?顾昌宗侧耳听了下,没有程齐正的声音。 顾昌宗问:“果果,你希望他活还是死?” 姜红果马上想到,当初孟青黛的事,昌宗也这么问过,那时候她同情孟青黛,说希望孟青黛活,现在她不会这么说了。 红果说:“人家的事情,我就是感叹一下,最后怎么样,是他们俩的事,我是这样想的,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 顾昌宗听了这话,比买了车还高兴,两个人抱了小不点回家吃饭,然后好几个邻居过来,找他们 去路边看车,问买了多少钱、准备跑哪条线,以后能不能托昌宗给捎带点东西,聊的都挺高兴的。 单大姐和孔奶奶都过来看,但小孙和程齐正没出来,小孙这几天每天出门,程齐正不怎么出门,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儿? 姜红果已经把老郑的事情和昌宗说过了,他说晚上再去看,姜红果要去给小郑说一声,顾昌宗说他去。 “果果,我有车,我去方便,我带小不点去,你在家睡午觉。” 姜红果心疼他:“你不累吗?不歇歇?” 看到红果,再多的疲累都没了,再说开车对顾昌宗不算累,只是坐着驾驶,对他都算休息了,他贴着红果的脸悄悄说:“不累的,不信晚上看看。” 姜红果笑着把他推开:“你快去办事儿吧。” 买了车了,之前运输公司的那几位师傅们,要买点东西送去,好聚好散,跟人家说一声。 姜红果还把寄卖五彩盘赚的两百多块钱,拿给他去买东西送礼,送出门后,她在门口站了会,看到不怎么出门的程齐正出来,往昌宗停车的路边去了。 姜红果往前走了几步,隐约看到程齐正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她就回头了。 回到家里,姜红果睡不着午觉,程齐正居然会主动找昌宗,昌宗还让他上了车,他们是一样的人,会说些什么呢? 这一次,她没有说影响昌宗决定的话,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昌宗自己的决定,想到这,红果放宽了心,很快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太阳落山,昌宗回来了,小不点在院子里咯吱笑呢。 姜红果脸上带了笑,问昌宗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没有听到。 昌宗说他给之前跑路线的几个师傅送了礼,去了古玩店,见了小郑,约了晚上去老郑家,他回来看红果没醒,就叫小不点乖一点,小家伙想跟妈妈玩,熬到五点多,忍不住闹腾了。 顾昌宗问:“果果,这趟我出去的太久了,你是不是睡不好?” 姜红果才不让他有后顾之忧呢,说:“和平时一样,只是你回来了,我心里放心,不用记挂着给点点喂饭,睡的更安心些。” 顾昌宗没有提小程的事情,姜红果就没问了,吃了晚饭,他又出去了一趟,说去看老郑,不到三个小时回来了,给红果带回一个金镶红宝石的手镯。 “奶奶当初给他保管的十件古董之一,他选的是这一件,说是奶奶戴过的,果果,我擦的很干净了,你要戴上试试吗?” 昌宗要了老郑的东西,红果不太吃惊,但谁会无缘无故给人东西?总要有原因吧。 红果握着镯子问:“他送你古董镯,提什么要求了吗?” 顾昌宗只对红果有求必应,别的随便什么人,他要看好处的。 他道:“老郑说对不起奶奶,还说奶奶给我们留了遗产,他就把这留作念想的古董镯送给我,将来去地下遇到奶奶,他有这段事情,能和奶奶说上话,对我,他不求什么。” 姜红果忙问:“听老郑这意思,他快死了?” 顾昌宗笑道:“他是不太想活了,但不会死的。” 既然真的是送的,红果就把金镶宝石的古董镯戴在手上,金子的耀眼、红宝石的璀璨,和她白皙的手腕相互映衬,好看的不行。 顾昌宗不让她褪下来,说:“这么好看,就戴着吧?” 戴个金手镯都遭坏人惦记,何况又是金又是宝石的古董手镯,路上被坏人看上尾随,那就不是破财的事了。 红果说:“就在家里戴戴,不敢戴出去的,等你以后能天天陪我了,那穿金戴银我就不怕了。” 顾昌宗把这当做目标:“果果,等我挣够了让你花不完的钱,就天天陪着你。” 那就先让昌宗定这个目标吧,红果说:“那我不需要太多钱就够用了,你早点歇下来陪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顾昌宗很有干劲,晚上不知疲倦,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找活,下午回来告诉红果一个好消息,说接到一趟活,送完只需要开一百多公里,就能去广东,给省城的电器行带一车小家电回来,一来一回,一两千是好挣的。 之前和运输队跑车,一趟分个两三百,红果觉得很多了,现在自己的车,一趟一两千,听着都吓人,难怪那些羡慕运输公司上班的人说,方向盘一握,给什么工作都不换,何况现在还是自己家的车。 越是稀缺金贵的货,路上越可能被路匪打劫,昌宗一个人开长途,红果没来由的担心,问道:“你要不要再找个司机?程齐正就不错,就是不知道小孙愿不愿意,要不我去问问?” 顾昌宗说不用:“果果,真不用担心我,你不用找小孙,她现在偏执了,小程心灰意冷,他们俩是过不下去了,就看谁先说出来。” 姜红果免不了揪心,那程齐正是要再找个人连接精神吗?昨天他上了昌宗的车,两人应该聊过什么吧? 晚上装好了货,天亮昌宗就出发了,四五天就能回来,回来能带回一两千,想想血液都沸腾,红果只盼着他路上能顺顺利利,别碰到乱七八糟危险的事。 单大姐听说跑这一趟,运输费能有七八百,惊呆了,过来找姜红果求证:“真有这么多啊?” 这还只是单趟呢,回程拉的货没算,姜红果不敢炫耀,说:“来回油费、住店吃饭都是钱,路上还危险,他第一次单独跑车,我是真担心。” 单大姐理解,年轻人想多挣钱,心太急了,她安慰红果:“你家昌宗厉害着呢,路上只要不下车、不搭理拦道的陌生人,没事的,这些你都交代过他吧?” “都说过了,去年跟着运输队跑了这么多趟,他都知道的。” 红果和单大姐在家里,还没把话聊完,隔壁小孙家突然大吵起来,这次听到程齐正的声音了,站在院墙下听了一会,程齐正问小孙,她非要刨根究底,他死了也不关心了吗? 单大姐摇头跺脚的不解:“把小程这么老实的男人逼的心灰意冷,小孙到底怎么了?不会出去一趟变心了吧?” 姜红果的心都放在那句心灰意冷上,连单大姐都听出程齐正的心灰意冷,昨天昌宗也说了这话,还说小孙和小程过不下去了,昌宗还走了,她挺担心的,但那是别人家的事,昌宗都不管,她也不管了。 小孙和她男人去屋里说话了,听不见,单大姐在红果家没走,一直等到小孙出门,追出去想劝和,没聊上几句,回来和红果说:“小孙说小程对她不诚实,还叫我别管,我也不想管她的事了。” 不诚实?程齐正不会对小孙说了实话吧?那实话一般人是不敢信,可说了实话他会死的呀。 红果希望自己想多了,程齐正也出门了,那么个大块头,走出去的背影,看着好叫人心酸。 红果和单大姐叹息几声,单大姐回去了,红果还没开始做午饭,突然听人嚷嚷,说小孙家男人救个河边钓鱼落水的小孩,被送到医院去了,问有没有知道小孙在哪的? 红果和单大姐、孔奶奶都跑出来了,急得不得了,分头去小孙可能去的地方找她。 姜红果抱着孩子不轻松,单大姐说:“你就别瞎跑了,你带上钱,先去医院,我们找不找得到,一会都去医院。” 第32章 第32章红果突然一点都不难过了,原…… 姜红果抱着小不点,坐公交去医院,小不点特别乖,不吵不闹不扭动,心疼妈妈抱的累,还时不时亲亲她,红果心里温暖,这么幸福的小家庭,才是她第一要守护的,知道原因她都不能乱管别人家的事情了。 因为怀了小不点,她能看到物件上见证过的岁月,这个用处能找几件真古董,想救小孙和小程的关系,她做不到,量 力而行,这是爸爸教她的,爸爸教过的道理,红果现在想想,都好有道理,果然只有经历了,她才能懂。 红果把小不点抱紧,以后她也要这样教小不点,希望他也能懂。 到了医院,她忙找护士打听,今天落水的一个大块头在哪里抢救? 她拉住询问的这个护士不知道,倒是看到小郑了,几步朝着她跑过来打招呼,被红果问的护士忙的很,不知道什么落水的人,走掉了。 “小郑,你怎么在这里?不会是你叔叔他有情况吧?”姜红果问了一句。 小郑最拎得清情况,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心里怪难过的,简洁明了回答姜红果:“早上给我叔送饭,他晕过去了,送来医院已经稳定了下来,姐,我看到你隔壁邻居孙姐爱人被送来了,他、他没抢救过来。” 没抢救过来就是死了,那么壮的一个人,选择救一个孩子,用这个世界能接受的方式离开了,姜红果不用找医护打听了,脑海空了一会。 小郑看她放空的样子,怕她路都看不清,忙接过小不点抱着,在前面带路。 小郑在前头小心翼翼回头问:“姐,孙姐她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红果真不知道,心里希望单大姐和孔奶奶,有一个能把小孙找来,但是她们都没有找到小孙,只好先来了医院。 看着被水泡过闭着眼睛安详的面容,单大姐和孔奶奶都哭了。 姜红果眼窝干涩的很,没有泪,但比哭更难受,她使劲揉了几下,听不到看不得,抱着小不点去楼梯间了,小不点不安的扭动,不是害怕,是感觉到妈妈的伤心,想哄她笑起来。 这时候,姜红果的眼泪才流了下来,王师傅死,她难过,但没有流泪,孟青黛死,她惋惜,也没有流眼泪,这次是怎么了呢? 单大姐推开厚重的楼梯间门,擦了擦眼泪,说:“红果,你在这里啊,联系到小孙了,她陪人去收古董,现在回来也得到下午,你先带小不点回去,这里有我们呢。” 姜红果知道自己在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她不想走,她想看看小孙看到爱人尸体会有什么表情? “点点乖的很,我再等等,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没一会小郑再次过来这边,说他叔送来医院后好多了,叫他来这边帮忙,可现在只能等小孙过来,实在没什么能帮忙的了。 小孙终于被找来了,单大姐哽咽着上前,想安慰她:“小孙,你男人他走了,你去看看。” 小孙不相信,说她男人会游泳,可救人的哪个不会游泳?不会也不敢下去呀。 等小孙看到白布下的爱人,医生出具的死亡证明,要家属签字的时候,她表情平静麻木的可怕,麻木的签字、麻木的送去火葬场,竟然在当晚就要把程齐正火化。 大家难受,不知道说什么,全程几乎没什么人说话,陪着小孙把事儿办了。 从送去火葬场开始,姜红果就没跟了,带着小不点回家,晚上她把小不点抱回房间,抱着小不点在被窝里,也不是害怕,她就想和亲人在一块,不要分开。 月亮在窗外,门外是单大姐的声音,她从火葬场那边回来了,红果忙出来开门,给她接进家来。 单大姐眼睛已经哭红了:“我就说小孙和她男人感情出问题了,你也看到小孙麻木的脸,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流,连我们都不如。” 姜红果看到了,问程齐正火化后,小孙怎么没回来? “她或许是伤心过头了,晚上她不回来吗?” 单大姐摇头:“我们一起从火葬场出来,她被人接走了,我不认识,应该是她上回跟着一起去收古玩的老板吧。” 居然不回来缅怀?红果是真看不懂小孙了。 隔壁死了人,还空着,单大姐热心,问要不要过来陪红果住? 红果亲亲格外乖巧的小不点:“有点点陪着我,不怕的。” 第二天,小孙要卖房的举措,把姜红果给看懵了。 小孙要卖房子,先问邻居们,她男人没死在房子里,但人家还是有心理阴影,都摇头。 姜红果更没有理由买,一样摇头,小孙没别的多余的话,她自家的门都没进就走了。 孔奶奶看不懂了:“她到底咋变成这样了,我感觉不到她伤心,可她做的事情,又像是伤透了心。” 单大姐说:“我看她根本不伤心,就是变心了,红果看呢?” 姜红果说不好:“小孙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我们多说,看不出来。” 姜红果在家刚把午饭吃了,就有人来买小孙的房子,是还在医院没出院的老郑,小郑过来谈的,谈好之后站门口,和来打听的大家说了几句。 “我叔之前雇过小孙,蛮熟的,她房子价格合适,我叔想买下来,出院就能从家里搬出来,老郑家有他一间屋,叔还是觉得寄人篱下,有个屋挺好的。” 有个相识的邻居同样挺好的,大家没说什么,下午小孙叫了两个拉板车的,一趟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钥匙交给了小郑,说她先搬走交房,过户什么的,会配合的。 小郑搞的不知所措,他可没有催搬家。 姜红果在门口站着看,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这会实在不想给任何人好脸子,自己心情都不好了,不想勉强自己笑出来。 单大姐和小孙聊了几句后,过来把红果拉到一片狼藉、被小孙卖掉的家:“红果,你看看小孙有没有良心?她搬家,她男人的东西一样没带,叫我找个收破烂的给卖掉,还说卖的钱她不要了,卖不掉就送,她怎么一件念想都不要呢?” 姜红果有点理解孔奶奶的直觉,老人家一辈子识人看人,是比她们看得准确些,小孙可能心里已经后悔到提都不能提一个字,更不敢看这些共同回忆的旧物。 红果看到小孙提到过的、她送给程齐正的那块手表,静静的躺在方桌上。 小郑随着姜红果的目光,也看到了这块表,解释说:“正哥随身遗物,我帮忙从殡仪馆带回来,现在怎么办呢?这总不能扔吧?” 姜红果把手表拿起来,程齐正救小孩的时候手表泡了水,指针已经不走了,但红果看到小孙和他、还有去收古玩的老板,耽误好几天发生的事情了。 请小孙去的老板,收的不是什么古玩村,那是一个造假的村子,村子不大,但也有七八十号人,人家老板发现被欺骗着进了造假村,想着破财免灾,但小孙骨头硬的很,说出去一定报警,被村里人听到,程齐正护着她和人家老板逃走,三个人山路跑了一天多,躲在招待所休息了好几天,缓过神来才敢走。 程齐正救了大家,想得到小孙夸奖,小孙却捧着被村民砍破洞的衣服,问他为什么身上没有伤? 程齐正不说,小孙就说他隐瞒,赌气不说话,回来之后多次追问,问的程齐正心灰意冷,和小孙说,如果说了真话,他会永远消失,天地间再也找不到,连所谓的转世轮回都没有了。 小孙不信,说个话怎么会消失?非要听真话,程齐正说的和王师傅说的版本不同,但意思一样,小孙不信,陪着人家老板去鉴定古玩,把心灰意冷的程齐正一个人留在家里。 后面的事情红果都知道了,程齐正找了昌宗,景象里昌宗说:“你没资格像王福年那样死,先活着,我下决心交的第一个朋友,不能死的这样窝囊。” 红果突然一点都不难过了,原来昌宗做的是这样的决定,她觉得昌宗的决定特别好。 小孙到底是漠不关心,还是后悔到一点不敢听、不敢想,把关于程齐正的所有事情封存起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昌宗认真交的朋友不会死。 红果把手表放下,和单大姐、小郑商量说:“小郑,你叔买下了这房子,房子里没搬走的一切,那就都是他的,我们把房子收出来,东西要不要,等他出院搬过来,让他自己决定,你们说呢?” 小郑和单大姐都说好,几个人用了一天时间,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重新归位成一个人住的样子,小孙没带走的程齐正的衣服用品,全都整理放好,等着老郑过来决定要不要。 老郑选的出院日子真是巧的很,昌宗回来的这天,他也出院了,直接搬来了刚买的隔壁小院。 姜红果接上带着钱、兴高采烈进门的昌宗,指着对门也是刚进门的老郑,笑着问他:“昌宗,老郑还给了我们一个金镶宝石的古董镯呢,他搬过来,我们要不要请他吃饭?” 顾昌宗立刻摇头:“他主动送的,又不是我们要的,不用请他吃饭,或者晚上我请他去外头吃个烧烤,足够了。” 姜红果微笑,夸他:“那也行,你回来了,我好高兴,我们晚上吃点好的。” 第33章 第33章用另外一种方式,让红果知道…… 姜红果从前天看到那只手表上记录的事情后,她就没什么难过的事情了,昌宗回来她什么都不问,高高兴兴做了一顿饭,把他走这四五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吃饭的时候说了一下。 “程齐正死了小孙没哭,单大姐说小孙没良心,孔奶奶说小孙可能是后悔的不能看、不能想,问我怎么看,我说都不重要了,程齐正算解脱了,如果人死后也有一个世界,他能有个新的开始,才最重要。” 红果有感而发,和单大姐、孔奶奶说过,她们也赞同,只是单大姐说死后的世界都是活人虚幻的,给活人的安慰罢了。 孔奶奶信的不行,大家还争辩了一番呢,但姜红果知道,因为昌宗,程齐正真有个新的开始,虽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顾昌宗心里小小的自豪了下,别人怎么想他不在乎,他只在意红果的看法,皮囊对老郑来说无所谓的,以后小孙怎么样,老郑不会在意了。 昌宗做这些,自然要收点好处,这是之前说好的,他和红果商议:“果果,我想请老郑给我们看孩子,这样你出门就没后顾之忧,直接把点点放他那。” 这真是红果没想到的事情,好是好,但昌宗让老郑这个比普通人厉害得多的老实人,来看小不点,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呀? 想了想,连昌宗也没太大目标,只是想多挣钱让她过好一点,或许看孩子的事情,对老郑是个不错的寄托呢? 她没反对,但是说:“那你问问老郑,人家愿意才行,不能勉强别人做不愿意的事。” 顾昌宗点头:“不勉强他,那我现在去和他说?” 姜红果同意了,她觉得昌宗和老郑之前应该谈好了,昌宗弄神弄鬼的,她一点都不生气,就是担心小不点不喜欢别人带。 顾昌宗把厨房收了,给红果的洗澡水弄好,才去了隔壁。 门没关,老郑佝偻着背,正在收拾搬过来的两包东西,寒酸的不行。 顾昌宗语气冷漠:“出去吃点烧烤吧。” 老郑没说话,只拿了把锁,把门锁了,沉默的跟在顾昌宗身后。 顾昌宗依旧没好气:“才四十多岁,把腰直起来,你怎么跑我家隔壁买了房?我又没打算长住,回头搬走,你买下来的房子,要怎么弄?” 老郑把腰挺了挺:“没想那么多。” 这倒是实话,如果他能多想些,不至于捅这么大篓子,让小孙怀疑他是鬼。 顾昌宗真是没想明白,红果以前最多怀疑他不是人,小孙却在瞬间以为自己的爱人是鬼,所以,红果最好,他最幸运,不过王师傅家爱人也好。 顾昌宗回来的时候,小不点还在房间里跟红果玩,昌宗把他抱起来,要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小不点这两天跟妈妈睡的可香了,不想回去自己睡,聪明的很,一个劲的挣脱他冷酷的爸爸,找心软的妈妈。 姜红果心虚的,忙哄着小孩:“去睡觉,妈妈明天带你玩。” 小不点第一次反抗他爸,嗷呜一口咬在昌宗虎口上,却把他刚冒出来的小门牙咬疼了,撇着嘴想哭又没哭出来。 红果很心疼,想上去抱抱哄哄,看到昌宗正跟小不点对峙着,看谁先认输,她就忍住了,她前两天破坏规矩,把小不点抱过来睡,现在昌宗在纠正,她可不能添乱。 小不点终于察觉到,拗不过能把他轻易扛在肩膀上玩耍的爸爸,趴在他胳膊上,委委屈屈爸爸、爸爸叫了好几声。 顾昌宗不为所动,把小不点抱回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回来了。 姜红果抱住他解释:“昌宗,隔壁死了人,我有点害怕,前两天才抱小不点睡,你别气点点,是我不好。” “果果,你干嘛要道歉?会让我不安。” 顾昌宗怎么可能生红果的气,如果不是他想多挣钱,就不需要离开了,他根据判断,知道钱是很重要的,重要到不得不先苦后甜,暂时和红果分开,出去跑车挣钱。 顾昌宗不想站着说话,抱起红果,用另外一种方式,让红果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生她的气。 …… 一早上,红果在家里没看到点点,找了一下,小孩在隔壁跟老郑玩,昌宗说让老郑带点点,就是字面意思,一大早就送过去了。 看到点点跟老郑咯咯笑着玩,一点不认生,大概点点认出老郑,是那个很给他安全感的壮硕叔叔了吧? 红果放心了,昌宗吃了早饭就去卖东西,这趟回来,他交给红果两千块整数,给电器行运了一车货,自己还带了几十台收音机,兜售去了。 现在这些小家电货源紧俏,昌宗真厉害,能把货源搞定,又有自己的运输车,看来一两个月,就能给单大姐和孔奶奶的钱还了。 红果不打算提前还,她不想让人知道家里挣钱这样快。 单大姐过来打听昌宗下趟跑车目的地,红果说还不知道,要等他接到活,才知道往哪儿送? 单大姐想托昌宗给买个冰箱回来,这里是省城,百货大楼里有,但昌宗能带到更好更便宜的货源,还会送一些实用的小赠品,比如上回单大姐托他买的电视机,昌宗送了块质量很好的白色镂空花纹遮灰布,看着就值不少钱,昌宗说在广东那边批发,其实很便宜的。 红果说冰箱之前没带过,说等昌宗回来和他说。 单大姐想逗逗小不点,还带了自己做的糖糕,可惜小不点不在家。 她问道:“你们真找了老郑帮忙看孩子?他可是个性格脾气古怪的人,按说四十多年纪不算太大,可跟个避世独居的小老头一样,能放心把孩子给他看吗?” 以前肯定不放心,现在昌宗放心,红果也放心,她知道现在的老郑,无论如何不会背叛许下承诺的事情,既然答应,他会把照看小不点,当成最重要的事情去做。 老郑有个事情做,小不点有人带,红果有时间,想去哪去哪,昌宗出车能放心了,她越发觉得昌宗安排的很好。 红果说:“老郑就脾气怪了点,以前小孙男人也怪,但他真是个好人,那落水的小孩活了,是他换回来的呢。” 才几天的事情呀,大家似乎从没有程齐正的日子里习惯了。 单大姐心里惋惜的不行,就把愧疚转移到了老郑身上,觉得不能那样想人家,就说:“昌宗精明的很,不会看错人,那你家点点愿意他带着?” 点点都认出来了,自然愿意,一大早就坐老郑肩膀上玩儿去了。 姜红果笑道:“我家那小孩不认生,老郑岁数大点有岁数大的好处,稳妥的很,点点交给他看放心。” 小不点是按照上班的时间,早上送去傍晚接回来,中午红果在家,也接回来,不在家就在老郑那吃。 这才第一天,老郑回来的早,扛着小不点,手里还拿着一个街头买的五颜六色的风车。 风一吹,风车呼啦啦转,逗得小不点咯吱笑,旁边还跟着小郑。 单大姐看老郑的穿着有些发颤,不敢大声,和红果嘀咕:“老郑怎么穿小程留下来的衣服?他不忌讳吗?” 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不过他还是这样考虑不周全,得说几句帮着描补下。 姜红果只得说:“东西没有错,别人不要的,他留着穿,其实也没什么。” 早些年没吃没穿,谁还会顾忌是不是死人留下的东 西?单大姐想通了,笑道:“小郑帮老郑清仓,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再折价也有不少钱,还是那么抠门。” 小郑过来找姜红果的,路上碰到他叔,劝过他叔别穿人家留下的衣服,他叔不吱声,叔的孤僻他习惯了,一样只得过来解释:“我叔节俭惯了,正哥留下的都是好料子的衣服,叔舍不得扔,丢了也是被别人捡去穿,想想其实没什么。” 姜红果说:“是呀,我是不忌讳的,你叔又没靠别人养,就不用听别人的啰嗦。” 小郑心里松了口气,他叔能找个看孩子的活,还是家门口不用跑远,其实他挺高兴的。 这趟来,是和姜红果谈买卖的:“姐,叔把那个古玩店、和店里剩下的货给我了,你以后淘腾的古玩,我直接收了,就是希望你能十天半个月,去一趟帮我验验货的真假。” 小郑知道姜红果不专业,但她能凭着古玩的色泽判断真假,小郑是信一些天赋的,他自己进修鉴定方面的专业知识,再有姜红果的天赋,他叔送给他的古玩店,能做下去。 姜红果正没有太合适的事情做,白天小不点还有老郑带,她一听就答应下来,但有一个要求,想叫小郑教她些鉴定的知识,小郑忙答应了这点小事。 老郑就在一旁听着没说任何话,只扶着小不点,教他学走路。 小郑关心:“叔,你那腰不能总弯着,你给孩子放学步车里,歇一会。” 老郑摇摇头,嫌弃小郑打扰了他带孩子,带着小不点去远点儿的地方。 小郑突然眼窝子酸,他叔有个小孩子带着,瞧着神采都精神些了,跟以前的死气沉沉真是判若两人,就是还那么不爱说话。 小郑说他叔正式把店给他,他已经把店里剩的古玩分类盘点好了,请红果过去看一圈,如果有假的,把假的都剔出来,看和他鉴定的结果一不一样? 昌宗说想早点把货卖完,中午先不回来,他那么拼,是想早点和她不用为了生计分开,姜红果心里热乎,她大钱挣不了,小钱还是可以挣的,这一趟,小郑说给一百呢,以后还能往他店里送货,这是个稳定的进项。 关系是你来我往中攒下的,这点小事她同样毫不犹豫答应,姜红果跟老郑说了声,然后和小郑去古玩店了。 第34章 第34章一直是昌宗在爱护她,红果想…… 姜红果和小郑一起,去了玉石店,他叔说把店给他,他开始盘库存,这两天没营业,店门是锁着的,门口站着一对夫妇,小郑脸上惯常的笑疏离了下来,和红果说那是他亲生父母,他说几句话,让红果在店里等他一会。 等的空,姜红果把店里的古玩摸了一遍,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景象,确定朝代就知道真伪了,她居然看到两件古玩,是从那个造假村庄出来的,除了这两件之外,还有几件是之前小孙看走眼收回来的。 姜红果把需要看的玉石摸过一遍,小郑那边才给那对夫妇送走,主动和姜红果解释,亲生父母过来,想修复亲情。 小郑说:“我就跟他们说,郑叔是把店盘给我了,但要我写了两万块的欠条,我这不知道打多少年工,才能还上,要他们帮我一起还。” 姜红果心想老郑芯子已经换了,不至于呀,忙问:“你不会真写了两万借条吧?” 小郑笑:“写了,但郑叔不会叫我还的。” 小郑一说,姜红果才知道,原来小郑和老郑有一样的经历,刚生下来就被送去福利院,是被姑姑家收养了,后来姑姑、姑父因为这事离婚,小郑被两边嫌弃,老郑给小郑带了回来,供他吃喝和读书。 姜红果说:“老郑把你养的挺好的。” 小郑很知足:“叔把他缺失的,都补在我身上,我挺感激他的,没他做我的镜子,我不知道走多少弯路,才能明白如今明白的道理。” 姜红果想想是这样的,可能小郑就是老郑的寄托,奶奶是老郑的遗憾,老郑走之前,他应该是瞑目的。 姜红果把挑出来的假古玩给小郑说了下,小郑心里放心了,和他鉴定后拿不准的几乎完全接近了,他找姜红果,真是找对了。 只是单独拿出来的这两件,小郑是找孙姐鉴定的,她在店里给他叔打过工,不至于坑老板,她都能看走眼,这得是造假的多逼真? 小郑不是怀疑姜红果的天赋,说:“姐,孙姐的眼力是可以的,她都看走眼,这造假窝点的技术相当厉害,这批假古董流出来,不得了。” 姜红果说:“我也说不好真假,就是觉得这两件古玩的光泽新,没有那种油润感,你最好再找几个专家确认后,再决定这两件怎么弄。” 小郑答应了,他还答应教姜红果鉴定,给她找了两本书,叫她回去先看看,然后说了些入门的诀窍。 正说着呢,红果听到店外有人叫她的名字,听着挺耳熟的,转过身一看,确实认识,是以前在大杨村下乡的知青,和昌宗住一个知青宿舍,透过玻璃窗,认出了她。 遇都遇到了,姜红果叫小郑开了店门。 “红果,真的是你,你这几年变化好大,差点以为看错了。” 变化是大呀,红果最后一次见段知青,才十六岁呢,段知青是七八年三月份考走的,现在应该工作两年多了。 聊了几句,得知段知青毕业后从基层做起,现在调回省城,已经是重点单位的年轻小领导了。 段知青也知道姜红果嫁的是无法参加高考、无法回城的顾知青。 错过了最好的高考时间,顾昌宗走了下海挣钱的路子,能在八五年买上属于自家的运输车,已经超出了段鸿文对顾昌宗的认知了。 人都是会变的,他刚毕业进入单位的时候多傻,两年的时间已经变了那么多,再回来物是人非,人家顾昌宗的改变超出认知,难道就不行了吗? 段知青心里感慨万千,挺想见见旧朋友,和姜红果约了下:“红果,哪天有空,叫上昌宗出来吃个饭吧。” 都是客气的话,姜红果笑着客气:“好呀,等哪天都有空吧。” 小郑一直憋着好奇的心,又觉得不可能,段知青考上大学的一九七八年,红果才十六岁,应该没有别的想头,但刚才看段知青的神态语气,是错过的惋惜,怎么回事? 姜红果看出小郑的疑虑,怕他多想,主动说,当初村里几个知青,段知青最有读书天分,七七年高考恢复,他差几分没考上心仪大学,七八年三月又考了一次,这中间的几个月,是在红果家吃住的。 “我爸想用这份人情,让段知青将来拉拔我一把,他考上后,从来没主动打电话回来,人家怕被缠上,我就跟我爸说,不许他去找段知青,六七年了,居然还能见上。” “那他和宗哥关系好吗?”小郑是能问到重点的。 姜红果那时候对感情的事比较迟钝,就是和顾知青,也是爸爸在临终前安排好,让她和顾知青结婚的,结婚后才有了深入了解。 红果想了想,说:“应该还行。” 今天看到段知青,她才后知后觉,原来爸爸一开始看好的是段知青,想在段知青身上投资个贵婿回来。 人家段知青不是傻子,都考上重点大学了,怎么可能看上村里的姑娘,爸爸后来选来选去,在她二十岁可以结婚的年纪,匆匆定下了能为她找到的最合适的顾知青。 顾知青没给她带去过多少温暖,一直是昌宗在爱护她,红果想昌宗了,她知道他在哪里摆摊,坐了车去找他。 …… 百货大楼这里有一条街,白天摆摊的不少,夜里更热闹,姜红果刚到这里,都不用找,昌宗占着最好的位置,正一脚踩在一个男人后背上,地上男人的胳膊,还反剪在他手里。 姜红果从没当面看到昌宗揍人,昌宗这会的凶悍吓到她了,她想喊他,又捂着 了嘴,这里可是省城最热闹的街市,想在最好的位置占据一席之地,不就得凶狠一点才能守得住吗? 她可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还得站在他这一头才行。 姜红果正常的速度小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用夸赞心安的语气劝:“昌宗,知道你厉害啦,把他放了吧。” 顾昌宗脚下的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怕红果觉得他太残忍,不好再教训下去,狠狠踢了一脚:“你家在哪、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姓什么我都知道,快滚。” 那人看都不敢看,小跑着溜了。 顾昌宗一改凶狠的表情,跟个做错事的样子,带着小心辩解:“果果,刚才那人可恨,我才教训的,我平时不欺负人的。” 欺负了又怎么样,这是昌宗呀,他带着她在省城站住了脚,别人都两个司机轮换着开长途,只有他一个人。 姜红果眼睛酸酸的,她摸着他的脸,不许他胡思乱想:“你要不厉害点,挨打的就是你了,我好高兴你这么厉害,我帮你一起卖,然后一起回家。” 顾昌宗以前都是高兴,今天体会到别人说的,喜欢的心里发酸的感觉,什么言语都表达不出来他欢喜的心情,他的红果,怎么那么好呢? 顾昌宗心花怒放的异常平静,淡淡跟左右隔壁摊位的老板炫耀:“红果从来不骂我,跟她在一起我好开心。” 姜红果脸红了,她在昌宗心里怎么被想成这么好,她都羞愧了。 其实她不善推销,之前在县城摆摊卖烧饼,她只负责收钱,都是昌宗做饼、吆喝,现在也一样,昌宗介绍小家电的用法,送赠品,红果负责收钱。 傍晚的时候,昌宗就要收摊了,红果看了天,这么早不再卖会,可惜了,但她知道,是因为她来,昌宗舍不得她晒太久的太阳,所以四点不到就要回去。 生意不是一天做的,那就先回去吧,回去坐的昌宗的大卡车,红果看他开的不快,怪放心的。 顾昌宗有红果陪着,心里满足,小不点有人带,红果才能出的来,老郑那边,他不算白忙。 两个人都高兴,红果才想起来,把段知青的事情告诉他了。 “恰好遇到的,段知青说哪天约着吃饭,我感觉他就客气一下,昌宗你想见见吗?” “不想。”顾昌宗心里不是滋味。 段知青是个大学生,毕业包分配,现在工作体面,红果会向往吗?顾昌宗不是无所不能的,像考大学这种事,对现在的他已经没办法走了,很无奈。 “果果,那你想再见他吗?”顾昌宗问的心里坠坠的沉。 姜红果看穿了,昌宗在吃醋呢,或许当初段知青备考的时候,在知青点跟顾知青猜过红果爸爸的打算,所以现在的昌宗才难受了吧。 红果笑着摇头:“不想见,他是大学生,工作好,将来他会和别人组建家庭,和我没关系,我不羡慕,我已经有最好的了,昌宗,我只喜欢你,现在是,将来也是,不会变的。” 顾昌宗一脚油门踩的好快,他想早点回家,给红果抱在怀里,让红果知道,她的话,他有多高兴。 到家就关了门,才四点多,红果好担心有邻居串门,又担心小不点会随时送来。 昌宗说不会,说老郑是个可靠的人,红果又脸红了。 …… 小不点接回来已经在老郑家吃过了,昌宗给红果做了面条当晚饭,他说他再去摆夜市。 之前跑车回来,他很少去摆夜市,因为晚上红果就是他的全部。 姜红果累的没精神去想,等歇息好了,给小不点哄睡着,她闲着没事,看摆在堂屋的小家电,和带回来的好像差不多多,那昌宗带什么东西去摆夜市的? 昌宗应该去办事了吧?姜红果搬了椅子垫脚看隔壁,老郑家亮着灯,没和老郑一起,卡车不在路边,他开着车子走的。 这真是奇怪了,昌宗这是第一次先把事情做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是好的,红果并不生气,反而高兴。 她熬着不睡觉等他,等到夜里,昌宗终于回来了。 昌宗进门脸上有喜悦的光,不等她问就说了:“果果,其实我没有去摆摊,我去找我母亲的父亲了,怕他不见我白跑一趟,就没和你说。” 干啥不直接说外公,要这么绕一句,或许在昌宗心里,外公是很亲近的亲人,但对他不知道是不是,所以说是母亲的父亲。 现在说了,肯定见着了,看了下时间,快一点了,姜红果忙问:“为什么呀昌宗,怎么突然去见外公,你不怕被拒绝吗?” 顾昌宗说:“果果,段知青能用两年的时间从基层回省城,和他家里使劲分不开,今天我知道了,家族的力量是很大的,父亲那边没必要去了,母亲不愿意见我,我能想到的,或许母亲她的父亲,还愿意见见我,果果,我虽然考不了大学,外公家有大学生,外公见了我,聊的还不错,你以后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大学生,我们家就有。” 姜红果突然心酸的很,又开心,昌宗学这么快,还是为了她呀。 “昌宗,我爱你。”姜红果满心只想着喜欢他。 顾昌宗听到了,感受到了,他也好爱红果的,既然是有用的东西,他就要抓在手里,都给红果。 第35章 第35章红果不管造假村和昌宗有没有…… 红果和昌宗都睡不着,手拉着手躺着,红果问他怎么和外公说的,什么样的结果叫聊的还不错? 顾昌宗说:“我就跟外公说,能不能在外头和人说,我是他家的亲戚,外公问我现在做什么,问我怎么做的,我就说了学车的事,说了买车跑运输的事,外公听了就同意了,不是很难,比我想的容易。” 这一点都不容易,昌宗自己找门路学车、买车,一个人跑长途,这份勇气和能力,外公会重视一点都不奇怪。 红果说:“你做的这些事情,在外公眼里很厉害的,昌宗,你一直都很厉害。” 顾昌宗知道自己很厉害,但红果认可他最高兴。 红果靠着他呼吸逐渐平稳,但其实还没睡着,她心里担心,昌宗外公、舅舅们对他不熟悉,但保险起见,还是少来往,昌宗要的只是一个能说出来的身份,有了就行了,不贪多。 昌宗几天时间,就把带回来的收音机卖完了,这几天,红果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自己热热早饭吃,有时候小不点会来家跟她玩一会,有时候到傍晚才看到小不点,她这生活,比在乡下还自由自在。 小郑打电话到单大姐家,说上回那两件古玩,鉴定出来是假的,对红果的天赋佩服到再没有疑虑,说今天还有两件,人家要送来,请红果过去一起看看。 一个地方送来的,那是她在手表上看到的造假村,那个村子,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不管怎么样,她先过去一下吧。 才几天,小郑已经把古玩店布置的焕然一新,店招名字没改,还叫添财添福,只是重新做了一块鎏金的匾额,店内每一件古玩明码标价,看着就很舒服,这标价一看就很实诚,不撵客。 红果问小郑那两件假的怎么办? 小郑说:“我本来想标个假货的价格,当装饰品卖,但一想,造的太真了,孙姐都看不出来,卖出去万一再有人被骗一次,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放库房了。” 姜红果笑着夸:“小郑,你太实诚了,但你这样的性格,我不怕被你骗了。” 小郑被夸的脸红:“是我叔教的好,我都是学他的。” 等了一会儿,送古玩的人来了,穿的像个城里人,说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可红果认得他,就是他最先追到,朝着程齐正后背挥了一刀,当时那表情狰狞的,跟个恶鬼一样。 他送来的两件,依旧是村里造假窝点造出来的赝品,小郑鉴定觉得是真的,看向红果。 姜红果脑子里转的飞快,她不想给自己、不想给小郑的店找麻烦,点点头,算是默认 是真的,但是她没叫小郑收。 她说:“您这两件要价太贵了,这家店他才盘下来,没什么人脉,收下来出不掉,经营周转不开。” 小郑挺聪明的,点头说是:“没想到拿来是这么稀有的古董物件,我之前就一打工的,帮我叔做事,盘下店还欠着他钱,实在没实力收。” 对方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古董走了。 等人走了,姜红果才问小郑,这人谁介绍来的? 小郑说是以前小孙的客户,介绍给他叔的,红果点点头,小孙的有些客户,看来不怎么样,搞不好是帮着一起销赃的,小孙看人的眼光,比她鉴定的眼光差这么多。 这次用没实力收购,给人家回绝了,下回他们送点一般的、价格低的,那回绝就太可疑了。 红果心里没想出办法,回到家,昌宗说他接了个活,正在上货,下午就走。 人家老板着急,规定的时间必须送到,但给的钱也多,比正常的多两成,红果问需要几天,顾昌宗说不算远,这趟不是去广东的,不需要进货,返程接不到活,就空车回来。 “单趟老板给的钱,多出来的已经把来回的油钱给包了,两三天的事,五百块运费,就跑一趟吧。”顾昌宗说。 放空应该不会放空,可能没那么巧刚好是回省城的货。 红果心事重重,想着造假村子的事,这不是她能管的,但已经找上小郑的店,就和她息息相关了。 她不想让昌宗看出来,说:“那就放空回来,别分开太久,我会想你。” 顾昌宗抱着她亲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果果,不会有麻烦的。” 顾昌宗一走,红果每天都去小郑的店看看,看造假村那边,有没有换人来送假古董,还好,这两天都没有。 那再过几天,人家来不来呢? 她还是没想出好办法,有些沮丧,自己就是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儿,连和警察匿名举报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害怕她举报的行为,让警察受伤怎么办?人家的命一样金贵,一样有老有小,她知道怕,更要把别人的命也当命。 红果想了这么多,安慰自己的理由找了一大堆,算了,她是普通人,管不了这事。 第三天再去,小郑正在看晨报,看到她来,等不及她进门,拿着报纸跑到门口,门口亮些,给她看上面的新闻。 “姐,昨晚距离咱们这几十公里的山村,发生了恶性事件,市里的警队都过去支援了。” 是那个造假村呀,一开始说是有人在村子里伤人,去了好多警察,报纸上辟谣说那是个制假贩假的村子,警方其实已经调查好久了,昨晚突然发生变故,起了械斗,警方紧急出动,不然不可能一下子调动那么多警察过去。 细节报纸上是没有的,姜红果揪着心,那条路,和昌宗这趟送货的方向一致,按照时间,昌宗该回来了,应该和他无关吧? “天哪,居然一个村子都造假,好吓人。”姜红果附和着,装出第一次才知道的吃惊。 小郑说:“姐,你把顺序搞错了,是那一批人造假,才形成了一个铁桶一样的造假村落,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能亲眼看到一回,不远的,我认识的几个人,都跑去瞧热闹呢。” 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瞧的,多危险,红果马上说:“你可不要去。” 小郑不去:“没啥好瞧的,等着看报纸吧。” 红果本来打算从小郑这看一圈,再去菜场买菜,这会菜也不买了,坐车回了家,昌宗的运输车停在路边,她绕了一圈,车斗是空的,要么带了货卸掉了,要么空车回来的。 她连忙跑回家,昌宗在厨房洗澡,她看了随手脱下搭在堂屋椅子上的外套,没有破洞、连明显的脏污都没有,还好还好,不管和昌宗有没有关系,他没受伤。 昌宗出来了,刚开了门,红果一把抱过去,把头抵在他胸膛上,手臂箍的紧紧的,他心跳不正常,但不是受伤的。 昌宗喘气都粗重了,担心她的突然反常:“果果,怎么了?” 大上午的,红果可不跟他闹,忙松开来,不让他有机会发挥,拉着他到堂屋门口吹吹风,散散热,把报纸上的事说了下。 “小郑给我看的,我一想你这趟送货会途径那边,昨天去了好多辆警车,肯定是大冲突,还好你没事。” 顾昌宗还挺佩服记者的,昨天的事,晚上就能印刷出来,早上就上了报纸。 他就是昨天白天去的,易了容,换了模样,办完了事,在路边修轮胎,看到好多警车,二舅带队,叫他修好赶紧走。 轮胎坏了是个意外,但问题不大,顾昌宗修好轮胎没停留。 他说:“这趟顺利,车子没放空,返程的货离省城不算远,我就接了,人家还有一车货要带到省城来,我就多等了半天,早上卸了货,就回来了。” 那不但没放空,还多跑了两车货。 红果不管造假村和昌宗有没有关系,人没事就好。 她央求:“昌宗,我们歇两天吧,自家的车利润大,多歇几天没关系的。” 顾昌宗正想在家呆几天,不用卖货,能好好和红果呆在一起,他小心翼翼的提:“那你到哪都带着我,我给你开车。” 市里面拿运输车代步,多费油,但家里挣的多,何必省这点油钱?姜红果高兴的答应了。 老郑带小不点回来做中饭,路边看到停着的车,敲门把小不点送过来。 昌宗真是有气:“我跟果果正要出门呢,你什么时候长点心眼子。” 老郑说:“吃饭的时间出门,我猜不着,小不点想你了,你下午再出门吧。” 姜红果把小不点抱过来,交给昌宗:“你带他玩儿,我来做午饭,老郑,你在我家吃吧。” 老郑摇摇头,自己回家了。 姜红果不勉强,这才不到半个月,老郑的话多了,再过过,说不定能和大家一样坐在一块,吃着瓜子晒着太阳,闲话家常了。 顾昌宗是喜欢小不点的,红果才把灶膛烧起来,听到他带着小不点在院里欢笑的声音,相比较老郑,小不点和昌宗在一块儿,笑的更疯闹些。 红果心里真是高兴的很,昌宗和造假村的事有没有关系,她一点都不想去探究。 厨房门外的笑声停了下来,红果正要出来看,昌宗抱着小不点进来,笑容消失:“果果,小孙来找你,我和点点出去转一圈,她要是太啰嗦,你就撵她走,别客气。” 昌宗的话外头的小孙听到了,脸红耳赤,昌宗毫不在意,走的时候都懒得看她。 姜红果要做饭,就在厨房里说话:“想不到,你会在这个时间来找我。” 小孙一样想不到,自己会忍不住再回来,她知道这里不欢迎她了,长话短说:“红果,我想问问,我搬走之后,隔壁正常吗?有没有你不能理解的异常?” 姜红果没想到,小孙找她是问这样的事。 她问道:“你是看了报纸,知道自己上回收古董的村子,被警方打掉了,可你问我这话,我搞不懂了。” 小孙说:“我没法跟你解释,你就说,隔壁从我走之后,正常吗?” 姜红果心里怪不自在的,不正常又怎么样,原来的那个人还在,只是再也不在乎她了。 红果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义正常和不正常,我是觉得挺正常的,我家孩子还在隔壁带着呢,你说正不正常?” 小孙发了会呆, 说:“红果,你也不用气我,是苦是累是后悔,受的人是我,我只是想闹个明白而已。” 红果不这样想,王师傅的爱人,人家能没发现吗?不也是到死那一刻,才弄明白了。 红果送她出去,正好老郑挺直了背,背着手回家,看了红果一眼,也看了小孙一眼,招呼都没打,回家去了。 小孙说:“老郑挺直了腰板,年轻多了,这才像个四十多岁人的样子。” 红果想,小孙真的一点都不眼熟从前最重要的人,老郑话都懒得说,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了,挺好的。 她心里笑话自己瞎操心,都说了不管的,非要想。 小孙一走,昌宗抱着小不点回来,红果把小孙问的话和昌宗说了。 “她问那话的意思,可能觉得她家男人不是人,死了还能变成鬼回来?我没理她。” 顾昌宗恶声恶气的:“变成鬼也不会去看她。” 姜红果忙打断:“在外头可不许乱说。” 顾昌宗一笑:“果果,我要是变成鬼回来看你,你怕不怕?” 姜红果打他:“你不许死在我前头,听到没有?” 顾昌宗表情温柔:“知道的,听你的话。” 下午昌宗要开车带她出去玩,红果没什么地方要去,但不想扫兴,就出门了,两人开着大车,决定去百货大楼逛逛。 路上看到运输队的一辆车,红果眼睛猛的睁大,那不是景象里看到的造假村子里的人吗,漏网之鱼? 昌宗也看到了,运输公司固定线路的司机,要是换了他能知道,一个不认识的人开着他师傅的车,他师傅呢? 昌宗把车靠边停下,让红果先下车:“果果,你先找个地方歇歇,我追上去看看。” 第36章 第36章昌宗才上门,就给家里避了祸…… 追车不像追人,错过一个路口就难追上了,红果知道,她在车上,昌宗放不开,是不敢开快的,她忙下了车,装作若无其事和他挥手,叫他快去。 其实她心里很紧张,不想让昌宗看出来,影响他做事,所以挥手后,转身就走了。 昌宗不怕那个人,那问题是这事怎么收尾呢? 她自己在街上逛了逛,怕昌宗找不到她,还是先回家吧。 回家也不安心,等老郑带着小不点回来,红果连忙过去,和老郑说:“昌宗看到他师傅的车,被个不认识的男人开着,不放心追上去了,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老郑波澜不惊:“能有什么大事,你要闲就带带小孩,别去想心里就安了。” 老郑对昌宗这样有信心,估计今天换了老郑去,也能平平安安的,她就放心了。 她在家带着小不点,老郑等了一会儿,过来说:“怎么搞这么久?我看看去。”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红果不知道算不算久,让老郑过去看看也好,昌宗和他是一样的人,有事两人好商量。 红果说:“那麻烦你了。” 老郑过去了,天黑前,老郑回来了,跟红果说了下:“找到了,他没事,修车去了,他师傅被挟持了,犯罪分子开着他师傅的车,瞅准了公安局下班点,就要冲撞过去,昌宗开车拦撞了一下,他说先去把车修好,估计天亮能回来。” “那坏蛋抓到了吗?”姜红果揪着心。 “公安局门口,那能不被抓到吗?”老郑挥挥手:“昌宗叫你早点睡。” 姜红果哪能睡得着,她怀疑昌宗受伤了,怕她看到,又怕伤口恢复如初后,她会害怕。 她一点都不会怕的,只是昌宗不敢赌,红果只能在心里默默担心。 一大早,昌宗回来了,听到开门声,红果人已经跑到院门口,把门开开了。 天还早呢,连小不点都没醒,顾昌宗看她衣服都穿整齐了,担心:“果果,你是不是没睡觉?” “睡了,后半夜睡不着,挨到天亮我就起来做早饭了。” 姜红果不去问昌宗的外套去哪了,拉着他的大手,暖暖的,他能回来,身体应该没事。 她忍住想检查的冲动,说:“你饿不饿,早饭好了,要先吃饭吗?” 顾昌宗跟着进了厨房,从红果手里接过碗筷,还是担忧的看着她:“果果,老郑和你说了吧,我没爱惜好车子,想着先修好,回来你能少生点气。” 看他,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还要找理由粉饰,太不容易了。 红果心疼,说:“昨天老郑说了后,我心里就想,你要是神仙就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你受伤,车子都是小事,只要你人没事,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顾昌宗昨晚想回来的,但找过去的老郑不同意,叫他等等,他不是不相信红果,他是想叫老郑看看,红果是不一样的。 昌宗说:“果果,我把外□□丢了。” 姜红果:“一件衣服,丢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回头我给你买两件换着穿。” 顾昌宗笑:“好。” 他昨天修车的时候找好了活,车修好就去装货了,下午要走,这趟要七八天。 不知道他走这么急,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还是有什么后患要去处理? 红果什么都不问,就是叫他早点回来,还说:“你这趟去广东,帮单大姐要的冰箱带回来吧。” 顾昌宗答应了,还叫单大姐不用给钱,回头从欠她的欠款里抵扣,这方式单大姐乐意的很。 昌宗一走,老郑白天依旧帮忙带孩子,红果觉得,她的生活应该恢复正常,她正常,别人看昌宗才正常,她就去古玩市场,从前往后逛了一圈,买了几样古玩,送去小郑的店里。 小郑鉴定下来都是真的,这要别人送来,他会送去复验,但红果送来的,不需要。 他说:“姐,你这八件货,我先给你两千,等什么时候出完了,我再根据卖价给你加钱。” “我这些都是用假货的价格淘来的,你自己别亏了就行。” 姜红果不贪心,省城的古玩街,她只打算一个月淘一次,小郑是赞同的,说现在昌宗有车,想多挣可以去外地转转,本地上货没那么快,捡漏的机会本身就没多少。 这话红果是认的,两千块钱很多了,小郑还低调,她挣这钱挣的很心安。 刚回到家,院门的锁还没开开,隔壁单大姐出来看动静,随后笑道:“红果,昌宗二舅妈来了,我说你一会就回来,接在我家喝茶,你们回家说话吧。” 姜红果看清单大姐身边,那位婶子脸上的笑很温暖,心想这是感谢来的,应该是和前天的事情有关。 她忙给二舅妈请到家里坐,泡了茶。 二舅妈刚才在单大姐家喝了一肚子茶了,她请假出来的,要不是今天来的事情太重要,她都不等了。 她先客套的问道:“隔壁邻居夸你家点点可爱,小孩下午还回来吗,真想看看。” 姜红果说:“我们找了隔壁带娃,估计不到天黑是不回来的。” 二舅妈笑道:“那下回我跟你舅舅下了班再来看孩子,红果,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前天你舅舅单位门口,被犯罪分子报复,正好下班的点,要没有昌宗开他的打车拦撞了那么一下,不堪设想,你舅舅让他等等,他说要修车去,你舅舅忙着审讯、抓漏网的嫌疑人,一时半会回不来,给我打电话问昌宗的情况,我说他好得很,你舅舅不信,非说他看到飞起的玻璃碎片,划到昌宗脖子了,我说没有,我说昌宗修了一晚上的车,昨天还跑车去外地了,他不信,叫我来问问你才放心。” 果然,昌宗还是受伤了,姜红果心如擂鼓,她忙说:“舅舅应该是看花眼了,我跟昌宗同床共枕,他要受了伤,我能让他跑车去?没有的事。” 二舅妈这才放心:“我就说你二舅被撞糊涂,看花眼了,你二舅说,昌宗才上门,就给家里避了祸,这是疼舅舅呢,要是连累他受伤,那我们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姜红果是觉得太巧了,但是这一切有迹可循。 老郑要找那个造假村报仇,昌宗管了 老郑的事,正好碰到二舅早就查了造假村,漏网的罪犯要报复,弄车最快的速度就是去运输公司,昌宗碰到师傅的车坐的不是师傅,自然要过去看看,一连串的事,环环都扣起来了。 又说了几句,二舅妈一直没等到红果对舅舅家提要求,都等急了,主动说:“你和昌宗也是的,那么大晚上跑过去,我们还以为你们有难事儿,这都救了舅舅了,还不上门?” 姜红果笑了,不怕丢人,说了实话。 “昌宗去找舅舅外公那天,我碰到以前和昌宗住一个知青所的知青了,我爸那时候,有想找人家当储备女婿的想法,人家有能耐,考上了大学,自然看不上,毕业分配,现在是个小领导了,我回来说给昌宗听,他非要多想,就去找舅舅,回来还和我说,他家这边也有大学生了,叫我不用羡慕人家,舅妈,他就是太在乎我了,你们别笑话他。” 虽然不想笑,舅妈还是忍不住哈哈笑了一会,笑完心酸的很,说:“昌宗和小时候是大变样了,你们以后多上舅舅家去,都是亲戚,别见外。” 姜红果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说了几句,给舅妈送走了。 舅妈刚走,单大姐过来打听:“昌宗家有个副局长的亲戚,没听你们提过一句呢。” 红果说:“昌宗爹不疼妈不爱,他少年的时候没少淘气,这些亲戚好多年不来往,就没提了。” 单大姐说:“外甥和舅舅哪有不亲的,你们又不求着人家吃饭,不用怕,该来往就来往。” 红果还是觉得,别上杆子,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就说一声家里有这么个亲戚,昌宗这次算是救了舅舅,在外面只是装装面子,又不为非作歹,应该没事。 才两天,二舅舅那边跨省抓捕回来后,亲自过来找昌宗。 昌宗还没回来呢,跟老郑留了口信,让家里回来人,去找他一下,还给点点一个大大的见面红包。 老郑把红包给了姜红果,说:“看上去很急,要不你去看看,不然人家还会来。” 红果听老郑这么说,怕舅舅那边有急事,只好硬着头皮去舅舅单位。 第37章 第37章红果真好,这种事都能同意他…… 姜红果在昌宗舅舅办公室等的心焦,不知道二舅舅找昌宗核对什么?那玻璃片划伤脖子的事,她那么坚定的说没有,舅舅应该会在舅妈肯定下,认为是混乱中眼花。 没一会儿,舅舅过来了,红果局促的叫了人,舅舅倒是和蔼,对她态度很好,但她不敢掉以轻心。 没想到,舅舅拿了张忠厚老实中年男人的素描像给她看,说是这次抓捕漏网嫌疑人后,嫌疑人供出来,素描像上的人,在村子里破坏了他们存放的土制武器,还说如果不是那人破坏,警察没法顺利合围。 这样一个帮了大忙侠义心肠的人,警方想找出来,了解他的动机,他是怎么找到造假村,出于什么目的协助了警方。 姜红果太诧异了:“二舅舅,你给我看干嘛呀,我又不认识。” 其实她心里紧张死了,这是昌宗易容的,确定无疑,昌宗去了造假的村子,红果不敢让舅舅察觉蛛丝马迹的联系。 二舅舅递给红果一杯水,叫她别紧张,说:“这个人,长得太像昌宗小学老师,死了有十来年了,我记得,这个老师对昌宗挺好的,红果,你有没有在家附近,看到过这个人?” 咋可能看到,昌宗装的呀,他半路就会把脸洗掉,衣服换掉。 红果也很惊讶,昌宗居然易容成小学老师。 红果是真有点担心了,搓了搓胳膊,说:“二舅舅,你都说昌宗老师死了十多年,我怎么可能看到?不要吓我。” 二舅舅忙安慰:“红果,我不单问了你,还问了那位去世老师能找到的学生和亲属,你不用紧张。” 人家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教过那么多学生,就算只找省城能找到的,也是巨大工作量。 红果再次惊讶的不得了:“舅舅,你们办的是造假村案,案子不是破了吗?干嘛去找一个帮了忙的人呢?” 二舅舅笑道:“因为他和案件有关,就得查清楚疑点。” 那二舅舅肯定查不清了,红果不会让二舅舅知道昌宗秘密的,她担忧的问:“如果查不到,影响给那些造假的人定罪吗?” “那倒不影响。” 那就好,红果放心了:“二舅,那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就是唠家常了,二舅说等昌宗回来,让他们去家里吃饭,红果答应了,但没答应什么时间,或许二舅只是客气一下呢,她也客气一下。 红果心里想了好多,昌宗是谨慎,但怎么能用去世小学老师的模样呢,不会有什么隐情吧?下回不能再用那个模样了。 昌宗说这趟去广东送货要七八天,这才过了一半的时间,没想到段知青打听了红果家地址,找了过来,红果从舅舅那回来没半天,段知青就来了。 他说星期天有个知青聚会,顾昌宗也是知青,过来邀请,但昌宗不在家,他不想跑空,想叫红果去。 “红果,我们这几个知青你都认识,你来吧。” 他报的几个名字,红果都认识,他们男女知青下乡在村里,爸爸对他们很客气,自留地吃不完的白菜萝卜,经常送给他们,爸爸会抓鱼,一个月要送两回,对他们很好的。 但再好,这是知青聚会,红果是昌宗的家属,昌宗不在,她不去。 红果说:“知青院你带头,十二个知青考走一半,另外一半也陆续回城,八零年城里经济放开,你们起步早,发展的都挺好,昌宗困在乡下起步晚,我们八三年才在县城摆摊,去年才来了省城,追不上你们,今年组织的聚会就先不去了,等明年我们发展的好些,再去,不然一说起来我们垫底,昌宗心里会难受。” 段知青心里不好受:“红果,我们没这意思,不会瞧不起谁。” 红果说:“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想,但总会有人比较,不着急,等明年我们应该能追个差不多,到时候大家平等的,聊着也高兴,你说对吗?” 段泓文不勉强了,想起以前,说:“姜叔以前对我们很好,红果,你实在不用和我客气。” 是很好,也是带点不能说的目的,爸爸想给红果找个能回城的女婿,算是潜在的投资,结果一个没成,最后选了回不了城的顾知青。 红果笑道:“你不用总想着这事,我爸对很多人都好过,我都记不全了。” 段知青还是把周末聚会吃饭的地方,告诉了红果,红果自然不会去。 又等了三四天,昌宗居然没回来,不过他往单大姐家打了电话,说去深圳特区看看,过几天就回来。 单大姐听了好羡慕,跟红果说:“昌宗是个有本事的,你就放心吧。” 红果心里紧张了,上回小孙出去,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回来,就出了那样的事情,红果容易多想,提心吊胆又等了七八天,昌宗终于回来了。 他给单大姐家要的冰箱带回来了,还给带了一套盘子碗的赠品,给单大姐高兴的不行。 还带了一台十八寸彩色电视机,放在家里,说留给红果看:“果果,这样我出去跑车,你在家看看电视,就不着急了。” 上回单大姐家电视买了一千六,昌宗买了台电视回来,那这一趟不是白干了? “咱们还欠着钱呢,我可以不看电视的,等还了钱再买呀。” 顾昌宗这趟又发现个挣钱的好路子,心里高兴的很,他拿出一沓钱给红果,是五千:“果果,买完东西,还剩下这么多,你不要存,想花就花,我还能挣。” 姜红果看着这么多钱都不敢接,这一趟出去买了这许多东西,还能往家交五千块,红果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合法的生意,是这么挣钱的,这钱挣的她都害怕。 顾昌宗脸上一点害怕都没有,还一副做了厉害的事,想在红果这求夸赞的样子。 哪怕家里没人,这一次他居然压低了声音,说:“果果,我去了趟香港,用老板的账户买了只股票,他赚了钱很高兴,回到深圳后,给了我五千,买了电视和这几包东西,没花掉一半。” 加上跑车的运输费,所以还能往家交五千。 这么能挣钱,没理由不夸,但红果太担心了,昌宗没香港的身份,他怎么过去的?炒股听都没听过,他过去随便买一只,就能挣钱了?现学也没这样快,还是说刚好运气好,乱碰上的? 夸还是要夸的,红果数着钱欣喜的很:“我淘了几件古董,送去给小郑挣了两千,加上你挣的,够给单大姐、孔奶奶欠的钱还上,我心里就不急了。” 这趟回来,顾昌信心更足了:“等到了还钱的日子,就不止这些钱了。” 红果揪着心,用另外一件事来提醒他:“对了,十来天前,舅舅找你,我去的,他给我看了你去世小学老师的素描像,吓我一跳,我说我没见过。” 顾昌宗立刻坦白:“果果,那个去世老师,是我装的,我小时候来舅舅家借读,那个老师人很好的,后来说他借着给学生补课的机会,对学生家长搞强迫,我是不相信的,想用这事,还他一个清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怕你担心,就没提前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红果瞎担心了,她忙问到:“怎么突然想起那个老师了?” 昌宗说:“那天在街上,看到他儿子被人骂,心里难受,就做了这个荒唐的决定。” 昌宗越来越有他自己的对错和判断了,红果开心呢,鼓励道:“一点都不荒唐,等两天你再易容吓吓那个家长,对方自己承认,就能给你老师澄清,他儿子就不会再被骂了。“ 顾昌宗正想这么干,之前易容的事,舅舅那么大范围去查,肯定闹的风言风语,再去吓一两次,保管有用。 红果真好,这种事都能同意他去做,顾昌宗把从香港买回来的东西给她看,一大包都是尿不湿:“果果,这个等我不在家给小不点用,你就不用洗尿布了。” 姜红果看这个好稀奇,好是好,就是太贵了,要不是昌宗这么能挣钱,她是舍不得用的。 他老师的事情,是计划好了才去做的,深圳那边怎么挣钱的事,肯定一样考虑清楚了,红果就不问了。 昌宗回来了,红果问他要不要去舅舅家:“舅舅说你回来后,要我们过去吃饭呢。” 顾昌宗压根没打算去:“不逢年过节,也没事情找,不去。” “对了,段知青找来一次,说知青聚会,我推说明年再参加。” 顾昌宗比听到舅舅叫吃饭还吃惊,言语里带着火药味:“果果,你要小心点,他肯定是看你这么好,心里有遗憾了,借着找我的借口,其实是想见你吧?” 不会的,红果肯定,段知青是个非常有目标的人,哪怕是现在的红果,都不是段知青的目标,只有昌宗才会如此在乎紧张她。 她笑着叫他别多想:“人家可是大学毕业后,一路升上来的领导,他看上的只会是同等条件的女孩子,可别出去乱说,让人笑话。” 昌宗固执的很,红果这么好,有人爱慕很正常,何况是曾经差点能拥有的段知青,顾昌宗有深深的危机感,觉得那个姓段的太坏了,他还是去一趟舅舅家吧。 “果果,我想了一下,应该去舅舅家吃个饭,我先去找一趟舅舅,定好时间,我们再一起去。” 红果不知道昌宗怎么改主意了,他去看了舅舅,约了两家吃饭的时间,然后是舅舅查找昌宗的小学老师有了线索,好几个人都看到,他保持着死前的容颜,出现在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家长家附近,很快那个家长精神崩溃,承认曾经用道德问题,勒索过那位老师。 这事闹的都上报纸了,舅舅也没找到人,红果叫昌宗最近不许再易容成任何人,把东西扔到灶膛里烧了才放心。 第38章 第38章姜红果亲了一下他:“不嫌,…… 姜红果把昌宗易容成他小学老师的那些衣服什么的,都烧了,不留后患,和二舅舅家本来约好了吃法,但舅舅忙一个新案子,要重新约时间。 其实吃不吃饭,对红果无所谓,是昌宗怕将来被段知青在身份上比下去,所以和亲戚走动起来,红果看得开,段知青最多是在省城发展,大不了她和昌宗换个城市,不见就是了,只要她、昌宗、小不点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她心里做着计划,方方面面都想了一遍,确定没疏漏,这才专心做晚饭,刚把饺子丢进沸腾的开水里,听到昌宗又跟老郑争辩上了。 昌宗要老郑给小不点用尿不湿,说他有钱,用完再买,老郑不愿意,说不透气,就用尿布,他愿意洗。 昌宗回到家和红果告状:“老郑过分了。” 姜红果欣慰,连老郑都开始有主见,可以和昌宗说不,这不是好事嘛。 红果叫他拿盘子,一会装饺子给老郑送去,还说:“只要有人愿意洗,用尿布挺好的,随他吧。” “果果,你觉得用尿布好,那就给点点用尿布。”昌宗在红果跟前,一瞬间就改变主意了。 其实红果自己是愿意给小不点用尿不湿的,大人省事,她道:“晚上我给点点用尿不湿,别叫老郑知道,他最近真是啰嗦了很多。” 老郑是啰嗦了些,但好像红果为此高兴了。 昌宗高兴道:“果果,还是我们俩的想法一样。” 这一趟回来,昌宗在家里呆了好几天,前几次他一天就找到能运到广东的货,这次怎么了? 红果问:“昌宗,舅舅那边忙起来不确定哪天有空吃饭,你先出车去吧。” 顾昌宗想让红果和他一起去:“果果,点点有人带,要是你能陪着,我会很高兴的。” 这可不像昌宗的性格,红果笑着问:“你说实话的话,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顾昌宗怕红果误会,他当然是信红果的,但那个段鸿文讨厌,怕是会趁他不在,又来找红果,顾昌宗有这种危机和直觉,不然他怎么不吃小郑的醋,只提防段知青呢? 昌宗憋屈的很,说:“果果,段知青工作两年,就能混成个小领导,这样的处事能力,不可能是个忠厚老实的,他比我还大一岁,到现在连对象都没有,是待价而沽、要找一门对他帮助最大的亲事,你要小心他。” 昌宗说的一点没错,红果抱他,笑的发颤:“所以你更不用担心了,只有你把我当宝,段知青是看不上我的,担心啥?” 红果哄了他好一会,打消了他的焦虑,保证:“就算他真有你说的那些想法,我也不会理他,在我心里,他比不上你,我最喜欢你了,” 顾昌宗听的心潮澎湃:“果果,你不会嫌我疑神疑鬼吧?” 姜红果亲了一下他:“不嫌,我还很喜欢呢。”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饺子都忘记给老郑送,红果内疚:“都煮破了,不太好了,重下一锅吧。” 昌宗不介意,他什么都能吃,挑出七八个好的给红果,剩下的拌上醋,当面疙瘩吃。 红果的饭量吃七八个够了,她忍不住摸上昌宗好看的眉眼,惹的他抬头担忧:“怎么了果果?” 姜红果满心满眼都是他,心里暖的好幸福,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好喜欢你。” 昌宗一样的喜欢红果,有了老郑,他才能多出许多和红果独处的时间。 他几口把碗里煮烂的饺子吃了,洗了手用剩下的馅料包了一碗生饺子,说:“我给老郑送点饺子。” 红果起身和他一起去,忍不住夸赞:“昌宗,你真好。” 老郑怎么都学不会做饭,这么好的饺子,可别又煮烂了,昌宗用老郑家厨房下好饺子,给老郑 感动了,说了句:“其实用尿不湿也挺好的。” 昌宗:“你愿意洗尿布,那就随你。” 姜红果在一旁笑,现在这样真挺好的。 …… 和昌宗开诚布公聊过段知青的事,第二天他就找到往广东送的货,把车子开去装货了。 姜红果去小郑那里,帮他看一批货,小郑上了点玉石,说现在古玩生意有限,搭配上玉石,生意还不错。 红果摸这些玉石料子,居然能看到开石的过程,惊奇的不行,原来这些玉料,是从石头里开出来。 她今天第一次知道赌石,就是一块玉石料,没开之前,谁都不知道料子的好坏,哪怕切了一小块,也有可能大面积不好,或者不被看好的料子,一刀下去能切出顶级玉料来。 赌石赌石,一块石头,居然也能让人倾家荡产,或者一.夜暴富,红果摸了这些雕刻成品的玉料,心跳不止,她好像又找到了一门挣钱的生意,抿着唇忍着笑,还是被小郑看出来了。 小郑聪明,问:“姐,你不会连玉料都能看出好坏吧?那可太好了,我们去一趟玉料市场,包赚不赔的。” 姜红果笑道:“我也不知道,等下次有机会,看一块石头切出来才知道结果。” 小郑把这当个正儿八经的事情放在心上,给红果讲玉石的等级,什么是翡翠的种水,红果听的很认真,决定有机会试试。 不知不觉,讲了一个多小时,小郑提醒,她才看到段知青又来了,红果心想应该不是来找她的,语态还算友好的问:“你来买玉还是古玩送人?” 段泓文笑道:“路过这里,那么巧看到你在,进来打个招呼。” 红果心想昌宗不会真猜对了吧?但这不合理呀,她一个乡下姑娘,还结了婚生了孩子,对段知青没有利用价值,他干嘛在她身上浪费他的时间? 红果笑笑,并不主动接茬,希望他体会到,自己走。 段泓文问道:“红果,昌宗回来了吧?” 红果说:“回来好几天了,明天又得走。” 段泓文失落的很:“那想找他又得另外约,你们小夫妻这样聚少离多,怪不容易的。” 红果愈发不解,她和昌宗好不好,和段知青没关系,他突然的关心,让人费解。 红果不喜欢猜谜,小郑识趣的去库房后,红果直接明着问:“段知青,我们从七八年你考上大学,一直到今年已经是八五年,有七年没见了,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有什么事情吗?” 段泓文忙解释:“红果,你不要误会,我对你完全是亏欠了姜叔恩情后,想补偿你的心态,就想提醒你一下,你不觉得昌宗有些问题吗?” 段知青还没见到昌宗呢,怎么问出这话? 红果对昌宗的身世,本来就心虚,一听人这么说,她心里着急,但还不能表现出来,怕被看穿。 她板着脸:“我学了你的事情给昌宗听,昌宗说你对我有想法,我还帮你说话,叫他别多想,你这样故弄玄虚干什么呀,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别打哑谜行不行?” 段泓文说:“红果,昌宗他因为成分的问题,到八三年还没能回城,你知道他和你结婚的头一年里,给他高中女同学写过多少封信吗?上趟昌宗去深圳送货,他的那位女同学,居然辗转找我打听他下乡后的事情,我什么都没乱说,但反问了一些问题,从对方的回答中,昌宗很有问题,红果,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报答姜叔,你可以自己去问昌宗。” 不管什么情况下,红果都不会被挑拨,她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呢,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原因不能告诉你,你不能因为不了解内层的原因,就说别人有问题,以后别再这样了,行吗?” 红果不管段知青何种目的,她不怕,现在的昌宗和以前的顾知青不一样,只是昌宗干嘛要联系以前的女同学?这一点,她得和昌宗好好谈谈。 她和小郑打了个招呼,跑去上货的厂子找昌宗。 顾昌宗又惊又喜,难道红果改变主意,愿意陪他去深圳了吗? “果果,你怎么来了?”顾昌宗眼里都是笑。 红果把他拉到一边:“昌宗,你猜对了,段知青刚才和我说,你和我结婚的头一年,还给女同学写信,你去了趟深圳,女同学就四处打听你,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质问,我相信你,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顾昌宗对段知青恨的咬牙切齿,多管闲事,听风就是雨,他忙解释:“那几个玩意,高中的时候羡慕我的生活奢侈,偷偷给我奶奶举报后,得意的落井下石,几个人抱团在学校批判过我,我不得已下乡去,上趟去深圳,那女人的老公被人打断几根骨头,她可能以为是我做的吧。” 原来如此,当初欺负人的,如今看到被欺负的厉害了、有出息了,然后他们害怕了。 姜红果差点就问是不是他做的,然后一想,那个女人都能找到昌宗下乡后的知青们,肯定报过警了,如果有证据,早把昌宗抓起来,不会没辙到四处打听。 “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呀?”姜红果后怕。 昌宗一下子怕了,他不是故意瞒着的,是老郑说,最好不要说,不然破坏夫妻感情。 “我去警告过那个女的,没想到她还乱打听,以前是给她写过信,怕你误会,我以为处理好了,没想到他们挺不怕死的,没搞清楚今时今日的状况。” 红果才不误会呢,她怕昌宗吃亏,说:“那这趟我陪你去。” 顾昌宗太高兴了,说舅舅刚才来,要请他们晚上去吃饭,红果就叫昌宗一会去舅舅单位,等着舅舅下班后一起,她先回家接点点,先去舅舅家,帮舅妈做饭。 舅妈今天休息,正盼着她来呢,点点不认生,别看还小,几个笑就能给人哄的心花怒放,舅妈俩孩子都读书去了,猛然一个软糯糯的小团子在怀里亲亲她,喜欢的不舍得撒手。 “红果,今天你大舅舅和三舅舅陪外公有事去了,下回外公过寿,咱们一大家子,我再给你介绍。” 今天是二舅舅要昌宗和她带孩子来吃饭,感谢的是公安局门口,昌宗开车拦撞那一下,保护了舅舅和他好几个同事的恩情,不是舅舅力邀,她和昌宗还不来呢。 舅妈客气的照顾面子,红果笑着接了:“好,那我知道了。” 二舅妈心里喜欢,昌宗和红果这小两口,真是通透的叫人喜欢。 大菜都做好了,舅妈看着时间嘀咕:“你舅舅和昌宗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人回来了。 第39章 第39章红果眼皮一跳,昌宗说的家族…… 红果和舅妈接到门口,看到三个人回来,前面是一个比二舅舅大点儿的男人,笑呵呵的模样,昌宗和二舅舅走在他后面。 二舅妈忙介绍:“红果,这是你大舅舅。” 二舅妈说大舅三舅不来,大舅却来了,听说大舅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一个,却喜欢老大做派,不知道正好碰上,还是特意来的? 人都回来了,入席上菜,大舅舅要找昌宗喝酒,昌宗说出门在外跑车,已经养成了不喝酒的习惯了。 “大舅舅,我以茶代酒。”昌宗说。 大舅舅有点不高兴:“做大事的男人,怎么不喝酒?” 二舅舅说:“你天天喝的死醉,也没见你做出什么大事来。” 二舅妈打圆场:“出门在外,总有控制不住的场面,一开始就不喝是好事儿。” 红果不说话,她只专心喂小不点蒸鸡蛋吃。 本来在二舅舅、二舅妈粉饰下,这顿饭可以吃的很开心,但大舅舅过来,就是有事儿要说的。 大舅舅说:“昌宗,你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得 改改,人家是举报过你奶奶,你也和你奶断绝关系,你都如此,何况别人,你现在去报复,把人家丈夫打得住院,你舅舅是副局长,但不是你保护伞。” 顾昌宗不好直接翻脸,耐着性子解释:“大舅,你不要质疑深圳警方,她报过警,有证据早来抓我了,就是因为无计可施,才从亲戚这边着手,想和从前一样让我孤立无援,好继续欺负,只是我早不是从前的那个我,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想找她报复,她是没这机会来找你们挑拨的。” 大舅舅听的寒毛直竖:“昌宗,你老实告诉大舅,找你二舅之前,就想着让二舅给你当靠山?” 顾昌宗摇头:“我自己就是靠山,是我担心果果羡慕人家有学历的,才找家里有两个大学生的二舅,大舅你真是想多了。” 大舅不相信:“昌宗,这么离谱的理由,你自己信吗?” 二舅舅就快给大舅一拳了,冷着声道:“你想训外甥哪天自己请,今天我请外甥回来吃饭,不是给你上门教训的。” 二舅妈快气死了:“大哥,说什么靠山不靠山的,昌宗从没求过他舅,你今天来是不想好好吃饭了吗?” 大舅生气:“你们怎么就看不见问题所在呢,昌宗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都忘了吗,他妈找的男人,头可是被他打破的,不然他亲妈能那么气他?” 姜红果忍的难受,不忍了,长辈又怎么样,大不了不来往就是了,昌宗人厉害但嘴笨,再说下去要被欺负死了。 姜红果说:“两位舅舅,就今天这个事情,我都能知道,昌宗以前被欺负的最可怜的那段时间,你们也是这样不相信他,他奶奶被举报,爹不疼妈不爱,还被批d成地主家的小崽子,他断绝关系,不也是保全了你们这一家的成分吗?这趟我和昌宗一起去深圳,会把打她丈夫的真凶找出来,证明不是昌宗,大舅,你会道歉吗?你会当着外公和兄弟姐妹的面,承认你对昌宗的成见吗?” 大舅笑了:“你刚才说深圳警方都没查到,你能找到?你找到我就道歉,跪下给你们磕头认错行吗?” 红果:“不敢,让舅舅给外甥下跪,没这个必要,既然舅舅说错了也不会好好道歉,那这亲戚真是没必要处了,我和昌宗能过得好,二舅舅,什么救命之恩你也别放在心上,如果再选一次,我会叫昌宗那天别出门,大舅,你看我话都说的这么过分了,是真没想找二舅当靠山,大舅不用担心自己的亲弟弟了吧。” 红果说这话带了赌气的成分,但是好好说话,大舅能信吗? 红果说:“咱们这个家不够团结,不团结的家族,别人轻轻一碰,就跟散沙一样,外头拿昌宗没辙,就用离间计,看,人家成功了。” 二舅已经基本了解红果这个人了,昌宗他还没看透,但昌宗爱红果,听红果的劝,只要红果守住底线不做犯法的事,昌宗就不会。 二舅说:“红果,你大舅就像这个家里坏掉的大门,换又不能换,只能修修补补,还喜欢摆谱,其实最仗势发癫的,就是你大舅,好在他不在外头发癫,只在家里摆他老大的谱来说教,我们都不理他,今天颠颠的跑来找你们俩个晚辈,你看,你们回嘴了大舅舅也没个脾气,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话确实没给大舅留面子,大舅也没再说什么,估计桌子底下,已经被二舅踩疼脚了吧。 姜红果再问一次:“大舅,我和昌宗要是查出,那个女人的丈夫是别人打的,你道歉吗?” 二舅舅眼神严厉:“大哥,孩子问你话呢。” 二舅妈:“大哥,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得做个榜样吧。” 大舅不知道自己图的什么,憋屈的说:“你们要是能证明,我去深圳跟告状的当面对质,要对方一家一起道歉。” 行,红果同意了,耐着性子把这顿晚饭吃完,和昌宗告辞了。 昌宗对亲戚关系不抱希望,只有和红果的感情才是真诚的,他改变想法了。 “果果,之前是我想多了,其实没必要羡慕段知青的路,他考大学能成功,我们走别的路也能成功,他有家族,我们自己组建个家族吧,我保证比舅舅们那边牢靠。” 红果眼皮一跳,昌宗说的家族,是包括老郑的吧。 她明白了,她支持:“好呀,那我认识好的像亲人的朋友,能不能算进来?” 顾昌宗一口答应:“小郑这样的当然可以。” 姜红果笑了,心意相通就是好。 这趟去深圳,她想过了,去昌宗同学丈夫挨揍的地方,摸摸树、摸摸石头,总有一样能看到谁打了他,给昌宗出这口气。 顾昌宗心里也在想,想找到真凶还不容易?他要想想,真凶找到,也不能便宜了造谣污蔑的。 …… 隔天一早,把小不点托付给老郑的时候,小郑也在。 小郑舔着脸,说:“姐,这趟我跟你们一起,我们去平洲看看玉料,托你的眼光,买几块回来。” 红果是可以的,她也想试试自己看玉料的眼光准不准,央求的看着昌宗。 顾昌宗不想带这个电灯泡,让小郑自己坐车去广东:“我这车坐不下你,你在平洲玉石市场等着我们。” 平洲到深圳有一百多公里,只要顾昌宗同意绕道跑一趟,什么条件小郑都答应,高兴着去车站买票去了。 老郑喊了一句:“小郑,路上注意自个儿,遇到打劫的别心疼钱,把钱给人家,有仇叔给你出气。” 小郑心里一酸,搬来之后,他叔变得真好,他忙笑道:“我知道。” 红果和昌宗出发了,他们先开车去深圳送货,本来昌宗是要开夜车的,有红果在,晚上就住招待所,车子停在楼下的场地,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睡到半夜,昌宗出去过一次,应该是来贼了,想顺走车上的东西。 等昌宗回来,红果问他怎么不报警?昌宗说没必要耽误时间,教训了一个小毛贼,今晚能安生了。 昌宗开车又快又稳,卡车视线好,一路看着田野、村庄、集市,风土人情,中间下来几次,买了集市上当地特色吃食,省城没有的口味,红果欣喜,路上一点都不腻,意犹未尽,说回程还要吃呢。 顾昌宗也高兴,红果跟着他长途跋涉,她不烦,她的高兴也不是装的,有红果陪着,再长的路都不觉得孤单了。 到了深圳先送货,交接核对好货单,昌宗带红果先去住酒店。 大堂好富丽堂皇,红果尽量淡定,没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看昌宗熟门熟路,问道:“昌宗,你之前住过这里吗?” 顾昌宗领着红果去住这里标准最高的房间,他现在有这个能力,让红果住的舒服,他说上回那个香港的老板住这里,他过来的时候,参观过。 顾昌宗还说:“我那次就想住了,又觉得就我一个人太浪费,果果你来陪我,我也能跟着你住好点。” 红果自己挣的钱其实不算少,但让她花钱开最好的房间,她舍不得,给昌宗和小不点,她就舍得,昌宗也一样,给她花再多,他都舍得。 对他这么好的昌宗,叫她在开好的房间里休息,红果知道他要出去找真正打人的人了,提出和他一起去。 “昌宗,你带我去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我的事,怎么样?” 第40章 第40章红果如果看不到内部,她绝不…… 红果决定在昌宗同学丈夫挨打的地方,摸过后不管看不看得到,都和昌宗说,她不像昌宗不能说,她想怎么说都行。 “果果,你这是做什么呢?”昌宗被红果的行为逗的笑了,她一会摸摸草丛里的石头,一会摸摸路边的树,连废弃的旧轮胎都要摸一下。 红果又失望又惊奇,树和普通的石头都摸不出来,但之前古玩摆件、玉石就可以,她没有放弃,终于在这片范围内,捡到一个五角钱的硬币,摸到了很模糊的画面,但是没有玉石看的那么 完整、清楚。 红果好像懂了,玉石类的对她才有用,或者说,她怀小不点后有的本事不够大,只能看到玉石古玩上的景象。 在舅舅家,她信誓旦旦说能找到真凶,现在打脸了,帮不了昌宗出气,还把他弄的更被动。 这次轮到红果像做错事的难受了:“昌宗,我好像因为自大,把你坑了。” 顾昌宗这会好好的呢,再说不管多严重的事情,红果出发点肯定是好的,她在舅舅家,说的那些维护他的话,他就知道自己之前错了,舅舅们从来不是他的依靠,红果稳定的精神才是。 昌宗笑的无所谓:“没事,我没发现有坑,就算有也没关系。” 红果内疚,一股脑儿把她的事和昌宗说了,说她瞒着他一年多了,其实从怀上小不点开始,她就能摸到古玩、玉器、瓷器上见证的景象。 “从紫玉葡萄那天开始有的,我才能找到开关,之后就用这个能力去选真的古玩,赚了好几千块了,这次我想着,我摸摸树和石头,能找到真凶,帮你大大的出口气,可是你看,我只能从这枚五角钱的硬币上,看到一些模糊抖动的景象,根本看不清什么时间和什么事,找不到真凶了。” 红果说完,仰头看昌宗的表情,他不吃惊、不失望,满脸都是温柔的笑,好像在笑话她的小心思失效了。 姜红果是人,有人类高尚的情绪,当然也有不好的情绪,这会她因为自己的自大,羞恼的想打笑话她的昌宗。 “你笑话我。”姜红果一样被自己的自大蠢笑了:“我真以为自己可以,现在怎么和舅舅那边说?回去大舅要变本加厉了。” 顾昌宗才没有笑话红果,他是觉得她这会的神态很可爱,红果为了他,把她最重要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他好开心。 顾昌宗想把她哄开心,找了一下,从草丛泥地里,找到那个造谣同学丈夫被打时,掉在这里的一块玉坠,兴高采烈的说:“果果,你看你运气多好,这个是玉的,摸摸看。” 红果一开始好吃惊,怎么昌宗一找就找到了呢?然后想一想,他肯定有他的办法,之前找参都能找到,以前的孟青黛也行,昌宗比他们还厉害,更是轻而易举了。 想通了她就不瞎担心了,摸着玉,果然看到当天的情形,哭笑不得,和昌宗说,他那个同学的丈夫偷.情,被人家未婚夫带人套麻袋打了,怕丢工作怕老婆知道,所以给了警方假线索,他老婆正好看到昌宗,昌宗眼神有些凶,她就以为是昌宗的报复,那两口子,简直太莫名其妙了。 红果把看到的和昌宗说了,问:“昌宗,我只能看到事情,那现在怎么才能真相大白,又不叫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呢?” 顾昌宗胸有成竹:“那不简单吗,我叫打人的去自首,坦白从宽,我再私底下补点好处,不愿意,我就叫挨打的报警,总有一边扛不住威逼利诱先妥协。” 办法倒是好,但红果这样的性格用不好,因为没这份威严。 顾昌宗可以,他把刚捡到的吊坠随手一抛,扔回草丛里,要送红果回酒店,然后他去办事。 姜红果稀里糊涂,把事情说了,把事儿办了,看着云淡风轻的昌宗,问:“你对我这么奇怪的能力,都不惊讶一下吗?” 顾昌宗说:“惊讶,这么好的能力,你太不当回事了,等我办好事,我们去玉石市场,挣一大波就跑,留个传奇。” 姜红果才不要那么高调呢,要细水长流,可能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对昌宗来说稀松平常,所以他不吃惊。 她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笑容挂在脸上,催着他说:“那你快去吧。” 昌宗办这些事情得心应手,红果觉得很难的事情,他半天就办好了,然后放着空车去平洲。 红果问他舍得放空一趟少挣钱?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昌宗车开的从容不迫,说的话在红果看来,怪没脸没皮的,他说他和她谁挣钱都一样。 “果果,你有这能力,我真的好高兴,你挣钱我就必须保护你、听你使唤,时刻不离,我可以不用和你分开了。” 红果怪喜欢听这话的,上回昌宗买了个彩电,还给家里交了五千,说认识香港老板的时候,红果心里小小的难受了下。 她好怕和昌宗的距离越拉越大,现在昌宗的态度,让她放心,什么港商、股票、挣钱,只要她需要,昌宗毫不犹豫,就来了她身边。 红果只多问一句:“昌宗,这趟你没见港商就走,他会不会生气?” 顾昌宗无所谓道:“他奈何不了我,果果,现在你有能力挣钱,我肯定帮你,我这么好的帮手,你还不要?” 姜红果真的好开心呀,她说:“昌宗,你怎么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 顾昌宗也笑,没办法呀,红果这么好,一个段知青已经叫他紧张了,他不跟着红果,会睡不着觉的。 他挣钱是想让红果过好日子,挣钱的过程中要摆平多少麻烦,他经历过知道,现在红果能挣钱了,傻乎乎的不清楚危险程度,他自然要陪在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 …… 平洲的玉石市场,小郑今天已经逛过好几趟了,看了几场小场面的赌石,已经让他血压超标,等到红果到了,他兴奋的平复不下来,带着红果去了几个卖原石的摊位,原石生意一刀富一刀穷,普通人根本玩不了。 小郑说:“姐,我已经摸到入门的门槛了,现在是要试试你的眼光准不准,如果亏了,我分担一半,成了都算你的。” 红果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负责选,你负责还价吧。” 红果是先摸先看,她已经了解了翡翠玉石的种水、颜色,各种级别的划分,把有价值的几块暗暗记下来,她心里是确定了的,让小郑去谈价格,把她选的六块全部买下来。 小郑把红果说成完全的新手:“我这个哥,特别宠我这个姐,她想凭着运气选几块原石,哥也宠着,六块一起买,价格算便宜点,对了,我们只开一块,好就开心,不好剩下几块更不开了。” 老板一看这几个就是外行,只是摸摸石头,就定了,不一块一块的开,一口气买六块再开,真是疯了。 最后谈下来,六块石头一万八,居然要外头停着的那辆运输卡车一半的价格,果然这石头赌运气的生意,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这一万八,有家里的积蓄,昌宗上趟挣的钱,还有小郑拿来凑的,一共带了两万来,一下子花的只剩下两千。 红果如果看不到内部,她绝不敢买原石来开。 付了钱,这六块石头就是红果的了,六块原石有大有小,红果选了一块大小中等的,去另外一边切开,不少人过来围观,比红果、小郑还兴奋。 红果悄悄和小郑说:“你教了我翡翠的种水,这一块是六块里最次的,开出来让他们估个价,就知道这一趟大概能挣多少,剩下的可不能再开了。” 小郑紧张的吞咽:“我懂。” “落刀无悔啊。”师傅嚷嚷,原石不切,它就有价值,切开废料,那就一文不值,或者种水、颜色达不到期待,当场崩溃的都有。 红果被渲染起来的紧张气氛搞的紧张了,忙催:“切吧,我承受得了。” 一刀下去,满堂喝彩,切开的面是白底青,几乎看不到明显的瑕疵,很漂亮了。 有行家给估了价,单是切开的玉石料,大概值个五千左右,如果是加工了卖,翻一倍不成问题,还有人说,只要再开出一块这种品质的,就回本了,她还有五块没开的原石,说不定运气就爆棚了呢? 更有人说,新人运气就是会好,拾掇着红果再开一块看看。 红果看到这么漂亮的玉石,剩下的五块,每一块都比这块开了的好,可不敢开了,开了遭嫉妒的。 小郑真不愧是销售谈判的料,说道:“就这我姐已经很高兴了,剩下几块只要不开,她能一直高兴下去,不开就有无限念想,我们不开了。” 小郑说这话的时候,心快跳出来了,他不敢想,剩下五块的种水会漂亮到何种 程度。 昌宗最是云淡风轻,找了俩工人,谈好价格,帮着一起把这几块原石抬到他车上去。 红果看似随意指了一下,这块她看出来是冰种飘花,比刚才的糯种白底青的更好,这块让昌宗抱着,还有一块颜色分类的话,是阳绿的,让小郑抱着。 她高高兴兴的要走,突然有个在人群里看开石的人开口:“我出五倍的价格,收你这六块石头,卖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第41章大舅一副受气包的声音问:“…… 红果看了看这个人,并不认识,但他身边的大姐,红果认识,县城出意外那趟客运汽车上十几个乘客,有一半都是本县的人,还有一半因为各自的原因来县城,有探亲访友的、有来收茶叶的,也有工作需要来出差的。 红果记性不错,当时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但是再见面能认识,这位大姐是市里畜牧站的,被请来县里,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 要收红果原石的男人,是大姐的第二个精神绑定的吧? 大姐身上发生过什么?有什么本事?红果不知道,但看男人志在必得的自信,大姐应该帮过他不少忙。 红果把视线收回来,摇头表示不会卖原石,劝他:“这位大哥,或许你之前一帆风顺、想什么来什么,但我也一样,我的运气不一定比你少,平洲的市场什么样的原石都有,你自己挑吧,我挑的就是我自己的运气,不会转卖别人,不好意思呀。” 红果的拒绝方式很清奇,听的人恍然大悟,买原石本来就要靠点运气,不差钱的话,谁都不愿意借运气。 本来大家都觉得五倍很多了,没出市场,转手一卖,一万八变成了九万,这是什么概念?但人家不卖,给的理由听着怪合理的,如果她运气够好,还有五块原石呢,说不定能开出极品翡翠料来。 男人被红果的理由说服了,笑道:“那你开石头的时候,我能去看看吗?” 红果才不给人看,歉意道:“我们外地来的,这几块石头,不知道哪年才会开,就算开了,也不想让人知道。” 这位大哥想和红果做个朋友,极力邀请他们三个人吃饭,红果没接受,萍水相逢,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他身边的大姐,有什么实力也不知道,不招惹麻烦,只要红果没麻烦,昌宗就安全些。 回到车上,给了搬货的工人钱,红果催着昌宗快开车:“昌宗,我们直接回家,不要在平洲逗留了。” “好,那现在就走。” 顾昌宗不怕的,如果是他,会留下来搞清楚这男人的背景,至于旁边的大姐,无需在意。 不过昌宗最是听红果的话,红果决定立刻走,他照做就好,只是心里有点可惜,剩下的两千块,本可以再捡漏一两块原石。 小郑准备去车站坐车去,顾昌宗叫住他,让他上后车斗一起走。 小郑受宠若惊,生怕顾昌宗反悔,连忙爬上车。 姜红果回头和上来的小郑说:“昌宗怕你留下来,会被人找麻烦。” 买原石露了财,是要注意些的,小郑心里怕,但这会不怕了,他笑道:“我是想和你们一块儿回去,怕宗哥不乐意。” 红果说:“来和回去不是一回事,就是你在后车斗会颠,你不晕车吧?“ 小郑搂着最小的那块原石头乐呵:“我不晕,我能抱着石头睡觉。” 顾昌宗:“瞧你那点出息,这一批石头开出料卖掉,下趟全买成原石。” “小郑,你觉得就你那小店,一年能卖的完吗?”红果问。 小郑说:“一些好料子是不摆在店里卖的,我叔开店这么多年,客户多,我都记在本子上,料子切开,我就会去找买家了。” 原来如此,生意的门道可真多,红果只负责选料,其她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小郑是这块料,一起合作才能挣到钱,红果和小郑商议分配的方式,问一人一半行不行? 小郑哪敢奢望这么多:“姐,你真心的吗,要不要问问宗哥意见?” 顾昌宗望了后视镜一眼,后面有个车跟着,他说:“你们坐稳了,我要提速了。” 红果和小郑都回头看了下,后面也是个卡车,那极限的车速是一样的,就拼开车的技术了。 昌宗把车开上小路,颠簸的很,红果狠狠抓着门把手,小郑在后面最颠,抱着最大的那块原石,紧张的很。 很快,后面的车陷到坑里起不来,昌宗开出小路,上了大路,算是给后面的人甩掉了。 小郑安全感满满的,如果每趟进货都有宗哥在,那真不怕了。 他也不问傻话了,说:“姐,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辈子都跟着你干。” 红果笑道:“一辈子那么长,你可别乱许。” 昌宗也说:“一辈子是我对红果说的,你以后有老婆有家庭,别和红果说什么一辈子的话。” 红果转过脸笑,小郑是不敢笑,没想到宗哥这么厉害了,却没有自信,有他在,红果还能看得上谁呀。 上了大路,后面没有可疑的车,小郑乱猜起刚才的车,觉得是之前在玉石市场出五倍价格的豪气大哥。 “之前想买我们原石的大哥,在玉石市场挺有名的,好多摊位老板都认识他,有人好奇打听,我跟在后面听了一会,说是他迷信风水,他身边的大姐,就是他特意找的八字特别旺他的呢,昌哥,我看他不是在意这几块石头,是看上红果的运气了,想卖个好交个朋友。” 红果叫他别乱说:“他又不知道我八字?” 小郑:“看面相也可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面相很舒服,郑叔说你这是国泰民安的富贵面相。” 红果笑了:“再说昌宗要把你赶下去了,你怎么敢的?” 小郑笑道:“我就是给宗哥提个醒。” 顾昌宗不怕:“玉石市场的男人身高、容貌、年纪,都是劣势,怕什么?段知青是个对谁都没有对自己好的男人,没什么好比的,我都不怕。” 红果觉得好笑:“以前在村里,我爸看上的几个男知青,没有一个看得上我家条件,不愿意留下来,现在我有了昌宗和小不点,你们不许拿我开玩笑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回程一点都不闷,本来晚上要住店,小郑极力摇头,说不放心石头,搬来搬去惹人注意,就在途径一个比较大的市区公安局对面停车休息。 昌宗不让红果睡车上,给她送去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的早,昌宗和小郑轮流来招待所洗了个澡,吃了早饭继续出发。 回了省城,要找地方开石头,老郑说不用找人,借个切割机器他来开。 小郑赞同,他叔和玉石古玩打了半辈子交道,一身的好技术,愿意出山再好不过。 红果把品质由高到低排了,大家商量剩下的五块开哪几块? 红果想开那块最好的帝王绿翡翠,小郑建议把最好的留着:“这是红果第一次买回来的原石,咱们店需要一块镇店之宝,留一块最好的吧,否则第一次就搞品质这么好的,下回拿什么去让客人心动?” 红果觉得小郑的生意经很对:“那就留这块好的不开。” 老郑看了看红果:“你可看好了,别回头留了个废料当宝。” 顾昌宗不能听人质疑红果:“不信就快点把另外四块开了。” 老郑调整好机器,开始切割原石,一刀下去,绿色飘花的冰种翡翠,通透度很好,小郑开心疯了,头皮和脚底板一起发麻,发了,这次真发了,他不敢想留下来当镇店之宝的那块,得多漂亮。 这几块原料就是底气,小郑乐的不行,和姜红果商量:“姐,咱们不用请人加工,把这加工坊买下来吧。” 红果不懂,问昌宗:“你看呢?” 昌宗看着老郑,给他选的身体多好,正好能帮上红果。 “老郑你看呢?”昌宗问。 老郑:“我要带点点,哪有时间管你们的生意?” 小郑忙说:“叔,不用你亲自动手,你就负责指导,有你在,才不浪费了这些好料子。” 红果帮着劝道:“家里做了玉石的生意,小不点将来说不定感兴趣,现在耳濡目染,不也是好事吗?” 老郑这才答应了,红果从那块白底青的料子上,选了 位置最好的几块胚料,说带回去给单大姐选:“看她喜不喜欢,昌宗,你说要不要带一块给二舅妈?” 红果对他的亲戚太心善了,昌宗早想通了,不去:“本来没事求他们,送一块玉石料子,人家还以为我们想讨好呢,没必要。” 红果想了想,昌宗厉害,应该没什么需要求到亲戚的地方,何况大舅那个样子,就别热乎劲了。 在工坊忙了一天,天快黑了,红果带着几块切割好的胚料,和昌宗带着小不点回了家。 单大姐听到红果家的说笑声,马上过来唠嗑:“红果,真羡慕你,能和昌宗天南地北的跑,我男人从不主动带我出去。” 单大姐不来,红果一会也要过去,她把带回来的几块手镯的坯料拿出来,问单大姐喜不喜欢? “我和昌宗、小郑去平洲,买到一块好料子,这是那块料子里,品相、水头最好的几块,你要喜欢就选一块,只收个成本和工费。” 从老祖宗到现在,几千年了,哪有不喜欢翡翠玉石的?单大姐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全要了,但是想到这是红果说的最好的几块,要了两个,爱不释手的把玩,说:“那我要两个,将来给儿媳妇一个,给闺女一个。” 红果笑了,单大姐挺好的,反正这次料子多,还有比这更好的,只是她不想一次说出来。 “好,下回小郑那边有更好的料子,你再弄一个自己戴。” 红果还要送一个吊坠给孔奶奶,孔奶奶是喜欢,但她舍不得钱:“不能吃不能喝,花那个钱?我不要。” 红果知道孔奶奶节省惯了,绝不会花钱买这些,她就说:“这是开手镯剩下的边角料,不要钱,谁叫你是我房东呢,马上一年期要到了,我还想续租呢,你要愿意续,明天去找小郑选个喜欢的图案,工费不要你的。” 免费的那孔奶奶就要了,她还埋怨:“你看看,本来我想涨你房租的。” 红果笑:“对,我就是用边角料哄你不涨房租的,安心收着吧。” 说是边角料,孔奶奶知道不是的,这块水头通透漂亮,是开镯子后中间的那块镯芯料,还是选了一块特别好的镯芯料送她。 红果要是邀功说是多么好的,孔奶奶绝不收,她说是边角不要的废料,孔奶奶收了,续了一年租约,没涨房租。 昌宗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抱着小不点喊红果吃饭,一家三口在厨房,刚吃了饭,听到门外大舅的声音,大舅一副受气包的声音问:“昌宗在家吗?” 第42章 第42章点点怎么会喜欢这个呀,哄不…… 大舅来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来道歉的,红果和昌宗开了门,门外大舅舅一个人,满脸堆笑。 “昌宗,红果,大舅之前听信别人的挑唆,误会你们,现在来给你们道歉,大舅是真心的,以后哪怕是我亲儿子说昌宗坏话,我都不信。” 大舅来道歉意料之中,他不来二舅不乐意,大舅虽然是老大,但二舅说话当家。 红果和昌宗已经不在意他的道歉了,至于说去深圳找污蔑的罪魁祸首,红果并不强求,万一大舅去深圳碰上点什么事,她和昌宗要被恨上,不值当。 但舅舅说的话必须负责,红果拿了纸笔,写了几行字,然后叫舅舅签字。 大舅拿过来一看,笑了,纸上写着出于人身安全考虑,大舅舅可以不去深圳,但大舅保证将来若有冲突,说过信昌宗都不信儿子的话。 大舅理亏,签了字,说:“大舅以后也学着分辨是非,过几天你们外公过寿,一定要去,你们不去,大舅也进不了家门。” 顾昌宗可不答应:“去二舅家都被说成攀关系,去外公家还得了?外公还没退休,我高攀不起。” 这就是顾知青下乡回不了城,却不能求外公家这边亲戚的原因,奶奶没平反,政治问题不能含糊的。 大舅挫败的不行,求了又求,红果不看大舅,只是觉得外公生日那天不去,对昌宗不太好,哪怕那天有什么刁难,人在那解决,总比背后被人抹黑的好。 红果答应外公生日那天过去,大舅如释重负,还和红果保证:“去有巧宗儿,你几个舅妈都要给见面礼,外公给的那份最大,不去白不去。” 红果愿意去,还有见面礼收,昌宗就不说什么了,关了门抱小不点,问红果:“那小不点也有见面礼吧?” 红果正烦恼呢:“我差点忘了这茬,舅妈们给见面礼,我们也要回礼,本来只需要正常的带点烟酒茶,大舅这么一说,就要重新掂量了。“ 昌宗想得开:“果果,我们已经决定不靠他们,礼物就随便吧,别放在心上。” 那可不能这样,既然答应去了,红果不想落人话柄,外公生日还有几天呢,慢慢想。 歇了两天,昌宗要去送货了,红果怕他像上回一样,一耽误半个月,叫他务必在外公过寿之前回来,顾昌宗说肯定回来,不会叫她一个人去外公家。 昌宗一走,老郑把小不点带着去工坊,回来和红果说,小不点喜欢玉料,还捡好的抱,水头越好的他越喜欢,一块也没摔着,手稳的很。 姜红果听着心惊胆跳:“那万一被他摔了一块两块,算我的。” 老郑白了她一眼,姜红果却不生气,还高兴,老郑都会冲人不屑的翻白眼,他情绪越来越自由了。 她去店里看玉料加工情况,小郑安排的妥妥当当,已经有成品的玉坠和手镯摆上货架了,红果试戴了一个翡翠镯,青绿通透真是好看,至于定价,这些小郑有一套生意经。 小郑神秘兮兮邀功:“姐,我送你个礼物。” 红果好奇:“不逢年过节,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小郑拿出一个金镶宝石的手镯来,吓了红果一跳,这和老郑给昌宗的那个一样呀,要不是摸了镯子看到了景象,她还以为是家里那只呢,真的几乎一样了。 小郑说:“肯定是哪个不成器的后代偷了出来贱卖的,正好我碰到了,收了来,红果,送给你正好凑一对。” 红果已经知道是谁偷的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先收着吧。 红果交代:“你先别和人说。” 小郑本来就不是多嘴的,只是好奇原因:“怎么了姐?宗哥奶奶有这个镯子,现在又出现一只,难道有什么故事吗?” 姜红果摸过镯子,加上今天这只才是一对,难怪之前那只摸不出什么,再摸这只镯子,就全清楚了。 “镯子是别人送给昌宗奶奶,本来是一对,后来镯子分开,人也分开。” 小郑懂了,感叹道:“宗哥奶奶那个年代有战乱,可能是因为战乱分开的吧。” 红果看到了,是战乱,分开后,两个大户人家各自婚嫁,并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爱恨,或许活着的那位,某个夜里偶尔会梦回一次吧。 红果把镯子带回家,和另外一只放在一起。 …… 昌宗在外公生日前一天回来了,这趟又是十来天,他一回来,什么都不瞒红果,说港商找他做事。 “果果,那个港商老板家里几房斗争,叫我帮他,我不肯,只陪着他回去了一趟,保了他平安,他给了我两万,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说我要陪你,让他少找我,他笑了,想认识你,我后悔了,下回我们不见他。” 姜红果乐的不轻:“昌宗,你害怕他为了收买你,从我这曲线救国吗?” 昌宗什么时候吃醋,什么时候担心事情,红果是分的清的。 顾昌宗担心的就是这个,红果已经有挣钱的事做,他要陪红果,没空去保护那港商老板的安全。 红果说这是内地,不用怕港商老板强迫,大不了少往深圳送货,别的地方一样挣钱。 镯子的事情要和昌宗说一下,她一下子拿了两只出来,她在景象中看到,这对镯子是昌宗外公的,送了一只给昌宗奶奶,后来躲避战 火,两家各自迁移后,又各自婚嫁,外公和奶奶有缘无份,儿女却结了姻缘,但昌宗爸妈还是离婚了。 红果说:“我在景象里看到,外公这一只,是被大舅妈偷出来,交给她娘家人变卖,大舅妈遇到什么事儿,要头外公的东西变卖?那天看大舅,没看出他家经济紧张呀。” 昌宗不关心:“管她家的事呢,夫妻过了几十年,有些想法性格是会统一的,大舅那个样子,难保受了身边人的影响,我对大舅妈没好印象。” 红果说:“几个舅舅都不知道镯子的事情,要是知道,大舅妈不敢拿这个镯子,她可能觉得外公从来不看这镯子,都忘记了,我想或许真忘记了,奶奶也从来没提镯子的来历,还分出去给了老郑叔。” 昌宗从镯子的事情上,得出结论:“那说明外公和奶奶当初,喜欢的不够深,红果,不管我和你分开多久,我永远喜欢你。” 姜红果一样:“我也是。” 他们俩甜甜的互诉衷肠,小不点捡起被上的这对镯子,往一块磕碰,叮叮当当响的很好听,敲的高兴的咯咯笑。 这样一只要卖七八百,一对还要贵点儿,红果可不敢让小不点这么玩,想从他小手上拿下来。 小不点学会藏到背后了,就是不给,他快一周岁,比快两周的小孩都机灵,还亲红果想要镯子玩。 姜红果哄了几下,放弃了,问昌宗:“点点怎么会喜欢这个呀,哄不下来,怎么办?” 顾昌宗大方的很:“那就给他枕着睡,玩腻了他就不玩了。” 自从带了六块玉石原石回来,红果对古玩玉石有颗平常心,再宝贝的东西,也没有自家孩子宝贝,小不点喜欢,就给他玩吧,明儿一早,估计就忘在被窝里了。 第二天上午,要去外公家的,小不点不但没忘记,还把这对古董镯子放在他随身的出行包里,和他的奶瓶、尿不湿放一块儿。 红果忐忑不安的跟昌宗打趣:“这孩子,他要是拿出来,外公家有人要丢人了。” 顾昌宗逗逗小不点,哄他:“妈妈心软,把镯子放家里好不好?” 小不点一扭头,摸着墙边自己就要跑,红果没辙,就让他装着吧。 红果和昌宗提着礼物上门,烟酒茶,听说外公喜好书法,给外公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礼轻当心意到了,只要送到喜好上,外公果然喜欢。 今天家里真热闹,红果数了下,大舅家六口,他儿媳妇怀了,肚子里的算一个,二舅家四口,三舅家伉俪情深,夫妻二人还没要小孩,加上外公、保姆一大家子,昌宗亲妈没来,大家默契的谁都没提。 先吃饭,几个舅妈加上舅舅们,一人问一句,那就不少话了,主要是红果回答,昌宗时不时起身,把乱跑乱找人撒娇的小不点抱回来,等小不点跑到外公身边撒娇,就抱不回来了,外公特别喜欢他,抱在怀里。 吃了饭,桌子一收,三个舅妈对了眼色后,给红果送见面礼。 三个舅妈代表三家给了红果三金,大舅妈给的金项链、二舅妈给的金手镯,三舅妈给的金耳环。 幸好红果准备的回礼旗鼓相当,她包里带了九只品相有好有差的手镯,准备收什么回礼,就给什么档次的手镯。 手镯是盒子包装好的,因为是礼物,肯定不好意思当着送礼物人面前细看,二舅妈和三舅妈,看了眼后喜笑颜开,就把盒子合上了。 偏大舅妈事多,要跟妯娌的比比,红果忙说:“大舅妈,等回家再看吧,说会儿话,我和昌宗就回去了。” 大舅妈说:“我特别喜欢翡翠玉石,我欣赏欣赏。” 她非要看,三只都拿出来放一块儿比较,大舅妈收到的这一只白底青手镯,远不如二舅妈和三舅妈收到的通透。 大舅妈还是懂一点玉的,要么都送不好的,不一样算怎么回事? “红果,你搞区别对待什么意思?” 到了此时此刻,大舅妈心里有数的话,就该找理由粉饰太平,既然要问,红果就说,丢人的反而质问她,她干嘛委屈求全,说就说。 姜红果托着手里的三金,说:“三个舅妈送的分量差不多,是商量好一起去买的吧,我很感谢如此看重我和昌宗,但是大舅妈,你换了个假的金项链,我送你的玉镯品质是没二舅妈、三舅妈手镯的品质好,但至少是真的。” 大舅妈羞愧的想找地缝钻进去,偏偏大舅不信,上来分辨:“红果,你凭什么说我爱人送的金项链是假的?” 因为红果在金项链上没摸出景象,二舅妈和三舅妈的金子上,就能摸出来。 红果说:“真金不怕火炼,是不是真的,送到金店融一下,那丢人的会是谁,大家心里没数吗?我想用送镯子的方式,让大舅妈心里有数,非要嚷嚷出来,当我好欺负的吗?以前昌宗没少被你们这样欺负吧?” 小不点看到妈妈气的气血上涌,红了脸,在他随身的小袋子里掏呀掏,把那对金镶红宝石的手镯,掏出来,扶着桌椅板凳,跑到红果身边,要给红果戴上镯子,哄她高兴。 红果心里暖呼呼的,温柔的亲亲小不点,把这对古董手镯戴上了。 这下子,家里人脸色各异,连外公这样稳重的老人,都忍不住招红果到身边细看。 “红果,你这对镯子哪儿来的?”外公问。 红果摸了手腕上的镯子,淡淡看一眼大舅妈的方向,说:“一个是昌宗奶奶教过的学生,送给昌宗,一个是我开古玩玉器店的朋友,收到的,他知道我有一个,就送给我凑一对。” 外公笑笑:“那还是真巧,我曾经也送过一个这样的,给从前的一位朋友,后来再见面,她说沉塘了,没有了,我家里也有一个,这么说,单是我们家,就有四只这样的镯子了,老大媳妇,你是知道我那点家私放哪的,拿出来给大家长长眼。” 第43章 第43章她在院子里洗衣裳,外头一个…… 这个镯子不是三只,更没有四只,只有一对,全在红果手上,外公让大舅妈去拿手镯,这是要打大舅妈脸了。 大舅妈拿不出来,她这会要是忏悔坦白,红果也不能说什么,最多是在家庭内部教育,但人在惊慌之下,很难做出理智正确的选择。 大舅妈想息事宁人:“爸,上回来家大扫除,我忘记放哪儿了?” 外公既然提了,就不可能和稀泥,指挥自己的儿子们动手:“二老,你和老大老三,下午别去上班了,什么时候把镯子找出来,什么时候走。” 其实大家都不太相信这样的古董镯,会有好几只,红果刚才说了,她做古玩生意的朋友收到一只,那可能就是家里的,那么会是谁拿出去的呢? 心里坦荡的不自觉让开一步,二舅妈把三舅妈拉开一步,互相使了眼色。 二舅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今天他父亲过寿,父亲在场,看父亲怎么说。 大表哥要脸,明知道亲妈做的不对,还要说:“昌宗,今天这事回头再说吧,回头我家补给弟妹一条真的。” 顾昌宗没给他表哥好脸:“我家缺的是这根金项链吗?我看是你家缺吧,缺就说啊,送根假的算怎么回事?” 大表哥羞恼:“今天外公过生日,非要闹吗?昌宗,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分场合的闹?” 还要分什么场合,耍嘴皮子谁不会? 红果说:“大表哥,你家以前就是这样欺负昌宗的吧?欺负了还不许他说,说了就说他不分场合,你怎么不提你.妈妈不分场合,要在外公过寿的今天,把送我的见面礼换成假的,大表嫂不想想,你婆婆换掉的金子,是补贴给儿子了?还是补贴给女儿了?都没有的话,她贴给谁了?大舅妈的行为,蒙羞的是顾家,好处却不知道被谁占了去?今天是我闹的,来怪我呀,为什么还是说昌宗,欺负他欺负惯了是吧?现在有我在,你们连言语上,都休想欺负他,上回在二舅家,我就说过伤人心的话,就决定不靠这边的亲戚,我今天有什么不敢说的?” 红果一生气就脸红,小不点一看妈妈难受,他就难受,从太公怀里跑下来,歪歪扭扭跑来抱红果腿,拖着要走,不在这呆了。 红果把小不点抱起来,话没说完呢,总要等几个舅舅和外公表态吧。 大表哥还想争辩,被大表嫂拦住,大表嫂悄悄说了句:“你再闹,我就说我的三金,好好在家放着,莫名其妙变成假的了,是谁换的让人猜去吧。” 大表哥哀求的看着大表嫂,今天说出来,都会以为是婆婆换了儿媳妇结婚的金子,大表嫂眼撇开,本来就是,她懒得说。 大舅舅惊疑不定:“红果,就算金项链是假的,也有可能是别人骗了你舅妈。” 姜红果笑:“三个舅妈一起去买的金子,单单骗舅妈吗?大舅,你昨天才写的保证书,亲儿子和昌宗之间,会信昌宗,换老婆就不行了?大舅还是蛮疼老婆,昌宗也是,你老婆欺骗他老婆,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以后和大舅舅家是不会再来往了,这条假项链,你们拿回去。” 红果把项链还回去,把手镯收回来,这只品相其实蛮好的,只是没有另外两只好,拿回去也能卖个一百多块,她和外公、舅舅说了告辞的话,和昌宗带着小不点出门。 小不点趴在昌宗肩膀上,还不忘记招手再见,那小表情委屈的,让看到的大人愧疚。 红果知道自己今天闹事了,叹气说:“昌宗,你跟外公家这边的关系,可能修复不好了。” 跟外公修复不好关系,跟他.妈妈更不可能了。 顾昌宗无所谓的,反倒自责起来:“都是我异想天开,外公这边不是我的家族,舅舅们才是他的儿子,我已经是隔了一层的关系了。” 红果和昌宗都无所谓,很快就不提这事,开开心心回家去,今天的事红果占理,外公一大把年纪,应该知道谁才是烂果子,不会拿昌宗怎么样。 经过这件事情,昌宗收了心,继续脚踏实地跑车,第二天又出去了。 红果去古玩店,小郑邀功:“姐,宗哥二舅来了,找我打听从哪儿买的镯子,我就知道里面有事,如实告知,宗哥舅舅家那边,要动真格的了?” 红果不确定,可能是家庭内部调查,立案不大现实,大舅妈有案底后,表哥表姐的工作就完了,外公应该不会这样做,外公是昌宗的外公,也是表哥表姐的爷爷,他不可能极端。 但放着舅妈不惩戒,将来外公不在,大舅那脑子和性格,将来大舅家这一房,指定乌烟瘴气,还会连累二舅和三舅,外公肯定会想个稳妥的办法。 二舅妈很快找过来,手上戴着红果送的翡翠镯子,这么明显,用戴镯子表达了她和二舅的态度。 二舅妈说:“红果,二舅妈说句私心话,你这么一闹,我和你三舅妈都是受益者,你大舅妈就是不说拿了镯子做什么去了,外公让你二舅从收购商、也就是你朋友那里倒着追查,查到了她娘家,不单是镯子,还有我婆婆一些金首饰,都已经被换成假的了,连她自己儿媳妇的金首饰都换了,证据摆在面前,外公叫大舅选,要么和父亲兄弟断绝关系,要么离婚和老婆撇清关系。“ “大舅怎么选呢?”姜红果忍不住问。 二舅妈嘲笑:“悄悄离婚了,大嫂子娘家做贼心虚,怕搭进去人坐牢,就离了,你大舅的房子给她了,钱嘛,被你大舅妈败的差不多,没什么能分的。” 红果不平:“房子还给大舅妈呀,家里对大舅妈那么宽容,对昌宗倒是严苛。” 二舅妈不能分辨,再说她今天是来道歉的,当然红果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给她怎么办呢,家里要脸呀,不能让你表哥表姐,看着她流落街头,不给她房子,还不是跟着你表哥表嫂住,非得给他们小两口拆散不可,只能给她。” 大舅家的事情,红果只是说说,和她又没关系,只是好奇而已:“那大舅住哪儿呢?” “住你表哥表嫂家了,给他们做做饭,将来还能带带孩子,你大舅拎不清,但家务做的不错,正好你表哥家需要个长辈帮忙。” 解释完家里事,二舅妈拉着红果的手,说道:“红果,不管你心里怎么气,我和你二舅心里是公正的,咱们两家该走动要走的,你说好不好?” 红果点点头:“好,这事我听二舅妈的。” 二舅妈心里一松,红果蛮好相处,比她那个大妯娌好相处多了,前天她多刺呀,今天又这么好说话,看来她是真对昌宗好,所以昌宗的改变才这样大吧,好事儿,这一对小夫妻,昌宗二舅能放心了。 等昌宗跑运输回来,红果把外公处理大舅家的结果说了下。 “大舅对大舅妈算护了半辈子,我以为大舅还会选舅妈。” 顾昌宗想了想大舅当时的心态,说:“可能大舅妈在大舅心里,比不过他背后拥有的那些,虽说房子给大舅妈了,可外公住的是祖产,奶奶被抄过,还能留下这么多东西,外公家可没被清算过,大舅等着分遗产都够养老了,他不敢断绝关系。” 红果恍然大悟:“那大舅不傻嘛。” 昌宗笑话她,揉揉亲亲:“果果,就你最傻,不过别怕,我会保护你。” 红果笑着推他,他才是个大傻子,还好意思说她呢,她笑着仰头看他眼睛里的光彩,都是她的影子呢。 红果笑的更深了:“嗯,我也会保护你。” 接下来的两趟,昌宗都没有再去跑深圳那边,红果心里有点惋惜,昌宗如果不是为了在她需要的时候,时刻在她身边,不会放弃深圳老板那边。 但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有另外意义的,再说她也赚钱了嘛,小郑那边的生意,比红果想象中更好。 小郑提前和红果说,等暑假七八月份,要再去进一趟货,红果拿着分到的厚厚一沓钱,咬牙,哪怕平洲的货源地龙潭虎穴,也要再去闯一闯,有昌宗跟着,她就不怕的。 天气渐渐热起来,昌宗给家里添了个冰箱,给红果和小不点定了牛奶,当天喝不完的就放在冰箱里,一些肉菜能多放两天了。 中间还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那个学生时期抱团欺负过顾知青的孔秀芹,是孔奶奶哥哥的孙女,难怪会对昌宗那么大偏见和敌意,她是以为昌宗想夺孔奶奶遗产,可真会瞎想。 红果就用看珠宝的本事,帮忙看了孔奶奶小儿子走丢之前戴过的小金锁,当时可能孩子挣扎太厉害,金锁扯掉了,孔奶奶就找到这么个念想。 能看到线索,昌宗借着跑车出去找了十几天,真找到了,带着孔奶奶去看,人家早就有儿有女了,如今出来务工,老婆在老家山村里带孩子,那么难,也给孩子供在乡里念书。 孔奶奶哈哈大笑了好几声后,给红果和昌宗跪下,谢他们小两口的大恩大德,吓得红果忙闪一边,受不起, 既然找到后代,红果要搬家,孔奶奶不让,还生气:“你想让我给孩子们做个忘恩负义的样子吗?你把这房子买下来吧,我要去学校旁边另买,上学、卖茶叶蛋都方便。” 搬家确实麻烦,这里越来越像个家,老郑在这,搬了他也得搬,不然来回接送小不点不方便。 还有单大姐,舍不得红果这个邻居,拾掇着红果买下来。 红果和昌宗商量了一下,出钱把房子买下来了,昌宗高兴,去办装电话的事情,要好几千呢,红果舍不得,昌宗非要装,说他每次出车只能打到单大姐家,不方便。 现在赚的多了,又是买下来的房子,那就装上吧。 装好电话,昌宗接了个去深圳的货,红果还说,这趟如果遇到那位港商老板,不用刻意躲避,说这是人脉,如果遇到就是缘分,不要和运气对着干。 昌宗答应了,才走半天,他停车吃饭,还往家里打电话,聊了二十多分钟,还是红果催着他,才把电话挂了,红果想想心里甜蜜,有个电话是好,随时都能听到昌宗的声音,听到了,她心里就安心了。 她在院子里洗衣裳,外头一个陌生人敲了半敞开的院门后,站在外头礼貌的很:“大姐,你是红果吧,能讨口水喝吗?” 第44章 第44章红果脸红了下,没继续说下去…… 红果看对方很有礼貌,主动叫出她的名字,用意应该是让她放心,等在门外不进来,是想让她放下戒心吧,做到这样是很有礼貌,红果甩了手上的水珠,请了他进来坐,泡茶的时候,老郑抱着小不点过来,就没走了,有老郑在,更没什么好怕的。 对方自我介绍,原来是昌宗提到过的港商,他要不说,只听口音,红果听不出来。 能找到红果所在的省城,大概是真急了,红果就说:“昌宗不在家,晚上会打电话回来,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我可以在电话里和他说一声。” 找来就是为了说事儿,港商说他父母离婚了,离婚前哥哥姐姐全都离世,母亲当初也是有钱人家,资源被父亲用了,孩子也只剩下他一个,母亲去世前让他来内地,他始终耿耿于怀,父亲就算和外头的那个有儿有女有家,想着毕竟是父亲的儿子,将来家产有他的一份,可每次回去,都险象环生,昌宗陪了两次,两次化险为夷。 姜红果听着都急:“谁都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咽不下,连你父亲都知道,你险象环生之后,你父亲有什么表示吗?” “关心的问了几句,叫我多注意点儿。” “没说查一下的话?”红果问。 这个看着年岁比红果还小点儿的有钱港商,抬头又摇头:“那倒没说。” 红果想不好怎么劝这些有钱人了:“你有的钱,在我们眼里都不敢想,这你都要回家再争一份,我真想不出来你父亲会有多少钱,我能理解你的不甘心,可是,有命在才能不甘心,你就别回去了吧。” 主要是不甘心啊,母亲、哥哥姐姐都没了,可父亲有家、有另外的女人、另外的孩子,他什么都没有了,心里接受不了,所以想找昌宗,回去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你有钱呀,还有命在,深圳投资做的挺好的,继承不了父亲的家产,就自己挣,比你家里是少了许多,但对比我们,是不敢想的财富,你别回去了。” 红果又说了一次劝他别回去的话,但他不甘心,做不到,说不全是钱的事,所以红果劝不好。 港商也不纠缠,喝了茶就要走了。 小不点还蛮喜欢他的,抱着他腿拽不下来,搞得大家都很无奈,再拽,小不点哭了都不放手。 红果心里一哆嗦,小不点不是普通孩子,他不放客人走,应该是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了,而且这不好的事,是影响港商的,还是连带着影响昌宗,都不好说。 红果哄了小不点,没哄好,对客人说:“你来其实是想说服我的,对吧?这样吧,你留一留,等昌宗晚上打电话回来,我跟他说一下,让他在深圳等你,你们再聊一聊。” 港商很高兴,连声道谢,看大家都欢喜,小不点才放开他腿,咯咯笑着回老郑身边。 红果心里更确定了,小不点还小,不会说个完整的句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很厉害了,红果奖励带小不点去找小郑叔叔玩。 老郑不去,叫红果给港商带上,还给了理所当然的理由:“带他多接触知足常乐的人,有好处。” 红果也是这样想的,就叫上港商,一起坐公交车去,小不点才不会累着妈妈,一路都叫港商抱,车上还赖在他怀里,逗他笑。 港商的心也软了,暂时忘记了烦恼。 古玩店加多了玉器,客人明显多了,红果等小郑忙好,才介绍港商认识。 小郑刚卖了几百块的货,心情特别好,他和港商差不多年纪,互相介绍后,聊得上话,小郑羡慕港商有钱,港商羡慕小郑的快乐心态,红果帮着接待客人,等看中还价,小郑就溜过来,他那张嘴夸一番下来,一半都能掏钱买。 港商是懂玉料的,说卖的太便宜了,小郑说和香港物价是两样的,这边进的货,当然只能卖这边的价格。 港商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从缅甸那边进原料,在香港成立品牌销售,那挣的就不是这些了。” 小郑心里一动,转头看了红果的方向,想想心里就激动,红果选原石的能力,那还不赚发了呀。 姜红果没理他们,这边钱还没挣明白呢,她不想那些个。 估摸着昌宗要打电话回来,红果回去,小郑和港商聊的正起劲,提前把店铺关了,一块儿回来。 老郑从饭店买了炒菜回来,在红果家厨房热热,港商在深圳,可没这样吃过普通人家的饭菜,教养和礼貌,让他吃的和大家一样多,不知道是不是氛围的原因,他吃的很开心,也觉得很好吃。 很快电话响了,红果马上跑过去接了起来,说港商来了,呆了一下午,晚饭也在家里吃的。 “他挺有礼貌,也不纠缠,是点点不让他走,要留客,你知道老郑的,宠着小不点,还买了晚饭招待,我看晚上是想留他下来住,让小郑陪他喝酒浇愁呢。” 顾昌宗懂了,红果是看在小不点的行为上,那他就要重新想想了。 “果果,你叫他来接电话。” “好,昌宗,你也不要说不好听的,站他立场,是个人心里都过不去。” 顾昌宗懂:“我知道,我只问问他想要个什么结果,我能不能帮到,帮到后能给我多少好处。” 红果就把电话给了港商,他们聊了大半个小时,然后小郑送他去住省城最好的宾馆,随后又回来,要住老郑家。 红果问:“怎么了,嫌条件不好?”哪怕是八五年,一个省城,还是有一两家好的宾馆的。 港商连忙解释:“不是,小郑要走,我一想宾馆虽然好,却不是家,今天这顿晚饭,让我有了家的温暖,我想延续点时间,不住宾馆了。” 小郑哈哈一笑:“姐,你听他说的文绉绉,其实就是怕孤独,这儿多好,有说有笑,还没人算计他。” 那姜红果不管他们了,从家里找了干净的被套、被子,叫小郑抱过去,越热闹小不点越玩的疯,在老郑家玩到困睡着了,小郑给送回来了。 第二天小郑送港商去车站,红果没去,昌宗和他已经在电话里谈好了,等他回去还会和昌宗当面细谈。 又过了几天,昌宗打电话回来,和红果商量,说港商成立个新公司,要送他股份,他只需要给他当几个月的司机,就是这几个月不能回家,问红果行不行? 昌宗问这话,心里应该是想去的,他一直希望多挣钱早点自由自在的陪她,如果有港商公司的股份,那自然希望港商生意兴隆,顺顺利利,红果同意了,问他八月份能不能回来? “到时候要去平洲进原料。”红果说。 顾昌宗保证:“肯定回来。” 定好了,红果不说丧气话,一直鼓励、叮嘱他人最重要,平安回家比钱重要。 昌宗一一答应了,红果就这样在家等了好几个月,单大姐问过几次,红果说昌宗有个很好的机会,在深圳创业,单大姐说创业好,但暗示红果要看紧点。 “你家昌宗年轻、又能跑车,现在还能创业,红果,你真该过去看着的。” 红果对昌宗不用看,但凡能回来,他早飞回来了,这是事情还没办好呢。 二舅妈和二舅过来问过好几次,红果的说法一样,说昌宗在创业,她很支持。 等到八月中旬,昌宗再一次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掩饰不住的喜悦:“果 果,我能回来了,我回省城接上你们,然后再去平洲进货。” 红果心疼他这几个月的辛苦,要自己过去:“我跟小郑坐火车去深圳,然后再开车去平洲。” 顾昌宗笑道:“果果,我喜欢和你一起赶路,看看沿途的景色,一路吃一路看,对我来说是很幸福的事情,我盼了好几个月,让我回去接你吧,让小郑自己坐车先来深圳,时锦舟在,会接站招待他的,等我们到了深圳,再带上他一起。” 时锦舟就是那位港商,这几个月,不知道他的心结解到什么程度了? 电话里不好说太多,昌宗非要回来接上她一起去,想到他的体力,红果脸红了下,没继续说下去,答应等他回来。 第45章 第45章红果一笑,伸手抱过小不点,…… 红果和昌宗约好,本想像上回一样,让老郑在家带点点,老郑不同意,这半年,老郑话多了,心态也变开朗了,因此看上去年轻好几岁,不再继续家里蹲,要带小不点去深圳玩。 小郑当然高兴和他叔一起,保证路上会照顾好小不点,在深圳等她和昌宗。 有老郑带着,红果是放心的,她给点点收拾了奶瓶、奶粉、装好衣服毛巾鞋袜,小不点最爱玩,只要抱他出去,不管去哪他都高兴。 小郑把店铺交给营业员和保安,和老郑带着点点坐车去了。 等了一天,昌宗回来了,红果听到熟悉大车的声音,跑了出去,昌宗已经停好车了,正从驾驶位下来,车子上,还有带回来的空调和洗衣机。 出去三个月,几乎每天打电话回来,但看到人和只听到声音,是不一样的,现在,她能摸到看到,能面对面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能说些电话里不能说的话。 红果已经烧过几次热水,这一轮兑上凉水正好大半桶,洗着很舒服的热水。 这可是夏天,昌宗给红果准备,一定是这种温度的热水,可他嫌热,但他不会说,这温度就是血液流动的快点儿,喜欢她到控制不住,不怪他,都怪这热水。 昌宗拉着红果要一起洗,红果红着脸躲开,催着他脱衣服洗澡:“我都洗过了,你听话,我给你搓背。” 那是可以的,不然昌宗就提着桶去院里,直接从头到脚冲一遍了。 两人最亲密的时间,说起电话里不方便说的事情,这一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这可是昌宗呀,红果都想不出来,他和港商回香港,要办的事情得有多难。 昌宗说还好,就是费点时间,主要帮时锦舟调查清楚他想知道的事情,查清楚了,还查的很透彻。 他哥哥姐姐的死,是为情所累,哥哥喜欢上穷家女,不接受家里安排的联姻,被家族抛弃,夫妻双方挺励志的,哥哥受过高学历,有份稳定工作,妻子在家积极备孕,二人从医院检查回家的路上,哥哥接到告密电话,妻子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设计好的欺骗,情绪激动之下,车辆冲出车道,燃油泄露后烧着了。 事后勘察事故现场,妻子是脱困的,但是丈夫被卡住了,现场妻子是从驾驶位的外头,紧紧抱住了丈夫,二人烧成焦炭分不开,只能一起火化。 姐姐差不多的感情经历,爱上个高学历的穷家子,说了不会继承家产,等到结婚后,却发现穷小子的高学历是伪造的,婚后暴露本性,一次的家庭暴力中,姐姐死了,目前还在打官司,双方律师辩护的是姐姐自己跌倒,还是被姐夫推倒,但哪怕最好的辩护结果,对方也不会判死刑,甚至有可能无罪释放。 那两个人,都是被人为安排,接近港商的哥哥姐姐。 顾昌宗说,他不认为案发是意外,是有了故意接近的前因,才有他哥哥姐姐身亡的结果。 调查对顾昌宗来说很快,调查清楚之后,顾昌宗问港商想怎么办? 港商说要以牙还牙,问顾昌宗能不能办到,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昌宗说,这种家仇要自己报,他懒懒的浸在热水里,在水汽中望着红果,三个月的时间,红果等他等急了吧? 顾昌宗说:“让时锦舟自己报仇,所以用了好几个月,果果,我直接和你说结果吧,时锦舟父亲找到真爱,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姑娘,我们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就回来了,红果,你知道谁给他哥哥打的电话吗?” “谁呢?他这次报仇没算上打电话的人,对方也是被利用的吧?” “是同时追求他哥哥的富家千金,在他哥哥得知要做父亲的极大喜悦时,被那小三的儿子挑拨,打了这样一个电话,导致他哥哥的意外,精神很崩溃,我们把结果给了她,后面她会不遗余力,让挑拨的人没好日子过。” 红果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那个小三家挑拨的,问道:“那他父母离婚后,那个以女主人自居的女人呢?”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喜欢的是同母异父的姑娘,电话打到做母亲的家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呢。” 后面的发展用不着管了,只怕那几个人的结局,惨过港商的哥哥姐姐。 昌宗的本事,连这都能找到,太厉害了。 她很担心:“有血缘关系,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吧?” 顾昌宗怕红果生气他没底线,忙说:“所以这三个月,我忙的没时间给你打电话,就是忙这些破事,我是有底线的,他们一到单独相处,就会灵异,不是门响了,就是灯泡坏了,他们还以为是父母那边的阻力,感情反而越发坚定,歪打正着。” 对先作恶的人,红果不会同情的,她很理解港商,换了谁都过不去心里的坎,三个月走完自己选的报仇路,能重新开始了吧。 红果问昌宗要不要加点热水,昌宗忙摇头,再加热水现在就要出事了。 “果果,我们回房间吧。”顾昌宗感觉分开三个月像分开三年那么久,以后再也不分开这么长时间了。 其实红果还有些家长里短想和他说,看他等不太急了,红着脸点头,昌宗这次不肯用计生用品,红果有点担心会不会再怀孕,现在的政策,只能生一个,而且点点几乎是昌宗和老郑带的,她自己带不了,所以只有点点一个挺好的。 昌宗叫她不用担心,说在香港那边,顺便做了个结扎手术,一劳永逸,他理由还充分:“点点已经分走你那么多时间,不想再来一个。” 姜红果不了解结扎,这么天大的事情,他不商量一下就做了,生气了:“那可是结扎手术,对你有影响怎么办?” 昌宗笑的不行,在她肩窝用力亲了一下,解释是苍白的,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那现在试试。” 试过了,红果也知道了,他好像处在上升期,实力只见增长不见衰退,红果只是普通人呀,只能把枕头搁在中间挡着,吓唬他:“你要再越界,就去点点的屋子睡。” 顾昌宗不要,把枕头塞回脑袋下面,抱着红果:“我明天就把空调装上,果果,你再忍一晚,别推开我。” 红果又累又心软,昌宗怕热,都要抱着,她怕冷,热天就还好,而且还有两个电风扇,她转过身,把脸贴在昌宗肩膀上,摸摸他的后背安抚:“昌宗,那你也忍忍,让我睡觉。” 昌宗很体贴的,有分寸,抱红果的时候也没有贴很近,还是回家好,小不点大了更好,救了老郑更是正确选择。 红果睡了个好觉,九点多才起床,这在五六点就天亮的夏天,算晚起了。 昌宗正在调试洗衣机,早饭在锅里,红果刷了牙,问他:“你回来了,今天要不要去舅舅家看看?” “不去。”昌宗回答的毫不犹豫,说:“去一次生一次气,如非必要,以后不去了。” 这几个月,二舅和二舅妈都来看过红果,红果觉得作为亲戚,二舅一家还不错,回来一趟,外甥都不上门,她怕人说,不过她不会勉强昌宗,那就不去。 上午把洗衣机和空调安装好,空调一开,很快房间里凉快了下来,洗衣机里正洗着衣服,昌宗叫红果在家里吹空调,他出去买中午吃的菜。 红果更愿意吹自然风,空调吹多了她冷,就给关了。 单大姐过来串门,给红果自家结的葡萄,洗好端过来的,上手直接吃,这份贴心红果都不好意思了。 “你家昌宗呢?” “买菜去了。” 单大姐笑:“我早上过来,他说你在睡觉,让我晚点来,一定是舍不得你出去晒太阳,才自己出去买菜,没让你陪着对吧?” 连单大姐都看出昌宗的细心了,红果怎么能不笑呢,点头:“我说要去的,他说菜市场气味不好闻,叫我在家里,他也真傻,出去的这几个月,我还不是天天要去买菜。” 单大姐羡慕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其实她家男人也好,一直到现在,依旧疼她,班不用上,家里冰箱电视洗衣机都有,昨晚刚在电话里说,红果家要装空调了,丈夫立刻说,叫她也去买一台。 单大姐的情绪变了,问道:“红果,你和昌宗哪天去深圳?” 红果说:“昌宗说在家歇歇,后天或者大后天再走,单大姐,你是想带什么东西吗,我们开着运输车,多少东西都能给你带回来。” 单大姐感谢红果的体贴,但这次不是带东西,她想请红果帮忙去她丈夫的公司看看。 “我家那位对我有求必应,除了长年分居,实在找不到不如意的地方,上趟回家,我莫名其妙就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怀疑他在深圳有人了,我说孩子大了,我跟他去深圳洗洗衣服做做饭,他说舍不得我吃苦,让我留在家里享福,红果,你去帮我看看吧。” 红果为难了,这种事情,看过没有问题的话,能放心,可是如果有呢?有了之后怎么办,单大姐想好了吗? 红果说:“大姐,如果你没有想好出了结果后的决定,就不要去看。” 单大姐还是要看:“不行,我还是想知道,他不让我去深圳的理由站不住脚,求求你了红果,我这一晚上一晚上的失眠,实在太难受了。” 姜红果没有直接答应,模棱两可:“那我看看时间吧,有空的话,会去看看,但看一次未必能搞清楚。” 单大姐谢过红果,强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只是怀疑,看一下求个心安,说笑了几句走了。 红果默默叹气,夫妻之间,如果觉得对方有问题了,那问题一定非常大了,但也许有例外呢,等去深圳看看吧。 她和昌宗不去走亲戚,二舅亲自来了,这次是二舅和二舅妈来红果家吃饭,说了些家里的事情,提到了昌宗亲妈。 “你.妈妈态度转变了些,有机会要见见吗?”二舅在中间做了不少工作,他觉得昌宗认亲,最终目的一定是想见见亲妈。 但二舅不知道,昌宗是真不想见,尝试和舅舅们认亲,已经让他失望至极,再说,当初认亲不是为了亲情,是另有目的。 昌宗摇头说:“二舅,你是公安,请用你查案的理智来想我,我是真不想见。” 二舅看了看红果,红果埋头吃饭,被二舅追问后,说:“二舅,我肯定站昌宗的呀,怎么可能帮你劝他呢。” 红果和昌宗在饭桌上,就手碰了手,两个人笑的眼里只有对方。 二舅无奈了,看来这对小夫妻是真不想见,是他多想了。 本来打算后天再走,昌宗怕再有亲戚上门说教,第二天一早出发,因为是空车不用看货,路上住了一晚宾馆,第二天到了深圳,入住在小郑、老郑、小不点住的酒店,开了同一楼层的房间。 小郑老郑和点点都不在,这会是中午,昌宗说应该出去找地方吃午饭了。 红果路上才吃了小吃,这会吃不下,让昌宗出去吃饭,她想睡一会。 昌宗点点头,说:“果果,单大姐男人那边,我去看看,我再买个拍立得,真有事儿,拍几张照片。” 红果心里挺纠结的:“希望单大姐家没有什么事才好。” 夏天红果一定要睡午觉的,不然一个下午都没精神,她还在大杨村,就有睡午觉的习惯,昌宗刚出去,她就睡了。 这个午觉睡了一个多小时,起来洗洗脸洗洗头发,等头发干了昌宗没回来,红果就知道,单大姐男人那边,可能有问题,再等等,小郑老郑和点点都玩回来了,听到走廊里点点吱吱呀呀说话的声音,红果心里一暖,忙开了门,小不点看到她,急急的叫着妈妈,伸手要红果抱。 小郑看到红果惊喜的很:“姐,你们可来了,宗哥呢?出去给你买好吃的了吧,我跟你说个趣事,是我老郑叔的。” 红果一笑,伸手抱过小不点,叫他们进屋说话。 第46章 第46章昌宗用了一下午,搞清楚了,…… 红果把他们让进屋,问小郑是什么事情,小郑说有个时髦的大姐,长得很好看,问老郑的家庭住址。 红果也乐了,这说明老郑变化蛮大的,当初郑家送一个孩子想叫昌宗奶奶收养,选的老郑家父母长得都挺好的,老郑五官周正,加上现在的气质完全变了,大部分时间不笑、没表情,正因如此,有种冷酷的稳重,每个性格都有人喜爱,老郑的性格自然也有。 小郑乐不可支:“我叔太没风情了,说我是他儿子,说点点是孙子,给那位大姐憋的脸都难看了,还只能夸我叔显年轻。” 红果没忍住笑起来,都差点把单大姐家的事给忘一边了,老郑这次很难再喜欢一个人,他现在带点点、帮小郑搞玉石生意,忙的挺充实,一点点在改变,以后会好的。 红果和小郑哈哈乐呵,老郑都不理他们俩,问道:“什么时候去平洲?进了货好回去了。” 红果打量老郑,是年轻不少,一本正经的气质难怪有人搭讪,再过过小郑大点儿,和小郑一块儿出去,就像弟兄两个了。 她笑道:“不急呀,你们逛好了,我才刚来,玩两天再去。” 等了一会儿,太阳落山,小郑已经商量晚上去哪儿吃饭的事情了,正好昌宗回来了。 小不点扑上去,叫着爸爸,开心的抱着他小腿往上爬。 这孩子长大,就没小时候那么好摆弄了,顾昌宗给小不点抱起来,捏捏脸,真奇怪,越大一点,在他心里分量就越重一点。 小郑奇怪:“宗哥,你出去半天,办什么事儿去了,和我说呀,我提前给你办了。” 老郑指点小郑:“他亲自去办的事,你办不了。” 小郑大方的一笑:“我知道你们都有不跟我说的秘密,我才不打听呢,宗哥,时大善说请我们吃晚饭,咱们不用找地方吃饭了。” 红果好奇的问:“怎么叫时大善,你觉得他善良?” 小郑把手腕抬起来,炫了一下新表:“姐,从进门到现在,你都没注意吗?劳力士,这一块抵得上我挣一年。” 红果睁大眼睛凑近了看,完全看不出为什么会这么贵:“就是金子做的也不至于吧?” 小郑乐的笑:“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贵,时大少爷送我的,哪儿找这样的善人去呢?” 红果:“这么贵,你也敢收?” 小郑笑道:“我跟宗哥关系好,他讨好不了宗哥,就讨好我,真奇怪,他都那样有钱了,反而像宗哥的小弟,还怕宗哥不收呢。” 昌宗烦不胜烦:“那你去吃,我不去。” 小郑不求他,只求红果:“姐,我没那么眼皮子浅,这手表是时老板打赌输给我的。” 红果好奇:“你们打什么赌了?” 小郑说:“时老板说宗哥有本事脾气又大,他有钱但拿宗哥无可奈何,连请吃饭都做不到,我说我能让宗哥出来和他吃饭,他就把手表给我了,你们要不去,我就还给他去。” 红果不知道说什么好,笑道:“他就是再拿钱不当钱,你也不能要他东西,还给他,以后挣了钱咱们自己买,不过昌宗帮了他,一顿饭还是能让他请的,晚上去哪吃?” 小郑乐的跳起来:“那我给他电话去,叫他准备。” 老郑起身抱小不点,给昌宗和红果腾出说话的地方,出门的时候说道:“小郑没那么没出息,他拿一块玉跟时老板换了这块手表,真搞不懂,一块看时间的表,有什么好 着迷的。” 红果能理解,村里的男人们,有点钱也想买块百十来块的表,那比过年还高兴,她爸就有一块,保护的很仔细,洗脸干活都要取下来放好的。 红果和昌宗说,等她挣够买劳力士的钱,给他买一块。 “回头你选款式,我送给你。” 昌宗晃了晃手上那块一百多块的国产表,说道:“果果,这是咱们卖烧饼挣了钱,你找关系买手表票,买了给我的礼物,从此以后,再没有哪一块表,能比得了这一块,果果,我已经不需要靠一块贵的表,来彰显什么了,咱们现在越低调越好。” 红果都知道,昌宗、老郑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是红果想给他。 昌宗这么一说,红果清醒了,她和昌宗的感情,不需要互相送这些奢侈品,那个紫玉葡萄的古董,是因为昌宗觉得合了她的名字才买的,红果和葡萄,想到红果都要笑一次。 现在房间里连小不点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红果问单大姐家的正事。 昌宗用了一下午,搞清楚了,还拍了照片回来。 “老陈没有出.轨,他当初那个离婚出国发展的妻子,已经是个创业成功的华侨了,回来找儿子,老陈这几年做生意,并不是他能力有多好,是前妻为了修复跟儿子的关系,出资、给关系让老陈开公司,今年老陈儿子来公司帮忙,跟亲生母亲接触的多,慢慢接受了,老陈不敢让单大姐知道,所以不叫她来。” 红果瞠目结舌,她和单大姐做了一年的邻居,关系那么好,她家的事情自然清楚的很。 单大姐说,当初看老陈手足无措,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儿子上医院,她是个护士,多问了几句,一时同情结了缘,为了不让人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她换了工作,夫妻二人搬了家,之后生了一个女儿,她说她心里,两个孩子是一样的。 小陈和老陈,拿着几十块的工资,猛然间几千几万的钱砸下来的富贵,有几个人不被迷住了眼睛? 可是单大姐怎么办?她从几个月带大的儿子,现在要叫别人妈,还是血缘关系的亲妈。 单大姐的性格,红果有些了解,她是不会阻止小陈,跟着亲妈去过更好的日子。 只是,单大姐会伤心难过的。 “果果,你怎么了?这事我们不管了,随他们去。”昌宗心疼死了,他们家自己的事,还没让红果为难到眼睛发红呢。 红果揉了揉眼睛,笑道:“我没事,我就替单大姐可惜,我们还是多多挣钱吧,小不点将来要是找个有钱的对象家,人家拿钱砸我们,我有钱,就不稀罕了,不然呐……” 红果想了想,又笑出来:“我估计,要把小不点和钱往秤上秤一秤了。” 这话是开玩笑的,红果怎么着,都不会为了钱妥协家人。 但这也是事实,单大姐居家很多年了,怎么跟一个事业有成的华侨亲妈比? 红果先不去想这些,说道:“小郑那边肯定和时锦舟说好了,咱们过去吧。” 昌宗不大待见那位年轻的港商,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陪着、帮着他办好了最重要的大事,他居然还想缠着他这一家,昌宗是有点烦的。 红果看出来了,笑着问:“昌宗,你怎么那么不待见他?” 昌宗说:“红果,我借着他那个跳板,能挣很多很多钱,可心里不踏实,不靠我们自己挣的钱,将来想收手是收不住的,我也不想去香港,一去几个月,我不要再和你分开那么久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昌宗考虑的周到。 红果挽着他胳膊,说:“那就只是吃吃饭,他也可能是在我们身上,看到了他渴望又失去了的亲情,你也不要想多了。” 昌宗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红果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情绪,这样一想,红果的心好细,才会事无巨细包容着他的一切。 他脸上对年轻港商的嫌弃再没了,挂上了笑容:“晚上你多点一点贵的菜,他有钱,怎么吃都不会让他的钱减少的。” 红果笑着答应了,时锦舟请在一家非常有名的粤式酒楼,红果好多都想吃,小郑凑过来指指点点,把这两天他尝过好吃的,都指给红果。 不铺张浪费是刻在红果骨子里的,贵的可以点,但她点的是大家能吃得掉的分量,不浪费。 时锦舟非要开酒,昌宗一点不忍:“我不喝,你也少喝点,我不想听你醉酒后的唠叨。” 小郑陪他喝,时锦舟酒量还不好,才喝两杯就坐到昌宗旁边,诉苦:“宗哥,小郑话这么多,你都让他叫你哥,我为什么不行?” 昌宗快忍不了他的话痨,他只爱和红果说些说不完的话,别人不行。 时锦舟伤心:“你们羡慕我有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我也只有钱了,我羡慕你们,宗哥,你能不能跟我明说,你和老郑、小郑能当一家人,我就不能加入吗? 小郑看他好像也挺可怜的,小郑不懂有钱人为什么会可怜,他还是过来,拍着他肩膀说:“你搞错了,宗哥除了红果和点点,没什么在乎的,我们是先跟红果是好朋友,宗哥才搭理我们。” 时锦舟眼睛一亮,酒醒了一半,过来找红果说话:“姐,上回我去你家门口讨水喝,你那么心善,我当时心里真是很感动。” 姜红果笑着不理他们的胡闹,给时锦舟说了句放心的话:“我从来没让昌宗必须做什么,他过去三个月让你心想事成,是他自己的决定呀,做到这份上,你觉得还不是朋友吗?你话确实蛮多的,还问的幼稚,所以他不想理你,你这么年轻,有这么多钱,内地也有不少皮包公司的骗子,可要警惕点。” 时锦舟感动的很,又跑去找昌宗说话去了,说要不他做珠宝生意吧,昌宗没给意见,说不会多管闲事。 这顿饭吃的蛮开心的,时锦舟和小郑聊得来,但崇拜的是顾昌宗,红果安静的吃,时不时说几句,老郑一板一眼,但他今天穿出来的衣服不错,人靠衣马靠鞍,老郑这么一收拾,是有说不上来的气质。 红果朝着昌宗招了一下手,昌宗马上从烦人的两个话痨中间离开,坐到红果身边,本来他和红果就是挨着的,被小郑和时锦舟挤开了。 红果悄悄和昌宗说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让他委婉的说一下。 顾昌宗立刻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左一右各自踢了一下,“我家果果困了,你们俩回酒店聊去。” 小郑笑的自豪,和时锦舟说:“看到了吧,以后想走门路找红果。” 时锦舟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签单,然后和红果说:“姐,我也想跟你们去平洲,结个伴路上安全些,你看行吗?” 第47章 第47章你们被平洲玉石的新贵看重,…… 红果同不同意,他想去也能去,路是所有人的,没理由拒绝,红果问昌宗的意思:“你看呢?” 小郑和时锦舟,连老郑都一起看着他,顾昌宗都行,点点头:“那就一起。” 时锦舟特别的高兴,他就好像长期处在风浪的海上,突然飘到了小岛,一脚踩上陆地的踏实。 小郑能理解,老郑叔把年幼的他带回家管吃饭管上学,他就像此刻的时锦舟,他觉得挣钱是一方面,人也要有点精神食粮,朋友家人爱人,总要有一样,不然太孤单了。 回到酒店,其实时间不算太晚,才九点来钟,单大姐揣着心事,估计还没睡,红果为难了:“估计单大姐等我的电话呢,真不知道怎么说。” 昌宗有个想法:“她家这事,找单大姐说,不如找老陈,让老陈自己解决。” 红果眼睛一亮,这真是个好办法,老陈想不想要家,他自己决定好了。 红果豁然开 朗,踮起脚尖往他俊脸上亲一下:“昌宗,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想到更好的办法。” 顾昌宗不觉得自己比红果周全多少,红果只是被怜惜单大姐的情绪影响了,不像他,除了红果之外,看什么都是旁观者的理智,自然能找出不受情感干扰的最优解。 但现在是没有理智的,昌宗顺势抱起红果,把那个亲吻加深了,时间还早呢。 红果笑着讨饶,这是在外面,不是家里,明早约了办正事,这要起迟了,她都没脸再出门:“昌宗,我们就拉着手说说话好不好?” “好,听你的。”在家里这种时刻,昌宗有些蛮,但在外面,他很听话的。 第二天一早,红果起的可早了,在入住的酒店吃早茶,等小郑他们到,她已经点好了,昌宗从他手里抱过点点,这小孩,只要出来玩,不黏他和红果,还怪轻松好带的。 红果看着时锦舟换掉他那些一看就很贵的衣服鞋子,手表也是国产一百多块的,再听说他连车子都不开,要和大家一起坐昌宗的运输车过去,她惊讶了,说道:“你该是什么样的圈层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没必要和我们一样。” 时锦舟忙解释:“我又继承不了家产,单就我个人而言,已经落魄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奢靡无度,我也想从头来过,看能不能比得上我父亲的成就。” 红果很体贴的,说:“我们是去买玉石,穿普通点也好。” 昌宗没说什么,只是换了一边,坐到红果的右边,离时锦舟的废话远一点。 时锦舟拎着一个大的旅行袋,小郑帮着提了一下,好沉,问道:“过去不一定住宿,你带这么多东西?” 时锦舟挑眉,拉开一角,里面全是现金:“带了几万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小郑嘴角抽抽,这叫没落了?他们这趟去进货,七拼八凑,连上玉石店几个月的利润,和宗哥带回来的现金,将将凑出来四万块。 吃了早饭,去平洲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小郑是在后车斗坐着的,突然瞳孔一缩,拉开驾驶位隔断的帘子,紧张兮兮的说:“宗哥,上回跟着我们的车,又出现了,在身后。” 昌宗从后视镜看了眼,是上回追上小路陷入泥坑的车,车牌都没换。 红果看着热闹的街道,说道:“他们连车牌都没换,应该没什么恶意,咱们这么多人呢,不怕他们。” 红果以为人来人往的街道,对方不会做过激的事,而且这趟来的人多,对方总要顾忌些。 没想到对方加速后,把车拦在前头,其实昌宗在对方提速超车的时候,是可以提速的,但是他想看看对方做什么,就任由对方超车了。 老郑把酣睡的小不点给小郑,和前头的昌宗说:“我下去看看。” 昌宗点点头,抱着胳膊在车上看戏。 时锦舟终于有谈资跟紧张的小郑炫耀了:“在香港那三个月,什么风浪都没拍到过宗哥的衣角,这种小场面,没事没事。” 红果看老郑接住了对方打过来的拳头,还了一拳回去,对方立刻捂着肚子蹲下了,老郑一个人就能解决对方一车人,还有昌宗呢,就算这趟买不成玉石,安全没问题。 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生意往后放,红果对这趟生意能不能做成,没了主意,问昌宗:“一会老郑上车,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去玉石市场?” 昌宗没犹豫:“去玉石市场,果果,有我在,你和点点不会有事。” 时锦舟在后头问:“宗哥,那我们呢?” 昌宗不想理会多此一问的问题,还是回答:“怎么给你带来的,就怎么给你带回去。” 老郑一拳打出了威慑,对方的人全部上车走了,老郑回来了,红果心里揪着,问:“老郑,刚才说了些什么,他们怎么先动手了。” 老郑云淡风轻,表情都没变一下:“他们说他们老板做玉石生意,上趟就想请我们吃饭,我们走太快了,这次务必去一趟,我说上回我侄子吓坏了,这饭不吃,那小伙叫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说我就想吃罚酒,他一拳挥过来,我还以为多厉害,用这种货色的老板,不咋地,不用怕,去玉石市场吧。” 小郑一脸感动,时锦舟羡慕的很:“小郑,你叔对你,比我父亲对我还好。” 小郑安慰他:“那你以后做个好父亲。” 时锦舟理解昌宗了,原来跟不是一个脑回路的聊天,也挺难受的。 红果想的多些,怎么他们才到平洲,就能被碰上,这样太巧合了。 对方好像知道他们什么时间到,提前等在必经之路上,可是她又想不出来,是谁把行踪泄露的,现在电话是方便了,但也要有人在深圳呀,他们并没有看到可疑跟踪的人,难道是酒店的人? 红果就问:“昌宗,我倒想见见,到底是哪个老板,非要缠着我们?” 昌宗说:“那不难,既然在路上拦失败了,玉石市场还会继续。” 老郑是个直线思维:“早知如此,就跟他们去见见。” 红果笑道:“那不一样,被威胁着去,气势上就弱了,给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昌宗继续开车去玉石市场,很快到了,老郑留在车上,让昌宗抱着小不点,说:“怕他们给我们车胎扎破,我看车。” 老郑的谨慎很在理,进去选玉料,有昌宗在,不怕,真打起来,还能报警呢,护着人身安全没问题的。 才走到玉石市场门口,红果指着墙上的寻人启事,上面是小孙,几天前同行的人报警失踪,最后出现的地点在玉石市场。 小孙做古玩生意,改行做玉器生意了?红果看了看昌宗。 顾昌宗看到了,波澜不惊,一句话带了两个意思:“和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关系。” 小郑看了本想说帮着找找,听了这话把帮忙的话咽了回去,他们这趟已经有麻烦了,不能去管另外一件麻烦。 时锦年看了寻人启事,再看大家的态度,是认识的人,但关系平淡到不管,他更不会多事,还自作聪明庆幸了一句:“这要不是和你们同行,我还不敢来呢。” 不招摇肯定没事的,红果不去想小孙的事,但这趟意想不到的事一个接着一个,上趟还很风光的焦老板,正蹲在入口的一个小摊位上,摆弄他的那十几块石头。 红果看到了他,他也抬头看到了红果。 摆摊的焦老板,看到来的人是上回任性买原石的姜红果,笑的倒也坦荡:“是你们呐,要不要看看我这些石头,收藏了好几年,难得拿出来卖,错过可惜了。” 上趟来,焦老板可是玉石市场的大买主,这才几个月,就把收藏的石头拿出来卖,出了啥事了? 红果是要买石头,谁的都行,她蹲下来,逐一翻看的时候,全摸了一遍,焦老板果然是个行家,他的这些石头,只有三块是废料,有一半的玉料非常好,剩下的一般。 红果问价,焦老板说他这些石头要打包卖,一口价,十六块石头六万。 上回红果买了六块石头,花了一万八,但那是她用天赋捡漏,不然赌石哪有那么好的运气,红果摸的焦老板的这些石头,光是那八块上好品质的,就不止六万了,只是原石不开,除了红果谁也赌不了好坏,六万块买下焦老板的这些石头,其实是很划算的。 红果说再看看,时锦舟恋恋不舍的站起来,他对这些充满未知的石头莫名喜爱,六万块钱不贵的呀,少买几只表的事,怎么就不买了呢? 隔行如隔山,时锦舟不敢说什么,忙跟上了大家。 红果去了下一家,发现她看中的,还价还不下来,人家不卖,还好看中的这第一个,只是品相一般的,不卖就不卖吧。 接着,她逛了十几家摊位,把逛过摊位的所有原石全摸了一下,让对方找不到法门,但昌宗记住了红果用左手再摸一次的石头。 逛 了两三个小时,除了第一块还了价,别的家问都没问,整个市场一半人都在议论看热闹。 红果也等着看热闹,全国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玉石市场,大不了这趟不买了。 等逛到玉石市场位置最中心、面积最大的一家玉石店,红果看到拦路的年轻人,也在店里。 店里和店外的人面面相觑,店里一个一看就是管事做主的人,想出来打招呼,刚走了一步,红果转身就走,不想和他们说话。 红果拽着昌宗,快步往出口去,说:“到饭点了,昌宗,我们请焦老板吃顿饭,你说好吗?” 顾昌宗觉得挺好,还建议:“把焦老板的石头都买下来吧,他一高兴,可能愿意说些真话,就是不知道买下来亏不亏?” “亏是不亏的。”红果就是觉得对比上趟有点亏,但看现在这情况,焦老板的石头能买。 这趟来这么多人,本就打算多买些原石回去,所以凑了四万块钱过来,红果和焦老板说,先给四万,写两万的欠条,然后给他汇过来,行的话,就把他的石头都收了。 焦老板信得过他们:“你们被平洲玉石的新贵看重,肯定不是一般人,我信得过,东西搬上车,我请你们吃饭去。” 第48章 第48章小郑“嘘”了一声:“我怀疑…… 焦天明带红果一行人回家吃饭,不是他原来的家,是租的房子,老婆孩子没看到,只有之前看到过的中年女人在。 焦天明给双方介绍了一下,说红果他们是买石头的,随后从今天收的钱款里,数了五张给她,说:“桂枝,麻烦你去买几个熟菜,我再做几个菜,再把我那瓶好酒开了,中午你也喝一盅。” 柳桂枝话不多,点点头,拿着钱出去。 红果对会做饭的男人,一向感觉还不错,可能是因为爸爸灌输的原因吧,爸爸说,村里那些不帮着干家务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焦天明主动说起他自己的事情,说几个月之前,他是挺风光的,几年的玉石生意,家里赚了些钱,在平洲的玉石圈子里,有些名望。 但半年前,平洲出了个玉石新贵,做生意狠辣,想和焦天明合作,被拒绝后,焦天明的生意一落千丈,然后家里又出了些矛盾,气运一败,就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落败后,老婆协商离婚,焦天明知道老婆只是找个借口,没有感情了,那就离吧,他把钱分成两份,老婆、孩子各一份,房子给了孩子,自己则留着这些石头。 焦天明说和柳桂枝是精神层面的好友,为了证明,把他男性功能出问题的事都说了,还说老婆是一清二楚的,可能是有这方面的不满,他生意一败,老婆也不想和他过了,不想耽误老婆,他痛快的分了财产。 如此坦白,大家都没想到,除了红果听的脸红,其他人挺佩服他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 要知道一个以前的行业前辈,沦落到玉石市场门口借地方摆地摊,能拉的下脸面的,都是值得佩服的人。 焦天明说平洲他是混不下去了,卖了石头,带着钱和柳桂枝去云南,在中缅交界的玉石场找找机会。 那边可能更乱,红果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让他注意安全,发现不好先回来,其实六万块,已经非常多了,在深圳也有很多生意能做。 焦天明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桂枝身上,有桂枝在,人身安全是能保证的,桂枝不能保他富贵,但能保他安全,这就很知足了。 红果也想到了这点,焦老板有和昌宗、老郑一样的同乡桂枝,怎么还被对方搞的如此落魄? 焦老板说对方已经是新的地头蛇了,叫板的前地头蛇,蛇头都被斩了,在平洲这个地方,有点顺则昌逆则亡的意味。 这不妥妥就是黑恶势力吗?红果的直觉不错的,幸好没进黑s会的店,缠上没完没了。 老焦厨艺蛮好的,红果和大家夸的是真心话,老焦挺得意的,桂枝和以前的老郑一样,没话说,吃完饭默默收拾去了。 红果也要告辞了,焦老板突然说:“红果,我还有块珍藏的压箱底石头,你要看看吗?” 这太突然了,还是让红果一个人去才能看,昌宗不愿意,红果说没事,老焦再傻,也不能傻到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找事。 老焦把石头埋在后院了,昌宗和老郑他们,在车子上等,桂枝坐在门口,眼睛来回扫视的随便看看,从见面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过。 红果站在院子里,看老焦挖土,看来这块压箱底的石头,他宝贝的很,要埋起来才放心,老焦说的话,却和石头无关。 老焦说的是柳桂枝的事情,说柳桂枝之前,他先说了平洲玉石新贵,是一对姐弟,之前挺惨的,他们爸爸做玉石生意,被自家亲戚吞了生意,姐弟两个躲到外地,去年底回来,从亲戚手里夺回了家业,然后把背后撑腰的地头蛇都铲平了。 老焦仔细观察,发现他们的底气,是一个老头,几次互拼,对头家就出事。 老焦旁观者,又留心,就看出端倪了,那老头是个厉害人,是姐弟二人的保护伞,老头身份没人知道,但现在有些事情,是需要身份户籍的,就被老焦有心查访到。 老焦去了老头老家,打听清楚了,几个儿子不赡养,把他赶出去,被外出找活路的虞家姐弟遇上,然后虞家姐弟就不得了了。 老焦在老头老家那地方,碰到了柳桂枝,那时候,柳桂枝被家里当成疯子,关在了精神病院里。 老焦是有点钱的,他只拿了一千块钱出来,柳桂枝家里,就把人从精神病院接出来,让老焦带走。 老焦说:“说实话,我不是什么烂好心,我是听到桂枝疯病,和那老头的厉害之处有相似,才说桂枝的八字旺我,把她带在身边,但我真没见过桂枝这样纯粹的人,永远不用担心她会骗我、伤害我,在她身边很安心,其实是我这个懦弱可怜的男人,需要忠诚的桂枝陪伴,所以我老婆要离婚,我心里其实偷偷庆幸的,说来也奇怪,我找回桂枝之后,虞家姐妹抢我生意,但那老头从来不来害我,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有桂枝。” 老焦看看红果,他说了这些事情,很匪夷所思,红果居然习以为常,从上一回她来,他就知道,红果的经历只会比他更离奇。 老焦索性直说了:“桂枝、虞家姐弟家老头,还有你家的昌宗,都在你家乡的县城出过车祸,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共同点,如果你家昌宗也这样,你应该知道,他们太老实了,遇到厚道的还能平安过一生,遇到贪心的,只怕被榨干的命都没了,红果,我坦白这些,是想求你件事,如果我不在了,让桂枝去你那,给你家当保姆也行啊。” 他把挖出来的石头拍掉灰,送给红果:“这个开过口,是阳绿品质的翡翠,送给你,当以后桂枝的照顾费,你看行吗?” 红果感叹:“我看你还做饭给她吃,还给她打算后路,老焦,你对桂枝真好。” 老焦笑了:“士为知己嘛,我这身子骨和年纪,肯定走她前头,怕我不在了她吃亏,早做打算。” 红果心里的戒心已经卸下一半了,看到有一个昌宗的老乡,被如此赤诚对待,她真心高兴。 红果不能接受这块已经切开一小块的原石,这种切开看到了品相的原石,很贵的。 她说:“老焦,你对桂枝这么好,如果你死了,桂枝也会死,她是能继续活,但是她不会愿意的,没人劝得好,所以,你活着的时候,尽量保护她、对她好些,这样就够了。” 老焦突然觉得嗓子酸的难受,手上都是土,他拿手背揉了眼睛,笑了:“谢谢你红果,我知道了。” 再出来,红果和昌宗说,再写张五千的借条,给老焦的这块原石买下来。 大家分别后,红果和昌宗一行人回了深圳,早上出发,傍晚就回了酒店,算很快了。 小郑忙着找地方吃饭,这次十几块石头呢,用酒店的小车先送回房间,然后大家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昌宗主动和时锦舟说了几句话,要找他借车借钱。 时锦舟眼睛一亮,一副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表情,连连点头。 红果借口累了,早早结束回了酒店,然后叮嘱昌宗,这趟回去,能买多少买多少,别勉强,最多三天,就得回来。 昌宗答应了,开的时锦舟的车,从他那拿的钱,半夜走的。 隔天小郑没看到昌宗,问他哪儿去了,红果很得意,说昌宗回去买她多摸过一次的石头,两三天就回来。 等昌宗的时间,红果 去找了老陈,老陈特别意外:“红果,没听你单大姐说你要来呀?” 说了还怎么查他?红果不卖关子,把拍立得拍出来的照片丢给他,叫他自己看。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你几次三番不让单大姐过来,他以为你变心,在这边有女人,你现在这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事最后瞒不住,自己回去解释,我话是带到了,你看着办。” 老陈一下子颓了,看他样子,是舍不得单大姐的。 等昌宗的这两天,红果去深圳这边的百货大楼看了玉器价格,糯种的玉镯价格差不多,水头越好的价差越大,她已经和小郑商量着,接下来的目标,是在深圳的百货大楼,搞个柜台卖货。 时锦舟有些想法,让红果去香港注册个品牌,然后把工厂设在深圳,有牌子比没牌子有溢价。 红果哪有本事去香港注册品牌,想走这条路,和时锦舟合作才是最优解。 她没拒绝,说要考虑一下。 等昌宗带着一车石头回来,时锦舟心里又惊又不可思议,红果和昌宗这对夫妻默契好,那也要红果能看石头,昌宗有本事记住石头特征,才能给买回来。 时锦舟本身就崇拜昌宗,帮着一起把石头搬到运输车上,和昌宗说:“宗哥,我给红果建议去香港注册品牌,她挺有远见的,说会考虑呢。” 顾昌宗“嗯”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你先注册一个放着,等用的时候方便,我给你钱。” 哪里要顾昌宗的钱,时锦舟乐不可支,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做珠宝生意,正好我也试试。” 顾昌宗看了看他,并不在意:“等红果想好了之后,你跟她说。” 时锦舟可高兴了,觉得阳光好,风里都是香,总之一切那么美好,跟钱无关。 他问同样乐呵的小郑:“你不好奇昌宗和红果,为什么这样厉害吗?” 小郑“嘘”了一声:“我怀疑他们不是人。” 时锦舟瞪大眼睛,傻在当场。 小郑哈哈笑话他:“你家出了那些事,我以为你已经看清了,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逗你玩儿的,别不禁吓,我实话告诉你吧,不管宗哥怎么厉害,我始终是他们的自己人,我怕什么?” 时锦舟:“那我也算自己人了,我也不怕。” 离开深圳之前,红果和时锦舟多啰嗦了几句,说道:“本来不该管你的闲事,但大家相识一场,你有钱看着又好骗的样子,别乱投资。” 昌宗叫红果别担心:“他要单纯怎么可能报的了仇,果果,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他并不好骗,不用替他担心。” 红果想想也是,这种家庭长出来的孩子,从小看到大的尔虞我诈,又怎么会傻,不用替他担心。 这一趟收获很大,从老焦这买回来十七块石头,昌宗返回去易容几次,分三天又买回来十五块,加起来三十多块原石,如果只是省城小郑那个店,玉石原料能用两三年呢。 先去加工坊把原石卸下来,按照需求开了几块看货,和红果看的没差,剩下的二十多块,要放到店里的地下库房里,水泥浇筑的,门也是很厚的钢门。 才到店门口,看到小孙,红果都惊讶了,和车上的大家说:“小孙不是失踪在平洲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小郑也愣了,随后恍然大悟:“她自导自演的吧?” 昌宗和老郑很淡定的,老郑毫不关心,先下车说:“你们忙着吧,我带点点回家去。” 昌宗让红果去店里,他和小郑绕到店铺后门卸货搬货。 红果猜测,小孙能摸到了他们回来的时间,在深圳入住的酒店,应该有服务员被钱收买,给她行踪了。 红果走上台阶,问小孙:“有事吗?” 第49章 第49章红果镇定下来,昌宗如此淡定…… 红果的态度好不起来,她觉得小孙已经变了,都贴了寻人启事,现在莫名其妙回来,自导自演无疑,还是演给他们看的,以为谁会在乎吗? 想到深圳到平洲那几天,出发返程都被人探听到,红果就不舒服。 古玩店后面是有雅间的,遇到贵客要买贵重的古玩饰品,就请到后面慢慢欣赏介绍,才能促成大生意,小孙要谈谈,红果就带她到雅间去了,这里隔音自然是好的,小孙在这上过班,知道。 小孙不否认自导自演失踪的事,不否认知道酒店服务员,把他们进出酒店的时间,都告诉了人的事。 小孙心冷的很,说:“我真没有想到,你们会对我的寻人启事视而不见,红果,我跟你做过邻居,给老郑打过工,你们连问都不问一声。” 红果气恼了:“我们不管你就是过分?你以为你是谁呀,还自导自演,我们又不是你家人,干嘛管你的破事,你纯粹自作自受,还有,你买通服务员,打听我们行程的时间,觉得我们不会生气吗?我要是你,直接羞愧到躲着不见的程度,你还好意思来问。” 小孙感觉拿到了红果的把柄,有了谈判的筹码,说道:“红果,我认识了虞老板之后,了解了一些事情,虞家老板对你家昌宗很有结识的意思,虞家老板很不一般的,能被她姐弟二人看中的人,都有过人之处,你们夫妻瞒着好紧,真不能说吗?” 红果真火了:“在酒店里打听行踪的,是虞家姐弟,还是你?” 小孙说:“我给出的建议,他们花的钱,红果,你不用仇视我,不是我温和的建议,虞家姐弟还会过激,他们姐弟是真有本事。” 红果忍了忍,把话问完再翻脸吧:“你这次来想要个什么目的,直接说吧。” 小孙突然一激动:“我想你告诉我,老郑搬到你家隔壁,变化怎么这样大?他有些时候的神态,怎么会像小程呢?” 小程就是她男人,原来小孙绕这么一圈,把虞家姐弟搬出来,不遗余力给红果拉仇恨,就是想问老郑的事。 那红果怎么可能会说呢,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小孙想回头,没机会的,纠缠狠了,红果怕老郑要让小孙真失踪。 红果说:“我怎么知道你发的什么神经,你直接去问老郑呀,跑来问我莫名其妙。” 小孙激动的很,直觉自己没感觉错:“红果,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小程,我后悔了,如果能让他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红果烦得很,她又做不了老郑的主,她接触过的昌宗同乡,就没有一个吃过回头草的,报复倒是狠辣,老郑如果没有和他们一起生活,改变了一些,只怕小孙已经没机会在这胡言乱语了。 红果说:“你要觉得老郑变年轻了、开朗了,像你前头那个男人,就别说像的话,你去追求老郑,看他愿不愿意,而不是来麻烦我。” 红果把小孙轰走,昌宗那边卸好货、搬好货了。 小郑悄摸摸的和红果探听:“姐,刚才小孙走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宗哥脸色更不好看,你们说啥了?” 红果不能全和小郑说,只好说道:“小孙说再看你叔,神态气质像死去的小程,说她后悔了,问你叔和死去的小程什么关系,我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叔是小程投胎转世吧,她真是疯了。” 小郑连骂好几句:“她有病,我叔就算是程哥转世,也不会再回头了,真是太过 分了,我明白了,我叔舍不得扔程哥的衣服,才让她错觉有些像,我现在就让我叔,把程哥的东西统统收起来。” 红果一想正好是个理由,连连点头:“对,你看我气坏了,忘了这茬,你去和你叔说。” 昌宗在车上等红果,红果看他脸色是不好,调整了心情,笑道:“昌宗,你不会在想怎么让小孙吃个大亏吧?” 顾昌宗就是这么想的,难道红果想息事宁人?他说:“不给她点教训,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是要给点教训,但小孙的底气,是虞姐姐弟,红果说:“听小孙那意思,虞家姐弟跟着她来省城了,虞家姐弟如果不走,搞不好影响我和小郑的玉石生意,不如让虞家姐弟离开省城,这就够让小孙难受的了。” 顾昌宗表情有些嘲笑:“地头蛇出了地盘,还以为好使吗?果果,我知道怎么做了。” 回到家,红果还得想单大姐家的事,她家老陈昨晚到的,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 再怎么谈,都没这样快能调整好心态,单大姐没想通,暂时就不会过来找红果。 果然,没一会儿,只有孔奶奶一个人过来看望,和红果说,昨天老陈回来了,但单大姐和他吵的怪凶,孔奶奶是过来送点茶叶蛋,正好碰上。 “老陈不会是在深圳有了情况吧?红果,下趟昌宗再去,叫他帮忙看看,我做的媒,真有点事,我这心里不好受。” 红果忙道:“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尤其是他们孩子大了,可能是为着孩子的事情,不是夫妻感情,孔奶奶,你别多想。” 孔奶奶留下十几个茶叶蛋,叫红果留意着,要是再吵,过去劝劝架,红果答应了。 单大姐一直没来串门,老陈昨晚回来坦白,这还没到一天呢,红果想单大姐需要时间自己想通才行,就没过去了。 小不点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睡醒了,精神好的很,闹着要出去玩,嘴里还说着要坐大汽车。 昌宗看太阳已经西斜,再过会要做晚饭,没抱他出去,小不点闹了,一直说着坐大汽车的话,拉着昌宗的大手拽。 红果想到小不点奇怪的地方,叫昌宗带他去:“点点从来不胡乱闹,你就带他坐一会汽车再回来。” 点点想要做汽车,就得再跟个人抱他,正好小郑安排好店里的事情,来找老郑说话,昌宗叫他抱小不点。 小郑乐意的很,走的时候再次叮嘱老郑:“叔,我不是开玩笑的,刚买来的那些日用品你先换掉,明天我带你买衣服鞋子去,程哥留的那些,你别再穿别再用了,收起来吧。” 老郑答应了,跟着昌宗的车子一起去了,说不放心小郑抱孩子。 红果留在家里做晚饭,一直等到夕阳完全落下,昌宗老郑还没带点点回来,小不点从不乱闹,这趟出去果然又是有事儿。 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昌宗才抱着小不点回来,点点倒是玩的开心,兴奋劲正足,昌宗逗着小不点,脸色也还行,但红果没看到老郑、而且昌宗还是坐公交车回来的。 红果忙问:“你车呢?老郑呢?” 昌宗给小不点放下来,他扶着家具就能自己走,跑去他的玩具柜子翻玩具,坐地上自己玩儿了。 昌宗洗了脸洗了手,说了出去的巧合:“正好碰到二舅抓贼,警车出了故障,给我车征用了。” 二舅出去抓贼不能是一个人,警车故障,估计正急的不行,又是这么巧,看来小不点喜欢他二舅爷爷。 红果放心了,笑着说:“你们舅甥就是有缘分,那老郑呢?” 昌宗不瞒着红果,说老郑找虞家姐弟去了:“他说找人家谈谈,别纵容小孙再来打扰我们。” “他一个人行吗?对方可是三个人呀。”红果有些担心,虞家姐弟不算啥,那个老头,应该很厉害的吧。 昌宗一点不担心,他一个月一次的一口血,也不是白给的,按照老郑的情况,再来两三个月就不用再给他血了。 昌宗笑道:“是去谈话不是打架,没事儿的,果果,我们吃饭吧。” 一听吃饭,小不点颠颠的跑来,把自己的小碗筷搬出来,自己爬上了板凳,坐着等开饭。 红果稍稍放心,刚拿起碗筷,又听昌宗云淡风轻说了句:“对了,二舅这次是协助庆市警方,排查来省城的冯道义,冯道义几个儿子儿媳都死了,死的太突然了,冯道义来了省城,所以二舅协助排查一下。” 红果的心噗通跳的好快,紧紧握着筷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冯道义报仇的。 顾昌宗看红果吓那么狠,忙放下筷子,握住她发凉的手懊悔:“果果,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事的,那是庆市的事情,离我们远着呢,老郑本事是有的,明天虞家姐弟肯定能走,没事儿的。” 红果镇定下来,昌宗如此淡定,应该没事的,都是小孙,肯定和虞家姐弟说了什么,不然他们从平洲跑来省城? “我没事,就是听到死人了,有些害怕。” 第50章 第50章昌宗要做他的正事,红果紧张…… 顾昌宗没事人一样,跟红果保证不会有事,张罗着吃晚饭,给红果烧洗澡水,给小不点洗澡,哄小不点睡觉。 夏天嘛,小不点睡不了那么早,缠着大人玩,搬了竹床竹椅在院子里纳凉,昌宗怕热想回房间吹空调,红果想吹自然风,叫他回房间,他又不干,借着堂屋的灯光,院子里呆着很舒服。 这个夏天,红果发现了,只要小不点在,就没有蚊虫,连蚊香都不用点,她心里偷偷开心,没有说破这事。 晚上九点来钟,小不点还有精神的很,昌宗已经决定把他抱回他自己的房间,想玩就自己玩去,小不点哼哼唧唧不愿意,正好老郑回来了,小不点又来精神了,爬下竹椅,跑去要老郑抱。 老郑平时无欲无求,但对小不点有点儿宠溺,抱起小不点跟昌宗说:“他还小,又这么懂事,你有点太严厉了。” 昌宗就事论事:“带点点的费用,我付过给你了,你还管起我的事?” 红果已经去厨房拿了个西瓜切了出来,心里想,昌宗说的费用,肯定不是钱呀。 小不点拿了一块西瓜,抱着啃去了。 老郑过来,是来说他办的事儿,连红果和小不点都不避着,闲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说了虞家姐弟的事情。 “你二舅开着你的车追着冯老头,我就去找宾馆找虞家姐弟。” 红果拿了西瓜默默吃着,他们要当她的面说,她就听,老焦就是这样,猜出了桂枝的事情。 顾昌宗用牙签把西瓜子全都挑出来后,递给红果,问老郑:“然后呢?你这么慢吞吞的性格,别不是没办好?” “怎么会。”老郑拿第二块西瓜了,显然心情很好:“我只给虞家姐弟说,他们纵容着冯老头报仇,过火了,一锅老鼠药的汤,药死了八个,偏偏是冯老头暴富回家之后发生的,四个儿子儿媳妇八口人全死了,只剩下小孩儿,警察不可能不查老冯,就算老冯能洗脱嫌疑,虞家姐弟在平洲争地盘闹出人命的事,会被翻出来,明智的做法,是弃车保帅。” 昌宗觉得虞家姐弟没这样蠢:“被警察调查,和失去老冯,他们不会傻到放弃老冯吧?” 老郑一笑,尽是轻蔑:“你以为她姐弟二人,真把冯老头当爹吗?” “没啊,真以为谁都像我这样好命,遇到红果吗?” “桂枝命也不错。”老郑说。 “说事。”昌宗又继续专心用牙签给红果剔西瓜子。 “那对姐弟已经打听清楚,和你一起翻车的乘客名单,冯老头老成那样,要被他们抛弃了,我还在现场呢,冯老头给姐姐虞海一挟持,和你二舅舅带队的警察对峙,你二舅舅安抚,说只是找他问些话,冯老头倒好,说是他用钱让几个儿子内杠,老鼠药的意外虽然不是他造成的,但是他很开心,还想杀了虞海,警察不得已,当场击毙了老冯,你看看,这一招借刀灭口,虞家姐弟一 点都没犹豫,让老冯去死,他就去死了。” 红果心里发虚,这些话能说给她听吗?那可是八个人的大案子。 冯老头被警察击毙了,老郑肯定被问过话才让回来的,和昌宗一个说一个听,就跟明天杀鸡还是杀鱼一样寻常,他们俩是打算有什么动作了吗? 红果垂着头,把昌宗手里第二块西瓜接了过来,叫他不用再剔西瓜子了,说道:“吃了这块,我不吃了。” 昌宗装了一盘子西瓜给老郑:“你回家吃去吧,我们要睡觉了。” 老郑点点头,正要走,红果忙喊住,问道:“老郑,小孙那边,你和昌宗有什么想法?” 老郑事不关己:“小孙给虞家姐弟出了不少事与愿违的主意,老冯说丢就丢,她的话,大概会被带回平洲,真正的失踪吧。” 红果一阵寒意,昌宗搂了她,往怀里带,冲着老郑皱眉:“你吓着果果了,赶紧离开我家。” 老郑一脸无解:“她问的,要是心软,我去干预一下。” 昌宗看着红果,等她的表态。 红果忙摇头:“不不,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干预了就有因果,别多管闲事了。” 老郑放心的样子:“那就好,不然真的很麻烦。” 红果已经大致弄清楚了,虞家姐弟很聪明的,人又狠,正好遇到了小孙,几下子一对,就想收拢昌宗,以为有老冯,狂的不得了,居然来了省城,要不是二舅那边正好协助调查老冯,还不知道虞家姐弟也来了呢。 老冯则是在虞家姐弟的影响下,也狠,报仇报的四个儿子儿媳都没放过,但虞家姐弟放弃他了。 红果有点不舒服,虞家姐弟让老冯去死,他真的去死了。 昌宗把小不点哄睡了,过来看红果还在发呆,无措的很,果果胆子小,心肠又软,想的还多,老冯的事情没什么可惜的。 顾昌宗眼巴巴的看着她:“果果,你是不是觉得我跟老郑,都不像正常人了?” 昌宗之前还遮掩一下,大概是之后要做的事情,他遮掩不掉,就想看看她怕不怕? 红果一点都不怕,把他拉到身边,无所谓的语气说:“这天底下没几个正常人,大家都是藏得比较好,你看虞家姐弟正常吗?那些恶性罪犯算人吗?人贩子算人吗?所以只是不正常,真的不算什么事,只要不犯罪,你正不正常,我都喜欢。” 昌宗好幸福,他有资格笑,因为他遇到了红果。 “果果,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和老郑一起出车,找几个朋友。” 他们不是要干什么大事了吧?所以需要找人?红果指尖都发麻,紧张的,她不能问,她要像老焦一样,想知道自己搞清楚就好。 她连连点头:“那就尽快呀,别叫朋友们等太久。” 顾昌宗笑了:“好,等点点抓了周,我跟老郑就出发。” 昌宗要做他的正事,红果紧张是紧张,但她很支持,昌宗不去,难道让虞家姐弟那样的人抢先吗? 点点抓周就是这几天的事,红果想让昌宗早点出发,就说提前抓周,二舅通知昌宗去领车,还说要过来给点点抓周,昌宗没让。 “二舅,我已经后悔那天晚上回家里找你,看看这两次帮你挡了灾,差不多拉平了,抓了半辈子的贼,别弄的不得善终,以后你自己注意点儿,我不能次次都那么巧替你挡灾,我也不愿意。” 怎么能这么说话?二舅气的没话接,想想从小到大,家里没对他好过,二舅叹了气,说:“回头让二舅妈提前送了贺礼来,不要不收。” 昌宗还是不要:“收了就要请吃饭,别送了,我不缺你家那点金子。” 昌宗把二舅气走了,看着二舅气到摔车门的程度,红果挺担心的:“昌宗,这样好吗?二舅和二舅妈其实还好的。” 顾昌宗轻笑,亲了红果的脸:“他们选的,非说我以前就这样,那就还像以前那样对他们。” 昌宗越来越有主见了,红果白担心,就高高兴兴准备小不点的抓周。 昌宗家的亲戚不用请,红果在省城也没亲戚,就请了老郑、小郑、孔奶奶。 单大姐已经恢复如初,主动过来帮忙,还说她已经找好了一份她很喜欢的工作。 “找了个护理的工作。”单大姐挑眉,又恢复以前的乐观,说:“是个老干部,我有护理经验,去这样的人家工作,多少攒点儿人脉关系,以后我也能给我闺女儿当后盾。” 红果还以为单大姐会和老陈去深圳呢,单大姐比她想的坚强多了,也有主见多了,红果不问老陈怎么样,免得单大姐伤心。 “大姐,这样挺好的,你有事情做,能在家就近照顾女儿,等抓到机会,说不定挣的比老陈还多呢。” 单大姐笑道:“不敢想那么多,先让自己忙起来吧,忙起来不胡思乱想,红果,我是跟你好,才和你说,这男人呐,再好也没自己好,你家昌宗没的说,但是,你最好也做点自己的事,别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顾昌宗在厨房做饭,听不下去了,跑出来也不给人面子:“单大姐,再说我要记仇了。” 单大姐哈哈一笑,不放在心上:“这人还急了,你记仇吧,为了红果的将来,我不怕你记仇。” 昌宗也有没辙的时候,红果笑,给他推回厨房,捏捏他掌心,悄悄说:“我不听单大姐的,等给点点过完生日,你早点办好你的事,回来陪我。” 顾昌宗点头,要不是不能让虞家姐弟胡来,他是不会出去的。 点点的周岁宴人不多,只需要做一桌菜,老郑小郑还有单大姐都帮忙,一个多小时、还不到十二点,就把一桌酒席做出来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第51章走过去就是昌宗记得的那些事…… 小不点的抓周,准备了文房四宝、印章、秤砣、算盘、钱和古玩玉器,把他放在中间,看看捞哪一个? 从来没见过,这孩子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的其他东西,逐一拿到自己怀里咯咯笑。 昌宗都失望了,说小不点将来不爱读书。 红果说都是闹着玩的,抓周不能说明什么,孔奶奶看人很准,说小不点聪明着呢,将来管他自己一碗饭吃肯定有的。 老郑没说什么,把小不点抓周抓到怀里的东西收好,留着将来给他,别的不值钱,但那块上好的翡翠料子,现在就值上千块了。 中午的抓周宴,下午昌宗找了一趟送去江市的货,送完货转道去庆市,红果知道,昌宗要找的人,祖籍是老家县城和庆市的,两年多的时间,就算已经离开去了别的城市,也要先去老家那边打听。 红果让他多带点衣服:“这一趟不知道去多久,反正车上放得下,多带点。” 昌宗把红果拿出来的日用品、衣服,都装包里,他真舍不得走,或者说,红果要是能和他一起,那他什么地方都愿意去,只是小不点才周岁,还得再等等,才能放得开手。 早点去就能早点回,昌宗说:“果果,我去和小不点交代几句话再走。” 红果忍着没笑,让他去说,才周岁的小孩,能懂啥呀,如果说了昌宗能放心些,那就说吧。 晚上,昌宗一反常态很安静,只抱着红果睡觉,红果本来以为天亮都睡不了觉,没想到他这样安静,她就好好抱着他。 不知道是昌宗放松的状态,还是红果和昌宗越来越心意相通,她只是困的浅眠的程度,和昌宗的意识突然就相通了,就好像有一座悬浮的索桥,走过去就是昌宗记得的那些事,身边的昌宗很平和,红果就过去看看。 这和她摸古玩玉器看到的不一样,人的记忆缥缈,根本判断不出来发生的时间顺序,红果看到一些神话里才有的形象的物种,合力把一些非常厉害的人类杀死,然后又融化了这些人类过来的交通工具,把撕破的天幕给补起来了。 做梦都不敢这么梦,但又觉得很合理,因为很多神话,红果从小听到大,她对看到的这些景象,只是惊叹,但不觉得荒谬。 红果就当做了一个有意思的梦,反而把昌宗抱的更紧,小时候爸爸给她算过命,算命的说她是个长命百岁的富贵命,爸爸高兴的很,给了算命的半袋米,就当算命的算的是真的。 昌宗也把红果给抱紧,最近他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上个纪元断档期的绝密文件,可能是他们离开后,又有新一批的兄弟姐妹了吧?是要团结力量,能找几个是几个。 吃过早饭,红果送走昌宗,小不点一看他不能坐大汽车走,还得留下来,撇着嘴就要哭,昌宗眼神一冷,说小 不点是个没良心的,必须留在家里陪妈妈。 小不点扭着转回红果怀里,屁.股对着他爸,不理他了。 红果哄了下,没哄好,车子发动,小不点又张望着,挥舞着小手和昌宗老郑再见。 昌宗走了快一天了,小不点上午蔫蔫的,下午就好了,他走路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之前还要摸着墙、家具走,现在已经能满院子跑了。 二舅妈是昌宗走后第二天来家里的,送了一个小金锁,说是补给小不点的周岁礼。 二舅妈说起来都想笑:“昌宗怼他二舅,态度和以前一模一样,他变好了,说他装,用以前的态度,又说他坏,我给他打抱不平,我说家里这些人还真难伺候,到底想让昌宗怎么办?昨天有个叫孙爱琴的,过来我们家,说昌宗不是以前的昌宗了,叫你二舅去查。” 红果心里一惊,小孙真是疯掉了吧,老郑说虞家姐弟会让她真失踪,红果那会心肠硬的没有一点怜惜,这会更是坚定,但凡威胁到昌宗的,她一点都不要同情。 红果和二舅妈开玩笑:“那我真要找找她,问问昌宗怎么不是昌宗了?” 二舅妈说:“你们是和她有矛盾了吧?你二舅查了一下她的情况,她男人的死,对她打击很大,给你带孩子的老郑,又穿她男人的衣服,可能这也是导致她精神恍惚的原因,她不但说昌宗,还说老郑也不是老郑,你二舅问她,具体是怎么个不是,她说就是感觉性格不一样,这不是笑话吗,谁的性格能和从前一点不变?就是她自己,和半年前的她,也不像一人了。” 红果马上认同:“我刚搬来的时候,看她被前婆家欺压的可怜,还同情过,人果然不能随意同情别人。” 又闲话了几句,确定二舅因为昌宗的冷淡,像极了以前欠揍的性格,并没有把小孙的话放在心上。 红果改主意了,把二舅妈送来的金锁收下,二舅和舅妈一直不错,红果不想搞得太僵。 送走二舅妈,红果抱着点点去了古玩店,把小不点交给小郑带一会,她去找小孙。 小孙换了个老板,就是之前陪着去造假村的收藏家,人家在玉石街,也开了个店,但是说小孙已经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老板嘴角略带自嘲:“小孙觉得做古玩生意,没有玉器生意挣钱,她遇到更好的老板,一对姐弟,跟着人家发财去了。” 已经走了吗?那估计离永远消失不远了。 红果真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硬冷的狠了,明知道小孙是那样的结果,她心里只有庆幸,庆幸小孙不能继续带来麻烦。 红果在家门口,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想着虞家姐弟的报复,小孙可能的下场,每条路都是小孙自己走的,小孙猜老郑是小程,猜对了,可是只猜对一半,现在的老郑对她再没有任何的情绪。 晚上昌宗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把货交了,连夜去庆市,红果事无巨细,讲了下舅妈过来的事。 舅妈过来送了金锁,说了小孙找过去的胡言乱语,红果听电话里昌宗的态度,他没把小孙的话放在心上。 第二天红果抱着小不点,带了烟酒去看望二舅,二舅说她太客气了,不用回礼。 红果就说:“昨天昌宗打电话,我说了舅舅舅妈补点点周岁礼的事,他叫我替他谢谢,一定要来的。” 二舅明显有了笑意,二舅妈更高兴,留了红果吃饭,这事就算抹开了。 这会已经是八月下旬了,家里来了老家的亲戚,是来送大壮报道的荷花婶子,大壮复读一年,考来了省城的大学,可喜可贺。 老家来的人,让红果心情很好,大壮已经去学校报道过,特意和妈妈一起过来,看看红果一家,还带了一蛇皮袋子的瓜果蔬菜。 蛇皮袋倒出来,里面是老家地里种的香瓜、豆角,还有一大捆红薯叶苗。 荷花婶子记得红果爱吃这个,笑着道:“城里什么都能买得到,但我怕这东西不好买,给你带一点。” 红果是爱吃这个,昌宗偶尔碰到菜场有卖的,他一定买。 红果忙说:“城里不好买这个,谢谢婶子还记得,大壮这一年辛苦终于结了果子了。” 现在大学生都是包分配的,七八年第一年入学的,像段知青,已经是个小领导了。 大壮腼腆,在老家跟年轻的姑娘媳妇,就不好意思说话,这来了城里,更是张不开口。 红果看他身上的蓝布衣裳,是新的,但款式旧了,脚上是布鞋,这是考上了省城,家里省吃俭用给做的。 红果给荷花婶子拉到一边,把第二年、第三年看房子的钱,一共一百四十多块给了她。 红果说:“我今年也不知道回不回去,索性给两年的,下午我带你们去市场,有南边批发来的成品衣服,跟扯布做差不多的价格,给大壮买两身,再买双鞋子,虽说不要在乎物质,但人在这样的环境,稍微也要买两件,我带你们去,能找到便宜的买。” 荷花婶子感动的按着眼眶,随后自嘲的说:“这一年,我们家也想着去县城摆摊,不行,我们连隔壁摊位都搞不赢,这老实巴交的性格,只能种地,红果,你这样我们心里真不知道怎么感激。” 红果不需要感激,劝道:“慢慢都会好的,大壮如果想做寒暑期工,叫他来找我,我给他介绍靠谱的,别在外头随便找,容易被骗。” 荷花婶子再三感谢,大壮的感激放在心里,这趟没看到顾昌宗,还挺可惜的,一听说红果家来省城一年,就买了运输车,荷花婶子就想起一件事,连忙告诉红果。 “你一说昌宗跑车,我就想起来了,大概是六月份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带一个小孩回县城探亲,经过我们大杨村的村路,运输车陷到泥坑里,给钱请村里人推车,村长说不要钱,人家非要给,聊了起来,他家小孩那年被舅舅送上汽车,正好就是你家昌宗出事的那一班车,怪巧的,还问你家昌宗怎么样?我们都说好得很,已经去省城了,他们夫妻很能干,比你们家买车,只迟了半年呢。” 那孩子估计也是昌宗的老乡,红果问了名字,记在心里,然后带着荷花婶子去市场,这里摆摊的多,她负责还价选款式,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大壮说什么都不要了,这才花了不到七十块钱,剩下的叫他.妈带回家补贴家用,和给妹妹念书。 荷花婶子又给儿子拿了三十,补贴他的生活费,剩下的才踹在贴身的兜里,送大壮回学校,红果留荷花婶子在家住一晚上。 晚上闲话家常,荷花婶子说,柳婶家摊位生意越做越好:“你家昌宗的人脉,还在保着她家摊位没人敢动,就是她闺女儿离婚了,那个婆家太不像话,贪得无厌,柳婶终于想通,让闺女离婚。” 红果唏嘘,柳婶想通,也算及时止损了。 “就是可怜了孩子,两个孩子,男方家非要留一个,大的能做事了,男方家就留了大的孩子,哎,将来两个孩子不同命,肯定要恨的。” “要不过来吗?”红果问道。 “狮子大张口,要柳婶把最好的那个摊位给他们家,一年挣几千块的摊位,柳婶舍不得,答应不了,要不是她闺女闹离婚,柳婶这趟要来看你的,我们都约好了,她家又出了这事。” 柳婶一直这样,当断不断,事后付出的代价更多。 红果慢慢把话题转移回六月份的外乡人身上,事无巨细问的很清楚,第二天一大早,给荷花婶子装了一包吃的,送她去汽车站,然后去古玩店找小郑,让小郑帮忙给时锦舟打电话,请他打听个人。 第52章 第52章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精彩的故…… 红果找时锦舟帮忙,还得让小郑来打电话,小郑着实不解,按照年轻港商对宗哥的崇拜,不需要啊。 小郑呵呵笑:“姐,你不会是怕宗哥吃醋吧。” 红果笑道:“有一点吧,这次是我自己 的事,但我又没帮过时老板什么事,你和他关系不错,你帮我问问吧。“ 统共只是打听些消息,举手之劳,小郑马上去打了电话,那边时锦舟一样,觉得红果是见外了,心里还难受呢。 很快,时锦舟给事情打听清楚了,没经过小郑,直接给红果家里打的电话。 “姐,你让我打听的肖姓跑车的夫妻,接了趟去平洲的货,然后人就被扣了,理由是货不对板,要赔十多万,这对他们夫妻是天价,车抵了还远远不够,我找的人也见不到人,那家小孩跑掉了,怪可怜的一家,怎么碰到虞家姐弟那对地头蛇,这次很难,除非宗哥过来,我家的事情在他眼里只是普通的事,你打听的事,他一来肯定搞得定。” 这事红果是要和昌宗说的,但肖姓夫妻的事情,和时锦舟家的事不一样。 时锦舟家是普通人家的事,肖姓夫妻的小孩,是昌宗的老乡,只是在小孩的身体里,思想应该也是,才八岁,能做什么呀? 红果知道怎么回事,但她没办法给人从虞家姐弟手里抢回来。 她请时锦舟继续帮忙探听着:“等昌宗打电话回来,我跟他说,时老板,谢谢你了。” 时锦舟心里特别低落,叫郑文礼就是小郑,叫他就是时老板,这不对呀。 他忙说:“宗哥都是直接叫名字,姐,你可别和我见外,我上个月在内地刚起的生意,挣了十几万,可我觉得特别没意思,跟你们一块儿做事,不挣钱我都觉得有意思,姐,你叫我小时也行,时锦舟也行,就是别叫时老板,等接触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人没有钱病,还是很接地气的。” 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好再见外,红果不再客气,叫他小舟,时锦舟怪高兴的,说他家人以前就是这么叫的阿舟。 刚把电话挂了,马上又响起来,红果接了,是昌宗打来的。 昌宗在电话那头,着急又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果果,刚才家里电话一直占线,你忙事情吗?” 红果跟时锦舟聊了半个多小时呢,故意逗他:“不忙呀,就随便跟人聊了几分钟,那么巧,你就这时间打过来。”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红果笑:“昌宗,谁叫你跟我不老实的,想问就问嘛。” 电话那头的顾昌宗语气低落:“果果,我们找了两个旧朋友,都死了,我想你了,半个小时前,我就往家打电话了,一直占线,我心里发慌。” 红果心房一样酸酸的发慌,后悔不该逗他,隔着电话线,不是面对面,情绪很容易想偏。 她连忙说了刚才打电话的事情,因为很重要,所以说的时间长些。 “我正等着你的电话,你就打来了,肖姓夫妻可能是你的旧朋友,你要过去看看吗?” 肖姓夫妻不是,但他们的儿子是,可那孩子才八岁,八三年更是只有六岁,怎么可能和昌宗是旧朋友,红果不让昌宗为难,才说成那孩子的父母。 顾昌宗沉默了片刻,做了决定,让红果去深圳,见见虞家姐弟,他们身边没老冯,见见不碍事。 “果果,我这边还要去个地方,我们在深圳汇合。” 那也行,红果自己也想先去看看情况,帮帮昌宗的忙,帮昌宗就是帮他们的小家,就是帮她自己。 这次又要去深圳,红果还没提,小郑主动要去:“姐,别给我一个人丢下呀,你们事,我要不参与,很快就被边缘化了,我要去,我给你扛扛东西、抱抱孩子也是好的。” 红果没办法,再加上她也不敢一个人带着孩子坐火车,就和小郑一道儿。 出发之前,她和二舅妈说了一声,想在深圳做玉石生意,去考察市场,理由充分,二舅妈没理由反对,叮嘱了好些话,还送了红果到车站候车。 到站是时锦舟来接的,红果抱点点坐后排,小郑坐副驾驶,时锦舟和小郑显摆:“姐叫我小舟,跟你一样了吧。” 小郑呵呵笑笑,心里想他平时在宗哥眼里,也跟此刻的时锦舟一样傻气吗?难怪宗哥动不动就不想跟他说话。 红果和小郑、时锦舟三个人,还带着点点,是不敢去平洲的,但时锦舟说不用去平洲,虞家姐弟在深圳。 “虞海的弟弟虞山生病了,我找医院的人问过,遗传的血液病,他们父母没病发过,是隔代遗传的。” 红果真没想到,那虞海扣了肖姓夫妻找他们的儿子,可能不是为了钱。 她和小郑小舟,一个能扛事的都没有,还是等昌宗过来再决定怎么做。 住的还是上回那家酒店,小不点哪肯在房间里玩,要出去,红果有点累了,让小郑带孩子出去玩玩。 小郑才走没多久,服务员敲门,说有访客,客人请她去餐厅见。 这个点早茶结束快换午餐了,餐厅里正是人少的时候,在餐厅见,红果不怕,就跟着服务员过去了。 等她的女人是虞海,比红果大几岁,看着很干练,梳着光可鉴人的发髻,一丝乱飘的头发丝都没,和红果的慵懒随意,完全不一样。 桌上已经点了茶水,就算是干净的,红果也不喝,她不相信虞海,其实红果很想问问,她把小孙怎么样了?但忍住了。 红果以为虞海会先试探,没想到她开门见山,刚一开口,就让红果左顾右盼,幸好这桌在拐角,不招呼,连服务员都不过来。 “老冯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直到我和弟弟报了父母的仇,夺回家里的生意,我才确信他和我们不一样,好像有很大的缺陷,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主见,倒也好用。” “你就是这么想他的吗?”红果语气不善,出言打断。 虞海表情没变,叫红果不要激动:“我跟你经历不一样,看待事情的观点不同,不好说谁对谁错,但你应该发现,你家顾昌宗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吧?” 红果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发现了呀,他比大部分男人都好,家里家外、挣钱还带孩子做家务,什么都听我的,当然和普通男人不一样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是指的这个。”虞海知道红果不想说昌宗的事,那就说老冯的。 “我跟弟弟报了仇,然后把生意做到一家独大,老冯却说我的追求不值一提,仇都报了,我也不指望结婚生子,那挣钱的事,还不算大事?我就没把这话当回事,老冯不是死了吗,他死后我才知道,他给我留了点东西。” 虞海打开昂贵的手包,戴了戒指、手镯的芊芊细指一拿一放,红果面前就多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些金银玉器和古董。 “老冯给了个地址叫我挖,不是古墓,不是盗墓,是几十年前兵荒马乱的年代,大户人家逃难带不走这么多,埋下的,老冯是怎么知道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但是,他之前的话我明白了,我追求的财富在他眼里,确实不值一提。” 红果确实惊到了,找财宝的事,之前的孟青黛可以,昌宗也可以,但都没有这样大手笔,老冯可能知道要死了,才一次性给虞海一笔大的。 红果把照片还给她:“你都白得这样大一笔财富,还不知足吗?” “不知足,我弟弟病了,遗传的血液 病,不好治,我现在才醒悟,和我唯一的家人一比,钱财真的不值一提,我一直在想,老冯这么厉害了,钱财唾手可得,那么他这样的人,追求的是什么呢?可惜老冯死了,如果我能早一点想通,说什么都要保他。” 红果心寒,用就留着,没用就可以随时死,老冯估计是灰心了,才会从容赴死。 红果说:“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精彩的故事,我等昌宗,他过几天就来,我家昌宗很厉害的,我想你不会傻到和我过不去吧?” 虞海咬了咬唇,说道:“不敢,老冯临死前给了我忠告,说你家昌宗不能惹,老冯已经死了,我没底气惹顾昌宗,但是肖柏年那孩子,我是势在必得的。” “这么说,不见他人,他父母你是不打算放了?” 虞海笑了:“打听的这么清楚,红果,你也是为了那孩子来的吧,不如我们合作,我还是有点本事的,你要是没有计划,我有计划,比钱还重要的,无非是命,只要我弟弟能治好,将来你也能长命百岁。” 红果不耻,虞海根本不知道,用她自负的办法,她想要的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就像老冯,宁愿被警察当场射杀,也不走另外一条活命的路,虞海还是没有想明白,老冯他们如果追求的是命,就不会死了。 红果很坚决的表态:“你有计划就去做,我不会跟你合作,也不会阻止你,但你别来打扰我,我有昌宗,你可没有老冯了。” 虞海叫红果再考虑,先走了,红果不会考虑的。 回了房间,等到中午,小郑没回来,估计和点点在外头吃,红果刚才气饱了,不饿,就睡了午觉。 今天睡的时间不长,只睡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去餐厅吃了点东西,等回到房间,隔壁小郑的房间有声音。 红果忙敲门,小郑把门打开,点点正摆弄一个大号行李箱,钻进去要小郑盖上。 红果看这行李箱蛮漂亮,估计不便宜,问买多少钱? “这个出门装东西好,你在哪买的,有小点儿的吗,回头我去买个小一号的。” 小郑摆摆手,示意红果隔墙有耳,然后带她去了卫生间,一开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慌里慌张的瑟缩着。 “他是?”红果吓的不轻,这是一个孩子呀,怎么能给带回来,别被误会成人贩子。 小郑说:“姐,他就是你打听的肖姓夫妻的小孩呀,我带小不点出去玩,正好遇到他翻垃圾堆找吃的,可怜他多问了一句,问出来的身份,你要打听的人,我索性给带回来,面对面问不是更好吗?” 第53章 第53章顾昌宗一把给红果抱进怀里,…… 小郑还是挺机灵的,买了个箱子把小孩带进来,没被人看到,不然昌宗回来之前,红果不知能不能保护好他不被人抢走。 红果问小孩吃了饭没有,小孩不说话,小郑说买过给他吃了。 小不点谁都不怕,拿自己的玩具和他一起玩,小孩倒是没有拒绝,拿了抱在怀里,给小不点急的,他是要一起玩,不是给他,但又不好意思要回来,来来回回绕着小孩跑了好几趟。 红果都笑了,可能是这会环境对小孩相对安全,不需要求助,他沉静下来后,连小郑问话都不说了。 小郑太奇怪了:“我碰到他的时候,问什么说什么,这是怎么了?” 可能性格就是这样的,昌宗和红果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和别人,他一样不耐烦说,老郑更是这样。 红果叫小郑放水给小孩洗澡,她出去买了适合小孩穿的衣服回来,给他洗的干干净净,能舒服些。 洗了澡,小孩困的眼皮打架,抱着点点送的玩具蜷缩着睡着了。 点点眼巴巴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估计心里在想,下回再不拿最喜欢的分享了。 红果哄他,带出去给他买新的奖励,小不点喜新厌旧,选了个不一样的,抱在手上开心了。 晚上吃饭,小孩不能出来,怕被人看见,上回虞海买通服务员,这会红果连客房服务都不要,让小郑出去打包带回来吃。 小郑说他遇到这孩子翻垃圾,看着可怜,多问一句孩子父母,孩子说父母被坏人扣了,要十万块钱,他没有,不知道怎么救父母? 小郑想带他去报警,一问名字,是红果打听的人家,就给带回来了。 昌宗的老乡们,比普通人都要厉害,不过是有不同的,孟青黛的优势不是打架,司机王师傅也不是,这小孩只能逃,应该是小小的身躯力气不占优势。 红果先让孩子吃饭,晚上就睡小郑这间房,点点蛮喜欢大好几岁的小孩,一直哥哥、哥哥的叫着,小孩看了看点点,转过身睡觉了。 点点不懂为啥这个哥哥,不像大家一样喜欢他,跑到红果身边求安慰。 红果抱抱他,说哥哥困了,要睡觉:“明早再来和哥哥玩。” 点点似乎懂了,犹豫再三,把新买的玩具放下了,留给哥哥玩。 小不点真是大方又心善的孩子,红果揉了揉他脑袋鼓励,再亲一口,小不点可高兴了。 晚上,点点睡着了,红果等到了昌宗的电话,他那边有好消息,说找到了一个,连夜往深圳这边赶。 红果也和他说了点点遇到了肖家小孩的好消息,等着他回来,再看下一步怎么赎他爸妈,昌宗让红果吃吃喝喝,他到了会办好这些事。 放下电话,红果放心的关灯睡觉,一时间睡不着,就在想,等昌宗回来,是用蛮力还是用钱去解决那小孩家的事情。 如果直接去要人,老郑一个就够了,如果用钱,时锦舟在内地的公司,流水提出来十万,一天内就能办到,拿了钱过去,虞海没理由再扣押,只是太让她占便宜了,总之等昌宗回来再决定。 …… 早上,红果带了小不点和小郑去吃早饭,打包了一份,回来看到服务员站门口,试图开她的房间门,这又是被收买了吧?幸好已经让柏年那孩子,去早上才开的另外一个房间了。 红果生气了,拒绝服务员入内:“没看到门口请勿打扰的牌子吗?” 服务员支支吾吾,说只是例行打扫,红果不依不饶:“我看有人给的钱,足够你不在乎丢掉这份工作,那好,我们去找你经理来。” 昨晚才谈过话,虞海保证不来惹,今儿一早,趁着吃早饭的空,收买服务员进房间,红果要个说法,让虞海知道,惹了她一定会追究到底。 这事处理的结果,服务员被开除了,红果一点儿心软都没有,既然收了钱办事,就该想想事发的后果。 大白天,点点在房间呆不住,小郑一样呆不住,两人去时锦舟公司玩去了。 太阳太毒了,红果不想跑,在房间里画那天梦里看到的,上古神人和凡人打架的景象。 说神话吧,她听过的神话和景象里的不一样,景象里多了很多她不理解的部分,而且是昌宗的记忆,这么说,昌宗老家,也有类似的一脉传承的神话吗? “姐姐,你怎么会画这些?” 突然的声音,把红果吓死了,抬头一看,肖家那小孩,倒吊着在窗外探头,一眨不眨看着她笔下的画。 红果连忙把窗户开大一点,叫他进来,他的房间在楼上,但不是正好对着的,上下横向隔了好几个房间,十几米呢,他居然摸了过来,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吧? 小孩进来后,红果把窗帘拉上,开了灯,搬了椅子让他坐,笑道:“这是神话呀,女娲补天,你爸妈没和你说过这故事吗?” 小孩没表示,只是看着红果的画。 红果画画写字都不错,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毛笔字和爸爸学的,画画是天分,看到花鸟鱼虫,寥寥几笔能画个惟妙惟肖,只是那时候在村子里,又是高考中断期间,从来没想过还有专门的学校教画画。 小孩看的很入神,看完伸手找红果要铅笔,红果忙不迭递给他。 小孩画的丝滑,一笔都没有涂改重复,他画里也有人神共同体,高高端坐大殿之上,人形的人类接受赐福后,转变成了人神的形态,至此成为高等族群。 小孩画完不说话,把笔还给了红果。 红果能看明白,这和她听过的那些修仙故事差不多嘛,她听的神话故事里, 是动物修成人形,那昌宗老家,人修成一半人一半其他物种的样子,并不奇怪。 她这里和昌宗老家,有一部分传说重叠上了,该不会传说有些许是真的吧?只是真实的部分被神话给藏起来了? 红果哄着还想让小孩画一点,这次他摇摇头,意思是知道的都画出来了,红果心里可惜,没法知道更多了。 他是昌宗的老乡,红果不敢勉强,安慰他,说等昌宗回来,一定给他父母救回来。 小孩就在她房间里,不多话,不多走动,困了就歪着睡觉,太安静了。 中午一样打包回来吃,等到了下午,昌宗的车开到酒店门口了,那熟悉的发动机声音,红果听出来了,忙开窗确认。 昌宗已经下车了,他和老郑身后,跟着一个瘦竹竿一样弱的小姑娘,下车后走都走不稳,昌宗和老郑不说扶,连看都没多回头看一眼。 那就是他们带回来的第三个同乡吧? 红果高兴的很,他们这是昨晚开了一晚上的车,加上大半个白天,这才赶回来的。 昌宗回来,红果就放心了,她眉开眼笑和小孩说:“点点爸爸回来了,他很厉害的,能帮到你,你在房间把门反锁好,我出去接接。” 小孩点点头,红果等到身后的房门落锁,才飞奔出去,在大堂见到了正在给他同乡开房间的昌宗。 红果好想他,顾不得有人,跑去他身边。 在开口说话前,顾昌宗一把给红果抱进怀里,紧紧搂了一下才放开,两个人先是笑,然后都说想对方了。 红果歪头看他身后麻木表情的小姑娘,才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比红果还矮点,看着真是可怜,那是昌宗的同乡呀,能带回来,肯定是谈好了的。 红果只来得及冲姑娘友好的笑笑,就被昌宗拉着走,好像身后的同乡不重要似的。 红果软声让他等等,跑过去牵着那姑娘的袖子,这个姑娘不是车祸名单里的,她和老郑一样,已经死过一次了吧。 回到房间,红果自作主张安排了一下,叫昌宗见见肖家的小孩,他们应该有话说。 她拿了自己的衣裳、洗澡洗头的东西,带着一言不发的姑娘,去刚开好的房间洗澡换衣。 昌宗和老郑这一路上,只顾赶路,完全没顾及到姑娘的感受,她衣服头发都有味了,红果要不张罗,这麻木的姑娘估计会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 这姑娘之前经历过虐待,身体上都是各种伤痕,有掐出来的,有棍子打出来,还有麻绳勒过的。 红果心里叹气,放了热水给她洗了澡、洗了头发,换了干净的衣裳。 姑娘还是木木的,红果把她带到大床边坐下,问她是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吃了再睡舒服些。”红果说 姑娘身子一歪,倒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昌宗的老乡就是不爱说话,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习惯了,红果弯腰给她头发绞的干干的,然后带上门,去找昌宗,她也不敲门,就在门口等着,昌宗谈好了,自然会出来找她,她站在这里,希望他一开门,就能看到她。 没等多久,昌宗出来了,看到红果,他真心高兴,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小孩,和红果说:“谈好了果果,我带着他去找虞海,把他父母要回来,你再等等,晚饭前我肯定回来。” 他依旧一副平淡不惊的语气,好像要去做的,只是一件小事情。 红果是信他的,和小孩说:“那你跟他去,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昌宗把眼皮垂了下来,老郑把头扭开,小不点从老郑怀里滑下来,把自己最喜欢的、和昨天新买的玩具都拿来,一股脑塞给小哥哥怀里,小孩只拿了旧的那个。 小不点还没完,拉着昌宗的大手,去牵他小哥哥的小手:“爸爸抱。” 小不点想让爸爸也抱抱小哥哥。 昌宗把小不点抱给红果,随后深吸一口气,牵着那孩子走了。 第54章 第54章红果心里喜滋滋的,昌宗在老…… 昌宗一个人带小孩去,没叫老郑跟着,他有把握,红果就不操心肖家夫妻的事情了。 昌宗和老郑带回来的姑娘,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曲莲,十九岁,老郑只说她父母去世的早,从小在亲戚家轮流吃饭,因为脑袋有点不大好,吃的又多,挺遭嫌弃的,小时候还好,大一点了,又傻呆呆的,就有些不好的男人有坏想法,曲莲力大无穷,这一两年先后打伤好几个,亲戚们被索赔多次,就把她赶出去了。 昌宗和老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好几个坏男人围殴,看不过去,下来帮了一把,预付给她亲戚三年工钱,亲戚甩麻烦一样,同意给人带走。 老郑说故事一样,没有同情没有惋惜,叫小郑别跟曲莲开玩笑,说她真的会打人。 小郑哪敢,就觉得曲莲挺可怜的,还说:“幸好我们中有个红果,不然靠谁心疼她。” 红果是心疼昌宗的老乡们,明明本事很大,结果来了都挺受苦的,也有遇到好的,像王师傅和桂枝,还有肖家那孩子,有昌宗在,他能和父母团聚吧? 下午,红果去房间看了两趟曲莲,每趟进房间,红果感觉曲莲都知道,可能知道是红果,依旧闭着眼睛。 红果在起居室坐了会儿,看着落山的夕阳,想叫她起来吃饭,但又想想自己困的时候,是宁愿睡饱了再起,谁要把困急的她吵醒,嘴上不说,她心里是恼的,昌宗知道,所以她贪觉的时候,昌宗连邻居串门都不叫大声说话,还是让曲莲睡到自然醒,晚饭如果没醒,带点吃的回来给她备着。 昌宗在天黑前回来了,没有烦恼的表情,一脸轻松,说事情办好了。 但是肖家那小孩没跟着回来呀,这能叫办好了? 红果惊讶极了,但她相信昌宗,她不质问,没回来又怎么样,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事,不管怎么办的,昌宗那小老乡,一定是同意了的。 红果只是问:“昌宗,你们怎么商量的,柏年不回来吃饭了吗?点点还想跟哥哥玩呢。” 小郑也想问,他还以为小孩父母会一起回来,昨天他可是和小孩保证过的,宗哥回来一切都能解决,时锦舟家里的事能办妥,小柏年家的事不应该更好办吗? 小郑是不敢乱问的,附和着红果的话:“对呀,我定了好大一桌包厢呢,这下坐不满了。” 顾昌宗嫌小郑傻:“那就换个小点的包间,或者退了,各吃各的。” 小郑信他宗哥能各吃各的,那多没意思,忙保证能调换个小包厢,但有两样菜提前定好了,退不掉,得一起去吃。 昌宗说下午去谈判的结果:“虞海一定要收养柏年,许诺了很多好处,肖柏年同意了虞海的条件,留在她那边,不回来了,虞海带他去见父母,不追究损失,还给他们钱,条件是从此以后,柏年和亲生父母再无瓜葛。” 红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需要昌宗去谈吗?红果都能谈回来的结果呀,所以她觉得没这样简单。 红果问:“那柏年的父母,能同意不要自己的孩子?” 昌宗说:“能,肖柏年保证能说服他的父母,事情已经解决,不用再为他操心,走吧,吃饭去。” 红果大为震撼,肯定不能这样简单,这么吃亏的事情,昌宗怎么可能会做呢? 明着看是吃亏了,受气妥协了,但红果觉得,吃亏的一定是虞海。 总会知道真正结果,不急这一时,红果抛开那些担忧,笑道:“解决就好,那我去叫曲莲,问她是继续睡,还是去吃饭。” “我去。”昌宗才不叫红果受气呢,说道:“曲莲性格怪,你不用对她好。” 昌宗暴力敲开了门,面对一脸起床气的曲莲,冷着脸,声音充满了威胁:“你有资格瞪谁?不是红果在,谁会叫你吃饭。” 红果咂舌,望了望老郑,老郑云淡风轻,好像这是应该的一样。 再看小郑,小郑和红果一样,大气不敢出,不知道为 什么,红果和他都觉得,瘦弱的跟竹竿一样的曲莲,随时都会暴起跟顾昌宗打一架。 小郑悄摸摸和红果说:“真打起来,肯定宗哥厉害。” “那肯定。”这点红果毫无疑问。 老郑还叫小程的时候,就狠狠败给昌宗了,看老郑风平浪静的淡定,曲莲都过不了老郑,更别提昌宗了。 但红果相信,曲莲是厉害的,性格更莽撞,一言不合能动手就绝不动嘴的性格。 晚饭换了个小包厢,时锦舟对新来的小姑娘好奇极了,猜测有没有到十六岁? 小郑告诉他,曲莲已经十九了,常年营养不.良,所以个头小点,而且脑子有点不太聪明,有暴力倾向,叫时锦舟和人家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这点时锦舟毫不怀疑,能被顾昌宗找回来的人,不一般很正常,他连说话都带了敬语,但曲莲并不稀得看他。 晚饭吃的蛮开心,红果察言观色,只要昌宗用眼神压过去,曲莲的气焰就会下去点。 这真是用实力来排地位,红果心里喜滋滋的,昌宗在老乡里面,是最厉害的呢。 红果在饭桌底下,去勾昌宗的手,被一把抓住不让跑了。 昌宗低头问:“怎么了果果,吃饱了吗?那我们回房间去,不陪他们说话了,你听听,越扯越没边了。” 红果悄悄道:“昌宗,晚上我想和曲莲睡,你看行吗?” 顾昌宗惊愕,这是怎么了,红果干嘛对他找回来的老乡这么看重? “不好。”顾昌宗毫不犹豫拒绝,甚至后悔:“我不想带她回来的,是老郑叫我别挑了,要不然让她走吧。” 红果哭笑不得,忙说不陪曲莲了:“我只是说说呀,人家曲莲还未必愿意呢。” 其实红果这么急,是想用她绘画本子上的画,看曲莲有没有触动,是她急了,后面多的是独处的机会呢。 …… 红果以为事情办好,这两天就要回去,但昌宗说再等等结果。 她心里奇怪,结果不是有了吗?肖柏年跟了虞海,虞海满意了,指望着柏年治她弟弟的病,做梦呢,红果心里是这样以为的。 又等了两天,突然收到一大堆玉料原石,是虞海送来的,说是言而有信,感谢顾昌宗在中间牵桥搭线,说服了肖家那小孩,她弟弟病好了。 虞海专程来感谢姜红果,也带着炫耀,说道:“红果,我就说肖家那孩子,能救我的弟弟,原来需要一命换一命,你不要说我心狠,顾昌宗作证,肖柏年虽然小,但是说服了他父母,我给了钱的,是皆大欢喜的买卖,不亏欠谁。” 红果心里突然想明白了,昌宗说的办好了,是怎么回事儿。 虞海的弟弟必死的,肖家那孩子,就在等她弟弟死的日子,所以,现在活着的,已经不是虞海的弟弟了。 虞海表面上心想事成,但其实一场空,而肖柏年换了个身份,有了新的开始,他的父母得了钱,不再有麻烦,这对肖柏年才是皆大欢喜吧。 这真是豺狼虎豹各怀心事,最后厉害的那个赢了,没谁值得可惜。 难怪昌宗说呢,不要可怜肖家小孩,也不用同情瞧着豆芽菜一样的曲莲。 红果瞧着虞海得意的脸,恭喜她:“瞧你这么高兴,又有老冯给留的财宝,该安心过日子了吧。” 虞海笑道:“人哪有够的时候,我准备继续去找下一个‘肖柏年’,不然都被你家顾昌宗找去,我不吃亏了吗?他找了两个都死了,那为什么要带曲莲回来?” 红果心想搁这打听呢,真坏。 她说:“因为老郑,非说曲莲这个力大无穷的傻子好用,她是傻子,不会背叛,没有心眼,这比大部分人都强了。” 虞海心想是这样的,如果她遇到曲莲,也会带回来,当初并不知道老冯如此厉害,只觉得有用,所以毫不犹豫带回来,没想到老冯有那么大的大用处,可惜用尽了,好不容易找到肖柏年,换了弟弟的康复后死了,得尽快再找一个回来。 虞海拿出一块水头极好的吊坠,要送给小不点当感谢,红果没要。 红果说话夹枪带棒:“你那些玉石原料整块的,才敢收,这种开过的料子成品,我不放心收。” 虞海不计较,示意红果看靠窗的那边,眼里带着宠溺:“你看我弟弟,气色很好吧,他虽然各方面都一般,但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弟弟。” 红果心里赌气的想,是啊,很快就会各方面都开始强了。 一旁安安静静玩儿的小不点,看到了虞海的弟弟,迈开小腿要过去找他玩手里的玩具,红果给小不抱了回来。 小不点很不解,哥哥的叫了好几声。 虞海笑道:“昌宗的儿子,果然和同龄的小孩不一样。” 红果大怒,威胁:“这话你和昌宗说去,你怎么敢的?” 虞海忙改口:“开个玩笑,你别激动。” 虞海过去喊她弟弟走,小不点还想跟过去,点点能认出老郑,现在一样能认出虞海弟弟,就想过去找他。 红果温柔的哄着:“那个哥哥不玩玩具啦,妈妈陪你玩。” 小不点立刻把哥哥忘一边,扑在红果怀里,谁跟妈妈比起来,那都比不过的。 没有了老冯的虞家姐弟,暂时不敢乱来,虞山已经不是以前的虞山了,虞海有什么坏心思,有个人通风报信,这么一想,红果心里逐渐开朗。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玉石料,小郑找红果商议,不如在深圳开个玉石柜台。 红果问:“你跟小舟嘀咕好几天,他拾掇你来说的吧?” 小郑笑道:“姐,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不然靠省城的店,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给这些料子用完。” 这倒是实话,昌宗狮子大张口,一下子要了虞海玉石仓库里一大半库存,不继续开店卖货,用不掉的。 第55章 第55章红果忙问:“二舅,那人谁呀…… 红果想在深圳的百货大楼租柜台卖玉石,小郑想开店。 红果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如果是她的话,买这样的贵重首饰,当然信任百货大楼的信誉,私人在外头开的店,说得再好,谁知道哪天关门?百货大楼要押金、货款走统一的帐,能叫人放心。 顾昌宗说:“红果的决定就没错过,你们要不听劝,那就各做各的。” 小郑才不干呢:“宗哥,你就是想把我甩掉对吧?你甩不掉的。” 时锦舟一样:“我也是,挣钱其实很没意思,但和你们一起赚钱,我很愿意,本来我都想和你们去省城,你们能留下来开店,我真是太高兴了。” 时锦舟在百货大楼代理了品牌在做,他去谈很顺利,办资质建厂,招师傅、开料生产,这些都是小郑和时锦舟去办的,等柜台摆上琳琅满目的玉石和黄金的首饰开业,已经快要过年了。 开业当天柜台的热闹,是红果没想到的,时锦舟请了个明星过来剪彩,连电视台都来了,红果绝不往前站,她一点都不想上电视,和昌宗站的远远的。 小不点爱热闹,还往人家明星身边凑,他也惹人喜爱,被抱着在人群中间,拍了好些照片,等再大一点,够这小孩臭美的。 开业好几天了,柜台的生意依旧很好,这几天的营业额,已经比省城玉石店一个月的营业额还要高,这钱挣的,大家都有干劲。 过年得商量在哪过,只要和红果在一起,昌宗无所谓在哪里,红果是想回省城的,住酒店再好,哪有省城的家好呢? 小郑更愿意留在深圳,看老郑的意思:“我叔在哪过年,我就在哪过年。” 时锦舟本来要回香港,现在看红果和顾昌宗的意思,他们要留下来的话,这么多人过年热闹,他就不回去。 红果犹豫了,这可怎么办,心里是又想留,又想回去,正纠结的时候,省城来电话,昌宗妈妈叫他回去,说过年见见。 昌宗都懒得理:“这么多年不管不问,过年想团聚?没必要。” 红果想的是别的方面,毕竟是亲妈,就算再久不见,也怕她看出昌宗和她印象里的儿子不一样。 红果就说不回去过年,但是二舅打来电话,二舅知道红果做主,是和红果说的,叫他们回去一趟,说和过年团聚无关,是有些别的事情,要问问,但是电话里又不说,红果悬着心,决定回省城。 那时锦舟没啥好选的,他回香港,顾昌宗让曲莲跟过去保护他。 昌宗说话直白,说在时锦舟身上投入太多,他不能有闪失。 时锦舟说:“宗哥,你关心我就是关心,干嘛说这样冷血的话。” 顾昌宗不想回答,他实话实说而已,虚情假意没必要。 时锦舟感觉自己了解顾昌宗,比他自己了解的更多,宗哥就是嘴硬心软,当初陪他回去报仇,他就发现了。 曲莲不止力气大,很厉害的,一点都看不出傻了,只是一天都难得说几句话。 这几个月,好几桩闹事的,都是曲莲以暴制暴解决,时锦舟不矫情,回去带着曲莲,能迷惑人,能保证安全,宗哥那么不一般,红果也厉害,他还想继续回来,一起做些有意思的生意呢。 就这样安排好后,昌宗开着车,一行人回了省城。 到了省城,红果没急着去找二舅,先把家里卫生搞一下,小郑先回店铺看看,然后说晚上他买熟菜过来吃饭。 从九月份去深圳到回来过年,好几个月了,中间孔奶奶帮着打扫过,还是有很多灰尘。 昌宗叫红果歇着,红果怎么肯呢,帮着扫扫地、擦一下灰又不累,等都搞好了,洗了个澡,睡了一觉,精神饱满的状态下,红果才给二舅打了个电话,说回来了。 本以为二舅等不及,现在过来或者马上叫她去,但二舅在电话那头说:“回来就好,明儿我再找你。” 二舅说的是你,不是你们,所以二舅要找的是红果,不是昌宗。 红果心里真是奇怪了,放下电话,和昌宗疑惑:“我听二舅在电话那头和谁争吵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顾昌宗问:“二舅在电话里怎么说?” “说明儿找我。” “那就明天再说。”顾昌宗一点都不急,还和红果说:“真要是等不及的大事,他不会叫我们回来,会直接去深圳找我们。” 说的也是,而且急也没用,红果可不想心虚的先去找二舅,正好小郑买了菜来,昌宗做了两个素菜,几个人把晚饭吃了。 既然回来过年,年货要准备一点,咸货卤货不弄,炸的豆腐丸子都爱吃,是要多准备几盆的,第二天一早,红果就催昌宗去买。 顾昌宗等着去二舅家呢,说:“二舅不是要找我们说话吗?” 红果笑道:“二舅是找我,不是找我们,你忙你的去,我在家等着。” 一字之差的小细节,顾昌宗昨晚没注意,他信任红果,不管二舅和红果说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红果都会站他这边,为了方便红果去找二舅,他还把老郑叫上,带上小不点,赶早去菜市场了。 红果在家等到上午了,才等到二舅电话,年底了二舅单位忙,说过不来,问红果能不能去一趟。 红果心里一瞬间想了好几种可怕的想法,二舅不会是想把她骗到派出所,然后抓起来审问吧? 红果心虚呀,所以想的离谱,但她知道,警察不会这样抓人,何况是家里二舅,真要抓人,二舅是需要避嫌的。 红果告诉自己要镇定,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她到了公安局,跟门卫说了二舅的名字,等着叫她进去,等了一会,二舅反而出来了。 二舅一脸笑意,说道:“特意等中午叫你来,走,二舅请你吃饭去。” 还有心情吃饭,估计没什么大事情,但只有二舅和她,应该是不方便别人听的事,红果猜测还是和昌宗有关。 二舅和小饭馆老板很熟,提前留好了小包厢,老板上了两碗肉丝面后,跟二舅说二楼不会有人上来了。 二舅推了一碗肉丝看上去多的给红果,叫红果先吃:“吃完好说话。” 红果打趣:“二舅,你是怕先说吃不下,糟蹋了食物是吗?” 二舅笑道:“是,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快吃吧,年底太忙,一会舅舅还得回单位。” 其实二舅带红果来外面说话,而不是在公安局,红果心里就放心多了,然后说一会儿回去上班,那就更没事了。 红果抓紧把面条吃掉,随后说道:“二舅,有话你就问吧。” 顾长信叹口气,说本来昨天,昌宗亲妈要上门找昌宗,他压着没让,跟红果电话里约好时间,昌宗亲妈才走。 原来红果昨天和二舅通电话,听到的争吵声,是昌宗亲妈。 二舅说:“我那个姐姐,越活越怕死,去医院检查什么都好,非说这晕那疼,有人告诉她,说昌宗能救人,就非要昌宗给她治病,我恼了,她就给了我名字,叫我去调查,我没理她,那个叫虞海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昌宗能治病?昌宗没学过医,他怎么给人治病?现在昌宗亲妈深信不疑,不是我压着,她已经找过昌宗了。” 红果真是气的要死,她不知道虞海为什么要发癫,难道虞海的血液遗传病,也病发了? 红果说是生意上的竞争:“可能是想昌宗被缠在老家,不能去深圳和她竞争生意吧,二舅,昌宗能不能治病,你有判断能力,我婆婆那边,我们就不去了。” 如果单是这一件事情,二舅是不会专门来找红果的。 他道:“昌宗妈妈那边只是小事,有我在,我那姐姐不会来烦你们,但是红果,有个私人关系找到我那老局长,老局长找到我,托我帮着打听,八三年的时候,昌宗奶奶平反,昌宗要回来的,怎么又没回来?” 一提到老家县城那个大巴车的车祸,红果就发麻,她很怕人提起,何况找的二舅打听。 红果忙问:“二舅,那人谁呀?为什么要打听昌宗的事情?” 二舅说道:“文g初期一个被迫害的历史教授,老局长当初没能帮到他,内疚到现在,只是打听个消息,就答应了,因为不是公事,个人的事情,我本来想拒绝,后来又一想,要是托到别人那里,岂不是更麻烦?还不如我来问。” 红果忙说:“不回来是出了车祸,昌宗想通了,说回来没有和我在一起重要,但我想人家不一定是想问这个,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愿意和他当面聊聊。” 这幸亏是红果,如果是昌宗,估计拂袖而去了。 二舅如释重负,笑道:“人家就是回不来,才托人打听,这些是你们的隐私,我那老领导很为难,舅舅也为难,你不介意,那更好了,这样,舅舅把他的联系电话给你,你们自己沟通更好。” 红果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笑着说:“舅舅,我以为多大的事呢,害我担心到现在,你昨天直接电话问不就好了。” 二舅说那不行:“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隐私,二舅的职业还能不懂吗?你愿意,二舅这个帮人的忙才算帮上,行了,这都年关了,快回去吧,二舅也要去给我那老领导说一声,叫他放心,过个好年。” 红果若无其事和二舅道别,回了家,正要给打听昌宗的那位历史教授,打电话问一声,昌宗买年菜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包裹。 “果果,老焦从云南寄过来的,挺沉的,说是石头,你摸摸看品质。” 第56章 第56章红果不由自主担心起来,正胡…… 红果现在不想摸这块石头,石头不会跑,而且 店里的原石够多的了,不差这一块,趁着热乎劲,把刚才想了一圈的事情,先问出来。 和二舅聊过之后,红果已经不担心了,脸上带着笑问:“昌宗,你都不问二舅问了我什么吗?” 顾昌宗一副镇定的模样:“想问的,在菜市场绞肉、买鱼,一直想这个问题,给老郑抓到机会,说我做事欠考虑,进门看你气定神闲,我就放心了,不管是什么事,你一定和舅舅说好了吧?” 顾昌宗说的淡定,实际上手里头的盐袋子一抖,倒多了点,还好能补救。 红果装作若无其事,粗盐不容易化开,能弄得掉,昌宗表面镇定,其实心里担心的吧? 他不担心舅舅或者别的什么人,是怕她听了什么消息,和他生出嫌隙了。 红果都知道,所以和他挨着,贴近了才说:“昌宗,其实没什么事,二舅找我一共说了两个事,一个是虞海,找了七拐八绕的人,告诉你.妈妈,你能治病,这事压根不用担心,二舅已经办好了,然后二舅说,有个叫程吴生的历史教授,托了他拒绝不了的关系,打听你的事,我心说你也不认识他呀,就要了电话号码,打算打过去问问。” 红果说完这些,仰头再看,昌宗的隐忧已经没有了,看到他的笑容,红果也笑了,还故意埋怨二舅:“就这么点小事,电话里说下不就好了嘛,非给我们喊回来。” 顾昌宗难得体贴一次二舅:“可能在他心里,这是只能当面说的大事,果果,也就你善解人意,不然谁理二舅?不理会,别人托他问的事情就办不好,不过那个历史教授,我是真不认识。” 别说是现在的昌宗,就是以前的顾知青一样不认识,所以红果猜测,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位历史教授,才注意到八三年那件事,顺着大巴车乘客名单,挨个找上的,只要自己不自乱阵脚,那就没事。 红果笑着说:“不清楚没关系,我现在打电话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昌宗留在厨房里炸年货,红果去房间打电话,当初昌宗跑车,经常晚上才打电话回来,红果窝在被窝里等他的电话,所以电话机就装在床头柜上。 按照二舅给的号码,红果给那边打过去了,结果意想不到,是老焦接的电话。 红果惊喜的很,问老焦怎么能接到她的电话? 老焦一样惊喜,问红果怎么知道他落脚点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呢。 红果猜测,是老焦正好住到了程教授那里,就说自己要找程吴生教授。 老焦说不巧,程教授去乡下了,一两天才能回来,问红果有没有要紧的事情,如果紧急的话,他叫桂枝找一趟去。 红果说:“是他找我们的呀,托关系找了昌宗二舅,打听八三年那会,大巴车出意外翻了后,昌宗怎么就不回去了的事情,我想他问的应该是另外一件事,二舅在中间传话不方便,我就自己打给他了呀。” 只要是牵扯到八三年那件事,老焦就懂了。 他倒是知道一点,说道:“收到我给你寄的石头了吗?那一块玉矿石,程教授研究了好久都没名堂,你对石头有研究,我就说你或许可以试试,程教授说和你不认识,不好麻烦你,就送给了我,我就转送给你,你先看看石头吧,等程教授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红果和老焦心照不宣,不用说多余的话去解释,红果已经知道那块石头,应该是程教授得到并研究过,但没什么结果的石头,才会送出来试试别的路子。 红果问了下老焦和桂枝这几个月的近况,老焦说一切都好,有桂枝在,又认识了程教授,聊的来,他很知足。 “这边气候好,我和桂枝打算定居在这。”老焦邀请红果有机会过去游玩。 红果答应了,刚放下电话,昌宗端着刚炸好的丸子过来,送了一个到红果嘴里,他还是惦记电话那头素未谋面的教授,问道:“我怎么听着你是和老焦说上话了?” 其实红果打电话的时候,昌宗就竖着耳朵听了,等听到那头是老焦,昌宗没继续关注,只专心炸年货。 红果一尝丸子的味道,这一锅炸老了点,昌宗的心里又开始担心了。 她就把老焦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叫他不用担心:“我觉得程教授不是专门找你,而是他的事情,正好和你经历的事情有重合部分,但也不是太重要,我们就等着吧,等他回电话。” 红果放松,昌宗就放松,他把碗筷放下,脸上是温柔松弛的笑,叫红果歇着:“果果,那我继续炸丸子去了。” 红果点点头:“那我拆包裹去,那块石头,一会要是摸出点景象,我跟你说。” 厨房里是各种年货炸出来的香味,红果满足的吸一口,等摸了石头,就去厨房找昌宗说,免得他担心。 她把包裹拆开,里面的石头碗口大小,表面和普通的玉石外壳没什么区别,摸上去就是一块质地中等的糯种翡翠原石,做手镯都卖不出太好的价格。 红果本来很期待的,一摸之下略失望,没摸出景象,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她忙跑去厨房和昌宗说了,觉得不应该这样。 “昌宗,要不然我送去小郑那边,切开摸一下玉料呢?”老焦说玉料现在是她的,那么切开是没关系的。 这个方式在之前开料的时候,红果试过一次,是能多看一些,只是景象都很无聊,千年如一日,后来了解了翡翠矿脉形成的过程,要几百万年甚至更久,红果就理解了,百万年的时间,不管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事,对这些玉矿而言,都是过眼云烟,好在她怀孕后突然有的能力,能自动筛选景象,不然能看累死。 这大过年的,街上人很多,公交车挤得很,又不是重要到马上就得办的程度,昌宗不舍得她去,说一会炸好年货,他开车去。 红果就在厨房里,吃着刚炸好的鱼丸肉丸和蔬菜丸子,等炸好两大盆各种丸子、豆腐后,昌宗带着石头去小郑那,正好把小不点接回来。 红果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在家等了一会就困了,大过年的,又是下午,反正没事,困了她倒头就睡。 再醒来,天刚刚擦黑,开好的玉料已经放在床头柜了,家里很安静,小不点呆不住的性格,昌宗带他出去玩了吧,应该一会要回来吃饭。 红果把半边玉料捧在手里,摸上刚开的平滑切口,就看到了景象了。 她看到垂直向下打出来的翡翠洞坑,工人下洞子挖石,突然挖出个人,吓疯了,然后洞坑坍塌,用了一天一.夜抢救,人居然还活着,当时洞坑里太黑了,红果是根据声音、晃动的头灯光亮照出来的光景推测的,该不会是有昌宗的同乡过来了吧? 红果还以为昌宗来的是偶然,又来同乡,那红果这样的本地人,将来会不会受到影响? 红果不由自主担心起来,正胡思乱想,听到昌宗回来的声音,连忙给玉石放了下来。 第57章 第57章不过红果能确信,她站哪一边…… 眼看昌宗就要进房间了,红果遮掩不好刚才被景象震撼到的心惊胆战,又倒回床上装睡,还把那半块石头抱在怀里。 果然,昌宗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进来,还给红果盖好被子,这才出去,叫小不点别吵,带着他去厨房做晚饭去了。 红果心里酸涩,这么体贴的昌宗,就因为可能又来了同乡,她就开始害怕,不是同一类,哪怕人家再赤诚,某一个瞬间,依然会没来由的害怕,她冒出这样的想法,幸好没叫昌宗察觉,不然他多伤心呀。 红果又摸了摸怀里的玉石,重新看了一遍,事发的不是露天的矿场,而是垂直向下的矿洞,就像打水井一样,那个洞口红果看着就压抑,矿洞越挖越深,这天开采的工人下井后,用吊篮往上方运石头,突然间,他看到晃动的人形影子,本能的尖叫,喊着洞坑下有人,拼命的晃动吊篮,等上面的人想把他拉上来,洞壁突然塌了一块,这种深井的矿洞,救援很困难,一天一.夜,终于把还有呼吸的工人救出来,也把坑洞里的矿石都运了出来。 红果抱着的这块原石,记录了那一天一.夜,她看到挤在杂 乱石头缝隙里的影子,只有一个成功挤出来了,然后原本已经没了呼吸的工人,重新有了呼吸。 是昌宗的老乡,可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如果都这么容易,这么频繁,红果这个世界,早就被他们占的密密麻麻了,他们这样厉害,抱团后很容易能成为人上人,但并没有,应该还是有什么限制。 红果一个人搞不明白,而且她担心不和昌宗说的话,后面会一发不可收拾,她决定把看到的事情,跟他说一下。 红果爬起来,抱着半块石头跑到厨房,明显感觉到昌宗有一丝紧张,之前出门还镇定的很呢,可见昌宗自己也知道,老焦送来的石头不一般,有可能他刚才出去,已经给老焦打过电话,得知了矿洞的事。 红果摸着带着翠的石头,一口气说清楚,免得他继续不安。 “昌宗,这玉石切开后,我能看到东西了,那个工人没看错,我也看到有个影子,可是地底下怎么会有东西呢?是之前就躲在下面偷矿石的吗?如果是,那救援的时候,怎么只发现矿工一个人呢?而且这石头到了程教授手里,有啥好研究的?还送给老焦,再寄给我,我就算看出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们呀,我有点想不明白了。” 顾昌宗明显惊讶了:“果果,你没看错吗?” 看来昌宗也不信,说明他和同乡过来,只是意外的巧合,并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红果稍微安心了一点,肯定的很:“没看错,矿洞里有东西,还挺吓人的。” 昌宗眸子黯淡了,红果说吓人呢,其实他们并不可怕,可怕的东西是过不来的,但也不一定,之前突然多出来的同步记忆,不就是解开了部分绝密的档案吗? 吃饭的时候,昌宗跟红果商量,年后想去一趟老焦那:“那个教授打听我,你又看到了这样奇怪的景象,不过去看看实在不放心。” 红果当然愿意了,而且她要陪昌宗一起去:“那我陪你去。” 红果能摸石头,去是有用的,只是昌宗没想到,红果愿意去,他眼里的光重新亮了,幸福的笑意装不出来,他是真的高兴。 “好,那我们一起去。” 隔了一天半,红果接到了程教授的回电,很高兴红果愿意直接和他交流,说之所以打听昌宗,是他开的旅馆,有个房客失踪了,等了好几天没回来,他就开了房间,看到了这块原石,抽屉里的本子上,记了一连串的名字,名字后面还有详细的地址信息,他就挨个打听,看能不能找到房客的消息。 客人留下来的玉石,他看不出所以然,听老焦说红果对玉石有识别的天分,就把石头给了老焦转交红果,如果能看出点名堂,说不定能找回客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红果和昌宗更要去看看了,决定过完年三十,正月初三就出发,自己开车,一路往南走,得开好几天呢。 老郑不想过去,商量好了,绕路给他带去深圳,他在深圳带小不点,等着他们回来。 老郑并不觉得这趟会危险,还说:“那边是原产地,你们尽可能多带原石回来,最好带够一车。” 红果真佩服老郑无惧的好心态,笑道:“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钱,想买一车回来,得找小舟先借了。” 小郑是一定要跟着去云南的,他叔无欲无求,但他正是喜欢冒险到处跑的年纪。 好兄弟有好事儿一起,小郑还给时锦舟打了个电话,说昌宗和红果要去趟云南采购翡翠原石。 时锦舟当然要去,他身份放这里,是港商,出事要担责的,怕昌宗不带他,说了个事情表功劳。 “虞海虞山姐弟也要去云南,虞海病了,我打听到虞山正在请医护人员全程陪同,不过这大过年的,肯外出的人少,但只要钱给到位,肯定有人愿意。” 虞海也要去?那虞山怎么不来个电话说一声呢? 红果心里有点怪怪的,难道现在的虞山,不和昌宗他们一条心?等回头目的地碰到,再问吧。 初一,红果请单大姐、孔奶奶她们吃饭,孔奶奶背过单大姐,和红果说,单大姐提出和男人分开过,好聚好散,她男人没同意。 红果发现,她现在对别人家这种纠缠不清的家事,已经不在意了,满脑子担心的全是昌宗的事,分不出心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更不会去劝单大姐是分还是合。 初二,要去二舅家里吃饭,二舅知道他们初三就去深圳忙生意,把外公接过来,没有大舅一家,也没有昌宗亲妈。 吃饭的时候二舅问了一下:“红果,联系过程教授了吗?他找昌宗什么事儿?” 红果为了让二舅放心,说了一半:“程教授在云南开了个家庭旅馆,有个旅客好几天没回去,程教授在他留下的行李里,找出通信录,这才打听的。” 这就合理了,二舅说那地方靠近边境线,乱得很,人不一定找得回来,还不理解,程教授怎么跑那么远开旅馆? “听我老领导说,程教授平反之后,任何朋友都没联系,变卖了退还的房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要不是这次托关系打听,都不知道他已经定居了云南。” 红果说:“那边气候好,我们做玉石生意,昌宗打算去那边进料子,有机会见的。” 吃过饭,二舅妈拉着红果说私房话,问是不是昌宗亲妈年前闹了的缘故,所以他们初三就走? 红果本来想解释,可是原因不能和舅妈说呀,索性认了:“嗯,昌宗怕麻烦,留一天时间和你们吃个饭,别的人家,其实也没必要走动了。” …… 这次估计要出去一两个月,红果收了很多东西带着,昌宗把车斗改装了一下,本身就有车棚,里面改了软座,能坐能躺,坐个三五个人,都很舒服。 红果要坐副驾驶,她喜欢看沿途的风景,哪怕全是旷野都高兴,田野里的风,路边的树苗,匆匆而过的陌生乡亲们,还有停车休息,停在车头的麻雀,都让她亲切。 这一趟出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热爱脚下的土地,如果异乡人想使坏,红果一定会站在同乡一边,不知道那时候昌宗,站哪一边呢? 不过红果能确信,她站哪一边,昌宗就站哪一边。 绕道来了深圳,把老郑和点点放下来,点点一看不带他去,撇着嘴就要哭。 红果哄了好一会,试图和他讲清楚,这次去的地方未知,真不敢带他。 小不点似乎懂了,爸爸妈妈是爱他的,不带他去,并不是不爱他的意思。 昌宗拎了一袋子的东西,有玩具、绘本、还有黄金打的小金锁,这小孩财迷,特别喜欢值钱的东西,又有的玩,马上转悲为喜。 时锦舟早就收拾好两包行李,生怕丢下他,早早过来汇合。 小郑说这趟可能要多住些时候,他带了一包吃住用的,还有一包钱,只要有钱有人的地方,就能买到东西。 昌宗再一次问他:“这一趟不一定平静,哪怕冒风险,你也要去吗?” 再危险,能有回家报仇惊险吗?再说小郑都去了,他不去得后悔死。 “宗哥,我不白去的,我带的钱,够买半车玉料回来,而且我写好遗嘱了,真有事,我的遗产就捐给希望小学,不便宜我家里人。” 红果觉得他说严重了,给大家鼓舞士气:“我们是去进货,立什么遗嘱?进不了货也没关系,就当游山玩水了。” 只要红果说话,昌 宗是必答的,说道:“他夸张了,他们有钱人,是一早就把遗嘱立好的,不是为了这趟的事。” 老郑和点点不去,但曲莲是跟着的,一行有五个人,红果心想有曲莲和昌宗两个,这趟咋可能有波折?不会的。 车上没货,所以不需要留人看,晚上正常住宾馆,红果和昌宗一间,小郑和时锦舟一间,曲莲自己一间。 昌宗开车,红果负责看地图,小时候她爸爸,总喜欢指着地图,给她讲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红果一路走了很多村镇城市,每到一个地方,吃的都是当地的特色,现在是八六年了,只要是乡镇就有集市,挺热闹的,遇到大点儿的城市,市里面吃的玩的店铺很多,个体经济,确实在全国各地全面开花了。 越往南气候越暖和,到了云南省,已经不用穿棉袄了,昌宗找了个条件比较好的宾馆,让大家休息一天再走。 入住后,居然看到了比他们早半天到的虞海虞山姐弟两个。 红果和昌宗,都知道虞山的底细,他已经不是虞海的弟弟了,这死小子,这会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只低头跟他轮椅上的姐姐说话,陪着虞海专心晒太阳。 红果本来有点不理解虞山不和他们通信,现在看到虞海身边围着的好几个人,有司机、医护,可能是人多他不方便联系,红果就释然了。 红果这一行五个人住店,动静蛮大,虞海当没看到,正好红果也不想和她说话,看虞海坐上轮椅,发病来势汹汹,她是想通过这一趟出行,找到治病的办法吗? 那她真是想错了,她弟弟的病根本不是治好的。 开好房间,昌宗说和小郑小舟出去转转,买点吃的回来,红果留在房间睡午觉。 坐车的时候兴奋,一歇下来疲倦上来,她很快睡着了。 红果是被敲窗的声音惊醒的,抬头一看,虞山倒挂在窗外,正冲她笑,这家伙,个子这么高了,还敢爬窗,不怕外头的人看见? 红果连忙爬起来,开了窗户叫他进来,还左右看看,幸好这是后墙,是死胡同,没有人的。 再看墙上的挂钟,她才睡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昌宗刚走,他瞅准机会,就过来说话了。 虞山说:“姜红果,你别怪我没提前打电话告诉你们,是虞海已经怀疑了,我身边除了睡觉都有人跟着,索性我就不打电话不写信,顾昌宗刚才出去,虞海叫人跟着,我这才能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第58章 第58章红果跟昌宗说:“我也要吃饼…… 之前肖家那小孩就这样爬窗户的,虞山没改习惯?难怪虞海这么快怀疑,他话还多,不像老郑和曲莲,话少,离谁都远,不可接近的同时,不好琢磨,到现在除了特别亲近的人,外人没发现他们俩的异样。 红果没说出想法,把虞山看得不好意思,忙解释,说以为不用在红果跟前掩饰,才这样过来、这样说话的。 虞山解释:“我在虞海跟前不这样,但亲姐弟,我怎么维持,她还是很快开始怀疑,试探我好几次了。” 红果当初第一天发现昌宗不一样,虞海那么疼爱弟弟,自然也能,怪不了虞山。 她能理解,问道:“程教授打听了昌宗,听老焦说了矿洞的事,昌宗才决定过来,你们呢?” 红果这么一说,虞山想到了那天的事,血液病隔代遗传在虞海姐弟身上,在最容易病发的年龄段病发,虞山高烧并发,虞海以为治好,等她自己病发,想找另外一个肖柏年,但哪有那么容易? 正好接到了程吴生打听老冯的电话,她觉得是个机会,立刻决定过来。 虞山说:“虞海已经有点想通了,她现在想搞明白我是怎么回事,派人盯紧了我,我发火说不能和人同住,才有机会锁门翻窗过来,我得回去了,真希望她早点病死,应该快了。” 昌宗一开始一样没有同情心,现在才好些,虞海本来就没必要同情,红果心里找了这样的理由后,把窗户打开了,叫他快回去:“等昌宗回来,我跟他说你来过了。” 虞山顺着原路回去了,红果的担忧却没有停下来,虞海很聪明的,如果被她知道,活下来的不是她弟弟,她和她弟弟的血液病根本没法治,出去乱嚷嚷,对昌宗会有不好的影响。 红果惊讶的发现,这会的她,希望虞海死前什么都弄不明白,或者说,她和虞山一样了,盼着虞海早点死? 红果搓了搓胳膊,给自己找理由,人本来就是会多想的生物,危机时刻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想想并没有什么。 昌宗回来了,红果把虞山被虞海怀疑的事情,告诉了他。 昌宗说不碍事,意思是虞山虞海那边只是小事,老焦和程教授那边,才是这趟目的。 红果知道的比昌宗以为的还要多,是呀,老焦说的事情更重要,吃了饭,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退房,准备出发赶剩下的路程了。 红果在宾馆门口,等着昌宗把车开过来,虞海也等着她的司机,她能走路,只是为了保存体力,选择坐轮椅,少言寡语的曲莲,不由自主站在红果和虞海的中间,给她们俩隔开。 虞海坐轮椅,仰头才能和个头不高的曲莲对视,和这个弱小苍白的女孩打趣:“妹妹,早上我看到你跟我弟弟说话,你们说什么了?他不会是喜欢你,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吧?” 话不是和红果说的,红果连看都懒得看虞海的方向,张望着路口等昌宗的车,心想虞海果然时刻盯着虞山,早上出发前这么一小会功夫,都不放松警惕。 曲莲没有看虞海,而是抬头看虞海退房前入住的房间,如果想要看到她和虞山说话的位置,需要探头出窗户看。 曲莲低头俯视着不怀好意的虞海,维持着面无表情,但说出来的话,连红果都听出来,曲莲讨厌被人盯梢,在讨厌虞海。 “你都快死了,还管别人的事情,你真是好闲。” 虞海的脸色很不好看,终究没再说什么。 红果听到大车发动机的声音,是昌宗来了,忙叫上曲莲:“走吧,我们出发,这次能赶在她前头,选我们喜欢的房间。” …… 程教授定居的地方,比不上昨晚入住的大城市,这里和个乡镇差不多。 程教授开家庭旅馆的房子却很好,上下两层,前后两进,一共十来间房,程教授是个懂生活的人,旅馆内部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是个能让旅客心静下来的地方。 老焦过来接的,他说有源源不断的玉石商人,程教授的家庭旅馆,生意一直还不错。 红果问道:“除了我们和虞海,还有人来住吗?” 老焦笑道:“你们两队人,差不多能给这十来间住满,你们先到先挑,除了你们这两队人,这几天不对外营业。” 红果选了前楼,这里能看到外头的马路,而且后楼的人想出去,必须从前门出,方便观察。 选好了,老焦领着他们上二楼的房间,红果没看到桂枝,就问了一句,桂枝哪儿去了?怎么会离开老焦身边? 老焦说:“程教授又去矿洞那边了,我不放心,让桂枝陪着。” 又是矿洞,这次来就是为了矿洞里奇怪的事,红果偷偷看昌宗,发现他抿着唇,估计心里想早点去查看吧。 红果就问老焦:“那个矿洞,谁都能去吗?” “都快成旅游地了,好些玉石商人来了,都要过去看看,给钱当地人就能带过去。” 老焦叫他们别急:“等桂枝和程教授回来,吃个饭,下午我带你们去。” 顾昌宗把房间的床单被罩,都换成家里带来的,家具重新擦了一遍,地也拖了,这才略微满意了一些,叫红果进来休息:“果果,都弄好了,你休息会。” 老焦欲言又止,知道他们要来,被单什么的,都是洗过晒过换过的,不过再怎么换,也不知道睡过多少人? 他再看娇艳的红果,温温柔柔的站那,难怪顾昌宗宠着,什么活都不让她沾手。 其实红果也能睡宾馆的被子,只是换成家里的,当然睡的更舒服些。 这会她没心思歇,她怕虞海随时过来,抢先和老焦打听失踪客人的事情。 红果说:“为 了那位客人,程教授打听昌宗,那客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焦都懂,红果没来之前,他尽可能的打听,原本以为是和桂枝一样的人,不过并不是当初大巴车上的乘客,而是个考古的学者。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跑来这里深居简出,只跟程教授聊过几次。” 老焦看了看不远处无聊等着的顾昌宗,给红果拉远点,才忧心的说出担忧:“那位客人、矿洞、程教授来这定居,我怎么感觉,都和桂枝、你家顾昌宗他们的来历有关呢?” 老焦是真担心桂枝,所以红果他们来,他是真心高兴的,只要顾昌宗没事,桂枝应该也没事,他相信红果和他一样,不会让顾昌宗有事。 红果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连应对的办法都无从去想,她想去失踪客人的房间,如果能有手表之类的贵重物品摸一下,或许能知道些事情。 但老焦说,客人的房间程教授给上锁了,确实没理由进去翻人家东西。 红果一时没了主意,想了想说道:“等程教授和桂枝回来,聊过再说。” 老焦说程教授人挺好的,秘密肯定是有秘密的,不然谁跑来这样荒僻的地方开家庭旅馆? 如果不是有来做玉石生意的商贩,铁定亏本,就这也只能勉强糊口,挣不到什么钱的。 但这里实话实话,风景不错,小郑和时锦舟已经从附近逛过回来了,说地方的方言,他们听不懂,连比带划,也没能打听到矿洞的事情,但是他们用很便宜的价格,收了几块从拳头大小、到碗口大小的石头。 小郑献宝一样给红果看:“姐,你看看品质,人家比划说至少是糯种。” 时锦舟凑过来,满脸相信:“都淳朴的很,老乡们看着怪可怜的,我们就都买了。” 老焦笑话他们傻:“你们俩个一看就是心软好骗的傻子,真有便宜,能让你们刚来的外乡人占去?咋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呢?” 红果挨个捧在手里端详,虽然一摸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翠,但总要装作认真观看的样子。 她摇摇头,只有一块碗口大小的,是品质很差的豆种,其它几块全是废料。 红果说:“还好这次没花多少钱,这块回去开出来,你们一人做一串手珠,戴在手上时刻警醒,别忘了这次的教训。” 老焦笑,怎么两个大男人,还不如红果清醒,再有钱,也不能乱撒出去。 老焦交代:“你们俩明天别单独出门,不然都是找你们这俩冤大头收废料的。” 小郑和时锦舟笑道:“吃一次亏就知道了,明天肯定不能再上当,今天买这几块,其实已经做好打水漂的准备了,只是想着万一像红果这样走运,买到个极品原石,够吹几年的。” 程教授的家庭旅馆,需要自给自足,包括做饭,厨房还蛮干净的,老焦熟门熟路,说给大家做午饭吃。 这都一上午了,虞海的队伍还没来,不会路上出变故了吧?有虞山在,虽然已经不是虞海的弟弟,但肯定不会让人在路上出事,不用去担心他们那边的事。 厨房很大,红果和昌宗帮着做饭,小郑和时锦舟,把碗筷拿去水井旁边,重新洗一遍,曲莲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但是大家知道,真有事,她是真上、真拼命。 中午杀了一只公鸡,老焦说都记在账上,回头一起给程教授结账,还说程教授对钱不是很在意,只要够旅馆的经营,多一分少一分,他都不计较。 老焦的厨艺一样好,老公鸡炖泡发的干菇,那香味让大伙儿吞咽,另外一口锅的米饭已经散发饭香味,就等菜了。 老焦得意道:“别急,我再贴一圈饼子。” 老焦把醒好的面团拉成长饼,沿着铁锅贴了一圈,把切好的萝卜土豆倒进去,盖上锅盖,闷熟就能开饭了。 时锦舟哪这样吃过,吞咽道:“我今天要吃两碗米饭,米饭够吗?” 小郑说:“我要吃饼子,我爱吃面食,把我的米饭给你就够吃了。” 红果跟昌宗说:“我也要吃饼子。” 顾昌宗暂时放下了隐忧,忙点头:“我那份饼子给你吃。” 大家都等着开饭,有美食在前,谁都不愿意去想烦恼的事情。 正是饭点的时候,程教授和桂枝回来了。 闻到饭香味,程教授的话语先到,爽朗的笑声,听上去他心情很好:“老焦又做好吃的了,有口福了,这是来客人了吧?” 老焦跟红果他们说:“你看看,老程是个吃货,估摸着你们今天到,我是要做饭的,赶着饭点回来了。” 回来就好,听着声音程教授心情也好,红果忙去多拿两副碗筷,准备吃饭。 第59章 第59章“红果同志,我对你知无不言…… 红果听着程教授的声音硬朗,一看到人,是个头发半白的小老头了,十年的下放经历,让他比实际年龄老上一些,这几年来这边开旅馆休养,已经养回来一些。 大家互相介绍后,程教授问起虞海那一行人怎么没来?红果说早上一起退房,两三个小时的路,可能她那边在路上耽搁了。 红果说:“她身体不太好,有可能拐道去了医院,也有可能是别的事,她身边跟的人多,应该不碍事。” 程吴生很感谢红果他们能来,说失踪的客人,是他很重要的一个晚辈,做考古工作的,好在人已经找到了。 “掉到一口废弃矿洞里,幸亏她随身的包里有水有吃的,不然这么几天,饿也饿死了,人送去医院,居然没什么大事,真是万幸,辛苦你们千里迢迢跑一趟,至于她落在房间的本子上,怎么有你们的名字,我不太清楚,下午我带你们去医院,或许你们自己问,她愿意说一说。” 一个女孩子,那么深的矿洞呆了好几天,红果心里好佩服。 老焦的厨艺好,老公鸡炖什么都好吃,加上客人找到了,大家心情都不错,闲聊中,红果问程教授,怎么会来这里定居? 这事说来话长,如果是十几年前,程教授不敢说,但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什么鬼呀神呀、迷信科学,都能拿出来说一说。 程教授说,这次失踪又找到的徐闻英,是他以前一个学生收养的小孩,老爱到他家里借书看,尤其喜欢山海经、淮南子、穆天子传之类记载了神话的书籍。 “她还和我说了个事情,说她父母疯了,把哥哥姐姐陆续关在矿洞里,闻英是个早慧的,轮到她之前,她就跑了。” 小孩跑了上千里,被程教授的学生夫妻收养,程教授下放后,学生一家偷偷接济,后来学生两口子相继去世,那小孩依旧给他寄钱寄东西,保持着联系,后来高考恢复,之前很多下放的都可以平反,程教授的平反手续,就是那孩子给办的。 程教授说:“我平反之后,闻英叫我来她老家,和我约定,说等时机成熟,和我说一件关于她家里的传说,你们看我这年纪,还能有什么盼头?也就她这一个约定让我有记挂,我变卖了退还的房屋,过来定居,等着闻英有一天能回来见见,这地方确实很好,四季如春,过惯了,还真离不开了。” 前阵子,出现矿洞工人说闹鬼的事,程教授就和徐闻英电话里说了一下,然后徐闻英回来了。 “她心事重重,成天不是闷在房间,就是出去不见人影,突然消失好几天,给我吓的不轻,只能开了她住的房间,我急的没办法,就按照本子上记着的名字打听。” 好些联系不上,能顺利联系上的,只有顾昌宗家,和去世老冯的老板虞海。 红果听这事有些奇怪,那位叫徐闻英的女同志,已经三十来岁了,是个成年人,没人害,她是怎么掉矿洞里的? 总之下午就要过去了,要是人家愿意说就好了。 吃了饭,红果等不及去医院看徐闻英,程教授正好被派出所喊去,办理家庭旅馆的投诉,这事不能不去,程教授说了地名,让老焦带着去医院。 红果觉得,程教授在这节骨眼上,是被故意支走的。 红果和昌宗他们到的时候,病房门口站着两位穿着公安制服的同志,红果心里有秘密,看到穿制服的,心里没来由发虚。 病房门正好开了,病房里一个三 十来岁,齐耳短发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微笑着打招呼,说门口的公安,是来保护她的,让大家不要拘谨。 徐闻英不慌不忙,一点看不出被困几天的委顿,可见是个心性、体能都很好的人。 徐闻英态度还算好,打过招呼后,一点都不寒暄,开门见山:“有些事情,我想找你们谈一谈,不适合人多,你们派个能做主、知情又多的代表吧。” 红果心里咯噔一声,连公安都来保护徐闻英,感觉这次不说点什么,是过不去这个事了。 昌宗肯定不能去,小郑和时锦舟什么都不知道,去了也没用。 红果说:“我们这边,我代表。” 老焦不敢去看桂枝,笑道:“如果需要,那算我一个吧。” 徐闻英看看老焦,态度带着不容拒绝:“一个就够了。” 老焦低头,往桂枝身边站了一步。 顾昌宗藐了眼发号施令的徐闻英,哼了一声,给红果往回拉了一步,摇摇头,不让她去。 都说民不与官斗,昌宗再厉害,也不能这时候耍横,红果还想好好过日子呢,如果这次谈好,回去还能过正常的日子。 红果若无其事笑道:“昌宗,人家的提议很合理呀,你嘴笨说不好话,肯定是我谈了,你和小郑小舟先回去吧,不然等虞海回来,人家找虞海谈,优势就不在我们这边了。” 顾昌宗很听红果话的,但这次皱眉挣扎了好一会,最终点点头。 徐闻英给个台阶:“你们不是想去矿洞看看吗?焦师傅带着去吧。” 老焦忙不迭给桂枝拉出来,一刻都不想多呆。 小郑没看到红果,奇怪呢:“宗哥,确定我们先回去吗?” 顾昌宗心情很不好,懒得说话。 老焦遮掩:“对方是个女人,有些事情和红果说方便些,我带你们去矿洞看看去,运气好,还能买到一块儿挖出来的玉石。 …… 病房里只有徐闻英了和红果了,徐闻英请红果去楼顶说话,楼梯口被刚才两位民警守着,不会让任何人上来。 这阵仗,搞得红果紧张起来。 徐闻英倒也不卖关子,今天之后,要么都监视起来,要么就成为同志,一块儿共事了。 徐闻英道:“从头说吧,不然怕你不明白,我家在解放前,是这里老牌的地主,传了很多代了,不管是战乱还是想挑战我们家地位的同行,我们家族都能带着富贵一代代延续下来,越来越富有。” “一直到解放前,男人都能娶上好几个,尤其是我们家,一个男人要娶三五个,我父亲和妻子恩爱,但我是姨太太生的,还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红果:“那你们家应该人丁兴旺才对,就算经历了清算,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吧?” 徐闻英:“对,连你都察觉不对了,我在自家长大,自然更奇怪,解放后,不能多娶,我父母就拼命的生,我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呢,但是只有我活到现在。” “那他们呢?”红果心惊胆战。 “被丢到矿洞里了。” 徐闻英想起了那些年的恐惧,哥哥姐姐们,被狠心的父母丢到家里传了很多代的矿洞里,只投喂食物,井壁上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落脚点,哥哥姐姐们,无一例外,不是疯了就是死了,然后换下一个,她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丢下去,就逃了。 “我父母也不是不爱孩子,他们对家族里代代相传的传说深信不疑,说只要熬过考验,凭着自身的力量从矿洞里爬起来的,就能带着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我眼看着哥哥姐姐在矿洞里发疯死去,当然不信,心里恨死那对疯癫的父母,逃出去后,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他们有位老师,家里好多书,我想看哪一本,都愿意借给我。” 徐闻英转回头,看着红果笑笑:“我们这样的小地方,文化普及率不高,那些书我一本都没看过,可是读过书,加上我家里那些离谱的事情,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的父母没有疯,曾经有几代成功过,家里出了几个了不起的人物,才能保着全家延续富贵,而那几位厉害的祖先,无一例外,都是从矿洞里自己爬起来后,才变得厉害的。” 哪怕已经猜到,但那个年代正值破四旧,她提都不敢提。 一直到去年,有一起恶性案件,有对小夫妻,刚出生的孩子被人贩子偷走,孩子太小,抓到人贩子时,孩子已经死了,妻子一病死了,男人不知怎么找到人贩子家族,把人贩子分散在各地的直系三代二十多口,全部杀掉了,然后男人跑到妻子所在的墓园,等找到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案子处处透着奇怪,现在都是纸质档案,就算各地的警察合作,想给人贩子全家都找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查到最后,发现这男人八三年,去红果老家出差,经历过大巴意外,受了点轻伤。 “再一细查,我们发现那一车的人,不是死就是远走他乡,我就是在这时候,加入了安全部门,我们也用强硬的手段审问过两位,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暴毙在审讯室,验尸也验不出死因。” 红果气的胸膛起伏:“死第一个之后,你们还继续第二个,拿人命这样不当命吗?我请问你,他们犯了什么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有?” 徐闻英心里是亏欠的,所以换了方式,没再继续第三个了。 她承认利用了程教授,把当初经历过车祸的都联系了一遍,程教授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有一些联系不到,最后只有红果和虞海两边给了回应,还亲自过来了。 徐闻英说道:“那位矿工被救回来,我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赶了过来,我给了极大的诚意,甚至推测的问他,是不是从另外一个空间过来的?我期待他的回答,他却面无表情看着我,我给他时间考虑,刚出来,他却在极快的时间内暴毙了。” 好像不能问那个问题,或者说,一旦怀疑,对方宁愿死,都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 徐闻英心惊胆战,这也是她不敢再问任何一个车祸经历者的原因,怕问一个死一个。 但事情要调查,她想到了家族里那口废弃的矿洞,申请后,下矿洞呆了几天,可惜依旧一无所获,姜红果是她突破的希望,她拿出诚意,希望姜红果也能给诚意。 徐闻英说道:“红果同志,我对你知无不言,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第60章 第60章“果果,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红果心里想,徐闻英说的大部分应该是真的,但她说的只是她知道的部分,这么重要的安全事件,如果不是她家族里有相关的事情,招不进去. 听她说了这些,红果推算了一下,徐闻英知道的还没自己多呢。 按照徐闻英的做事风格,审讯第一个死了接着审第二个,都死了两个了,这次还能让那个下矿后获救的矿工再死,徐闻英性格太激烈了,她不会改的,只是暂时为情势所逼的妥协。 为了昌宗着想,还有曲莲、老郑、桂枝、虞山,红果不可能告诉她任何自己知道的事情。 红果说:“我是有话要说,但我有条件,能让你下矿洞冒险,我猜你不是领导吧?那就不够格,找个能答应我条件的领导来,我就谈,别想着去找昌宗,逼急了我一死,没个拴他的笼头,对你们没好处,所以,换个领导来,我保证好好配合。” 徐闻英想过各种情况,她没猜错,看着温温柔柔的姜红果,不但能当家做主、让顾昌宗听话,对外还不是善茬,不是吓唬几句,就能让她害怕。 徐闻英在家族的矿洞里一无所获,接下来不能再办砸了。 她点头:“好,你的话我带到,但是虞海也快到了,你不担心她先配合吗?” 红果笑了:“我又没说不配合,看你们怎么选,如果虞海能满足你们的信息收集,那就不需 要我,你正好打击我这不配合你的气焰,不要再说这些了,我能走了吗?” 徐闻英估计姜红果有重要的信息,不让她走不是个事,点点头。 姜红果转身,没有一丝犹豫离开屋顶,从楼梯下去,无人阻拦她。 可见连死了三个,尤其这次的旷工暴毙后,徐闻英受到了很大约束,她被约束,红果这边的处境就会好些。 红果不怕她去找虞海,虞山什么都不会说,就虞海怀疑猜测的那点东西,威胁不到红果。 到最后,能做主的领导,肯定来找她,她要替自己和昌宗他们,争取最安全的保证。 走完最后一层楼梯,红果看到了在门口等着她的昌宗,原本还坚定斗争到底的心,瞬间酸软了,一下子跑过去:“昌宗,你怎么没和老焦他们去矿洞那?” 顾昌宗怎么可能抛下红果一个人留在这,本来做好了打算,只要红果被为难、被带走,他宁愿走极端。 昌宗不管不顾,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抱住她左看右看,没看到任何委屈的神色,才放心下来。 “果果,如果你有想教训的人,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去。” 红果心里一阵发酸,转而变甜了,昌宗要是没有她护着,迟早会和他看不惯的一切同归于尽吧? 红果教了他交朋友找同伴,她还会教他与人周旋。 红果跟他炫耀道:“我有你、有你的朋友们,底气足呀,我摸东西能看到景象的事,这底牌都不用说出来,就能谈判了,徐闻英是不太客气,但她占不到我便宜,被我气的,估计在上面生闷气,走,我们也去矿洞那里瞧瞧去。” 昌宗看红果没有粉饰太平,是真的胸有成竹,他跟着她一起高兴,同时庆幸听了红果的,现在他身边有好几个能出力的朋友,一起成为了红果的筹码和后盾,真是太好了。 “果果,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顾昌宗再一次保证。 红果抱上昌宗的胳膊,什么都不怕了,昌宗就是她的底气,既然打算谈判,那就打包一起谈个好价钱,为大家多争取保障。 红果知道徐闻英此刻在楼顶看着呢,她偏要高高兴兴,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昌宗的运输车老焦开去了,红果和他坐了人力小三轮过去汇合,老焦他们花了钱,能进到围起来的矿洞边,正商量着谁胆子大下去呢。 曲莲要下去,但当地人不肯,说女人不能下矿洞,不是拉着,那人就被曲莲揍到了。 小郑和时锦舟想下去,但没下去的胆子,老焦知道点事情,不想下去,昌宗来了,外套一脱,说他下去。 这没人有意见,昌宗是一群人里面最厉害的,连红果都同意他冒险下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发现? 昌宗不需要吊篮,顺着绳子下去了,这口矿洞很深,差不多有七八十米,这么深的地下洞,直径还不是很宽,下去确实很吓人。 红果不禁想到徐闻英说的事,她的哥哥姐姐被父母投进矿洞里,那么黑、那么孤独,大人都受不了,别说孩子了。 但徐闻英能在下面坚持好几天,精神不崩溃,上来后还能马上找红果问话,确实是个心智坚毅的人,红果要小心谨慎了。 小郑看表,昌宗下去了一刻钟,就晃动绳索,他不用人拉拽,借助一根绳子爬上来了,连当地人都佩服,说他体力好。 昌宗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看着红果。 红果肯定的炫耀:“那当然,我家昌宗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从矿洞下爬上来,很简单的。” 她就是要让人知道,昌宗有多厉害,多重要,把他逼死逼跑,损失可大了,是不合算的。 顾昌宗听了红果的话高兴,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行动暴露了,紧跟着红果,要不是红果怕羞,他会牵着她的手不放的。 从红果顺利过来汇合,到她还有很好的状态夸顾昌宗,老焦放心了,不管是什么事,红果有信心让顾昌宗没事,昌宗没事,那桂枝就没事。 老焦心情一好,指着路边兜售原石的,和红果说:“来都来了,要不要挑一块?都说是这口矿洞下挖出来的呢。” 都是打着矿洞旗号骗人的,但红果今天兴致高,建议大家一人选一块,价格别太贵的,带回去开开看结果。 小郑和时锦舟昨天才上过当,今天就忘了,跃跃欲试,听到红果这么说,拉着老焦帮忙掌掌眼。 老焦才不愿意呢,叫他们自己挑,笑着给出解释:“这就凭个人运气,你们别挑贵的,受骗也有限。” 红果叫昌宗挑一块,顾昌宗摇摇头,让红果去选,他最好的运气,已经用在遇见红果这件事情上,如果他还有运气,要留着和红果在一起。 红果在兜售的这些小摊位上,摸了几十块,还真摸到一块脸盆大小的原石,是矿洞底下的,而且品质还不错,单是原石的价值,就已经赚了。 这家人挺不容易的,红果象征性还了一点价格,就让昌宗出钱买下来了。 大家都买了一块,连曲莲都找老焦要了点钱,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留作来这一趟的纪念。 红果还是想叫昌宗买一块,不然就他一个人没有。 顾昌宗心里那么想过之后,更迷信了,不买,但和红果耳语:“果果,这个矿洞有意思,周围包围着的全是好玉矿,单是这口矿洞所在的位置不咋地,出不了好矿石,矿主快放弃了,这次出了事故,我看能不能找机会,把这块矿区包过来。” 红果压着心里的激动,昌宗说有那就是有。 办法她正好有一个,等安全事务处的领导来找她,她提出要包这块矿区,看领导同不同意? 如果这都能同意,那说明她的作用,比徐闻英重要。 红果高兴了,有一点自信能等到好结果。 回来昌宗开车,红果坐副驾驶,回头看一眼车厢里,大家因为她带回来的自信,都放轻松的说笑,没有受到徐闻英气势的影响。 红果想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大家,她转回头,正好和昌宗四目相对,昌宗眼里是死都会信任的忠诚,可红果只想要他好好的呀。 红果笑着把他气质独特不一般的脸转向前方:“一车人呢,好好掌着方向盘。” 顾昌宗没说话没辩解,可是他想,这一车的人,是红果在领着小心往前走,没有人像红果这样在乎他们了。 那个徐闻英,她永远无法从他们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 回到旅馆,程教授早回来了,问大家今天的收获,红果说买了点说是矿洞出来的原石,留作纪念。 程教授并没有察觉到,徐闻英是要给他一个和谐的假象,单把他支开了。 看到大家都开心,程教授高兴了,说:“虞海一行人下午到了,虞海身体不好,毕竟是为了闻英失踪的事情来的,闻英觉得对不住,陪着她去医院,说虞海那边她来管,让我们晚上自己吃自己的。” 徐闻英不死心,想从虞海那边突破,那就让她试去吧,试失败了,红果更好谈。 红果若无其事客气了一句:“虞海要是早到一会,还能见上,不过闻英不能总在医院招待,等明天回来就能见上了,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大家都没事。” 这个提议大家都乐意,准备起食材烫火锅吃。 程教授高兴,拿了一坛黄酒出来,老焦是要喝一点的,小郑和时锦舟只要一小碗尝尝,不敢多喝,昌宗之前还能喝一点,现在滴酒不沾,桂枝和曲莲不用说,一样不喝,红果不喜欢酒味,跟不喝酒的几个人以茶代酒,晚饭在院子里围了一个大桌,吃的很开心。 程教授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喝了不少,闲聊 的兴致越来越浓厚。 红果趁着他酒正酣,问道:“程教授,闻英的父母家人,都怎么死的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第61章逼急了昌宗是会带着她跑的,…… 举报的人能把细节知道得那么清楚,只能是经历过的家里人,红果想从程教授这里确定一下,自己猜的对不对? 如果红果不问,程教授不愿去想这么残酷的问题。 程教授是在平反以后才听说这件事情的,他和姜红果一样怀疑,特意去了解了一番,他不想评判对错,替徐闻英开脱:“那是特殊时代的问题,如今一切雨过天晴,我想闻英是最痛苦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影响了现在的生活。” 程教授真是善良,到现在还以为徐闻英,只是普通的考古工作者。 红果没再说什么,但谈话已经勾起了小郑的好奇心,问道:“她家祖上富贵过很长一段时间,解放后打地主,家族才没落了,但在这之前,就没想过带着财产,移居到外面去吗?” 程教授真问过徐闻英这样的问题,徐闻英给过回答。 “闻英说,她家发财的是祖传的矿洞,矿洞带不走,所以人就没办法离开。” 时锦舟太天真了,不解的很:“把矿挖了带走呗。” 红果提醒说:“到了徐闻英父母这一辈,她家的矿已经枯竭,挖不出东西了。” 程教授心里还是想保护徐闻英的,不想让大家带着有色眼镜,看一个举报了父母家人的人,把话题换到旷工身上,本身他自己也想知道矿工的事。 “那位被救上来的旷工,你们在医院见到没有?” 大家都摇头,说没见到,打听不出来,只有红果知道,那位矿工再也见不到了,真可惜,好不容易又来个昌宗的老乡,就这么死了,这么一想,红果觉得徐闻英真的很可恶,一点学不会教训,捅出这么大篓子。 晚餐快结束,昌宗离席去烧热水,等红果回到房间,热水已经兑好在桶里了。 从医院出来,红果和昌宗去了矿洞那边,他下矿洞,买矿石,然后回来吃饭,到现在都没好好说说话,红果匆匆洗了个澡,把顾昌宗叫进来,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了。 “昌宗,你不想问徐闻英找我说什么了吗?” 顾昌宗不用问也能猜到,徐闻英问的,是关于他和他同乡们的事情。 红果已经处理的非常好,他不需要问,而且他还要帮红果掌握更多的信息,这样红果才能占上风。 顾昌宗说:“果果,我知道她不管说了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很多事情不需要问,能猜到,我去一趟医院找找虞山,带回一两件虞海的东西,你摸摸看她那边发生了什么?窗户别关,回头我不从大门进来。” 红果和昌宗,现在有些话都不用明着说了,心意相通的很,红果叫他留神点儿,别被发现,实在拿不到也没关系。 顾昌宗出去了,红果开着窗户等他,到了夜里一点多昌宗才回来,带回了虞海佩戴的手表。 “虞山说,早上分别后,虞海病发,紧急送去了医院,下午刚进镇子,就被徐闻英找上,虞海睡觉前会把手表摘下来,偏她今天睡的迟,多等了会,果果,你摸摸看,摸完我还得连夜送回去。” 红果连忙摸了一下手表,真的能看到虞海和徐闻英谈话的景象。 徐闻英和虞海的谈话开场没改,先说了徐家的事,然后问了虞海同样的话:“我对你已经如此坦白,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徐闻英没有想到,虞海提出了跟红果一样的要求,要找徐闻英上面的领导谈话。 虞海讲话更不好听,更直接:“你想拿我交代的信息当垫脚石,提升你自己的地位,难道我自己不会用吗?想知道的话,叫你领导来找我谈。” 徐闻英没办法,只能先给她安顿到医院里,一来是照顾虞海的身体,二来要把虞海和姜红果分开。 红果看了这些,心里有点好笑,徐闻英想拿捏别人,结果连病得快死的虞海都拿捏不住,估计快气死了吧。 昌宗回去送手表,叫红果先睡,红果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着人来找她,得沉住气,不能慌。 …… 红果等到了第三天,还是没人找,她明白了,这就和熬鹰一样,把她熬服气了再谈。 但可惜,红果压根不着急,本来这一趟过来打算买玉石原料回去,这里的玉石比平洲那边更多、更全、更便宜,带来的钱也充足,第三天吃过早饭,红果就和大家出去选石头了。 在产地这边,并没有像平洲那边有虞海使坏,只要红果肯买,人家就卖,只不过是价格上的博弈而已。 一些大的、初步判断比较好的原石,是用竞标的方法竞拍,评估后先标底价,然后大家暗地里出价,开标的时候价高者得。 红果好稀奇这种买东西的方式,竞价之前随便看、随便摸,她摸到品质好的,志在必得,怕出价太低买不到、出价太高又怕吃亏,难受的很。 好在旁边有个老焦,老焦有经验,和红果分析别家可能的出价,配合着成功竞拍了好几块几十斤重的大原石。 就这样一连买了好几天,石头都已经买了半车,带来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人来找红果。 就在红果渐渐坐不住的时候,虞山找来了。 他公事公办地对红果说:“姜红果,我姐病危了,想找你聊聊,你可以跟我去一趟医院吗?” 红果心里居然庆幸,是虞海的身体先熬不住,这次不谈都要谈了,在生存跟前,人的同情心真的会变吝啬,红果一样,她顾不上同情谁快死了,只要死的不是她在乎的人。 虞山其实是自己人,顾昌宗放心让红果和他去,这几天红果还标记了一些小一点的石头,他留下来把那些石头买回来,早做准备。 他给了红果另外一个保障:“果果,这几天我已经给边境的路线摸到几条了,你不用担心点点和老郑,也不用担心小郑和时锦舟,小郑是一定会和我们走的,时锦舟是港商,他没事,等几年我们稳定后,还能见面,你放心的谈,谈的好一种安排,谈不好退路多着呢。” 红果哑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这几天,昌宗白天黑夜跑的不见人,他是去摸路线去了。 她就说嘛,逼急了昌宗是会带着她跑的,如果谈不好,红果愿意和昌宗去天涯海角。 但是,这里是她的故土,关系到她的家园,她当然愿意留下来,看着家园越来越好,不愿意背井离乡去国外,看今天聊的怎么样吧。 红果点头:“昌宗,你别担心,我不会那么固执的。” 顾昌宗望着红果离开,哪怕现在被关注到,他依旧有把握带着红果和大家离开,对他来讲,只要有红果的地方就是家,但红果对她的家园是有很深的感情,却愿意为了他做离开的打算。 顾昌宗蜷紧了手指,他不能干等着,得带着大家做好红果的后盾。 …… 虞海已经转到医院最好的干部病房,徐闻英在门外守着,红果到了医院,却没能进到病房里。 徐闻英看着红果,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告诫:“姜红果,你现在暂时不能进去,有人在找虞海说话,你看看,现在先找的她,对你其实很不利的。” 红果怎么可能被她吓到?先找虞海,是因为虞海快死了,不然估计还得耗几天,红果心里还要感激虞海呢,虽然很不道德,但她顾不得虚情假意了。 她一点都不怵,还能笑得出来。 “好东西、好的人,一般都是留在后面的,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我不着急,就怕你等不及,你连进去听的资格都没有,可见只是外围冲锋陷阵的,幸好我没有上你的当,没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红果看到徐闻英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便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等着。 她心里盘算着,虞海知道的也就是之前老冯的事,还有她弟弟的异常。 但红果觉得,虞海应该不能确定她弟弟换了个人,估计只是觉得治病对弟弟产生了一些副作用,领导就算知道人已经换了,也不会傻到让虞海察觉,这种拉锯谈问,很花时间,但红果只等了大半个小时,病房里和虞海交谈的领导出来了。 领导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稳重,这个年纪就能负 责这样重要的事情,能力不容小觑。 红果不敢掉以轻心,连忙站起身来,等着他问话。 这位领导很面善,脸上带着淡淡的、宽厚的笑意,上前握手:“姜红果同志,你好,我是魏良正,是负责和你对接的同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红果和他握过手,带着淡淡的暖意,很正常的两秒后松开了,这些小细节,能看出领导是个方方面面考虑得很周到的人。 红果回头看向站着不走的徐闻英,问道:“魏领导,闻英同志不跟着去吗?还用守在虞海门外?” 魏良正笑道:“闻英同志需要对虞海同志做二次问询。” 红果赶忙追问:“那我们聊过之后,我还需要再跟她聊一次吗?” 魏良正答道:“那要看我们聊的情况了。” 红果点点头,心想领导应该判断出,能从她这里了解到一些,重要到徐闻英没资格知道的事情。 她接着问道:“领导,那如果聊得好,我提出的一些要求,您能做主答应吗?还是说您也要上报呢?” 魏良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起徐闻英说她是个“小刺头”,绝对不好对付,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刺头和伶俐,是不一样的。 “那要看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了,我心里有一个评判,能做主的不需要往上报,如果你的要求太高,现场我是不能答应的。” 红果表示理解,被带去一间临时改造的办公室,这里十分僻静,虽然一路没看到人,但红果直觉,周围一定有人警戒,不让无关人员靠近。 魏良正带着歉意说:“时间紧迫,暂时只能找这样的地方,委屈你将就一下,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都是为了我们的社会安定,你说对吗?” 红果连忙回:“大家一样的华夏儿女,我跟领导一条心,而且我又没做坏事,你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我没什么好怕的,领导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不用试探来试探去的。” 在与红果的谈话中,魏良正不断观察并调整提问策略。 他初步判断,姜红果知道的信息比虞海多得多,单从她身边聚集的这些人,能和谐共处到现在,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今天谈过之后,红果要么成为安全事务处的自己人,要么被监视起来,没有别的选项了。 所以,魏良正没必要用审犯人的态度审问她,他甚至可以告诉姜红果:“红果同志,虞海的血液病,我们有特效药,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缓解,她说了不少关于你的揣测,我现在告诉你的,保证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可以重新想一想,怎么说对你最有利。” 第62章 第62章果果,我没有算错,真挖出东…… 越告知的多,越会小心谨慎,被这样问,红果犹豫了一下,是不是把她能摸东西的事情说出来呢? 不行,如果说了,回头什么都叫她去摸一下,她的生活就全被打乱了,别的可以说,这个不行。 红果说:“从很早以前,我就怀疑过,昌宗不是人了,但我还是和他生了点点,鼓励他交了朋友,我对他好、信任他,他对我更好,信任我,所以到今天我觉得,昌宗是不是人不重要了,有些人看着是人,其实比鬼还可怕,我观察过,他是什么人不能说也不想说,我猜是有限制,所以我从来不问。” 魏良正看着眼前坦诚又聪明的姑娘,她用这种开场的方式一说,反倒让他不好问。 其实红果不这样说不行,最早察觉昌宗的异常,她就在陈叔跟前说过怀疑昌宗不是人的话,今天来找她谈话,以前的事情肯定会走访清楚,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呢。 红果说道:“领导,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从哪儿说起,不如你问吧。” 魏良正和姜红果说话非常舒适顺畅,他继续调整方式,挑重点问道:“你觉得顾昌宗他们是从哪儿来的?用什么方式来的呢?” 这红果哪儿能知道呢,但可以猜测。 “应该是一个不太好的世界,而且会对第一个对他们关心的人死心塌地,但有个限度,把他们惹毛了,会被同归于尽的报复,但他们并不牵连无辜,也有不报复的,我自己感觉,遇到什么样的人,他们就是什么样的人,至于怎么过来的,我异想天开的猜一猜,可能和玉矿脉有关。” 这猜测让魏良正刮目相看:“说说你的依据。” 红果不好意思,她瞎猜的,并没有经得起推敲的依据。 红果说:“闻英说了她家里的事,我想她父母都是正常人,咋可能那么歹毒,把孩子丢进矿洞里,除非做这件事,让她家祖上吃到过绝对大利好,之后一直没成功,我猜测玉矿的能量用完了,无效了,白白死了她的哥哥姐姐们。” “前阵子另外一口矿洞里旷工的遭遇,让我加深这个猜测,但是昌宗和他们同伴过来,又和矿洞无关,我老家可没有玉矿,所以我说是瞎猜的。” 魏良正突发奇想,大巴车祸地,如果掘地三尺,会发现什么吗? 魏良正继续问话:“红果,你有办法从顾昌宗和他朋友们那边,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吗?还有他们那边任何的情况都可以。” 红果犯了难,她突然想到那些画,就说了:“可能是生了点点的缘故,我不定期会做些奇怪的梦,就画了下来,之前肖柏年那孩子也画了几幅画,画本子在程教授的旅馆,要不我现在回去拿?” 红果说完打量魏良正的表情,看他知不知道肖柏年变成虞山的事情。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没带过来,太随意了。 魏良正被红果的随意憋到咳嗽,停了一会,惋惜道:“肖柏年死了,虞山怎么会康复的?你和顾昌宗,为什么要把老郑、曲莲留在身边,可别说是你们善良。” 姜红果:……果然被怀疑了,说就说呗:“不知道,不敢问,一问一个死,要不您去问,我不担责。” 暂时魏良正不会去问,禁不起再损失一个了。 还有个问题,不知道姜红果会不会回答? 他问道:“你们家点点,那孩子有特别的地方吗?” 红果连连点头,这是可以说的:“点点好像能感知危险,救了昌宗二舅两次了,他才一周多,话都说不利索,等他大点儿,您随便问,对了,他在的地方,没有蚊虫,夏天可好了,在院子里乘凉,不会被蚊子咬。” 本来严肃的气氛被红果轻松化开。 魏良正和虞海的问询,虞海靠猜老冯的那点信息,反复拉扯,就是不肯实说,把精力都用在攻击姜红果上。 到了问姜红果,太顺利了,她说的每一样事情都很重要,她知道的一定比说的更多。 魏良正问:“如果让你管顾昌宗和他的朋友们,你能管好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呀,领导这样问,是想提拔红果,有困难红果都得上,不能错过。 但对方是昌宗,她不能乱答应,不然对不住昌宗他们的信任。 红果说:“你们审问过的三个人,宁死不说一个字,怎么可能管得住?所以我不敢说大话,但是,现在的昌宗和他的朋友们,我敢保证,我说的在理的话,他们是听的,你们派人来管我,我来用真心和昌宗他们换真心,这样可以吗?” 目前也没有比姜红果建议更好的法子,只要姜红果配合,后面工作好开展的多。 魏良正给红果的评估分很高,接下来,问了一些细节部分,红果困的有点打哈欠了。 魏良正:“是压力太大了吗?” 红果忙拍拍脸醒困:“不是,我有午睡的习惯,我们说了好一会了,又饿又困。” 魏良正忍俊不禁,红果的状态太松弛了,侧面反应她心里有底气。 魏良正开始结束谈话:“红果,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红果摇摇头:“两年多发生过很多事,领导你随时想到什么,随时来问,我知无不言,但现在让我说,我觉得重要的事 情已经说完了。” 魏良正知道这会她在耍小心机,无伤大雅,便问道:“那你有什么要求?提提看。” 红果吃惊了一下,瞬间醒困了:“我想包那个矿洞,钱我们自己解决,希望您帮忙促成。” 魏良正摇摇头:“恐怕不行。” 那么重要的矿洞,要安排人守着研究,哪能给她承包。 红果忙给出理由:“不是我,是昌宗提出来的,他对钱没什么喜好,总不能是为了挖矿才感兴趣的吧,只有让他承包下来,才能发挥最大作用,领导,我们都想搞清楚昌宗是从哪里来的,让他承包,事情才能有进展。” 她想包这个矿洞,居然是顾昌宗提出来的,如果同意了这件事,那么对顾昌宗就要协助和保护。 魏良正说需要考虑一下,红果理解,还说顾昌宗会去争取,劝不住的,不过不给承包没关系,回头手续上卡一下,她再劝劝就好了,还主动问那个画什么时候给他们,怎么给? 魏良正抬手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和姜红果去拿。 今天这一谈,红果心态稳得住,她认为第一阶段谈的结果很好,矿洞也一定会包给她,这样相当于给昌宗他们加了一层保护。 昌宗有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可是别的人,马脚太多了,如果实在避免不了被怀疑猜忌,不如上交给国家,给他们换个保险。 这么一想,红果心里越发高兴。 魏良正问红果还有没有要求,红果摇摇头,没有了,或者说她暂时想不出来别的,以后需要她做事,她做成了,那时候再说,现在是真觉得一切发展的都挺好的。 红果要回去就要经过医院的前后门,她从前门进来的,这会大方的被送到大门入口离开。 虞山等在这里,让红果意外,魏良正问他做什么? 虞山说:“我姐让我等的,说姜红果狡诈,说了这么长时间了,让我观察她离开时候的表情,回去告诉她。” 红果大方的很:“那你就告诉她,我谈的非常好,她有普通人没有的特效药控制病情,多活一天是一天,知足吧,讨厌又没用的人,是不值得用这么金贵的药的。” 虞山问魏良正:“我可以这么说吗?” 虞海身上背了不止一条人命,作为个人,魏良正很不喜欢虞海,用姜红果的话敲打一番也好,他点点头。 红果被送回来的,回房间拿了本子出来,交给正在和程教授说话的魏良正。 听他们俩说话,魏良正有职业,是某地新上任的博物馆馆长,专业知识非常强,和程教授蛮聊得来的。 人一走,红果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问程教授,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程教授笑道:“你们家昌宗说要买出事的矿洞,大家都跟着劝他说买不下来的,等回来你劝劝。” 劝什么呀,红果肯定支持,不说别的,生意上要用的,魏馆长虽然说要考虑,但他的态度就是答应了。 红果笑道:“行不行的试试嘛,我感觉可以。” 本来以为这一趟要一两个月,结果十来天就把原料玉石买好了,然后当地出了个新政策,允许承包一些特定的矿洞,旷工出事的那一片,就在这次的承包范围,一年几十万的承包费,得让时锦舟出钱了。 小郑时锦舟他们高兴的不行,想什么来什么,突然出了新政策支持,运气太好了,这一趟来太值了。 老焦考虑的多些,应该不会那么巧,想包矿就出利好的新政策,找红果的人,所在单位的级别很高啊,能让当地政府推出一项矿区新政策,太厉害了,如果好好配合,桂枝也会安全吧? 老焦就和红果商量:“我和桂枝想在这边定居,要不就在你家承包的矿上做事呢?” 红果马上说道:“你不说我也要找你帮忙的呀,我跟昌宗不能长期呆在这边,是需要个自己人帮着的。” 红果说他是自己人,老焦很欣慰,真没想到,红果这么厉害,他本以为桂枝要被带走,都做好打算,和桂枝走边境线,翻山越岭离开,但故土难离,能不走,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本来十来天办好了就能走,因为包矿的事,又呆了二十多天,这下真住了一个多月。 虞海听说姜红果家包了矿,心里明白了些,听虞山说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虽然提供的新药没断,但看上去坚持不了多久了。 昌宗在那口出事的矿井往西几百米的地方,又打了一口矿洞,最近他回来的都晚,工人收工了他还在那,曲莲也下矿洞去帮他,等到这天晚上,昌宗终于早回来了,献宝一样的喜悦,要悄悄带红果去矿洞。 “果果,我没有算错,真挖出东西了,我带你看看去。” 第63章 第63章果果,你以前问过我是不是人…… 红果一早就有预感,昌宗这次包矿,是有了发现,想帮她站稳脚,她有用,才会被重视,才会不被徐闻英欺负,昌宗为了她,什么都肯做。 红果什么都知道,她不想让昌宗去冒险的,这十几天他白天黑夜的出去,她好担心,但都是鼓励,让昌宗做下去,因为红果知道,这事他们不做,等别人先发现参与,那太亏了。 昌宗速度真快,连包矿到有结果才二十多天,但在矿洞那边的事情,魏馆长肯定知道,红果甚至怀疑打矿洞的工人里,都有安全处的人。 她都能猜到的事情,馆长会猜不到吗?不说不阻止,是想让顾昌宗继续下去。 红果先不带人过去,她怕等到早上回不来,就去和老焦打了个招呼,老焦稳重,哪怕她和昌宗迟一点回来,他能稳定住大家的情绪。 老焦怪担心的,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但今天这情况,他去了也会被拦住吧,他和红果是一边的,总能知道,不着急。 红果和昌宗去矿洞那边了,昌宗开着运输车的,有动静,但他这十几天,白天黑夜一天跑好几趟,今天连出来看的都没有,除了老焦,没人红果也跟着出来了。 新打的矿洞边,已经有人在了,是魏馆长和徐闻英,出于信任基础,魏馆长说了,等他们来一起下去。 魏馆长的要求很合理,人家才是安全处的,能在这等着一起,已经给足了诚意。 昌宗瞒着没告诉他们,魏馆长还好,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徐闻英的表情不好看。 “你们做事已经违规了,这次我们必须要跟着人下去。” 顾昌宗没客气:“和红果有什么关系?你措辞不当,再口不择言,可以下去,别想再上来了。” “你在威胁我吗?”徐闻英反问。 顾昌宗面无表情:“明知故问,你以为我在乎你的死活吗?我在乎的只有红果,她如果不是对脚下的土地有热爱,我们已经走了,轮得到你在这里发问?” 红果怕魏馆长对昌宗有不好的印象,连忙打断,叫昌宗等一等,她和魏馆长走远几步说话。 说之前,红果看了眼徐闻英的方向,说道:“魏馆长,昌宗他们没坏心眼,真坏的人是很会伪装成好人的,而且徐闻英的原因,死了三个昌宗的同乡,徐闻英态度还不好,昌宗是有本事的人,他得哄着才乐意干活,要不别让闻英同志和昌宗说话了,有话我们俩沟通。” 魏良正更喜欢有笼头的刺头,这样的人并不可怕,他点点头,交代徐闻英:“你是来办事的,还是来宣泄情绪耍威风的?如果不是和你家族的事情有关,这趟是不会允许你下矿洞的。” 徐闻英下马威用错地方了,都到了这会,还想打压红果,怎么可能呢? 昌宗挖出来的洞,里面有什么,他肯定先看过了呀。 昌宗和红果先下,徐闻英还想有意见,被魏馆长不怒自威的严肃表情震住后,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顾昌宗先让红果进吊篮放她下去,红果带着安全帽,有头灯,她估摸着下了二十来层楼的 深度,差不多有五六十米深了,下面空间居然不闷。 她在吊篮里探头,头灯也往下照,依旧看不到底,怕不是还有十几层楼的深度,那就是近百米了呀,都说洞深通地狱,真怪可怕的,要不是知道昌宗马上就来,红果要吓死了,就这,她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很快,顾昌宗顺着另外一根绳子下来了,单手拉着绳子,另外一只手拦腰给红果抱出来:“果果,你别怕,我们换一条路走。” 他顺力往后荡了一下,随后猛然踹上洞壁,土石窸窸窣窣掉下去,后面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空洞来,原来在矿洞里,又横向挖了一条通道。 红果心快跳出来了,心跳还没稳下来,已经落到了通道口,她抱着昌宗死死不撒手,洞口边没防护,生怕掉了下去。 耳边的碎石块还没掉完,红果凝神听了一下,心里滴答的计数,两秒不到落底,下面差不多还有二三十米的深度,没有她想像中的深,看来底部被挖通道的土石给垫高了。 昌宗是先挖深矿洞,再横向挖通道,挖通道的土石直接丢进洞底,难怪后面没有大范围的运土石上去,昌宗安排的很谨慎了。 探照灯一照,通道的地面上,有一块块被灯照的绿莹莹的垫脚石,墙上间隔几米也有一块,发着碧绿幽光的天然翡翠玉石。 红果连忙蹲下来,玉石的品质挺好的,截面平滑,是带工具下来切的,一块石头从中间切成两块,像铺石板路一样,把翡翠原石铺在通道的地面上,墙上同理,这样的翡翠玉石本身不具备照明的作用,但是有光源的情况下,一照就有悠悠的荧光,相当于路标了,下脚踩在玉石上,就是一条人工铺成的石道。 姜红果心痛不已,昌宗对钱财无所谓,为了让她好走路些,把挖出来的原石铺在通道里,太浪费了。 魏良正已经下来了,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体能好得很,和昌宗一样没靠吊篮,是顺着绳子下来的,果然,能做这种部门领导的,不会是普通人,红果估计魏馆长当过兵,还是特殊兵种才对。 魏良正看红果被抢钱一样的难受,笑着问:“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 红果指着地上和墙上的翡翠玉石,尽量无所谓道:“没有啦,看到昌宗一下子切开这么多石头,不知道要不要充公,心里痛。” 顾昌宗不可思议,看着魏良正:“不会吧?你们背后可是以家国为单位,还能在乎这点玉石?” 魏良正要被这对小夫妻给逗笑,都什么时候了,关注点居然在玉料上,他已经看出不寻常了,按照地上和墙上的数量,这口矿洞里出的玉石料,多到不正常。 徐闻英也下来了,看到这条半道横着挖的通道,惊讶的想问,但有了刚才在上面的教训,忍住没问了。 往前走了几十米,玉石铺就的一块块路标还在往前衍伸,单是一口矿洞,没有这么多原石,但是打通的这条通道,原石更多,很多是挖通道的时候,直接在墙壁上凿平的原石,当做照明的玉石路灯,四个人的头灯、手电筒一直照过去,绿莹莹的荧光依旧没有尽头,只能是就地取材铺成的,不然哪有这么多。 红果心想发财了,之前承包的时候,担心几十万的承包费,什么时候才能回本?现在看这一条通道里的原石,等后面全部起出来,差不多就能回本了。 她看着昌宗淡定的俊脸,越看越喜欢,当着人她也敢夸,就要让魏馆长知道,少了昌宗是不行的。 “昌宗,你真的好厉害。” 顾昌宗看到红果崇拜的表情,不由自主高兴,也是机缘巧合,徐闻英家族的矿洞离这里不远,十几代人,他们也发现和准备了一些东西,只是到了近代中断,无人知晓了。 这地道并不是直的,一路蜿蜒,走了半个小时,徐闻英忍不住和魏良正提醒:“他们一直只有两个人挖,十几天挖了两三公里的长度,真的是人吗?” 顾昌宗没客气:“你不是一直怀疑我不是人吗?人就一定是像你这种多疑又没本事的?别急,马上就到你家的矿洞附近了。” 才说完这话,前方是个木头做的门,没上锁,顾昌宗没犹豫,推开后,里面是一个玉矿挖出来的空房间,面积不是很空旷,目测也有三十多个平方,四个人里除了顾昌宗,都惊呆了。 顾昌宗颇有些得意,把木门合上,又从里面搬过一大块矿石凿成的板子,再堵一次,随后他也不看另外两个人,只和红果说:“果果,你以前问过我是不是人,我一直都说是,我真的是人,只不过不是你们这边的人。” 第64章 第64章但信神的普通人还是非常多的…… 红果一听这话就急了,她很早前就知道了呀,但不是不能说吗? 她张口欲言,想叫昌宗别说了,理智又告诉她,昌宗找到这么个全是玉矿的空洞,还把通道用石块封住,在这里是能说了。 顾昌宗说了这么一句大家意料之中、又惊讶万分的话后,不再说了。 接下来要说的红果一点不敢催,魏馆长陷入沉思,一样没有出言催促,来都来到这里了,他顾昌宗没必要再故弄玄虚。 徐闻英沉不住气,这里有这样大的玉石矿脉,已经很奇怪了,何况还是在她家矿洞附近,那这人工开凿的的工程,是她家祖上做的?可是家里怎么一点记录都没有呢?反而让一个外人找到,她不禁对祖宗怨气颇重,同时又质疑顾昌宗。 “你怎么知道我家矿洞附近有这么个地方,既然有,何必从几公里外新打一口矿洞,从我家那口废弃的矿洞挖过来,不是更省力吗?” 顾昌宗一点都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还是红果好,什么都不用说,红果都会知道他想什么。 顾昌宗不愿意说,红果还是要解释一下的:“你家的矿洞已经废弃了,而且十几年前,破四旧的时候,你亲自举报,说你父母把你的哥哥姐姐丢在矿洞里,搞封建迷信祭祀,现在把矿洞一围,当年的邻居、老乡在世的还多,你是真不怕被人说吗?” 徐闻英憋的脸红,就好比矿工出事的矿洞,不能再搞大型工事,不然好奇偷着下矿洞的一定有,顾昌宗新打一口矿洞,大家都说新老板嫌之前那口矿洞不吉利,宁愿新打一口碰运气,虽然麻烦一点,但有效避免了怀疑。 她问顾昌宗关键问题:“你刚才说,你不是这边的人,你那边是个什么世界?怎么过来的?之前三个宁愿死都不说,你现在敢说?可别糊弄我们。” 顾昌宗问魏馆长:“你们俩到底谁是主事的?她真的好烦,能让她退出吗?” 魏良正稳重,凡事留有余地:“闻英同志如果再这样的针对你们,会让她退出,不过今天你能同意她下来,应该会让她听到最后吧?” 顾昌宗冷酷的很:“你们不会以为我会说吧?能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可没那么好心,自己去感受,才会感同身受,我先说好,受不了疯掉,可不关我的事,你们俩个决定一下。” 徐闻英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魏良正必须搞清楚,表示哪怕无法活着上去,也要继续。 顾昌宗:“那倒不至于死。” 红果好紧张,这么难的事,她参不参与呢?昌宗说徐闻英可能会疯,应该不是吓唬她,徐闻英能在矿洞下呆几天,这份毅力很强的,她都疯,红果肯定不行的。 顾昌宗牵着红果的手到一边,悄悄耳语:“果果, 你在我身边,跟着去看看,没事的。” 红果相信顾昌宗,他说没事,她就敢去。 徐闻英已经相当紧张了,看到顾昌宗和姜红果说悄悄话,忍不住:“你们非要这时候说悄悄话,来给我们制造紧张感吗?” 顾昌宗没回答她,只是让大家找能坐的地方坐下来,给姜红果揽在他身边,熄了手电筒和头灯,本就不太亮的光线暗了一半。 魏良正有样学样,关了手里边的灯源,忽明忽暗跳动的绿光中,徐闻英不情不愿把光源关了,嘀咕一句:“故弄玄虚。” 突然间有个尖锐的声音:“是故弄玄虚,不这样做,他们会心甘情愿把孩子献出来吗?” 这声音带着冰冷的厚重感,绝对不是在场四个人中任何一人发的出的。 徐闻英很想问是不是顾昌宗故弄玄虚报复吓人,但她已经吃了几回憋,再来一次,后面别想再参与了,她咬紧牙关,不让牙齿打颤。 魏良正猜到熄灯后,一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也没想到会听到声音,接下来会看到画面吗?难怪要熄灭光源,他凝神屏气,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红果听到这天外之音,吓的大气不敢出,抓紧昌宗的手,紧贴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昌宗的大手握住红果的小手,轻轻拍了几下:“果果,不要害怕,这是借了徐闻英家祖先的老乡们,临死前把自身的一切融入了矿石,留在这里的记忆,普通人开不了,只能我们同类来开。” 原来是同类的记忆,这矿洞的建造和存在,红果无法理解,但是她接受,这应该是摸索了好几代人,才留下来的成果。 徐闻英沮丧的很,家族的秘密,居然不留给子孙后代,反而让顾昌宗发现解开了。 她真有点后悔,不该自信的让顾昌宗和红果过来。 魏良正惊惧交加,这个玉矿的的空洞,像是一个巨大的录音、录影的设备,录的还是记忆,顾昌宗几百上千年前的同乡们,就有这技术,那他那边的科技,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魏馆长都忍不住问道:“顾昌宗,你家乡的科技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程度了吧?” 顾昌宗嫌丢人似的不耐烦:“不是你想的那么发展的。” 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暂停的声音继续,还有景象了,但却是第一视角,红果感觉自己身下的台阶动了,一个趔趄,幸好是坐着的、靠着昌宗,才没有摔倒。 徐闻英就没那么好运气,扑通一声,估计摔的挺疼的。 顾昌宗不厚道的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记录是动态的,包括你们脚下的玉石砖块都会动,你们代入的是当事人视角,我给你们选的最有代表性的一个人,感受完再问问题吧。” 红果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小婴儿了,手脚大脑都不太能受控制,眼手不协调,有劲使不上,原来小不点的视角,是这样的吗?那他之前帮二舅舅避祸,确实怪难的。 “这一批苗子二十天内就要催熟。” “那损耗太高了。” “没办法,时间越短,匹配才越容易,战事吃紧,要尽快。” 红果被安置在一块两米长、一米宽的槽子里,很快有东西把她的小手小脚束缚住,此刻的情形,就像刚出生的小婴儿,被护士清洗摆弄,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突然间,她感觉不对劲,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好像要把她脑子都吸走,因为难受的还能接受,她就忍着了。 但是徐闻英一声尖锐的惨叫,吓得红果一哆嗦。 顾昌宗一把给红果抱住,说:“这个玉石洞,记录的是全方位的,你们用他的视角听到看到感受到的、连痛苦都是一样的,承受不住就停,别勉强。” 红果在幽暗的荧光中,看到魏馆长咬牙忍着,徐闻英已经痛苦满面,但红果还行呀,她转头看向昌宗,他表情没变,是他操作什么了?还是帮她扛下了痛苦? 红果不由自主抱紧昌宗,顾昌宗拍拍她安抚:“没事的,就像你参与了一部已经拍好的电影,能看能感受,但什么都改不了。” “那些小孩是特别的吗?不然这么痛的话,会哭的吧?”哪怕知道改变不了什么,红果也担心。 “嗯,是挑选的进化了的人类幼儿,被选来匹配。” “匹配什么?” 进化红果明白,她这个世界迭代进化了成百上千万年,连一颗小小的植物都要进化适应,才能存活到现在,昌宗那个世界更恶劣,想存活延续的生物,自然要进化,他们已经进化的那么厉害了,还被选来,和什么东西匹配? 顾昌宗没有说,但很快红果看到了,二十年的回忆并不是一分一秒去度过的,很快的闪过,有半人半兽的生物,出来了,进化的方向各式各样,红果看到了人和蛇、人和有翅膀的鸟。 但这些动物的特征,和她在动物园看到的并不一样,有共同点,但不是完全一样,一个下半身是个带着厚重鳞片的尾巴,移动非常灵活,还有完全是人类的高大身躯,但是突然展开了一对毛色光亮的大翅膀。 “果果,这两个是半神,负责执行神殿里神的旨意,那些反抗军一直宣称,神殿里没有神,是这些进化堕.落者欺骗的诡计,但信神的普通人还是非常多的。” 红果现在是小婴儿的视角,那对老大的翅膀挥动,红果确实吓到了,而且这间石头房子,记录的太真实了,什么都和现场感知到的一模一样,视觉、痛觉、触觉、嗅觉,所以红果被展开大羽毛的气味熏的干呕。 “昌宗,你们那个世界的神,不洗澡吗?” 顾昌宗开怀一笑:“神也缺水,你每天都能泡澡,这么一想,在我们那个世界当神,也不怎么样,对吗?” 红果的理解中,水是万物之源,水都没有,生物怎么生长?肯定缺衣少穿,当然没有这边好了。 玩笑开了,气氛化解了,信息也问出来了,红果严肃起来,发出疑惑:“昌宗,你们那边的半神,看着和我们神话里的神好像。” 只是红果这边是神话描述,流传记载的书籍还不少,没有考古佐证,是神话,今天昌宗带他们来看到的,眼见为实,却没看到这些半人半神要这些孩子做什么? 魏良正道:“你们个体既然这样强,怎么没发展科技?我们都已经有了热武器,你们科技好像没怎么发展?” 顾昌宗不耐烦的回答他:“你要是神殿里的半神,会允许匍匐在台阶下的蝼蚁,拥有消灭自己的武器吗?进化的不是科技,而是个体能力的上限。” 红果不想他们争论,看完不就都明白了?到目前为止,记忆还是在那间高大庄严的石头房子里呢。 红果拽拽昌宗衣袖:“继续吧,我想知道你们怎么过来的?” 第65章 第65章这趟满载而归,加上出来有一…… 红果以那个小婴儿的视角,感受到了什么是匹配,那两个半神打坐后,神殿里有几个设计在柱子上的机关打开,有些什么东西,一直不断渗透进红果的身体,她感觉很难受,好像身体膨胀了起来。 以前老家屋后的毛竹林,春天从土里冒出来的春笋,只消两个月就能长成竹子。 红果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记忆的感受是加速的,听到的是二十天,实际上一小会,红果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顶满了凹槽,她看不见自己,但是可以看到别的小婴儿,催熟长大的身体好破啊、又破又奇怪,好像发花卷的时候,面没有醒好、也没有捏好形状,导致发出来奇形怪状。 这样的身体形状,在红果的眼里,和从小的认知完全颠覆,当然感到可怕。 两个半神却习以为常,二十天把小婴儿的身体催熟之后,红果开始感觉自己在腐烂,那种烂掉到没有感觉的废肉,直接碎成粉末掉落,到骨头难一点,两个半神很不耐烦,居然是手动抽出了骨骼。 红果很不舒服,但能忍受,魏馆长已经满额头都是水洗一样的汗水,徐闻英昏死过去,昏过去之前都没吭声,红果不喜欢她的性格,心里也佩服。 她悄悄问顾昌宗:“昌宗,你是能调整还是帮我承受了?” 顾昌宗说:“没法调,他们想看这一段就得承受,果果你别担心我,我们承受力是不一样的,不是很难忍。” 红果就没说什么了,如果要人承受痛苦,她才不要让昌宗多承受一丁点。 她其实可以不看的,但顾昌宗想要她看下去。 好在痛苦很快结束了,催熟的身体烂完之后,留下来的经脉血液大脑,全都雾化透明状了,能看出人的形状,行动比这些半神还要迅速,半神和这些刚刚创造出来的生物,精神连接后,就可以远程控制了,控制它们飘过各种障碍物、岩体、洞穴,去把任何危险杀掉。 一个这样的透明生物,可以杀掉一个抵抗的小型村庄,村庄里的战士很厉害,也是能一拳打碎一块巨石的实力,可是在这些生物面前,无处可逃,又打不到,任何攻击都像是打在一团雾气上,不起作用,只能在绝望中一个个被杀死。 后来,人类里少数进化了一种能力,可以把这种透明生物吸附到自己身上,然后攻击就有效果了,一旦捕获,会毫不犹豫同归于尽,通常两三个同归于尽的人类,才能接力杀死一个。 红果看的好难过,昌宗一定是这样的生物,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被造出来,就是屠杀同类的武器。 红果已经是第一视角的这个生物,三次同归于尽的接力,却没有完全消失,但却断了和神殿半神的连接,没有喜悲、没有目的飘着,直到感知到强烈的召唤,就向着那个方向飘去,飘过了虚无的空间,来到了一个幽闭的矿洞里,洞里那具刚刚没了气息的身体好温暖,红果就躺了进去,然后睁开了眼睛,有了清晰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咬破嘴唇、味觉真奇怪,但又舍不得停。 红果有了身体,很轻松爬了上去,第一个抱着她的家人痛哭流涕,她突然就有情绪的感知了,不再生也行、死也行,不再坐也行、站也行,她这会想躺着,想盖被子,还饿了,吃了递过来的东西,还想再吃,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她就对第一个连接上精神的家人笑,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她开心,她就开心。 红果已经不想再看了,以前还觉得生活辛苦,现在才知道,她出生就有的东西,是昌宗他们千千万万代人,追寻又追不到的希望。 红果想走了,上去和昌宗好好过日子,吃饭、睡觉、吹晚风、带点点、挣钱、和朋友们喝酒吃肉,每一件事情都很幸福,比在这里强。 她耐着性子把后面的记忆感受完,徐闻英的祖先察觉到被救上来的孩子,变得不一样了,能满足家里一切的需求,问却不说。 兄弟姐妹好几个,不能只看着一家发财,差距拉大后,便有兄弟效仿,把自家的孩子往矿洞里丢。 徐闻英早就醒过来了,问道:“顾昌宗,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顾昌宗已经开了手电筒了,看着她没有客气,说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魏良正劝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确实需要知道你怎么过来的?之前那几个人不能说,现在怎么能说了?” 顾昌宗轻轻收紧抱着红果的手臂,红果立刻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才道:“你们看到的那个催熟过程,用的是神殿里神的躯体转化的能力洗刷的,我们每一个细胞都带上了神的基因,追踪定位不是你们想象的范围,只要捕捉到相关信息,定位到,就可以抹杀,这里的矿脉能隔绝,哦对了,你们出去也不能说,想说的话,只能回来这里,否则暴毙了可别来找我,这种灭口的机制,或许是为了保护神们自己,毕竟已经败过一次,怕你们追过去赶尽杀绝吧。” 魏良正不信,但没有求证的结果之前,谁能说顾昌宗是错的? 徐闻英不敢直接和顾昌宗对话,跑到魏良正身边耳语:“魏馆长,我们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要不把顾昌宗那几个朋友,都带到这里问话?” 再小声,顾昌宗都听到了,只觉得很好笑:“以前我没试过交朋友,我们交了的朋友,和你们不同,绝不会对朋友两面三刀,哪个朋友死了、受欺负了,只要还有一个活的,都会不遗余力报仇,还记得人贩子三代直系吧,管他家有没有无辜的,都得死。” 徐闻英被激怒了:“你们再厉害,也抗不过枪子,大不了给你们全关起来。” 姜红果骂道:“你别出馊主意了,昌宗他们宁愿死,也不会受到被关的窝囊气,刚才猜测和看到的,你就能保证一定是真的吗?他那边的神万一并不是怕追杀,而是过不来,现在过不来,不代表永远过不来,再有个什么东西过来,你确定不需要昌宗他们帮忙了?这个矿洞,没有昌宗的基因打开,你就算找到了,一样白费,魏馆长,我跟昌宗先上去,你们慢慢在下面看吧,有事去旅馆找我。” 正好徐闻英起头,红果就是要争锋相对,现在是红果和昌宗的作用更大,徐闻英排斥,红果也搞排斥,看魏馆长怎么取舍,红果是不怕的。 魏良正让红果稍等一下:“一起下来的,只有你们两个上去,离不开的,我们一起上去吧。” 随后,魏良正正式和徐闻英说:“闻英同志,你前期贡献确实很大,我答应过,等查到相关问题,会让你弄明白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做到了,等会上去后,你先回去吧。” 徐闻英连忙辩解:“魏老师,您知道我一直很稳重的,一定是刚才看这些记忆,我的心绪被影响了,后面不会了。” “先上去吧。” 红果和昌宗还是在前头,经过通道,踩着这一块块玉石,红果问魏馆长:“这些铺着的玉石,等你们研究完矿洞,我们能挖走吗?” 魏馆长好笑:“那估计得等几年了,矿区都让你们承包了,再打一口矿洞吧。” 红果心里蛮可惜的,只能再打一口矿洞了。 但昌宗不管不顾,红果说过之后,开始徒手扣地上和墙上的原石。 魏馆长惊呆了,这么有能力的人,又接触到了安全处,眼里还是只有这点矿石?他怎么想的? 红果也急了:“昌宗,别抠了。” 顾昌宗说:“我是不在乎的,但不带走,你会懊恼心疼好久,不趁今天的机会,再想下来是不能够了,你们先上去,我多搬几趟,都运上去。” 魏馆长的表情很丰富,但他还是蹲下身,帮忙搬抠出来的原石,大块的不轻,顾昌宗居然能徒手抠得动,那他来的那个世界,个人的能力该有多强? 他又放下了,说:“你也别费劲了,我会安排人撬出来,送去旅馆。” 顾昌宗一想,这是可以的,对魏馆长态度好了些:“行,以后有事找果果,她能答应的,在我这都行。” 魏良正觉得这对小夫妻,有点小心思,但还怪好沟通的,如果顾昌宗遇到的不是红果,是虞海,那会是什么结果?魏良正后背生凉,不敢想。 这次魏馆长先上去,然后是昌宗,接着昌宗给红果坐的吊篮拉了上去,最后才是徐闻英。 红果上来后,并没有看到别的人,但她心里知道,如果只是她和昌宗上来,一定会有人出来拦着的。 这趟过来,该说的说了,该探的探了,还有矿洞里的意外发现,徐闻英家里的事情,大致搞明白了,还包了矿,一运输车的矿石,承包费赚回来了,每个人都有精神和物质上的收获,但红果却隐隐觉得还有点别的事。 她对魏馆长有所隐瞒,比如能摸到东西上的影像就没说,魏馆长对她, 可能也有没说的事情。 这趟满载而归,加上出来有一个多月了,大家商量好时间,准备回深圳,把玉料原石卸下来,然后红果要回一趟省城。 魏馆长拜托她一件事情,她答应了,回去办一下。 第66章 第66章镇店之宝就是红果要用到的东…… 定好时间,红果和大家打算回深圳,老焦和桂枝在这边负责新矿洞,小郑和时锦舟商量,回去把加工坊扩大成加工厂,做珠宝生意,包括黄金饰品、宝石饰品,红果都行,她只负责选玉料,经营上不懂,交给懂的人,她不乱发表意见。 程教授请红果一行人吃了顿饭,出发之前,还不见魏馆长来找,真这么放心他们呀? 睡醒一大早要走了,红果有点担心,和顾昌宗商量:“昌宗,我们要不要和魏馆长打个招呼再走,不然显得我们好心虚。” 顾昌宗正在拆被套,红果站在床这边一起叠,问完手上停了一下,等他说话。 顾昌宗觉得没必要,几下子给床单被罩叠好,放进包里,说道:“别太热乎,冷着点好,有事他会找我们,徐闻英那样急功近利又激进的人,还能继续在他那做事,我理解不了,不想主动去找他。” 这点红果要给魏馆长解释一下,徐闻英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咋可能说不要她?真赶走了怕她乱说,关起来又怕寒了其他人的心,但肯定会慢慢边缘化的。 顾昌宗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很不喜欢徐闻英,感受到了攻击和威胁,那不如趁这个空,给徐闻英踢的更远一点。 顾昌宗说虞山传来消息,徐闻英找了趟虞海,特效药一停,虞海病情恶化,徐闻英用特效药当筹码,让虞海再帮忙做一件事。 “她想诈虞山,虞山通知了我们。”顾昌宗说道。 虞山的回答关系到曲莲,红果真的开始烦徐闻英了,想了想,和顾昌宗商量了一下,让曲莲给虞山带建议去了。 没过多久,曲莲从外面买了早饭回来,悄悄摇摇头,说劝不好虞山,他有他的想法,顾昌宗叫红果别担心,红果心里叹气,只能见招拆招了。 吃好早饭,大家和程教授告别,坐上了车,先给小郑、时锦舟、曲莲送到汽车站,让他们坐汽车、转火车回深圳,红果和昌宗开运输车回去,把玉石原料卸下来,再回省城。 出了镇子,才来到市里,徐闻英拦路,给红果和顾昌宗带去了医院,这次是套间,红果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虚弱的虞海,脸上是不顾一切的垂死挣扎。 红果正眼都不瞧她,进了套间的里间,看到了魏馆长。 魏馆长苦笑道:“闻英同志好大的本事,越过我,越级上报,上面同意她这次请求,但如果她再捅娄子,要被关押的。” 红果说话有气:“你们这样对人家,还指望人家和我们一条心吗?换位思考到自己身上,能做到吗?徐闻英惹出来的篓子,别想叫昌宗去补救,大不了我让他自己跑,我还有点点呢,那孩子总是张白纸吧,你们想教育他、用他,就不能对我怎么样,我看事情到最后,要怎么收拾?” 魏馆长知道顾昌宗这几个,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别人会为了家人妥协,顾昌宗也会,但像徐闻英这样逼迫,姜红果说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这次的事件他不负责,说道:“闻英同志对这次的事情负全责,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耐心等一等吧。” 徐闻英孤注一掷,成了她和魏馆长平级,甚至有架空魏馆长的机会,这种大的安全事件,她不可能不争取,她要在核心位置中,绝对不要被边缘化。 徐闻英没说话,她心里比谁都紧张。 很快,外面的病房有动静,先是开门声,然后是虞海和虞山的对话声音。 先是虞海的提问:“虞山,你已经不是我弟弟了吧?” “你不用沉默,不说我也知道了,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这也坚持不了几天,你就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虞山冷冰冰的说道:“除非让我心甘情愿,否则谁都不能强迫我,死对我来说,是死也行、不死也行的事,就是个选择题而已,我不想告诉你,死也不会说。” 这话不是虞海弟弟能说得出来的,虞海猜到了,这不是她的弟弟了,她以为自己运气好,报仇前遇到了老冯,仇报了,运气也用光了。 “那你到底是谁?你就不怕被抓起来吗?” “不是很怕,抓起来就死呗,死还是能做到的,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虞山知道隔间里有人,一脚踹开了隔间门,外头立刻冲进来两个持枪便衣,枪口对着虞山。 红果怕枪子无情,立刻推着昌宗到角落里,离虞山和徐闻英尽量远,但隔间很小的,虞山比普通人厉害多,他蹿动起来,子弹不长眼,实在危险的很。 姜红果提出:“你们闹归闹,我和昌宗被拉过来太无辜了,让我们俩先出去,腾出地方来,你们也好施展开,行不?” 徐闻英已经知道自己搞砸了,能拖一个是一个:“你们不能出去,谁敢轻举妄动,就地击毙。” 魏良正怒斥:“徐闻英,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们两个把枪放下,这里没有谁是危险分子。” 徐闻英:“至少这会还是我做主,虞山,我劝你别轻举妄动。” 虞山说:“我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你是真没听懂吗,我说我生也行,死也行,只是个选择题而已,你不信是吧,那我证明给你看。” 虞山突然冲向徐闻英,红果听到枪响了。 她只是个普通人,听到一声巨响,本能的尖叫躲进顾昌宗怀里。 然后红果听到徐闻英的惨叫痛呼,和连续的几声枪声,等她抬起头,虞山的身影已经闪现到外间,那速度比普通人快得多,来不及追出去,玻璃碎裂声响起。 魏馆长身手矫健,顾不得查看地上的徐闻英,追到窗口,虞山已经没影了,这里可是三楼,十来米的高度,他就这样跳下去了,只来得及看到他气定神闲走出大门后,狂奔不止的背影。 看到虞山还能跑得动、没有性命危险,不知道为什么,魏良正心里是庆幸的。 徐闻英就没那么好运了,红果和昌宗的站位离的远,而且刚才虞山并不往他们这边移动,而是冲着徐闻英,子弹都冲那边,有两颗子弹正中徐闻英身上,脸颊上一颗,手腕上一颗,不是致命伤,但血肉模糊,命保下来,徐闻英能拿枪的手也毁了,脸上再修复,必定要留疤。 红果虽不怜悯,但还是不忍看、不忍听。 她惊魂未定,和魏馆长请求:“您在现场,应该不需要我和昌宗做说明了吧,我们先回去了。” 魏良正还有问题要问,顾昌宗和他的同乡们,都是这么个玉石俱焚的性格吗?他觉得虞山是因为有顾昌宗和红果在,才收着的,不然搞不好这屋里的人,都要死。 还有,看着气定神闲的顾昌宗,他要愿意的话,能追上虞山吗? 魏良正接管现场后,有权利了,同意姜红果的请求:“行,你们先去办自己的事,办好就回省城,别瞎跑。” 红果点点头,她可以不瞎跑,可没替昌宗答应。 徐闻英需要手术、现场的枪声需要解释,这些马上就有人来处理,这之前,红果要跑,不掺和在这场徐闻英惹出来的麻烦里。 她能离开的时候,虞海只剩下一口气了,红果望了一眼,没停留,拉着昌宗快跑,一口气跑回车上,催着他开车,一口气开出市里,开上国道,前后左右观察,确定没人跟着,这才放心。 “昌宗,你说徐闻英是不是疯了?那几颗子弹,是虞山给徐闻英的报复吧?” 人已经猜到的事情,还是想得到身边人的认可,红果知道是这么回事,就是想说出来,和昌宗讨论一下。 顾昌宗蛮淡定的,甚至觉得虞山手下留情了:“虞山是为我们考虑,怕我们受到牵连 ,不然徐闻英今天会死。” 昌宗和他的同乡们,报复心是真强,好在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友情这样东西。 红果替虞山担心:“他能去哪儿呢?” 顾昌宗腾出一只手来,抓着红果的手,叫她放心:“这里山多,和边境接壤,他哪儿都能躲、都能混,别替他担心,有他这么一闹,我们后面应该不会受到强迫了。” 是啊,这样一弄,随时都准备着同归于尽,对谁都没好处,徐闻英这次的麻烦大了,又受了伤,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自顾不暇了吧。 这一路没怎么停下来休息,一个是红果心里着急,二个车上装了大半车的玉石原料,困了红果就在车上睡一会,白天开个旅馆进去洗漱休息一下,回到深圳后,小郑他们还没到呢。 红果终于抱到点点了,这一个多月,她想小家伙了,点点看到她和昌宗,高兴的抱着脖子不撒手。 老郑说:“可别被他骗了,他只有在睡觉前,会嚷嚷着想你们,白天玩的可欢了。” 这样好呀,不然脱不开手呢,红果带着点点,顾昌宗和老郑去厂里卸货。 老郑看了后车厢,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趟的收获还行。 红果若无其事交代他们俩早去早回,昌宗肯定要和老郑说一下这趟的经过,让他们单独聊聊,她心里庆幸感叹,这一趟总算有惊无险回来了。 下午顾昌宗回来了,说老郑留在厂里给原料做分类,红果把点点给他,抓紧时间补觉。 晚饭之前,小郑他们到了,他们还不知道医院虞山的事情,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红果简略说了一下,说虞海的弟弟虞山跑了,具体什么原因,她就不知道了。 小郑和时锦舟打听了几句,红果说的没破绽,老郑已经知道详情了,曲莲压根不关心,这事就算过去了。 小郑要留在这边,这么多玉石原料,他和时锦舟决定扩大规模,全国各地的大城市,多开几个柜台,想让老郑留在厂里帮忙。 老郑要带点点,懒得理他,顾昌宗让曲莲留下来,小郑和时锦舟,这两人年轻有钱,看上去真的很好做局欺骗,有曲莲在,人身安全能保证。 红果昌宗、老郑,一起带着点点,从深圳又回来省城。 终于到家了,一个多月,家里积了不少灰,顾昌宗和老郑留在家打扫,红果要去办魏良正交代的事情,她先去小郑的古玩店,拿一样需要用到的古董。 两个营业员看到老板终于回来,高兴中透露着担忧,打听了小郑老板暂时回不来,一咬牙,和红果说:“姜姐,咱们店的镇店之宝,被人强买走了,还只给了标价十分之一的钱。” 那么不巧,镇店之宝就是红果要用到的东西,肯定要拿回来的呀。 第67章 第67章不需要别人,红果和昌宗,自…… 红果找营业员问,怎么就能让人家用十分之一的价格强买走了? 营业员说,是这条街上的一霸,他姐夫叫齐广发,在省城有点实力,是某大型企业的二把手,关系硬,打电话给小郑老板,他说卖,这才以三千八的价格,卖了免灾。 红果一听齐广发这名字,心里有一瞬间的心虚,奶奶的学生,在奶奶下放期间,带头克扣奶奶寄存的古董,这人娶的好,接替老丈人的班进了省城最好的国企,是个领导了。 为了巩固加强更进一步,他让小闺女嫁给昌宗妈妈改嫁后生的弟弟,目前订婚了,继父比齐广发职位低,可是,外公是政府领导班子,还没退休呢,二舅又是副局长,这门亲事对齐广发锦上添花。 红果拿不准齐广发想干什么,先礼后兵,先去他单位吧。 红果去了齐广发的单位,找了门卫,说了自己的身份,门卫进去通知了,然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叫她进去。 红果知道这是被下马威了,转身买了两包好烟,递给门卫大哥,请他再进去帮着问问。 “我知道领导忙,但我们两家有拐着弯的亲戚,他要不见,我只能去他家里了,不想上升到家属,您再帮我问问呢?” 这位大哥四下看看,没人注意这边,忙把两包烟踹兜里。 他察言观色,刚才进去的时候,领导心情明明很好,人家报了身份还不见,也没个回话,这是下马威。 大哥就点拨姜红果:“妹子,你和领导家里,有矛盾没?你想想领导喜欢什么,走走家属的门路,你在这等,那不知等到几点?” 红果明白了,看来只能去家里了。 红果之所以来单位,不去家里,是因为昌宗亲妈再婚后的男人,和齐广发住一个家属院,还在一栋楼,不然人家怎么能成亲家呢。 不到万不得已,红果是绝不想见婆婆的,两边一直相安无事,她不想来,但是要找齐广发,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 红果希望别遇到昌宗亲妈,事与愿违,昌宗亲妈刚做好时下流行的大波浪回来,看到红果惊讶的很,下意识以为顾昌宗也来了,连忙转头四下看看,确定只有姜红果一个人。 昌宗妈责怪红果不懂事:“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儿?啥急事?你二舅舅都办不了吗,需要来找我?” 红果很想翻白眼,忍住了,解释道:“顾阿姨,我是来找你家邻居齐广发的。” 不叫妈叫阿姨,顾岚心居然感觉良好,本来就没多少情分,分的开开的很好,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齐广发的职位,比顾岚心二婚丈夫职位高,但顾岚心不怵他,本来齐广发家能换更大的户型,到现在都不换,不是为了博个好名声,而是想和她家做邻居,现在还攀上亲家了。 顾岚心说:“哦这样呀,那你来家里等吧。” 红果说:“顾阿姨,我就在外面等吧。” 顾岚心亲情方面,真的有些淡,但她人不坏。 上回听说顾昌宗能治病,闹了一会,她弟弟把造谣的抓了,又带她去几个医院检查,这事就算过去,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没怪亲儿子,反正以前就不亲近,现在更没话说。 她进家打了个电话,出来和红果说:“我给齐广发打电话了,他说下班就回来,要不你转转再来吧。” “谢谢顾阿姨。”红果想了想,找顾岚心家借了电话打回家,和顾昌宗说了下自己这边的事情,顾昌宗说一会就来。 顾昌宗来,就要见到亲妈,红果说不来没事,顾昌宗说不碍事的,让红果等着他。 电话打完了,顾岚心没让红果出去,给她拿了待客的零食盘,里面有花生瓜子和芝麻糖,还有很贵的进口糖,说自己家条件很好,不眼馋别人的。 顾岚心说:“听说你和昌宗生意做的不错,我又不想要你们的,就上回治病那个事,我听人家说的真真的,就问了一句,你二舅那么骂我,给我气的,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你今儿来找齐广发,什么事呀?” 红果就说了齐广发指使小舅子强买的事情,然后说道:“那个翡翠玉葫芦,我准备捐给博物馆的,那么不巧,被齐广发买走,还只给了标价的十分之一,太欺负人了,我得要回来。” 顾岚心嗤笑,不是笑红果,是笑齐广发。 “他就是欺负你了,你自己来估计没有用,找你二舅都不保险,除非找你外公出面,但昌宗外公,是不管这种闲事的,你再好好想想,怎么得罪他的?” 红果觉得是要回奶奶古董的事情,被知道了,她不太确定,就没敢说了。 红果说:“不太清楚,等他回来问问吧。” 昌宗很快来了,他和顾岚心没什么话说,以前还要考虑装一装,去了一趟矿区,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连装都不需要了。 顾岚心看亲儿子怪冷漠的,她也不想装, 又打了个电话催齐广发,带着不满:“你不回来,左邻右舍看着多难受,有啥事回来讲清楚,再不待见,他跟我们老顾家姓,差不多得了。” 有了这通电话,齐广发的老婆、女儿,和顾昌宗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都回来了,但齐广发没回来。 几个人怪假惺惺的,说齐广发忙,过几天再说,还留顾昌宗和红果吃饭。 顾昌宗懒得和他们啰嗦:“我跟你们犯不着废话,齐广发不回来,那我就去他单位。” 一看不好,顾昌宗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毕竟有个血脉在这里,有心提醒,却被未婚妻拉了一把,不叫他说。 他弟瘪了几秒,还是挣脱未婚妻的手,说道:“哥,是你先不厚道的,严奶奶给你留了遗产,你还嫌不够,跟谁合伙,拿着借条去讹齐叔叔他们?你把有借条的那个人,告诉齐叔叔,想要回店里卖出去的东西,自然好商量。” 红果听了这话,反而放心了,原来这边并不知道收账的人,是昌宗易容的,但怎么会怀疑到昌宗呢? 现在有人说,红果赶紧问:“你们怎么把这事栽赃到昌宗头上?” 齐广发那小闺女不服气的很:“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叫我看到了,那个紫玉葡萄,在你们家儿子手里玩,那不是钱律师变卖了装修小楼的古玩吗?怎么会在你们手里?还有我爸那个翡翠白菜,为了凑钱给那个大胡子,我爸连给我陪嫁的翡翠白菜都卖了,又到了你们手里,还说和你们无关?” 更可气的事,自家宝贝似的传家宝,他们居然给小孩玩儿。 红果明白了,这趟出去一个多月,家里那些贵重东西,她是带走的,留在深圳给老郑保管,老郑也是的,给点点在房间玩玩可以,怎么让他抱出去,还给齐广发的闺女看到了。 他闺女在深圳购买结婚用品,看到马上回来和齐广发说了,然后齐广发就来给顾昌宗和红果下马威。 顾昌宗突然意识到,事情都有两面性,本来很烦被魏良正知道了底细,现在看来,未必是坏事。 他已经决定,去给齐广发揍一顿,让他知道厉害,知道挨揍了只能自认倒霉,知道红果是不能欺负的。 顾昌宗转身带着红果下楼:“果果,你在这等齐广发的时候,魏良正往家里打电话,说虞山可能来省城了,问我能不能帮着找到他,我说不能。” 红果诧异,虞山来这里做什么?他应该暂时躲在边境才对呀? 红果问道:“那现在你改变想法了?” 顾昌宗笑了,心情很好的给红果扶上副驾驶:“如果魏良正能用他的能力帮我,我就能用我的能力帮他,我要去揍到齐广发不敢惹我们为止,如果魏良正不帮忙,我大概要被关几个月,果果,我不在,你一个人可以吗?” 红果当然可以呀,她和昌宗是个体户,没啥好怕的,而且魏良正这点小事都帮不了,她干嘛要帮他办大事? …… 红果和顾昌宗一走,他那个弟弟心里不太好受,这又要受对象和未来岳母的牢骚了,所以,他先表达态度。 “妈,我哥怎么这样呢?多少年不见,我们是没惦记过他,他也没上咱们家门,今天我多给面,还提醒了,他咋还这样呢?又不是小时候,还小心眼。” 顾岚心轻蔑一笑,凉薄怎么就不对了?她记恨前夫的欺骗,连带着两人的孩子都不愿意管,她觉得她没问题,老程家都不管,她也可以做到不管不问。 但是,她说话不虚伪,至少心里怎么想的,她就怎么说。 “咋了?我也是这样的人,他亲爸亲奶奶更是凉薄的性子,养成你哥那样儿的,不是很正常吗?我倒是希望你凉薄一点,别还没结婚就被骗成傻子,你可记住了,我能不管你哥,就能不管你,真有那一天,少来找我哭。” 齐广发老婆闺女听了这话,脸上不好看。 齐广发老婆心疼女儿,埋怨起来:“你爸怎么想的,摊上这么个婆婆,以后够你受的。” 快结婚的小两口,从小没吃过苦,娇生惯养的,谁都觉得没错,就在门口拌嘴,顾岚心听了没出来,真没管。 …… 红果跟昌宗已经到了齐广发单位,红果不让他进去单位闹事,就在门口等着。 昌宗看了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下班点,就去买了个烧饼,一碗馄饨过来,托着馄饨碗,让红果吃。 红果习惯了他的好,还是眼睛酸,自己吃一口,就喂一口小馄饨给昌宗吃。 两个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在路边把馄饨烧饼吃完了。 很快齐广发出来了,身边有几个人,看上去是要吃饭,所以,昌宗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过回家,只是口头上的敷衍,平时工作中,也是这样的人吧? 之前靠老婆的红利爬到二把手,现在想通过和昌宗外公家这边做亲家,继续更进一步,有这心思,还敢找她和昌宗的茬,是觉得昌宗没靠山,舅舅外公不会管。 可现在,不需要别人,红果和昌宗,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了,红果和昌宗过去,直接拦住不让齐广发走。 红果没必要和他客气:“齐广发,你跑到我家店里,用三千八的价格,买走我家三万八的摆件,还回来给我,否则我和你没完。” 齐广发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不会承认强买:“那是正常还价,请不要堵在我单位门口,保安,给他们俩赶出去。” 保安很快过来了,红果故意挨了一下推,直接不起来了:“不得了了,齐广发以公谋私,还当街打人,我要被打死了,昌宗你快救我。” 本来就是来揍人的,顾昌宗一脚一个,给保安踹出去,踹齐广发那一脚,可没那么轻,他记着红果的话,注意分寸,在单位涌出来人之前,已经把齐广发打的脸都肿了一圈。 齐广发爬到人群后面,捂着肿得看不见的脸,他感觉嘴都麻木了,说不出话来。 这不对啊,顾昌宗是疯了吧,姜红果以为能靠顾家?怎么可能,顾家最爱惜羽毛,不会管一个被家里抛弃孩子的闲事。 他们死定了,拼着受这一身的伤,一定要顾昌宗坐牢。 …… 顾昌宗打了齐广发,被带去辖区派出所的事情,已经被顾长信知道了。 二舅舅桌子上,放着一份刚到的协查涵,老局长快退休了,亲自叮嘱他,说这次要求协查的单位不得了,千万把事情办好。 “你看协查涵上说,务必全力找到这个叫虞山的年轻人,实在困难的话,可以去找你那外甥顾昌宗帮忙,或许他有消息,长信,你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行,我已经给辖区派出所所长打过电话,去给你外甥接出来吧。” 二舅舅一头雾水,但协查涵上的时间急的很,办正事要紧,他赶紧去派出所,见到了淡定的外甥。 一个多月不见,回来就打人,他还一副不怕的样子,二舅舅顾不得问,叫顾昌宗跟他走,有话出去再说。 顾昌宗笑了,真管用,也真好用,原来人有用到一定程度后,是会被关照的,当然,果果说不可以为非作歹,但是反抗一下欺压到头上的坏蛋还是可以的。 顾昌宗谈价码:“舅舅,想让我出去也行,一个换一个,我出去就得有个人进来,把齐广发关进来,我就出去。” 第68章 第68章但姑奶奶不难过,非说孩子是…… 顾昌宗跟二舅舅谈了条件,他很公道的让二舅舅不需要为难。 “二舅全力都查不到齐广发违法的事,那我不会强人所难,但他小舅子仗势欺人,熟到不是第一次,还有奶奶交他代为保管的古玩,舅舅是知道的,被他昧下一半,那块翡翠白菜,本来可以当做报酬名正言顺拥有,是他自己贪,被追债自 己卖掉,怎么能怪我?” 顾长信不懂了,能让他出去,就有把握让齐广发别追究,一般协查罪犯居多,但这次的协查涵上,只说找虞山,找到上报无需做多余的事情,可见这次要找的虞山,极为重要,不敢耽误。 顾长信:“昌宗,能不能出去找了人再说?” 顾昌宗:“二舅,找到人了还怎么谈条件?这次真是太巧合了,他敢欺负红果,你们正好要用到我,这时候不谈条件,等什么时候?” 顾长信惊讶的问道:“你知道我来,是让你帮忙找人的?你知道要找谁?” “不是要找那个叫虞山的吗?”顾昌宗道:“给你们发协助涵的人,被我拒绝后,这才找到二舅,也不是让二舅求我,是让二舅去求红果,这么好的让二舅立功的机会,如果不是看在红果心软,可能会被二舅劝动,还便宜不到二舅。” 顾长信不敢置信,因为昌宗说的原因,协查涵才发到局里,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顾昌宗不愿意出来,二舅没法子,去省博物馆找爱人想着商量一下,一起去找红果,一打听,老婆请假了,他忙跑回来,不在家,来回找了几趟,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顾长信警车的车头,差点碰到妻子的自行车。 段惠娟心急没来得及刹停,幸好对面停住了,等看清是自家男人,没好气踹一脚车门:“开这么急?抓逃犯吗?” 顾长信听出爱人语气不善,这是回来之前受了憋屈,忙问怎么回事? “我去你单位,说你请假了,啥事儿?” 段惠娟憋屈:“昌宗打人了,你姐姐叫我过去,说齐家开出条件,要红果赔礼道歉,承认错误,可以写谅解书,你是知道的,你姐姐传个话已经是难得,她不会管昌宗和红果的事,点点之前给你化解两次危险,这个人情不能不还,但红果和昌宗的脾气,未必愿意赔礼道歉,我正发愁呢?” 顾长信叫爱人别愁了:“齐广发除非身上一点事没有,不然要倒大霉了,还和解?昌宗要他进局子,他才肯出来。” “啊?怎么回事?”段惠娟立刻来精神了。 顾长信办了这么多年案子,找虞山这事,信息太少,越少说明那人越重要,也越难找,昌宗出手把握最大,想叫昌宗帮忙,只能去和红果说说,他去没有媳妇去效果好,所以,顾长信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下。 “按照昌宗说法,因为我们能劝动红果,这协查涵才到了局里,那个要找的虞山很重要,如果通过我这边找到线索,能记个很大的功劳,过几年转正也顺利些,当然,就算没有这方面的因素,下来的任务,我们也会全力以赴,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不白忙活,对我们家有好处,你劝比我劝效果好。” 二舅妈简直无语,好处老顾家人占了,又拉不下脸,就叫她去,她就能拉得下脸了? 她说话不好听,反正几十年的夫妻,他要这话都听不得,她也懒得理他。 “之前昌宗认亲,看看你大哥、你爸、你姐什么态度?昌宗自己说的,再有事都不会求到你家门上,现在反过来了,要求你自己去,我丢不起这个脸。” 二舅妈跨上自行车就要走,二舅连忙拉住车笼头问:“好好,不求你,那你这是去哪?” 二舅妈怕丈夫不死心,说:“昌宗和红果家的事不用管了,我就放心了,回去销假上班。” 爱人不管,二舅得管,还是得去找红果,家里那边,邻居不知道顾昌宗怎么被抓了,还没回来,急的不行,就找二舅打听。 二舅没法说,只说为这事来找红果商量的,邻居就给指了路,说红果去省博物馆了。 顾长信愣住了,怎么去的是博物馆,那不是他爱人的单位吗? 这还真是巧了,妻子那个人,嘴上说的再坚决,但意外遇到红果,话题投机,一定会帮着提一句。 他也不能闲着,如果虞山那么重要,又只能昌宗找,那昌宗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就能被满足,二舅马上掉头查齐广发去了。 …… 红果和顾昌宗在齐广发单位给他打过之后,齐广发家里为了给昌宗定罪定到最重,把那强买走的翡翠玉葫芦送还回来,红果甩给他们三千八百块钱,然后带着玉葫芦去了博物馆,正好在入口碰到二舅妈。 红果知道二舅妈在这里上班,但之前说过不会求到他们家,而且她过来只是找人说几句话,用不着麻烦二舅妈,就没说了。 红果叫了人,笑呵呵的站着等她一起,丝毫没有顾昌宗在派出所还没出来的担忧。 二舅妈在车棚停好自行车,小跑着过来,心想她们家和红果家,真是有缘分,才拒绝丈夫,红果就来了她单位,机会合适的话,要不说说? 她看红果轻松自然,丈夫又说协查涵上要找的人,只有昌宗能找到,找到了人,丈夫能记功,对职务的升迁有助力,看看,今天居然要求到小两口,二舅妈都不知道,顾家人搁那清高什么呢?人家红果和昌宗,运气好能力好,根本不需要沾光,他们自己就是光。 二舅妈和以前一样热情,上前说:“真巧,我才碰到你二舅,他收到个协查涵,要找个叫虞山的人,说是昌宗能找到,你二舅跑去派出所接他,被呛了话来,哈哈,让他吃个瘪也好,别搞的什么事情都跟理所应当一样,求人就拿个求人的态度,昌宗有事儿要你二舅办的,别顾念亲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了,你来这做什么?” 要不说红果还是愿意和二舅妈说话的呢,这话听着多舒服。 红果就说,来找一个叫葛自在的大叔,他在这里上班,但性格不太好,爱怼人,听说特别喜欢玉器,带了个翡翠玉葫芦,想以他的名义捐给博物馆,要是再在聊几句,就更好了。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格进博物馆。” 红果把翡翠玉葫芦摆件给二舅妈看,这是一个整块油绿翡翠抠出来的绿葫芦,外部镂空,内部套着一个小葫芦,有镶金边的底座,不说精湛绝伦的工艺和年代,只是这块翡翠价值就很高了,红果居然要捐出来,看来老葛对红果很重要。 二舅妈说:“这是一个香炉,看底座和玉器抛光的工艺,像是清代的,具体的还要找专家鉴定。” 红果忙道:“那就先给葛老师看吧。” 红果其实有点心疼的,但魏馆长说,葛自在的姑奶奶,认识徐闻英家最后一个从矿洞里出来的祖宗,想让红果试试,能不能和他说上话。 魏馆长和徐闻英都失败了,红果没自信成功,打听了葛老师唯一的爱好,就是对玉器古玩有偏执的喜爱,想到店里有这么一件翡翠葫芦,又精巧又是个古董,如果葛自在接受了用他的名义捐赠,那红果就能问话了。 本来她做这样的事情,可以找魏馆长要一件,但是要拿一件葛自在看得上的,魏馆长也需要上报,太麻烦了,等不及。 红果就拿自己店里的,只要事情办成了,她在办成后,能得到表彰,相当于得了奖励,所以她舍得拿出来。 尤其是昌宗还在派出所呢,红果把葛自在的事情办好,那魏良正不就更重视了吗?哪怕昌宗不愿意找到虞山,有葛自在的事情办成了,能抵消一部分。 二舅妈带红果找葛自在,说了红果想用他的名义,把这件翡翠古董捐给博物馆,看着老葛痴迷这件精巧的古董,二舅妈觉得应该行。 “老葛,你说句话,别给我家孩子晾着。” 葛自在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平时不大和人说话,独来独往,没结过婚,没什么亲人在世了,他都快被调岗,不能继续和这些历史的见证呆一块,心里正苦恼,如果有了捐赠,自然能继续留在馆里工作。 葛自在看着红果,问道:“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几个人找我,打听我姑奶奶的事情,你也是来打听的吗?” 红果不知道魏馆长和徐闻英之前怎么说的,所以,实话实说出不了错。 “是的,您说的两个人,我都认识,不久前刚分开,拜托到我 这里,我正好也有事拜托他们,就来试试,我想您没告诉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告诉我,但还是想来试试。” 葛自在听了这话,觉得很合情合理,就问道:“我跟你说了,你也要再和他们转达吧?” 红果点头:“那自然的。” 葛自在摸摸翡翠玉葫芦,说道:“这打磨的工艺精妙绝伦,清代重精美华丽,是清代没错,那就用我的名义捐赠吧,但我还是劝你,就我知道的老姑奶奶那点事,不值这件古董价值,你只是个中间传话的,不如叫他们来,要是不方便,就拨个电话,叫他们听听,我只说一遍,后面可别再来烦我了。” 红果没想到这么顺利,二舅妈赶紧去安排安静有电话的房间,给他们带过去,然后交代不要人打扰,她自己也不去,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听的,她就不听。 电话拨通后,葛自在听到了魏良正的声音,问起徐闻英:“怎么没听到那位女同志在呢?她说和我姑奶奶定过婚的,是她爷爷的叔伯,她怎么不来听,我可不讲第二遍。” 电话那头的魏良正解释,说徐闻英受了伤,来不了,他那边准备好了录音,会放给她听听。 葛自在就说:“你们真是,费这么大劲,听这种八卦,没意思的很,我先说明,真没什么能讲的,你们觉得不值,翡翠葫芦不能再要回去,我和博物馆,已经签了捐赠书了。” 红果知道魏馆长那边都急死了,忙保证:“我肯定不后悔,您说吧。” 葛自在回忆了一下,说:“我姑奶奶确实和徐闻英家的祖宗定过婚,还未婚先孕,一直到生了孩子,姑爷爷都没回来完婚,我们两家隔了千里路,找不过去,然后姑奶奶的孩子还丢了,姑奶奶不伤心,听我父亲说,当时姑奶奶甚至高兴,说姑爷爷是神仙,先给孩子带走,很快就要来接她,姑奶奶就这么疯疯癫癫的,没多久死了,家里奇耻大辱、更觉得丢人,选择了搬家。” “我父亲那时候记事了,记得姑奶奶的事,去世前跟我提过几回,骂徐家不是人,过来我们这边做生意,家里帮了姑爷爷那么多,给姑奶奶肚子弄大,人却不见了,所以徐闻英找我打听,我心里恨极了,这找的太迟了,迟了八十多年呐,有啥用?” 是没啥用,红果想,可能那时候,那位徐家祖宗,已经大限将至,进了玉石矿洞里。 那孩子是徐家人带走的吗?如果是,徐闻英一点不知道家里近百年之内的事情? 红果问道:“您姑奶奶的孩子,丢了后,家里没找吗?” “找啊,听我父亲说,虽然没有完婚生的孩子,家里对姑奶奶和姑奶奶的孩子,还是很好的,才刚会走路的孩子,身边跟着人的,就转个身的功夫,孩子在家门口不见了,真的是一转身,都不够孩子自己跑出几步,家里赶紧找,找不着,也没看到可疑的陌生人,自小身边带到会走路的年纪,哪能不伤心呢?但姑奶奶不难过,非说孩子是被当神仙的父亲接走了,还叫大家看开点,说很快要来接她了。” 第69章 第69章什么都能和红果坦白,这感觉…… 说到这里,葛自在就说已经说完了。怎么戛然而止了呢? 红果不问魏馆长也要问,别人问的,葛自在未必愿意回答,红果感觉葛老师对她的诚实有好感,正好她也想知道,就问道:“葛老师,那后来孩子父亲,过来接你家的姑奶奶了吗?” “当然没有,我刚才说过的呀,这之后没多久姑奶奶死了,不然怎么说她疯了呢?我和你说这事,不只是看在翡翠玉葫芦,我还想着,如果你们将来能找到姑奶奶的后代,告诉我一声,我在这世上也算有亲人了。” 红果在现场、魏良正在电话那边都答应了。 魏馆长似乎没想通,上回徐闻英自报家门,葛自在生气,那他的态度可是谦逊的,老葛一样没说,红果这次来,只说了来意、回答他的询问,就问到了。 葛自在说:“你那时候遮遮掩掩,我以为你是坏人,自然不会搭理,姜红果直接说,又带了这么贵的东西来,我何乐不为呢?” 魏良正反思了下,姜红果确实有种不坑别人的靠谱感,或许这是老葛放下戒心的原因。 老葛先出去了,红果和魏馆长在电话里又聊了几句,魏馆长想叫姜红果劝劝顾昌宗。 “你们二舅已经去查齐广发了,和我们正在办的事情一比,那边的都是小事,找到虞山是大事,他一反常态跑去省城,怎么感觉是找你们的呢?但你们回到深圳逗留过,他那时候不找,现在回去,可能突发了些事儿,最好尽快找一下,昌宗在派出所不出去,可见不上。” 魏馆长这么一说,红果想明白了,估计魏馆长也是才想通的。 红果赶紧答应了,把电话挂掉,她答应的这么快,是怕魏馆长反应过来后,问小不点的事。 连她都能想到,葛老师家姑奶奶的孩子,是昌宗老乡的血脉,点点和普通孩子不一样,那孩子也可能有能力,如果葛老师家传言的所言非虚,红果怎么觉得,那孩子是有通天地的本事,是去到昌宗那个世界了呢? 昌宗的家环境艰难,那么小的孩子过去,会怎么样?红果想的越发忧虑。 点点的能力现在看,只是给他想避祸的人避祸,能提前察觉一些不祥,应该过不去。 二舅妈送到了门口,欲言又止,红果知道二舅妈想说二舅的事情,既然虞山来了,一定会见上,还不如把这个便宜主动给二舅家呢。 红果就说:“舅妈,我这就去派出所劝劝,但齐广发那边,如果有违法的事情,绳之以法后,昌宗才会出来,他被包庇了,那我跟昌宗只好破罐破摔了。” 二舅妈忙说:“谁求情都不好使,你外公连自家孩子都不包庇,何况他,这点我打包票的。” 红果点点头,派出所那边,她去了一趟,有二舅打招呼,她单独见到了昌宗,说了下葛老师家的事,两人心领会神。 昌宗也觉得葛老师家姑奶奶的孩子,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才消失的,能过去,但没回来,是只能过去、不能回来吗? 这些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明白的,虞山的事情比较急。 红果问道:“昌宗,我怕虞山有急事儿,要不你先出来呢?” 顾昌宗担心红果觉得他太狠了,解释道:“果果,我已经和二舅说过,齐广发不进来,我不出去,这时候因为着急办事先出去了,谁看我们都好欺负,如果办不成这事,我也不会帮他们办事,按照齐广发的伤势,判半年吧,那就别想再让我帮他们任何事。” 红果一听很有道理,忙说:“我是急虞山,不是为别人,你要说虞山那边没事,那我们就等等,你在里面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齐家有点关系的,怕他们找关系给你小鞋穿。” 顾昌宗笑,红果瞎担心,但他心里很高兴。 他说:“二舅打过招呼,这里的人对我都挺好的,一日三餐,不打不骂,这待遇,在我们那边没多少人过的上,挺好的地方。” 有吃有喝,能遮风挡雨,但没有自由,可是生存都成问题,每天为下一顿发愁,还谈什么自由,日子过得好不好,是相对比较出来的,昌宗他们那边的日子,得艰难成什么样? 红果怪心疼的,说:“回头我给你送饭,有特殊关照,应该能给带进去。” 红果先回来了,老郑带果果去店里了,她在家里等了会,老郑回来,她说了葛老师家的事情。 老郑的想法一样,担心点点越大越厉害,回头也跑到那边就麻烦了。 红果和点点千叮万嘱,老郑又说一遍,一岁多的小孩,就算听懂了,估计他都不知道怕。 老郑就说:“你要敢乱跑到不熟悉的环境,就见不到爸 爸妈妈了,我们是去不了那样的地方,你听懂了没有?” 小不点一直点头,奶声奶气的说知道啦,还跑来抱红果,趁机亲亲妈妈,红果幽幽的挂心,希望点点不要遇到那样的事情。 她做了一个红烧肉烧竹笋,一个肉丝青椒,白菜什么的算了,昌宗喜欢吃荤的,烧了一个排骨冬瓜汤,烧好给送去派出所,没想到,她还有陪着昌宗吃饭的待遇,幸好带的多,红果就在那吃完回来了。 …… 齐家可没心思吃饭,他们家一样不懂,怎么挨打的会被调查? 齐广发老婆气死了,跑去找她爸以前的老朋友们,不是不在世,就是不想管,齐广发小闺女,就用分手来要挟,要未婚夫去求他外公。 “你.妈妈不能什么都不管,去求你外公,让他叫你二舅停手,不然咱俩别结这个婚了。” “拿这个吓唬我?不结就不结。” 顾昌宗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口是心非,还是跑去叫外公想想办法。 外公只说问问情况,只要他未来老丈人身上干净,不会让他被陷害。 外公叫二舅过去问情况,二舅拖了一天,把事情查清楚才去,和外公说了下,齐广发已经被逮捕了。 “他自己是没贪,没什么能抓得到的直接违规证据,但是他那个小舅子,三千八买个玉古玩,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齐广发女儿去深圳置办结婚的东西,单是黄金首饰,就买了三百多克,这可是一万多块钱,他小舅子用他的旗号,输送国有企业利益挣钱,这事可由不得他说不知道。” “还有一个,他小舅子用来腐化他的手段,居然是给他找了个女人,养在外头,连怀几次,终于怀了男孩,如今孩子在深圳那边上幼儿园,所以,他小舅子无法无天的侵吞国有财产,他外头养着的那个,住的屋子、用的高档电器、进口的吃的穿的一屋子都是,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他能不知道?” 外公打断,摆摆手:“我管不了,你看着办吧,劝劝你姐你姐夫,连营的婚事能不结就别结了。” 二舅回去找爱人商量了一下,问道:“我去找我姐提一句?昌宗他弟真结了婚,也长久不了。” 二舅妈翻白眼:“昌宗可没有弟弟,他要认,就不会把齐广发踩这么狠,别想着让顾连营去和昌宗攀亲戚,反正我不去说,我劝你也别去,你姐那个人,说不说,都影响不了她的决定,顾连营结不结婚,她不会管的。” 二舅妈猜的是对的,本着对孩子尽责的态度,顾岚心建议儿子悔婚,不要结了。 顾连营不干:“妈,我这时候说不结婚,不太小人了吗?我做不到,妈,你就帮帮齐叔叔家吧,人家妈妈为了孩子,什么都能付出,我只是请你去找我哥求个情,你都不愿意吗?” 顾岚心不生气,孩子年轻,这么想不奇怪,她第一次的婚姻,不也是生了孩子后才醒悟的吗? 既然共进退要结这个婚,顾岚心就说:“你要结就结,别来找我要这要那,我生了你、养了你,没打没骂,该有的都有,如今你有工作、有吃有喝,我不欠你什么,说什么你哥哥?他有的比你少多了,爹不疼妈不爱,你就是过得太好了,不知道苦是什么,结就去结吧,我把家里属于你的那一份给你,去你丈母娘家入赘,我都不反对。” 顾岚心给了顾连营一张存折,钱不少。 顾连营拿着存折不知所措,妈妈在下海创业的同学那边有投资,分红够吃够住还多,所以妈妈真不担心生活问题,谁都无法用任何理由拿捏她。 他找亲爸诉苦,亲爸安慰:“你.妈妈最是公平,给了你的那一份,家里我给你姐存的那一份,你.妈也拿给我了,但现在不能给你姐,怕她都贴给婆家了,你最好也放到爸这边,日子好过,这就是锦上添花,过不下去,离婚也有底气。” 顾连营:“爸,我妈这么凉薄,你怎么还捧着她好了这么多年?” “你.妈其实挺好的,你姐不是她生的,她可从来没虐待过,我用我的工资给你姐念书、买这买那,你.妈从来没抱怨过,我给你姐存的嫁妆,你.妈也没想过要去给你,挺好的了,我感激的,再说了,我是真喜欢你.妈妈,她好看,性格又洒脱,我一个离婚带娃的,能娶到她,是我三生有幸。” 看儿子听得进去,就多说两句:“你未来岳父家这情况,你还要结婚,爸不反对,日子得你自己过了才知道好坏,好则感激、坏了别怕,爸给你兜底,什么时候回家,家里都有你一碗饭吃,爸对你姐说的,也是这话,你昌宗哥……他不容易,没人跟他说过这话,他在乡下才一直回不来,别怪你哥眼里没亲戚,经历不一样,为人处世是不一样的。” …… 顾昌宗在看守所呆到第三天下午就出来,齐广发收押,他那个小舅子问题大,目前潜逃,正在追捕中。 齐广发关押受审,昌宗自然要出来办事了,红果来接的,她摘了柚子叶,提前烧好热水,拿好了干净衣服,给昌宗去去晦气。 顾昌宗觉得这些习俗很有意思,红果重视习俗,就是重视他,从矿区回来,他感觉到红果越来越紧张、喜欢他,他心里是喜欢的,真的很怕哪天红果对他慢慢淡了、不喜欢了,他会难过的再也没有目标。 红果用叶子晃了点水,把发怔的昌宗泼醒,笑问:“想什么呢,快点洗澡,然后找虞山去,人家答应我们的事情办到了,我们许的诺也得找到才行。” 顾昌宗温柔的轻轻一带,给红果带到怀里,他心里没什么负担了,什么都能和红果坦白,这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虞山已经找到了,一会我就带你去。”顾昌宗眼里都是自得的笑。 看着他的得意,红果欢喜中又诧异,这不是才出看守所吗,怎么找的? “啥时候找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老郑去过一次见我,我叫他把玉料坊的仓库整理好,他听懂了,之后没来,肯定是办好了才不用来,虞山就在仓库,在那里能说话。” 红果明白了,省城这边玉料工坊地下室,放的玉料,切开可以布置个小型的玉矿空洞出来。 红果忙问:“那是见之前、还是见之后和魏馆长说?” “先过去再说。” 去了玉料仓库,一进去,就看到了虞山正在里面铺的很舒服的简易床上睡觉呢,老郑出去守着了。 顾昌宗踢了踢,虞山醒了,很自然的问候:“来了呀,我听老郑说,葛自在的事,是通过电话让魏良正知道的,这方法好,我让老郑把电话改到这里,那开始吧,让魏良正听听,我也不说第二遍。” 第70章 第70章“妈妈不难受,点点不会骗妈…… 打电话之前,顾昌宗和虞山说了几句:“待会你说的话最好有点价值,不然这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这里是地下仓库,存放玉石的,防盗,上面一堵,你是真出不去。” 虞山有把握:“我知道你们一动,肯定跟着人,我不带点有用消息,人家不拿我重视,那个徐闻英,自作自受,她挨的枪子来自她的同伴,完全是他们的责任,我顾虑你们在场,伤的不是要害,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这总不能怪我了吧?” 顾昌宗:“他们不会这么想,只会想你很危险,难掌控,下回别这样,想报复回去,暗地里来,别这么明显。” “我懂了,下次不这么傻了,我就应该直接走,再折回头弄死徐闻英。” 昌宗没说话,红果觉得他应该是赞成虞山想法的,心里叹气,慢慢改变吧,不改不行,这是团结安定的社会,异常的事情多了,一定会被查,何况他们俩都已经登记在册了。 红果说道:“我们进来有一会儿 ,打电话吧。” 电话拨通后,魏良正一开始的声音很焦急,听到虞山在这里,主动要求电话中说事,声音平稳下来,同意了,只是担心:“电话行吗?” 顾昌宗想到那个世界的神,毁灭都想不到,这边居然有电话、电视、洗衣机这种东西。 “试试,大不了他死,他自己提出来的,死了不亏。”顾昌宗道。 红果忙解释:“应该是我们这边在玉石屏蔽的空间就可以了,虞山还不想死,他们说话就这样,真死了也不怪人。” 魏良正实在太急了:“好,那说吧。” 虞山懒洋洋的说道:“之前那位旷工,不是被你们审死了吗,在他死之前,我远程和他说过话,对,我有这能力,能和同类远距离短暂沟通,和你们电话功能差不多,但用一次要歇好久,所以不常用,他说他不是意外来的,是被送来的,神殿里负责转化的半神,有一个竟然在帮助外面的起义军,送了他来这里,想要从这里找到办法,我就跟他说,这边的人不会帮那边的人,要他顾好自己得了,他说不行,他只负责传递消息,叫我判断后,把这消息告诉值得托付的人。” 虞山幸灾乐祸的一摆手:“接着他就被抓了,一点消息没有,多半死了,我多怕啊,一点都不信任魏馆长的人,直到那天顾昌宗和姜红果来了,我是打算机会好就说,但虞海和徐闻英做的事,都是想我死,我没理由说,这次顾昌宗出来了,让我看到了希望,我觉得说出来能换点好处,这才光明正大找过来,不然,就不是这么个见面方式了。” 虞山说完停住了,电话那头的的魏良正,估计被这消息震撼到后悔不迭,不知道说什么。 那位旷工死了,更多的消息无从得知,徐闻英的篓子太大了,如果之前虞山在医院被杀,就没有今天这对话了。 顾昌宗是在想,能送那个旷工过来,后面还会接着送,他的同乡多了就不稀奇了,还会被严格管控,不安定的会被消灭,看来是要考虑配合,先站稳脚。 想想真是可笑,不管是哪边,同类相残的事情,就没停止过。 两边的情况一比较,顾昌宗是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和谁站一边。 红果看大家都没说话,忍不住先问出来:“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呢?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你可以去找小郑和时锦舟,也可以找老焦和桂枝,有个伴总是好的。” 魏良正隔着几百里路,在电话那头听到红果的建议,心里欣慰感激,只有红果这亦柔亦刚的周全性格,才能缓和顾昌宗他们,和外人之间的关系。 虞山摇摇头:“虞海死了,我没了束缚,名正言顺过点自由生活,如果过不上,那我宁愿再跑一次,等会出去如果有抓捕,我就同归于尽了。” 魏良正在犹豫,红果忙劝:“魏馆长,徐闻英的伤,应该能算意外的吧,当时虞山躲避,都没有去伤开枪的两位同志,徐闻英被伤到,是她不走运,我认为算不到虞山头上,他如果想叫徐闻英死,多的是办法,可是他没有,算遵守了法律和规则,这时候让他寒了心,他跑了还是好的情况,死了对谁都没好处。” 魏良正正要做出许诺,红果这边的仓库上面,有不小的响动,红果急了,问是不是魏馆长让人行动下来抓人? 魏良正怕虞山做出过激的事情,保证红果这边的突发状况,不是他的人,他现在就电话遥控问清楚,让红果昌宗看好虞山,不叫他上去。 很快,魏良正从安排在这边的同志汇报中搞清楚了,是齐广发的小舅子,带了土制的□□进店找红果和昌宗寻仇。 顾昌宗这就要上去,魏良正不许,说他来安排,等处理好了,他们三个再上去。 “你们把门关好,等我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再出去,虞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动,不用再乱跑了,只是有个要求,你每隔一天,要跟红果说下你的位置,这个条件能答应吗?” 虞山笑:“可以,但为什么是姜红果?魏馆长,你是看不到顾昌宗此刻的脸,我还是跟他说吧。” 魏良正坦诚,说的让人无法反驳:“人还是相信同类的,我和姜红果是同类,你和顾昌宗是同类,你最好还是和姜红果汇报行踪。” 那就这么定了,虞山能合法的走在阳光下,这是好事儿,今天谈的情况真不错,只是虞山说的旷工的事,让人悬着心。 红果安慰自己不用想那么多,一来昌宗厉害,二来有个高的顶着,魏馆长的安全处就是负责这个的呀,背后是国家为单位,她这个小小的老百姓,不用瞎操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上面的门店在两声枪响后,很快平静了下来,魏良正再次打来电话,说齐广发的小舅子危险性太大,已经被击毙了,这事交给了市局管,已经和出警的二舅交代过,不用他们三个做笔录,红果和顾昌宗,包括虞山,都可以上去,简单交代下可以回去了。 红果上去后,二舅得了交代,简单问了几句,说了下当时的情况,齐广发的小舅子就是来报复的,被当场击毙,但是他没说,那位出手狙击的同志,证件上的部门级别很高,为什么恰好在这里?二舅没问。 一共出来三个人,另外一个青年顾长信不认识,他思考片刻,选择不问。 红果主动说了:“二舅,这位是虞山,那么巧找到了。” 是协查涵上要找的人,昌宗一出来就找到了?二舅打量了叫虞山的青年,气定神闲,刚才店面里可是开了枪的,上来的三个人,居然连红果都没有心悸腿软。 二舅心里知道了,红果和昌宗,再也不需要家里帮忙了。 红果和昌宗回来了,虞山走了,红果心里一直不放心,一直到虞山打来电话,说已经回了平洲,打算把家里生意变卖后,去深圳,红果才相信,魏馆长说话算话,虞山不用躲躲藏藏,不用跑出去了。 但还是有几个问题没确定清楚,葛老师姑奶奶的孩子,是不是神殿里帮反抗义军的半神?旷工之后,还有没有另外的同乡过来? 过来后有什么用呢?又回不去了,帮不了忙呀,要是两边各过各的日子,互不打扰,多安心。 红果的邻居们每天依旧会来串门,单大姐要搬家了,过来和红果辞行,她最终没有和丈夫离婚,分居不分家。 她现在已经能开得开了,释怀了,笑道:“以前刚知道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现在觉得真没什么,给自己多找几个寄托就行了,我雇主家要做开发项目,看在我尽心照顾他们家老人的情分上,答应带我做下游的供应商,我才四十出头嘛,还是想闯一闯的,这个机会不抓住,怕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红果想的多点:“不离婚的话,你赚的钱,就有你男人一半,你要想跟他过,那无所谓的,等你有了事业、有了钱、有了新的寄托,可能你就不这样想了。” 单大姐倒没想这么细,没想过自己会比丈夫的生意做的还大。 “他前妻帮着他,我挣的那点在他眼里,哪够看呢?” 红果问:“那你男人挣那么多,给你多少?你说现在要他一半来给你存着,他给吗?” 红果的提问,让单大姐又想通了一点,发笑了:“红果,从你家搬到我隔壁,你就看到的呀,家里缺什么,他买什么,家用那会就每月给五百了 ,吃喝是用不掉这么多的,但我要掌握存款,他找各种理由,说钱都在账上,生意上要用,不会短了我吃喝用,我那会信任他,没多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回家试探下,就说做生意要用到几万块钱,看他给不给?要还找理由,那真寒了几十年的情分,怎么越老越猜忌起来了呢?” 红果忙给她个镜子:“姐,你看着精神比以前年轻多了,这就是想通了爱自己的正反馈,人就靠口心气,你心里想着自己年轻,你就年轻,你要天天想着才四十多就老了,那不是催着自己枯萎吗,快别这么想。” 单大姐心里真是感激的很,红果就是这么能温暖人心,之前关系淡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红果又在她的人生分岔路口,给她暖意,难怪她结交的朋友越来越多,有些人来,有些人走,但红果从来没变。 单大姐想通透了,握着红果的手:“你说得对,我只要从今天开始爱惜自己,就不算晚,红果,我这走了,你可别忘了我,以后有机会见到,咱们还像这么好,什么话都说。” 红果忙点头:“那肯定的呀。” 单大姐走之前,又过来红果家聊了一回,说她要钱了,男人果然找了理由,这次她没吵没闹,说那就算了,她自己想办法。 然后她男人拿了五万块钱和一张借条回来,说是借的,就给她试这一次,如果亏了,以后别折腾生意,好好在家呆着。 单大姐不确定借条是真的,还是故意的,红果突然想知道,人心究竟是怎样的? 这事很容易,她去了单大姐家里,摸了她男人带回来给她的金戒指,看到了,钱男人有,但是不想给,儿子给出了主意。 “爸,她虽然不是亲妈,对我一直很好,将来我肯定养她老,你要还想过下去,就给这钱,你可以找个朋友,打张借条,生意败了,你把这钱还了,她应该不会再想做生意,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主意是从你亲妈那学来的?” 他儿子说:“生意教我的,想达成目的,就要想办法,这样对我妈是不太公平,但都是为了她好,她做了十来年的家庭妇女,想什么创业的事?这五万块不能白打水漂,你拿出来了,总要让妈有点压力。” 原来是父子俩都参与了欺骗,红果无话可说,不能这会说出来,等有机会,找个别的由头,让单大姐知道吧。 红果回来心情不太阳光,在澡盆里玩水的小不点,一下子感觉到了,从盆里爬出来:“妈妈,你怎么不开心了?我跟你玩。” 这小孩说话走路都很利索了,感觉像是三四岁的孩子,红果蹲下来,摸摸盆里的水,凉的,好几次了,第一次她吓一跳,怕孩子泡凉水生病,然后小家伙生龙活虎,从来没因为这个生病过,红果就由着他玩了。 点点问她的事,能说的红果一定说,她不想一句“没什么”,说多了,以后点点有事儿,也会问不出来,也会一句“没什么”打发她。 红果给他擦擦身上的水,换了套衣服,说:“有个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欺骗了另外一个妈妈,我知道了心里难受。” “妈妈不难受,点点不会骗妈妈。”小不点犹豫了好一会:“可是妈妈,我答应了人家,连爸爸妈妈都不说,我怎么办呀?”【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第71章盆底新出现个倒影来,看着忙…… 小不点才两岁,他能答应谁?平时老郑看的紧,不是在老郑那,就是红果和昌宗自己带着,红果想不出来。 但她不会让点点违背意愿,才两岁的小孩,就有契约精神,这很好,红果不但不打听,还鼓励小孩:“点点真可靠,谁跟你做了约定,真的很放心呢。” 小不点实在太喜欢妈妈了,这样子的话,他就不算言而无信,但是,点点还是想让妈妈知道。 很快小不点想到一个好办法:“妈妈,我不能说,妈妈可以偷看嘛,妈妈自己看到的,我就没办法了。” 红果忍俊不禁,她有自己的办法,她选了一块品质最好的帝王绿翡翠小玉葫芦吊坠,做好了之后,挂到小不点脖子上,告诉他,这是他信守承诺,妈妈给的奖励,不要拿下来。 小不点捧起挂在脖子上的小坠子,爱不释手,不舍得放下来,还跑去顾昌宗跟前显摆:“爸爸,妈妈送给我的,你没有吧?” 顾昌宗心想这小孩又聪明又笨,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想了想,才两岁,那就不奇怪了。 红果和他说了点点和人有约定的事情,老郑表示不知道,顾昌宗是想直接给那个人揪出来,是红果说,小不点能给别人避祸,难道到他自己就不能吗?劝他不要管。 所以,顾昌宗只是交代:“那你可要戴好了,我出去几天送货,妈妈要跟我一起,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能。”小不点忙不迭点头,还发出了灵魂拷问:“爸爸,你都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要辛苦的跑车挣钱?“ 顾昌宗想要钱,很容易,这里的山里水里,多的是能换钱的东西,他喜欢和红果一起奋斗挣来的过程,而且,借着跑车出去办事,很方便。 之前大巴车祸中,一共十四个乘客,没有一个被浪费,都活了过来,那就是十四个优质的婴儿,用这个世界的道德来形容,丧心病狂。 魏馆长已经走好程序,要在老家那边“修路”,挖一下大巴车翻车的现场,看看地下有没有东西? 顾昌宗这边不能闲着,之前在红果老家,他、孟青黛、司机王师傅,这是三个人,接着遇到了老郑、柳桂枝、虞山、曲莲,还有死掉的老冯,找过去已经迟了的两个死掉的同乡,一起十个,还有四个目前已经找不到行踪了。 魏良正的意思,目前活着的他,老郑、桂枝、虞山、曲莲,他们五个人暂时稳定,风险评估可控,但另外四个人连在哪不知道,需要给他们找到。 魏良正那边用了很大的力气,找到一个线索,想叫顾昌宗过去看看,底线是人别死。 本来他是要自己去的,魏良正一定要他和红果一起,否则别去了。 红果是愿意去的,而且她心里想,她和昌宗这一走,和点点接触过的那个人,应该会再来,回来摸摸玉坠,就能知道是谁了。 红果还叫老郑稍微看松一点,在家里的话,不用不错眼的盯着。 …… 红果和昌宗这边正在准备出发的东西,车子开去上货了,二舅妈过来,帮着送请帖,是昌宗同母异父的弟弟,顾连营和未婚妻定好了结婚的日子,他们还是决定结婚。 二舅妈说:“连营和昌宗一样,都跟她妈妈姓,所以他亲爸那边的亲友不管,我更不会管,你二舅说了几句,叫他想清楚,他说想清楚了,做好结了离的准备,也不能现在做个落井下石的男人,他们老顾家,一个个自诩清高,婚姻能拿来当义气吗?连营叫我送请帖,说让你们知道他们要结婚,去不去都行,我心说齐广发关着没审问完,齐家闺女的舅舅被击毙,万一婚礼宴席上给你们下毒,可说不好是谁做的,我送来,是告诉你这件事,别去。” 红果心想,下毒应该不至于,齐广发小舅子是无路可退了,才报复,还有活路的,谁愿意走死路呀。 但她谢谢二舅妈,说道:“是不会去的,正好我跟昌宗要出去送货,考察市场,省城那个玉石店,出了人命官司,开不下去了,准备在百货大楼里做个柜台,卖金银玉器首饰。” 二舅妈说:“在大楼里好,现在有钱愿意买首饰的,当然去百货大楼,买个放心。” 聊了几句,红果把请帖要了过来,说给昌宗看看。 二舅妈叮嘱:“看归看,别去,我看齐广发老婆闺女,连天地都怨上了,心里肯定恨毒了你们,就连结婚,我感觉存着报复心态,可千万别去。” 二舅妈是唠叨了些,但这是关心呀,红果 继续保证了一次,给二舅妈送出去,等昌宗回来,把请帖给他看。 顾昌宗想的更黑暗:“那会不会是想让我们去,把下毒的事情安在我们身上呢?” 红果觉得不可能:“又不能确定我们去,可能就是正常的结婚,你和二舅妈别多想。” 临出发前,小不点左扭右哭的,就是不让他们出发,还要去找二舅舅。 红果犹豫了:“估计是二舅舅又要遇到危险,点点和二舅爷爷亲。” 顾昌宗无奈:“为啥呢?干嘛偏心二舅?” 二舅这半辈子,抓了很多贼,破了很多案,阻止了多少犯罪,红果想了想:“二舅活着,就能有更多的人受到保护,我们点点心里正义着呢。” 顾昌宗把点点闹腾的事情,打电话和魏良正说了,商量等两天出发。 他易容成收泔水的,混到酒店里,顾连营那即将结婚的未婚妻,真的用针孔在酒水里注射剧毒,这是想用下毒,让老顾家一锅端了? 这次婚宴,顾岚心会出席,外公会去,几个舅舅、舅妈肯定到场,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顾家死了一片,省城特大案件,就算有侥幸活下来的,也会一辈子做噩梦吧? 顾昌宗就把查到的告诉红果了。 红果吓的跳起来:“那赶紧和二舅说去呀。” 顾昌宗:“不用说,我已经处理好了。” “你咋处理的?”红果问道。 顾昌宗瞳孔里闪烁着狩猎的激动:“果果,我肯定不会让人死的,一个人都不会死,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是不愿意说了,不说是为了保护她,红果提心吊胆中,信任着昌宗的办事能力,等着顾连营的婚礼办完。 酒席开始半个多小时,红果接到电话,某饭店婚宴出现集体中毒事件,这次的婚礼,齐家没来多少人,但顾家人可不少,二舅妈也去参加了呢。 红果急的不行,跑去医院,输液厅都是宴席轻症客人在输液。 二舅妈在这,看到红果来,心惊肉跳不敢相信的骂:“我真是没想到,齐广发老婆闺女,用这种同归于尽的办法,要把我们一锅端了,你幸亏没去。” 体质好的,喝的少的,只有一点恶心眩晕,红果来的时候,二舅妈已经挂完一瓶水,精神好多了,才有力气和红果说这些事。 婚宴有齐家的亲戚,齐广发老婆闺女连自家亲戚都不顾,还有,昌宗说处理好了,他的处理,就是把毒药的剂量减轻了? 红果忙问:“二舅、外公和顾连营他们怎么样了?” 二舅妈现在好多了,拔了输液管,和红果一块儿去找,外公年纪大了,需要住院观察,初步判断没什么大碍,体质好的,像二舅,输了瓶液马上参与办案,顾连营焦头烂额,滴水未沾,幸免于难,但这才是让他最痛苦的部分。 好在这次症状最严重的,观察一下后,当天就能出院,连齐家那边的亲戚,都在同情顾连营倒了血霉。 红果看了一圈,遭罪的是真不少,她没看到昌宗,可能是跑到哪里卸脸上的易容去了。 红果连忙跑回家,昌宗已经在家给点点准备馋嘴的零食,炒肉松呢,特别香。 红果看他脸上隐隐带着得意的笑,跑上去,舍不得骂,声音放的缓缓的:“难怪不说,怕我反对吗?我不反对,但是你怎么自信能控制好剂量?” 顾昌宗控制不好剂量,但是他的血能中和这些毒剂,中和的程度他能控制,他没说,不是不信红果,是不想她担心。 他说:“果果,你别生气,这次不给齐广发他们家一锅端了,会有下次,这次正好碰上了,不然下次我们不在,真就死一大片了,我能控制好剂量,才去做这件事情的。” 红果是没想到,齐广发的闺女这么狠,她忙说:“我不怪你,顾家这次闹的这样乱,我们别再掺和了,出发吧。” “好,那现在就走。” 东西早就收好了,家里交代过了,这次说要走,点点没闹了,还欢快的送到路边,奶声奶气让爸爸妈妈早点回来。 红果挥挥手,目光落在小不点脖子上的吊坠,等回来能摸出什么来,就好了。 顾昌宗把车开上路,从手套箱里拿了个信封,交给红果,说道:“果果,你看看里面的传真,走之前绕一下,给二舅送过去。” 从这里开去二舅的单位,要不了多久,红果赶紧打开,被里面的内容震的发愣。 顾昌宗笑的畅快:“没想到吧,齐家陪上了三口人,被他小舅子耍的团团转。” 这个大信封里,是齐广发外头那个女人,在香港生产时的程序复印件,父亲栏里,写的是他小舅子名字,还有一份癌症检查报告,他小舅子本来就要死了,难怪要跑回来,找红果和昌宗同归于尽呢,他一死,逃到香港的女人和儿子,能暂时安全。 “果果,你怎么了?齐广发一家,不值得同情。” 红果摇摇头,她不同情,她就是觉得可笑,一家人不团结,就是会被人钻空子。 红果眼神坚定:“昌宗,我们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相信对方,不然就被人利用了,眼见未必为实,你记好了,一直到我们俩走到生命尽头,我都爱你、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顾昌宗心里是平静的幸福,红果会相信他到时间的尽头,这就像最好的镇定剂,他永远能保持平和状态,不会发疯。 顾昌宗目视着前方,另外一只手却紧紧握着红果的手,这趟送货有五百多公里,他还嫌短了呢,只要红果在身边,哪怕要再来四次重复的收拢同乡的事,他都不觉得烦了。 到了市局,红果下去,把信封交给二舅,说如果齐广发闺女抗拒,把信封里的东西给她看,或许她就交代了。” 回到车里,红果的手又被握住了,她其实很喜欢的,还是带着不舍的笑意,把他的大手放回方向盘上:“你专心开车看路,我才能放心的看风景。” 顾昌宗看着被牵起的衣角,笑意在脸上,他说:“好,听你的。” 红果转头,看着城市的风景,道路颠簸了一会,景色就换成了田野和零星的瓦房子,还有劳作的乡亲。 以前不觉得什么,知道昌宗家乡的事情后,她对自己的生活,觉得特别的幸福,只要昌宗在,去哪里她都放心,就是希望这次找人能顺利些,早点办完回家,摸摸点点的玉坠子。 …… 齐广发老婆闺女自然不肯承认是她们下的毒,顾昌宗已经提前留好够指证的证据,她嘴硬不说话,二舅把那份信里的内容,一样样在她眼前展示。 “你舅舅嘴里没一句实话,把自己的女人介绍给你爸,自己的儿子说成你爸的儿子,香港那边有房有存款,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他有绝症了,想用死替女人孩子搏个清净,他忽悠你婚宴上下毒,把我们一家都毒死,为的还是他在香港的女人和儿子,你怎么那么糊涂,以为做了能躲得过去?” 长久的沉默后,是歇斯底里,然后又是沉默,之后齐广发闺女儿交代,说和她妈妈无关,她舅舅从小对她太好了,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做的很隐秘,不知道会被找出这么多破绽,她认了。 她说:“本来我下的剂量,只要沾一点就会死,看来舅舅给我毒药的时候,也骗了我,想毒死你们不光是舅舅的蛊惑,我心里是真恨你们,算你们好运气,全都捡回了一条命。” “你舅舅的毒药怎么来的?” “不知道,他说买的,他死了,你们自己能查就查,查出来能和我说一声吗?我不想做个冤死鬼。” “顾连营想见见你。” “不见,他神经病啊,都这时候,我看到他还活着、还有重新开始的人生,我没有,我不恨他吗?不见。” 二舅就把原话带给顾连营了。 红果和昌宗出了城,这一趟不算办事,来回路上都要好几天,加上办事,预估的是半个月。 他们俩一走,点点就只有老郑一个人带了,老郑在厨房做饭,点点拖着盆到院子里玩水,他最近经常这样,老郑提了一桶水放在旁边,给他一个瓢,又回厨房做饭了。 点点一瓢又一瓢的往盆里舀水水,盆底很快晃荡起水波,小不点继续干,嘴里还嘀咕:“今天水里的神仙会出来吗?我给你多加点水水,你游的会舒服些。” 很快,盆底新出现个倒影来,看着忙碌的小孩笑,问道:“你家大人呢?” 点点开心的拍手手,一屁.股坐下来,趴着盆沿,歪头看着倒影里那个怪里怪气的东西,不回答,固执的问:“所有的神仙都有名字,你是哪个神仙嘛,你不说,我不跟你玩了。” 第72章 第72章小不点连忙喊:“叔,我把鱼…… 点点就坐下来,手里那一瓢水浇到干掉的土坑,然后和起泥巴,等着交换名字,上回他说了名字,盆里的人不说,这不行的。 盆里的倒影想到那个久远的名字,笑道:“ 你那可以叫我葛自在。” 小不点记忆力好到过耳不忘,他听过这个名字的,终于从泥巴上抬头,两个沾满泥点的小手,重新抓上盆沿:“你怎么跟我听过的一个叔叔,叫一样的名字呢?你觉得他名字好,拿过去用了嘛?” 葛自在若有所思:“可能他父母觉得我的名字好,拿去给他用了吧。” 点点好奇的再次打量他的样子:“那你的父母呢,你们都长这样吗?” 葛自在说:“我没有父母。” 点点不信:“神仙也有父母呀,不然你怎么来的?是女娲娘娘用泥巴做出来的吗?” 葛自在笑了:“不知道,不过我们这边的女娲已经死了很久了,一切都是凡人用神的名义统治而已,姜时易,你能帮我找你们那边的女娲吗?我可以教你变成很厉害的人。” 小不点听过妈妈、郑叔、单阿姨说过的女娲神话,说的都差不多,他也知道这个神话,所以是真的吧,能找到一定很了不起。 小不点忙不迭点头:“好呀,那你现在教我。” 葛自在点点头,一瞬间,盆里金光一闪,一条巴掌大的带着长长胡须的红色小鱼,游来游去。 “等这条鱼长到木盆一样大,你吃掉,就能厉害到帮我找女娲了。” 小不点开心的拍手,两只占满泥巴的手伸到盆里,死死掐住鱼身,那只可怜的小红鱼,只能张大嘴巴一张一合的。 葛自在的表情裂开了:“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力气这么大吗?” 小不点很吃力:“知道呀,以前的事情不需要这么大力气,你这是什么鱼哦,跟我家吃的鱼不一样。” 这只红鱼是金蛟的幼年体,成年体很凶残的,幼年体一样不是个善茬,危急关头露出凶样,居然挣脱开来,从水盆里跃起,就要跳进水井里。 小不点急得手脚并用,张嘴就咬,红鱼不躲不闪,居然跳进了小不点的嘴巴,滑进喉咙,进了小不点的肚子里。 一瞬间好安静。 小不点吓倒了,他吃了一条生鱼,不要紧的吧?要不要让郑叔带去医院?但现在肚子不痛,鱼在肚子里也没有乱动,他也不敢乱动了。 葛自在静等了一会,这突如其来的误食,红鱼没膨胀到把小孩撑破,应该没事了。 那就只能是金蛟和小不点一起长,长的要慢一点,但效果更好,只是去找女娲的时间推迟一点罢了。 葛自在和小不点说了几句,叫他不要害怕,虽然误食了,但是不要紧,他一样会厉害,只是慢一点。 “你可能会难受,要忍一忍。” 小不点爬回水盆边,看着晃动到人影都看不清的盆底,约定说:“那下次再见。” 这小孩,实在异于常人,莫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后代,那真是运气好,他送了十几个过去,就是要他们后代。 前不久送去在旷工身上的那个,是让他保护这些人的后代,引导将来的计划,可事情却不顺利,还是这小孩自己厉害,能和他建立通讯,连他都只能靠猜测,或许他们有一样的共同点,才可以做到吧? 总之现在是有希望的,等他再大一点,具备独自外出的能力,他的计划便可以开始了。 小不点好一会儿,没等到盆里神仙说话,歪头看看,人影没有了,走了。 他摸摸肚子,不痛,应该是把那条鱼消化了吧? 小不点没等到喊吃饭,继续和泥吧,和到软硬正好,开始捏盆里说话的神仙,这样妈妈回来就能看到啦,他捏呀捏,越看越不像,哎,尽力了,妈妈应该能看懂的吧? 厨房的老郑已经做完第五个菜了,没办法,外面的小不点,神神叨叨说完了,不喊饿,又继续捏泥巴。 他出去看了下,勉强辨认出,这是神殿里最心狠手辣的半神,一个人能带动三只催化的人形杀器,居然是这边过去有名字的葛自在,这几十年,莫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晚饭,面对一桌子的好菜,小不点揉着肚子,一口都吃不下去,气的使劲揉:“怎么不饿咧?” 老郑只能自己多吃,忍不住埋怨:“谁叫你乱吃东西,不怕把肚子撑破。” 小不点是个好孩子,他是乱吃东西了,不能说、不能撒谎,只好支支吾吾:“想妈妈,要妈妈揉揉。” 老郑真是拿他没办法,抱过他,给他揉肚子:“等会去拉粑粑,拉完就好了。” 小不点觉得郑叔也好,比爸爸对他心软多了,扭的跟麻花一样撒娇:“叔,不要跟妈妈说哦。” 还好,只是说不跟姜红果说,顾昌宗那边,还是要说一下的。 揉了好一会,小不点就去蹲了,他有自己的小马桶,撅着抱膝,试了好一会儿劲,臭不出来,难受的捶肚子:“臭鱼,快出来,是你自己跳我嘴巴里的,被我吃了,不怪我哦。” 又使了一会儿劲,终于拉出来了,这次的粑粑一点都不臭,居然还有说不上来的香气,小不点急忙跳起来看他的粑粑,居然是一条鱼骨头,好吓人。 吓得小不点连忙喊:“叔,我把鱼拉出来了。” 老郑慢悠悠晃进来,看了眼,原来半神一样会拉,他想象一下半神们吃金蛟帮助进化,也会拉出这么个形状出来,他就想笑,神不也和人一样吗?有什么神秘的,故弄玄虚。 老郑把小不点拉下来的不寻常粑粑,烧掉了。 金蛟和小不点结合,褪.去了实体,从此以另外一种形态,和小不点一起长大。 老郑只是不明白,葛自在怎么把金蛟送过来的?能送过来,这边的东西就送不过吗? 这些事情,交给顾昌宗、姜红果那么精力旺盛的去弄明白吧,他的任务是把点点带好。 小不点第一次拉了香香的粑粑,居然被烧掉了,还想抢:“不烧呀,要留给妈妈看。” 老郑添了两根柴,烧的更旺了,告诫他:“不烧怎么办?被人知道了,把你抓起来,天天让你拉粑粑研究。” 小不点吓坏了,抱着柴火往灶膛里塞。 …… 红果和昌宗送货到了岩城,先给货交了,然后找了落脚的宾馆,打算挨个打个电话,第一个电话当然要打给家里,问问点点的情况,他们走后,点点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老郑不跟红果说:“我答应过点点,不告诉你的,叫顾昌宗接电话。” 姜红果心想,昌宗知道她一样知道,这样跟小孩耍心眼,回去要教点点谨防上当,她把电话给了昌宗。 老郑在电话里,把他没打扰小不点和那头聊天的事情说了,小不点无意中把金蛟的幼年体吞了的事,老郑说这是天意,还说小不点能避祸,如果是不好的事情,他连聊天都不和那边聊的。 顾昌宗说知道了,没别的事,他把电话给挂了。 红果都知道了,葛自在姑奶奶的孩子,竟然真的过去那边了,这事要和魏馆长说,红果纠结着没打电话,是拿不准小不点的事情说不说? “昌宗,点点的事儿,说吗?” “你想说吗?”顾昌宗问。 红果心里是不想说的,她能摸东西的事情也没说,但是,点点再聪明伶俐,也只是个两岁的孩子,保不齐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了,而且,还要用到他呢,不可能给小孩怎么样的。 红果说:“点点的事,我想还是坦白一下,不然日后被知道,就没有信任基础了,那不是给点点的路走绝了吗?” 顾昌宗是说和不说都可以,两条路,哪一条他觉得都能走,红果更多的为点点将来考虑,他同意。 红果给魏馆长打了电话,说已经到地方了,还说了点点那离谱的事情,吞了一条葛自在送过来的小红鱼。 “昌宗说那是金蛟的幼年体,我不知道葛自在的目的,要不您去找小不点,赢得他的信任后,看看他能说多少?” 魏良正已经颤抖了,状况越密集,姜红果和顾昌宗那边新发现越多,幸好大家现在是站一边的。 现在是那边的人可以往这边送活物了,他们却连那边能催生转化活人 武器的情况,都没搞清楚呢,不知道往这边送人送活物,目的是要做什么? 魏良正头皮发麻,一肚子心思,说道:“你们先把岩城的事情弄清楚,尽早回来,点点两周了,他那么聪明,跟三四岁的小孩没差别,下半年让他入幼儿园吧。” 姜红果不想那么早,她没答应没拒绝,只是说道:“等回去我问问点点,他是小,但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挂了电话,红果又给小郑、老焦他们打了电话,然后和昌宗去魏馆长给的地址,先看看情况。 第73章 第73章岩城这边煤矿多,私人煤矿真…… 红果听魏馆长说,前两年鼓励集体和个体开采煤矿,私人煤矿如雨后春笋,岩城这边一个私人煤矿出现事故,当地查案的警察死了一个了,煤老板不赔,苦主家属还没走出岩城,就死了好几家。 有个记者冒死进来报道,一直没回去,魏良正直觉这不是简单的黑恶势力,派了人过来调查,但遇到各种阻力,当地负责煤炭业的直接领导,居然在家吊死了。 查到哪线索就断在相关死人身上,没法继续,所以让顾昌宗和红果来试试。 岩城富产煤矿,巨大的利益滋生巨大的罪恶,这些黑暗下的犯罪,想拔除不容易,现在是查一个死一个,连魏馆长派来的人,都无从下手。 红果和昌宗在煤矿附近打听,问一圈确实打听到不少消息。 出事的煤矿老,在出事之后人家继续吃喝争斗地盘,跟没事人一样,好嚣张,之前就这么凶,讨了个新老婆后,老婆比他还凶悍,被他们看上的私人煤矿,乖乖交出一半才能保平安。 红果听的心惊,第一次有昌宗的老乡,这样肆无忌惮,这对有能力的夫妇在这一亩三分地,像土皇帝一样。 红果只能靠摸东西知道一些事情,昌宗打打杀杀强,但查案子也不行呀,他们俩来真的有用吗? 自己打听的不够全面,红果打电话给这边的同志,很快,有人过来接她和昌宗,给他们俩带去了岩城公安局。 进来后,红果发现好几个人都看着她,红果很不解,这样看她干啥呀? 带路的同志解释道:“我们是以协查专案组的身份过来的,你的身份是法医,可能看着太过娇弱,不信你能验尸吧,别担心,一会去解剖室,只是走个过场,有专业的法医,现在调查清楚了,你的四个老乡,都集中在煤矿老板手下,走吧,先去看看死者尸体。” 本来两个小时前才是约定的时间,另外一位同志等的不耐烦,带着轻微反感:“他们俩不专业,看什么尸体?就是那四个外乡人中的某一个捣鬼,直接安排武警冲进去剿灭,一劳永逸。” 魏馆长这次安排的两个人,是上回在医院,对着虞山开枪的那两个。 不苟言笑、出言不善的,叫董梁,是徐闻英介绍进来的,祖孙三代都是猎户,非专业出生,却是天赋极佳的神射手。 带路的这个叫姚望平,战场上退下来的,一直跟着魏良正,红果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也开了两枪,但没有打中任何人。 姚望平对同伴说:“董梁,我们不要自己人内杠,团结才能办好大事。” 董梁还是带着敌意:“以前爷爷带我打猎,狼就是狼,要警惕,兔子就是兔子,遇到就杀,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观的人,他们算什么自己人?” 红果不服这个话:“作恶的那个是昌宗老乡又怎么样,昌宗帮的是我们呀,你怎么和徐闻英一样,把帮我们的盟友杀掉,下回再来一批怎么办?” “自然是我们来办,个人再厉害,在枪林弹雨中,一样活不下来。” 还威胁上了,红果没好话:“徐闻英不是你自己打伤的吗?真愧疚你就以死谢罪去吧,少把怒气连带到别人身上。” 这下没人继续吵了,红果问只劝了一句,就插不上话的姚望平:“我们的每一句对话,你都会写到报告里是吗?” 姚望平点头:“是的。” 红果不怕:“写呗,这句话也写上,猜忌是能叫团队分崩离析的,搞成这样不好,等煤矿上的事情查清楚,我和昌宗撤了,下回有事别来找我们,你们有人有资源有强大的举国之力做背书,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成,没必要让我们加入引起内杠。” 董梁沉默了好一会,开口:“我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对不起。” 听他声音还算诚恳,红果也不说了。 法医在验尸,顾昌宗抱着肩膀看法医解剖,红果不敢看,跑去看死者身上摘下来的东西,一个戒指,一块手表,一只钢笔。 红果不忌讳,逐一摸了下,果然只有手表上记录了影像。 这个矿区领导,收受好处给煤老板采矿权,收了不少好处,但是煤老板仗着老婆特别厉害,胆子太大,违规开采出了事故,领导说压不住,要去自首,他就让老婆把领导挂到门框上,伪装畏罪上吊,实在胆大妄为,但是领导藏着的证据,他们没找到。 红果悄悄问顾昌宗:“我们是不是把那份证据拿到,交给姚望平他们就可以了?” 顾昌宗往解剖台那望了一眼,摇摇头,他不相信董梁:“董梁和徐闻英是一头的,徐闻英已经杀了我三个老乡,还是我们自己去办吧,越受重视,他越拿我们没辙。” 红果忙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董梁也在注意红果和昌宗的举动,看不出什么,和姚望平探讨:“现在没有证据,所有线索都成了尸体,他们俩个非专业的,能有什么办法,魏处长病急乱投医,要是徐姐在,她一定有办法。” 姚望平道:“别这样说,万一人家两口子,真把棘手的问题解决了,你又怎么说呢?” 董梁不相信:“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那对煤老板夫妻,其中一个是废世的,另外三个也被他们找过去,顾昌宗还能一打四吗?还是要调武警过来,有反抗就全部击毙。” “先找到证据吧。”董梁不再争辩:“找到证据汇报,才能进行下一步。” …… 从解剖室出来,红果就和昌宗回招待所了,停在路边的运输车旁,有几个混混,踢着车胎,趴着车斗,为首的长发男人笑的怪邪魅的,手里一个打火机,一个带着液体的瓶子,瓶口用碎布堵着。 “知道这是什么吗?”长发得意的威胁。 姜红果都知道,那是简易□□,她上前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长发哈哈一笑:“我老大和大姐头,听说老乡来了,想请你们过去吃饭,你们好福气,居然和他们是老乡,带你们挖几锹煤,比跑运输赚钱多了。” 顾昌宗平静的问:“我要是不去呢?” “我们某处煤矿下面,不介意挖个好地方,让你躺躺。” 顾昌宗没犹豫:“行,你们回去挖坑吧。” 长发恼火:“信不信把你车烧了。” “不信。” 长发点 燃了瓶口的碎布,沾了汽油的碎布瞬间烧起来,然后他猛然一轮,瓶子却没有甩出去,定睛一看,布条已经被扯出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飞出去,撞的七荤八素。 红果知道昌宗生气的原因,那个混混想用□□烧运输车,惹到顾昌宗了。 这个车是她和昌宗齐心协力挣钱买下来的第一辆车,驾驶室和后车斗,是两人亲手布置,意义不一样,敢动这个车,她都压不住昌宗了。 一阵纷闹过后,警察来了,有姚望平的证件开道,加上招待所的目击者,红果和昌宗没事,但招待所的人,想让他们换地方住。 “我们担心受牵连,万一他们要来烧招待所,这么多客人呢,大家是无辜的呀。” 顾昌宗点点头,不为难人家,收拾了东西,给红果送到岩城公安局门口放下来,保证道:“果果,天亮我就回来。” 红果很紧张的,昌宗这是一个人去挑矿上的恶势力,她没见过他这么大本事,他这么自信,应该是没事的吧? 姚望平听说顾昌宗一个人去了狼窝,急的不行:“你们没和魏处长联系,就私自行动?出事了谁担得起责任?” 红果是担心,但是她要相信昌宗呀,她咬死口:“他们都要烧我们的车了,下次就是烧人,还等什么?昌宗说可以就是可以,办好了你们不也能早点回去吗?” 姚望平哪能放心,和董梁带上配枪,和值班的警察开了两辆警车,去煤矿上警戒去了。 红果等的心焦,没心思睡,一直等到后半夜,局里的警察来了不少,像是被紧急叫过来的,然后全体出动,拉着警笛开出去好多辆警车,等早上警车回来,昌宗的运输车也回来了,几辆警车里推下来十几个犯罪嫌疑人,都蒙着头套,看不清楚脸。 红果急忙跑去大车旁边,看昌宗有没有伤着? 顾昌宗转了一圈给她看,笑道:“真没事,我们的实力不是靠人数的,是靠等级的,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为我和他们一样,看我一个人去没当回事,这就是吃了自信的亏,果果,你教得好,我先装弱,很容易把罪证骗出来了,人证物证嫌疑人都有了,那四个让别人押送回去,我们回家吧。” 姜红果仔细检查,除了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身上没外伤,一打四个,昌宗也太厉害了。 红果愣愣的:“昌宗,我们俩办事是不是太快了?” 顾昌宗知道这次的善后要费劲,但他把事情都办了,善后就不管了。 本来想装一装慢慢办,那个手下办事的,说话都那么气人,忍不了,还有董梁,这下他无话可说了。 红果担心那四个人:“他们四个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一齐助纣为虐?” 顾昌宗说:“让魏馆长自己问吧,岩城这边煤矿多,私人煤矿真的很挣钱,果果,你想挖煤吗?” 第74章 第74章那个有蛇一族诞生的新基因,…… 红果想挖煤,私人煤矿主真的很挣钱,但是家里玉石生意也挣钱呀,而且玉石生意分工明确,是很自由的,开煤矿的话,昌宗得在这边,点点要上幼儿园了,也得来这里。 红果都行,估计点点一样,她就问了:“昌宗,你怎么对挖煤感兴趣了?有风险的,那矿洞要是一塌,人就进去了,魏馆长都捞不出来你。” 顾昌宗知道,给红果拽远一点,略带兴奋:“等点点大一点,他那个金蛟也大了,能给整个矿洞撑起来,塌不掉,魏馆长越来越麻烦我们,那不得多要点好处?不要,他依旧会继续麻烦我们。” 红果望了望跑进跑出的警察们,这个案子办的太快了,一下子抓了这么多恶势力的人,昌宗这时候提出承包煤矿场,魏馆长应该能同意。 红果决定拿捏一下,成功率高些,左右看看没人,就把主意说出来:“我之前和董梁吵架,说这次的事情办好我们就走,以后有事也别找我们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顾昌宗觉得红果好能拿捏人,这样魏良正那边反而急了。 还有一点,审问一定要在玉矿的空间,因此他并没有私下问任何问题,无法窜供,魏馆长应该会放心吧。 他和红果马上上车,才开出没多久,就被后面一辆警车追上,小车的速度是比大车快,但这么快追上,这是一出发,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 红果心里得意,拿捏还是有效果的,这么快就追上来,知道她和昌宗的重要性了吧? 红果和昌宗相视而笑,然后她趴着车窗朝下看,问车下的姚望平:“人、证据,都交了,还追我们干嘛?” 姚望平忙道:“有四名嫌疑犯需要单独审讯,这里没有符合审讯的地方,想借你们省城古玩店下面的仓库用。” 这是小事情,红果说:“一句话的事,你们用呗,把警车挪一挪,我们要回家了。” 姚望平转身给了董梁一个眼神,踢了他一脚:“你说有话说的呢?” 董梁是没想到,顾昌宗对上四个同类,不费力气的给他们放倒,还找出了之前一直找不到的贪官证据,不知道他和那四个人说了什么,他们都愿意配合回去。 董梁说:“嫌疑人目前配合,但回去路途遥远,想和你们结伴回去。” 董梁本以为会被羞辱,但是,他听到姜红果说:“我这边没问题,我问问昌宗。” 然后他就听到顾昌宗带着不耐烦,但很简洁的说:“那就掉头回去吧。” 红果解释的更清楚一点:“既然决定结伴,就从公安局门口开始,这一小节路要是发生意外,那真后悔死了。” 董梁愣了好几秒,是被姚望平推上车的,他不太敢相信,问同伴:“他们为什么不羞辱、为难我?” 姚望平很理智的,不带偏颇:“因为他们分得清轻重,正事上是不会耍性子的,和徐闻英不同。” 董梁不信:“那刚才他们不打招呼、扭头就走?” 姚望平笑了:“你傻呀,他们这次原计划半个月的事情,一晚上就办好,超出了预期,这是故意拿捏争取好处呢。” 董梁脱口而出:“哪有这样的同志?” 姚望平说:“人家到现在都在义务帮忙,他们俩愿意留在这边土地上守规矩,是对脚下土地的热爱,不然顾昌宗的本事,带着姜红果和他的同乡出去,到哪儿都能混个地方一霸出来。” 这倒是实话,董梁想通后,只觉得以前对顾昌宗,确实太多偏见。 回到公安局门口,两辆警车带着四个嫌疑犯,昌宗的车跟在最后,一路白天开车、晚上住店,四个嫌疑犯全程一句话都不说。 红果看着确实眼熟,是当初大巴车上剩下的四名乘客,这就都找齐了,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汇集到一处。 一到省城,红果和昌宗肯定第一时间要回家呀,哪知道汇合上的魏良正,请红果帮个忙。 “红果,这次你来主审,可以吗?如果你同意,可以提一个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 红果心里一动,这好呀,问话不就是聊天嘛,跟穷凶极恶的罪犯她不行,和昌宗老乡们,她可以试试,聊出有用的,她提承包私人煤矿的事情,把握大一点。 红果说:“那给我二十分钟吧,我收拾布置一下,能让他们放下戒心更好,不能的话,就当我白忙活。” 魏良正急到让红果审完再回家,但却支持她这二十分钟。 等待的时间,他和董梁说:“你可以下去旁听,但今后不可再去探望徐闻英,也可以同意你去见徐闻英,但再不能参与这里的事。” 董梁没什么犹豫,选择下去旁听,他想要看看,徐闻英一问就死的人,姜红果有什么办法能问出来? …… 红果把仓库恢复都虞山住进来后,那种随意的状态,简易床上叠好的毛毯,她给抖开后,随意搭在床上,然后叫顾昌宗泡茶。 顾昌宗照做,还是说:“果果,没必要对他们那么好。” 红果不好意思的笑:“如果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天呢,我希望他们能感受到一点,这个世界正常的一面。” 顾昌宗没说话了,只是眼神更加温柔。 人进来了,红果特意要求,不要给他们带手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孩,俩小孩是一对兄妹,身后跟着魏馆长、董梁和姚望平。 楼上的玉石铺子因为上次击毙人的事,依旧关着呢,下面的仓库 更安静。 少两个凳子,红果忙把简易床上的毯子叠起来,温柔的声音中带笑:“上回出了点事情,虞山走的急,这下面都没来得及收,你们先坐。” 四个人坐下了,女人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孩子,坐到了让她放松的简易床上。 红果环视一周,人太多了,这样分散开来坐,有点像过年家里来亲戚,围在院子里闲聊唠嗑。 红果又不能完全唠嗑,就说:“你们四个谁是代表呀,我先说几句话,这会不是审问,是让我和你们随便聊聊,聊之前我想说,你们可以只听,不想说的话完全可以,别寻短见。” 红果看他们还是不说话,不知道谁是能做主的,就跑到昌宗身边,揉揉他蓬松柔顺的短发,笑容中带着心疼。 “昌宗在拘留所关过三天,我好心疼的,在我们这边,只有犯了错的才会被关起来,你猜昌宗怎么安慰我?他说有吃有穿、有瓦片遮风挡雨,挺好的,叫我别担心,他越是这样说,我越难受,你们那边一般人的生活,连我们这边的犯人过得都不如吗?” 女人撇过脸去不说话,她来之前是猎人呀,负责猎杀的,被造出来没有杀戮过,就过来了,但来这边,她是杀过的。 可能是被红果的诚意感动了,也或者是这里的环境,让她放心,原来还有个同类,在这里被保护过。 杜莲芳开始说话了,说了她来这里的经过,小叔子经过同乡介绍,来这里给煤矿主做事,挣的确实多,越多越贪心,最后卖私煤,被老板发现要打断他的腿,家里就逼着她来这边想办法。 “这个煤矿老板很快发现我的厉害之处,他心狠手辣,先是用钱腐化我的家人,让我对他们心灰意冷,等我到了他身边,我那一家子都在矿下面挖煤,然后死的悄无声息,我并不难过,我最大的本事是找东西,很快找到同类,这俩孩子和那个男人,都是煤老板用同样的方式,找到身边的,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打架斗殴吞地盘,然后出了事,他用杀人灭口的方式处理,我出手,警察不会找到证据,案子一直破不掉,煤老板愈发有恃无恐,一直到你们过来,一夜之间就给事情办掉了。” 介绍完情况,杜莲芳不等提问,话锋一转:“我能放弃煤老板不再保护他,是因为我基因里的预防危机机制,突然觉醒,我感知到能消灭我们那边半神一族的东西,出现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下可惊的大家好半天没问话,红果听呆了,等着她说下去,猛然间被身边的昌宗掐掐掌心:“果果,大家等着你问呢。” 这么重要的消息,魏良平不敢问,怕对方不说了,红果刚才在发呆,顾昌宗收到魏良正的眼神,才这样提醒。 红果问道:“你们半神害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杜莲芳看着红果,犹豫着不想说。 红果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不想说千万别勉强,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魏良正揪着心,这姑娘,心态真好,但他们必须知道。 杜莲芳叹了口气,揽着两个小孩说:“我们这一批过来之前,是干净的,这两个孩子在你们这,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你们可以放过他们吗?” 这事得魏良正保证,他严肃的保证:“查清楚没事,会好好安置他们。” 杜莲芳决定用自己都没有头绪的事情,换两个同类一条更好的路。 “我们那个世界的女娲,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你们这边怎么记录的上古时代,总之在我们那边,女娲是个统称,又叫有蛇一族,那是真正的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神族,只可惜我们也没见过,后来用神殿中有蛇一族的骸骨,也只能诞生出半神,半神再培育进化,就只能是智力低下的怪兽,称不上人。” 红果战战兢兢的问:“可是,你看我们这边的动物都很正常,人也很正常,哪里能有新的女娲呢?” 杜莲芳一样不清楚:“我现在还没明白,但是,我基因里携带的应急程序启动,突然就知道这些事情,你们这边新的女娲基因,确定已经激活了,我感觉得到。” 还是姜红果在问:“那不大可能吧,我们这边破四旧之后,就没有神鬼之说,难道说,会突然出现一只半人半蛇的物种?莲芳同志,这种事要靠证据,不能靠感觉哦。” 杜莲芳环视一圈,除了顾昌宗,其他人和姜红果想法差不多。 她好笑:“这就是我们两边人的思维差别,你们的文化觉得有这样的事,是基因突变,修神修妖,我们那边,只能说是新物种实验成功了,从你们这边过去的葛自在一番操作,有一个环节成功了,有人带上了最接近有蛇一族纯净基因,但接下来有什么用,我是不知道的,我突然觉醒的自保基因,是要把这新的女娲基因,找到并消灭掉,不能让这基因回到我们那边。” 红果听的不是很明白,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新基因,不是能帮他们造很多半神出来吗?她就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杜莲芳回答了,给姜红果打了个比喻:“你们从蛇毒中提取解毒剂、制药,我们也一样,有蛇一族能创造新的半神,它也剧毒啊,正好是针对半神一族的致命毒药,能毁灭一族的危险,消灭才能放心。” 听了这话,突然间,红果脑子里跳出来的,就是小不点。 葛自在送点点一条稀奇古怪的鱼,点点糊里糊涂吃下去,一点事没有,然后杜莲芳觉醒了危机应急基因,要找到并杀掉,时间是对上的,小不点是昌宗的小孩,本来就不一样,又活吃了怪鱼,不会新有蛇基因,就是小不点吧。 红果忙问:“我知道很难找,那昌宗他们,都和你一样觉醒了危机基因,要把危险消灭掉吗?” 杜莲芳摇摇头:“这又不是种菜,种一把发一批,我们这一批里,能觉醒一两个,就是概率特别高的了,我不知道怎么找,你们也不会再放我出去找吧?” 姜红果表情一松,心里发虚的笑了下:“应该不会放,我不知道再问什么了,你和魏馆长直接问答,他权限最大,更好回答你。” 杜莲芳点点头,同时她说:“我这边,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魏良正问之前,很关心姜红果,刚才问话过程中,他一直关注着杜莲芳,和姜红果的面部表情,红果有心事没说。 “红果,你有什么担忧和疑问吗?”魏良正耐心开解:“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红果连忙摆手:“我这都是小事,你们的才是大事,那个有蛇一族诞生的新基因,听着就麻烦,需要我签保密协议吗?我可以配合。” 魏良正更确定,红果有事不说,他道:“好,这次立了这么大功,你有什么需求,可以提。” 红果不好意思的说:“我看私人煤矿怪挣钱的,我和昌宗也想做,能帮忙批一张煤矿开采证吗?” “你就要这个?”魏良正不敢相信。 红果不确定了:“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没关系的。” 魏良正笑道:“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我这还要再忙一会,晚上去你家吃饭,方便吗?” 红果心里咯噔一下,去家里吃饭,他肯定要抱点点,跟点点玩,那小孩臭美的很,得个好东西,忍不住的会炫耀,得回家交代好。 红果忙点头:“欢迎呀,你们都去,我和昌宗先走买菜去。” 第75章 第75章这一屋子不正常的人,吃了一…… 红果说了让他们都去,不知道究竟来几个,那就多买点菜备着,鸡鸭鱼肉,拿手菜都买了,准备做个八菜一汤,都来都够吃了。 买菜的时候不像以前挑挑拣拣,连价格都不问,买了就去下一家。 顾昌宗一路跟着,两个手都拎满了,再买下去,招待两桌都够了,红果焦虑的买这许多,心里一定慌到心思不在菜上了吧。 “果果,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点点还等着我们呢。”顾昌宗叫住又要买葱的红果,刚才买菜人家老板送了一把。 姜红果突然被叫醒一样:“对,是要回家。” 红果特别不安,老郑会变吗?人是很难和本能抗拒的,就像困了要睡觉,饿了要吃饭一样的本能,红果真怕回家后,看到可怕的场面。 顾昌宗叫她不用太担心,老郑、虞山、曲莲,他们三个换过一次,不会觉醒防御基因,死掉的那些更不用担心, 只有一个桂枝,可以找老焦打听留意着,杜莲芳他们几个,大概率今后不会和点点有什么接触,提防着出不了什么事。 顾昌宗说:“现在要过晚上这一关,魏良正没怀疑点点,他是怀疑你有事瞒着,想弄清楚你担心的事什么?” 红果揉揉额头,还是没装好,晚上吃饭可不能再露出让人怀疑的心虚了。 下车前,她把手放在昌宗掌心,问他:“昌宗,我相信你,还是想问问,如果你也觉醒了防御基因,会不会杀掉点点呢?” 顾昌宗知道这是红果太爱点点,不是不信他,心里还是很难过:“不会的,那点点有一天要杀我,你怎么选?” 红果半分犹豫都没有:“你对他这样好,弑父从古至今都是杀头不赦的大罪,于情于法我都不认他了,他肯定打不过你,到时候我们换个没人找到的地方,我陪着你。” 顾昌宗心里的酸涩一扫而空,红果对他最好,他绝不会让她有任何伤心。 他保证:“果果,点点是你的宝贝,我也爱他,我会保护你们的。” “嗯,我相信你。”这次红果的心坚定了,晚上吃饭,一定不会再被看出破绽。 小不点听到大车的声音,小碎步跑着出来,欢天喜地迎接,妈妈叫的比爸爸多了好几声。 红果从没像今天这样心软和心疼,一把抱起来,亲了好几下。 “妈妈,我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看到你真开心。” 红果仔仔细细看小不点,眼睛真亮,皮肤真细腻,心还纯善,多可爱的小孩,她心里真感激,点点情绪丰富,没有出现暴力情绪,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小不点请老郑不把吃鱼的事情告诉妈妈,但没说他自己不说呀。 一看到妈妈,他就想把这么神奇好玩的事情,和妈妈分享,只要不说盆里神仙,吃鱼的事情说一说,没关系的。 “妈妈,我吃了一条鱼。”不说熟的生的,就没关系了,嘿嘿。 红果温柔的摸摸他小肚皮:“我买了两条鱼哦,一天清蒸、一条做糖醋,不过今天晚上要来好几个很厉害的客人,你要懂礼貌、少说话,要是有什么连妈妈都不能说的小秘密,更不能在厉害的客人们跟前,说漏嘴了。” 顾昌宗在水井边洗菜,抬头补一句:“说漏嘴,要把你带走,我跟你.妈妈是不去的。” 小不点两只小手捂住嘴巴,含含糊糊:“不说,都不说。” 看来吃鱼的事情,不能再说了呀。 小不点吓了一会,马上忘到脑后,跑到井边,帮着顾昌宗洗菜,帮的还没捣乱的多。 红果跟昌宗说给老焦打电话去,顾昌宗点头,老焦对桂枝的了解程度,桂枝有了变化,他一定知道。 老郑过来问顾昌宗怎么回事? “红果看着有心事。” 顾昌宗就把在玉石店仓库的突发消息,和老郑说了一下:“果果担心葛自在筹划这么多,是为了在这边实验一个,最接近有蛇一族的真神,杜莲芳的危机清除基因醒了,所以葛自在应该是成功了,果果认为那个有蛇一族的新基因,是点点。” “肯定是点点。” 对了下时间,老郑毫不怀疑:“你想想,半神的成功率都不到一半,点点吞的虽说是金蛟的幼年体,也太顺利了,我甚至怀疑,从你开始就不一样,不然你怎么能比我们强那么多?” 顾昌宗被老郑说的不得不想,他是哪里不一样呢?不都是人类的婴儿吗?这个问题,目前是搞不清楚了,或许葛自在知道,等点点大了,他能搞清楚。 顾昌宗道:“点点的事,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 老郑:“搬个远点的、没人认识的地方会不会好点?” 顾昌宗觉得可以:“果果提了承包煤矿的事,魏良正答应了,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老郑:“那是自然,你还想过带谁吗?” 能绝对放心的只有曲莲和虞山,曲莲要在小郑和时锦舟那边坐镇,虞山独狼,顾昌宗不想强迫一头独狼。 “就我们自己吧。”顾昌宗说:“你先把菜切了,火生起来,我去看看红果那边电话打的怎么样了?” …… 红果为了点点的安全,各种暗示,让老焦知道,不管如何,哪怕再也不见,都会保证桂枝他们这些人的安全。 红果在电话里说:“老焦,你跟我说,比将来别人去打听安全多了,要是连我都不能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这是实话,红果是老焦能相信不多的几个人之一,红果说的含含糊糊,他只知道,红果这一趟出去,出现了一些新的状况,有一定概率影响到桂枝,所以红果要他观察桂枝的变化,比如突然的烦躁、要求出远门,不再对老焦无所不听。 老焦为了桂枝,慎重答应下来,红果这才稍微放心一点,说了点轻松的话题,说顺利的话,可能要去挖煤了。 顾昌宗进来的时候,红果电话已经挂掉了,心态轻松,跟他说老焦答应了,接着就等客人们上门,吃完这顿饭,看看各方面的反应。 客人们来的超乎红果意料,魏馆长来了,董梁、姚望平没来,反倒是杜莲芳和另外三个都来了。 看魏馆长脸色严肃,强挤出笑来打招呼,红果估计后来她和昌宗走后,谈的不太好。 红果自己藏了不愿坦白的小秘密,却想问,所以她很佩服魏馆长的定力,察觉了她有所隐瞒,能耐心的等她自己说。 红果倒了茶,给那两个小孩拿了零食,悄悄问魏馆长:“您有什么为难的心事,要是能说,就说出来,人多一起想办法。” 魏良正把滚烫的热茶杯捂在手心里,给自己一点痛觉,摇头:“没有办法,杜莲芳说出了这些事情后,决定结束生命,我说有罪也要等审判后再定,她不听。” 红果诧异:“她不是有基因里带上的危机预警职责吗?” 魏良正道:“我也提了,她说理性分析,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还说……矿坑里埋着的尸骨,不是她的选择,摆脱了煤矿主,她不想再做基因的奴隶请我不要干预她生死的权利。” 魏良正不能让杜莲芳现在就死,但是阻止不了。 红果一时语塞,她从小接受的道德,有罪应当受罚,哪怕逃脱了法律,她都希望天来罚,所以对这件事,实在说不上话。 而且她带着私心,杜莲芳一死,点点安全,真的纠结的很,这可怎么办呢? 红果还没想好,就开饭了,八菜一汤,红果昌宗、杜莲芳和那个男人,魏馆长、小不点和那俩小孩,五大三小够吃了,丰盛的很。 小不点拖着玩具桶出来,他力气比一般小孩大得多,这屋里都是知情的人,见怪不怪。 小不点指着玩具问红果:“妈妈,我可以把这些送给哥哥姐姐吗?” 红果鼓励:“早就说过,你的东西自己做主,干嘛多此一问?” 小不点开心了,从兜里掏出两个差不多大的小金锁,是他周岁的时候,亲朋好友给买的。 他给那俩不到十岁的小孩一人一个:“听到了吧,这是我的,可以送,收下吧。” 红果笑开了,这个小机灵鬼,是想送贵重的礼物,用了偷巧的法子,送的只要是他自己的,红果就不会反对。 俩小孩看着杜莲芳,很明显,得杜莲芳点头。 /:. 红果说:“我们家点点,不是第一次送出去他心爱之物给别人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收,不想收没关系,除了点点会难过,我们不会生气的。” 杜莲芳看着红果眼里的真诚, 点点头,那两个小孩好高兴,立刻收下,把小金锁挂在脖子上,反复摩挲,喜欢得不得了。 “谢谢。”兄妹异口同声说。 “不客气。”小不点豪气的很。 这还没完,他还跑到杜莲芳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的问:“阿姨,哥哥说你决定去死了,我懂的,可你做了非死不可的事情,也要等审判后再死呀,你再等等好不好?” 杜莲芳已经不把他当普通两岁小孩了,既然问,她就说:“我杀了好几个人,是和你.妈妈这样普通无辜的人,我自由后,每时每刻脑海里,都是他们那些毫无生机的脸,这很痛苦,你懂吗?” 小不点摇摇头,又点点头:“可你这样死了,对哥哥姐姐会有影响的,你再等等吧,阿姨你这么厉害,等到对你审判前,去多救几个人,救人的时候死掉,才是对哥哥姐姐最有价值的,等到将来说起你,对哥哥姐姐的牵连就会少一些,你爱他们,就再等等吧。” 红果都惊呆了,点点居然能说出这样通透话来? 他一个小小的孩子,比大人还明白,红果不禁露出笑容,可心里揪的很,杜莲芳如果听进去了,那点点的危险又增加了。 红果不由自主扣着指头,又不敢露出担忧的表情来,顾昌宗紧紧握住她一只手,用行动给她安定,杜莲芳是死是活,点点都没事的。 点点继续问:“阿姨,你要再等等吗?” 魏良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时候几个大人谁都不能吱声,只有最纯净的孩童的灵魂,才能打动杜莲芳。 杜莲芳艰难的点头:“那我再等等,等着属于我的审判。” 所有人的心归位,红果也想通了,顺其自然吧,这是点点的选择,他是善良,但是他也有规避危险的能力,这能力能保护别人,自然能保护他自己。 两个小孩是最高兴的,欢呼起来,一左一右坐在小不点身边,三个小孩互相夹菜,开心的氛围,也感染了大人们。 这一屋子不正常的人,吃了一顿最正常、最开心的晚饭。 晚饭吃完,魏梁正要带杜莲芳他们走了,去哪没和红果说,只说岩城那边,会尽快给他们办好煤矿开采权,预计一个星期能走好手续,但开采的事情、和其他煤矿主将来可能的纠纷,不会有人管的。 红果明白,有昌宗在,老郑还去,还有点点也不一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解决的了。 第76章 第76章红果一把揪住她衣领子,手指…… 今天小不点很高兴,他交到两个新朋友,话能说到一块去,不因为他很聪明很厉害,就骂他可怕的小鬼,哥哥姐姐很崇拜的看着他,所以他不得不帮一下他们俩的烦心事,还好帮成啦。 爸爸妈妈说要去挖煤挣大钱,要离开这里,问他舍不舍得这里小伙伴,小不点有点舍不得,但是到那边一样能交到小伙伴。 而且这里和他好的都是一样大的,成天傻傻的话都说不清楚,走了他们不会伤心很久吧?能说得清话的,比他大很多,只要有人玩,就不和他玩了,所以,去挖煤也挺好玩的。 洗完香香的澡澡,他把自己的金银财宝都拿出来,放在被头上,一个一个重新数了一遍,虽然送出去了两个,但是他还有一二三四……十几个呢,金的、翡翠的,好开心。 然后,那条透明状的小鱼游了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叼着玉石玩儿,但一下子,它把那个最大的金锁吞下去了。 这个金锁好大的,是时叔叔送的,他都没舍得拿这个送哥哥姐姐,就被小臭鱼吞了下去。 小不点揪着鱼尾巴,小拳头在鱼肚子里掏啊掏:“把我的金子吐出来。” 金蛟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他头上,小不点被带的歪倒,挠挠膨胀好几倍大的鱼:“乖鱼鱼,你喜欢吃金子,这几个都给你。” 金蛟把吞了一半的小不点吐了出来,尾巴一划,消失了,小不点气哼哼的嘀咕:“臭鱼,等我长大了,把你头打肿。” 红果都准备睡觉了,听到小不点那屋,依旧嘀嘀咕咕的没完,推一下顾昌宗,要他松开她:“我去看看小不点。” 顾昌宗松都没松胳膊,轻轻咬了下她唇,说他听清了,是和他的鱼说话。 他才想起来似的,说以前的半神总是能突然变出东西,收了东西也会突然不见,可能是有个什么空间存放,现在想想,半神并没有这样的能力,是金蛟的能力,能吞吐东西的,一直是金蛟。 原来是这样,红果笑了:“那我们搬家,就不用大包小包了。” 不等昌宗表态,红果笑话自己:“这样不好,我们就当不知道点点的小秘密。” 顾昌宗倒不这样认为:“果果,你就当无意中发现他的小秘密,然后每次出门,贵重东西再不担心往哪儿放了。” 红果眼睛一亮,是这样的,如果点点乐意分享,那出门在外多自在。 这两天,红果“无意中”发现了点点的小秘密,点点才知道,金子不是被吃掉,而是放起来了,开心的亲亲大了不少的鱼,又和金蛟做了好朋友,还说搬家的时候,帮妈妈把金子也放进来。 老焦打来电话,说魏馆长到了,包了程教授的家庭旅馆。 “一行来了五大两小,喊了我在一块儿吃饭,虞山也来了,饭吃完就跑了,他不住程教授这,神出鬼没的。” 说完这些基本情况,老焦忧心忡忡的说:“然后他们就去我们刚打就封掉的矿洞那里,桂枝不敢跟太近,说他们中有两个和她旗鼓相当的,我想着你提醒我的忠告,就叫桂枝别管了。” 去矿洞哪里?那是要走通道,去徐闻英家的矿洞墓穴,看看以前那些老乡的记忆了。 红果叫老焦不要管魏馆长的事,不管就不会多惹麻烦,聊了几句,红果把电话挂掉了,一直到岩城那边通知采矿许可办好,催着过去人办后续手续,红果都没接到魏馆长的电话。 或许魏馆长知道老焦一定会和她说,或许是魏馆长身边多了个互相监督的人,他不好说,总之,红果心里反而没有愧疚了,魏馆长有事不和她说,她的事,没必要都和魏馆长汇报,这样挺好的。 …… 岩城那边的煤矿开采,前期肯定有争斗,红果就叫昌宗带上老郑一起去,遇到事儿一人办一边,两个人有个照应。 一直忙到八月,昌宗说可以过去了,过几天就来接她。 这次过去相当于再搬一次家,好在家里的是运输车,房子的话,红果重新租给孔奶奶和她的家人,也按一个月五块钱的租金。 孔奶奶说:“现在这房子一个月要租到十几块钱了,你没必要。” 红果说:“我知道呀,但我乐意,孔奶奶,我这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您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 孔奶奶眼睛潮湿,给点点剥着带来的茶叶蛋,说:“你走的那天说一声儿,我给你煮一锅茶叶蛋带上。” 红果笑道:“那可太好了,我想说的,没好意思。” 以后离省城远了,不可能说为了这些不亲的亲戚,每年都回来过年,所以走之前,外公和二舅那边,要去一趟说一声。 红果带着点点过去吃了顿饭,说了下去岩城开矿的事:“昌宗说都搞好了,等我过去,开始挖第一车煤。” 二舅妈替他们高兴,外地人能在当地站稳脚,把矿开起来,有关系还不行,自身要有本事的。 通过上回虞山的事,二舅知道事情上,红果和 昌宗已经用不着家里人帮了。 但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为,他叮嘱红果:“安全生产重中之重,你和昌宗是心里有数的,二舅还是交代两句,一定要细心、安全。” 红果答应了,吃了中饭,她带着点点回家,却看到荷花家的大柱,等在她家门口。 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却一副凄楚无助的模样。 荷花婶子家的大柱,去年考上省城大学,包括寒暑假在这勤工俭学,从来没有麻烦过红果,今天来,一定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了吧。 暑假初红果打电话回老家,荷花婶子还报喜,说大柱妹妹考上省城的师范了,大柱暑假打工,挣自己的学费和妹妹第一年的生活费,荷花婶子好自豪,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红果开门给人带进屋里来,问他吃了饭没有,大柱摇头,红果就生火给他下面条,先让他吃上热乎的。 面碗端上手,才问:“大柱,遇到事儿了吧,既然来了就说,说清楚了,我们才知道该怎么办呀。” 大柱吃一口哽咽一下,说他打工的酒楼是寒假做过的,为了多挣点工资,过年都没回去,暑假做了一个半月,想结钱回老家住半个月,再带着妹妹一块儿回来报道。 计划的很好,算了下寒暑假的钱也够,正憧憬着,店里一桌客人闹事,老板娘要他去解决,他赔礼道歉,不但被客人骂了,客人掀了桌子,钱都没付,老板娘认定是大柱的责任,要大柱赔偿那一桌的烟酒菜钱、和损坏的座椅板凳、包厢的破损修复,共计六百多元。 当时报警了,可那桌客人有来头,派出所建议和解,老板娘不敢得罪人家,就叫大柱赔。 大柱把一碗面吃完了,擦了擦眼睛,坚强的说:“我知道我占礼,可我就一个穷学生,谁都斗不过,红果姐,我想找你借六百块,把这钱给还上,不是我怂,我不想因为此刻无能为力的事情,耽误了学业,顺利毕业对我很重要,我保证,三年内一定还。” 红果理解他不告诉家里的决定,荷花婶子知道后,除了无能为力的担心,帮不上忙。 六百块她能借,但红果要把事情搞清楚,她带上钱,和大柱说:“事情不太对,店里后厨、老板自己、有经验的服务员,都比你一个暑期工,适合处理这事,让你去实在可疑,既然你知道客人家在哪,登门道歉过,我们先去趟客人家聊聊,” 大柱没想到红果愿意管这闲事,又惊又喜。 点点也要去,还记得这个大哥哥,好老实,去年妈妈端了糖果出来,他只选最便宜的吃。 点点跑去拿了一颗他最喜欢的糖,拨了放到大柱嘴里,还拍拍他的膝盖安慰:“哥哥,不难过哦,悄悄的、慢慢的变厉害,然后把欺负你的坏蛋打一顿,就会开心啦。” 大柱的情绪回升了,慢慢稳定下来。 红果陪着大柱,找到掀桌子的客人家里,赔礼道歉,说家里孩子只是个打暑期工的,经验不足,让客人吃个饭还受了委屈。 红果说:“您想想,饭店上菜,后厨照着单子做好,说了服务员才知道是哪一桌的菜,后厨不承认记错,只能这可怜的孩子背锅,我过来替孩子解释一下,六百五十块,我们来给,您拿去赔给饭店,之后我们和饭店任何纠纷,都不会牵连到您这边了。”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客人冷静后,确实怪不到一直劝架的小伙头上,当时拱火的又不是他,红果说话很客气,还主动把赔偿的钱给他们。 客人很不解,问为什么要转这么一手:“你直接赔给饭店不好吗?” 红果说:“这事儿我觉得很怪,像是专门针对我们家的孩子,最后两边争斗起来,不想连累你们。” 客人佩服姜红果解决问题的态度,叫了民警,把钱赔给饭店,算是按照上次的协调,办好了。 红果观察了在场人的神情,客人是意外卷进来的,并不是故意针对谁,配合红果赔了钱,这就很感激人家的配合了。 但老板和老板娘,一看就是没达成目标的不爽。 红果问:“老板,客人我劝好了,钱赔了,现在这事可以算了吗?” 老板说:“都是一场误会,有人赔就行。” 饭店老板娘脸板的跟办丧事一样,继续加码刁难:“那天闹一下,我店里生意一直受着影响,将来还会受影响,这个帐大柱得赔。” 指名道姓要大柱赔,就是故意的,但为难的应该不是大柱,不会红果自己吧? 心里这样想,红果提高了音量,反问:“我们不赔,你想怎么样?” 老板娘没把红果放眼里:“再拿一千块来,这事就算了,不然等开学后,我闹到学校去,看学校是记过还是开除?” 红果反而平静下来,指着无助无力到涨红了脸的大柱:“他复读一年,从乡下考来省城,很不容易,你随口的一句话,能毁了他的一辈子,一定要这样做吗?” 老板感觉大柱找来的靠山,在动怒了,这种平静的怒火,是最不好收拾的,拼的就是两边谁的后台硬。 老板拉开老婆,劝道:“和气生财,咱们饭店生意多好,别闹了,算了吧。” 开饭店再好,哪有挖煤挣钱?煤老板的人可是说了,只要能让姜红果吃上任何一点亏,就带她男人去做煤炭生意。 老板娘推开她男人,不依不饶:“要么赔一千,要么我们上法院,他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拼啊,谁怕谁,就是找你当局长的舅舅来,我也不怕。” 红果想,对她的情况了解蛮多,连有个副局长的舅舅都知道了。 红果一把揪住她衣领子,手指摸到她脖子上的金项链,一下子看到了景象。 有个男人来饭店吃饭,连吃了好几天,出手大方,引起老板娘注意,攀谈中,那个男人叫老板娘通过给大柱制造麻烦,让姜红果吃瘪,就带她男人去煤矿上,做煤炭生意。 红果在老板娘动手前,放开了。 老板娘冲上来要打红果,大柱急冲上来,挡在红果身前。 老板娘被老板拉回去,还拳打脚踢的扑腾:“有本事叫你当局长的舅舅,来抓我啊。” 小不点好气,张牙舞爪的挥手:“你是坏人,欺负哥哥、惹我妈妈生气,我讨厌你。” 老板娘还想骂,突然双手在脸上胡乱抓,好像想把不存在的东西抓开,她说不出话、也呼吸不了,憋的倒地不起,脸都抓出血了,扭动挣扎求人救她。 第77章 第77章女人笑道:“红果你好,顾昌…… 红果感觉是点点生气的那句话,让他的鱼发怒了,吞了老板娘,才让她呼吸不了。 老板以为老板娘羊癫疯发作,吓死了,喊服务员去打电话。 人命什么时候都不能这样随意,红果掐着时间,想提醒小不点的时候,老板娘突然就能呼吸了,她贪婪的呼吸呐喊,自己都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她看着姜红果,心里有些害怕,突然想到,是因为姜红果村里的同乡,在她饭店里打工,煤老板女婿跑这么远,才会找上她,而不是她运气好。 如果煤老板有办法,直接就对付姜红果了,怎么会跑了这么远,来找她为难一个同乡?这是试探姜红果有多少同情心,她被人利用了。 虽然是利用,可办好了事情,大不了这饭店不做,跟着煤老板发财,多少个饭店都赚的回来。 老板娘想明白了,做了个她认为没错的决定,站起来,把打急救的电话,改成了报警电话。 报啥警,上回协调的民警就在这呢,看不过去,叫饭店老板见好就收。 “人家一个学生勤工俭学不容易,别做的太绝了,法院不会判你赢,你要搞的这孩子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让老家种地的父母睡不着觉,心肠别太歹毒了。” 老板已经反悔了,不停的劝老婆:“你够了,别再闹了。” 老板娘不听:“她也挺有钱的,就替老家孩子出一千块不行吗?你一辈子胆小怕事,我不怕。” 红果点点头:“行,你去告,你能告得上再得意。” 红果撇下其他人,叫上大柱,抱起点点走了。 之前的客人追上来,红果才发现自己昏了头了,没跟人家打招呼,不好意思的道歉:“气糊涂了,这次真谢谢你们,愿意配合来。” 客人看明白了,这家店的老板,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要跟红果作对,说道:“我们 没事,赔的钱还是你给的,后面没我们什么事了,那老板确实过分,你们注意些。” 红果谢谢人家,给大柱安排住到隔壁老郑家,然后给顾昌宗打电话。 顾昌宗正要开车回来接红果和点点,红果叫他先等等,说了摸金项链的时候,景象里看到的那个人特征:“挺标致的一个男人,断了一根小指,看着像是在笑,眼睛却没情绪,感觉不是个好人。” 顾昌宗知道是谁了,和红果说:“针对的是我们,是想试出我们身后的靠山到底有多硬?大柱受了无妄之灾了,叫他不要怕,我来处理。” 红果用轻松的语气,叫他不要着急家里:“点点现在很厉害了,能保护我,你忙好事情再回来。” 红果还得做点什么,老板娘突然无法呼吸,发生在她带点点过去的时间,不等问,红果主动打电话给魏馆长说了。 “我是没这能力的,可能是点点吧,小家伙问不出来,您要觉得能问出来,我不介意您来问。” 魏馆长问红果可需要帮忙:“你老家那孩子怪无辜的,这事倒可以管一管。” 红果说不需要:“他们惹到我了,我做好准备,大不了管大柱一辈子的工作,虽然不能完全弥补,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办法。” 红果和大柱坦白,这次是她家的事情,才让他受到无妄之灾。 大柱很理解,说他学校不会不分黑白开除,至于同学们的议论,他不在乎。 大柱也有不理解的:“小杨也是我们村的,为什么是选了我来针对呢?” 红果不太清楚:“可能只是巧合,你在外面打暑期工,好操作些。” 大柱和小杨是一个大学的,比小杨低一级,小杨家里在县城摆摊,一年挣好几千块,他大方,经常请同学去看电影、参加活动,进了学生会,如鱼得水,暑假没回去,跟学生会的几个同学,搞创业实践活动。 大柱去找了小杨几次,每一次回来都更沉默,他只是穷不是傻,红果姐说选他可能是凑巧,他带着怀疑,找小杨打听了几次。 小杨被他弄不耐烦了,说:“对,最开始找的是我,我以为我的关系结交的够多了,可是没一个人愿意惹麻烦,我就自己去查,发现对方不是针对我,是想逼我去找红果姐,我就和对方说了,我说我家和姜红果家关系已经淡了,现在她和你家关系更好,而且你更没后台,更好欺负,更可怜,就更能让红果姐可怜,还是我把你打工的饭店地址,告诉他的,大柱,如果你换成我的位置,你也会这样做。” 大柱问:“那你怎么不去找红果姐?” 小杨解释:“因为我觉得红果姐和昌宗哥,斗不过人家,那可是做煤矿生意的,黑白两道都有人,我的人生不容易,不敢试错,大柱,别怪我没提醒你,躲不过去的。” 大柱怪他吗?想怪的,可是,他想到了高中的时候,不管小杨听不听,大柱说出来才能平静。 “你还记得吧,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同学总被欺负,有个和他好的同学看不过去,帮忙了,结果被欺负的换成了他,最后他退学了,那时候我们俩,都是旁观者,没办法帮,也不敢惹火烧身。“ 小杨刚才还不耐烦的心肠,也动容了:“是,就算是现在,我们都太弱小了,我就是想到那时候的事情,才做出了现在的决定,大柱,我不会和你说道歉的话。” 大柱说:“我没资格怪你,但我相信红果姐能解决这件事。” 他想起小不点安慰他的话,偷偷的、慢慢的强大起来,才是他现在和将来要做的。 等到有一天,再遇到这样的事,他可以像红果姐一样,有能力出头解决。 …… 红果等了一天,小郑和曲莲回来了,小郑对省城熟悉,说昌宗交代好了让他做的事。 小郑义愤填膺:“抢地盘争不过宗哥,为难大柱,让你难受,太下作了,这种人,就该让他们自食其果。” 小不点拍手:“去打他们,我也去。” 红果是觉得该给对方教训,现在有能力了,干嘛受这些气?而且这次的巴掌不打疼,煤炭生意做不稳,来找事的会越来越多。 小郑直接把被竞争到快倒闭的隔壁饭店买下来,给厨子挖了过来,那对夫妻能把对手竞争的快倒闭,自然是有后台的,很偏激的报复,什么洒汽油、食材里投泻药、放病死猪肉的谣言,统统失败。 而且这些手段,全都落在他们自家饭店头上,也就是说,从他们计划开始,红果这边就知道了,是曲莲做的,统统还了回去。 短短的时间,想投机取巧的饭店老板嚣张不起来,在家里跟老婆干架:“这次碰到铁板了吧,好好一个挣钱的饭店,看看弄成什么样?都怪你。” 他老婆对骂:“全怪我吗?你不也眼红煤老板的阔绰,想跟着去贩煤,不然能纵容我答应他?” 事情还要解决,他们托关系找来找去,找到了二舅家里。 二舅这天下班,二舅妈哼着小曲,炒了个回锅肉,给自己倒了杯米酒,要庆祝一下。 二舅小心翼翼问:“今天心情不错,啥好事?” 二舅妈哈哈一笑:“红果家的事情,前几个月昌宗先去矿上,肯定是有人使坏没用,想来找红果的麻烦,又不敢直接找,就为难她老家村子考出来的大学生,多可恶,太下作了,现在饭店快倒闭了,找了你同事老肖吧?老肖老婆来找我,我没好话,我说他们为难我外甥媳妇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要求人吗?我外甥媳妇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是在他们隔壁经营一家饭店而已,有本事竞争回去呀,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又承担不起后果,求我没用,我们家从来没帮过外甥和外甥媳妇,没脸去求情,而且,我也不愿意助纣为虐。” 二舅妈看二舅心虚的脸,提醒他:“老肖央求你了吧,你好意思就去,看红果和昌宗理不理你?” 二舅忙说:“看你说的,我自己就是警察,能是非不分?我和你一样,回绝老肖了,他主要是被老婆缠的受不了说一声,应付他老婆央求的,求过就没他什么事了。” 正说着,顾连营来了,满脸兴奋,自从婚礼上出了那事后,好久没看到他这样朝气蓬勃了。 二舅看他振作起来,高兴:“你这是有好事儿?” 顾连营容光焕发,找到了新的目标,说:“昌宗哥和红果嫂子开了个饭店,他们要去煤矿上,管不了饭店的事,委托给我,问我能买多少股份?我爸把我的存款给了我,我买了四成下来,厨师三成,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成大股东了,舅舅,要是有人去饭店惹事,你可得给我做主。” 二舅妈噗嗤一笑:“连营从小八面玲珑,迎来送往交际朋友跟喝水一样简单,可以干饭店,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看很好,只要你不惹事,主动跑去欺负你的,你二舅肯定管。” 只要顾连营有个正经事做,顾长信哪能不高兴,只是没想到,红果和昌宗会找顾连营。 二舅妈分析,干饭店总要有点背景,又不是帮他欺负谁,只是叫人不敢轻易去饭店闹事,这样挺好的。 …… 红果这边没花多少时间就把事情办了,饭店那边主动退了赔偿款,客人不要这个钱,拿来还给红果了。 大柱拿到了工资,回老家接妹妹去了,红果也在收拾打包,等昌宗一到,就搬东西去岩城了。 正忙着呢,前些天要强到底的老板娘,亲自登门,给红果道歉,请她高抬贵手,放他们家一条生路。 红果心头只觉可笑,之前逼着别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留余地呢? 红果没那么好的同情心:“我知道,你并不是诚心认错,只是觉得斗不赢我了才来的,如果我被你斗赢了,这会你该在家里笑了吧?我不是什么心软的菩萨,不会同情你现在的遭遇。” 老板娘走的时候,依旧没有认识错误的态度,红果摇摇头,她的心和柔弱的外表可不一样,不会被假象骗到,该心硬的时候就得心硬。 老家那边打来电话了,是荷花婶子,估计大柱回家,把事情和家里说了。 红果心里是愧疚的,都是她和昌宗的原因,才连累了大柱,所以她和大柱说,如果荷花婶子想来省城打工,可以去饭店做事,一个月工资六十,一年七百多,饭店包吃住,比乡下种地强。 荷花婶子家里俩孩子上大学,负担实在重,打电话过来感谢红果,说开学前和儿子闺女一块儿来,在饭店打工。 荷花婶子一点没怪红果,说都是命,还感谢红果给她个去省城打工的机会。 “包吃住,工资又高,还和儿子闺女一个城市,每个星期都能见上,再没比这更适合我的工作了,红果,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红果心里暖暖的,一个单大姐,一个荷花婶子,有时候说的话,让人心里很舒服。 荷花婶子还有件事要说,迫不及待:“柳婶家的小杨,想公派出国,听说你这么有本事,想求你找关系帮忙活动一下,我劝还怪我,红果,她可能开学前,也要去省城。” 看来大柱没把小杨那事告诉家里。 红果说:“昌宗说今天就回来,最迟明后天就走,她来就来呗,反正我不在,她想浪费路费,就浪费吧。” 外头有运输车的轰鸣声,是昌宗回来了,红果忙把电话挂断,牵着小不点出去了。 车是昌宗的车,但下来的却不是昌宗,是一个红果不认识的女人,女人开大车,红果心里很佩服的,只是奇怪,昌宗怎么会把他的宝贝车子,给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开回来?昌宗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女人笑道:“红果你好,顾昌宗叫我来先搬家,他一会就到。” 红果又不傻,就算是昌宗的车,她也不会和陌生人走的,何况小不点抱着她的腿,躲在她身后,歪头看这个女人,明显不喜欢她。 第78章 第78章“您别生气,我家昌宗就这样…… 红果知道她有问题,所以格外细看车的内饰细节,很快看出问题,内饰太新了,这不是昌宗的车,那么车牌号就是假的。 红果想不通,这是干什么呀?就算骗到,昌宗能放过她?一时间,红果都不知道这是和自己有过节,还是和昌宗有过节。 这是大白天,街上有人,附近有邻居,红果不是很害怕,但还是要谨慎一点,她点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她抱起点点转身就走,进了院门后,迅速把几步之后的女人,关在院子外面,隔着一道院门厉声质问: “你套了车牌、装点了内饰、甚至连车漆的划痕都伪造,跑来骗我上车,就算骗了,也要被昌宗天涯海角的追杀,今天不给个解释,不能善罢甘休了。” 杜茴香愣住了,她低估了姜红果的警惕心。 她原本以为,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女人,婚后便一门心思生孩子、带孩子,应该没什么见识,可没想到,对方仅一个照面,就看出了破绽,赶紧解释,不然误会就大了。 “我并没有恶意。” 杜茴香主动将证件扔到院子里,让姜红果核实,随后继续说道:“我是杜莲芳的亲妹妹,叫杜茴香,你可以看我的证件,我跟顾昌宗打过赌,他说我骗不了你,我说要是能骗过你,他给个机会坐下来聊聊,当时他没吱声,我就当他默认同意了。” 红果认真看了一下她丢进来的证件,名字和老家的地址,确实和杜莲芳老家是一致的。 既然没有危险,红果也有事情想从她这弄清楚,就把门打开,让她进来说话,免得有路过的邻居看到,问长问短。 杜茴香进来后,四下打量,这个小院从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别有洞天,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院里还有一口水井,刚才躲在姜红果身后,不停示意小动作的小孩,是顾昌宗的儿子,才两岁,却机灵得像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杜茴香打量完,惋惜道:“这么好的地方,你舍得搬吗?我们矿上可没有这么好的环境。” 姜红果搬了个板凳放在屋檐下,请她坐,说道:“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我并不介意好坏,你刚才说的打赌,应该和矿上的事情有关吧?既然昌宗没有答应你,你来找我一样没用。” 杜茴香还以为,姜红果会问她和杜莲芳是姐妹的事情,不问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她只能硬说:“我姐姐再婚后,姐夫给我介绍了个煤老板,这样我男人跟他就成连襟了,两人联合起来,生意扩大了不少,但后来姐姐姐夫做事太过激,我就让我男人,把和姐夫的生意拆分开了,幸亏我提前察觉到危机,做了分割,不然恐怕也会和姐姐姐夫一样,到现在都出不来吧?” 姜红果淡淡的:“这是你家里的事情,跟我说有什么意义呢?不如直接说说你来这目的。” 杜茴香见姜红果软硬不吃,实在无法拉拢,只好开门见山。 “我姐姐姐夫被抓之后,他们留下来的矿区查封,我们知道这矿区迟早要拿出来重新承包,打算买下来经营,你男人手眼通天,居然能先一步拿到开采权,这几个月,我们找了他好几次,想高价收购,或者谈合作,他都不肯答应。” 红果打断她:“我又不会挖煤,煤矿上的事情是顾昌宗做主,他不同意的事情,找我就能买下来吗?” 眼看没有机会说服姜红果卖矿,杜茴香退而求其次,现在说的,才是这趟的目的。 “我知道你们不会卖矿,那能不能不要破坏大家的利益?” 姜红果是相信顾昌宗,别人不惹他,他不会惹别人。 她道:“谁跟你是大家的利益?我的就是我的,你们的是你们的,挖个矿能破坏什么利益了?” 杜茴香简洁明了:“你知道吗?顾昌宗居然把以前那些被开除的、被停工的矿工们找回来,打了大家的脸不说,还说要给他们分红,这不就是动了所有私煤矿主的共同利益吗?你们夫妻俩刚开始过去,可别不知天高地厚。” 红果向来有多少斤两做多少事情,她冷笑着道,“也许是你们不知道我们的水有多深呢?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杜茴香见识到了,姜红果和顾昌宗一样,无法沟通,那就问点家里的事情,她一直怀疑姐姐和姐夫的事情,和姜红果、顾昌宗有关。 “我知道我姐姐姐夫罪大恶极,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但这都好几个月了,一直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我心里真的很担心,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红果不禁认真看了她一眼,到现在了,还想给她挖坑。 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可以带或者不可以带,那么就说明,自己对她姐姐的事情知情,并且是有能力接触到的,底细就能被她猜出来一些。 红果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见到你的姐姐?谁抓的你找谁带呀?真是莫名其妙。” …… 杜茴香无功而返,走的时候,红果看到她上车之前,把□□换掉了。 把别人想的那么蠢的人,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难怪那么多人加起来,都争不过昌宗一个。 等了几个小时,红果又听到大车的声音,她带着点点出去,这次车上下来的是昌宗。 点点有靠山了,拍手告状:“爸爸,有坏人来了!” 顾昌宗脸色一变,猜到了什么,几步上前,从红果怀里抱过点点,问道:“谁来了?” 昌宗回来,红果心情放松,心情一点没被杜茴香影响,这几个月昌宗报喜不报忧,只说在那边很顺利,招人顺利,清运修复顺利,她不懂矿上的事,问的只是日常的事。 今天杜茴香的憋屈,可见对上昌宗是他们吃瘪,红果想想自己也很厉害,没被欺骗到。 红果仰头看着他,笑道:“叫杜茴香,是杜莲芳的妹妹,她开了一辆车,猛一看和咱们家的车一模一样,牌照也做了个假的,跑过来骗我,我没有上当,把她关在门外,她才说和你打了赌呢。” 顾昌宗十分厌烦杜茴香,她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难缠,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有些羞涩,不敢看红果,对她说: “果果,她当时说有自信能骗到你,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一定会被你拆穿, 落荒而逃,觉得很有意思,就没说话,没想到她还真来了,以为弄一辆一样的车子,就能骗过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开我们家的车。” 就是呀,红果那么相信他,就算不介意,他也会想象红果介意,不会让女人开他的车子,惹红果吃醋。 一想到昌宗想象中的吃醋,红果忍俊不禁,想起来问道:“对了,你怎么比预计的时间,迟了好几个小时呢?” “路上车胎爆了,现在想想,那条路应该提前被他们动了手脚,就是为了能比我早几个小时到。” 红果感叹:“他们也算机关算尽了,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全是漏洞。” 顾昌宗一到家,放下点点,开始收拾东西,说岩城那边都搞好了,大件不用带。 小不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先把自己想带的东西搬到房间,然后丢进他的玩具鱼肚子里。 红果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在一起,放进一个箱子里,交给点点说:“点点,妈妈的这些贵重物品,路上就交给你保管了哦。” 点点郑重点头:“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但是不要来偷看哦,我自己放。” 红果笑着说:“好,你自己放去吧。” 小件这些天,红果陆陆续续打包,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日常每天用的,要给包一下,这些都是昌宗在做,晚饭前收好了,等明早把被褥毛巾脸盆一收,就能出发了。 二舅二舅妈那边,红果已经提前去过,她叫顾昌宗吃了晚饭去一趟。 顾昌宗看着已经搬得半空的家,心中满是不舍,对红果说:“果果,矿上的环境比不上省城,你跟我过去可要受苦了。” 红果打趣他:“还问我这种傻话,杜茴香之前也问过类似的,我跟她说,一家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幸福的。” 收拾得差不多后,一家人匆匆吃了口饭,顾昌宗就去二舅家里了。 他晚上很晚才回来,告诉红果:“顾连营也去了,我跟他交代了一些饭店里的事情,饭店既然开起来,就要好好经营。” 饭店是真金白银投了钱的,肯定指望着挣钱,顾连营出资买了四成股份,负责经营管理,红果家和厨师各占三成股份,这样的合作关系才稳固牢靠。 第二天,孔奶奶来了,红果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她。 小郑在这边忙活了大半个月饭店的事,这会也要跟着一起去岩城。 红果就问他:“你都出来这么久了,再去一趟岩城,时锦舟那边的玉石生意,你不用过去看吗?” 小郑笑道:“那边早都上了正轨了,不碍事,红果姐,你跟昌宗哥的新家,我总得过去认认门啊。” 红果是喜欢热闹的,他信誓旦旦说都安排好了,那就一起去。 一行人开开心心开车上路,这次车子后车斗,装的不是货,是这两年过日子的家当了,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安个家。 车子慢慢开出了省城,省城也算她第二个家乡了,红果知道,这是昌宗让她多看一会沿途的风景,其实红果心里只有淡淡的不舍,哪怕是在路上,有昌宗、有点点、有朋友,她就不会感到孤单。 …… 这是红果第二次到岩城,没想到,昌宗和时锦舟,还有曲莲、虞山、老郑他们,给了红果一个大大的惊喜。 大家都在这里,小郑也知道,忍了这么多天没说,就为了看她高兴的样子。 这几个月,昌宗一边弄矿上的事情,一边在这盖了一栋小型的四合院园林出来。 房子一共三进,准备长期住在这里的老郑,住第一进,虞山谈好了也留下来,住在第三进,红果和昌宗住中间的第二进。 三进院子中间的两个院落,一个偏简洁宽敞,一个绿树花草成荫,还从外地运了全套的浴缸、马桶洁具过来,每进院落都有个宽敞齐全的卫生间,洗澡、上厕所,再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昌宗居然弄了一个这么好的房子,住着这么舒服,红果哪有不开心的? 时锦舟是几天前刚过来的,他住着都不想走了,因为这里有最好的朋友。 时锦舟笑道:“是宗哥不叫我们说的,这个设计,我出了力,找香港那边的设计师给设计的,你看这高低差,这园林景观,没话说吧?” 红果里里外外都看了,装修、景观布置,很合心意,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搞出这么好的房子出来,肯定花了不少钱。 小郑说:“这钱花得值,三进的院子,房间足够了,这样大伙就算一块来,也有地方住。” 是呀,这样过年他们想来,全都住得下,多热闹。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虽然长途跋涉,但搬来的东西,是大家一起帮着收拾的,红果倒也没觉得太累。 晚上,她在自己这一进宽大的卫生间里,泡了个澡,随后在更衣区换好衣服,再回到房间,只有昌宗在,点点已经跑到前院,找老郑玩去了,估计是想炫耀他那条鱼又长大了不少。 顾昌宗搂着红果,顺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尽量拧干,眼神里满是温柔。 红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问道:“你这一趟怎么回事,干嘛这样看我呀?” 昌宗说:“喜欢看,果果,这几个月你到底有多想我呢?” 红果笑着推开他,自己拿过毛巾,几下把头发揉干,说道:“你怎么越来越爱问傻话了?你在电话里,说的好像开矿和摆摊卖烧饼一样简单,我还以为真没事呢,那些私人煤老板,没少联合起来,想欺负你吧?” 想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软的硬的,文明的野蛮的,顾昌宗就没怕过。 顾昌宗说:“就是一些斗狠,你来我往的试探,这个矿我们拿到了开采权,眼红的人多着呢,有想买的,有使坏的,全被我一个个打回去了,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县城摆摊,有些人会莫名其妙被狗追、被野猫抓,我就像最凶的猛兽,那些小动物不但怕我,还得听我的,有时候找动物做事,比人简单。” 红果想象了一下,一群野狗追着找事的煤老板小弟、小舅子、姐夫妹夫什么的,还闹不清楚怎么回事,蛮好笑的。 虽然是第一天搬到另外一个城市的新家里,红果一点生疏感都没有,熟悉的人、熟悉的床单被罩,她躲进昌宗怀里,漫漫长夜,一下子过得好快。 …… 小郑和时锦舟、曲莲,住了几天,依依不舍回去了,走之前,小郑定好过年来这边。 曲莲也想来,看着他们两个很不耐烦,本来她是自由的,但是必须听顾昌宗的,管着这两人的死活,很麻烦,很不自由,红果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好,她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顾昌宗有多野蛮的给她甩到车上,她蜷缩着,不吃不喝,是红果给她放水洗澡、擦头发,换新衣裳,带她吃饭,而且这里多好,比深圳那灯红酒绿的世界,更适合她。 时锦舟犹豫再三:“那我怎么办呢,我也想来,但我得回家。” 曲莲冷酷道:“过年我要来这边,不会管你们的。” 这是曲莲第一次自主做决定,顾昌宗道:“有什么难的,过年的时候,让曲莲和虞山换换位置。” 虞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顾昌宗。 顾昌宗都不看他,曲莲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纯真满意的笑。 红 果发现了,他们这些人,就好像是队员,哪怕对昌宗有意见,还是会去执行他说的话,时锦舟那边没确定,说不定今年过来,那大家就能团聚了。 才送走他们,家里就来了个访客,四十来岁的年纪,烫了头发,穿戴全是红果在深圳见过的名牌,但红果不认识她。 顾昌宗介绍,这是矿区新领导的爱人:“之前的领导被人吊死,这又新来了一个。” 红果连忙把他推出去,请领导爱人坐下喝杯茶:“您别生气,我家昌宗就这样的说话方式,还挺可爱的。” 领导夫人撇撇嘴,居然说可爱,这对小夫妻,看着就是一样的人,她的目光落在茶杯上,个头虽小,却是用翡翠雕刻的,端出来的一套六个,每一个的翠都不一样,好看的不行。 “呀,这是翡翠的吧,你居然用冰种做茶杯?” 红果的目的,就是不让人小瞧了,笑道:“家里承包了玉矿,自己用用还好吧,您是贵客,自然要拿好东西招待,一会我给您包上,您带回去欣赏。” 领导爱人原本的不屑,立刻变了,笑着拒绝:“我家那位管的严,不让收东西,谢谢你的好意了。 领导夫人拿出一张请帖来,说话都客气了不少:“我孙子明天满月酒,你一定要到呀。” 红果惊讶了一下,四十出头当奶奶了,不过也正常,以前老家村子里,这种情况不少见,不过这新领导胆子怪大的,刚上任,就敢摆酒席,一点都不低调。 请帖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不是请她和昌宗,只请她一个人,红果惊愕的很,转头看向昌宗。 顾昌宗嘴角勾着对领导爱人的讥讽,这矿上的人真是有意思,摆弄不了他,就觉得能摆弄得了红果?异想天开。 红果心里明白了,这是针对她的鸿门宴呀,以为昌宗不去,就能得逞,杜茴香失败了,还来一次。 领导爱人的面子不能不给,那就去吧,红果答应了,说明天中午一定到。 第79章 第79章老板娘运气好啊,紫气东来,…… 送走领导夫人后,红果把那套翡翠茶杯收了起来,刚才不好问,这会她问昌宗:“她家孙子的满月酒只请我一个,你一脸不屑,有什么名堂吗?” 顾昌宗笑道:“明天那场满月酒,只请了煤老板的老婆们。” 那这不是摆明了收礼嘛?红果不想送,问顾昌宗的意见:“我看她怪喜欢这套茶杯,明天要不要带去?” 顾昌宗摇摇头:“不用,这次来的新领导,是要查煤矿上贪污腐败的。” 红果转念一想,上个领导被吊死的,出了人命,肯定要查:“那既然是来查贪污的,他还敢纵容老婆收东西?” 魏良正说过不管煤矿上的事,顾昌宗一开始想过送礼,试探几次就知道,这领导不一样。 “他收了东西,未必是自己拿,原样拍了照,上报上去,如果每次都不收,一直拒绝,人人都防着他,工作开展会很艰难。” 红果恍然大悟,要先让这些人放松警惕,把整个贪污腐败的利益传输给查出来。 红果换了普通的礼物,之前点点过生日,别人送的一套银质的小手镯,细细的,没多少钱,亲戚朋友之间,都是这样送来送去。 隔天中午,顾昌宗开着家里的车,送红果到办满月酒的饭店:“果果,酒席结束我再来接你。” 红果说:“你又不知道我们这边几点钟结束,不要等了呀,一会我坐公交车回去。” 顾昌宗指了指对面:“我在那喝茶,你一出来我就看到了,这里离公交站远,要是我不来接,让你自己走去公交站台,那几个煤老板的老婆,得说半年这事,我来接,她们至少嫉妒半年。” 说了这么多理由,就为了接她,红果越听笑的越温柔:“行,你快去找个地方吃饭。” 领导夫人在门口看了会,这对小夫妻感情是真好,跟别的煤老板们不太一样,等过几年,估计就一样了。 今天的满月宴,只有一桌包厢,是杜茴香非要摆这么一桌,酒席还不要她出钱,理由好听,说她们几个煤矿上的家属们,想找姜红果聊聊,正好借她家孙儿满月酒的由头。 领导夫人不敢做主,回家和丈夫一说,丈夫居然同意了,她才去送的请帖,红果来了,给人送到包厢,她就可以走了,等酒席结束,自然有人把满月酒的礼物,送去家里给她。 领导夫人满心以为,姜红果今天会送那套翡翠茶杯,因此格外热情,把她领到煤老板夫人们单独的包厢。 红果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恭喜她喜得个大孙子,领导夫人掂了掂,感觉分量不太对劲,不该这么轻。 她心里虽疑惑,却不好当场拆开查看,只能笑着对众人说:“人我可给你们带来了!” 这话一听,今天这一桌饭,真是针对她的鸿门宴了。 领导夫人既然耍小聪明,红果就装憨,她一把拉住领导夫人问:“您刚才这句话,听着像是要把我给卖了呀?” 杜茴香组的局,赶紧过来给领导夫人解围,笑着说道:“是我们想跟你说说话,又怕你不来,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菜都上了,就等你一个了。” 领导夫人有点生气,淡淡的掸了掸衣袖,说道:“那你们聊吧,招待不周,不要见怪。” 看姜红果已经惹得领导夫人不高兴,落座后,红果左边的大姐说话十分直接,笑容毫无温度:“你家男人有本事,外地人想站稳脚不容易,他倒好,不但站稳脚,还快给我们坐的桌子都踹翻了。” 不等红果接话,对面的女人开口道:“啥不容易的,就是太猖狂了,破坏了规矩,小心没有好下场。” 难听的话谁不会说?红果说得比她们更厉害。 她不紧不慢道:“提什么规矩?是法律规定的吗?如果不是,我为什么要遵守,你们难道比法律还厉害,是的话,说一声。” 这些人本想凭借人多势众,从气势上压倒姜红果,可她完全不胆怯,场面一时间陷入僵局。 杜茴香不能冷了场子,开玩笑道:“看看,我说了你们都不信,现在知道他们夫妻俩,都是一样的人了吧,这些手段没用的。” 红果说:“对呀,我们夫妻俩都厉害,不会遵守你们定的规矩,以后我们自己家矿,自己定的就是规矩。” 有个年长些的大姐开口:“好了,今天是来吃酒的,不是来吵架的,别给主人家添晦气。” 她一发话,在座的几个还怪给面子的,纷纷聊起了各自带来的礼物。 有个女人很得意的炫耀:“我找了一对冰种的手镯,领导爱人喜欢的不得了,刚才你们看到了吧?衣袖下面若隐若现的,就是那一对。” 她旁边的人说:“呀,那你提前就送了呀,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有人问杜茴香送的什么,杜茴香谦虚说:“这是新领导,我们可不搞行贿那一套,我送的只是两盒普普通通的茶叶。” 刚才送手镯的大姐连忙补充:“对对,我那对镯子其实也不值钱。” 有人问红果送了什么,红果才不会傻到当面说送礼的事情呢,心想这些人真是没个怕的。 红果说:“你们想知道,回头直接去问领导不是更好吗?” 红果的态度,让大家都 不爱跟她说话了,红果也不想跟她们说,不过今天菜是真不错,不说话的好处,就是可以多吃菜。 看红果只吃不说话,又有人忍不住开口问她:“听茴香说,你家小孩又漂亮又机灵,我们都想看看呢,你家孩子今天怎么没带过来?” 红果瞥了对方一眼:“你们不也没带自家的孩子吗?我家孩子又不是猴,干嘛要带过来给你们逗着看?而且他也不会喜欢跟你们玩的。” 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冷了下来,气氛尴尬至极。 杜茴香心里暗自诧异,姜红果不想跟她们这些人拉好关系? 其实,红果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跟这些人啰嗦,把关系闹僵一些,这样对方就不会主动来找她,她也能落得个清静。 吃完饭,大家在门口结伴,互相辞行,商量着怎么回去,红果默默站在一边。 那个年长的大姐过来示好,问红果要不要跟她一块走? 红果摇摇头,谢绝了,昌宗开车子去了,马上能来。 有人偷偷笑,说红果怪可怜的,嘀咕道:“她初来乍到,估计连怎么坐公交车回去都不知道吧?” 有人接茬:“不知道就走着回去呗,问个路谁还能不告诉她吗?” 杜茴香开着她家的运输车过来,礼物都在她车上,要去送到领导家,会路过姜红果家,顺便邀请她:“我可以送你回去。” 红果摇摇头:“不用了,我爱人来接我。” 杜茴香说:“那你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红果指指对面:“他就在对面吃饭,等了一中午了,刚才是去开车,马上就到。” 果然,很快顾昌宗开着车过来了,停在路边,他那俊模样,坐在高高的驾驶室里,让人不嫉妒都不行。 红果小跑着过去,顾昌宗已经下来了,绕到副驾驶,开了门,扶她上了车,这举动惹得那些看红果很不爽的家属们,也不禁羡慕起来。 红果上了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顾昌宗心里高兴,不确定的问了句:“果果,原来我来接你这件小事,能让你这样高兴。” 红果伸手摸摸他的脸:“当然高兴,吃饭的时候,她们一个两个说话,都带着优越感,想让我难堪,我一个个全怼回去了,刚才,有人讥讽我不认识路,可等看到你来接我,她们一下子全都不说话了。” 红果还是有点虚荣心的,今天心情挺好,就是担心领导夫人拆礼物的时候,会生气。 …… 杜茴香半路偷偷看了姜红果送的礼物,居然是一对不值一顿饭钱的小银镯,太好笑了,她还看了别人的礼物,都没有她的贴心,她放心了。 给礼物送到领导家后,回去和丈夫说了饭桌上的事情,还笑道:“他们家矿上明天开工仪式,请了领导,我刚打听过,领导忙,不去。” 她男人嗤笑:“狂的可以,等过了明天就狂不起来了。” 领导家里,领导爱人正在一个个拆礼物。 领导叫她拿相机拍下来,说道:“每一个都拍仔细一点,做上册子,标好是谁送的。” 领导爱人深以为意:“对呀,看谁送的东西有心意,将来亲疏有别,别弄乱了。” 拆到红果礼物的时候,她还挺紧张的,结果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银质手镯。 领导夫人马上不高兴了,不想登记。 领导看了一下,就数姜红果这个最普通,就像亲戚朋友之间送的普通礼物。 他笑道:“你怎么不拍了?这个也得拍,做登记。” 领导夫人不满:“昨天喝茶的时候,那一套六个翡翠杯子是真好看,她还叫我带走呢,我以为这次会送给我,没想到人品这么差,阴奉阳违,连这一点都不舍得付出,不是个做大事的。” 领导看爱人拍了照,就不说什么了,这些东西都是要上交的。 拆到杜茴香送的礼物,她一直提醒茶叶好,要打开尝一下,一打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现金。 领导夫人笑颜如花,将茶叶罐递到爱人面前:“看看,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别的东西登记,这两盒钱就别登记了吧,正好我妈想把家里房子重新装修一下,我给她送过去,你看行吗?” 领导压着火:“这一批东西,哪怕是外包装都不许动,拍好照登记,把钱数清楚了再放回去。” 领导夫人不满:“你就是胆子小,还想着等退休以后再用?那都等多少年了。” 领导没跟她多废话,要不是老婆是这种容易被腐蚀的性格,他还不这样安排呢。 这次他查贪腐,让老婆在前头,给那些人造成一个错觉,这事是汇报过的,不然他也不敢。 领导说:“顾昌宗那边的煤矿要搞开工仪式,我不得闲,明天你代表我去一下。” …… 红果家的矿今天开工仪式,昌宗一定要她去,红果想起听到的闲言碎语,说道:“矿上不让女人下矿的,我就不下去了,在上面一样。” 顾昌宗不依:“就算有这样的忌讳,在我这里不作数,事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和有没有女人没有一点关系,果果,你要是觉得今天的日子不合适,咱们就换一天。” 红果看着外头的大太阳,风和日丽,确实是个好日子,请的领导虽然不来,但是让他夫人来剪彩,改日子不好。 昌宗说的对,自己今天去不去,矿底下埋着的□□都不会得逞。 剪彩后,一听红果要下矿井,这决定遭到了强烈反对。 有人说:“怎么能让女人下井呢?” 顾昌宗反问:“自家的矿,怎么不能下去看看,若不是为了红果,我不会来这边做煤矿生意,我不来,这矿上的人,再找不到比我这更好待遇了,你们都该感谢红果,不让她下去,那就一个都别下去。” 顾昌宗说话太强硬了,但是矿上做事,不强硬点怎么行呢? 红果下不下去都行,现在局面僵硬成这样,她反而得下去了。 红果说:“大家都别担心,今天只是开工仪式,又不开工,我跟我爱人走前面,要出事,也是我们先扛。” 小不点早就迫不及待了,已经提前跑到入口:“快点,要去。” 杜茴香几乎压不住笑,姜红果居然要把她家小孩带下去,这次他们一家三口都会被埋在下面。 她不由自主摸摸心口,原来看着别人去死,她这里居然不痛,她经常感叹姐姐、姐夫心狠手辣,她居然也是这样的血脉吗? 红果看到杜茴香得意的笑了,转过头,和昌宗抱了孩子下了矿井。 她知道矿上忌讳,不让女人下井,她下来了,哪怕一家三口走在前面,后面的旷工安全员们,心里都有疙瘩的吧,将来出任何一点事,都要怪到她头上。 红果望向顾昌宗,顾昌宗给她个安心的笑:“果果,有我在一天,这个矿就不会出事。” 小不点在昌宗怀里保证:“不会出事。”他的大鱼已经游出去了,而且下来只有高兴,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 走了一会儿,又是一个被木门遮挡起来的岔道,顾昌宗脸上才露出笑,和红果说:“果果,给你个惊喜,你把门打开。” 红果好奇,煤矿里除了煤,还能挖出什么? 她拉开这个看着大,但却不重的木门,后面居然是璀璨的紫水晶,矿灯一照,天哪,闪烁的光耀好漂亮。 一声声的倒吸气和惊呼:“天哪,这么大一片紫水晶哪,这可不多见。” “老板娘运气好啊,紫气东来,这是好兆头。” 红果也喜欢,难怪呢,昌宗一定要她下来,现场看才震撼,她很喜欢,一定挖一块大的回去摆着。 顾昌宗心情好,大手一挥,和后面的矿工们说:“见者有份,咱们矿上的,一人分一块,你们先下来的,先挑。” 紫水晶是好东西,虽然没有具体的价格,遇到喜欢的,也会卖出个不错的价,而且紫水晶意头好,老板还每个旷工送一块,真是前所未见,可见之前许诺的分红,一定会兑现,一想到这,大家高兴的像过年一样开心。 顾昌宗是能看到点点的大鱼,那条鱼已经给整个矿井游了一遍,那个偷埋的□□,已经被大鱼吞下了肚子,省的他动手了。 …… 矿井上,杜茴香等的焦急,怎么约定好的爆炸声没有响起来呢? 领导夫人等的不耐烦,中午的 酒席不想吃,要回去了,杜茴香得送,但是她想等等。 正左右不安的时候,矿井下出来旷工了,推着一小车矿石,离的近的立刻惊呼:“老天,这是紫水晶,顾老板的矿井采出紫水晶了,好兆头啊。” 矿工说了个更高兴的事:“顾老板说,这紫气东来的兆头,不要钱分给我们,大家排好队,每个人都能选一块,选剩下的,再拿去卖,卖了给咱们加大餐!” 人群欢呼起来,杜茴香脸上挂不住笑了,她估计顾昌宗已经发现了矿井下的小手段,今天期待的爆炸声不会有了。 她失望至极,正要送领导夫人走,她丈夫妹妹的男人,着急忙慌跑过来,小声说:“大嫂,咱们矿上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 杜茴香心里慌张,不会是顾昌宗发现后,把炸药埋到她家矿井了吧? “怎么了?不会是矿井塌了吧?” “那倒没有,不过大哥被一群野狗追的掉进矿井里,还没救上来呢,你快回去吧。” 杜茴香顾不上领导夫人,匆匆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把领导夫人晾在这,跑了。 领导夫人咬牙切齿,这会矿上欢声四起,无人在意她,为了挽回面子,就和身边的人说,杜茴香家里急事,她男人被野狗追的掉进矿井了。 红果就是在这欢呼声中出来的,出来后,昌宗叫她负责登记给人发紫水晶。 红果四下看看,不见杜茴香,也没看到虞山,听说杜茴香男人被狗追,掉矿井里了,那这伤的不会轻,免不了内伤骨折,可这和他们在开工当天,买通人在她家矿井里,埋炸药的行为比起来,这点惩罚是他应该承受的。 第80章 第80章很快姜红果是福星的夸赞,被…… 今天在矿上的人,都领到了紫水晶,个个欢天喜地。 小不点的是他自己选的,红果让昌宗选一块,自己替老郑和虞山各选了一块。 几个今天不在矿上的家属,听说能领紫水晶,提着自家种的菜来送红果,回去的时候,篮子里装了水晶,欢天喜地的,很快姜红果是福星的夸赞,被她们带出去宣扬了。 听说杜茴香跑了,红果打听了一下,说她男人被野狗追的掉矿井里,跑医院去了。 领导夫人还在矿上呢,自家邀请的,不能晾着,红果让昌宗送她回去,紫水晶就没给领导夫人了。 红果还找了个说辞:“您看今天在场的人多,紫水晶要给您,就有贿赂的嫌疑。” 领导夫人嘴角抽抽,一言不发坐上车子。 昌宗送完领导夫人,回矿上接红果,正好红果这边忙完了,等到了家,虞山提前一步回来,帮着往下搬没领完的紫水晶,和老乡送的瓜果蔬菜。 蔬菜里有一篮青红相间的西红柿,虞山拿了一个,在水井边洗了就往嘴里送,咬一口甜蜜多汁,说:“这西红柿好,我们也在院子里种几棵吧。” 这时候不是种西红柿的季节,想等到下一个收获季节,只能等明年,他无意中的一句话,是真准备常住下来了吧? 红果捡了几个,留着晚上做菜,剩下的都给了虞山,然后笑着问道:“杜茴香男人掉到矿井里,是不是你弄的?” 虞山一笑:“我说直接血债血偿,让那个火药在他家矿井里炸了算了,顾昌宗说你不会愿意,还说人命是最可贵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红果立刻拿了一个最大的西红柿,递给昌宗:“你吃不吃?” 吃啊,这是奖励呢,顾昌宗接过来,对虞山说:“人命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别胡来,一旦惹上人命了,想捞你都没办法捞。” 虞山憋了几秒:“他虐狗,我不过是让还没被虐死的那几条复仇去,我看了一下,死不了的,比起他的恶,实在是太轻了。” 顾昌宗说:“新领导在反腐,他跑不掉,后面你别管这事了。” 虞山点点头,又洗了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出来,魏良正要他选一个受监督的地方,那不如来这里。 老郑把那半篮的西红柿,又从虞山手里夺了回来,说:“点点也爱吃这个,留着给他吃。” 虞山不服气:“他才多大,能吃几个?” 老郑自豪:“就这点,他一顿就吃完了。” 不单是点点吃,他那个鱼可是什么都吃的。 晚上,一家人早早吃了晚饭,顾昌宗、老郑和虞山又去了矿井那边,说有一些隐患要排除、加固。 红果给点点放水洗澡,房间里的电话响了,红果嘀咕:“怎么这时候打过来?” 点点在大大的浴缸里玩水,抬起头,知道妈妈担心什么,保证道:“妈妈,小鱼就是水里长大的呀,你去接电话吧,我自己和小鱼玩。” 红果一想也是,好像以后都不用担心他独自玩水了。 她给点点拿了条毛巾放一边,交代:“泡好了自己擦擦穿衣服,妈妈接完电话就先睡觉了。” 小不点忙点头,随手把毛巾扔在一边,对他来说,玩水怎么会玩够呢?他可以一直玩到睡觉。 红果回房间,把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居然是杜茴香,等久了已经不耐烦了。 红果对她打来电话并不意外,但她说的话,却让红果烦不胜烦。 这次,气急败坏的杜茴香,直接质问姜红果她不可能回答的问题。 “你和顾昌宗到底用什么办法,打败我姐姐和姐夫?他们的事情就是和你有关,我知道的!还有我丈夫今天摔断了腿、胳膊和肋骨,伤得那么严重,和你们脱不了关系,没想到你看着柔柔弱弱,温柔无害,做起事情来,怎么会那么毒呢?” 杜茴香怀疑是红果这边做的,这就间接承认,矿井中的炸药和她一样脱不了关系,她先害人在前,自食其果,居然还来怪别人? 红果真想顺着电话线,冲过去打她一顿,问问她,他们策划埋炸药,想炸死昌宗、让矿井出事故,让红果家万劫不复,代价是连累那么多矿工,这毒不毒? 但红果忍住了,如果这样问,还是会上当,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这疯狗。 挂电话之前,红果甩了几句话给她:“被你缠上真是倒了霉了,你也不想想,我家昌宗这么厉害的人,几个月就在这里站稳了脚,他的手段如果用来报复你,你现在还能好端端打电话吗?” 红果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记下电话号码,准备明天查一查,看看杜茴香是在哪里打的? …… 杜茴香也挂断了电话,她在她的大姐家里,不是亲姐姐,是认的干姐姐。 其实她们这一小圈人,都是通过认干亲,来加强团结和稳固,她排行老六,不是按照顺序,而是缺一个,就会补一个,她一直在想,前一个老六,是怎么被踢出去后,很快就暴毙了呢? 别的姐妹都可以替换,一二三没变过,尤其是大姐,守寡多年,没个男人撑腰,居然能命令得动其她人。 杜茴香指指被挂断的电话,更加坚定:“大姐,你听到了,姜红果油盐不进,滴水不漏,问是问不出来的,可我就是感觉得到,我亲姐姐和我男人的事,跟她家绝对有关系,你要相信我。” 肖大姐为人稳重、思考周全,结合姜红果在电话里说的话、自己掌握的信息,以及和顾昌宗打交道的印象,她还是相信姜红果的。 手下这几个姐妹,稳重的不够聪明,聪明的不够理智,杜茴香真是个好苗子,就是太自信了。 肖大姐苦口婆心劝:“她说的没错,真要是他们动手,你男人就不只是躺几个月了,你们在他矿洞里埋炸药,他们如果知道是你男人安排的人,报复难道不是在你们的矿洞里,也埋上一个?你男人被几条野狗追着掉到矿井里,纯属意外,等他好了,叫他莫再对猫猫狗狗赶尽杀绝,伤阴德。” 杜茴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每次被他亲妈骂了之后,把猫猫狗狗,当做他亲妈,发泄掉心中的邪恶,才会平复。 她知道这样不好 ,可总不能把他亲妈杀了吧? 还有今天顾昌宗家矿井,计划了好几个月安排炸药,天衣无缝,顾昌宗就算侥幸不死,矿洞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也会灰溜溜滚蛋。 可人家矿洞一点事都没有,还挖到了紫水晶矿,她男人现在却躺在医院里,她一定要搞清楚的。 杜茴香扑通跪在肖大姐腿边哀求:“大姐,我对你的忠心有目共睹,连我亲姐姐都比不上,这种时候,你该替我出头,我知道你有了不得的大靠山,你就帮帮我,把顾昌宗的靠山查出来,查出来不要你做什么,我自己来。” 杜茴香有私心,只要知道姜红果和顾昌宗的靠山,是什么级别的,她就知道这俩人的秘密有多大。 肖大姐烦躁,她拜托过关系,连她的关系都没查到,姜红果和顾昌宗,要么没关系,一直在走运,要么靠山大到查不到,聪明的人,是不会和这俩人作对的,杜茴香怎么不明白这关系呢? 还有她的关系,不是这么用的,说现实点,现在的杜茴香,不值得她动用关系帮助。 肖大姐叫她莫要多想,回去好好休息,说道:“你男人伤成这个样子,你在医院好好照顾他,矿上的事情我会安排人接手,等他好了再交还给你们。” 杜茴香听出来了,这是不打算帮,要抛弃她了,有用就是姐妹,没用就要夺走她努力得来的一切? 杜茴香怒道:“大姐,我亲姐姐落得联系不上的下场,到我这里,又得让我自认倒霉,你这是看我没价值,要抛弃我是吗?你这卸磨杀驴也太快了!” 肖大姐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权威,狠狠打了杜茴香一巴掌后,撵她走。 “滚去医院照顾你男人,问问他敢不敢这么威胁我?” 杜茴香捂着脸咬牙不语,她心里暗恨,如果姐姐姐夫还在,这个老寡妇还敢不敢打她? 杜茴香走后,有人打了个电话出去,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杜茴香已经惹毛了大姐,不用顾忌,可以动手了。 …… 杜茴香带着一肚子不甘心,去了医院,医生却告知,她的丈夫在十五分钟之前,情况恶化,已经死亡了。 杜茴香不相信,她跟姜红果说伤势重,是吓唬她的,实际上的伤,养一个多月就能好,怎可能突然就死了?一定是被人害了! 肖大姐那边靠不住了,动手的二三四五都有可能,按照现在的处境,就算知道凶手,肖大姐也不可能替她主持公道,处置杀害她丈夫的凶手。 想要报仇,靠自己她做不到,她得借助别人的力量。 人死就死了,做什么死人都不会知道,但活着的人有感觉,她要让肖大姐、和杀害丈夫的真凶后悔。 …… 挂了电话后,红果等了好一会,昌宗他们回来了,她把小不点从浴缸里抱出来,叫昌宗好好洗洗。 等昌宗回到房间,她问:“矿井里的隐患排除了吗?” 顾昌宗斜坐在床边,亲了一下香软的红果,哪哪都满足的说:“探了一下地质,把薄弱的方向标记了,只要没人破坏,就没事。” 红果不放心:“那个吃里扒外放炸药的,得找个理由打发走,我又怕他去别人家的矿井干活使坏,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顾昌宗道:“做贼的人一定心虚,弄几个疑神疑鬼的事,把他吓疯算了。” 红果说:“你不能代替法律伸张正义,要不等他下回作恶的时候,抓个现行送监狱去吧。” 顾昌宗答应了,他在红果的监督下,学习遵守人人都要遵守的规矩。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红果的大脑活跃,用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睡着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搂着她的顾昌宗,伸手就要掐电话线。 迷迷糊糊的红果连忙阻止:“这么晚打来的,一定是重要的电话,接一下吧。” 顾昌宗接起来,只一句就听出对方是谁,没和那边说话,和红果说:“是杜茴香,说她男人死了,想找你聊几句。” 如果说是找他聊,顾昌宗会直接把电话挂了,找红果的,他无权决定,杜茴香这次学乖了,知道找谁才有用。 姜红果被这句话一下子惊的不困了,披衣服坐了起来,从顾昌宗手里接过电话,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 这次的杜茴香很平静,想了半夜的她,当然平静了下来。 杜茴香说:“姜红果,我男人死了,我要被抛弃了,现在为了活命,我想找你合作,我知道一些秘密,你拿去和新领导交换,肯定能换回不少好处。” 红果从来不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我家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不需要锦上添花,你的消息对我没用,这么好的交易,你该跟领导谈。” 杜茴香冷笑:“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他能办得掉?他不行的,我的直觉很准,如果一定要选个人说,那就是你和顾昌宗了,告诉其他人,除了多连累几个,毫无用处,你不相信就算了。” 红果思考再三,做了决定:“那这样,说个时间地址,我叫昌宗开车去接你。” …… 另外一边,夜已经很深了,杜茴香还是没找到,肖大姐依旧在家里大发雷霆,教训她那几个干妹妹和干妹夫。 “我早就教过你们,不要赶狗入穷巷,逼急了人家会同归于尽,老六男人的死,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领罚。” 三、四、五一起站出来,承认是他们共同的决定。 其中一个说:“大姐,当初杜莲芳和她男人太狂了,给你逼成啥样了?现在他们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看来是出不来了,杜茴香居然还这么狂妄,这次正好趁他们病,要他们命,把矿收回来,交给更有用的人,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做的吗?” 事已至此,杜茴香找回来,也不会再一条心,那何必让身边留下的人失望呢。 肖大姐只好说:“你们下次不许自作主张,当务之急是把杜茴香找回来,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切记不可再伤她性命了,找回来之后,我有话跟她说。” …… 这个夜里,好几波人都没睡,都在找杜茴香。 顾昌宗按着电话里给的地址,开车到了地方,这是个小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附近连人家都少。 等了十几分钟,杜茴香才鬼鬼祟祟靠近车边,轻轻敲了车窗。 顾昌宗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叫她:“滚去后车厢,抓紧时间,为你的破事,果果觉都没得睡,你很烦人知道吗?一会到了我家,再敢啰嗦不说正事,我会把你扔回你的好大姐家。” 杜茴香气的想掉头就走,身体却理智,默不作声爬上后车厢,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姜红果、顾昌宗合作。 进了四合院,杜茴香打量,四五个月很短,她以为房子外表大气,里面肯定普通,没想到此舒适温馨,对比之下,她心里格外难受,从姐姐、姐夫出事到现在,半年不到,她竟落得这般下场。 杜茴香今天一天大起大落,担惊受怕许久,此时浑身又脏又难闻,提出请求:“我想洗个澡,调整一下状态再谈,可以吗?” 红果默不作声,对杜茴香,她同情不起来,不想借自己用的卫生间给她用,红果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挺铁石心肠的。 顾昌宗更不会借:“我的不借给你,你问问他们俩。” 虞山往后退一步:“别看我,我肯定不借。” 老郑没辙,他牺牲点吧:“去我那前院的卫生间洗吧。” 这院 里只有红果一个女孩子,方便带她去卫生间,红果只拿了一条新的还没用的毛巾,带着杜茴香过去。 杜茴香看着装修豪华的洗浴用具,突然想起调查姜红果时知道的一件事。 “听说在深圳,顾昌宗带回一个叫曲莲的女孩,住在和你同一家酒店,还在隔壁房间,我当时想你肯定会吃醋,可你没有,还带那女孩洗澡、换干净衣服,曲莲现在也为你们做事,怎么到我这,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红果心想那能一样吗?曲莲身不由己、受尽欺负,那时彷徨无措。 而杜茴香完全是自找的,在自家矿井里埋炸药,还指望自己给她干净衣服? 红果绝对相信,此刻把杜茴香这条冻僵的蛇捂暖,找到机会她毫不犹豫,会狠狠咬回来。 红果问:“我家的事情,你们挺能耐,打听的这么清楚?” 杜茴香祸水东引:“不是我,是肖大姐,她有钱有人,再说酒店的事情又不是秘密,看到的多了去了,花点钱找服务员就能打听出来,从顾昌宗过来接手煤矿,肖大姐就开始事无巨细打听你们的事,花了不少钱呢,如果你们有秘密,小心点。” 红果面色不变,把毛巾给她,说道:“衣服没有,毛巾可以送你一条,洗完澡凑合穿回身上这套吧,我也提醒你,天都快亮了,你抓紧时间,等天亮肯定有人来打探消息,昌宗他们也得去矿上,我们就没时间听你说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90 第81章 第81章红果就说,昌宗不会那么鲁莽…… 趁着杜茴香在洗澡的时间,红果和大家商量,要给魏馆长打个电话,像之前一样,让他在电话那头把事情听一下。 虞山很不喜欢魏馆长,说没必要:“这和他分管的事情不相干,干嘛要让他知道?” 姜红果考虑得细致一些:“万一杜茴香讲到她姐姐的事情,还是让魏馆长听一下的好,省得我们转述了。” 虞山说:“杜莲芳就在魏良正那边,有什么事情,让他直接问呗。” 红果耐心解释:“在你们眼里就没有大事,可是你们觉得不需要说的小事情,有时候对别人来说是大事,还是打一个吧。” 顾昌宗没红果这么好的脾气,冲着虞山说:“你废什么话?按红果说的做,你来给魏良正打电话,杜茴香说她要说的事情,新领导办不掉,魏良正总能办了吧?” 虞山没辙,嘀咕:“都后半夜了,我可不保证一定能联系得上他。” 其实他多虑了,魏良正那边的电话,有二十四小时值班人员,他打过去后,值班的同志立刻通知了魏良正。 所以等杜茴香洗好澡出来,魏良正已经在电话那头,等着听她说了。 杜茴香回到中间这一进房子,看到电话机的听筒,被拿起来放在一边,就知道姜红果有背景,这会电话那头的人,是她神秘的靠山吧。 杜茴香问道:“电话那头是谁?” 姜红果说:“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你也不需要知道,我们都在等着,就别浪费时间了。” 杜茴香知道今天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机会,端起桌子上给她倒的水,喝了一大口,开始说了起来。 “我姐姐杜莲芳以前是个受气包,很没有出息,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了离家出走,我那个前姐夫一家骂骂咧咧,舍不得花路费,也没地方去找,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我以为姐姐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她带着新姐夫回来了。” “新姐夫给了前姐夫好多钱,让他离婚,前姐夫一家开开心心把婚离了,然后我姐和姐夫没有多做停留,也没给我们家钱,就这么走掉了,我妈、和我家亲戚骂了我姐好几天,过了一阵子,露了财到处炫耀的前姐夫一家,被歹徒灭了门,案子是破了,扯不到我姐姐姐夫头上,但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感觉现在的那个姐夫,故意高调给那么多钱,让前姐夫一家因钱招祸。” “我心里知道,要想改变命运,只能去找姐姐,就跟家里说,让他们给我路费,我去找姐姐要点钱回来,等我过去之后,发现以前对我还挺好的姐姐,根本不搭理我,倒是姐夫对我挺关心,还帮我介绍了现在的丈夫。” “为这事,肖大姐很气姐姐和姐夫,但是我姐姐姐夫非常厉害,肖大姐拿他们无可奈何,转而对我很好,帮助我和我丈夫弄了个煤矿开采,肖大姐和姐姐姐夫之间的冲突,大多数都是我在中间调和。”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正题上,红果看了看天,虽然现在一片黑,但亮起来很快的。 她催促:“你在电话里说有秘密要说,到底是什么?说重点可以吗?” 杜茴香狠狠瞪了眼姜红果。 顾昌宗敲敲桌子,叫她认清现状:“你瞪什么呢?别不知道好歹,要不是红果在这里,没人有耐心听你说废话。” 杜茴香真的好讨厌这些人,只得继续说道:“我姐姐姐夫越来越不怕肖大姐,最后完全不听她的话,我行我素,我却越来越听肖大姐的话,因为我知道她能立足,一定是有底气的。” “我的直觉是对的,有一次肖大姐生病,我衣不解带照顾,终于被我知道,肖大姐是个特务头子,她丈夫孩子都在海外,我才搞明白,她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折腾的动力,原来是为了在外面的男人和孩子,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红果不信:“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怎么会来岩城活动?这里除了矿,还有什么?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扎根?” 杜茴香得意:“对呀,有矿就足够了,有矿就有钱,有钱就能做任何事情,前几年刚开放私人煤矿,她就带着开采权过来改嫁,我就奇怪。她站稳脚的关系,原来是靠掌握着别人的把柄换来的,所以我才说,这次新领导要查,没那么容易,肖大姐上头是有人的,我估计只有你们电话那一头的人,才能办得到。” 红果才不上她的套,问道:“除了这些,你还有要说的吗?” 杜茴香急迫的诱导:“这些还不够吗?如果你能找出肖大姐的间谍网,就能立大功,想要什么没有?” 红果无动于衷,反问:“也就是说,这些是你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的,实际上的证据你是一点没有?” 杜茴香恼火:“她能藏那么深、藏这么多年,证据哪有那么好找?我能打听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我知道,如果是你们的话,肯定能找到。” 这点红果不否认,她能摸到景象,昌宗他们又厉害,想要找证据不是难事,就算是埋藏很深的间谍网,也能查出来。 但是她只想好好在这里挖煤挣钱,干嘛要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红果说:“你说的这些是警察的事情,跟我们小老百姓没有关系,而且你才是第一当事人,你身上应该背了不少事吧?自己拿去立功,天快亮了,说个地方,我让昌宗送你出去。” 杜茴香信了,姜红果真的没有大追求,什么都打动不了她。 她不管不顾,趴到桌子前,直接对着电话那头问:“你们都听到了吧?不管是谁,这么大的事情查出来,总归是有天大功劳,这都不在意吗?” 她期待着对方的回答,渴望能直接和对话那头,姜红果的靠山沟通。 可惜,杜茴香只能失望了,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回应她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声响。 红果看着被打击得发怔的杜茴香,说:“你最好的路是戴罪立功,赶快想想接下来要去哪,我家不会留你到天亮的。” 杜茴香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满脸颓丧,给新领导打去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红果让昌宗开车,把这个“麻烦”送出去。 …… 顾昌宗的车刚出去,就被一个女人拦在了车头前。 他认识,这个女人叫肖五妹,气势十分张狂。 这一晚上,大家 都在找杜茴香,只有她,在查找无果后,鬼使神差来到了顾昌宗家这边,眼见天刚亮,顾昌宗就要开车出去,直觉让她怀疑不寻常。 她在车头前拦着,不让车走:“顾老板,杜茴香不见了,我家大姐真是急死了,你有没有见到呢?” 顾昌宗本不想理的,他不愿按喇叭,怕红果在家里听到担心。 他探出头,冷着脸骂了一句:“滚开。” 肖五妹和顾昌宗打过交道,知道他毫无怜香惜玉的性子,再好看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都嫌弃刻薄的叫人家滚远点,这点最可恨。 肖五妹不跟他客气了:“我现在怀疑杜茴香就在你的车上,你这是要把她偷偷送走?只要你让我搜车,就证明你心里没鬼。” 顾昌宗最不怕的,就是以强对强,给她下最后通牒:“要么现在让路,要么我直接开过去。” 肖五妹没被吓到,不信顾昌宗敢:“之前就传,你爱你媳妇爱的要死,绝不会让她伤心,我不信你敢撞我,抛下老婆孩子去蹲监狱,少吓唬我了!” 车后斗里的杜茴香吓得不轻,她相信顾昌宗敢,如果撞上了,今天就走不了了。 这个肖五妹又叫“肖五鬼”,是个狠角色,杜茴香甚至怀疑丈夫的死,就是她动的手,如果自己落到肖五妹手里,那真是生不如死。 就在杜茴香担心不已、肖五妹满心不信时,顾昌宗毫不犹豫倒车,随后加速朝着肖五妹冲了过去。 肖五妹惊恐万分,她没想到,顾昌宗竟会为这点小事,选择玉石俱焚,这人是不是神经病? 可此时再躲来不及了,就在她懊悔不已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撞力把她撞向一边,避了开去。 肖五妹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看清,就被一道人影撞开,她被惯性撞到墙上,头晕目眩。 等缓过神时,顾昌宗的车早没了影,救她的人,居然是和顾昌宗一伙的虞山。 肖五妹心中一喜,她对玩世不恭的虞山挺有好感,如果能拉拢过来就更好了。 她连忙道谢:“原来是你,谢谢你救了我。” 虞山抱着肩膀冷笑,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你不会以为我是在救你吧?我得澄清一下,我是为了姜红果一家,为了不让你这个没价值的东西,去碰伤有价值的人,如果刚才冲向你的,不是顾昌宗的车,你早就死了。” 肖五妹心里又惊又恨,追问道:“你说的价值是什么?他们是不是有很厉害的靠山?” 虞山哈哈大笑:“你干嘛非得想那么多?我说的价值,仅仅是对我而言,他们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你,对我没有任何价值,赶紧滚,别死在我们家门口。” 肖五妹怒火中烧,一把绕开虞山,准备去找姜红果理论。 虞山从后门进了屋,准备回屋补个觉,老郑等在这里,把他跟小不点一样批评教育:“你就会祸水东引,说那么多,给昌宗红果拉仇恨。” 虞山嬉皮笑脸:“谁叫顾昌宗总使唤我干活?现在能让他主动做事的,只有红果的事了,总得让他出点力。” 红果其实察觉到外面车子,停留的时间过长,虞山出去她也知道。 等外面车子的声音没了,她来三进院询问情况,虞山一五一十说了肖五妹的行为,吓了红果一跳。 她急忙问:“昌宗知道你会冲出来吗?” 虞山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说:“当然知道,不然他哪敢直接冲过去?我们就是配合演这一出,吓唬肖五妹,我在这儿白吃白喝,再不干点活,顾昌宗真要把我赶走了。” 红果就说,昌宗不会那么鲁莽的,前院的门被敲响,红果想去开门。 老郑劝道:“别理她,晾着就行,敲一会儿还不走,我就出去把人撵走。” 红果考虑了一下:“还是聊聊吧,我也想看看对方到底什么情况?” …… 肖五妹进了红果家,像杜茴香一样四下打量,这房子盖的相当不错,她都看中了,如果换了别人的房子,她早想办法,让对方心甘情愿卖给她。 她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家怎么有钱承包一个煤矿?就算说开玉石矿挣的钱,那开玉矿的第一桶金,又是从哪来的?” 她本以为姜红果会找各种理由搪塞,笑盈盈的等着反驳。 红果没给她机会,直接呛了回去:“不管你还是你大姐,算个什么东西?打听我们的事,你们还不够格,想好好交谈就说人话,别一副高高在上、惹人讨厌的样子!” 肖五妹在矿上横行惯了,被红果一顿怼,发现自己全方位、都无法欺负到姜红果后,只能服软。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怀疑杜茴香在顾昌宗的车上,是你们把她送出去的。” 红果毫不客气:“别没事找事,你没本事当场拦下查车,现在说这些怀疑的话,有什么用?你这么急着找人,我还怀疑杜茴香男人,是你害死的呢,跟疯狗似的乱找,是想斩草除根?” 肖五妹虽心狠手辣,但论耍嘴皮子,根本说不过姜红果。 她不敢轻易放狠话,她清楚,自己说多少狠话,顾昌宗就能悄无声息,让她吃多少亏。 肖五妹点点头:“人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我们的地方这么狂,那咱们就比比吧,你们背后有什么,我一定抓出来,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能有什么底牌?” 红果也点头,好得很,她等着呢,等知道她底牌的那一天,这些人是没机会说出去的,一定悔不当初。 …… 肖五妹无功而返,回到大姐那里,几路出去的人马都没找到人。 各自汇报后,肖五妹根据她的试探,怀疑杜茴香在顾昌宗一早开出去的车上。 毫无根据仅凭怀疑的事,怎么能硬刚上去拦车? 这几年的土皇帝生活,给他们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肖大姐这次真发怒了,怒斥:“就算是,你这也太打草惊蛇了,茴香的事情放放,之前一直是茴香和新领导的夫人交际,现在她躲起来了,那边的关系还得走,老五,继续想办法送礼,只要领导的爱人收了,咱们就不怕,如果不收,那就是来查的,那可真麻烦了,我们要早做应对。” 肖五妹想了想,选了一块今天低价买回来的紫水晶,带上领导家的门,说提前把生日礼物送来。 “这个不值钱,只花了二十块买下来,您不信可以去找卖的人打听,知道您不收礼,您写个收条,我卖给您。” 领导夫人花二十块钱,买下一个这么大、这么好的紫水晶,当然很高兴。 肖五妹趁机问道“怎么庄书记不在家呢?” 领导夫人的注意力,全在这越看越喜爱的紫水晶上,毫不在意的说:“省里来人视察工作,他要去安排接待呀,天没亮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肖五妹这才放心了,心想和领导的家属打交道,不难呀,大姐居然不放心她,说只有杜茴香的细腻才办得好,看,她这不也办得很好吗? 领导夫人天没亮,被丈夫的一番警告吓的不轻,看肖五妹走了,赶紧给丈夫打电话,汇报了一番,她以后不会那么眼皮子浅、那么笨的被人利用了。 …… 庄书记已经和杜茴香见上了,沉稳内敛,语气波澜不惊:“本来我是不该直接和你见面,要移送你去公安局,但你说有一个只能我办的大案子,我今天一天的事情非常多,只能给你二十分钟的汇报时间。” 杜茴香见人下菜碟,面对庄书记,她自然不敢讨价还价,把知道的事情,争分夺秒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她说的内容,和在姜红果家基本一致,只不过细节更加丰富。 杜茴香说道:“肖大姐之前是高中老师,帮助过不少可怜的女孩,但她并非真好心,被她帮助过的女孩,都有共同点,漂亮、优秀、成绩好,其中有好几个女孩,要么在各个行业发展得风生水起,要么嫁得十分好,如果这些人里,真有被策反的,肯定会全力阻拦调查,保全肖大 姐,就是保全她们自己,所以我说这事几乎办不了,因为根本查不出来谁被策反了。”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如果不是这次杜茴香突逢巨变,不可能有这转机。 庄书记问道:“难道从肖萧那里也查不出来吗?” 杜茴香说:“我在肖大姐身边这么长时间,她病得那么重,我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你们的调查员,难道比我还厉害吗?而且现在也算打草惊蛇了,就算有证据,她那么谨慎的性格,已经销毁掉,而且不会和策反的人再联络,我已经坦白了,希望你们能把我送走,我不想在这边待了,那个肖五妹很毒的,我怕她。” 庄书记道:“你的安全会保证,如有必要,还会找你问话。” 有人带走杜茴香,庄书记陷入了周密的思考,如果杜茴香说的都是真的,侦办非常困难,肖萧教过的女学生,一个个排查是不是特务,他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 庄书记想到老朋友魏良正,上回他请自己帮忙办煤炭开采证,这回他请他帮忙,一点不过分吧? 庄书记给魏良正打去电话,老朋友这段时间在忙重要的事情,忙得很,所以开门见山:“老魏,我这有个棘手的事,想请你介绍几个,不是编制内的人用用。” 第82章 第82章红果笑个不停,跟小不点说:…… 魏良正听说老朋友要借人,查杜茴香说的事,这还真是巧了。 姜红果之前明显不想管,才把杜茴香送走,老朋友那里需要人,只能是姜红果,顾昌宗和虞山虽然厉害,但这两人不好使唤,只要姜红果答应,就相当于多了好几个人可用。 魏良正在电话里,跟老朋友打哑谜:“给你推荐可以,但是你不能问原因。” 庄书记叫他别卖关子:“你究竟要推荐谁?” 魏良正说:“姜红果。” 庄书记果然没沉住气:“怎么会是她呢?我以为你会推荐她丈夫顾昌宗。” 魏良正哈哈一笑:“就知道你要质疑,她丈夫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使不动,但是特别听姜红果的话,只要能说动红果,相当于多了好几个帮手,我只能言尽于此,别的就不好再说了。” 既然是老朋友介绍的人,庄书记决定试试,在接触姜红果之前,他通过内部关系,从姜红果的老家开始打听经历。 这边,红果去矿上给顾昌宗送饭,这才知道他在矿上吃饭,真是不讲究,带着矿上的人也只能随便对付一口。 红果问他:“怎么不请个人专门做饭,吃得好一点呢?” 顾昌宗无所谓,让红果不要心疼他:“我吃什么都可以,果果你要心疼,明天我来安排。” 红果可不只是心疼顾昌宗一个人,下矿是重体力活,没有油水怎么干活?他的体力能撑得住,其他矿工呢?矿工们家大多不富裕,不像矿主老板们舍得吃喝,所以红果请来矿工家属做饭,保证每顿有两个荤菜,米饭管饱,这样大家都能吃得好。 做第一顿饭的时候,红果才知道,原来在矿上做饭有这么多讲究,绝对不能有夹生饭,因为下矿的人吃到夹生饭,会觉得不吉利,还有,万一遇到老鼠过来,不能打,红果最怕老鼠了,问为什么? 过来做饭的矿工家属,家里多得一份工资,对红果感恩戴德,向她解释迷信和科学都有的原因。 “如果连老鼠都不去的地方,那边的空气肯定是有毒的,如果在矿井下遇到老鼠迁徙,也要注意,那些小东西可会感知危险了,所以,在矿井底下打老鼠是不吉利的。” 昌宗从来不忌讳这些,所以没跟红果说过,幸好她把矿上做饭的事,交给了矿工家属负责。 很快,第一批煤要往外运了,顾昌宗亲自带着车队送煤,望着满载煤炭车的车队开出去,红果怪激动的,这煤炭是真的挣钱,每一车出去的煤,那都是钱呀,而且供不应求。 昌宗出去,有老郑在,矿上开采有条不紊,红果每天也会过去一趟。 自从矿上开了这个食堂,姜红果听了不少八卦,别的倒也算了,大勇家的紫水晶,被肖五妹以二十块钱的价格强买走了。 大勇是顾昌宗下矿之前,少数站在他身后,一起支持红果下矿的矿工,是个老实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没和姜红果说过。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情,红果还没下定决心出头,她又听到肖五妹尝到了甜头,用更低的价格,五块、十块收购送给矿工的那些紫水晶,用这样的行为欺负她家矿上的人,是打她和顾昌宗的脸。 收水晶的事情,本来应该等昌宗回来再办,但那边越来越过分,再等下去,送给矿工们的水晶,就要被抢光了。 老郑和虞山都在,红果半天都不想等,问他们俩:“谁陪我去一趟?” 虞山马上说:“那当然是我去了。” 老郑不同意:“不行,你就会惹事,还是我去吧。” 红果心里是想让虞山去的,她觉得这事激进的虞山更适合。 红果笑着道:“这趟还是要个凶一点的,就让虞山去吧。” 虞山得意的跟老郑说:“你就在家带孩子吧。” 肖五妹之所以叫肖五鬼,是她手底下还有四个堂兄弟为虎作伥,红果来的时候,和这四个人撞上了。 他们四个人推着一车刚强取豪夺来的紫水晶,红果看到气得不行,她发出去的那些,几乎快被他们收光了,那么便宜的价格,跟抢有什么区别? 几个人看到红果,一样看不顺眼,听到红果要见肖五妹,直接拒绝,不让她进去,连通话都不愿意。 还出言不逊:“五妹今天心情不好,不见客,除非你跪下来磕个头认错,那就让你进去见五妹。” 虞山都惊呆了,这几个人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了解他和顾昌宗的手段,居然敢说这么狂妄的话,羞辱姜红果,真是不想好了。 虞山问红果:“我可以打他们吗?” 红果知道肖五妹就在里面,等着看她的笑话,这几个不是好东西,打就打了,虞山是重点关注对象,真进了派出所,魏馆长会给他捞走。 她点点头,后退了几步,还没等她退完,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虞山就解决了这四个人,瘫在地上,只能哼哼。 肖五妹见四个堂兄弟,在虞山手下几招就被打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急忙跑出来制止,没好气质问姜红果。 “你跑到我门上打人,真当我好欺负的?” 红果指着那一车几十块的紫水晶,心头愤怒:“谁欺负谁?你们收了这一车,才花了一百多块,大勇那块磨盘一样大的紫水晶,最少能卖二百,你二十块就强买了,我知道你压根不是为了紫水晶,是想让我跟昌宗,在矿工中间丢脸,我为这事能带人打上门来,难道你没有想过此时此刻的后果吗?” 虞山佩服姜红果的口才,他和顾昌宗是能动手就不动嘴的人,不过听红果吵架,很是舒心畅快。 肖五妹咬着唇,凶狠的盯着姜红果,将她的堂兄弟一一扶起来,忍不住问他们:“咱们又不是做水晶生意的,这点子钱和煤矿比起来,值当什么?干嘛做怎样绝?” 她几个兄弟恨:“这是咱们的地盘,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五妹,不能认输。” 肖五妹也觉得气势上不能弱,转头跟姜红果说:“好吧,那我给你个面子,后面不再收了,但收来的这些不补价,不退货,不然我肖五妹的面子往哪儿搁?” 红果再问一次:“你是一定不肯退回去吗?” 肖五妹冷笑:“就是顾昌宗回来,我也不怕他,他要是敢为这几块水晶找我茬,那我就跟他拼了。” 红果可没那么傻:“那倒不用他回来办,这点小事,在他回来之前,我就能办好。” 肖五妹满脸看笑话的神情:“是吗?你要是有这本事,在你办好的那天,我登门磕头认罪,你要是办不掉,别靠顾昌宗,自己把这个亏认了。” 怕姜红果让虞山用暴力来解决这事,肖五妹威胁道:“姜红果,你还有个才两岁多的小孩,希望你不要硬碰硬。” 红果冷漠回她:“不用你提醒。” 她转身就走,越想越来气,幸好她这一家人,连点点都不是“正常人”,不怕他们的威胁。 可是大多数人,就像得了紫水晶的矿工们,天降一场好事却守不住,甚至差点招来祸端,不能这么算了,红果决定这一次 硬刚到底。 虞山看红果坚定了决心,很兴奋,支持她:“这才对嘛,咱们现在去找谁?” 红果说:“去肖萧家里。” …… 看到姜红果来,肖大姐还挺意外的,她正要去泡茶,却听红果说了尖锐不好的话。 红果说:“不用了,我怕一会说起来,您会后悔用好茶招待,肖五妹用很低的价格,强买走我送给矿工们的紫水晶,她不肯还回去,你是她大姐,我想问问你的态度。” 这点小事,如果双方能谈得拢,那么让肖五妹登门道歉都可以。 肖大姐想和红果合作,用开玩笑的语气建议:“这事好办,我这边有个合适的女孩子,条件特别好,想给虞山做媒,做成了咱们一切好谈,要不然先安排他们两个人见见面?” 姜红果大为震撼,立刻叫她死心,别人不知道虞山底细,这家伙就像飞速成长的空心竹子,要学的多着呢。 她很坚决:“我才不会利用自己的朋友,好,你不谈,一定会有人来找你谈。” 被威胁,肖大姐也冷了脸:“好,我等着,我看看你能找到谁来找我谈?” 姜红果转头就去找了领导夫人。 一进门,看到她家显眼的位置,摆着大勇家那块紫水晶。 红果开门见山:“您家这块紫水晶,是我们矿上大勇家的,价值二百块,被肖五妹强买走了,希望您能退回去。” 领导夫人极为生气:“这是我从肖五妹手里,花二十块钱买的,有收据,想退可以,你让肖五妹来退。” 红果点点头:“好,那我再去找人。” 这一次她去了庄书记单位。 本来想这样的一把手大忙人,今天不一定能见得到,可是没想到,没等几分钟,她就被请进去了。 这让红果挺意外的,她给这一路积攒的怒火降降温,毕恭毕敬坐在庄书记面前。 庄书记那边给红果一些情况打听了些,明面上的已经叫他很敬佩了,暗地里,只怕还有了不得的本事,才会让老朋友推荐。 他正琢磨着怎么说服她帮忙,姜红果就来了,这也太巧了。 庄书记泡好茶递到姜红果手上,才笑着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红果双手接过茶杯,很不好意思,这会儿她细想,为了一个价值两百块的紫水晶,居然跑到领导这里告状,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庄书记看出她的犹豫,鼓励:“来都来了,说一下吧。” 红果大着胆子说:“是这样的,我们矿上出了水晶矿,最大的那块,奖励给了一个叫大勇的矿工,却被肖五妹用二十块钱强买走,送到了您家里,我是来跟您说一声,我马上要和肖五妹斗狠了,可能会给您添麻烦。” 庄书记的回答让红果意外,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抱歉。 “我这两天没回去,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就叫爱人退回去,另外我再写一份检讨交给组织上,检讨没有约束好家属,给人民群众添麻烦了。” 红果被他这举动吓得不轻,说话直接:“这也太严重了,您不必如此,您把事情做到这份上,心里不会是想要对付我吧?” 庄书记哈哈大笑:“你多心了,快点回去吧,我这就安排下去。” 从庄书记那出来,红果还有些发懵,问虞山:“这事你怎么看?他不会表面谦逊,背地里记恨我吧?” 虞山旁观者清:“我觉得不是,看他这态度,像是有事请你帮忙的样子。” 红果嘀咕:“我能帮他什么忙?” 虞山很认真思考,推测:“我觉得和杜茴香的事有关。” 和杜茴香的事有关,那就是和特务案子有关了,红果连忙说:“那我也不能破案呀。” 虞山笑她谦虚:“你真的不能吗?” 红果懒得理他这话,反正庄书记发话了,那就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还没等到结果,谣言倒是先来了,红果再去矿上,大家看她的目光闪躲,还窃窃私语。 她问起来,大家都说没事,连做饭的大姐,都陪着笑脸说没有事情,红果更觉得可疑了。 小不点经常被老郑带到矿上来玩,抱着他捡的奇奇怪怪石头跑过来,和红果邀功。 “妈妈,我知道哦,我听到叔叔婶婶们说,妈妈和虞山哥哥,给爸爸戴了绿帽子,绿帽子好看吗?我也想要一顶。” 红果笑个不停,跟小不点说:“绿帽子可不是好东西,你永远也别要。” 小不点忙点头:“嗯嗯,那我不要了,爸爸也不能要。” 晚上,红果就把这事,当笑话说了出来,问老郑和虞山怎么办? 虞山都要笑死了,随后,他一脸难过的说:“完了,等顾昌宗回来,肯定要迁怒我。” “不可能,你还是他找来的呢。”红果比划了一下高度:“想想你当初,也就这么点大吧,才做了几天大人,就嘚瑟上了。” 老郑不开玩笑:“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总有这样的谣言,咱们日子过得不舒心,让魏馆长帮忙,把虞山的户籍改一改,就说他是你的表弟,这样以后进进出出的,也好说些。” 办法好是好,但是红果有顾虑:“求人太多,下次人家求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虞山不以为意:“你这话说的,你不求他,他有相关的事情,照样要找你,还不如多求他一点,咱们少吃点亏呢。” 这话说的在理,红果把碗筷放下,去给魏馆长打电话去了。 …… 肖五妹对自己找人散出去的谣言,很得意,顾昌宗的矿上全都传开了,说他最信任的左右手,给他戴了绿帽子,等顾昌宗回来,估计要气疯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算谣言,顾昌宗刚带车队出去送煤,姜红果就毫不忌讳,跟虞山出双入对,俊男靓女走在一块,就算她不散布,这谣言慢慢也会自己传开。 肖五妹兴匆匆去肖大姐家里,想把这解气的消息告诉她。 没想到刚进屋,就看见她送给领导夫人的那块大水晶,赫然摆在那里。 肖五妹脸色骤变,连忙问道:“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肖大姐阴沉着脸:“还能怎么回事,领导夫人退回来的。” 肖五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信:“怎么可能?姜红果怎么办到的?” 肖大姐冷笑一声:“你散布谣言的时候,人家姜红果也没闲着,找领导告状去了,庄书记的秘书,带着紫水晶来我这里,还交代让你亲自给群众送回去,好言安慰。” 越想越气,气的她猛拍桌子,怒火冲天教训肖五妹不会做事。 “一两百块钱的破水晶,你打发谁呢?当别人没见过钱似的,我就说你比不上杜茴香,她就从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你们要不是给她男人弄死,哪能落到现在的地步?” 肖五妹迷茫住了,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禁道:“大姐,你别生气,我去找姜红果谈谈。” 现在去有什么用,已经得罪光了,只能谈交易了,肖大姐不信肖五妹能办好,摇头:“你消停点,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不要再让我善后,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 矿上的矿工们,陆续收到退回来的紫水晶,那几块买水晶的钱,也没要回去。 矿上的人都沸腾了,说姜红果的本事,比顾昌宗还要大,矿上有这样的老板和老板娘,是大家的福气,都要跟着他们好好干。 红果寻思着等昌宗回来,给大家加个餐,然后按时按数把工资发下去,这才是最让大伙高兴的事情。 正开开心心计划着,领导夫人过来了,笑呵呵的,非要邀请红果去她家里吃饭。 红果一惊,她和领导家又不熟,也没贿赂过,干嘛请她?紫水晶的事,只算领导一句话的小事情,为这点小事,就要找她帮忙?那领导也太不见外了。 红果忙直说:“非亲非故的,我也没打算走领导的后门,就不去了吧?” 领导夫人以前不太喜欢姜 红果,但现在改观了,呵呵笑道:“看你说的,只是家常便饭,快去吧,老庄实在忙的很,不好叫他久等。” 红果叫苦不迭,又不能不去,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领导夫人去了她家里。 第83章 第83章顾昌宗很有干劲,早饭一吃,…… 姜红果不理解领导夫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路上领导夫人告诉她了。 “我们两家真有缘分,你家男人出去送煤,我家孩子跟着班级的同学出去秋游,车上的司机要报复其中一个小孩家长,挟持了一车子小孩,恰好你男人的车队经过,需要会车、让车,他看出了端倪,一下子给孩子们解救了,我心里感激,怕你家男人知道车上也有我家小孩,会后悔呢。” 本来是做了件好事,被误会了可不好,红果作保:“私人过节在大义面前,那都不算什么,昌宗绝不会后悔救了孩子们。” 领导夫人心存感激,但让她彻底改观,还有一件事。 她说:“救了一车的孩子,知道你男人提出了什么请求吗?” 按照红果对顾昌宗的了解,救人后他没有掉头就走,还多事的提个要求,一定是为司机打抱不平吧? 司机那么恶,竟然挟持了孩子,还能让顾昌宗动容,那司机应该没想真去伤害孩子,而是为了达成目的。 红果猜测:“刚才说司机是为了,报复其中一个小孩的家长,司机有冤屈,才会用这种极端办法吧?昌宗是请你们审判司机的同时,帮他伸张正义吗?” 领导夫人一拍手:“对,他就是这么说的,你们夫妻俩真是心有灵犀,等顾昌宗回来,你叫他放心,老庄家不会不管这事。” 红果觉得这样做很公道,领导夫人的自信,让她不由自主打听:“你们庄家很厉害吗?” 领导夫人想到来这边后,没有婆婆和大嫂的约束,自己做过那些丢脸的事情,相当不好意思,谦虚的摆手:“一般般,不过正好够帮那个司机伸张正义。” 红果从这句谦虚的话里判断,老庄家的背景相当深厚,难怪会让庄书记过来,一是他能查,二是查出来这算政绩了。 她心里坚决慢慢摇摆,这样厉害的人请帮忙,又是正义的事,拒绝是不太好。 到了领导家里,居然是庄书记亲自下厨。 看到她们进门,庄书记正好关火,指着锅里的肉丝浇头自夸:“时间刚刚好,肉丝面可是我最拿手的了,稍等一下就吃饭。” 领导夫人嘴角又抽抽了,请姜红果坐下后,问丈夫:“老庄,你茶叶放哪了?我找不到,过来帮我找一下。” 庄书记若无其事,跟着爱人到了房间,门一关,她爱人嫌怠慢了客人。 “我说我留在家里做饭,你非说你来,怎么着也得做个三菜一汤,没想到你居然下肉丝面,用肉丝面请人吃饭,这也太寒酸了,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庄书记笑:“不碍事的,看人下菜嘛,姜红果她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两口子若无其事,拿着茶叶罐出来,红果配合,当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主动跑去装了碗面条出来。 领导给红果分筷子,说:“我做三菜一汤勉强可以,但今天时间紧,实在是没有时间,我知道你不会介意。” 红果双手接过筷子,她的笑是真心的,确实不会介意:“我还挺爱吃面条的,您都把我叫过来了,有事您就吩咐吧。” 庄书记就像在食堂吃饭时,询问同僚下属一样,态度随和:“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你知道是帮什么吗?” 姜红果知道这事躲不开,点点头:“我知道的。” 庄书记追问:“那这忙能帮吗?” 红果想到自己和肖大姐那边,已经结怨,还不如爽快答应下来。 “能帮,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您不能问我是怎么办到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庄书记还是小小震撼了一下。 姜红果居然这么自信说能办到,还不让问原因,这和老朋友那边的态度一样,看来,姜红果和老朋友之间,是有共同秘密的。 他尊重别人的隐私,“既然能办,那需要多久呢?” 红果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还得等昌宗回来,让他配合,不能太快,免得人家觉得自己太厉害。 斟酌后,她说出了一个时间:“那至少需要一个月。” 庄书记这次的震惊,比刚才还大,忙问:“你确定吗?” 红果也怔了一下,怎么,一个月嫌长吗? 她很坚决:“您要我办的事情很麻烦的,不能比这时间再少了。” 庄书记点点头:“好,那就一个月,辛苦你了,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 谈好这些话,庄书记没再说工作上的事情,转而闲话家常,面条吃得很快,吃完后红果就告辞了。 刚送走她,领导夫人一头雾水,问自己丈夫:“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庄书记神情严肃,嘱咐爱人:“今天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对外说,不然我们老庄家都救不了你。” 领导夫人不理解了:“既然这么重要,你还让我留在家里,还让我知道?不让我知道不就行了。” 庄书记太了解爱人的性格了,让她保密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知道怕。 “之前需要你配合,不得已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好在你醒悟的快,现在我告诉你吧,这趟来办的事情,我们研究合计过,全力配合的情况下,三个月能有进展,算是好的情况,姜红果却说一个月能查清楚,这速度你还不知道怕吗?” 领导夫人再傻,也感到后怕了,忙问道:“姜红果单枪匹马的,要真查清楚了,帮你们破了案怎么办?” 庄书记说:“那这是好事呀,再说,她也不是单枪匹马,她家那个四合院里,住的可都是能力很强的人。” 他爱人还是不解:“那他们怎么都听姜红果的呢?” 庄书记说:“可能姜红果救过他们的命吧。” …… 红果这边才从庄书记家吃完面回来,没来得及喘口气,肖大姐那边知道的好快,派她的干妹妹过来。 来的人叫□□萍,空手来的,可能觉得带东西,姜红果不会收,干脆不带了。 红果还是给她泡了一盏茶招待。 有前几次其她人和姜红果说话的经验,这次□□萍开门见山,态度很好,说的是人话。 “这次来,是想为老五老六的事情,向你郑重道个歉,看看我们两边,有没有机会握手言和。” 她说的老五是肖五妹,老六就是杜茴香。 红果已经答应庄书记帮忙,跟她们再也没有机会握手言和了。 红果说:“其实我最不喜欢虚伪,你自己也知道,我们两边恩恩怨怨,闹到今天这样,咋可能再握手言和?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进一步,我们反击一步,我们可从来没有主动挑衅,不能说你打不过了,就过来强迫我们握手言和,没这样道理的。” 姜红果说的话,□□萍无法反驳。 但她觉得姜红果和自己都是女人,女人的心肠要软一点,想用自己的事情打动她,开始说起了和肖大姐之间的情谊。 □□萍说道:“肖大姐改嫁的是我公爹。” 姜红果打断她:“我不想知道你们家的事情。” □□萍说:“你还是听一下吧,我公爹是g委会主任,他儿子喜欢我,他家就把我行医的父母下放到农场,我忍辱负重,可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他这一家,借着手里那点权力,成了这儿的一霸,你们老家,有地下市场买卖烟酒米面的吧?” 红果点头,这种市场在哪儿都有,她以前还买过,后来市场放开,就不需要了。 □□萍接着说:“那你知道吗?你们买卖的是烟酒茶、米面粮食,我家偷偷贩卖 的可是煤炭,赚了很多很多钱,我斗不过他们,又不想把他们毒死,不想为了复仇把自己给毁了。” 红果认同:“人命是可贵的,自己的命就更可贵了,轻易伤害不得。” □□萍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忙说道:“是的,所以我就一直忍耐,等待时机,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了肖大姐,一见如故,她要我介绍个能站稳脚的人家,我正好要联合人报仇,我们一拍即合。” “商量好之后,在我的引荐下,她带着开采权嫁给了我公爹,我们家成了第一批私人煤矿主,名正言顺挖煤贩卖,那钱跟滚雪球一样,我公爹还是不满足,用手段吞并了好几个私矿,后来公爹和我男人,在一次矿井事故中死了,肖大姐说是意外,我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反正我的仇报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萍还是会为大仇得报感到痛快,所以她对肖大姐心存感激,对她言听计从。 她怕红果不耐烦听,说的很快。 “我本来就是为报仇的,一直没怀过孕,公爹和男人死后,他家的叔伯兄弟过来抢财产,是我们几个姐妹团结,才保住的,我们也很不容易。” 就她们还不容易?真是有钱人永远觉得钱没赚够,有权的嫌权利不够,红果知道这两样一样危险,时刻在心里敲警钟。 她问□□萍:“别替你大姐卖惨了,她手上肯定不干净,你手上干净吗?” □□萍心里一咯噔,忙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姜红果说:“我往阴暗处想,因为你公爹家能帮肖大姐站稳脚跟,她才先来接触你,而不是你以为的意外相遇,你以为的一见如故,有没有可能,是人家事先做过功课,按照你的性格喜好迎合,才让你产生错觉?” □□萍连连摇头:“这不可能。” 姜红果说:“我只是猜测,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回去慢慢打探吧。” 她看□□萍的表情有所松动,说明在这段时间里,□□萍不是没有怀疑过。 既然这样,红果就继续说几句,看看能不能让她们内部分裂。 “我听说杜茴香姐夫的前妻排行老二,她姐夫为了娶杜茴香,前妻就暴毙了,你大姐还帮着说是意外,对老二都能这样,对你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萍过来找姜红果,是想打动她,没想到自己被她的话,触动得心烦意乱。 她从姜红果家出来,回去给肖大姐汇报。 肖大姐很关心结果:“你们谈得怎么样?你那么有信心,说服姜红果了吗?” □□萍突然就不想把过程告诉肖大姐,摇摇头:“姜红果油盐不进,没聊几句就把我赶出来了。” 肖五妹一向憎恨姜红果,主动说道:“大姐,让我去给她一个教训。” 不知道为什么,□□萍心里对姜红果讨厌不起来,连忙劝阻:“我在的时候,恰好她接了个电话,顾昌宗说今天回来,你别做过激的事情连累大家。” 肖五妹鄙夷:“四姐,你要怕,那就像以前一样,远远躲开就是了,反正你手上是干净的,怎么着都连累不到你。” 肖五妹看向大姐,发现大姐这次默不作声,没有赞成也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许了。 她心中得意,自己养了几条大狼狗,一直关在矿上,知道的人不多,正好派上用场。 肖五妹牵上那几条大狼狗出发,埋伏在进岩城的必经之路上。 她知道顾昌宗今天会经过这条路,已经迫不及待了。 …… 进城就这一条好走的水泥路,正常人都会选这里进城,岩城煤炭多,运输的大车就多,载重大,再好的路都被压的坑坑洼洼。 前面的坑洼里,倒着一个老乡哀嚎,顾昌宗放慢车速,直到看清老乡的脚,被捕兽夹夹住,鲜血淋漓,老乡使尽力气拉不开,看到车来赶紧求助。 哪怕前方是陷阱,顾昌宗都不怕,如果是陷阱,车上没有货,他更要下去了。 这个捕兽夹是用来捕大型动物的,在正常道路上放置这东西,顾昌宗直觉是针对他,老乡可能是被连累的。 老乡疼得声音都颤抖了:“我也不知道谁干的这恶心事,在路上放这么大的捕兽夹,还用泥土遮掩,我一个不小心就踩上了。” 顾昌宗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用哀嚎的老乡引诱他下车,不管是谁都可以,这位老乡恰好不走运倒霉。 刚发觉不对劲,几条大狼狗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狼狗体型大,训练后凶悍无比,不过再凶,还凶不过顾昌宗。 电光火石间,顾昌宗抓住领头狼狗的前爪,抡了半圈,直接把它抡回了草丛里,剩下几头,他目光一瞪,前冲的几条狼狗吓得呜咽,夹着尾巴逃走了。 老乡的头一直被顾昌宗单手按着,只听到狗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切的问:“大兄弟,怎么了?” 顾昌宗轻描淡写:“路过的野狗,已经跑了。” 没一会儿,远处有凄厉的惨叫声,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老乡为人淳朴,自己受伤了依旧惦记别人:“大兄弟,你刚才听到了吗?好像是女人的惨叫,不会是被刚才跑掉的狗咬了吧?” 顾昌宗语气平静:“我没听到,是你疼得出现了幻觉,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捕兽夹老乡拉不开,对顾昌宗来说不费劲,他给老乡解救出来,把捕兽夹拆了,远远扔掉。 这件事情等他回去会处理好,报不报警没什么区别了。 把老乡送去医院,交了住院费,没等家属他直接走了。 等家属赶过来,看到家里的顶梁柱伤成这个样子,至少得养一个多月,又心疼又犯难,这么急时间,只借到二十多块,问护士够不够:“能不能迟一点交住院费?我们回去再借。” 护士告诉他们:“送你家人来的那个青年,已经预交了五百块,住院用不了这么多钱,没扣完的,等出院可以退。” 老乡家属愣住了,这是遇到了大善人呀,连忙问护士:“那恩人呢?” 护士指着门口:“他交完钱就走了。” 老乡家属眼睛泛红,朝着护士手指的那个方向下跪,磕了几个头才起来。 …… 顾昌宗受之有愧,老乡无辜受了连累,五百块钱是他给的补偿。 到家后,家里晚饭已经吃完了,虞山可不管他有没有吃过东西,眉飞色舞炫耀这几天办的事情。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干了好几件大事,你一回来就平静如水,我总结了一下,别人都怕你,你不在才敢惹事,搞得我都发挥不了用处,不如以后你专门负责送煤吧,家里这边有我跟老郑呢,小不点都能顶事了。” 点点欢喜附和:“对对,我有用的。” 红果一听顾昌宗还没吃晚饭,忙着去给他热饭,问道:“你电话里跟我说,要回来吃晚饭的,我们等了你半个小时,他们饿的受不了就先吃了,怎么这次又迟了几个小时?” 顾昌宗跟到厨房,好想抱抱红果,但家里这几个家伙,跟屁虫一样跟着,不好跟红果亲近。 “进城的路上遇到个局,肖五妹没人性,想骗我下车,用狼狗攻击,就在路上埋了捕兽夹,伤了个老乡,我给送医院去了。” 姜红果还是低估肖五妹的心狠,为了一件事情,什么人她都能伤害,伤天害理。 老乡无辜受连累,她过意不去,问 道:“那你有给医药费吧?” 顾昌宗知道给五百,红果的心里负担会小很多,笑道:“我往医院充了五百住院费,剩下的就当补偿他歇工的损失吧。” 五百确实不少了,红果怕激起人的贪念,多问一句:“你没让他知道我们的家庭地址吧?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们感谢的。” 顾昌宗说:“没告诉他,送到医院我就回来了。” 饭菜已经热好了,端在厨房的小方桌上,红果坐到一边陪他吃饭。 虞山转来转去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们要跟不遵守道德的人,讲道德?” 顾昌宗只想好好吃个饭,被打断了不高兴,教训他道:“你是人不是狗,是个人就得遵守人定下的规矩。” 红果看虞山吃瘪,忙劝:“虞山的户口上,已经和我家成了表亲,他现在是我表弟了,你就稍微对他和善一点。” 顾昌宗瞥了一眼:“那好啊,名正言顺白吃白喝了。” 虞山挺怕顾昌宗的,辩解:“你不在的时候我干活的,那你在的时候,活都被你干了,我不就闲一点了吗,又不是故意的。” 红果为虞山证明,昌宗不在的时候,他真的做了不少事:“扫地、擦灰、择菜,能干得很呢,我要他做什么事情,随传随到。” 顾昌宗点点头,红果一直帮他说话呢,看在户口本的份上,他给了虞山个淡淡的笑脸。 还有些话,红果留着夜半亲密的时间,只告诉顾昌宗一个人。 自顾自说了半天,发现顾昌宗情绪不高,这是受了委屈呀,她哄着问:“你这趟出去,意外救了一车孩子,这么大的好事儿,怎么不高兴?” 顾昌宗表面看着没事,其实情绪有点低落,他以为装的很好,红果还是发现了。 他怕红果说他没事找事,尽量若无其事的说:“哦,也没什么事,就觉得我不在,你们把事情一样办得好,我对你,好像没什么用,有我没我都一样。” 红果狠狠咬他一口:“我又不能这样咬别人,所以你对我很重要,谁都替代不了,明白了吗?” 顾昌宗一点都不觉得疼,肌肉绷得紧紧的,闷着声叫她再咬重一点。 红果才不呢,求饶道:“庄书记请我们帮忙查的事情,最难办的,就是怎么把肖大姐不离身的首饰,拿到摸一下,我一直没想到好办法,你帮我想想。” 顾昌宗这会可停不下来,闷哼着求道:“办法有,果果,你再咬一口,我就告诉你。” 姜红果又无奈又爱他,使劲咬到皮肤都破了,骂一句:“疼死你算了。”转过身去睡觉,不理他了。 顾昌宗挺满足,一点都不疼的,被红果需要的感觉,才是充实的,他抱着红果想,魏馆长终于反应过来了,总之只要是红果愿意去做的事情,他就乐意。 第二天一大早,红果第一件事,就去看顾昌宗的脖子,连牙印都没有了,见怪不怪,现在彻底的都不用隐藏了。 顾昌宗很有干劲,早饭一吃,要带红果和点点出去。 老郑问:“你不去矿上?” 顾昌宗:“不是有你吗,别我回来了,就都指望我。” 虞山:“你们是不是要出去玩,带上我。” 顾昌宗:“你自己玩吧,我跟红果有正事。” 虞山不信:“正事你还带上点点?” 老郑嫌虞山问题太多了:“你要闲,跟我到矿上去。” 虞山不乐意去矿上,跑乡下收瓜果蔬菜去了,老郑去矿上,红果和昌宗带着小不点,开车出去。 坐上车红果才问:“昌宗,咱们要去哪?” 顾昌宗往肖大姐家矿的方向,说:“你不是说要摸她佩戴的首饰吗,现在去。” 红果以为他会在晚上行动,偷了出来摸过,趁着夜色再送回去,白天怎么办呀?。 红果担忧:“这大白天,不容易的吧?” 顾昌宗看着她和无忧无虑的点点,笑道:“很容易的。” 第84章 第84章咱们一家三口,可真厉害,配…… 车子开到肖家煤矿附近的一处宅子,顾昌宗减慢了车速。 远远的,红果看到肖五妹的堂兄弟,有两个在门口,看到她家的车子过来,眼里简直在冒火。 眼见车速越来越慢,红果害怕一会对方冲过来,会打得不可开交,双方要是打去派出所,耽误事情,她劝道:“昌宗,要么今天算了吧,咱们下回再来。” 因为一些特定的原因,车子必须开到这个距离才可以,而且一会的情况不好描述,顾昌宗才把车开到这里,即将开始才说。 “果果,你稍微等一下,给你看个新奇的。” 随后,他腾出一只手,揉揉姜红果怀里的小不点:“点点,把你的鱼吐出来吧。” 小不点拍拍小肚子,纠正:“爸爸,你说错了,鱼鱼不在我的肚子里,在我的脑子里。” 顾昌宗笑,催他快一点:“那就把它从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挤出来。” 小不点敲了敲脑袋,随后一条和他一样大的、斑斓绚丽半透明的鱼,出现在眼前。 这么短的时间,鱼又长大了不少,红果怪好奇的,问道:“这个鱼究竟能长到多大呀?” 顾昌宗似乎已经掌握了规律:“看情况,它吃的多就长得大。” 他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几滴血被这条半透明的鱼吸收后,鱼就变得和车一样大了。 小不点眼睛都不眨了,拍手惊呼:“爸爸,你好厉害呀!” 是好厉害,鱼和昌宗一样的厉害,鱼放大的一瞬间,红果察觉到异样,她周围的一切,好像放慢了一万倍似的,太神奇了,但他们却不受影响。 顾昌宗就在这放慢的场景中,以正常的速度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给红果和点点抱了下来,简单说了一下。 “这个金蛟,亚成年就拥有放慢时间的能力,这会儿大概能维持八分钟左右。” 红果不明白,他怎么能精准预估出八分钟的时长,亚成年就有这能力,那成年呢?这金蛟真是个不寻常的东西,这么珍贵,那边的葛自在,就这样给小不点了。 红果边走边问:“那除了我们,别人能发现异样吗?” 顾昌宗知道她担心点点,在普通人的世界,被发现是神,并不是件好事。 他安慰:“普通人发现不了,按照这个时代目前已有的科技,科研实验器材能监测到空间异常的数据波动,但岩城没有这样的研究所,就算在有设备的研究所附近,偶尔一次,他们找不出数据波动原因,所以点点的小秘密,隐藏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那红果就放心了,绕过肖五妹两个几乎停止不动的堂兄弟,进到了同样处于静止状态的房间。 肖五妹已经出院了,身上包扎了好几处,连脖子上都有,看来被咬得不轻。 红果一点都不同情她,如果不是昌宗厉害,那些狼犬就全咬在昌宗的身上了。 她放狗咬人,结果被自己的狗咬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几乎静止的状态下,肖五妹脸上的狰狞看的好清楚,肖大姐的脸上全是怨气,嘴巴张合,应该是在骂人,□□莲紧皱着眉头,是在劝架的表情。 红果从她们三个的表情上,猜出来刚才的情况,应该是肖大姐在骂肖五妹,自作主张又闯祸了。 红果不敢耽误,先摸了肖大姐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看到了景象,这是她再婚后,再婚丈夫送的,记录的都是再婚后的这几年,她用矿上挣的钱,腐蚀已经毕业很多年的、有价值的学生们。 手上的戒指一样是在婚后戴上的,因为一直戴着,比项链看到的内容更多些,有她各种计划安排,甚至还有她让以前的二妹,引诱自己的丈夫,把他骗到矿井里制造意外,所以以前的老二一死,少个人知道她谋害丈夫的秘密,肖大姐反而轻松,不但不追究,还帮着杜茴香的姐夫一起作证,说纯属意外。 红果注意到肖大姐手上那块表,看着不华贵,为什么有钱之后,不换块好的呢?可能是有特别意义吧。 她摸了上去,果然看到更多,这是她和第一任丈夫结婚的时候,买的结婚手表,除了洗澡和睡觉,其余时间没有摘下来过。 手表上看到了更多更久远,肖大姐原本只是位普通的高中老师,遇到丈夫后,二人结婚生子。 后来她发现丈夫是特务,这激发了她心里深层次的恶。 她没有去举报,反而让丈夫带着孩子们,逃回去做接头联络的负责人,然后用自己窃取的情报,换丈夫和儿女的优渥生活。 在她丈夫和儿女带来第一封平安信之后,肖大姐开始做长远的规划,经过二十年的布局,她负责的这一块谍报网,根深蒂固,如果没有红果这能力,真的很难拔干净。 红果怕自己记不全这么多名字,摸到一个就把名字身份报出来,让顾昌宗用他超强的记忆,记下来。 小不点听得很专心,迫不及待表功:“妈妈,我也能记。” 顾昌宗揉揉他脑袋,小声说:“知道你厉害,别打扰妈妈工作。” 红果确实没有精力和小不点分心说话,有昌宗安慰点点,她专心去看,八分钟时间不多的,摸完能摸的首饰之后,赶紧回了车上,顾昌宗让小不点把鱼收了。 鱼一收,这一小块地方的时间流速正常,顾昌宗的车子,以正常的速度开了出去。 红果特意留意肖五妹那两个堂兄弟的表情,他们稍微愣神了一会,面面相觑,随后转身进了屋子里。 刚才的惊心动魄,红果后背都有冷汗了,长舒一口气,随后开心的笑道:“咱们一家三口,可真厉害,配合的天衣无缝。” 小不点头点的跟捣蒜一样:“厉害的,鱼鱼和我一样厉害。” 顾昌宗放松,脚下油门一踩:“走,我们一家三口逛公园去。” …… 另外一边,两个堂兄弟进屋后,肖大姐问刚才外头什么情况:“我好像听到大车的声音,谁家的运煤车,要借我们这边的道?” 两个堂兄先入为主,肯定的很:“刚才顾昌宗的车从门口经过,肯定是来看五妹笑话。” □□萍不想多生事端,往好的方面想:“可能人家只是路过,他刚回来,前面又有一个很大的公园,一定是带家人去逛公园的。” 肖五妹才不管这些,被那么多恶犬咬伤,打了狂犬病疫苗,都不知道管不管用?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定要报复回来。 肖五妹豁出去了:“大姐,这次你们谁都拦不住我,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让顾昌宗和姜红果吃亏。” 肖大姐知道劝不住她,只有一条要求:“别连累了你的兄弟和我们,别的不管你。” …… 红果这边,顾昌宗把车子一直开到公园,在公园玩了一上午,中午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家开始整理名册。 这些人里面,有已经被彻底腐蚀的,有摇摆不定的,还有一无所知、但被肖大姐盯上、准备攻克的,加起来十几个人呢。 整理好之后,红果说:“我之前跟庄书记说要一个月,你回来才第二天,咱们就把情报搞清楚了,现在交上去,我怕惹祸上身,是不是等到一个月期限再交?” 顾昌宗赞同:“过几天我出去一次,借着送煤的机会,说是去调查,正好让庄书记帮我们多找几个全国各地的业务单位。” 红果连连点头:“对对,不能白忙活。” 两个人想到这点小算盘,情不自禁笑了,想想还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对比贡献了这么大的情报,要一点点小甜头,不算过分。 整理好情报资料,红果说起看到别的事情:“对了,正好看到肖五妹家里的情况,肖大姐想用肖五妹和她的堂兄弟们,就挑拨她家的邻居,跟她的叔伯争宅基地,双方械斗出了人命,肖五妹的叔伯,一个被判死刑,一个被判无期,肖五妹是叔伯养大的,这事咱们能用吗?” “用是能用,但要找到实际证据。”顾昌宗问道,“现在还有知情的人吗?” 红果说:“那邻居家还有一个独子跑掉了,要是能找到的话,他的口供能让人信服,但肖五妹被狗咬成那副德行,对我们恨死了,我们找来的人,她肯定不相信。” 顾昌宗脸上带笑:“她不信,监狱里关着的那个信就行了,这样,我负责把人找出来,同时让时锦舟帮忙,通过他香港的关系,去调查肖大姐的丈夫和儿女,几个证据同时捏在手里,牢里的那个自然会相信。” 红果和昌宗说这些人心险恶的事情,没有再避着小不点了。 她轻轻叹气,捏捏小不点软糯糯的小脸:“我们今天说了这么多机密,还有点点的鱼能放慢时间,这些事情,但凡透露一点出去,都不得了,点点能保密吗?” 顾昌宗为了让红果放心,他问小不点:“你会说出去吗?” 点点忙摇头,拍拍小胸膛保证:“妈妈别担心,我连睡觉觉都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要等时锦舟那边的关系去查事情,顾昌宗还得钓鱼,把需要的鱼钓出来,当说服肖五妹家人的人证。 等待的过程中,顾昌宗出去送了一趟煤,等他回来,时锦舟那边寄来的挂号信到了。 时锦舟花钱找的私家侦探,拍到了肖大姐的丈夫和子女,调查了他们的近况,这些年,他们有了肖大姐出卖过去的情报,在那边混得如鱼得水,狂得很,甚至还计划用肖大姐煤矿上赚的钱,开展更多谍报网。 红果听到这些,恨得不轻,骂道:“心思太歹毒,太坏了,我不想等了,现在就去告诉庄主任,马上给人抓起来。” 顾昌宗这边刚好给需要的人证逮到,可以去找庄主任了,他知道红果气急了发泄几句,说:“果果,不差这几天,戏还是要做一下的,我先去找下庄主任。” …… 顾昌宗拿着照片,和一小半的进度汇报书,去见庄主任。 把东西交给他,顾昌宗说起准备好的理由,明面儿看都是经得起查的。 “我正好有个香港的朋友,他们做事方便点,帮我查到了肖大姐在海外,负责接收情报的丈夫以及一对儿女,目前他们在境外的现状,能查到的都在报告里。” 庄主任被这些从境外查回来的情报,震撼的不轻。 当年肖萧和丈夫爆发了激烈争执,有邻居和街道作证,随后丈夫带着一双儿女、卷走家中钱财消失无踪,肖大姐报过警,还有记录呢。 原来那时候她就在做叛国的准备,让丈夫带着儿女出逃,她继续隐藏身份,筹划这么多年,布下了一张隐秘的谍报网,肖萧的心思,细思极恐。 早在庄主任上任之初,就重新调查过肖大姐丈夫和女儿的下落,谁都没想到二十年前,就出去过了。 姜红果和顾昌宗,说查就能精准定位到具体位置和职业,再有针对性打听,带回这么多信息,太不可思议了。 他答应过姜红果,不问她怎么查到的,而且是老朋友魏良正信任的人,那就不问。 线索有了这么大的突破,庄主任心情大好,和颜悦色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计划?” 顾昌宗平淡随意:“按部就班,我听红果的,她说一个月之内,那我们就一定能在规定时间,给你完整的情报名单,不过现在有一个棘手的事情,肖五妹被狗咬了,我怕她狂犬病发作,会咬伤红果,我想带个人,去见她在牢里关押着的叔叔。” “你要带什么人?”庄主任问道。 “之前肖五妹叔伯为了宅基地,和邻居械斗,邻居两口子死了,他们那个独子我找到了。” 庄主任十分意外:“你连他都能找得到?” 顾昌宗笑道:“运气好,我放话说要弄死肖五妹,和她堂兄弟一家,果然,那个邻居家的独子现身了,我猜得没错,矿上有他的眼线,可能他是想亲眼看看,肖五妹一家是怎么死的,就偷偷回来了,被我瓮中捉鳖,我要带他去和肖五妹叔叔说几句话。” 庄主任答应:“好,你先回去,会有人联系你,带你们过去。” …… 距离一个月之期只有一个星期了,这期间,顾昌宗带人去见了肖五妹监狱里的叔叔,然后他的叔叔转监。 肖五妹和她的堂兄弟,在转监前被允许探 视,他们去探视了叔叔之后,回来便到处放话,说要和顾昌宗、姜红果两口子斗争到底。 听了这些凶狠的谣言,红果安慰自己,这是肖五妹装的,在麻痹肖大姐。 现在情报都在手里,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红果不等了,带着这份名单送去给庄主任。 名单详细分好类别,包括每个人现在做什么、家庭情况如何,哪些是还能拯救的,哪些是不可救药的,全都分门别类标注好,详尽的超出了庄主任预期。 这样一份周全细致的情报资料,谁都会震惊,甚至会怀疑起这份名单的真实性。 红果看出了庄主任的犹豫,她理解,任何人看到这份名单,除了魏馆长,估计都会怀疑吧? 但是没关系,他们可以去核查嘛。 红果很自信的:“您放心,我们查缺补漏,到目前为止,名单上没有遗漏,名单上的这些人,你们可以谨慎去核查,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庄主任震撼,这样有能力的两口子,大约和老魏正在办的机密事有关,这次算是借了老朋友的光了。 他真心实意佩服:“姜红果,你们太厉害了。” 红果谦虚得很,把功劳都往顾昌宗身上推:“是昌宗认识的那些朋友厉害。” 帮庄主任做一趟事情,她这边得了不少好处,肖五妹的仇恨,大部分转移到肖大姐那边了,煤炭业务增加了好几个,想想怪高兴的。 事情交了,她心里轻松许多,主动问道:“庄主任,您这边没我什么事了,是不是拿个保密协议来,我签了再走?” 庄主任认真打量姜红果,现在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秘密,如果签保密协议,她才觉得是彻底完成任务,那就签一个让她安心吧。 保密协议一签,庄主任交代的事情,算是彻底办好了。 红果心里没有压力,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好。 矿上开采的煤炭,往外运了三趟,肖大姐那边还没有收网的动静。 红果想,庄书记他们核对谨慎,这才是正常的速度,没有她摸东西一眼看清的能力,确实是要花很多时间精力,仔细甄别核对,马虎不得,那就再耐心等等。 不知道是核查的时候,惊动了哪一位,可能给肖大姐报了信,红果突然听到,肖大姐想要卖掉她家的煤矿,第一个找的买家,居然是红果,要约她过去谈谈。 红果被这个消息搞得猝不及防,卖矿是想跑路吗?这个事情太重要了,必须要搞清楚。 红果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一趟,找机会摸到肖大姐身上的饰品,看看是从哪个地方走漏了消息,打草惊蛇了。 第85章 第85章开学的第一天,点点两三点就…… 去之前,姜红果给庄书记打电话,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 “你们调查的时候,那名单中的十几个,有人察觉到了,我不是说暗查不够谨慎,是有的人危机感很强,给肖大姐提了醒,她才会突然要变卖煤矿,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我过去看一趟,如果她是真心想卖,价格压到合适,能买下来吗?” 庄书记正忙着很多事情,按道理来说,名单上的调查相当谨慎,这都能觉察得到,那可太糟糕了。 现在没有比红果更适合去试探肖萧的人,庄书记说:“红果同志,非常感谢你,正常商业上的行为不受干扰,你放心的去谈吧。” 有了这份保证,红果放心多了,约了时间和顾昌宗过去。 临出门之前,虞山没说话,眼巴巴瞅着他们,一眼看过去就很不高兴。 顾昌宗:“你有话就说,别把闷气憋在脸上。” 虞山憋了一肚子不服气:“你们偷偷摸摸忙一个月,都不告诉我忙什么,今天又要去办大事吧?还是不带我去,拿我当外人,那我走了。” 这就是小孩子说赌气的话,哄一哄就好了。 但是顾昌宗懒得哄他:“行,那你走吧,东西收全了,我可不会给你寄。” 虞山没想真走,气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也不是,进来也不是。 红果会哄人,把他拉进来:“你这个性格,有重要的大事,不敢交给你,而不是不带你,你看之前你和老郑,我都带你出去办事,但你每次出去不打招呼,给人不可靠的感觉,这样,以后出门之前跟我说一声,我也会告诉你一声,你看这样行吗?” 虞山要的是态度,只要有人拿他当回事,他就高兴了。 他收起了郁闷:“你们要早这样说,我怎么可能会摆脸子。” 虞山其实很好哄,但顾昌宗不愿意惯着,路上和姜红果说:“果果,你不用惯着他,越惯越任性。” 红果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不是这样的,虞山跟以前比,改变很大,以前他什么都不在乎,现在把我们当伙伴,就会患得患失,只要我们真心把他当家人、当伙伴,他这种状况会改善,想想你以前,是不是比他的情况还严重?” 顾昌宗回想一番,是和红果说的一样,想通了之后,他对虞山的态度释然了:“果果,我们能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红果感激命运的安排:“一样的呀,遇到你们我也很幸运。” …… 肖大姐家里已经摆好了茶,既然是来谈买卖的,大家开门见山。 正常生意人都会问一下对方卖的原因,红果也不例外:“肖大姐,我想问一下,这日进斗金的煤矿,你们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做稳,怎么舍得卖掉呢?” 肖大姐不但找好了说辞,连证据都准备好了。 她拿出自己的体检报告,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满脸遗憾:“这次去医院做体检,身体各方面指标都不太好,医生让我好好保养,最好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疗养个一年半载,再加上我们姐妹几个,死的死伤的伤,心都不聚在一块儿,还是卖了分钱吧。” 红果盯着她脖上的珍珠项链,反复看了好几次,一会是说喜欢这个项链,请她拿下来欣赏一下,还是握手的时候,摸一下戒指,但是一会还要摸肖五妹的手表,重复的动作,很可疑的。 肖大姐以为她喜欢,主动取下项链递过来:“珍珠项链戴着很贵气,你是喜欢吗?可以送给你。” 红果心里一喜,顺势接过项链,拿在手里把玩,她看到最近的一个重要景象,名单上最意想不到的一个人,给肖大姐打了电话,说察觉到自己被人调查,询问肖大姐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 红果不露声色,摸完珍珠项链之后,双手递了回去。 “这项链好看,摸着手感又好,但是我不喜欢戴别人戴过的东西,回头自己买一条,煤矿我和昌宗很感兴趣,但是你们的报价太贵了,这样急卖,不管是谁都会压价,而且你们一走,原先你家那些不服气的叔伯兄弟们,会来争夺,很麻烦的,如果你们真想卖,就报个诚实价吧。” 肖大姐家这煤矿烫手,红果买也行,不买毫无损失,以后慢慢找关系,开新煤矿同样可行。 但肖大姐却非卖不可,不管怎么讨价还价,红果坚持只给评估价的三成…… “三成不少了,而且我可以一次性拿出来。你要是不想存银行,我可以给你现金,别人想要筹集这么多钱,一时半会达不到你的要求。” 肖大姐急着脱手,如今是能卖多少算多少,她咬咬牙:“好,但是我要半个月之内完成交易,一半现金一半金子,能做到吗?” 红果一口答应:“可以。” 她心里清楚,肖大姐如此急迫,绝对是想跑路。 谈妥之后,红果特意问了一句:“这煤矿卖掉了,五妹准备怎么办呢?” 肖大姐面露温柔:“五妹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比亲妹妹还要亲,她看我身体不好,不放心我一个人,无论我去哪儿,她都要跟着。” 红果看向身上还缠着绷带的肖五妹,主动要和她握手: “没想到五妹这么有情有义,那我们握手言和吧。” 肖五妹心想姜红果真能装,还有大事情要办,不想为了和姜红果斗嘴皮子,引起肖大姐的怀疑,她伸过手去,和姜红果的手碰在了一起。 手表是戴在另外一只手上的,红果趁机将另一只手也搭上去,双手相握是对对方的尊敬。 肖五妹没办法,只好又伸出戴着手表的左手,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红果终于摸到了手表,看到了手表上的景象,刚才她怀疑肖五妹跟着肖大姐,是想跟出去报复,不出她所料,肖五妹和她的堂兄弟们说,要找到肖大姐的丈夫子女报仇。 都不是什么好人,红果当没看见。 在完成交易之前,红果给庄书记,提供了通风报信人的线索,至于肖五妹和肖大姐的个人恩怨,红果没有多管闲事,反正她们在出境之前,都会被抓捕归案。 …… 红果以评估价三成的价格买下了煤矿,肖大姐夫家,有几个没那么坏的宗亲,红果给他们四成股份,叫他们不要闹。 “这四成股份,你们家人自己分配,但只能拿分红,不能干预矿上的生产和销售,要是接受,咱们皆大欢喜,想要硬碰硬,你们想想,连肖大姐、肖五妹都斗不过,更别提我们了,大家和气生财,把钱赚到手才是正事,要是同意,就签分红合同。” 那几个人对姜红果的决定赞不绝口,欢欢喜喜把合同签了,刚买来的矿没人捣乱,生产过渡的很顺利。 有不少同行说姜红果带别人分钱,犯傻,红果对这些闲话不理不睬,她用三成的钱,拿到了六成的股份,还免去了一切麻烦,她觉得这事办得漂亮,不觉得吃了亏。 肖大姐这边,拿到一半现金、一半金子后,将现金分给了几个还在身边的姐妹,和大家畅谈一番,为自己留了些日后发展的余地。 她带着少许现金和那一半金子,在肖五妹的护送下,离开了岩城。 肖大姐没和任何人,透露过真实目的地,但红果清楚,不管如何辗转,肖大姐最后会去深圳,从那里走水路偷渡到香港,以香港作为中转站,只是,她是到不了目的地了。 果然,过了半个月,红果听说肖大姐在深圳偷渡时落网,正被押解回来。 肖五妹决绝,面对抓捕,她毫不犹豫跳下船后,再没浮出水面,目前下落不明。 她那四个为虎作伥的堂兄弟,在同一时间的抓捕行动中,全部落网。 等到肖大姐被押送回来的风声传出来,矿区人心惶惶,好几个之前和肖大姐关系好的,担心后怕,跑来找姜红果打听情况。 红果不能说呀,故意反问:“你们怎么会觉得我知道呢?” 打听的人说:“肖大姐和五妹的矿,是你们买下来的,五妹的几个兄弟都被抓了,你难道一点内部消息都没有?” 红果摇摇头:“真不知道,你们要是想了解情况,自己去公安局打听,找我找错人了。” …… 肖大姐的审讯工作异常艰难,她不肯开口说话,肖五妹堂兄弟那边有突破口,说肖五妹在肖大姐身边,忍辱负重,其实是想跟到外面,找她丈夫子女报复。 审讯方向改了,审讯员严肃告知:“肖五妹如果没死,会想尽办法找你的丈夫子女报复,还不坦白吗?” 这句话戳中了肖大姐的软肋,她慌了神,但还是嘴硬,觉得就算招供,手里掌握的谍报网,是她重要的筹码,可以谈条件。 “你们必须去通知我丈夫和子女避险,如果不告诉他们有危险,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审讯员断然拒绝:“境外人员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请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 随后,审讯员说出几个名字,提到那个给肖大姐通风报信之人,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垮了,连这都知道,她还有什么筹码? 肖大姐灰心丧气:“这些事情,你们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审讯员严厉:“请交代你的问题,而不是向我们提问。” 连番高强度的心理攻防之下,肖大姐终于开始交代。 “知道我丈夫是间谍的那一刻,我发现心里并不害怕,反而暗自庆幸,终于有办法让我的一对儿女,去外面过上更好的日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要怪只怪自己不够小心,你们抓到我,我认了,希望你们能尽快把肖五妹抓到,遣返回来,她现在一定还躲在香港,没有门路,她是离不开的。” 肖大姐太低估了肖五妹的决心,还没等警方找到肖五妹的踪迹,肖大姐丈夫和儿女,被偷渡客灭门,震动了当地的华人圈。 红果自然无从得知案件审讯的相关消息,她几乎同一时间知道的消息,是时锦舟带过来的海外报纸。 今年的春节,时锦舟没有回香港,和小郑、曲莲一起,来岩城和大家一块儿过年。 之前他雇佣的私家侦探,一直在跟进调查,灭门案刚发生,消息就传回给了时锦舟。 时锦舟不敢打电话、发电报,借着过来过年的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 院子里堆着几大篓子刚采买的年货,大家说说笑笑,选明天过年喜欢吃的食材,讨论着做哪些过年的大菜,说着报纸上的血案,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红果和顾昌宗一起剁萝卜,准备做丸子,她悠悠叹气。 顾昌宗问:“果果,你是在警醒自己吗?不用的,我们又没那么贪心,也不叛国,安安稳稳,没事的。” 红果说:“你说的对,肖大姐和丈夫孩子分别了二十年,最后丈夫子女全没了,落得一场空,想想真没意思,也给我们敲个警钟,做人要知足、要谨慎、要谦虚,少看重点钱和权。” 虞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附和:“红果说得对,身外之物算什么?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顾昌宗想到红果说的,要把他当自己人,忍住没骂,说:“年后你跟时锦舟、小郑去深圳,让曲莲留在这里。” 虞山左右张望,装作没听见:“哦,对了,我跟老乡约好了,要去乡下收几只老母鸡回来,明天要过年了,得赶紧去。” 说完他就溜了,红果忍不住笑,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景象,她心里很充实,大家都在身边,这才是最珍贵的幸福。 …… 过完年三十,顾昌宗开着车,带大家去隔壁市的景区游玩了两天。 小郑和时锦舟计划今年,至少再开设五家连锁店,这次依旧是曲莲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生意越做越大,确实有不少棘手的事情,需要曲莲这样的狠人帮忙解决。 他们一走,透明人一样的虞山,终于恢复了开朗的模样,存在感又强了起来。 正月还没过完,红果接到魏馆长的电话,两人闲聊了几句,魏馆长突然将话题转到小不点身上。 “红果,点点都两周半了,也该上幼儿园了吧?总让他在家里,性格容易孤僻,他得去幼儿园,多和小朋友接触,你觉得呢?” 红果看了看正在玩面团,捏着各种小动物,准备蒸点心的小不点,这孩子就知道玩,在读书学习方面,比一般的小孩子迟钝得多。 她心里清楚,魏馆长是想试试小不点,是不是惊世绝学的天才,可事实真不是。 红果实话实说:“点点现在连五加二还需要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才数得清,结果等于十以外的运算,就算不明白了,学习的事情不用着急吧,我是想让他九月份入园。” 魏馆长等不及,劝道:“幼儿园又不是让孩子学习,主要就是让他玩,那里有和他一样大的小朋友,多跟同龄孩子接触,是有好处的。” 红果觉得也有道理:“那这样,我把小不点叫过来,让他自己说说想法。” 红果朝着满手是面粉的小不点,招了招手:“点点,魏叔叔要问你话。” 小不点把两只小手,往小围裙上拍了拍,跑过来问道:“魏叔叔,找我什么事呀?” 魏良正在电话那头笑着问:“点点,你想不想去幼儿园,跟小朋友们一起玩?” 小不点看了看旁边的妈妈。 红果鼓励他:“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为难,按照自己的心意说就好。” 小不点便说:“其实我也挺想去的,只和爸爸妈妈,还有郑叔叔在一起,有点太无聊了,我也想像妈妈一样,交很多好朋友。” 既然点点愿意去,红果当然不会阻止了。 幼儿园的事情好办,不用她说,庄书记爱人主动过来,帮她办好了机关幼儿园入园的手续。 过来办手续的时候,正 好点点插班的小班,来了一个新老师,替换之前生孩子休产假的老师。 新老师挺朴素,没有首饰,连手表都没有,红果想摸也找不到东西。 她猜测这个老师,可能是魏馆长安排的,小不点在读书上没有天分,魏馆长是想试试,小不点在别的地方,有没有天分吧。 …… 开学的第一天,点点两三点就爬起来了,兴奋得不行,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小书包,一会儿起来照照镜子,拨弄乱糟糟的头发,顾昌宗把房门一锁,抱着红果睡觉,根本不理小家伙的折腾。 天一亮,小不点抓到理由了,喊爸爸妈妈吃早饭,刚吃完,就吵着要红果送他去幼儿园。 今天的早饭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呢,现在去太早了。 红果笑:“太早啦,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太傻了。” “那好吧,那就再等一会,但是要妈妈送,我们坐公交车,不要爸爸送。” 顾昌宗心里受伤,不送就不送,和红果说:“我跟在后面,你送完点点,我送你回来。” 红果不要他跟着,干脆带小不点等公交去了,还问他:“为什么不要爸爸或者郑叔叔送呀?” 小不点有点小小的虚荣心,说:“我想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看看我美丽又温柔的妈妈。” 红果忍俊不禁,心里暖洋洋的,一路上叮嘱好多话,叫他在学校,别叫人发现那条鱼的事情。 小班的小何老师,正等在门口接孩子们入园,红果上回见过一次,和老师聊了几句。 点点一点不认生,环境也好,人也好,他适应的很快,主动牵着老师的手,就进去了,还回头跟红果挥手:“妈妈,你也回去吧,晚上让郑叔叔来接我。” 红果有点不放心,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小何老师出来一趟,说点点在里面好得很,红果这才放心回去。 第86章 第86章小不点拽着红果的衣摆求抱:…… 下午,红果早早等在幼儿园门口,没一会儿,顾昌宗开着车来了,他没往这边来,停的稍远。 红果忙跑过去,站在车窗前,仰头笑:“也不说一声,早知道你来,我就在家等了。” 顾昌宗下来,顺其自然揽过红果的腰:“我知道你忍不住来接,特意来接你和点点,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去。” 这边家长多,红果怪不好意思的,把腰上的大手扒拉下来,脸都红了些:“你在车上等,别下来。” 顾昌宗往幼儿园门口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不解:“怎么了?” 红果想想自己那点小心思,笑:“这刚转学,还没站稳脚呢,我怕被别的家长嫉妒,怕点点被别的小孩嫉妒,要低调,你快上车去吧。” 顾昌宗就希望别人嫉妒红果呢,他才高兴,但是他听话,乖乖上车去了。 陆续来了不少接小孩的家长,点点是插班的新生,红果并不认识这些家长,所以站远点儿,别的家长,大半都和自家班级的小孩家长闲聊。 红果看到园长往她这儿看了一眼,她点头笑笑,园长的笑容淡,她就没上前了,这是机关幼儿园,点点户口不在岩城,却能进这个园,可能园长觉得她使了钱买关系吧。 关系是有,但不是用钱买来的,所以红果实在没必要,再来维系园长的关系,她又不带班,还不如和班级老师搞好关系。 新来的小何老师看着就很不错,看园长冷淡的态度,她还真希望小何老师是魏馆长的人,这样点点有人照应了。 很快,小孩子们出来了,小班的先出,小不点跑的快,小何老师撵不上,看到红果,小不点一溜烟穿过好几个大人,扑过来:“妈妈,你来我好开心。” “比郑叔来还开心吗?”红果笑着问。 小不点拽着红果的衣摆求抱:“当然,最爱妈妈了。” 红果抱起他,她平时拎不动几十斤的米,却能轻松抱起点点,都是一样的重量,想想真不可思议。 她和跟出来送小朋友的小何老师打招呼:“何老师,点点今天在园里还适应吗?” 小不点很乖的等老师先说话。 何老师是本地人,她并不认识魏馆长,她是警校的,临近毕业突然接到任务,来幼儿园当个老师,紧急培训了半个月,就上岗了。 小何老师今天一天,头快被小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吵的炸开了,一天的观察,年纪最小的点点,情商最高,直白点说,这么小的孩子,点点是最能听得懂大人话的。 不能做的事情说一遍记住,而且绝不再犯,年纪最小,动手能力最强,自己上厕所,午睡自己脱衣服穿衣服,自己吃饭后收碗、喝水,乖乖巧巧。 如果班级里都是点点这样的,这份临危受命的工作,她会很开心的。 小何老师还没搞清楚,班级里哪个小孩是调她来的原因,一天下来,她直觉大概率是点点。 她笑道:“适应,就是和小朋友们还不熟悉,过两天就好了。” 老师开口了,小不点抱着红果脖子开口:“妈妈,我会努力交朋友,像妈妈一样厉害。” “好,那我们和老师说再见。” “小何老师再见。” 红果侧头看了看,园长正和别的家长聊的热火朝天,她转身过了马路,昌宗已经下车,打开了副驾驶车门,给她和点点托了上去。 刚才红果和小何老师聊天,顾昌宗看到了,说道:“点点这个老师,有点不像老师。” 点点很喜欢小何老师,炫耀:“小何老师能一手拎起最胖的胖墩,再提一桶水给他洗屁屁,好厉害,胖墩居然还不会擦屁屁,我就会。” 红果这会感谢昌宗从小对点点的放养:“那你要感谢爸爸,自己动手,现在是不是特别自豪。” 可不是,今天小何老师夸了他好几次,平常习以为常的事情,别人都没他做得好。 顾昌宗发现红果没关注重点,重新表述:“我的意思,小何老师是被安排进来的。” 红果听明白了,她之前怀疑猜测过,只是没证据:“我也这样想的,可能是魏馆长,但小何是本地人,总之不管是谁,没恶意,点点还有人关照,不是坏事。” 顾昌宗交代小不点:“你的那些别人没有的东西,藏深点。” 小不点听得都会背了,耐着性子回答:“知道了爸爸,我喜欢幼儿园,今天好开心哦。” 第二天,红果没送了,依旧是老郑接送,每天送完小不点,他再去矿上,下午接了直接回家,红果省了不少心,有几天没问小不点在幼儿园的事情,等她发现点点似乎不太开心,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红果最担心点点去幼儿园会不适应,难不成在幼儿园被排挤了? 他是转学的,有这个可能,红果特意在周末,陪着小不点做面点,他现在用面团捏的小动物,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红果循循诱导:“点点,妈妈发现你有一点不开心,可以说说吗?” 小不点有点难过:“妈妈,我觉得自己好笨?” “怎么这样说?” 没去幼儿园之前,小不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才上了几天,他就发现自己的算术,比不上别的小朋友。 “别的小朋 友一口就答出了五加七等于几,可是我要算好一会,还有,我背不出乘法口诀,被嘲笑了,妈妈,我上回记妈妈说出来的名字,全都记住了,为什么记不住乘法口诀,妈妈,我是个小笨蛋吗?” 红果心疼的不行,这得开导好,不然这幼儿园不如不去。 红果问道:“你说的几加几,你们班有多少人会?” 小不点低头不开心:“几乎都会。” 红果笑道:“那就对了呀,大部分都会的事情,就是普通的、不稀奇的事,那我再问你,你们班有几个能用面团捏出小兔子?” 小不点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眼睛一亮:“只有我会捏。” 红果夸奖他:“对呀,所以你是最特别的那个,如果你还不相信,想想你的金蛟,已经长得和爸爸车一样大了,你还能和天上的神仙说话,这还不够你自豪的呀?妈妈觉得,你应该坚持自己的性格,你独一无二,这么特别,被你吸引到的人,会主动来和你做朋友,这样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小不点觉得妈妈好厉害,一下子就帮他赶跑那点不开心,他放下手里捏了一半的小兔子,跑来抱抱妈妈,开心起来:“妈妈,我好爱你哟,谢谢你把我生的这么特别,我再也不羡慕别人了。” 红果揉揉他肉嘟嘟小脸,欣慰的很,真是好哄的小开心果。 …… 小不点恢复自信了,再也不被几加几答不出来打击到,反而是一些动手能力,赢得别的小朋友的羡慕。 这天有手工课,一人一个橡皮泥,点点捏了个小兔子,旁边的香香想捏个小老虎,怎么捏都不像,问小不点:“姜时易,你能帮我捏个小老虎吗?” 老虎可是很难的,小不点说:“可以捏一个,但是老虎的威风,我还捏不出来。” 香香说:“不要威风啦,我妈妈属虎的,今天妈妈生日,我想捏个温柔的老虎,送给妈妈。” “那可以呀。” 温柔那不难的呀,小不点心里想着妈妈的样子,捏呀捏,捏了个可可爱爱的小老虎出来。 香香已经很满意了,说这个送给妈妈,妈妈一定开心。 旁边一个小朋友,昨天和香香闹了矛盾,今天还没说话呢,跑来看一眼,嫌弃的很:“你.妈妈生日,就送一个橡皮泥,好丢脸哦。” 点点才不觉得,礼物就要心意嘛,尤其是自己的妈妈。 他说:“徐知孝,你不要故意说这样的话,让香香难过,你要是想学捏小动物,我可以教你,不要说讨厌的话,伤害别人。” 比点点大一岁的小男孩气死了,一把去抓那只捏好的小老虎,点点抢先夺过来,用身体保护住了,挨了好几下。 他心里隐约知道,不可以打架,不然妈妈会被叫来,那样不好,他挨几下好了,没关系的,又不痛,那条大鱼也被他死死掐住,不许它跑出来把徐知孝吞了。 小何老师才离开几分钟,刚刚小老虎捏好,她才去上个厕所,回来就看到徐知孝打了点点,小何老师可不惯着谁,问清楚,是知孝先动嘴,先动手,这没什么好说的,要知孝跟点点道歉。 何知孝才不道歉呢,气得小何老师要叫家长,严厉的呵斥惊动了园长。 园长问:“这么点小事,叫什么家长,咱们机关幼儿园,除了姜时易家父母是挖煤的有时间,别的父母,谁家有时间在上班时间过来?” 小何老师不认同:“学校不但教知识,还要教做人,幼儿园是带小朋友玩,更要教他们对错,对错都不分,不是增加日后的犯罪率吗?知孝这态度,说明平时的家庭教育出了疏忽,一定要及时反馈给他家里,而且我们不叫家长,装糊涂,孩子们回家一说,家长们投诉怎么办?” 园长很不耐烦:“你一个走后门进来的老师,少管闲事,姜时易家父母,和你家一样,花钱找关系走后门,他家就一煤老板,你看他连五加七都不知道等于几,没大出息,他父母挣再多,将来未必够他败的。” 小何老师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这会就要撂挑子不干,园长的态度,可气死她了。 放学不是点点妈妈来接,是他一个叔叔,叫老郑,其实一点都不老,正有中年人沉稳的气质。 小何老师就把今天幼儿园发生的小纠纷,以及园长的态度,和老郑说了下。 小不点忧愁的很,央求老郑:“叔,别跟妈妈说好不好,我能和班里的小朋友搞好关系。” 老郑心里疼,但架不住小不点央求,同意了,反正红果敏锐,晚上就会发现,摸摸点点的玉坠子,一样能知道。 …… 红果确实很快发现了,晚上小不点不要她放水给洗澡,要老郑给他放水,这小家伙,还是太小了,没学会很好的藏心事,等他睡着了,红果摸了吊坠,看到了白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小朋友之间的矛盾,红果并不会在意,可恨的是园长的偏见,小何老师和她据理力争的时候,点点躲在一边全听见了。 这小孩,有天生的避祸直觉,他可能是觉得让爸爸妈妈知道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让老郑别说。 可是,红果不想给点点错觉,爸爸妈妈从来不是他需要担心的软肋,从现在到将来,没人能拿家人拿捏小不点。 她要让他自信的抬头挺胸面对一切,不用担心身后。 而且园长实在太过分,只凭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说出那么讨厌的话来,红果这性格,平时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脾气,真碰到事,她比谁都较真。 她不怕,她们这一大家,只要团结在一起,在哪没一口饭吃?不受这种气。 下午,她叫老郑去和顾昌宗说一声:“你就说我要去幼儿园,找园长讨公道,可能要吵架,晚一点回去,如果吵到派出所,不许他去,你去。” 老郑难评的很,红果一直是最有理智的那个,之前很多事情她考虑的都很好,是个约束顾昌宗的笼头,但现在她脱了缰,指望顾昌宗听他带去的话,痴想妄想。 老郑:“行,我去和他说,你有点分寸,别闹的不可开交,这么大的矿,还又刚买了一个,放掉太可惜了。” 红果狠狠瞪他一样:“你也对身外之物患得患失起来?” 老郑冤枉的很,这会多说多错:“我不在乎,支持,你快去吧。” 他看着红果小跑的背影,理解了,红果再理智,她同时是点点的妈妈,哪舍得让小不点为了她受气? 她这是用行动来教小不点,遇到欺负他的人,不用顾忌,狠狠打回去。 也好,让红果教吧,这么多人,不能让她真受了欺负,尤其是顾昌宗,他听了会马上冲过去,红果的事会办不成的,还是等掐着点再说。 …… 幼儿园还没放学,知孝妈妈先来了,找园长了解情况,脸带忧愁:“知孝昨天在班级,是不是打了小朋友了?回家支支吾吾的,说的不清楚,我不放心,打了谁家的孩子,严不严重?” 园长矢口否认:“怎么会呢,知孝是最懂事的乖孩子,经常分享你做的饼干给小朋友吃,小孩子们可喜欢他了,就算有点小摩擦,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碍事的。” 知孝妈妈打听:“知孝说和班里叫姜时易的小孩吵了几句,我还叫他不许和人吵架,那个姜时易家什么情况?挖煤的还没本市户口,怎么来咱们这个幼儿园了,家里是有什么关系吗?” 园长好笑:“拿钱买的关系,父母找了关系挖上煤了,没时间教养小孩,哦对了,小孩爸还是个窝囊废,入赘的,孩子跟老婆姓,这样的男人不用怕。” 知孝妈妈还是不放心:“可我听说,点点父母背景很厉害,是庄书记家的朋友?” 园长笑个不停:“你从哪儿听的假消息?我还能不清楚吗?和庄书记家有关系?他们也配呢,没有的事情。” 这下知孝妈妈放心了:“总之,没有打架就好。” 两人隔着园门,看到姜红果面无表情,从对面的公交站下来,径直走了过来。 知孝妈妈还挺担心的:“她也是来了解情况的吧?不知道小何老师会怎么说。” 园长说:“小何老师抱香香去卫生所了,这会不在,我来跟她说。” 红果被挡在园门外,敲了敲铁门,面色淡淡的:“园长 ,我是小孩家长,说话这样隔着门不好吧?” 园长开了门给她放进来,先发制人:“点点妈妈,有谣言说你是庄书记朋友,你敢不敢说去实话?” 红果真是好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可不是从前那个胆怯怯,成天担心突然亲密的丈夫不是人的小媳妇了。 她的身后,有很多不是正常人的家人,她不需要靠别人,靠家人和自己,足够不被欺负了。 红果摇头说:“我跟庄书记,是我听过他,他没听过我的关系,但这跟我今天来找你质问有什么关系?” 园长听她来者不善的语气,脸色难看:“点点妈妈,你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到底找了谁的关系,把你家小孩塞到我们园里?“ 姜红果:“我纠正一下,不是我找的关系,是别人求我,要我家小孩来这上学。” 园长忍不住笑,连知孝妈妈都笑了:“点点妈妈,你就说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她花钱找人进来,当然不敢说了。” 红果说:“我是不敢说,是因为你们还没资格知道他的名字,园长,那我也问你一句,我们无冤无仇,你怎么就对我家小孩这么大的偏见?” 园长语重心长:“偏见谈不上,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走后门的,希望你能自觉一点转学,你们这些煤老板,仗着有几个臭钱,以为什么都可以,想从小把孩子塞到我们这样的环境,你这条路行不通的。” 姜红果恍然大悟:“原来你这么自以为是,不知人外有人,我这一家,是你高攀不起的关系。” 园长被气得七窍升天:“点点妈妈,谁给你的底气说这种大话?” 第87章 第87章红果情不自禁:“昌宗,我要…… 姜红果很不喜欢这个园长,今天之后,只要点点愿意,她给点点换个幼儿园,换不了,换个城市也行。 红果问:“园长,点点的事情,你是不会跟我道歉了吗?” 园长很是瞧不起姜红果,要她道歉,配吗? “点点妈妈,你不要无理取闹,马上放学了,请你出去等吧。” 姜红果想,有些事情,园长要亲身感受,才能体会到别人的愤怒,那就让她切身体会一下。 她措不及防扯住园长头发往下拽,摇晃着她的脖子质问: “孩子打架你不叫家长,那我扯你头发,也不是很要紧的事,你不必叫警察,如果你叫了警察,昨天的处理就做错了,做错了就得向我道歉、向点点道歉!” 扯头发,拽衣领,掐脖子,红果真没想到,自己也有撒泼的一天,她一点都不后悔,做好了去派出所的准备。 红果把对方吓坏了,知孝妈妈怕引火上身,早知如此,道个歉好了,是园长非说没关系,看看,没想到姜红果,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吧? 知孝妈妈忙上前拉:“点点妈妈,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不就是想要道歉吗?我给你道歉。” 红果推开她,毫不客气:“你少惺惺作态,我打听过,之前你儿子打了个比你家更厉害的,你当晚就带着礼物登门道歉,到我家,打听到我家没关系,就想糊弄过去,小孩子都是跟大人学的,你的报应在后头呢。” 知孝妈妈被戳破小心思,脸上无光,恼羞成怒:“点点妈妈,你真是没素质!” 红果嘲笑:“比你们俩个强点儿。” 园长缓过劲儿,怎肯吃这个大亏,冲上来就要反撕姜红果,徐知孝妈妈下意识觉得不妥,姜红果男人入赘不入赘的,影响不了他的本事,能在岩城把矿开起来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她连忙阻拦,三个人在下课铃声中,纠缠在一起,给人误会像是两个人打红果一个。 点点每天是最先冲出来的,他喜欢来幼儿园,更喜欢家人,要早点回家的。 今天不一样,一看到妈妈竟然被园长跟徐知孝妈妈欺负,点点不干了,飞一般跑过来,拳打脚踢:“欺负我妈妈,你们都是坏人。” 红果在点点眼里,是最好的人,能把妈妈气的动手,他认为那就是坏人。 小孩跟普通人不一样,力气大好几倍,小拳头还好说,脚上力气大得很,徐知孝妈妈吃痛,连忙退几步躲避,只有园长一个人招架不住,被推倒在地。 正好徐知孝迈着小短腿跑出来瞧热闹,一下子看到了,冲上来和小不点干架:“姜时易,你敢打我妈妈,我要打的你不敢来上学。” 小不点这次不忍让了,他忍让,让妈妈受欺负,那为什么要忍?他也要打回去。 “徐知孝,都是你那么讨厌,才让我妈妈受气,今天我要打掉你的牙。” 小不点冲向徐知孝,两个小朋友撞在一起,点点没事,揉了揉额头,一点不痛,徐知孝肉骨凡胎,这一撞跟撞水泥柱子没区别,跌回去好几步,摔倒又磕掉了一颗牙,痛的哭起来。 放学的小朋友们出来不少,再加上家长和老师们,混乱不堪,几个老师赶紧疏散,叫接上小孩的别看热闹,赶紧带着走。 园长丢脸丢大发了,冲着扶她的老师喊:“报警。” 报警就报警,红果不怕,她做好心里预期才来的。 …… 矿上,老郑还不去接点点,顾昌宗问:“你瞎忙什么,又让红果去接点点了?” 老郑习惯了,接送点点这点小事情,在顾昌宗眼里,都是让红果吃苦了,差不多到时间,可以和他说了。 “有个事情,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别听一半就跑。” 顾昌宗脸沉了下来,不开玩笑:“快点说。” 老郑说:“确实是红果去接点点,这是她要求的,点点被小朋友欺负了下,怕我们大人为难,没还手,红果知道了,过去替点点出头去了,还要求让我给你带话,不管她怎么样,不许你去。” “说完了?”顾昌宗恼恨的瞪着老郑。 “说完了。”老郑知道说了没用,随他去。 顾昌宗一秒不耽误,去开他的车,虞山兴奋的眼睛放光,又有事情做了,还是顾昌宗带头,那不能不去。 老郑呵斥住他:“你干什么去?” 虞山搓了搓手掌:“打架去,被人欺负到头上,打回去。” 老郑用不容反抗的语气安排:“你去帮不了忙,还煽风点火,没好处,今天这两口子,八成要被带去派出所,在矿上看着,我去接点点,红果和昌宗在前面冲,我们要在后方给他们守好了,不出乱子。” 虞山想去的,但老郑说的有道理,他就留了下来。 …… 徐知孝家离幼儿园是步行的距离,很快亲戚们陆续知道,这下捅了马蜂窝,来了十好几个,大部分还是男的,叫嚷着要姜红果吃亏,还说什么男人不打女人,叫红果家男人来。 几个民警在铁门外拦着负责治安,其中一个在铁门里,劝当事人之一的徐知孝妈妈,指着外面的阵仗劝她。 “去劝劝你家里人,你家今天这么多人围着,明天人家就会纠结一帮人去围你家,不就幼儿园小朋友打架的事情吗?大人还能和小孩一样不知轻重?我们调解过那么多纠纷,很多都是一点小事,闹出了不可挽回的后果,真不值当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徐知孝妈妈忍不下这口气,姜红果到现在,依旧一副没错的表情,而她家孩子,乳牙磕掉了一个,虽说是要换牙了,但提前掉了,多疼啊。 徐知孝妈妈轻飘飘的说:“我在家做不了主,孝孝是全家的宝贝,劝不了。” 徐知孝听妈妈这么说,外头又有叔叔阿姨伯伯们,得意的很,冲着小不点挥舞拳头:“看到了吧,怕不怕?你求我,我就不打你,不然连你爸爸来都没用。” 小不点才不像徐知孝那样躲妈妈怀里,妈妈坐在台阶上,他站 在台阶上,用手指当梳子,给妈妈顺扯乱的头发,顺的漂漂亮亮的。 小不点可怜徐知孝:“哼,等我爸爸来,你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我爸爸。” “你吹牛,叫你爸爸来。” “我爸爸马上就来了。”小不点给妈妈吹吹,问:“妈妈,还痛不痛?爸爸什么时候来嘛?” 徐知孝妈妈看着小不点和姜红果那对母子,突然有点嫉妒,多懂事的孩子,姜红果那个泼妇,怎么会有这样孝顺的孩子,她运气真好。 红果突然懊悔了,这时候,小不点是想让崇拜的爸爸来的,早知道徐家来十几个堵门,应该让昌宗来。 她还没回答,熟悉的大车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接近了,这速度,是压着限速开过来的。 红果立刻站了起来,眼眶酸酸的,这是顾昌宗第一次没听她的话,但她好高兴。 点点更高兴,骄傲的挺起小胸膛:“我爸爸来了。” 顾昌宗下了车,跑着来幼儿园门口,徐家那十几个可等到人了,女人孩子不敢打,来的顾昌宗还不能打吗? 几个趾高气昂的开口:“你就是姜时易爸爸?什么人娶什么老婆,教什么样的孩子,今天叫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那几个臭钱能解决的了的。” 顾昌宗冷着脸,一句都不废话,除了几个女人,剩下七八个男的,有踹出去的,有掐着脖子扔出去的,铁门民警锁上的,他本想踹开,看到园里还有几个没来得及走的小孩,怕吓着孩子们,才忍住了。 前前后后不到半分钟,门口围着的人东倒西歪,几个女人吓坏了,叫警察抓顾昌宗:“他打人,你们不抓的吗?” 有个受过园长气的老师,悄悄羡慕:“点点妈妈,点点爸爸太厉害了。” 红果得意中谦虚道:“一般,也就能打十几个废物罢了。” 园长想到自己说过点点爸爸,是废物才倒插门,这会无地自容,喃喃自语:“这两口子神经病吧,一言不合就打人,他们不怕被拘留吗?” 红果说:“是一言不合吗?是你带着莫大的偏见,一味的欺负,只不过这次你踢到铁板了。” 园门开了,红果牵着小不点跑出去,把点点给顾昌宗,看着陆续爬起来的徐家人,还好,没有断胳膊断腿,他动手前,是有数的。 红果问:“昌宗,我把事情闹的很糟糕,你不怪我的,对吧?” 顾昌宗很喜欢红果的反抗,又不是反抗不起,就该是这样。 他安慰:“没事的,他们十几个,我一个,不能因为打不过我,就不是互殴了,拘留我知道,三天五天还是七天?早抓早判,受足惩罚早点出来,点点有人带,矿上有人看,小事情,不需要懊悔。” 红果也是这么想的,转头跟民警们说:“我们配合,就不用戴手铐了吧,抓我们,那园长、徐家这些堵门的,他们一样有过错,起因就是园长错判,袒护打人的小孩,我才闹的,要是放过了他们,只抓我们,我不依的。” 这事闹的,民警很为难,索性给人全都带去派出所调解。 只要大家一个待遇,红果没意见,顾昌宗把车钥匙抛给老郑,叫他开回去。 点点看到爸爸妈妈被警车带走,他就觉得反抗徐知孝,会有不太好的事情,所以忍下来,可是妈妈没忍住,被警察叔叔的车带走。 小不点还小,心里是怕的,内疚到快哭了,扒着车窗:“妈妈,对不起,都是点点的错。’ 红果配合,是没上手铐的,她探出去手,摸摸车窗外的小不点,给他个肯定的笑:“不,你做得一直都很好呀,妈妈要奖励你,晚上回去可以吃两颗糖,还有,你冲上来保护妈妈的那一刻,妈妈好幸福,真的。” 点点高兴的眼泪汪汪:“妈妈,那你好好接受警察叔叔的教育,早点回家,我等你哦。” …… 红果被带去派出所,这是她第一次以当事人的身份过来,有天然的敬畏,她紧紧抓着顾昌宗的手,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坚定信心。 “昌宗,决定和园长打一架,给她点教训之前,我想过,我们出这么大的力气,帮人那么大的忙,还要受这点小气的话,不如回家种地去,彻底老实本分不惹事,但也不用帮人跑动跑西,不管这些破事。” 顾昌宗早就这么想了,心里欢喜的很:“那等我们拘留出来,回老家去,或者你不想听老家的闲话,另找个地方,时锦舟是港商,玉石生意不会受影响,我们有分红,钱够用了,矿的话不要了,低价处理掉,你要觉得还是想挣钱,挣钱的方法有的是,不要担心。” 看,一件件事,顾昌宗都给她想好了,红果心里那点不确定,彻底没有了。 她有些遗憾:“就是两个煤矿太可惜了,矿上一个工人代表一个家庭,才领了小半年的工资,换个老板,没现在这待遇了。” 顾昌宗没什么同情心给不相干的人,冷哼:“那他们只好自认倒霉,要怪就怪园长和打人那小孩的家长,怪不到我们头上,果果你要是觉得良心不安,卖了矿,多给他们些遣散费。” 顾昌宗这些熨帖的话,暖的红果情不自禁:“昌宗,我要一辈子都对你好。” 顾昌宗一样,他最爱听说喜欢他的话,温顺的很,还要强调一遍:“那可说好了,不能反悔。” 押车的民警听的太不对劲了,这小夫妻好像做了了不得的大事,但别人不知道,如今心灰意冷,要解甲归田了。 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他家一个亲戚,就在顾昌宗新买煤矿上工作,不由得替亲戚担心。 顾昌宗买下矿之后,第一件事是排查矿下风险,加固通道,提高旷工待遇,缩短下矿时间,加人多排班次,现在每天只需下矿六个小时,但是收入是之前的一倍,听说还许诺了分红。 亲戚在的那个煤矿他们要不做,换个老板,不可能有现在的待遇。 家里有亲戚在矿上工作的民警,态度中肯:“你们两口子对矿上的工人没得说,这么看人品差不了,所以我才说句心里话,为这点小事,何必自损八百去拼个鱼死网破呢?没必要,回头到了派出所,调解调解,就回去吧。” 红果说:“那不是看我,得看对方道歉的态度。” 红果坚定原则,对方不公开道歉,就不和解。 这次抓来的人多,出了好几辆警车,刚到派出所门口,所长一个箭步冲过来,对着带头的民警骂:“一个小小的纠纷,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出大案子了,都跟我走。” 第88章 第88章那我就问一句,间谍案子,姜…… 所长很少如此失控,队长忙 问:“所长,什么案子?死人了?” 所长怒目而视,他不是气他们,而是对凶手深深的无力愤怒:“群众报警,垃圾场发现一具尸体,听描述,和三年前的连环案细节很像,如果是,这不会是第一个受害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车。” 这一下子,当初参与过办案的民警们,异常愤怒,破口大骂凶手残暴的不是人,当初的现场历历在目,没人不愤怒,发誓这次不眠不休,也要抓住凶手,给受害者交代。 警车和民警走了一多半,留守值班的民警,看着带回来的十几个需要调解的群众,面面相觑:“怎么办?” “正常调解,不接受就先关押,等所长回来再说。“ “出了这样恶性大案,所长哪有空管他们这点小纠纷,还是尽量调解吧。” 红果大事上从不含糊,遇到这么大的案子,她这点小事得让路,但是对方不懂事,不管派出所警力紧张,十几个人吵哇哇的,不依不饶,烦得要死。 园长看徐知孝家的亲戚在前面冲,有底气,就是不道歉。 对方不懂事,红果干嘛要做那个唯一懂事的人,她不退让了,坚持对方道歉,谈不拢,民警给姜红果、顾昌宗、园长、徐家亲戚中,闹的最狠带头的那连个,一起拘留,没让走,其余人都撵走了。 没过俩小时,出外勤的所长和大部队还没回来,徐家找了市局的关系,把徐家的两个人保释出来。 为了显示徐家对园长之前维护的报答,给园长也保释出来了。 三个人走的时候,对话中满是对姜红果的不屑:“不是厉害吗?怎么我们出来了,他们没人保释呢?“ “还说关系硬,他们的靠山不灵光了?也叫人把他们保释出去呀,做不到吧?” 民警听了不耐烦,可是上一级的电话,他们不得不听:“放了就快走吧。” 园长心气儿顺了,跟姜红果说:“你道个歉、认个错,我劝劝知孝的舅舅叔叔算了,也给你们放了吧。” 红果“呸”了一声:“打你们之前,我和昌宗做好了被拘留惩罚的准备,你们的惩罚今天不受,改天也要补回来,滚蛋,我不想看到你。” 徐家的人见红果不知好歹,嘲笑:“都到这会子了,还嘴硬,这么想被关,那就关个顶格吧,我一定找人,让你们得偿所愿。” 姜红果不怕,最多十五天,又不是呆不起:“那你快去,臭啰嗦什么?” 顾昌宗冷冰冰的看着他,那人被盯的后背发毛,感觉像是被老虎捕捉到,那年还小,动物园看老虎,不小心掉下老虎园,就是这种极度的恐惧,他急忙转身逃跑了。 顾昌宗握住红果的手:“果果,不要怕,我们会被分开关,但我都在。” 红果点点头:“我不怕的,这次我不会善罢甘休,等出去后,离开之前,我们把他们打一顿出出气。” 顾昌宗笑:“那可太好了。” …… 红果和顾昌宗因为一点小事,已经进了派出所的事情,很快好几个人都知道了。 小何老师跑去派出所作证:“是园长不对,说了过分的话,点点妈妈一句没冤枉,她和园长是互相扯头发,放了园长怎么不放她?她男人打了人,关她男人好了,必须放了点点妈妈。” 小何老师作证后,跑去市局找她爸爸的战友:“叔,怎么回事呢,当警察要是不能伸张正义,我不当了,给我安排的任务你们换人吧。” 年轻人撑不住气,岩城市局的局长叫她别添乱,和迅速成立的专案组分析刚发生的恶性案情,一一布置下去。 所长是三年前冲在案件第一线的干警,每一次都和凶手只差一线,这是他三分之一人生中,唯一没破的案子,因为他太过执着,都快魔怔了,局长给他下放到辖区派出所,鸡毛蒜皮的事情磨磨性格。 两年的时间,老所长退了,推荐了他,二十多岁的所长,年轻有为,但碰到心里的死结,依旧稳不住心。 “局长,我知道之前间谍案子破的那么快,你背后是有人的,这个时候了,还不请出来吗?只要能破案,我所长给他干。” 局长知道,这小子是把对方当成男人,可能潜意识里,没想过是个女人吧。 他知道的并不太多,不知道姜红果用什么办法,找到的关键线索,只能说:“人是有,我没有权利去命令要求人家。” “是谁?我去求。” 局长还得找庄书记汇报才能做决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说的:“人就在你们所里关押着,就算你求,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灰意冷,人家未必愿意帮。” 所里今天关押着好几个呢,所长都愣住了:“谁啊?” …… 庄书记知道姜红果被拘留了,气的拍了桌子,姜红果那么小心低调谨慎的人,这次非要闹大,人家是做好撂挑子不干的准备,无所畏惧了。 但他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他给老朋友打去电话,说明目前情况严重:“姜红果很尊重你,你给打个电话劝劝她出来。” 魏馆长护短的很:“不能因为她尊敬我,我就叫她多受委屈,没这道理,她愿意怎么做,我尊重她,反正我这边暂时没事儿要她办,不着急的,反正也不是我得罪了她,红果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迁怒我,以后有事让她办,给她想要的东西换就行了,你也别管这闲事了。” 这阴阳怪气的不嫌事大的语气,听的庄书记气死了:“你不要看热闹了,我这真有事请她帮忙,那是个连环案,三年前死了三个被害人,这次不尽早破案,还会有被害人,人命关天。” 魏馆长表示了遗憾:“我知道,人命是大事,可破案是警察的事情,没有红果,地球一样运转,你们就当没见过她,这样想,心里平衡了吧,我跟你说,就她这事,最多拘留三天,超过一天我都跟你急。” 魏馆长把电话挂了,庄书记看着眼巴巴的局长,说:“你刚才听到了,姜红果的事,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人家有句话说的对,破案是警察的事情,轮不到她头上,三天后给人家放了,别多事。” 局长怎么可能放弃,问:“我知道您为难,那我就问一句,间谍案子,姜红果是不是立了大功?” “那是当然,不然她能顺利买下肖萧名下的矿?” “懂了。”局长跟外头等着的所长说:“如果我推断的不错,姜红果能破案,但人家说不能,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对吧?如果她不来岩城,今天的案子就不破了?别想太多,抓紧时间查案去吧。” 所长什么都知道,他就是不甘心,不想这个案子再有别的受害者,任何一点破案的希望,他都要争取。 所长说:“这话不对,庄书记请人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说离了人家,事情一样要办的话呢?人命大过天,我去请她。” 局长没阻止,能请得动自然更好,虽然不清楚庄书记那么肯定,姜红果能破案的原因,但间谍案局长是参与了的,能如此迅速,姜红果那边的能力,不得了的。 连所长都明白了,就是因为能力大,才能坦然的面对拘留,人家出来后,估计第一时间要走,他得把人留住了。 …… 徐家的人刚进门,知孝妈妈拿柚子叶沾水,前前后后洒一遍,去去晦气。 “园长姐姐的婆家,当初收留过庄书记,管他吃过个把月的饭,我问过园长了,园长确定说,庄书记家,和姜红果家没有任何关系,不用怕,园长出来了吗?” “出来了,都没用园长姐姐婆家那边的关系,我们家的关系,顺带给园长一起放出来的,姜红果也能出来,但她不知道咋想的,非不出来。” 知孝妈妈说:“她个体户,有案底不怕,园长可不行,留了拘留案底,她姐姐的婆家再厉害,都没法安排什么好工作了。” 刚刚把柚子水撒好,辖区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开警车,来给刚放出来的两个抓回 去:“你俩老实走一趟,戴上手铐,那就难看了。” 知孝妈妈不服,质疑道:“有没有搞错,是市局电话你们所让放人的,怎么又抓回去?” 所长冷笑一声:“我刚从局长那回来,怎么不知道这事?哪个说的?你指出来。” 这怎么敢指出来给别人招祸,知孝妈妈吓到了,刚到家的人,被所长亲自带走,她忙跑去丈夫单位求他想办法。 “你赶快去打听一下呀,怎么又给人抓回去了?” 知孝爸爸问:“你要我打听什么?我一直跟你说,低调做人做事,别整那些小聪明,遇到不如你的,就瞧不起,遇到比你好的,又去巴结,现在好了吧,砸了脚疼不疼?你说不晓得姜红果的自信哪儿来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打听过,打听不出来,这才是最可怕的。” 知孝妈妈着急:“一个是你弟弟,一个是我弟弟,你不担心吗?得想办法解决呀。” 知孝爸爸管不了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早就该给这些无法无天的混账教训。” 园长那边,到家没多久,姐姐来了,这是亲姐姐,嫁的挺好的,自己的工作,就是求姐姐的婆婆,给找关系安排的。 园长姐姐愁容满面,园长笑嘻嘻:“姐,我都出来了,你愁什么呀?” 她姐姐不安的很:“徐家那两个,又被带回去了,如果姜红果不和解,你道歉都没用了,也得被拘留,园长这工作,拘留后是干不了的,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园长天都塌了:“姐,你回去求求姐夫,求求你婆婆,我不要被拘留、不要留案底,不是体面的工作,我不做,你快去找姜红果,和解吧。” 看着妹妹求的这么可怜,她抱着侥幸说:“或许对方知道我们家的关系,不会来抓你回去。” 可惜,没一会儿,园长就被带回去了,姜红果不和解,大家一起拘留。 园长姐姐回到家里,跟婆婆说,不知道姜红果家什么后台,妹妹又被抓回去了,忧愁满面。 她婆婆看在两个孙儿的份上,大手一挥:“别慌,看来得我亲自出马,打个电话给庄书记,小时候他在我家吃过一个月的饭,这点情分要念的。” 园长姐姐大喜,只要婆婆出面,这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婆婆给庄书记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慈眉善目的关心:“小庄啊,最近忙不忙?有空来家里吃饭。” 她以为庄书记还会像以前一样客气,但今天没有。 庄书记早就烦了,是父母说,老乡的滴水之恩不能忘,现在是原则问题,正好拒绝。 他委婉的敲打:“最近挺忙的,只怕没时间过去,我父母一直教导,说人不能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要我脚踏实地,我觉得很对,现在有能力了,以前在您家吃过饭的恩情,我十倍还回去,已经叫人折算成钱,一会就送您家去,以后,就别总提我在您家,吃过一个月饭的事情了。” 老婆子感觉天快塌了,头晕目眩,要儿媳妇给拿降血压的药吃。 庄书记爱人正好来打听红果的事,无意中听到丈夫这话,心里好痛快。 丈夫的父亲母亲,早些年搞g命,四处辗转,不得已把小儿子放在老乡家住了一个月,已经给了不少报答了,到现在还借着这份恩情,狐假虎威,怪让人厌烦的。 …… 红果在派出所,居然吃上老郑让虞山送来的饭菜,还是和顾昌宗一起,在小会议室吃的,这待遇,让她觉得一会就有事情,要找他们谈判。 一旁职责所在看着的民警,说起今天发生的案子:“法医的初步判断出来了,受害人死前遭受的虐待,和三年前的那三起案件,有很多共同点,已经并案了。” “哎,可怜哦,死前受到折磨,死后还要被破坏尸体,凶手没人性。” “这趟现场的又吐了几个,不怪他们,我去我也吐,太残忍了,真不希望再有下一个被害者了。” 红果有点吃不下去了,油亮亮的红烧肉,看着闻着都恶心起来,所以人真的很奇怪的情绪,说好不管,这会听了,她又揪心,盼着早点抓到凶手。 顾昌宗看在民警允许送饭、还允许他和红果一起吃饭的情分上,忍着没骂人。 “两位同志,红果被你们说的快吃不下了,能不要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说案子吗?” 民警们的目的达到了,连忙保证:“好好,不说了,哎呀你们看,所长给刚才放走的两个带回来了,园长也被带回来了,不和解的话,都拘留才公平公正。” 红果这下铁了心不和解了:“那就拘留,不然我们这一天白蹲了。” 顾昌宗:“对,早两天晚两天出去,对我们没差别。” 所长把人带回来,让人走程序拘留,过来小会议室看了眼,正吃着家属送来的饭。 他另辟蹊径,用激将法说:“姜红果、顾昌宗,你们说的那么厉害,要人相信,拿点实力出来,这个连环杀手,你们有办法在三天内破案吗?” 这是和三年前并案的案子,红果只能摸东西看景象,如果凶手蒙着脸,或者只看到背影,怎么敢保证能找到线索?还三天,她是不敢保证的。 而且听说被害者身上的饰品,被拿掉才抛尸,她没东西摸呀,心里没底,只能沉默着,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把握。 只有顾昌宗看懂了红果的表情,果果杞人忧天,这么点小事,不需要她去办。 顾昌宗给了红果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抱着肩膀,和发问的所长对峙着,语气轻松:“三天可以,这案子太凶残了,不适合果果,再说我们被拘留着,不方便出去,让果果的表弟去吧,他足够了。” 虞山正天马行空的想象,接下来一家人去哪儿?猛然被点名,直接摇头:“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做这件对我没好处的事情?” 第89章 第89章案子破了就好,她也能放心的…… 所长心跳的厉害,听听这对话,一问一答,接话的表弟一口回绝,但可没说不能办,而是说不想办,这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意思。 那就要试一试了,所长一脸不信,摇头:“你拒绝是办不到吧?没关系的,三年前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办到,我也痛苦过、自我怀疑过,办不到不丢人,但撒谎就不对了。” 虞山气了,他明明可以,不给这些人点实力,还瞧不起人呢。 他跟所长打赌:“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要是找到了凶手,你又怎么说?” 所长立刻表态:“那就说明我是井底之蛙,不知道人外有人,不该带着偏见对你质疑,给你斟茶认错,承认你比我们都强。” 虞山生怕他反悔:“一言为定,那走吧,找人去。” 所长心里大为震惊,卷宗都不看,他怎么找?不能大街上随便拉一个,让他们去求证,这可不行。 好容易答应了,可不敢再质疑,所长说话有分寸,询问道:“我把案情再和你讲讲?了解多些,你也好找些。” 虞山摇头:“破案找证据是你们的事,我只答应把凶手找出来,找一个人,不需要那么麻烦。” 那要怎么找?所长问道:“你要怎么找?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虞山犹犹豫豫,顾昌宗开口解释:“他生过一场病,好了之后,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气息,他能分辨出来,范围几十米,我们家人之间试过,很灵的,所以刚才我才说他可以,你们带他去抛尸地,如果能把凶手残留的气息分辨出来,或许能试一试。” 红果微微一笑,自信证明:“是的,我弟弟生病后多的这个天赋,希望能帮到你们。” 其实,红果是刚刚才知道的,原来虞山有天赋呀,这傻小子,一下子就被所长激将出来,魏馆长都不知道呢,估计要跳脚了。 虞山佩服的看着顾昌宗,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或者数个能力,绝不会和人说,他刚才昏了头了,不过顾昌宗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是嘛,是他叫他去找凶手的,不用这个能力,怎么找? 如果真有,很快就能验证出来,所长不再质疑,并不废话,开车带着虞山先去停尸房。 虞山在尸体上,分辨出好几个人的气息,指着两个民警、和其中一个法医,说:“他们三个接触过尸体吧?沾染上了气息,不是很大,法医的气息残留的多点,民警的少点儿。” 被点的三个人,急忙举起袖子闻了闻,洗了澡了啊,看来还是不够干净,回去接着洗。 这两个胆子大,抛尸现场帮着搬过尸体,法医不用说了,验的尸,接触时间长些。 所长信心多了几分,忙说:“事不宜 迟,我们去抛尸地再认认。” 几辆警车依次呼啸而去,后面车里紧跟着的民警们,一开始真不信,刚才在停尸房,虞山随手一指,就把直接接触过尸体的民警指出来,大家对他由衷的生出希望:“虞山兄弟怪有本事的。” “只要能破案,我们什么功劳都可以不要,只要把那个王八蛋抓住!” 抛尸地是垃圾场,各种异味、腐味,虞山说的气息,只怕是另外一种,普通人察觉不到的气味,所长怕虞山在垃圾场分辨不出来。 但虞山根本没进去,沿着垃圾场几个出入口都看了,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口停下。 所长心里一惊,难道凶手是从这条路进去抛尸的?他一抬手,让后面的民警不要吱声,自己轻声细语问道:“虞山,你发现什么了吗?” 虞山转头,看着所长说:“你和你朋友们挺好的,从出了派出所,一直到这里,都没有质疑过我一句,没有嘲笑我奇怪的行为,难怪顾昌宗和姜红果,会让我帮你们。” 所长心里急疯了,心想祖宗,这些能等找到破案线索再聊吗? 身后的民警们心说,三年前所长还是市局的,为了这个案子自我发配到所里,所长都没说话,他们谁敢啰嗦,心里都是有数的。 所耐着性子:“既然选择了,那就无条件信任,你现在要去哪?” 虞山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又指了指前方,说:“车子开不进去,跑过去吧,等雨一下,沿途那些气息都浇没了。” 所长第二次被急死了:“那你带路吧。” 虞山带的路,警车确实开不进来,拖垃圾的小三轮勉强可以,虞山的奔跑速度,和这些民警们警校没毕业之前,跑八百米的速度差不多,而且他是不减速的,除了憋着一口气,紧跟其后的关所,其他人半路就落下了。 有人撑着膝盖骂:“跑这么快,没见过啊,他还是不是人了?” 后面的同伴拉一把:“省点力气吧,再不追都没影儿了。” 好在一个接一个,不至于跟丢,等虞山终于在半山林子里的一个木屋前停下,后面的人用了好几分钟,才陆续追到门口。 废弃木屋地窖的入口打开着,虞山和所长都下去了,很快两个跟下去的民警,爬上来,冲出门,一人抱着一棵大树吐了。 抛尸地只找到了尸体,抛尸之前,被害人在地窖里,被虐待后杀死,下面是第一案发现场,惨不忍睹,连所长脸都白了,那些刑具,和残留的碎屑,不用等法医,他们都能看出来,和尸体的伤口吻合。 真不是人,王八蛋,这次一定要抓住凶手。 有人去叫支援,法医组鉴证科都来了人,关所坐在林子里的废树桩上,大雨已经下了有一会,他推了几次队友递过来的雨披和雨伞,外面什么痕迹都冲没了,人打了伞,心里的雨停不了,老天不会帮着恶人吧? 如果没有这场雨,说不定虞山能继续追踪,他又自嘲,说这些个没用,如果没有虞山,连这第一案发现场,都不知什么时候找到,局长说得对,没有虞山,也要破案呐。 虞山找到案发现场,本来还挺高兴的,可是看到一个个的,咬牙切齿的愤怒,他学乖了,这时候,最好别说话。 倒是关所先开口,指了指额头上那个小坑,和虞山说:“三年前,三个受害者,案子破不了,受害者家属也接受不了,我这额头,就是被其中一个激动的受害者,用石头砸的,质问我什么时候能破案?我答不上来,心里难受。” 虞山可不这样想:“怎么能怪你?应该去怪凶手,破不了案,那是线索定的,是凶手的狡诈程度定的,摆在明处的人吃亏,躲在暗处的凶手占便宜,一直都是这样,怎么能拿石头砸帮忙的人?要换了我,不干了,谁爱查谁查去。” 关所苦笑,虞山这性格爱恨分明,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职责所在。”关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穿了这身衣服,就有要守护的东西了。” 虞山并不是很理解,但是他知道,顾昌宗要守护姜红果,老郑要守护小不点,桂枝要老焦平平安安的,曲莲和顾昌宗签订了契约,不得不帮他做事。 好像只有自己,自由是自由,但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没有要守护的东西,是有点空落落的。 …… 再有一天,姜红果和顾昌宗就能出去了,这倾盆的大雨也下了一整天,虞山说下雨没法干活,依旧过来送饭,今天所里的会议室占满了,红果在所长小办公室吃的饭,走廊里跑来跑去的脚步匆忙,还有所长的咆哮声:“失踪两天了才来报案,家属心可真大!” 家属害怕是连环凶手干的,在外面吵着让警方快点抓到凶手,吵的已经听不清说什么了。 红果不敢大声:“又出什么大事了?” 虞山被大雨闹的不能干活,情绪不高:“没啥,有个失踪的,他们在排查有没有并案的可能。” 红果也想早点抓到凶手,但现在老天不开眼,只能继续等下去,红果劝他:“雨不停,谁都没有办法,你先别出去,等情绪激动的家属走了,你再走。“ “嗯。”虞山一直望着窗户外面。 红果胃口一样不太好,顾昌宗看他们两个人都不开心,不知道怎么安慰,转头看着窗外的天,骂一句:“这老天要是有公义,就让雨停了吧。” 虞山很不服气:“看看,连恶人都知道选软柿子捏,为什么不找贪官奸商,只敢找普通的老百姓?” 红果无言以对,突然,她惊喜的站到窗口:“这雨是小了点吧?” 还真是,大雨变成稀稀落落的毛毛雨,虞山猛的站起来:“我出去了。” 大雨虽然把之前的痕迹冲刷干净,但新的气息会出来,但这得多大的运气,才能碰到呀?红果心里替他们祈祷。 虞上也不管车棚里谁的自行车,反正都是所里的人,不会怪他,他推上一辆没上锁的就走。 关所绕开纠缠的家属,跑上来发现雨已经小多了,心里一喜,追问:“虞山,开车去啊,你这骑自行车太慢了。” 傻啊,开车有些小巷子进不去的,虞山:“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互不相干。” 关所一想也是,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一定惊动了凶手,但也发现不少新的线索,没有时间浪费了。 虞山骑着自行车大街小巷的串,一晚上没回去,累了就在路边停一会。 雨早就停了,但一直没发现新的凶手气息,前面就是火葬场了,去那里看看吧,正好,他骑到了,警车也到了,是所里的大家。 关所看到虞山也在这,很是振奋,法医在案发现场,查到了新的线索,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火葬场排查了。 虞山一样,一个晚上,骑着自行车,他几乎把全城都粗略绕了一遍,火葬场这边竟真的有气息。 “虞山,是这里吗?” 虞山凝神点头,随即疑惑:“凶手的气息移动太快了,怎么会这么快?” 话音刚落,火葬场出去拉尸体的车开出来了。 关所大喝一声:“拦住那辆车。”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下意识拦在路中间,呵斥停车,但驾驶员目露凶光,直接踩了油门,不顾前面警车的拦车。 拦路的警察急忙闪避,其余人赶紧上车,车门还没关紧,车辆冲了出去,最先追上的警车,企图在前面逼停,被火葬场的大车狠狠追了尾,这辆车上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心里绝对有鬼。 关所和嫌疑犯的车齐头并进,瞄准后一枪给车胎打爆,运尸车猛打方向盘,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 一阵的急刹车后,嫌疑人被团团围住,副驾驶的老者一把抱住驾驶员的脑袋,居然直接自首坦白:“人是我杀的,我儿子只是帮我处理了尸体,我是主犯。” 虞山跳上车厢,车厢里一口薄棺材,他一把掀开棺盖,里面的人胸膛起伏,还有气。 虞山跳下来,跑到前头,指着老者和护在他身下的驾驶员:“他胡说,棺 材里的那个,全是他儿子的气息,虐待杀人的是他儿子。” 抓到了,凶手终于抓到了,原来有个帮凶处理尸体,关所长牙关紧咬,幸好,老天有眼,救回来一个,凶手归案,扎在心里三年的案子,终于破了。 …… 姜红果和顾昌宗,早上就能出去了,她没走,虞山昨晚没回来,上午依旧不见人,这都到中午了,她想再等等,今天要抓不到,明天怕又发现一具被害人尸体。 等了半天,等的徐家的两个人和园长都放出来了,来接的家人悄悄耳语几句,徐家的人看着姜红果和顾昌宗,眼睛里冒火。 其中一个不服气,跑来质问:“你们居然骗警察,说三天能破案,来换特殊优待,床单被褥是从家里带来的,吃饭都是家里送的,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凶手呢?这所里,肯定有人被你们的金钱腐蚀了,抓不到人、破不了案,看我怎么上访投诉。” 另外一个给心碎的痛不欲生家属,煽风点火:“那边两个说能破案呢,你们去找他们要说法去。” 家属愤怒的冲上来:“怎么能拿别人家的伤痛开玩笑,你们的心还是肉长的吗?” 顾昌宗冷言冷语:“听不出他们在用你们的愤怒当武器吗?为了案子不眠不休的,要被你们责怪,这两个看热闹的,你们还把他们的话信以为真,有没有脑子?” 红果说:“你看我们,明明一早就能回家,担心帮忙破案的弟弟,等了一上午,他们几个呢,对你们家的事情,挑拨的时候,脸上有一点同情心吗?你们怎么还上当呢?” 家属心里有火,反正总要找个人宣泄,姜红果柔柔弱弱,但身边的男人高高大大,气势吓人,不好惹,掉头给挑唆的徐家人,脖子都挠出血了。 所里民警冲出来几个,给扭打一团的人分开,呵斥:“刚刚放出来,又想被抓吗?” 还没安抚好呢,昨天出去一晚上没回的警车,呼啸着都开回来了,从车上先下来几个民警,随后两个戴着手铐的嫌疑人,被押下了车。 受害人家属立刻冲上去,拉住最近的一个警察,腿软的站不住:“我家人找到了吗?” 民警一把托着家属,声音里是破案后的喜悦:“你家人解救出来了,我们有同事跟着送去了医,打了电话回所里啊,你们怎么还没去呢?” 接电话的民警:“我刚才喊了的,他们在门口打成一团,没人听我的。” 关所怒气冲冲指着徐家那两个:“刚放出来,就在派出所门口打受害人家属,真是无法无天,也别走了,带回去关起来!” 红果心想幸好刚才理智的只动嘴、不动手,案子破了就好,她也能放心的回去了。 “走吧昌宗。” 顾昌宗早等急了,招呼兴奋至极的虞山:“你走不走?” 虞山不走,指了指所长:“他说抓到凶手后,要给我斟茶的,我的茶呢?” 关所长笑,拍拍虞山肩膀:“走,你进去,选个最好的位置,我泡最好的茶敬给你。” 第90章 第90章陆陆续续的这些事,红果大概…… 这杯茶是虞山应得的,他被众人簇拥着,椅子不够高,大家觉得配不上他这次的功劳,直接给他架着,起哄着架到了桌子上坐着。 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以为这些人会耍赖,没想到他们不觉得丢人,还要加倍的认可,怪不好意思的。 虞山得到了认可,看着一张张因为破案,异常兴高采烈的脸,突然想下来了。 大家一起淋过雨,在凶案现场奔跑过,抓过同一个坏人,怎么能替自己人斟茶呢? 大家起哄,架着不让他下来:“你干嘛呀?茶还没喝呢?” 虞山更扭捏了:“其实,你们如果不斟茶,我肯定不愿意,现在我知道你们的真心实意,那就算了吧。” 关所长已经把泡好的茶端过来了,笑道:“你想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那怎么行?这一杯茶喝了,大家就是兄弟,晚上一起吃饭,可别走啊。” 虞山和这些人在一起共奋斗,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他从看不惯他们、到不理解、再到能勾肩搭背约着一起吃饭,好像一场梦一样。 虞山心里有个地方,填的满满的,这种充实的感觉,很舒服。 不过今天应该回家的,虞山端着属于他的茶杯子,犹豫的看着顾昌宗和姜红果,希望他们给点意见。 顾昌宗懒得理,只想和红果回去。 红果好替虞山开心,他用行动,算是交到了认同他的朋友了。 红果鼓励他:“你看你犹豫了,其实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你是想去的,那就留在这里,等吃了晚饭再回去。” 姜红果替虞山做了决定,他的心一下子踏实起来,中午吃的食堂盒饭,关所长把他的饭盒给了他,说实在的,食堂盒饭,比不过家里的饭菜,老郑厨艺精进了,顾昌宗做饭比饭店还好,还有姜红果,做的面点最好。 但是今天中午的盒饭,虞山就是觉得不错,毕竟这是自己靠本事挣来的。 他还看了审讯,原来不是把凶手抓到就算完,那个中年人一直抗拒,闭口不说话,老头一个劲说人是他杀的,甚至细节描述的清清楚楚,但虞山确信,真正虐杀的凶手,是老头的儿子,这要是他,直接把这俩王八蛋一起捏死,但是关所长他们,得找铁证定罪,他心里又怪佩服的。 …… 姜红果和顾昌宗先回来了,老郑牵着点点,在家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人,老郑嗔怪:“早上就该回来了,怎么等到这会子?点点担心的不行,要过去找你们,我怕路上和你们走岔了,没出什么事吧?” 顾昌宗弯下腰要抱点点,老郑忙把点点拉开:“没洗澡没祛晦气,不要抱小孩。” 顾昌宗莫名其妙看着老郑:“你怎么也迷信了?” 老郑不觉得:“入乡随俗,这些风俗遵守一下,心里放心些。” 红果要祛晦气的,等在门口,说:“虞山打赌嘛,我想着今天是第三天,想等个结果,上午他们真的把凶手抓回来了,听说凶手是火葬场一对父子,抓的时候好惊险,关所长真给虞山敬茶,还要留他在那边聚餐,我们就先回来了。” 抓到就好,老郑对虞山有信心,其实并不是很担心抓不到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能在三天内抓到,看来老天也看不过去那些恶人。 在这个世界找一个凶手,对他们这些人来讲,不算特别难的事情,总有各自的办法,虞山能追踪气息定位,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在他们那不算稀奇,也有很多屏蔽的办法,对顾昌宗讲,找个人方法更多,他还有大招呢。 老郑把火盆端过来,划了根火柴丢进去,盆里的易燃物猛然串起火苗。 “行了,快跨个火盆,撒点柚子叶水,别把晦气带回家。” 红果看到顾昌宗给老郑的白眼,拉着他从火盆上先后跨过去,用柚子叶沾了水,撒在他身上,肯定的说:“这个我也信的,晦气不祛祛,不吉利的,来,你也给我祛祛。” 小不点垫脚伸手要柚子叶:“妈妈,给我,我来给你祛祛晦气。” 顾昌宗这下名正言顺抱起小不点,把柚子叶给他,小不点认认真真,前前后后都给红果撒上柚子水,完成仪式,一家人高高兴兴进门了。 老郑把菜都切好了,米饭好过的,锅里炖着老公鸡,再炒两个炒菜就能吃饭了。 顾昌宗挽着袖子炒菜,红果在灶台下生火,老郑坐一边,问道:“徐家的和那个齐园长,也都放出来了?” 红果探头,脸上都是笑:“徐家的犯傻,没认清形势,不服气我们每天送饭吃,能睡自家带进去的被罩,正好受害者家属在,挑衅呢,被受害者家属打了,他们仗着人高马大,居然还手,又被 抓了起来,关所长说这次拘留七天,齐园长一看形势不对,跑回去了。” 老郑点点头:“就这惩罚都不够。” 顾昌宗已经炒好一个莴笋肉片,第二个土豆丝下锅,快速翻炒几下,放好调味料出锅了,端着两个盘子喊吃饭,说道:“如果他们就此消停,那就相安无事,如果还找事,这次我们自己办,办到他们从此以后谨慎做人。” 老郑没意见,红果也没意见,中午的红烧老公鸡味道真好,她吃了一大碗米饭。 老郑看着少了一个人,有些失落:“虞山以后回家吃饭的次数,只怕越来越少了。” 顾昌宗巴不得呢,说:“你是没看到,抓到凶手后,他被架着坐到桌子上,他们给他敬茶,得到认可的那一刻,虞山是真高兴,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他被需要后,那么高兴,随他去吧。” 红果夹了个鸡腿奖励顾昌宗。 点点问:“妈妈,为什么要奖励爸爸鸡腿吃?” 红果笑道:“因为爸爸看到了事情的本质,明白了你虞山舅舅真正需要的东西,就要奖励他呀。” 点点明白了,就是要多思考呗,虞山明明是哥哥,一下子成了舅舅,哎呀无所谓啦,反正都是一家人的。 …… 吃了饭,顾昌宗回二进院放水,水都放好了,不见红果来,过来喊她:“果果,水放好了,你洗澡吧,下午睡一觉。” 红果弯腰找衣服:“今天你先洗,我给你找衣服,马上送去。” 顾昌宗有些奇怪,他是想让红果先洗,他又不需要泡澡,冲一下就好,而且刚才放的热水过多,太烫了,他洗不惯的。 红果抱着两个人的衣服进来了,还把浴室门反锁上,把窗帘拉好,把灯关了。 顾昌宗声音微颤:“果果,这是要一起洗吗?” 红果泄气了:“不是的,我出去了。” 顾昌宗把她拉了回来,问道:“你磨蹭那么久,是确定老郑带点点开车走的吧?果果,我真喜欢你,没有你都不知道怎么办,越喜欢越担心,我知道你不会不喜欢我,就是怕,怕有意外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红果连忙转身回抱他:“不会的,点点有预知危险的能力,不会让我们这一家有事的。” “也对。”顾昌宗脚步稳的很,一把抱起红果,他心里想,如果都是这样洗澡,热水澡是很舒服。 下午,红果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一转头,昌宗不在房间里,她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魏馆长怪自豪的。 “红果,没想到虞山怪厉害的,你们编的理由,已经补好漏洞了,那顾昌宗的能力是什么?我知道你不爱强迫别人回答隐私,但这种事情,说出来组织上有个数,你说是不是?” 红果就是担心这个问题呢,说:“那给我点时间吧。” “好好,我相信你肯定能弄清楚,事情告一段落,点点的幼儿园,还是得去。” 红果真想问问小何老师的事,忍住了,说道:“反正不回机关幼儿园。” “行,这个不强求。”魏馆长主动说:“小何老师那边你不要生气,主要是保护点点在学校的安全。” 真被红果猜到了,她说:“点点现在不回机关幼儿园了,那小何老师怎么办?” 魏馆长说:“正想和你商量,你们定好幼儿园,和我说一声,提前给小何安排过去,这样就不引人注意了。” 红果想想也行,点点最终还是要回学校去的,就答应了。 让红果没想到的是,真有人不死心,惦记上点点上幼儿园的事情。 找关系当上了机关幼儿园的齐园长,放回家后灰心丧气,心气儿早没了,她亲眼看到所里的人,怎么对待姜红果表弟,姜红果家就算没有后台,也是有真本事的。 她亲姐姐找来了,语重心长说服她去办件事。 “小真,这前前后后,为了你的事情,我家可遭了罪了,今天这事你不答应,我在婆家无立足之地了,我婆婆已经找了庄书记父母,千求万求说好了,只要这次再帮个小忙,卖个人情,以后天大的事情都不会再求他们家,好容易他们答应,现在你只需要去姜红果家,求她把儿子送回机关幼儿园,你就能继续做园长。” 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事情,齐园长当然愿意,但现在她没信心了。 “姐,我愿意,但是姜红果求不动啊,我看她家是有后台的,你婆婆怎么还用断绝情分的法子,去求庄家人情?” 她姐姐解释:“人争一口气嘛,我婆婆是有智慧的,她说只要你还能回去当园长,外人就会觉得,我婆婆和庄书记家的关系,依旧亲密,只要外人觉得关系还在,以后我们家办事,就能行得通,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齐园长恍然大悟:“姐,那我试试看,不一定能成。” 她姐姐让她必须成功:“你再好好琢磨,为了你自己的好工作,也得想个好办法!” 齐园长思考了一晚上,终于想到个好办法,这件事情,是点点和徐知孝,为了那个叫香香小朋友捏的小老虎,打起来的,她就跑到香香家里,跟人家说:“你们去求求姜红果,让她把儿子送回机关幼儿园,不然神仙斗法,你们遭殃,他们家吃软不吃硬,你们好好求求,就行了。” 香香父母确实很担心,还真的来找姜红果了:“在哪儿上幼儿园,都是上,就让点点回去吧,大人间的事情,别影响了孩子。” 红果没心软:“谁威胁你的,你找谁去,去投诉,去告状,告到庄书记那边,看看人家怎么说,别来找我,看看我矿上的矿工们,哪一个身体是好的?都在熬罢了,你们还来求我,我就是有同情心,也给不了你们。” 尤其是这对夫妻,带着他们家小孩来了,让香香去求小不点,红果更气,坚决不妥协。 点点蹬蹬跑过来,坚定的和红果站一起:“妈妈,我不要去机关幼儿园,我想去我们矿上那边的幼儿园,那儿还有我认识的小朋友呢,我想跟他们玩。” 红果给他个鼓励:“好,妈妈支持,我们就去矿区的幼儿园。” 香香看到父母被欺负了,跑过来,把之前点点捏的小老虎拿出来:“我不跟你好了,这个还给你。” 点点接过来随手一扔:“不好就不好,我又不是交不到朋友,我也不跟你好了。” 这件事情,本来在齐园长,和她姐姐婆家的吃瘪中过去了。 但顾昌宗可咽不下这口气,他说过的,相安无事就罢了,再搞事情,他要用自己的办法,让那些人不得安生。 很快,齐园长、她姐姐、姐姐婆家、香香父母、连还被关押的徐家人在内,前前后后加起来十来个人,简直流年不利,出门时,必被天上飞过的鸟类粪便砸中,或是被突然窜出来的耗子吓的尖叫,一天要来好几次,狼狈不堪,到了晚上,又接着做着家破人亡的噩梦。 园长姐姐家老太婆,总是梦回战火纷飞的年代,她帮忙照顾过好几个孩子,最后只有庄书记的父母来认领,其余小孩的父母或失散、或者可能战死沙场,没过几年,她就把那些孩子遗弃了。 在梦里,报应终于赶来了,她梦到被遗弃小孩的父母,一个个都找她索命,老太婆惊惧交加,一病不起,很快病的不省人事了。 陆陆续续的这些事,红果大概猜到昌宗的一些能力了,她觉得怪厉害的。【你现在阅读的是 】 90-100 第91章 第91章点点很快乐:“爸爸,我在你…… 这次报复齐家老婆子的事情,知情的人都能看出来,顾昌宗有指挥动物、让人做噩梦的能力。 红果听说齐穗禾的婆婆不停做噩梦,醒来嚷嚷以前做过的亏心事,恶心的程度让邻居们都开始嫌弃她家了,她婆婆气恼惊吓之下,一病不起。 红果猜测,昌宗是预测到后面会被问到有什么能力, 这才展露一点能力,回头好说。 齐家那个老太婆真是报应,红果觉得这还不够,像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对等的报应回去,怎么都不为过。 她心里这样想的时候,突然一声惊雷,吓得一跳,抬头看天,艳阳高照呀,这种平地旱雷,怪吓人的,不会是天有异像吧? 红果心里惴惴不安,她身边的人和事都是异像,所以遇到这样反常的雷,容易往异像上想。 等了一会儿,点点都等急了:“妈妈,我们不是要去新幼儿园的吗,再不走要迟到啦。” 红果看外头风和日丽,旱雷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外头的路人都跟没事人一样,而且点点要出去,如果有危险,小家伙躲的比谁都快,今天出门应该没事。 “好,妈妈把钱带上,今天爸爸和郑叔在矿上,我们要自己坐公交车去了哦。” “那妈妈快一点,我去拿公交卡。” 小不点搬了板凳,从门口铁盒子里,把公交卡拿了出来,挂在脖子上,催着红果出门。 红果背着双肩包,包里装的是五千块钱,点点要去的矿上幼儿园,环境没有机关幼儿园好,红果想做点什么,正好点点要转去,名正言顺给园里捐点修缮费。 小何老师果然在这里,点点看到熟悉又喜欢的老师,好开心,从石头缝里采下一朵小野花,送给小何老师:“何老师,看到你真高兴,送给你。” 小何老师也高兴,本来她是来不了的,要换人,是她据理力争,才争取到继续给小不点当幼儿园老师的机会。 “谢谢你。”小何老师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收到花,虽然是小朋友送的野花,还是好开心。 红果给园里捐了五千块,园长当然高兴,好几个地方需要修缮,指望着拨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这个园呢。 园长保证会尽快出个修缮计划,每一分都用在改用的地方:“你捐的这五千块钱,真是及时雨。” 红果提出想参观一下:“我想看看点点即将上学的地方,可以吗?” 人家捐了钱,肯定要看看,做个对比,看钱最有有没有花在该花的地方,园长忙说可以,既然和小何认识,她热情的安排:“那让小何带你看看去。” 这个幼儿园不是很大,但前后场地空的很,红果建议买点小孩子游玩的设施,钱不够再和她说。 逛到幼儿园厨房,后面还有个铁丝网围墙,隔开了两间房出去。 红果正好奇呢,看到一个小孩子一闪而过,闪得太快,没看清样子,大白天的才没被吓到。 她担心起安全问题:“小何老师,幼儿园里怎么有七八岁大的孩子?” 小何生怕姜红果不愿意让点点来这个幼儿园,那她是真没办法再调任了。 刚来那天,她和姜红果一样,不知道铁丝网后面的情况,弄清楚后,不由得对园长心生佩服,那里面也是一个班,只有五个小孩,年纪在七八岁到十几岁之间,不过里面的小孩情况特殊。 小何解释道:“那里面的小孩全是被抛弃的,有一个受了刺激变傻了,有一个是小时候发烧烧成了傻子,有一个被叔叔婶婶虐待,整个人呆愣愣的,把内心封闭起来了,还有一个天生自闭,只有一个孩子智力正常,但也很可怜,他从小眼睛不好,父母生了第二个孩子后,就不要他了,园长心善,遇到就把他们收养了,她的工资几乎都贴给那几个孩子了。” 园长收养回来,这是打算负责到底,红果很佩服,如果是她遇到,可能会救助,但管一辈子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到,做不到,才更佩服。 现在自己在经济上有一定条件了,红果也想做点什么:“那我每个月捐一百块钱,给孩子们做伙食费和日常开销。” 平摊下来一个人一个月二十块钱,那能赶上普通人家的条件了。 小何打心里佩服姜红果,其实她也想帮助这几个孩子,已经从工资里每月拿出十块,杯水车薪,但有了姜红果许诺的一百,那绝对够用了。 小何老师感动,不知道怎么表达,蹲下来夸点点:“点点,你.妈妈真是人美心善。” 点点骄傲:“当然呀,不然我和爸爸哪能这么心善呢?” 红果笑而不语,没法解释。 小何听着奇怪,她只当是小孩子说的语调不通顺的话语,没往心里去。 看也看过了,各方面红果都挺满意的,关键点点也喜欢,她跟点点再见:“点点,有事解决不了,就找小何老师帮你给家里人打电话,晚上让郑叔来接你。” 小不点迫不及待要去交新朋友了:“妈妈放心,晚上再见。” …… 红果和上回一样,在幼儿园外面站了会,这个幼儿园小些,孩子们在里面的说话大声点儿,墙外面能听得到,红果听到小不点说着他跟家里大人外出的经历,语调欢乐,她放心了,转身去公交站坐车。 脑子里想着事情,红果没注意,走到空位置旁,才看清这儿坐着徐知孝妈妈,徐知孝躺在她怀里,小孩额头上贴着降温的湿手巾,闭着眼睛昏睡着,看样子是感冒的症状。 想到之前闹的不愉快,红果犹豫着是站远点,还是大大方方进去坐? 徐知孝妈妈倒是看开了,腿往里收,给红果让出通道:“这么巧呀,进来坐。” 红果点点头,小心让着坐到里面的空位置上,外头太阳挺好的呀,早上那给雷怎么回事?是提醒她今天会遇到有过节的人吗? 徐知孝妈妈心里一样在想,早上那个惊雷,难道是告诫她,丈夫说的道理是对的,给她个机会检验,看是不是真懂了丈夫的开解。 那小瞧她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人情冷暖看清后,她要再犯傻,真是和好日子过不去了。 知孝妈妈主动开口:“点点妈妈,之前的事情真不好意思,知孝爸爸因为家里亲戚被拘留的事情,受连累,被降职,我们家受够教训啦。” 她亲亲昏睡中的小孩,神态温和:“等知孝感冒好了,我们也会转学,换个幼儿园。” 红果看她语气平和、眼睛里没有恨意,意外的很,问的直接:“你丈夫降职,知孝在机关幼儿园受排挤,这些你不恨我吗?” 知孝妈妈深深叹口气:“恨过的,还在家抱怨骂你,但知孝爸爸说,看问题得看本质,是我们家先飘了,两边的弟弟惹祸没约束好,欺负到更厉害的人,吃了亏就要认,他降职是因为家属品德有亏,闯祸连累的,就算这次侥幸没吃亏,以后也会在别的事情上栽跟头,说不定更严重,现在只是降职,工作保住了,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如果这次还不受教训,下次没这样好运气的。” 红果对这番话很赞成,看人家是真心的,她也真心道:“你丈夫挺睿智,他这种人遇到机会,还会起来,你别太担心。” 徐知孝妈妈听了笑起来。 红果问:“你觉得我是在瞎恭维?” 知孝妈妈忙摇头:“不是的,你跟我丈夫居然说了一样的话,他也说你很睿智,说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家,还这样低调,实在少见,还说你们是君子,没有落井下石,不然 他绝不是降职这样简单。” 要不说糖衣炮弹难抵挡呢,红果都被夸的飘了:“哪有,我们家很普通的,你们误解了。” 聊了两句,知孝妈妈斟酌后,决定说一下:“对了,齐园长姐姐齐穗禾,不知受了哪位高人指点,跑来我家,要拉着我一起对付你家,我没答应,看她那不服气的样子,你得多个心眼。” 不管有没有用,人家提醒了,红果感谢:“谢谢提醒,不过暂时她没惹到我头上,如果惹到,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知孝妈妈听姜红果言语自信,心里后怕,幸好没继续糊涂下去,没被齐家当枪使。 两人都没再说话了,红果低头,正好看到烧的小脸通红的徐知孝,哎,小孩子生病,大人心里更难受,徐知孝妈妈一个人抱着来回跑医院,看来娘家婆家的亲戚,因为这次拘留的事情,和他们夫妻二人都闹翻了。 正想着,突然“嘭”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挡风玻璃上了。 红果听到了玻璃碎裂声、乘客被激烈刹车吓的尖叫声,她顾不得抬头,眼睛不错的看着孩子,本能的用身体、用手臂护着小孩。 昏睡中的徐知孝吓哭了,睁开眼睛喊:“妈妈、妈妈。” 红果都被喊的心软,揉了揉撞疼得胳膊,并不后悔选择坐知孝妈妈旁边。 徐知孝妈妈吓的查看怀里抱紧的孩子,还好还好,姜红果挡了一下,孩子一点没磕着。 她忙感谢:“谢谢你,你胳膊怎么样?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红果揉了揉,并不怎么疼了,说:“我最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有事不用你提,我自己就去看,我没事,真的。” 这会两人才有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知孝妈妈恼火道:“怎么能这样猛的急刹车,上岗前有没有培训过?” 人家是老司机呀,而且司机已经下车查看了,不在车上。 靠前一点的乘客解释:“有个乌鸦撞到挡风玻璃上了,刚才还有剧烈的晃动,好像是地裂了,下去看看吧。” 刚才晃动确实蛮大的,车上不敢呆了,姜红果和大家一块儿下去,果然,在车头前方一两米的距离,有个半米左右的裂缝,这要是没刹住,一头栽下去,那就不是急刹这么轻的事情了。 大家都吓的不轻,有人说司机急刹住,这真是万幸了。 司机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没见过这种情况,车上没什么伤的人,已经是很幸运了。 这辆车爆了左前方的轮胎,不能开了,有的绕路去坐别的车,有的害怕了选择步行,司机打电话叫救援来修车,徐知孝妈妈抱着孩子,要去前面那个站点坐车,问姜红果去不去? 姜红果摇摇头:“我这心还没定下来,走路缓一缓。” 徐知孝妈妈想早点回家,急匆匆道:“那我坐车去了,今早那旱雷你听到了吧,居然遇到这样的事,要不是知孝感冒了,我是不会出门的,你也快回去吧。” 红果想要不要回幼儿园接点点?想想不用,点点出门的时候开开心心,今天不会出事的。 坐车她是不敢坐了,离家只有两站路,慢慢走着回去吧。 才走了几米,看到被反弹在绿化丛里的乌鸦,头缩在黑色的翅膀里,一动不动。 红果心里噗通跳,刚才那么幸运,大家是被这只鸟救了吗?昌宗能控制动物,但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在这附近,不会不来接她的。 但如果说意外,那太巧合了,她跑去路边,买了一份报纸,还听人说:“早上那个雷,我就觉得不正常,看,就应到这上面了吧,半米宽的裂缝,吓死人了。” 红果和大家一样吓的不轻,尤其她心里的秘密多,这只死掉的鸟,她要带回去给昌宗看看,是普通的鸟,还是有异常的鸟。 她用报纸包的时候,死掉的鸟依旧温暖,没有僵硬,隔着报纸摸在手里,叫人心里发毛,红果用小跑的,往家里跑去。 …… 红果回到家,把死掉的鸟放进杂物房里,然后打水,打肥皂洗了手,洗一遍还是心有余悸,又洗了两遍,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怎么说那只鸟都帮大家避了祸,不能嫌弃,可心里做不到,那可是死鸟呀,捧了一路,已经用掉她很大的勇气了,不洗手心里接受不了。 自己左右互搏想了会儿,嘲笑起来,瞎想这么多,谁在乎呀,不想了,等昌宗回来,给他看看。 红果先等回了小不点,老郑先去接了点点放学,跟红果说:“昌宗说给你买烧鸭去,一会就回来。” 听了这句话,红果觉得什么旱地雷、会救人的鸟,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这一家子不正常嘛。 她给小不点背着的小书包拿下来,轻了不少,看来第一天带的见面礼,都分掉了。 “点点,今天在新幼儿园怎么样?开心吗?” 小不点眼睛亮亮的,笑的特别开心:“妈妈,我在这个幼儿园,比在机关幼儿园开心多啦。” 红果想到公交车上的事,告诉他说:“对了,我回家的公交车上,碰到徐知孝和他妈妈了,徐知孝生病了,听他.妈妈说,等他病好了,也给他转幼儿园,不过你放心啦,肯定不是你上的这个。” 小不点已经忘掉之前的不开心了,小大人一样点点头:“那挺好的呀,其实我在机关幼儿园,不怎么开心的,大家总爱攀比谁家爸爸妈妈工作好,不然我们也不会吵架了,希望徐知孝在新的幼儿园,和我一样开开心心的。” 红果夸奖他:“点点,你有时候做的比爸爸还好,想要什么奖励?” 小不点悄悄“虚”一声:“妈妈,不要给爸爸听到,我们自己知道就可以啦,我想吃炸年糕,炸得酥酥脆脆的,要沾白糖,好好吃哦。” 像这种红果爱吃的,冰箱的冻柜里都有,红果被点点说的也想吃了。 “好,那妈妈去炸年糕,对了,你不要去杂物房,里面有个死掉的乌鸦。” “妈妈,那你为什么要带回来呢?” 红果知道不解释,他会一直问下去,就把路上的事情大概说了下:“乌鸦帮我们避了祸,带回来给你爸爸看看。” 小不点也想看,一溜烟跑去杂物房。 红果叹气,越不让看越要看,估计还要摸,这孩子,也是没个怕的。 刚把金黄酥脆的年糕炸出来,热油的噪音停了,红果就听到了杂物房“扑棱棱”的声响,鸟翅膀的声音,她还是听的出来的,不会吧,那只死鸟活过来了? 红果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不轻,急忙跑过去,杂物房的门关着,门外听的更清楚,就是鸟儿乱飞的扑棱声。 “点点,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点点似乎遇到麻烦了:“妈妈,快来帮帮我。” 红果顾不得了,跑去找备用钥匙,冲进屋一看,惊得都不会动了,点点正抓着他那只可大可小的鱼尾巴,不叫它去吞刚刚活过来的乌鸦。 那只黑色的乌鸦惊吓的,在屋里上飞下跳躲避,门一开,就擦着红果耳朵飞出去了。 红果懊恼,怎么飞走了,至少要给顾昌宗看看呀。 她报纸包的时候,明明一动不动,一直到抱回家还是暖的,软的,难道是装死?还是说,是点点的鱼把死鸟弄活的?红果转身就追,跟刚回家的顾昌宗撞了个满怀。 顾昌宗进家门的时候,听到二进院有动静,加快了脚步,差点撞上惊慌的红果,他收的快,搂住她,笑的很自在:“果果,你追什么呢?” 红果看见那只乌鸦,正盘旋在顾昌宗身后,指着他后面:“见鬼了,这个鸟今天撞到我坐的公交车,捡的时候一动不动,突然就活了,是不是有异样?” 顾昌宗回头看一眼,点点头:“点点的金蛟弄活的,金蛟可能是想活吃吧,也可能只是为了玩。” 老郑快如闪电,抓到了黑鸟,在手里看了一下,奇怪的很,说道:“它在那个时间撞玻璃,给车上的人避祸,是因为红果在车上吗?” 顾昌宗觉得不会:“应该和红果无关,如果她有直接危险,在幼儿园,点点就会哭闹着不让她走。” 红果觉得也是,她又不是地球中心,不可能什么事都围着她转的。 所以说,人外有人,她反倒是希望车上,有个比她还重要的另外一件事、一个人。 点点已经用沾了糖的年糕,把他的大鱼哄好了,舔了舔手指上的白糖,肯定的点头:“对呀,我没觉得妈妈有危险,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先吃饭。”顾昌宗道:“烤鸭要趁热吃,点点,这只乌鸦就 交给你照顾了。” 小不点的鱼肚子大得很,什么都放得下,只要是小不点在乎的东西,大鱼不会真吃了。 顾昌宗把鸭腿给了红果和点点,点点很快乐:“爸爸,我在你心里,和妈妈一样重要了,好开心。” 顾昌宗把鸭腿夹了回来:“你要这么说,这鸭腿不能给你,你.妈妈还是比你更重要的。” 小不点一把抢回鸭腿,急匆匆咬一口,霸占好才说:“知道了爸爸,我才不会像你那么爱吃醋,我喜欢吃甜的。” 红果挂着笑的脸愈发明艳,随即问道:“乌鸦的事情,一会给魏馆长汇报下?” 顾昌宗点点头:“好,这事儿是有点异常,值当说一下。” 吃了饭,红果刚想打电话,魏馆长的电话打过来了,都有事要说,魏馆长让红果先说。 红果就把乌鸦撞公交车的挡风玻璃说了下,但乌鸦又活的事,她没说。 魏馆长更凝重了,道:“最近一个月,全国多地发生了好几起类似事件,前几天才知晓串联起来,分析后发现不太正常,在云江市准备成立非自然事件调查科,想让昌宗去当负责人。” 电话开免提的,顾昌宗对一切需要出外勤的事情,都不想干,下意识拒绝:“你们以前从没把我当自己人,怎么突然要我来负责?” 魏馆长气他不知道好歹:“看看你,就是没有红果稳重、没有红果顾全大局,我会让你吃亏吗?这部门刚成立,谁先去谁站稳脚,我好容易才给你争取到当头的机会,现在不来,将来被人占了先机,你来了也只能当小兵,别总意气用事,让红果说说,是不是我说的道理?” 换以前红果或许犹豫,今天亲身经历了乌鸦救险,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红果赞成的:“魏馆长说得对,我支持。” 她又劝顾昌宗往好处想:“你要是当了头,以后我走外面,待遇都不一样,真的,有好处的。” 顾昌宗说过的,什么都听红果的,她极力赞成有好处的事情,想了想,除了要出去短暂的分离,别的就没什么坏处了。 “好,那我听红果的。”顾昌宗答应了。 魏馆长一锤定音,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你就来云江市报道,主持筹备的工作。” 既然决定去,大家认真讨论起来。 老郑念叨:“这边的世界平静了几百年,偶尔出一点异常的事,当成奇谈,都能被时间淡化掉,这几年频繁出怪事,虽然都是小事,但集中在几年的时间扎堆,明显不正常,你去查清楚的好。” 红果听的咂舌,这些都是小事情,真不敢想,能在他们眼里算“大事”的,那得是什么样的事情呀。 小不点早就坐不住了,七拐八扭的:“妈妈,我要洗澡,要放好多水,泡泡。” 红果叫顾昌宗和老郑商量着:“那我去给点点放水了。” “不要,妈妈,我自己放水。”点点眨着眼睛:“妈妈,我早就会放冷热水啦,你们都不要进来打扰我泡澡哦。” 第92章 第92章果果,其实我最需要的是你,…… 小不点要去自己洗澡,这点小心思大家都知道,就不戳破他了。 红果说:“现在天气有一点凉,你要注意,别泡太久,感冒就不能去幼儿园了。” 小不点到现在,好像还没感冒过呢,为了尽快钻进浴室,不节外生枝,他很听话的没有反驳:“好哦妈妈,我会注意的。” 临走,还把剩下的那几根年糕,连盘子一起端走了。 小孩一走,红果昌宗和老郑,继续说起今天异常的事情。 顾昌宗对危机的直觉很准,这次事情确实不简单:“地面突然裂缝,如果没有那只鸟提前撞上挡风玻璃,乘客损伤会很严重,我总感觉,是在定点清除什么?” 肯定不是红果,如果是红果的话,这么长时间,没必要非在今天,而且小不点并没有感知到红果的危险。 红果回忆说:“今天在公交车上,都是普通人,我真想不出来,会是谁需要被清除掉,就算有,连累一车子的人,太毒了些。” 这种程度,在顾昌宗和老郑见过的手段里,那是稀松平常的,他们俩不约而同,都没和红果撕开那种残酷。 老郑看得开:“这就是成立调查科,要调查的事情,现在有各方面的资源能用,又是昌宗负责,我看是个好事。” 正聊着呢,虞山回来了,他没吃晚饭,正好桌子上剩的这些,足够他吃了,自己家人,他并不介意,装了一大碗米饭,坐下来先扒拉两口,都没察觉到大家比平时都沉默些。 虞山吃饭呢,被看的不自在,歇了一口气的时间,说:“都看着我干嘛,你们刚才聊什么,接着聊呀。” 红果问道:“这么晚没吃饭,你忙什么呢?” 一提这事,虞山神秘兮兮的说:“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个通知,别人都不知道,关城单独和我说的,说市局要成立个临时的特殊案件处理科,他力荐我加入,本来我不想答应,但正好几个同事,说起今天市里发生个乌鸦救人的异事,有个乌鸦撞上了公交车玻璃,乘客正骂骂咧咧,司机发现路面上裂开一个半米宽的裂缝,他们都准备去看看,我急着回来告诉你们,没来得及去看呢。” 红果忙问:“什么案件那么特殊?” 虞山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还没有案子呢,就先成立起来。” 但红果心里清楚,岩城出现了异常,才临时组了特殊案件处理科,速度好快,难怪魏馆长催着昌宗快点去呢。 魏馆长说特殊案件是在全国各地发生,那发生的地方,都要设立一个特殊案件办事点,分开调查,再汇总到非自然事件调查科。 这下红果着急了,催着顾昌宗:“那你别等了,明天就出发吧。” “出发什么?顾昌宗要去哪里?”虞山问道,心想不会真被他猜中,和家里人有关吧? 怕一会儿有事吩咐他去做,虞山加快吃饭的速度,催着说:“你们别打哑谜,什么事啊?” 老郑给他解释了一下,说道:“你听到的乌鸦救人的事,红果就在那辆公交车上,老魏说这事不正常,在云江市成立了非自然事件调查科,那边才是总负责的,这边的特殊案件科,只是分管。” 虞山眼睛里闪着有事儿忙的光,怪欢喜的:“那总部的调查科,谁去?” 红果指指顾昌宗:“昌宗去当老大,本来说等两天的,你们把特殊案件处理科都组起来了,所以我才催他快点去。” 顾昌宗去,在虞山意料之内,他倒没有不服气,只是有点可惜,问姜红果:“怎么没让你去呢?” 有些事情,其实不用魏馆长说清楚,红果心里是明白的。 她给虞山解惑,说道:“肯定是因为调查这些事情,有一定危险性,还要东奔西跑,我体力跟不上,遇到危险他们也不放心,昌宗去是最合适的。” 这么一想,很合情合理,虞山点头:“想的是挺周到的,既然是咱们自己的事,那我答应关城,进临时的特殊案件处理科了。” 虞山能去特殊案件科,大家都赞同,顾昌宗多交代一句:“他知道的你知道,你知道的,他未必知道,不要多说话。 虞山说:“我明白,对了,点点呢,他今天上幼儿园怎么样?习惯吗?” 红果想到小家伙不是秘密的秘密,笑道:“他泡澡呢,今天那只撞了挡风玻璃的乌鸦,被他的金蛟复活了,在金蛟的肚子里,这事和你说一声,你别往外说。” 虞山很喜欢这种被当自己人的感觉,自豪道:“你们信任我,我也会让你们信任,最近我跟着大家伙,学了不少查案的思路和方法,我设想一下,乌鸦救人,说明车上有需要被清除的,我觉得是红果。” 这点已经被顾昌宗排除了,红果哈哈一笑:“你猜错了,不是我。” 虞山懊恼:“那一车乘客,就你不是正常人,怎么会不是你。” 红果嘲笑他只学个半吊子,就想破案:“这屋里,就我一个正常人,你还好意思说,你想想,如果我有危险,小不点会叫我走吗?” 虞山不死心的嘀咕:“那乌鸦不是救了你们吗?没危险啊。” 顾昌宗不想再听他的傻言傻语,说:“你晚上还回去吗?” 虞山连连点头:“回,要组新科室,算了我一个,我就得回去帮着一起忙,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顾昌宗本来想多等两天再走,可这边临时的特殊案件处理科,已经安排上了,再不走,真像魏馆长说的,要被 人占了先。 他挺不满的:“每次事情都这么急,明早就走。” 红果安慰他往好处想,指着他和虞山恭喜:“你们俩现在算是有编制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顾昌宗澄清:“我只是临时答应办非自然调查的事情,没有卖身给他们。” 虞山赞同:“对,我也只答应帮忙特殊案件的调查,别的事不管。” 红果并不反驳,现在这情况进步多了,最开始,他们连魏馆长都不想直接说上话,现在愿意一块儿做事,再过段时间,说不定能成自己人了。 虞山要回去了,想去看一眼点点忙什么,老郑劝阻:“不行,点点现在忙的事儿,比你要忙的重要得多。” 虞山不信:“那我等他聊完。” 红果道:“这次估计真要一会,你先去吧,明天我跟你说。” 虞山这才走了。 顾昌宗明天坐最早的一班火车走,红果帮他收拾行李,他磨磨蹭蹭,不是忘记这个,就是那个拿少了,红果一一给他拿好,其实他们都不想分开,只是红果知道,有事情,就要去做嘛。 她给顾昌宗说:“你去嘛,没事儿的,有空就回来。” 顾昌宗要抱她,红果知道什么事儿,红着脸说:“等点点忙好,你不去和他说说话?明早起得太早,他不一定起得来,送不了你。” 顾昌宗又不需要和点点告别,一把抱起红果,悄声说:“他忙他的,我们忙我们的。” …… 小不点可忙了,找衣服、端板凳,放水,把水放得能照出人影,他就开始喊葛自在。 他的鱼喜欢水,已经泡在水里,可浴缸里的水还浅,鱼扑腾的不太自在,黑鸟怕水,躲在毛巾架上,盯着水里的大鱼戒备,叽叽咕咕的叫。 小不点催了好几次,像念经似的念叨:“葛自在,你在不在呀?你出来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哦。” 没想到,他真把葛自在给念叨出来了。 这次水中倒影的葛自在,消瘦好多,吓的小不点怕他死掉,忙叮嘱:“葛自在,你不会快要死了吧,你好好吃饭呀,我这有年糕,有什么办法,能送给你吃吗?” 葛自在摇摇头,要真能送,那就好了。 他说:“我没事,最近这边事情多,吃不好睡不好,才瘦的,之前我们说过,有重要的事情才能联系,现在是有重要的事吗?” 小不点心虚,手指点向头顶的乌鸦,软糯糯为自己辩解:“今天有只乌鸦,撞到我妈妈坐的公交车上了,就是我头上这只啦,他是在保护我妈妈吗?是你派来保护的吗?” 葛自在知道这件事情,他不确定小不点这个年纪,能否理解,便说:“你记忆力好,把我的话记下来,等能理解的时候,再慢慢消化。” 小不点正襟危坐在浴缸里,询问:“那我能告诉爸爸妈妈吗?” 葛自在摇头:“不用特意告诉,但是你.妈妈非常厉害,她能在合适的时间,用合适的方式知道。” 小不点放下心来,只要妈妈能知道就好。 他的鱼在半满的浴缸里,缩小了鱼身后,浴缸对小鱼就像小池塘,欢快的游来游去,溅起的水花,搅的水面晃动不止。 小不点按住鱼:“你安静一会儿嘛,我想看看葛叔叔,这样晃,都看不清楚他了。” 小鱼变大鱼,甩了小不点一脸的水花,然后安静的呆在他的身后。 葛自在内心感叹,他从没见过如此活泼的金蛟,或许等成年后,会是头不一样的。 葛自在先问小不点:“你的记忆力强、聪明伶俐,但却连五加七都算不清楚,想过原因吗?” 想过呀,之前还伤心过,还为这个和徐知孝吵架了,那时候伤心,但这会小不点不伤心了。 小不点拍拍胸膛:“我妈妈说,不会算五加七,没关系的,我还是很厉害的宝宝。” 葛自在笑了,告诉小不点一个惊人的消息:“不是你不会算,是金蛟把你的运算能力,封闭了起来。” 啊?这么说,他本来是可以很快算出五加七? 小不点没有一点被捉弄的气恼,反而很高兴,不停的戳着大鱼:“你为什么要把我厉害的算术封起来呀?” 金蛟把鱼尾巴对着他,一点都不想理这个小孩子,没意思,长得太慢了。 葛自在被小不点的天真,逗得难得展开笑颜,但想到目前形势的急迫,又严肃起来,叫小不点认真听、认真记。 “点点,你记好我现在说的话,不理解没关系,根据我们这边半神们用遗迹的反复演算,未来五十年内,你们那边,会造出新的神,几乎无所不能的神。” 小不点“哇”的拍手,脑海里立刻浮现神话里的神仙,问道:“是神话里半人半动物的那种上古大神们吗?” 他看过不少绘本,绘本里的神仙,都是那样儿的。 葛自在摇头:“不是,和我们无关,是你们的新神,会杀了我们的旧神,所以我们这边的半神们,推算出这个结果后,要去杀掉你们那边,可以造出神的‘种子’来。” 小不点似懂非懂,急的抓脑袋,他隐约猜到,这个‘种子’,就在妈妈坐的公交车上。 他有点难过,为什么要你杀我,我杀你呢?就像他们幼儿园打架,打到后来,挺没有意思的。 小不点问:“葛自在,你们的半神,要杀我们能造新神的种子,你干嘛要帮我们呀?你这不就是叛徒了嘛?” 葛自在苦笑,他知道小不点听不懂复杂道理,尽量说得有逻辑些,让他记住。 “因为我们这边的人,在半神的压迫下想要活下去,只能向死而生,帮助你们那边,相当于帮我们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去对抗我们的半神。” 小不点琢磨着,有点像爸爸和魏叔叔合作,爸爸帮魏叔叔,是为了让全家过得更好,葛叔叔帮这边的人,是为了让他们那边的人过得更好,这样就懂了。 小不点很想知道:“葛自在,那你知道我们五十年内出现的新神,会是什么样子吗?” 这点连葛自在都不清楚,如实说道:“不知道,这只是我们这边的半神,用神迹演算的结论,具体是什么样的新神,我们并不知道,但知道能制造新神的种子,消灭种子,就能推迟新神的诞生。” 小不点又问:“那我也是种子之一吗?” 葛自在肯定:“是的,还是非常重要的一颗。” 小不点好自豪,一点都不怕,希望能早点变聪明点,问道:“那金蛟什么时候能不限制,还给我运算的聪明呢?” 葛自在叹口气:“等你再大一些,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小不点,以后别轻易叫我,除非是你解决不了的大事情,好吗?” 小不点看葛自在很累了,忙点头:“知道啦,葛自在,你快去睡觉觉吧。” …… 红果在小不点睡着后,心虚摸了他脖子上的吊坠,看到了浴室里,点点和葛自在的全部对话。 小不点似懂非懂,但红果大致能推算出来原委。 她蹑手蹑脚钻回被窝,窝在顾昌宗怀里,忧心忡忡,说着看到的那些对话,理解的和不理解的,都说了。 “葛自在说,你们那边的半神,用神的遗迹运算,推算出我们这边,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就造出了新神,几乎无所不能,连你们那边都可以毁灭,实在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新神,厉害到这种程度,昌宗,你能想明白吗?” 顾昌宗不太能确定,猜测的不一定准:“这边不是已经有核武了吗?新神会不会是比核武还要厉害的武器?” 红果更不确定了:“武器是厉害,但是会厉害到连你们的半神都害怕吗?怕到要先把我们这边,有可能造出‘种子’的都杀死,那全世界会有多少种子?他们能定点清除,就不能发展科技,制造武器?” 顾昌宗道:“两边发展方向不一样,造普通武器,还能想,但厉 害些的那种保密武器,那是不太可能了,如果有贩卖的通道,倒是能买。” 红果吓的坐起来:“那幸好没有通道,以前万万年都没有,现在肯定也没有,如果有了,两边早就乱套了。” 顾昌宗把她拉回怀里,会让她担心的话就不说了,如果没有通道,葛自在怎么过去的?他和虞山老郑他们,又是怎么过来的? 顾昌宗抱紧她,给她安全感:“别管了,过一天算一天,就算两个世界融合,果果,我也有本事带着你和点点、和我们在乎的人,找个堡垒过一辈子。” 红果不希望有那一天,往好的方面想:“你看,魏馆长搞调查科,还是很有必要的,提前预防总没错。” 她心里揣着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顾昌宗哄她,保证说没事,他明天就过去,一定会查清楚。 红果一想到明天就要分开一段时间,怕他担心,才闭着眼,在他怀里慢慢睡过去。 …… 另外一边,齐穗禾家里,她婆婆知道时日无多,用最后一点余温,帮家里铺路。 老太婆交代道:“明天一早,你们抬着我去庄家门口,提前叫上电视台,庄家的死对头,我已经联系上,约定好了,只要让庄家的小儿子带着忘恩凉薄的名声,他的对手就能升职,到时候我们不靠庄家,能攀上更好的靠山,你们后半辈子,就什么都有了。” 齐穗禾犹豫:“妈,要是没拉下来,咱们不就两边都得罪了?” 老太婆狠声训斥:“富贵险中求,这点风险都担不住,以后等着被人骑在头上欺负吧!” 两个人咬咬牙,那就冒险一把。 …… 顾昌宗这次坐火车出发,按照红果昨晚的安排,早上老郑送点点去幼儿园,让虞山开车,和自己一起去送。 可点点起的格外早,非要送爸爸,红果只好给点点请半天假,老郑开着家里的大运输车,一家人往火车站去。 路上,碰到了齐穗禾,和她男人一起拉着板车,车上是棉被裹着的病重婆婆。 红果奇怪,指了指后面:“医院在反方向吧,他们干嘛呢?” 虞山看热闹的笑出声:“再往前走,就是庄书记家住的家属院了。” 红果心里一咯噔,点点有避祸能力,当初救过昌宗二舅两次,这次非要来送,那么巧遇到齐穗禾家的反常举动,应该有联系。 红果猜测:“他们不会是想,去庄书记家门口闹事吧?” 顾昌宗并不关心,想绕开:“闹就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红果指着点点,“点点非要来送你,路上就碰到这事,这是送上门的机会,还是管一管吧,对我们有好处。” 老郑凑趣:“现在还早,庄书记在家,打个电话就能得人情的事,为什么不做?红果去打这个电话。” 简单几句商量后,顾昌宗把车停了,红果下了车,直奔路边的电话亭,幸好时间早,庄书记在家,红果把自己看到的,猜测的,和他说了下。 “看到齐穗禾夫妻,拉着老太婆往你家那方向去了,还有电视台的人远远跟着,看着不像本地电视台,他们后面肯定有人撑腰,八成是您家的死对头赞助的,算路程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您早做准备。” 庄书记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句:“红果同志,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放下电话,庄书记内心真正的愤怒了,忘恩负义?到底谁才是贪得无厌到作死地步的人? 红果放下电话后,怕顾昌宗赶不上火车,赶紧回了车上,说:“和庄书记说好了,他肯定能安排好,咱们走吧。” 车子发动,到了车站,时间够,陪着在车站吃了早饭,然后一路送到月台。 眼看再过几分钟火车就要开了,顾昌宗顾不上月台上人多,紧紧抱住红果,满是不舍。 “果果,要是我一时回不来,你就带点点去看我。” 红果抚着他后背保证:“那肯定的,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马上就过去。” 火车缓缓开动,一家三口隔着玻璃挥手,一直到看不见。 老郑在一旁总算可以催了:“点点得去幼儿园,你也得去庄书记家看看,别让那老太婆的算计得逞了。” 红果倒是不担心:“庄书记能坐到这个位置,这点应对能力还是有的,肯定没事。” 话是这样说,回来的时候,老郑给她放在庄书记家属院附近,然后送点点去幼儿园。 红果到了庄书记家,没人,邻居知道些情况,跟她八卦:“说起来也巧,庄书记两口子,今早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幸亏走得早,他爱人中途回来拿钱,和我说齐穗禾那婆婆不是个好人,居然让人抬着,想堵门,把庄书记一身的口碑给败坏掉,等亏今天运气好,提前出门,路上碰到了,庄书记二话不说,直接给人送医院,找医生、交住院费、还亲自照顾,没得说。” 这件事情上,只要庄书记明面上做得无懈可击,那个可恶的老太婆,就算计不成。 隔了一晚上,庄书记爱人,亲自来姜红果家道谢。 := “红果,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我们对你的感谢,我是真没想到,老太婆记仇成那样,临死了还想用她的命讹我们,想让我爱人被人骂不念旧情,我爱人在医院衣不解带照顾一天一.夜,把老太婆送走,包了丧葬费,谁都挑不出理来,总算把这瘟神送走了。” 红果还是觉得亏了:“啊,你们还包丧葬费,她儿子媳妇呢?” 庄书记爱人嗤笑:“现在他们两边都得罪了,以后有得他们受的,现世报,两个人在单位马上要被调岗,一个扫厕所,一个去三线支援,就是我干的,红果,我是佩服你不仗势欺人,但我真做不到,对害我家的人,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红果忙说:“其实我也这样,只是您没看到,那我们以后还是一样,少联系,免得人说你们是我靠山,怪麻烦的。” 庄书记爱人,感觉红果和她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回去和庄书记打趣,说红果还是不愿意走动关系。 “好说继续假装不认识呢,你说奇不奇怪?” 庄书记说:“有啥奇怪的,说明人家靠自己就够生活了,不管她要不要,这份人情我们要记着。” 他爱人说:“那是肯定的,不知道以后在哪里,能帮到他们?对了,听她说顾昌宗去外地了,一个煤老板,能有什么重要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庄书记敏.感度很高的,问都不想问这些事。 …… 红果在等到庄书记家好结果之前,就和顺利到地方的顾昌宗,通过电话了。 一到地方,非自然事件调查科刚启动,确实很忙。 顾昌宗说:“果果,原来岩城的特殊案件处理科,是魏馆长为了让我早点来,临时安排的,别的地方正在逐一安排下去,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很多,要是哪天没及时给你打电话,你别担心。” 红果叫他放心:“我不着急,你专心忙工作,如果需要人手,就叫老郑或虞山过去帮你。” “暂时不需要。”顾昌宗顿了顿,声音软下来,“果果,其实我最需要的是你,如果需要你,你会来吗?” 红果没有一丝犹豫:“肯定去呀,只要你需要,我就去。” 有这话,顾昌宗很放心,对魏馆长都有好脸色,配合的很。 红果这边没闲着,虞山回来找她帮忙,只要一有活儿干,他就热血沸腾的。 他兴奋的不知道疲倦,说:“红果,我们特殊案件处理科,来了第一个新案子,想请你搭把手帮一下。” 第93章 第93章红果就笑道:“其实我也信风…… 既然是特殊案件,那就和顾昌宗那边有关,能帮红果会帮的。 她问道:“什么案子,连你都搞不定了?” 虞山最近学习破案的过程中,谦虚了不少,说道:“我就比别人多了那么点天赋,并不是什么事都能解决的,可不要高看我,是个 人贩子的案子,人抓到了,但他心态稳的很,审讯一天了,还是油盐不进,又急着给孩子们找回来,我提出请你帮帮忙,关城不大相信,咱们让他看看你的能耐。” 红果道:“你自己都知道要谦逊,把我吹过了,万一帮不上忙,怎么办?” 虞山:“帮不上没事啊,本来就是试试的。” 红果看他还是傻傻的样子,好笑,不废话了,问道:“人贩子随身有贵重物品吗?比如手表、玉饰、金饰之类的。” 虞山忙道:“那个狗东西,卖孩子挣钱,这些都有,已经当物证扣下来了,我去说说,都能给你。” 红果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不要,但要借来做做法。” 要去帮这个忙,保险一点,红果给魏馆长那边打去电话,如果是顾昌宗接的,那就好了,不过还是魏馆长来接的,说:“红果,这才分开几天,就想你家昌宗了?那你来嘛,我们很欢迎的。” 红果笑道:“我知道你们忙,这个电话不是闲聊的,虞山找我帮忙,我能去帮吗?” 魏馆长让她放心去:“只要是和特殊案件有关,你都可以参与。” 有这句话,红果能放手去做了,出门一看,虞山居然也开上小车了, 哪怕是单位的公车,能开上虞山都高兴,说道:“来找你是公家的事,时间紧,我就开车来了。” 这车可不是警车的车牌,红果坐上没有心理负担。 案子的事情,她疑惑很多,问道:“我知道人贩子案子性质恶劣,但和特殊有什么联系?怎么归类到你们这的?” 虞山不知道,但心态稳的无忧无虑:“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要调查,然后我们调查遇到过不去的死胡同,不然我咋会回来请你出山。” …… 来到地方,调查科搞得和后勤部一样低调,关城已经等在门口了,红果真被请来了,说明她心里有很大把握,不然她这么稳重低调的人,不会来的。 关城实在太好奇了,姜红果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顾昌宗和虞山这样特别的人,都心服口服。 办案子要紧,关城介绍了一下目前情况:“人贩子吃准我们没有进一步线索,拖延时间,只吐露找到那个孩子的拐骗过程,其余几个没找到的,他死都不肯开口,也不肯透露同伙,如果我们再去一点点排查,就错过解救的黄金时间了。” 红果一样紧迫,抓紧干活吧,问道:“我能先跟人贩子见一面,聊几句再干活吗?” 在关城这里,审问嫌疑人,是办案的重要环节。 姜红果的顺序是对的,只是怕她这一看就好欺负的模样儿,会被人贩子的嚣张气到不干了。 关城点头:“可以,姜红果,人贩子已经不能算人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生气,不要被影响。” 红果叫他放心:“谁被气死还不一定呢。” 这里是个正儿八经的审讯室,人贩子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红果请旁边的陪同人员,给他手铐打开,换个桌子,两人坐在桌子的两边,是个平等对话的关系。 人贩子搞不清楚姜红果的目的,只觉得她这样柔柔弱弱、又极为漂亮的女人,只会故弄玄虚。 之前好几个警察轮番审讯,他都没怕,还能怕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人贩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还想要烟呢:“给支烟,我能更配合。” 红果摇头:“我不是警察,不需要你配合什么,就是和你闲聊几句。” 人贩子笑的瞧不起她:“你是外面那些可怜家属之一吧?但你恨不着我,我入行之前,就做了这一次、只拐了一个小孩,那小孩还被你们解救了,我认罪态度这么好,是判三年还是五年?我都认,早点审讯结束,早点判我,我服了刑早点出来。” 说完还朝着红果做了个恐吓的动作,随后得意的笑出了声。 旁边陪同审讯的民警,气的压不住火。 红果不急不躁,一点没有被挑衅道,依旧温言细语:“你误会了,我不是丢了小孩的家属,我只是个恨人贩子、希望你们恶有恶报的普通人而已。” 人贩子很嚣张:“那你恨我没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有需求就有买卖,我不做,别人也会做,说不定比我更恶毒,你要恨,就恨那些买家去。” 红果说:“他们该死,你更该死,你们人贩子之间,一定传过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什么事?”人贩子不耐烦:“有话快说,不要故弄玄虚了。” 红果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逐渐拔高、变冷:“几年前,有一对夫妇,他们家一个很小的小孩,非常可爱,被人贩子拐走,人贩子不是人,拐了后像牲口一样,给孩子捂死了,人贩子虽然抓到,但孩子救不回来了,孩子母亲一病不起死了,男人是个狠的,给老婆孩子埋葬后,找了一个神婆,算出人贩子全家,不管有没有罪,把害死他孩子的人贩子,全家三代上下几十口子,全杀光了,这事当年闹的很大,别说你没听过。” 人贩子手开始抖了,还在强撑:“我听过,但不信,肯定是谣传,这世上不可能有神婆,能算出别人家的地址。” 红果笑了:“你害怕了呀?不信为什么要害怕呢?我恰好认识那个能算出来的神婆,你猜猜,我把神婆的事情,告诉外面丢了小孩的家长吗,你家会发生什么事情?” 人贩子慌了,谁家还能没个家人,他也有,还很幸福,他言语恶毒的咒骂:“你个恶毒的女人,少来吓唬,我不会上你的当。” 红果看他像看烂肉一样恶心:“你这种人,好意思说别人恶毒,再恶毒都没有你们人贩子毒,你们根本不是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人贩子想冲过来,被一边一个的民警压住。 红果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已经把人贩子的心理防线击溃了一个口子,一会儿摸出实质性线索,关警官他们肯定能顺利审讯。 …… 关城看到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箭步迎上来,不敢置信:“姜红果,神婆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你真的认识?” 红果笑着点头:“认识,是真的。” 关城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信,可现在都在特殊案件处了,他半信半疑:“那神婆在哪里?我们跟你一起去找。” 红果手指向自己:“神婆就是我呀。” 她能算出线索?这实在没法相信,关城艰难道:“姜红果,你别开玩笑了。” 红果说:“我们不要这样质疑来解释去的,你把人贩子佩戴过的饰品给我,再准备个安静的房间,给我半个小时,我给你线索。” “你要做什么?” 红果跟他逗趣,没办法,她总不能说实话:”当然是占卜啦,不能偷看,不要多问,不然不灵的。” 虞山在一旁都不耐烦了,催着说:“按她说的做,一会儿不就出结果了吗?” 关城咬了咬牙,去证物房把人贩子的手表、玉坠、金戒指都取了来,准备了个小办公室,守在外面等结果。 红果摸摸就能看到景象,经这个人贩子的手,有五个小孩,解救了一个,还有四个,桌子上准备好了纸 和笔,红果把摸到的情况,在脑子里捋顺,将那四个孩子的家庭、被拐时间、地点、以及交接的同伙、藏身的地方,仔仔细细,逐一记录下来。 …… 关城特意找了个不怎么隔音的小房间,本以为会有跳大神的神秘古语,但是房间里很安静,仔细听,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关城只能问虞山,声音压得极低:“你见过你表姐占卜的过程吗?” 虞山安慰他:“我没见过,也不会像你想的那种,一会儿的结果,一定会大出你所料,你一定要使劲夸,不能再质疑了,不然她一生气,下次可请不动她。” 他强调:“有本事的人,脾气总是大一点的,你别看红果好说话,其实性格倔强的很。” 关城不言语了,心里估量着,姜红果能给出哪种程度的线索呢? 就在他神思不定的时候,姜红果表情平静出来了,一张纸写了四段,占满了大半张纸。 红果把写好信息的纸给关城,意难平道:“这个人贩子,也有家人,他在自家孩子跟前,能做个慈父,对别人家小孩,就跟对牲口,你把他家人的信息说出来,吓死他一次,我才能解恨。” 关城深呼吸:“姜红果,你怎么办到的?” 红果淡淡的:“现在不是问我问题的时候,而且我这人做事有个原则,找我帮忙可以,但不能问我怎么做到的,你要一直追问,下回我就不帮了。” 虞山忙帮腔:“他太吃惊了,情不自禁才问的。” 关城忙道歉:“对不起,我实在太惊讶了,谢谢你姜红果,以后我都不会再乱问。” 红果觉得自己刚才太严厉,不该对好人这态度,就给了他们个笑:“没事儿,我忙了这么一大圈,太累了,那你们忙,我先走了,还要去接点点呢。” 关城忍着不去看姜红果慢悠悠去公交站的背影,问虞山:“你一直知道你表姐这么厉害吗?” 虞山得意:“那当然,不然我们不会都服她。” 虞山又问:“那你表姐和你姐夫,谁更厉害些?” 虞山说句公道话:“在我眼里,还是顾昌宗厉害些,但厉害有什么用?顾昌宗只听红果的,所以有事求红果,比求顾昌宗管用。” 关城不去多想了,有了姜红果提供的线索,人贩子心理很快垮了,苦苦哀求:“我什么都交代,求求你们,去找那位神婆,千万别把我家的事情,告诉被拐小孩的家属,我家人也是人啊,你们有义务保护的。” 大家咬牙切齿,这会知道害怕了?那别人家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大家就是不想回答人贩子的问题,他再后悔、再担惊受怕,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是他应得的报应。 …… 顾昌宗一走,老郑在矿上忙的时间多一倍,红果去接点点放学,小家伙今天有心事,他想装着开心,被红果看出来了。 红果把他抱起来,在怀里问道:“点点,怎么啦?这个幼儿园也有不开心的事情吗?一定要和妈妈说哦。” 点点对着手指,既然妈妈知道,那他就不假装开心了,他小大人一样叹口气:“不是的,妈妈,我在幼儿园开心的,但是我想去咱们家的矿上,搞清楚一件事情,看我和槐花谁对谁错?” 怎么两个小朋友的矛盾,还和矿上的事情有关呢? 红果先答应下来:“可以呀,那你先和妈妈说说,和槐花争论的是什么问题?” 小不点指着到了的公交车:“妈妈,我们到车上说。” 这个站人还好,不算挤,后排有座位,红果带着小不点,在后排找了位置,他小孩子,不好占一个坐,红果就把小不点抱在腿上,小不点可高兴了,最喜欢和妈妈在一起,妈妈最有办法,一定会很清楚他和槐花谁对谁错? 小不点说起今天在幼儿园的事情。 “今天槐花和我说,她爸爸在我们家的矿上下矿井,我看她衣服上有补丁,很旧了,就说妈妈才给矿上的工人叔叔们发了工资和分红,为什么她还穿破衣服,是不是家里不喜欢她,才不给她新衣服穿?她说不是的,说她爸爸每个月,只能拿到一点点钱,没有很多,只够家里吃饭,我说不是,说我妈妈给工人发的比别家都多,小朋友们都帮槐花,说我骗人,妈妈,我们不是给旷工叔叔们发了很多工资吗?为什么槐花说她爸爸没拿到那么多钱呢?会不会有人把工资扣下来,妈妈你要好好查查哦,如果扣了,我们补给槐花家,让她家里能给她买件新衣服,好不好?” 红果摸摸他天真的小脸,亲了一下:“好呀,幸亏你发现了,妈妈一定查清楚,如果缺了,会补给他们,但是你先别再提这事,怕坏人知道了,不好查。” 小不点用力点头:“妈妈,我不说,我等你哦,等查清楚了,就能跟槐花,跟大家说,我没有骗他们,我的爸爸妈妈说话算话,也不会骗人。” 红果坚定的给他保证:“好,妈妈会尽快调查清楚,你再忍耐几天。” …… 姜红果哄好了小不点,心沉了下来,工资和分红,绝对按数发了下去,但点点班级的槐花小朋友,应该是听到了家里大人说的只言片语,听到的,那么小的孩子,她也撒不了逻辑清楚的谎,这事是要查一下。 另外一边,槐花小朋友到家后,也把和小不点的争吵,说给家里大人听,固执的认为自己没错。 “爸爸妈妈,煤老板家的小孩子,和他们爸爸妈妈一样,都这么欺负人。” 姜红果家的矿上,每天按照六个小时倒班,槐花爸爸正好在家,听到这话怒不可遏:“你一个小孩子家,在外面乱说什么?” 遇到这样一个良心老板,没拿到钱是家里的事,被老板知道,搞不好工作都没了,那家里日子怎么过? 槐花妈妈又气又吓,拿着衣架子狠狠给了小孩几下:“谁让你多嘴的?总偷听大人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槐花抹着眼睛哭的不行:“姜时易非说他.妈妈把钱给爸爸发够了,爸爸,那你为什么还舍不得吃肉,要把矿上食堂的肉带回家,那你自己吃什么呀?我不是想要新衣服,我想让爸爸多吃肉。” 两口子一下子就哭了,抱着孩子揉:“打疼了吧,都是爸爸妈妈不好,你小孩子家别问,以后家里会有肉吃的,但你不能再乱说话了。” 哄好了孩子,槐花爸妈去了另外一个私煤老板家里,把孩子说漏嘴的事情告知,再三保证:“章老板,我们一定管好孩子,别人要是问来,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章姚琴剔着指甲缝的死皮,皮笑肉不笑:“这事好办,你们心里不满,就把欠我们的钱还清,这事就算了。” 看她这态度,给槐花爸吓的不轻,扶着桌子的手发抖,哀求:“章老板,您再宽限点时间,我大哥说寄钱回来的,等他寄的钱到了,欠的钱我们肯定还得上。” 章姚琴儿子摔了手里的杯子,恶声恶气骂他:“什么东西,当初可是你们求着我们,抵押了你的工作借钱,现在想仗着你们老板的势力赖账?你说出去,看看我怕过谁?” 槐花妈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几乎跪下:“您放心,孩子绝不会再乱说,不然我打死她给您个交代。” 章姚琴摆摆手:“白纸黑字的借据,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都让你们按月还,再耍赖就不厚道了,再给你们个选项吧,要不把这工作,一把卖干净,怎么样?” 工作是万万不能卖的,卖了家里几口人吃什么,再三哀求,章姚琴不耐烦。 他儿子把人赶走,还要再讹一笔,指着地上的茶杯碎片:“这杯子是古董,算你们二百块,记在账上了。” 夫妻二人敢怒不敢言,搀扶着走了,又加二百块的利滚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 人一走,章姚琴刚才冷血的气势弱了一点下来,态度有 些松动。 “顾昌宗和姜红果虽然是新来的,但他们家确实不好惹,之前肖萧多狂,说没消息就没消息了,查都查不出来,连四萍都不知道内情,那放贷的事情,你还是别做了。” 她儿子满不在乎:“妈,我们本地的,干嘛怕他们外地的,那个肖大姐,就是个假老虎,是我们让她当老大,把她放在前面挡枪罢了,再说顾昌宗现在不在家,就算在,我们有借条,欠债还钱,到哪儿他都得还呀,除非姜红果帮忙一把还了,她要还了那更好,我会弄出更多,看她能帮几个?” 想想确实没多少漏洞,章姚琴道:“庄书记和以前来的都不一样,你稍微注意点,只要不出人命,我们就不怕。” “知道了妈,那些贱人惜命的很,只要有口饭吃,不会去死的,我心里有数呢。” …… 老郑在矿上吃了回来的,小不点几乎是他带大的,点点不开心,他一下子看出来了,问红果:“小家伙怎么了?” 老郑不问,红果要说的:“是矿上的事情,小不点班级有个叫槐花的小朋友,她爸爸在我们家矿上。” “哪个矿?”老郑问道。 “收购的那个。” 原先肖大姐的矿,买来之后遗留问题不少,都在一点点解决,但没自家新起的矿条理顺,确实有照看不到角落。 红果说:“点点看槐花穿的是补丁衣服,就问她爸拿那么多钱,怎么不给她做件衣裳,槐花说她爸只拿了一点点钱,只够家里吃饭,没钱做衣服,还说他爸另外打了一份零工,小朋友们就说点点骗人了,你知道点点的,一定要给我们证明没骗过人,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钱是如数发下去的,而且是发到旷工手里,没有冒领的情况,这就有意思了。 老郑可看不得小不点受委屈,冷笑:“那是要好好查查,明早还是你送点点,我去查查,看是谁搞鬼。” 红果叫老郑悄悄的查,别打草惊蛇,老郑稳重,正是这么想的。 早上,红果送点点去幼儿园,槐花在门口呢,看到小不点,眼睛里惊恐,转身就往园里跑,连招呼都没打。 小不点眼尖,看到槐花手臂上的淤青,好难过,仰头看红果:“妈妈,槐花挨打了,是因为我吗?我以后不跟人家争了。” 红果忙安慰他:“才不是呢,多亏你发现了钱的问题,虽然他们现在受一点委屈,等妈妈把事情调查清楚,他们一家会感激你的,你要记住,就当昨天的事情忘记了,不要提,这样槐花就不会再挨打了。” 小不点懂事的点头:“妈妈,你真厉害,我等你的好消息。” 红果看着他进园,笑着挥挥手,转身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什么事情,让槐花家吓成这样?这次非要弄清楚不可。 心里想着事,差点又撞到一个人,红果看清来人,是公交车上遇到的徐知孝妈妈,她不是说不来矿上幼儿园吗? 红果问道:“知孝妈妈,你们不会真转学到这儿来了吧?” 知孝妈妈脸红耳赤:“点点妈妈,我们是转学到这里的。” 徐知孝病了一场,家里又出了那些事,他虽然搞不清,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两边的亲戚,对他家里都不好了,他是能感觉到的。 他躲在妈妈身后,忐忑不安:“阿姨,你不欢迎我在这里上学吗?” 小孩子懂什么呀,再说红果也没这样想,她忙好声安慰:“没有的事情,阿姨是太惊喜了,点点刚刚进去,你快进去找他玩吧。” 小孩子真好哄,徐知孝开心的挥手:“阿姨再见,妈妈再见。” 姜红果给了孩子一个温暖安心,知孝妈妈心里感激,解释道:“点点妈妈,你别误会,我们真不是跟着你们,才转学过来的。” 红果笑道:“我知道,我还没那么自负,这幼儿园谁都能上,就是好奇,你选来选去,怎么选这里了?离你家可不算近。” 徐知孝妈妈怪不好意思的,笑道:“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这人信命,知孝病好后,我遇到个算命先生,把我家的事情算的分毫不差,连之前那些倒霉事都算准了,说是因为我的性格才导致的,要我改改,这和我丈夫分析的一样,还是有点道理的,对吧?又说我儿子多病多灾,和这个幼儿园的方位很合,只要转来,就能逢凶化吉,我想在哪里都是上,就转来了,你别笑话。” 算命的?红果怎么觉得,是有人故意忽悠徐知孝妈妈的呢? 乌鸦救人的公交车上,红果不是要救的人,她觉得是徐知孝这个小朋友,总之,转学过来也不影响点点什么。 红果就笑道:“其实我也信风水,大家都一样,我还得去矿上办点事,有空再说。” 徐知孝妈妈看了会子姜红果的背影,和之前在机关幼儿园大闹时的态度,真不一样,好的时候那么好,凶的时候实在怕人,总之,不惹到她就没事。 红果送完点点,再坐车到矿上,已经是上午了,老郑在外面调查没回来,红果等了会,打算在矿上的食堂吃。 等到中午饭点,老郑回来了,红果问他:“打听清楚了?” 老郑点点头:“清楚了,去那边小办公室里说。” 第94章 第94章想把姜红果当软柿子捏,看来…… 姜红果和老郑一人打了一份饭菜,去到办公室里,边吃边聊,但老郑不爱在吃饭的时候说正事,给盒饭吃了,饭盒洗了,泡了茶,才说起来。 红果不急,这些本来就是别人的事,拖了这么长时间,不差这半天,要是自家人,老郑也不会这样悠闲的。 老郑盯着茶杯里泡开的茶叶,觉得欺负槐花父母的那种人,和他们那边的一些人一样,不把人榨干不罢休,只会欺软怕硬。 老郑说:“槐花家的情况,都弄清楚了,她大伯生病,她爸爸看中兄弟情义,把家里积蓄全拿了出来,还是不够,她大伯为了活命钱,找了放贷的借高息的钱,家里唯一值得抵押的,只有槐花爸爸这份工作,本以为矿上的高工资加上分红,足够还债,但放贷的那些黑心肝,不把人榨干不罢休,哪会让他们家轻易还清,就这么利滚利的剥削,槐花家每个月到手的钱,刚够糊口,剩下的全被放贷的拿走了。” “尝到甜头后,那伙人用类似的手段,坑了另外两家,让他们维持着基本生活,别的钱全被拿走,还那份还不完的债。” 简直无法无天了,受害的家庭不敢报警,估计是反抗过,被报复了,为了家人的安全,不敢声张。 红果心里清楚,能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买卖,背后多半有点黑白两道的关系,她寻思着:“这事儿要管,但得把背后放贷人的情况摸清楚,不然人家拿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挡箭牌,咱们没法插手。” 老郑问:“如果对方不同意善了,要拼靠山,你是找老魏还是庄书记?” 红果分得清轻重:“这事麻烦魏馆长不合适,他和昌宗正忙着更要紧的事,不能为了我们这点小事分心,庄书记吧,本来就该他管,咱们把情况先了解清楚,你刚才说还有两家,是个什么情况?” 老郑其实并不同情这些人:“被骗赌了,签了巨额的欠条,两家家里都是一地鸡毛,快过不下去了。” 红果把矿上的福利待遇搞好,是为了让在她这上班的旷工,日子好过点,不是让人做局来骗的。 她恼火道:“真当我是软柿子啊,放贷的是哪个王八蛋?” “也是个煤矿老板,叫章姚琴,养了很多打手,家里应该是有背景的,她儿子才是那个放贷的人。” 红果实在不理解:“都开矿了,为什么还要挣害人家破人亡的钱?” 老郑说:“都放贷了,你指望能是什么好人?说说怎么办吧,打算怎么查,外面的关系,我不方便出去,查不到了。” 红果说:“我去找虞 山,他和关城在一块共事,让他和关城查去。” “关城能愿意吗?” 红果说:“帮忙都是互相的,我才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会帮我的。” …… 红果到特殊案件处理科,人贩子案子已经审完,虞山正蹲在台阶上啃冰棍,看到红果来,生怕她是兴师问罪的,唰的一下站起来,一看就心虚了。 红果心知肚明,笑着问他:“我问你,徐知孝妈妈,说遇到个算命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虞山呵呵一笑,瞒不过就大大方方承认:“案子审完调查清楚,跟魏良正汇报,他又给我们安排个新任务,让我们想办法,把徐知孝送到点点所在的幼儿园,我给出的主意,徐知孝妈妈还真信了,总之,是完成了任务。” 不是什么大事,昌宗之前一样做过这种弄虚做鬼的事情,虞山有样学样。 红果夸赞:“挺厉害的。” 虞山知道姜红果不是来闲聊的,问道:“你来找我的吧,啥事儿?” 红果这才把点点和小朋友的争执,引发的放贷事情,告诉了他。 “外头的闲事可以不管,但给我们矿上的旷工做局放贷,不能放任,点点同学一家,吓得不敢声张,你帮我查查,那个叫章姚琴的煤矿主,靠山是谁,要查仔细了,别给我招祸。” 虞山火冒三丈:“查什么查,欺负到我们头上,我去给他们一锅端了,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红果忙拦着:“你这段时间学的个啥?不怕被抓进去?先调查清楚,再看怎么办,就是昌宗在,他也会听我的。” 虞山冷静下来,憋着一口气:“行,你先回去,我尽快打听出来。” 这事最快的办法,是找关城打听,他是本地人,对本地的情况最清楚。 虞山找到关城:“大家是说过有难同当吧,我现在有事,你帮不帮?” 关城吓一跳,虞山都觉得难的事,那不是小事,他算是同意共进退了:“你说。” “你帮我查查,有个叫章姚琴的煤老板,是个什么背景,她儿子放贷,居然放到我们矿的旷工头上,红果要硬刚了,但如果对方背景太深,那我们要掂量的。” 关城啼笑皆非,真是现实的可以,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 章姚琴儿子为非作歹的事情,他还真知道,之前她儿子在外面惹事,被关城抓到过,抓到就被放,还有人来顶罪,后来出了连环案,关城就没空管那种打架斗殴的事。 再后来,血案没破,他有心结,调去了辖区派出所,辖区和矿区离的远,没接触过了。 不用去打听,关城直接说:“章姚琴妈妈,以前是童养媳,解放后,那男人说童养媳是陋习,不认,让各自婚嫁,她妈没再结婚,她爸爸心有愧疚,一直对她和外孙子很照顾,不然她承包不了煤矿,就这关系。” 虞山骂道:“果然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那个虚情假意抛妻弃子的男人,知道他女儿和外孙子放贷吗?” “这我不知道。”关城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性质太恶劣,决心硬刚的话,我出一份力,咱们把这毒瘤一口气给拔了,也少些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虞山强调:“行是行,但你是烂好心,我是为了家人,我从不可怜无关紧要的人,我们做的虽是同一件事,性质可不一样。” 关城好笑:“随你怎么说,我觉得都一样。” 虞山已经打听清楚了,迫不及待回去告诉姜红果。 红果刚到家,准备睡一会下午觉,刚沾上枕头,虞山到家了,把章姚琴、和她那惹是生非的宝贝儿子的事,加上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说了。 “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父亲的打着时代自由的幌子,把从小在家里养着的童养媳妇抛弃了,为了心里好过点,纵容补偿抛弃掉的孩子,章姚琴觉得从小没得到父母的爱,对儿子惯的,觉得只要他不杀人放火就是乖了,一家子神经病,红果,你想个法子,我去执行,敢惹到我们头上,叫他们知道什么是超自然力量。“ 红果本来生气的,被虞山一通宣泄,骂的她都觉得舒坦,笑道:“先别急,就是因为要硬刚了,才要多做准备,先接触一下。” …… 姜红果刚把搞私贷的事情摸的差不多,没想到章姚琴家先动起来了,主动找上姜红果。 老郑带回一张请帖,给红果的,说:“之前就说,岩城这大大小小的私煤矿主,要搞个矿业协会,之前我去接洽过一次,都是男的煤老板,也有一两个女老板参加,但这次的请帖,几个男老板都不参加,你先看看。” 红果看着请帖上工整的手写楷体,毛笔字写得很不错,被邀请人是她姜红果的名字。 她举着请帖问道:“这次又是谁组织的?” 老郑回答:“还能有谁,章姚琴,估计是点点幼儿园小朋友家里的事情,惊动到她,来你这探探底。” 红果有些烦:“又和上次一样,搞些鸿门宴,真没意思。” 老郑道:“你要不想去,那就不去,不陪他们玩了,正好决定硬刚,她做她的,我们做我们的。” 去还是要去一下的,请帖上邀请的是晚宴,晚饭她是不敢一个人在街上行走的。 红果说:“正好我想看看,章姚琴是个什么样的人,晚上你去接点点吧,回头你打个电话,叫虞山去接我,让他把时间腾出来,等酒席快结束,我再给他打电话。” 傍晚的时候,红果赶在太阳没下山之前,去了请帖上的地址。 章姚琴是这里的常客,常年有个包厢,报了名字后,服务员给她带过去了。 她来得早,这么大的能坐十六个人的大包厢,只坐了五六个人,别的人,包括章姚琴还没到。 目前到的人里,红果只认识路四萍,肖大姐的事情,唯一没受牵连的,就是□□萍了,但她明显没有矿,居然也被邀请过来。 □□萍主动招手打招呼:“红果,你到我旁边来,我们说说话。” 姜红果现在和□□萍,没有利益矛盾,可以往她旁边坐,正好打听些情况。“ 落座后,人少方便说话,她小声问道:“你手上不是没矿了吗?干嘛来蹚这趟浑水?” 以前有需要,还装一装,现在有钱没麻烦没利益冲突,装没啥意思,□□萍说的很直接,轻轻笑了一下。 “可能是觉得我认识你,才请我来的吧,今天这场子,是为你组的,你当心。” 红果说:“谢谢,不过只是她的话,没请外援,倒也不需要怕。” □□萍真好奇,姜红果的底气到底是什么?她见识过后果,但原因不知道。 她没问,问了姜红果不会告诉她,何必自讨没趣,看热闹就好。 姜红果和□□萍聊了会,就没什么话了,和别人更不熟,加上红果没有和陌生人聊天的兴致,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章姚琴带着五六个同伴进来,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人了,大家快坐吧,今天这个局是我组的,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我就统一都给介绍一下。” 她挨个报名字,这个是谁谁的家属,那个是哪个矿老板的爱人,红果懒得记,因为没必要,就刚刚她带进来的几个,面熟,是上回肖大姐摆鸿门宴,也去参加了的,这么久了,这才第二次打照面。 轮到介绍姜红果了,章姚琴热情的很,声音都亢奋些:“这是姜红果,顾昌宗的爱人,你们不熟悉,你们家男人们肯定如雷贯耳,多多少少,可都在顾昌宗手里吃过瘪。” 这么拉仇恨的呀,那就多拉一点好了。 红果打断她:“好了,别拉仇恨了,我们两口子确实不好相处,还有,正式场合,我不是谁谁的爱人,叫我姜老板就好。” 她柔柔弱弱的,但说出这样一番强硬的话,真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还挺迷人的,这要是那些男老板们在场,估计就要被她迷住了。 但今天的都是家属,章姚琴带头,没一个喜欢红果这样的。 □□萍把头低下来再笑,这个章姚琴和当初的肖大姐一样,想把姜红果当软柿子捏,看来是捏不动了。 还非叫她来作陪,不来就威胁,那就看看,今天章姚琴会在姜红果这里,碰多少钉子好了。 □□萍把头抬了起来,微微笑着,看章姚琴如何应对。 章姚琴挺不客气的,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礼貌,和姜红果说: “早就听说你们两口子都不好说话,但今天叫你来,有正事商量,之前矿业协会,是肖大姐带头,带着大家共同发展、一起挣钱,凡事有商有量,如今她犯了事,不在了 ,但矿区不能继续一盘散沙,得选个代表出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在座的除了几个和她沆瀣一气的,其她的人,都是过来应付差事,附和着:“挺好的,我们听章老板的。” 章姚琴很满意,逼问姜红果:“你也表个态吧。” 红果连敷衍都不愿意,装都不装了,直接质问:“今天来这里的,除了我跟章老板,没几个真正能拍板的吧,都是家属,充什么数?既然是谈事情,老板不出面,让家属来,耍人玩儿,我没有义务配合你们演戏。” 章姚琴不耐烦,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姜红果,你算什么老板呢?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家属,自己打自己的脸,有意思吗?” 红果反唇相讥:“既然你觉得我不能做主,还请我来,你是傻了吗?我猜一下,私下里,你已经和别的老板达成协议,今天做个局,威逼利诱我加入,而那些老板之所以不来,有的觉得你不会成功,有的觉得我不配浪费他们时间,不管什么原因,你们玩你们的规则,我坚持我的原则,别把我扯进你们的染缸里。” 还说这样不知好歹的话,章姚琴直接下命令了。 “不行,我们是一个整体,就得共进退,姜红果,你家的矿必须和我们达成一致,别再搞什么双倍工资、六小时的井下工作制,还有许诺的分红,这是最不可容忍的,我们和那些旷工,不在一个层次,没必要给他们许这许那,你必须改掉。” 姜红果一拍桌子,打断她的废话。 “不用你教我做事,如果今天要谈的,是改回我矿上的待遇,上回肖大姐已经试过,结果如何你们看到了,我妥协了吗?上回没妥协,这次你哪儿来的底气,觉得我会听你的?真是莫名其妙。” 这样的争锋相对,让场面尴尬安静起来,别的人都不敢吱声了,生怕引火上身,心想章姚琴养那么多打手,估计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教训姜红果了吧? 但章姚琴估计不敢,顾昌宗的报复,各家可都是尝过的。 章姚琴看在场的墙头草,没一个站她,心里已经暴跳如雷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随后猛然拍了桌子,厉声质问:“姜红果,你真不怕跟我们所有人作对吗?” 气势不是比嗓门的,姜红果勾起嘴角,嘲笑她外强内空,要是有镜子,她真应该去照照,此刻狰狞的鬼一样的样子。 红果气势上已经赢了,气定神闲:“哪有什么所有人,不就只有你跟我吗?在坐的这些,都是墙头草,等着看我们两边打架,谁打赢了倒向谁,我看得明白,少来吓唬我。” 这句话,章姚琴接不上来,气势上一下子泄了,再提不起来。 眼看着场子接不起来了,最后一位被邀请的客人,迟到了这么久,这个时候终于到了,刚好打破了沉默。 …… 迟到的客人一进来,就连连道歉:“抱歉,我不认识路开错了,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实在对不住。” 这简直来得恰到好处,章姚琴脸转变的好快,笑脸相迎:“是我们来早了,你来得正好,服务员,上菜。” 她给大家介绍,好像刚才没和姜红果吵过似的。 “这是永善家的爱人陈清织,在座的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有福,二婚带个小娃娃,还能嫁个未婚的有为青年,还被疼的如珠如宝,这福气,连姜红果都比不上。” 红果恶心的给了个白眼,把头转到一边。 这章姚琴真不是个好东西,当着这么多人,揭别人的短,陈清织跟傻子似的,还觉得是真夸她福气。 章姚琴让身边的那位,换到门口去,朝着陈清织招手:“闻太太,你来我身边坐。” 被叫闻太太,陈清织好像很受用似的,经过姜红果身边的时候,轻轻来一句:“你好,麻烦再挪一下,我好过去。” 红果往桌子边贴紧了,给她让出更宽的通道,这个陈清织衣服上的胸针,带到红果头发了。 红果吃痛,扭头皱眉,陈清织立刻弯腰解开她的头发:“对不起,看我笨手笨脚的,没扯痛你吧?” 听了这虚伪的解释,红果的眉头一直没展开,她都让出这么大空了,还挤? 大事上不知道别人挖坑,小事上却耍聪明,谁怕谁啊,既然这么小心眼,别怪她了。 红果扯开她盘好的几根头发,狠狠一拽,傻里傻气的说:“你问有没有扯痛,我不好形容,拽一下给你看看,大概就是这么痛。” 陈清织吃了个憋,知道姜红果不大好惹,默默走到章姚琴身边,坐了下来。 服务员鱼贯而入,开始上菜了,有进进出出的服务员在,就吵不起来了。 没人主动跟姜红果说话,她就默默吃菜,反正该吵的架吵完了,偶尔抬头,发现陈清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红果试了几次,确定了,陈清织就是在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刚才介绍说永善家媳妇,又喊闻太太,那个叫闻永善的,红果压根不认识,但红果是认识陈清织的。 还是好几年前,她在顾知青的相片集里,看到过他高中的青涩合照,里面的陈清织和现在,容貌气质改变很大,但红果还是认出来了。 一开始红果假装不认识她,但陈清织过分,让了那么宽的通道,还用胸针刮她的头发。 她很生气,管她有意无意,昌宗无意中压到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还会被她打呢,何况一个只看过照片的人。 陈清织其实听过姜红果,好几年前了,顾昌宗下乡当知青,有一年打电话回来,说要娶他救命恩人家的独生女,以后就留在乡下了。 她那时候劝顾知青三思,后来听说还是娶了,好些年没联系,没想到是先见到顾昌宗娶的媳妇。 那个叫姜红果的,有同乡的知青带回来大合照,她特意认过,姜红果和合照上几乎没什么变化,看来这几年,她过得是真好啊。 一时间都是默默的吃饭声,各怀心思,冷的叫人尴尬。 这场子是章姚琴组起来的,不能冷场,她把注意力放到温婉的陈清织身上。 她男人过来做煤矿生意,听说家里把关系都打点好了,新人爱出头,拉拢好了,正好和顾昌宗、姜红果斗一斗,都是年轻气盛的两对夫妻,心高气盛,能斗得起来。 章姚琴对陈清织嘘寒问暖,旧话重提,说起矿业协会的事情,找她评理。 “我费心巴拉的牵头,组织起这个事情,现在除了姜红果、顾昌宗两口子唱反调,别人都同意了,你家新来的,你说,你同不同意?” 徐清织别的事情上可以不动脑子,但是丈夫和婆家的生意上,她有自知之明,她说话不好使,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她忙摆手:“我不知道今天谈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谈矿务,该请我爱人来,请我请错了,我做不了主的。” 想到什么,徐清织自作聪明问姜红果:“男人家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做主呢,你说是不是?” 姜红果立刻撇清:“我能做主,但我不答应,要么我当会长,按照我的规矩来,要么你们组你们的协会,我不参与。” 陈清织吃了瘪,立刻闭嘴,她实在摸不清今天这一桌的深浅,对上姜红果,已经吃了两次亏了,不敢多掺和。 …… 又一次冷场,这顿饭红果吃饱了,别人可没她吃的多,也没她吃的心情好,今天虽然吵一架,但吵的心情舒畅。 走的时候,红果在前台的柜面上,放下钱,和服务员说:“我付自己的那一份,不用谁请,你帮我做个证,免得以后算不清楚。” 陈清织会处关系,抢先把这顿饭钱给付了,说话好听:“我初来乍到,应该是我请各位姐姐们,以后多多照顾些。” 她的举动把章姚琴哄的高兴,亲昵的夸赞:“清织,你真是会做人,难怪你都离过一次,婆家还能接受,姜红果要是有你一半会做人,这顿饭不至于吃成这样不开心。” 陈清 织谦虚道:“我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好人,那个姜红果,怎么敢在外头当家做主,她家男人能同意?” □□萍一下子看出,陈清织讲话处事好装,反正她现在没矿,不用求谁,就说:“你新来的不知道,姜红果男人在外面狠的像阎王,回到家温顺的跟红果养的狼狗似的,谁要是惹了姜红果,他一定会咬回去。” 陈清织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是自言自语:“不会吧,有那么好吗?” □□萍好得意,看出来了,别看陈清织外表光鲜,带娃的二婚,还能这么风光,但内里怎么样,怕是只有自己知道。 哪像姜红果,顾昌宗爱她,他们夫妻二人一条心,所以红果在外头,不管面对谁,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快活呢。 □□萍挑挑眉,无所谓的很:“我接触的少,但大家都这么说,信不信的影响不了谁,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嘛。” 章姚琴想拉拢陈清织,邀请道:“清织,这么投缘,跟我喝茶去吧。” 陈清织连忙婉拒:“这会儿太晚了,家里有孩子,而且回去太晚,我男人会担心,下回一定。” 陈清织开着小轿车来的,这会开着小轿车走,并不需要人来接,或者说,没有人来接。 旁边家属认出车的价格,羡慕:“那车十几万呢,我们这些做老板的都没买上,她倒先开上了,看来家里有门路,不然有钱都难买。” □□萍如今没有矿,不用巴结任何人,忍不住说了句痛快话:“那又怎么样,我看她脸有愁容,再看红果的举止行为,多硬气,今天所有人,都没有红果这样硬气的吧,我觉得还是红果那样活的舒心。” 这话就算看不惯姜红果的,都不好当面反驳。 这么晚了,基本都是等人来接的,酒席快结束的时候,红果给虞山又打了电话,他说马上出发,到现在还没来,不知在路上耽搁了什么? 第95章 第95章姜红果和老郑回办公室,商量…… 等在门口的人,陆陆续续走了,红果还在等,她看陈清织还没走,坐在车里想等个什么结果?红果忍不住走上前,要问一问。 坐上小车里的陈清织,隔着车玻璃,看着不知等谁的姜红果,心里思绪万千,丈夫知道她高中的暗恋,还说那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并不介意。 所以,今天遇到顾知青爱人姜红果的事情,回去说一声,夫妻之间,坦诚最重要。 陈清织看到红果冲着她的车来了,突然发动了车子,急忙开走,避免被姜红果问话的尴尬。 回到家后,她主动跟丈夫提起:“今晚我见到顾昌宗爱人姜红果了。” 她爱人只当听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废话,压根没往心里去,也没接茬,只是提醒她:“小雨睡着了,你也该给她找个幼儿园了,再拖下去,等上了小学会适应不了。” 陈清织忙点头应和:“之前一直东奔西跑不稳定,现在安定下来就去办。” “好,你看着办。” “对了,今晚吃这饭,我听章姚琴那意思,想做矿业协会的会长,在拉拢人,我要和她继续接触吗?还是远着点?” “随你,你只要让她知道,你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在生意上对她没帮助,别的随便你怎么交往。” 陈清织明白了,幸好没有随便答应许诺什么。 今晚和丈夫聊的蛮投契,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试探着说:“我把你房间收拾好了,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我再换换。” 丈夫语气冷淡下来:“不用换,就这样。” 陈清织心头一喜,绕到他房门口瞅了一眼,刚提起的开心瞬间落到了谷底,换上的半新被单,是她睡过的,被丈夫毫不留情换掉,换成他睡的水洗发白的蓝布单。 陈清织心里堵得难受,实在想不明白,丈夫到底怎么想的 当初他一个未婚有前途的青年,非要娶她这个离异带娃的女人,好不容易说服家人接受,婚后却提出分开睡。这算什么夫妻? 起初她以为丈夫需要缓冲期,心甘情愿答应,可一天天等下去,丝毫没好转迹象。 她一直盼着约定的时间赶紧到,如果丈夫还是这样,就有理由好好谈谈了,现在她不敢谈,怕提前戳破了泡沫。 其实除了分房睡这点,丈夫对她没话说,对女儿也视如己出,挑不出半分毛病,陈清织只能压着委屈,默默回到女儿的房间。 …… 姜红果这边,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虞山,饭店门口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只剩红果一人。 她知道虞山在她安全的事情上,不会含糊,忙问道:“怎么来这么迟?啥事儿耽误了?” 虞山冷酷一笑:“路上绕了两圈,瞅见几个小混混鬼鬼祟祟的,那样子不像好人,我收拾了一顿才过来。” 红果问:“你觉得那些混混,是冲着我来的?他们该不会以为我要自己回家吧?” 虞山满不在乎:“管他们呢,反正那几个都不是好东西,揍一顿不亏。” 把红果送回家后,虞山在屋里倒腾半天,鼓捣易容的玩意儿。 出门前他特意交代:“晚上我几点回来你们都别管,明天要是有人问,就说我一整晚都在家。” 红果有点担心,问老郑:“他带那么多东西出去,不会惹事吧?” 老郑倒是淡定:“跟关城他们共事过,啥事儿能做、啥事儿不能做,他心里有数,有底线在呢,别操心了。” 老郑反过来问她:“今晚谈得怎么样?” 红果提了都觉得没意思:“还是老一套,想联合所有人逼我妥协,我没搭理。” 但有件事情,还是要提一下的:“对了,饭桌上碰到顾知青下乡前的同学了,是高中时的暗恋对象,那女人二婚嫁得不错,男方家有点门路,也在这边包矿。” 老郑愣了下,这他怎么说呢?如果顾昌宗回来,早就急的和红果解释了。 他斟酌着,想了一些解释的话:“你别瞎担心,你看我们几个人的性格、习惯、喜好都变了,身体不过是躯壳,昌宗就是昌宗,和顾知青没关系。” 红果知道的,就是把这个事情说一下。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怕昌宗回来见到陈清织,被她发现不对劲,你别不信,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准得很。” 姜红果担心的问题,老郑一点不担心:“你这是当局者迷,现在昌宗有编制了,身份过了明路,就算被认出来又能怎么样?谁会信她那套说辞呢?” 红果一想是这样的,昌宗忙的是大事 ,那点小问题,再也威胁不到他的身份问题了。 她高兴的说:“你看,我当初的决定没错吧,幸亏让昌宗早早答应,还能当个小头头呢。” 老郑知道,红果今天的心乱了一点的,他不戳破,安慰道:“昌宗最近是忙,都是老魏,把他当铁人使唤,你快睡去吧,别等他电话了。” 红果只好睡觉去了,要是能在梦里跟昌宗见见也行呀,不过今晚依旧没梦到。 …… 夜深人静,一处偏僻的聚赌场,作为庄家的章庆霄,手里多了两张两千的借条,他家有矿,钱不缺,但他喜欢别人家的媳妇,未婚小姑娘扭扭捏捏,提不起兴趣,别人家的老婆,他看着就喜欢,今晚去哪一家好呢,要不抽签吧。 章庆霄把两张借条团成团,闭着眼睛一抛,抓到哪张就去哪家,但他的眼睛睁开却没看到纸团,眼前一个陌生的丑脸,根本不认识,力气却大,一拳打在他眼睛上。 以前一直是他打人,没挨过打,原来被打一拳这么痛,他没来得及惨呼,嘴巴里被塞了窝窝头,随后另外一只眼睛又挨了一拳,彻底看不清了,最要命的,那个地方被重重踢了一脚,痛得他快死掉,感觉以后都没办法,再随心所欲的展现雄风了。 这个丑八怪和他什么仇怨,要对他使断子绝孙的招,他一定要把这人阉掉,把他全家卖掉,他发誓。 …… 红果起来的时候,虞山还在睡觉,老郑在做早饭,灶膛里在烧一些易容的东西。 虞山肯定出去做什么事,还做成功了,不然他睡不了这么香。 红果问道:“他昨晚几点回来的?” 老郑把剩下那点都送到灶膛里,烧干净:“两点多钟,卸下来的东西乱放,要没有我们,他可怎么办?” 红果笑道:“如果我们不在身边,他会小心的。” 虞山刚在外头办了事,红果不太放心,送完点点去幼儿园,坐车去了矿上。 果然,工人们刚下井没多久,还没到午饭时间,章姚琴家的一帮打手来了,手里拿着个陌生人的画像,四处找人核对,还非让井下矿工全上来。 红果当场拍了桌子:“我们矿上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没你们画像上的人,你们家小主子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清楚,该去哪找去哪找,别来这儿骚扰,真当我们好欺负?想硬碰硬,那就来试试。” 领头的男人很精干,在章姚琴家里做了很久,和她还是伴侣关系,他有点狠劲儿,章姚琴也给了他点小权利,能做些主。 昨晚上章庆霄挨打了,两个眼睛肿得看不见,消肿后,找了个美术生,按照他的描述画了像,章姚琴发火了,一定要找到打人的和背后指使的,一路找来,轮到姜红果家的矿了。 他知道就算顾昌宗不在,姜红果身边还有个老郑、虞山,动不了的,而且,顾昌宗回来报复怎么办? 但样子要做做,不然回去交不了差。 领头的男人和姜红果商量:“我们家庆霄被打得面目全非,连子孙根都伤了,让我们找一圈,找不到你们也洗脱了嫌疑。” 姜红果知道这是下面的小鬼,听吩咐办事,更不能让了,小鬼都让,那正主不是更嚣张? 姜红果反问:“你这话是在怀疑我?我昨晚和章姚琴吃了顿饭,吵了会儿架,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除非你们私下计划过对付我,才心虚的来这儿找人。” “大哥,别跟她废话,咱们这么多人,硬闯她又能怎么样?” “就是,章老板吩咐这么点小事情,咱们都办不好,那么高的工资不是白拿了吗?” 被叫大哥的男人狠狠瞪一眼小弟,什么都不知道怕,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男人咬牙强撑:“姜红果,我不跟你这么多废话,不让旷工上来对照,我们就下去。” 姜红果往前一拦:“我就站在这里,看谁过得去,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男人哪敢,跟顾昌宗、还有那个叫老郑的打一架都没事,但是姜红果,呵呵,男人知道的,碰一下,他估计得残。 威风还是要耍一下子的,不然在小弟们面前怎么混? 储成武拿出气势来,恶狠狠盯着姜红果:“你一个女人,怎么敢拦着我们这些大男人?” 这时候,老郑已经从矿井下上来了,走到姜红果身边,慢吞吞的语速:“谁说她是一个人,我不是人?” 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矿工,这一片,都知道章姚琴养的打手们,但今天姜老板站在前面,他们就有勇气了,一个个握着棒棍铁锹,一字排开,双方人马就这样对峙着。 “大哥,他们虽然人多些,但我们都是精锐,打他们。” “就是,最多就是械斗,大家一起抓,对咱们是家常便饭,咱们占便宜,大哥你发话吧。” 手底下的小弟们,又开始起哄,还没想出办法的储成武,快气吐血了,不做点什么,回去交代不了,他一挥手:“姜红果,你今天除非把我打死,不然我必须进去搜。” 这要求红果满足他,抽过旁边旷工手里的棍子,一棍打在狗东西的脑袋上:“你们用私刑四处搜捕,扰乱治安,打了你又能怎么样?” 红果动了手,老郑二话不说,抬脚给捂着脑袋的男人,踹出去好几步,后边接着的小弟,连带着倒了好几个,哎呦声一片。 “打了我们老大了,上啊兄弟们。” 储成武忍着脑袋的剧痛,和肚子的剧痛,一巴掌给只会叫嚷的废物扇到一边去,然后自己叫的更大声:“章老板,我尽忠了,我肠子好像快断了,你们快抬我去医院。” 小弟们有伶俐的,今天这架打不赢的,能打赢的架,他们才会仗着人多去欺负,打不赢的,干嘛要挨打?连忙抬着给了暗示的老大走了。 姜红果骂了一句:“纸老虎,只会欺负比他弱小的人。” 老郑挥挥手:“没啥事,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这就结束了?矿工们面面相觑,那帮活阎王一样的打手,还没开打呢,就自己跑了,这和他们以前经历的不一样啊。 “姜老板能治服他们,看来只要是我们矿上的人,是不用怕了。” “以前顾老板不管闲事,姜老板不一样,她不喜欢别人惹到她头上,大家以后别怕了。” 槐花爸身边的一个工友,悄悄建议:“看到没有,姜老板不怕章姚琴母子,你抓到机会,一定要去告,那违法的贷款,至少那些利息不用还了吧。” 如果没有利息,本金早还完了,这次真的能把放贷的章庆霄绳之以法吗? …… 姜红果和老郑回办公室,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红果说:“我们是主动出击,还是等章姚琴先动手,再反击?” 老郑说:“我刚才观察,槐花爸还有些犹豫,我叫小郑和曲莲,去槐花大伯那,等她大伯和她们家断绝关系,把最后那点退路断掉,就能下定决心去告了。” 只要有原告,就能立案,红果说:“章庆霄憋不住的,出院肯定会继续聚赌,就是每次都找背锅的,说是他被带去参赌,不是组织者,这很麻烦。” 老郑嘲笑:“墙倒众人推,以前能找到人,势头一倒,别人不是傻子,没人会再给他顶罪。” 红果还有个担心的地方:“章姚琴有个亲生父亲的靠山,我想找昌宗,又怕打扰他,耽误他正事。” 老郑:“你的事就是他的大事,赶紧的找,找迟了他是不敢找你生气,会跟我们耍脾气,很烦的。” 红果忍不住笑了:“好,那我给昌宗打电话。” 顾昌宗那边,接到红果的电话,心里高兴的要死,红果总算有事知道找他了,放下电话,他和魏良正请假。 老魏知道他想干什么,故意问:“你想干啥去?” 顾昌宗一本正经:“忙了这么多天,我请几天假,休息一下不行吗?” 老魏才不信他这套,但也知道阻止不了,这段时间确实辛苦,而且是姜红果那边的事情,老魏交代顾昌宗:“行行,把证件带上,有个事也方便些,但你别做得太过分 ,给你五天假,假期从现在开始,赶紧消失。” 顾昌宗意外老魏这次的大方,给了他个笑脸:“老魏,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老魏好笑,还人情味,到底谁才不是人呢?不过顾昌宗他们,和这边的人一样,越来越有七情六欲,这是好事儿。 …… 章姚琴已经派人出去找画像上的凶手,她相信很快能找到,毕竟没人有那个狗胆,敢包庇打他儿子的凶手。 章家正好来人了,在病房里看望被打成猪头的章庆霄。 章姚琴已经心痛过一场了,和来人要求道:“他舅舅、舅妈,庆霄的事情,必须给我们个交代,不然矿上我没必要支撑下去,我带着钱,跟儿子远走他乡,不争权夺利了,又没人罩着,搞得提心吊胆。” 章家这个矿,内情很复杂,章姚琴只是个代理人而已。 她那个父亲目前生活的,是第三任妻子,今天来的舅舅,是第三任妻子的哥哥。 章姚琴的童养媳母亲,算第一任,还有个第二任,是个普通平凡的女人,结婚半年就离婚了,几乎无人知晓,现在的妻子,其实是第三任了。 当初她厚着脸皮,亲生父亲家里,除了父亲,别的人对她烦不胜烦,亏得她聪明,和后妈的娘家人说,可以合作,她冲在前头,开矿挣钱。 脏活都是她做的,挣的大部分钱,却被什么都不用付出的人拿走了。 过来提现金的舅妈,笑着宽慰:“多大点事,不值当生气,不就一个姜红果吗,我们帮你摆平,到时候,你把她家的两个矿接过去,一切就会和没发生一样。” 章姚琴不敢相信:“可是,她身边几个人很厉害,怎么搞定?” 便宜舅妈笑道:“再厉害,能有子弹厉害吗,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意外,多加几个无人在意,我不信他们不怕这个,放心,我们能处理,行了,我们先回去了,你等着好消息。” 章姚琴心里大喜,这趟多给了一倍的钱,果然是有用的。 她哄着儿子:“这几天你就消停点吧,等你舅舅、舅妈摆平了一切,在岩城你又是横着走。” 章庆霄哪里忍得住,暴跳如雷:“储成武那个废物呢,人还没有找到吗?找不到我就算在他头上,他这种废物,要多少有多少,找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我找人打死他。” 储成武刚刚做完检查,过来汇报,正好在门外听到这句话,这个人渣,虽然没有亲手杀死过人,可被他逼的快死的,不止一个。 说他废物是吧,好,他就废物一次。 储成武忍着身体上的痛,去找了姜红果,直截了当:“你们是真的要对付章姚琴吗?我知道她很多非法勾当,财务证据我能偷出来,我知道我会坐牢,你保证在我出来之前,照顾我的儿子,我就戴罪立功。” 红果真没想到,又多个帮手,点头:“你就是偷不出来,我也帮你照顾你孩子,抓贼要抓现场,下回章庆霄聚赌,你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储成武一口答应:“就他那货色,忍不了多久的,肯定会从医院偷跑出来,等我的消息。” 章庆霄哪里能忍得住,找了几个小弟来安排,他早就看中一家漂亮的小媳妇,做局那么久,要不是被人突然打一顿,早就到手了。 小弟回来说,已经安排好了,章庆霄心痒难耐,偷跑出医院,看到小媳妇那家的男人果然在,邪恶的念头升起来,可筹码刚上桌,警察从天而降,把这一窝聚赌的都抓了。 红果知道章庆霄聚赌后,乘热打铁,马上去槐花父母家劝说,只要她父母举报章庆霄违法放贷,又能多一项罪名。 第96章 第96章还有三天,还能回趟家见红果…… 姜红果跑到槐花父母家里,那么巧,槐花大伯回来了,病瞧好了,生龙活虎的,要亲朋好友做见证,跟亲弟弟断绝关系。 “他在外头惹了高利贷,我也有老婆孩子,这亲无论如何都要断,不能被他连累了。” 劝架的邻居看不下去了:“他大哥,你弟弟那高利贷,可是为了给你治病才借的,你不帮着还,还要断亲,实在过分了。” 槐花大伯立刻骂邻居:“他借高利贷,是用来从我手里买工作,可不是给我治病的,你们不要乱说。” “不是吧,他大哥,当初是你生病了,让槐花爸帮你干,然后矿上换了新老板,合同重新签,你那身体下不了矿,只能给弟弟,你弟弟没亏待你,掏空积蓄给你治病,现在你病治好了,要么让槐花爸把工作还给你,贷款你自己换。” 槐花大伯咬死口:“他哪有好心给钱我治病,就是买我工作贷款的,今天这个断亲书,必须签字。” 槐花爸妈被逼的的毫无希望:“大哥,你病的时候,我们没看着你死,现在你不能看着我们死吧?” “那没办法,谁叫你们碰高利贷呢,碰了家破人亡,我是你大哥也管不了。” 姜红果听明白了,现在槐花大伯要断亲,正好,她上前来说:“都别吵了,我说几句公道好,大家看行吗?” 来的是矿区老板,槐花大伯说:“行是行,你可别看着他们可怜,就叫我帮,我没钱帮。” 姜红果道:“不用你帮,既然你要断亲,和解书需要再签一份,证明这高利贷,是槐花爸爸买你工作的,将来他债还完了,工作与你无关,你可少给我耍赖,我这是私人煤矿,大不了给你们家的人开了,再重新招。” 槐花大伯一听这话,心想出去治个病,见识到了,摆个摊子比高利贷缠上强。 “行,那就按照姜老板说的来,我签。” 槐花妈妈哭着求:“姜老板,你不能这样处理呀,那我们家要被高利贷逼死了。” 姜红果不耐烦:“那也是你们自找的,跟我什么关系?我的矿上没功夫管你们的闲事,工作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走。” 槐花爸爸管不了那么多了,忙说:“我们签。” 各方见证下,断亲书、和解书、买工作说明书都写清楚了,槐花大伯心满意足,还放话说:“我这就登报去,大家看到了吧,高利贷不能碰,不然亲兄弟也做不成。” 槐花妈妈气得把家里泔水泼到他身上:“你这个黑心肝的,你会有报应的。” 槐花大伯气得冷笑:“别来怪我,都是被逼的,如果有报应,放你们高利贷的恶霸,怎么还好好的呢?报应在那?如果有报应,将来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你放心,将来有了报应,我烧纸告诉你!”槐花妈妈气得诅咒起来。 看热闹的走的差不多了,红果没走,看着这对想死的夫妻,又可怜又气,那么傻,就是亲兄弟,忽悠他们去借高利贷的时候,就该察觉呀,被逼到今天的地步,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 红果进到槐花家里,真真的家徒四壁,她无语:“这半年多,跟你们一起的旷工,家里都有了改善,看看你们,自己吃苦,还带着孩子吃苦,怎么想的?” 两口子垂头抹泪:“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有用,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槐花父母升起了希望。 红果说:“章庆霄聚赌被当场抓住,这次不会让他找人顶替,但一个聚赌的罪名还不够,你们去报案他放高利贷,恐吓勒索,不要怕他们家的打手,矿上的事情你们是亲眼看到的,纸老虎而已。” 槐花夫妻互相看了眼,这次不抓住机会,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们忙点头:“姜老板,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红果点点头:“很简单,直接去市局报案,一五一十说清楚,别的事情有我们在前头顶着。” …… 章姚琴正等着家里那边的好消息,虽然担着心,但舅舅和舅妈夸下海口,就一定会尽力,毕竟想要矿上长久给他们提供钱,他们就要提供保护,这才是章姚琴的底气。 储成武头晕早就好了, 姜红果那一棍子,看着厉害,但她娇弱的很,力气实在没多少。 但他头上纱布没拆,这样看着严重,显得他很忠心。 储成武过来找章姚琴汇报:“庆霄昨晚上聚赌,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举报,被抓了。” 这种事情之前操作熟了的,章姚琴不耐烦道:“这点小事你怎么还问我?直接找个昨晚聚赌的,给他家里塞点钱,叫他承认骗庆霄去赌,之前不都是这样操作的吗?” 嘿嘿,这次聚赌的都被打过招呼,一个都不会同意的。 储成武为难:“不行啊,突然间我说话不好使了,而且钱二海夫妻太坏了,落井下石,跑到公安局报案,说庆霄放高利贷,逼的他家快家破人亡了,他们起了头,之前被二海睡过媳妇的那几家,再联合起来,那罪名就大了。” 章姚琴一阵的头晕,如果只是一件事情,那很好解决,所有的事情赶到一块儿,这明显是被人搞了。 一定是姜红果,现在顾不上报复,先把儿子弄出来。 她吩咐:“你带上人,给我把钱二海夫妻带来,我好好劝劝。” 说是劝劝,就是威逼利诱,摔一个杯子,就叫人家赔两百块,当初他也是这样,搞得他只能牺牲身体,才委屈求全了下来。 储成武愁眉苦脸:“不行啊,钱二海夫妻报案后,全家住到矿上,姜红果家的矿,我们的人冲不进去,带不出来。” 章姚琴气愤的摔了茶杯,储成武心里冷笑,这次可没人赔了。 “好,硬刚是吧,姜红果,你可别后悔!” 章姚琴亲自出马,储成武担心,这次姜红果能赢吗?赢了,他解脱,输了,和姜红果约好了的,不把他供出来,他继续熬着呗。 …… 章姚琴花钱,买了个人,带来公安局给儿子顶聚赌的罪。 她直接找到肖局长:“肖局,我们可是老同学,我不走人情,就问一句,我儿子被打是事实吧?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打人的凶手?” 肖局给出无懈可击的回答:“我们会尽快。” 章姚琴冷笑,敷衍谁呢,她道:“那我给你个范围,肯定是姜红果指使的?” “是吗?”肖局转头问负责此案的关城:“有这种事?” 关城同样惊讶:“没有听说呀,倒是我这边有线索,她儿子事儿大,聚赌、做局、还强占别人家老婆,好几家都来告了。” 肖局一拍桌子:“真有这种恶性犯罪?你一定给我好好查!” 关城立刻严肃的保证:“放心肖局,我一定尽快查清楚破案。” 章姚琴被他们一唱一和,气的不轻,怒斥:“胡说八道,我儿子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这是有人故意搞我儿子。” 关城解气的很:“肖局,你跟章老板只是小学同学而已,还是撇清下关系,免得人家背后蛐蛐,怀疑你是她的保护伞。” 肖局瞪他一眼:“办你的案子去。” 关城在临时的特殊案件处理科,忙完了依旧需要处理普通案子,正好抓章庆霄聚赌,他积极的揽了下来,又有旷工来报案,说被章庆霄的高利贷快逼死了,这次绝不会放这祸害出去。 肖局跟章姚琴说:“我们是有很多犯罪行为,没有及时抓捕,但老天是有眼的,时候到了,你找谁都没用。” 章姚琴不信,章家那对便宜舅家,分了矿上那么多钱,她捏着证据呢,敢不管,就捅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章姚琴急的像蚂蚁上的热锅,给章家打电话,让章家便宜舅舅想办法。 “你们还说对付姜红果呢,现在我儿子都出不来了,你们得想办法让他出来,不然我就把证据拿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那头的舅舅舅妈,可不是吓大的,冷笑道:“你什么证据,不就是我们从你那拿了点钱吗,我们推出一个人坐牢,但是你可想好了,你儿子不是死刑,坐十几年还要出来生活的,到时候不还要靠我们?我劝你现实一点,别指望你那亲爹,他没那么看重你,我们拿回来的钱,你以为最后都去哪了?大半都在他亲女儿女婿那挥霍掉了,你懂了吗?” 章姚琴怔怔的:“这么说,我就是你们的挣钱工具,出了兜不了的事情,就得我和我儿子顶罪?” 对方很是嫌弃:“话不要说得这样难听,你儿子坐牢,你还可以继续替儿子挣钱,等他出来,才有日子过,我们也会帮你活动。” 章姚琴心凉,她这是被抛弃了?可是,是他们叫她出头,去试探姜红果的底,有机会把她的矿抢过来。 但这些话口说无凭,她并没有证据,但别的证据,她是有的。 电话一挂,原本镇定的夫妻,抹着额头的汗:“能唬住她吗?要把我们供出来,我们也会被抛弃,我可不想坐牢。” “要不制造个意外吧,人死债消,就查不到我们头上了。” …… 章姚琴求了一圈,发现她以为的靠山,其实是朽木,人家根本不是为了帮她,只是哄着她挣钱。 担心儿子,找了律师,终于在看守所看到了。 章庆霄不明白这次怎么没能出去,叫嚷着:“妈,你不是找了人安排好了吗,赶快叫他们把我放出去。” 章姚琴找过了,全都没用,她决定亲自去找老父亲,他唯一的外孙子,不能不管,他对不起她妈、对不起她,不能对不起外孙子。 章姚琴安抚道:“庆霄,这次的势头不对劲,我找的关系全都碰壁了,你忍耐一下,妈再想想办法。” “也就是说,你没有办法了?”章庆霄冷着脸问。 章姚琴忙辩解:“不是的,我还可以去找你外公,我去求他,他一定能帮你。” 章庆霄突然暴怒,扑过来掐着章姚琴:“都是你,是你说只要我不杀人放火,都能保我,小学的时候,老师找来家里,你把老师打跑了,告诉我不要怕,那时候我觉得,连老师都可以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现在你说不能救我了?那不如一起去死,重新投胎!” 民警赶紧给这对母子分开,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啊?教出这么个愚蠢的魔鬼儿子来。 章姚琴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律师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在里面接受改造吧,你还救出他来做什么?” “不行的,不可以,以前我就没人疼没人爱,我发过誓,让我儿子得到这世上最多最好的爱,他爸打他,我就换掉他的药,就没人打他了。” 律师听到这话吓疯了,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家啊? “你这案子我接不了,抱歉,另外找人吧。” …… 章姚琴病急乱投医,居然去找了陈清织,请她帮忙传话:“我愿意用我家的矿,换我儿子出来,你帮我带话给你爱人,问他愿不愿意交易?” 一个矿呀,陈清织心动的很,但是她做不了主,说道:“那我帮你问问。” 陈清织炖了汤,给丈夫送到矿上去,听说是和几个矿老板谈事情了,她在矿上等了好一会,闲着没事,她心里想,姜红果能在矿上做主,跟人斗法,她爱人却从不叫她参与生意上的事情,想想心里怪失落的。 要是能夫唱妇随,那多好,人呀,真是不能贪心,她这样的生活,已经叫很多人羡慕了,那些人应该没想到,她也有羡慕的人吧。 等了好一会儿,丈夫回来了,陈清织连忙说道:“我来是有事的,章姚琴前几天还不可一世,原来后台也不硬气,没几下子,就被逼到走投无路,来找我传话,说要用矿来换她儿子,问你愿不愿意?” 闻永善看了她一眼,似乎很累,耐着性子解释:“她那个矿,最大的收益者不是她,不管谁接,问题都很大,而且她儿子这次实打实的罪状,弊大于利,没必要,何况我不爱管这种闲事,你能管就管,不能管躲远点,我不干预。” 陈清织哪儿有本事管这种事情,忙道:“我不管的,就传个话,那我知道了,我连话都不用给她回了。” 章姚琴等不到消息,心凉了一半,跑去堵陈清织:“怎么样,你丈夫怎么说?” 陈清织开始烦了,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 “我不去找你,就是不行呀,你还是去找找别的门路吧,其实要我说,让你儿子好好认罪,你在外面挣着钱,等他出来,这是条最好的路了。” 章姚琴大骂:“不帮就算了,居然落井下石,我看出来了,你的日子也只是表面风光,其实你丈夫是不听你的,这么看,你的日子远远比不上姜红果,我真替你可怜。” 陈清织气坏了:“我看你是有精神病,你儿子也一样,别缠着我了。” 章姚琴是冲动了,谁叫陈清织说了那些人一样的风凉话呢,她要去找老父亲,敢不管,就把他抛妻弃女的事情宣扬出去。 顾昌宗昨天就到地方了,用了一天的时间,打听情况、安排事情,正好章姚琴来了,威胁便宜舅舅鱼死网破,真是意外之喜。 …… 章家老大这几天头疼,父亲和他说,老家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外甥,可能惹了一点小祸,让他帮帮看。 妻子那边说,舅舅舅妈被抢劫了,丢了个大包,让报警又不肯,发疯叫他们私下去找,怎么找? 还有家里孩子,在幼儿园的校车上,突然遇到起吊机失控,幸好一只黄狗窜出来,校车司机急刹车,才避免 校车被正准备移栽的大树砸中,吓死个人呢。 今天有个人给他打电话,约了来茶楼见面,他来了才发现包厢定好了,二楼有窗户的房间,能看到对面幽静的小巷,舅舅、舅妈就住在对面。 也不是亲舅舅,他母亲和父亲只维持了半年婚姻,母亲去世后,他被父亲抱回来,当做养子来养,老家还有个姐姐,对父亲这些婚史,他是没有好感的,但是没办法,一家人,一损俱损。 很快,人来了,一个高大俊朗、气势外溢的青年,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 “你就是顾昌宗吗?”章家老大询问,他听过顾昌宗的名字,和同父异母姐姐一样,都是开矿的私人煤老板。 顾昌宗把手里的提包扔给他:“打开看看。” 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可怕的、威胁的、血淋淋的东西吧? 章家老大战战兢兢,一点点拉开拉链,拉开一指来长,突然瞪大了眼睛,猛然拉开,一大包钱,这么多,得有好几万了吧?老天,他的工资才多少,这个顾昌宗想干什么? “你想收买我?”章家老大急忙给袋子退回去:“我意志很坚定,绝对不会被你的糖衣炮弹腐蚀,任何科研资料都不会提供,赶快把钱拿走,不然我举报你。” 真是读书读迂腐了,顾昌宗冷着脸笑:“这钱不是我的,是你那对便宜舅舅和舅妈,从你章姚琴那里拿到的分红,我截胡了,送来给你处理。” 章家老大手抖,他才不傻,给这么多钱,那说明这里面有交易。 “你有什么证据?” 顾昌宗把证件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我是非自然调查科的,职位上面有,你不用去打听,我这工作,你打听都是罪过,你儿子昨天遇到非自然事件了,这类事件,全国各地发生了多起,福祸相依,昨天的幼儿园校车里,会有一个小孩被登记在册,重点关注,你儿子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我不太乐意。” “为什么?”章家老大捧着顾昌宗的证件,一听他要使坏,急了,他们这样的人,钱和权利都是浮云,唯有研究是毕生追求,他的上限在那里,突破不了,可是他儿子的希望还没开始,就要被掐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顾昌宗嘲笑:“非要我说明白吗?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惹到我头上了,这笔账,得算到你头上。” 章家老大不服:“凭什么?” 顾昌宗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问废话,章姚琴和你那个便宜舅舅,一起合伙开矿,仗着势纵容她儿子胡作非为,我要他们罪有应得,要你大义灭亲,你办好这件事,你儿子也能顺顺利利的被关注,这不为难你吧?” 章家老大急忙求和解:“我那个大姐是跋扈了些,怎么得罪你的?我替他们向你道歉,需要赔偿多少,我们来陪,章姚琴从小无依无靠,也挺可怜的。” 顾昌宗问:“你们回去过几次?” 章家老大道:“我们怎么可能回去,连我父亲,都只是电话联系。” 顾昌宗随意的报罪名:“那你一定不知道,章姚琴儿子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快家破人亡了,他心理还有病,不喜欢小姑娘,只喜欢别人家的老婆,还喜欢用强,养了十几个打手,本来这些和我无关,我不爱管闲事,可他好死不死,非要惹我矿上的旷工,本来这次你家要家破人亡,你儿子和非自然事件联系上,救了你一命,如果你执迷不悟,我是不介意在那辆校车里,再找个孩子,反正都差不多的聪明,不会有人质疑我。” 章家老大已经听的浑身发抖:“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你?” 顾昌宗满意的笑道:“有这觉悟就行,你就在这里坐着,一直到能离开的时候,再离开。” 章家老大懵了,什么情况才是该离开的时候?要说清楚啊。 他等得坐立不安,真不知道,家里的毒疮已经烂成这样了,一定是舅舅、舅妈纵容的。 苍天可见,这一家子,从来没把他当自己人,他母亲默默无闻,要不是他读书还行,父亲不会把他抱回家。 父亲应该察觉大舅哥和外孙子的勾当,但是他不问,还纵容,他老了,要死了,为什么要连累他? 章家老大愤愤不平,他母亲是被牺牲的,他也是,凭什么? 正恨的时候,突然看到章姚琴出现在路口,她来做什么?一定是走投无路,来找舅舅想办法。 正犹豫要怎么办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舅舅跑出来,因为是认识的,章姚琴没防备,还笑呢,但下一刻,就被舅舅刺到脖子的大动脉,叫都叫不出来。 章家老大犹如被雷劈到不能动弹,天哪,他竟然亲眼看到一场凶杀案,还是舅舅和姐姐,不不,他们不是自己的亲人,他只是个养子! 章家老大跌跌撞撞,用酒楼的电话报了警,他害怕舅舅连他都杀,一直到警察来了才敢过去。 他舅舅听到警笛声,急忙跑出来,看到地上已经没气的人,大哭:“我可怜的外甥女,你说今天来,我就在家里等,就差这么几步,你怎么死在我家门口呢?” 警察给他扶起来,章家老大看到舅舅悲痛欲绝的脸,脊背发凉,太可怕了,如果自己没看到,绝想不到便宜舅舅杀人的手,会那么稳。 章家老大现场指认:“警察同志,杀人凶手就是我舅舅,我在对面酒楼亲眼看到的。” 他舅舅上来就要掐死他:“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要冤枉你舅舅?” 章家老大看到他杀人了,真怕自己被误伤,这会被杀人凶手的舅舅掐死,就太不值当了。 他急忙躲到警察身后:“警察同志,我真看到了,我还看到他不敢带着凶器,扔在下水道里,我带你们去找。” 他舅舅拼命的越过警察,要弄死他,被民警合力铐上。 凶器找到了,和致命伤口吻合,章家老大要去录口供,他四处张望,没看到顾昌宗,他在看吗? 顾昌宗怎么知道章姚琴来找舅舅?又怎么知道舅舅会杀她? 知道了不阻止,还要他当目击者,那个顾昌宗的心,好狠。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关注过这些交易,被安排当目击者,受到的牵连最小,章家老大不敢隐瞒,连和凶案无关的一些零碎细节,全都告诉了警察。 顾昌宗一直在旁边这条路上的车里,章姚琴可是被她便宜舅舅杀的,与他无关,章姚琴一死,无人打点,章庆霄易怒的狂暴性格,在监狱里被人打死,是迟早的事。 假期还有三天,还能回趟家见红果和点点,实在是太好了。 第97章 第97章咱们俩个,也是要去做大事情…… 章姚琴一死,红果就知道消息了,是虞山回来说的,虞山说是听关城说的。 “关城说,章姚琴去找后妈那边的舅舅帮忙,被舅舅刺死在家门口,舅舅以为家门口行凶后,好躲避,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没想到他便宜外甥看到,现场指认,便宜舅舅差点把便宜外甥掐死。” 红果问道:“怎么这样巧就看到了?”太 巧合的事情,容易叫人怀疑。 虞山都是听来的消息:“那个外甥说,有人约他去的包厢,他一进去,就看到一包钱,但没看到人,事后证实,这一包钱是从章姚琴矿上拿的,舅舅舅妈刚下火车,就被人抢了,目前还没找到人。” 哪儿能处处都巧合?红果怀疑是顾昌宗。 虞山挑眉,一副他猜到的样子:“是顾昌宗,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红果说:“你可别去外头乱说。” 虞山道:“我连关城都没说呢,顾昌宗把事情办这么漂亮,怎么不来个电话?” 红果不知道,猜测道:“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今天在家里等电话,你忙去吧。” 她在家里等,没等来顾昌宗电话,倒是陈清织过来拜访,红果意外的很,不情不愿请进来坐。 陈清织以为自己家在这边盖的二层小楼,已经非常豪华了,可是,跟姜红果家这三进的院子一比,逊色了不少,这院子敞亮、大气,内里装修又非常舒服。 她夸赞道:“你家这房子盖的真好,花了不少心思吧?” 红果端上茶来,递给她:“不知道,我爱人弄好的,我只负责住。” 陈清织心里刺刺的难受,真奇怪,她干嘛要难受? 她和顾昌宗只是高中同学,她家里艰难,顾昌宗家里不管,两人日子都不好过,生存成问题,忙着怎么吃饱饭,根本没尽力去想那点懵懂的暗恋。 每次的擦肩而过,每次最后默契的去食堂买剩菜剩饭,每次正好轮到排在一起的值日,这些别人眼里平常,他们却记在了心里,伴着熬过了那几年。 想想好酸涩,不知道顾昌宗还记不记得? 陈清织压根不提顾昌宗,随便闲聊了两句房子的装修,就不装了,说道:“红果,我说了你别生气,我发现了,之前肖大姐和这次的章姚琴,凡是和你有冲突的,都没有好下场,我真怕哪天我们有了矛盾,我也没个好下场。” 这话问的,姜红果都不知道怎么接茬,她怎么会这么想? 红果说:“如果担心的话,你就少和我接触,我自己也奇怪,可能自身没问题的人,不会找我麻烦,而找我的人,本身就犯了事,正好闹出来而已,所以才让你有这个错觉吧。” 陈清织很不好意思,自己太小心眼了,觉得姜红果会因为她和顾昌宗是同学,而对她产生敌意。 试探过了,看她的态度,应该不知道她和顾昌宗在高中时期,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暗恋情愫。 陈清织雨过天晴,不瞎想了,忙笑道:“抱歉,不说那些你不喜欢的问题了,我想问问你幼儿园的事情,之前你家在机关幼儿园上过,我也想给我家小雨送进去,你觉得怎么样?” 红果说:“我们从机关幼儿园转走的,你问我好不好,我不好说,应该你自己考察,别只听比人说。” 陈清织继续追问:“那你家现在上的矿区幼儿园,怎么样呢?” 红果如实道:“矿区幼儿园条件一般,孩子们皮实,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情,我家点点身体壮,到哪儿都一样,这要看你自己考察后再决定,我给不了建议的。” 陈清织叹口气:“那我再去别的地方问问,谢谢你。” 红果送了客,回来收茶杯,刚才泡的茶,陈清织一口没喝,怎么,是嫌弃她的茶不好? 以前的顾知青就好一口上好的龙井,因为和他心里的那一个不能说的暗恋,爱好一样,红果泡的就是龙井茶,怎么不喝了呢? 红果把整杯茶倒了,洗了杯子放好。 她今天不出门,继续等顾昌宗电话。 …… 章姚琴被害的事情,矿区知道了,几个煤老板还聚到闻老板开的棋牌室里打牌,聊起这个事情。 胖老板杠上开花,胡了把大的,心情大好:“看看,被那两个女人接二连三压了好几年,就没胡过这么好的牌,她们一死,老子的牌运好起来了。” 闻永善数了筹码给他,牌一推:“不打了。” “别别,不在你跟前称老子,还不行吗?”胖老板正在兴头上,把筹码还回去:“再陪我玩两圈。” 另外一个牌友,也是煤老板,洗了牌,说道:“之前肖大姐和章姚琴,给咱们矿区搞得乌烟瘴气,现在她们都死了,没那两个女人挑事,协会也该正儿八经搞起来了,团结起来力量大,也不叫那些外地来的,抢咱们地盘。” 刚说完,胖子替牌友给闻永善解释:“不是说你,你奶奶是咱们岩城人,那就是自家人。” 闻永善一直清清冷冷的,说了这么多,不见生气,也不见个笑脸,大家都习惯了,但他这样的,很难猜到他的心事。 胖老板忍不了,追问道:“闻老板,你给个意见,姜红果那边,到底要不要招呼一声?” 闻永善这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开口:“我都不认识他们,这种小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吧。” “那就不带。”胖老板呵呵一笑。 有人说:“要不带上吧,面子上要过得去。” 胖老板忙摆手:“我不想跟他们有瓜葛,上回谈合作,顾昌宗给我小舅子牙都打掉了。“ 那点破事,大家都知道内情,打趣他:“你有好几个不同姓的小舅子,是哪一个?” “对了,你家那个老二,怀了吧,照过没有,男孩还是女孩?” 越聊越和工作无关,闻永善眉头忍不住的微皱。 就在这时候,陈清织进来给大家的茶杯里添热水,几个男人的荤笑话都住了口,喊陈清织嫂子。 “嫂子怎么来了,这点小活哪儿需要你亲自做。” 他们在外头排序,不是完全按照年龄,而是按照家庭身份、矿场规模、个人能力来排的,如果顾昌宗在这里,他们也会客气的叫姜红果一声嫂子。 陈清织心里很为自家男人自豪,男人混得好,在外面别人才给她面子。 她客气了两句,怕自家男人误会她无事进来打扰,说了个正事:“我把小雨送到机关幼儿园了。” 闻永善微微点头:“小雨喜欢就好。” 胖老板夸道:“机关幼儿园很难进的,我家想进都进不去,嫂子真有办法。” 陈清织确实用了不少力气,才办到的,那姜红果呢?她之前是怎么让她家点点进去的?进去了还不珍惜,闹出那么大事情来,结果只能上矿区幼儿园。 陈清织会做人,和胖老板说:“你家也想上机关幼儿园吗,回头我帮你打听着。” “那可谢谢嫂子了。” 陈清织颇有些得意,看,姜红果能做的事情,她也能,而且她比姜红果会做人。 她乘机留下来,多听了几句,有她在,男人间的荤话不好说了,就又聊回了矿业协会的事情。 陈清织道:“其实我觉得,还是给姜红果送张请帖吧。” 几个人问道:“嫂子,这话怎么说?” 陈清织不好意思的笑:“你们可别怪我迷信,都是自家人,我才说的。” “没事,嫂子,你说吧。” “我今天去姜红果家,问她幼儿园的事情,还开玩笑说,跟她作对的,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心里想着,管她是不是封建迷信呢,招呼一声总没错。” 这话说得几个煤老板心里悬悬的,做生意的人,都比旁人讲究点风水玄学,不说还好,一说心里发毛。 胖老板改了主意,问大家:“要不听嫂子的,给姜红果送张请帖呢?” 其他人赞同,问闻永善:“怎么样?给太太个面子?” 闻永善点头:“这点面子要给的,那就招呼一声吧。” 陈清织心里很骄傲,她也是能做事情的,对吧? 这家茶室是她家里开的,不为挣钱,为了招待用的,她进进出出,倒水、端水果,巧笑嫣然,温温柔柔的说着话,觉得自家男人没生气,其他几个老板,对她也挺和颜悦色,她觉得自己以后可以经常来。 打牌结束,中饭没再继续聚,各自回家。 回到家,闻永善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陈清织心里叹气,她发现闻永善把车钥匙拿走了,忙问道:“永善,你看到车钥匙了吗?明早我要送小雨去幼儿园。” 闻永善给她公交卡:“车子我收了,以后坐公交车接送小雨。” 陈清织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说,我可以改,但小雨身体不好,怎么能坐公交车?” 闻永善解释这些简单的问题,好累:“我们没结婚之前,你可没说过小雨不能坐公交车的话。” 陈清织急忙改口:“是因为刚才在茶楼的事情,你生气了吗?” 闻永善累了,明说:“你给小雨找的幼儿园,那种环境,你开车过 去炫富,是疯了吗?” 陈清织突然明白了,在权面前炫什么钱啊,小雨会被小朋友排挤的,她急忙说:“那我带小雨坐公交车去。” 她只等到了闻永善一个简单的点头,她觉得自己还是做错了什么。 …… 红果等昌宗电话,更想睡午觉了,反正电话机就在床头柜上,一抬手就能接到,她困的很,先睡一会吧。 红果的午觉不是自然醒的,是被虞山给吵醒的,在靠内院的窗户外,一直叫她。 红果坐起来,足足醒了两三分钟的困,跑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才跑出来见他,虞山、关城都在,还有两个男人不认识,但看气质是同行,都是警察,看面上的愁苦程度,是有重要的案子快成悬案了。 虞山给关城使眼色,说道:“我姐有起床气,你们说话小心点,她不高兴的时候,谁说话都不好使。” 红果白了他一眼,吩咐他去泡茶,笑着道:“你们不用说,我知道的,是想找我占卜线索吧?” 两个外地来的刑警点头:“是个十五年前的悬案,我们老队长快不行了,心里就挂着这一个案子,咽不下气,他太痛苦了,我们想让他走的瞑目些,过来试试。” 红果对他们这些人,心里是有敬意的,昌宗现在又做着调查科的事,希望昌宗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也能顺顺利利的。 红果问:“那你们有能占卜用的珠宝首饰吗?” “有的有的。”两位刑警把证物袋子给她,好不容易走了程序,给带出来了。 红果打开,里面是沾血的金链子,还有一些别的带手印鞋印的照片,红果不需要别的,只要那个金项链。 她说:“那我只能试试,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两位刑警急忙点头:“尽力就好,我们是病急乱投医,什么办法都要试试。” 关城踹了这俩同僚一脚。 红果并不生气,叫他们等一等,她给老魏打电话,如果老魏同意,那就摸出来什么说什么,如果不同意,她就说什么都占卜不出来。 电话接通了,红果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问道:“你看能帮吗?” 老魏考虑后说道:“现在非自然事件调查科成立起来,你偶尔帮着处理一些紧要的事,倒也没什么。” 那红果明白了,正要挂电话,老魏赶紧说:“本来我不该说的,但怕你等着急,昌宗有五天假,他事情办的快,应该会回趟家给你惊喜。” 红果听了心情大好,难怪事情办完了没打电话,是想给她惊喜呢。 红果感谢老魏:“谢谢你给昌宗放假,我装作不知道,我忙事情去啦,有事再聊。” 电话一挂,红果就去摸项链了,古玩玉器,多少年的景象,她都能看到,这个项链放了十五年,依旧能看到。 红果看到被害人怎么死的,死之前见过哪些帮凶,怎么求饶后被杀害的,她都看到了。 红果心里叹口气,把这些事情按照顺序,都写了下来,从中间对折,盖上了字迹里的真相。 出来后,红果把这张纸和证物,一起还给两位刑警,说道:“只占卜出这些,你们出去再看吧。” “为什么不能在你家里看?” 红果微笑道:“我想继续睡午觉,怕你们大呼小叫的惊呼,问东问西个没完,我知道的全写下来,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说完,红果看着虞山,人他带回来的,他得负责带走。 虞山收到暗示,赶紧说:“我姐从不说假话大话,你们不着急真相吗?走吧,出去看。” 红果知道,只要看了,关城和虞山还能忍住不问,那两位初次见面的刑警,一定会提出很多问题,让虞山去回答吧。 红果把自己这二进的院门给关了,回屋睡觉去。 出去之后,虞山迫不及待:“打开看看,我姐很谦虚的,她那态度,绝对能给你们把真相占卜出来。” 两位民警急忙展开纸张,一句话好几个信息量,上面写了好几百个字,信息量巨多,竟然给整个事件,从被害人被盯上的那个契机开始说起的。 那个案子,后来重启过一次,都没有找到凶手,姜红果不可能知道细节,可是,她仿佛旁观过,环环相扣的动机和细节,让人相信指出来的凶手和帮凶,不会有错。 “居然是他们,太恶了吧?” 另外一个刑警眼中是激动的泪光,忍不住一把抓住关城的胳膊:“她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因为占卜吗?” 关城理解他,最开始,他也是这样吃惊的,关城知道姜红果的规矩,人家不会说。 关城笑道:“看你们这样激动,细节是对上了,姜红果有个规矩,不给问怎么做到的,人家已经帮忙了,你们还打听,合适吗?” 两位刑警同僚忙说:“不是要打听,就是太激动、太震惊了,我们这就回去,等案子破了,给我们老队长一个心安,再回来请你们喝酒,关城,这次真谢谢你了。” 关城拍拍虞山肩膀:“我可请不动他表姐,要谢就谢他。” 两人又谢了虞山:“兄弟,下趟过来请你喝酒。” 虞山表面上淡定,心里很高兴的:“又不是我帮的忙,但我表姐对我很好,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她都愿意满足我,确实只能我带你们来,别人不好使,有这样的表姐,是很不错吧?” …… 红果午睡到傍晚,这一觉睡得,晚上要失眠了,她把晚饭做好,老郑接了点点正好回来。 “虞山又不回来吃饭?”老郑问。 红果把他今天带人回来的事情,说了下:“他知道帮助正义的事情,我心里很高兴的。” 老郑回想了一下,虞山从过来后,那变化确实大,都是红果影响的。 老郑又拿了张请帖回来,笑道:“还是给你的。” 红果懒得看:“又是这一套,有完没完?” 老郑解释了一下:“这次不一样,不然我就直接扔了,不会带回来了。” 红果好奇:“哪里不一样?” 老郑说:“明天下午有四个新矿要开标会,之前一直是我和昌宗跟进的,没请我,反倒下帖子给你,这次请你的,不是家属,全是正儿八经的煤老板,个个不是善茬,应该是为了商量竞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交给你自己决定。” 一帮男人摆的鸿门宴,红果去了才傻呢,但是她对竞标的事情很上心,说:“那明天帮点点请一天假,我想去标地看看。” 点点比红果还上心家里赚钱的事情:“妈妈,我叫金蛟帮你选块最好的矿区。” 红果连连点头:“咱们俩个,也是要去做大事情的人啦。” 老郑忍着没说扫兴的话,谁不知道挖煤挣钱,所以竞拍会很激烈,让她试试吧,红果运气一直不错,说不定能竞拍一块回来。 第98章 第98章姜红果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情…… 红果给点点请了一上午的假,一大清早的,老郑送她和点点来的,指着远处那一大片地方,说是下午要拍的标地。 老郑不下去,在车上指着空地介绍:“是跟了好久的标,昌宗知道我不爱交际,走之前说,走走过场,能拍得下来就拍,拍不下来咱们有两个矿,叫我随意,他那个人,和你一样,不勉强人做不喜欢的事,但我觉得,你要 是能办,能拍下一块,是个高兴的好事,拍不下来,就当见识一场。” 红果迫不及待要下去了:“知道啦,我让点点帮忙看看,哪一块的地下煤矿储藏丰富些。” 小不点放出金蛟,这会的大鱼,大到能把一整块天空都遮住,红果能看到依稀的影子,金蛟游了一圈,回来了,消失在小不点身体里。 点点拍着手,依次指给红果看:“妈妈,远处那块最小的地,下面的黑煤最多哦。” 红果对照着煤炭局勘探出来的地质报告,排在第四块的标地最小,标价最低,貌不惊人,但居然有最好的煤矿储量,她心里小小的窃喜,说不定这次能捡个漏呢。 “妈妈,那边好多人过来了哦。” 红果正低头看勘探底图,听了小不点的话,抬头望过去,远处是来了七八个人,有个穿的像领导的,应该是煤矿局的领导,其他几个,不用想,是私人煤老板,他们也来看现场了。 以前打交道的,是顾昌宗和老郑,红果并不认识那些人,他们或许听过姜红果,但一样没见过,就不过去凑热闹,免得被人说套近乎,搞不好还要奚落她,反正下午是要见到的。 本来下午是老郑去竞标的,红果要去,正和老郑的心意:“那我可就不去了。” 红果点头,他们俩谁去都一样,老郑还没她会和人打交道呢,但红果得再找个懂竞标的人一起。 红果问道:“我想找储成武,上次谈过一次,感觉他本性还行,我也打过他一棍子,两清了,能找他做事吗?” 老郑实事求是:“他跟章姚琴之前,是国营矿的技术骨干,有真本事,这个时候找他,他会感恩戴德,可以找。” 那红果就去,如果竞拍不下来,就单独给一次钱好了。 点点帮了忙,很自豪的,心心念念的说:“妈妈,那我先回幼儿园了,放学你要去接我,我想最先知道结果。” 红果答应了:“好,我去接你,告诉你结果。” 老郑先给姜红果送去储成武家门口,然后开车送点点去幼儿园,要姜红果谈好就回家吃饭。 …… 储成武帮助警方,找到了章庆霄的犯罪证据,找到了章姚琴矿上的违法证据,他自身一直夹缝求生,查了下,确实没什么事,就让回来了。 虽然人没事,但经过这件事情,他的名声不好,虽然是章姚琴犯法,但哪个老板都不喜欢背主的下属,不会有人请他,他和儿子的生计成了大问题。 他是可以摆个摊,但本钱呢?卖什么?今时不同往日,遇到混混找事,他也没钱再笼络一帮人打回去,总之很难。 不过再怎么说,他摆脱了章姚琴那对母子,人身自由了,被章庆霄捏在手里、那笔利滚利,算不清楚的欠债,也一笔勾销了。 那年他老婆生病,坚决不治,他不听,非要治,借上了章庆霄的高利贷,如今和儿子终于不用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储成武振作起来,以后不用和儿子过胆战心惊、打打杀杀的日子,老婆也能瞑目,安安心心投胎了吧? 就是这生计问题,得尽快想办法,正发愁找什么事情挣钱谋生,姜红果找来了,还给他一个选择,让他帮忙做事情。 储成武当然愿意,姜红果对矿上的工人,待遇有目共睹,能帮她做事情,生存问题马上就能解决。 只是他不明白,姜红果为啥给他机会? “姜老板,你确定要用我吗?你不怕别的老板嘲笑你?” 姜红果坦坦荡荡:“我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干嘛在意别人的脸色?找你有几个原因,你以前在国营矿上做过技术骨干,有真本事,章姚琴的事情上,你特别有眼力见,我打你那一棍子的时候,看出来了,还有,这时候找你,你还不得对我感恩戴德呀,比找别人放心些。” 听了如此坦诚的回答,储成武忍不住心酸,最了解他的,居然是姜老板。 他感恩戴德:“谢谢姜老板,我是背叛过章老板,但我可以发誓,在你这,绝不吃里扒外。” 红果点头:“好,但我也说好,下午这个竞标,我没把握的,如果能拍下来一块,你就在新矿上搞前期准备开采的事,如果没拍下来,我单独给你二百块钱,你需要帮我把控,确定竞标的上线,别让我昏了头,被人抬价抬得血亏。” 储成武忙点头:“行,这你就放心吧。” 他虽然管着章姚琴十几个打手,实际上大部分时间,只是做做样子,而且他是有真本事的,以前在国营矿,又能干技术,又能干管理,谁不夸一声啊。 谈好了之后,姜红果把老郑做好了的标书给他,说:“老郑不擅长这个,你帮着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添减的地方,直接改吧。” 储成武受宠若惊,急忙问道:“你就不怕别人来我这打听,你心里真正中意的是哪一块标地吗?” 红果说:“怕呀,但是对这次竞标,我本来就是行更好,投不中也无所谓的态度,我家又不是没有矿了,饿不死,心态放好,就无所谓了,我家里信得过的人,就那么几个,不找你找别人,一样要面对试错的风险,都一样。” 储成武接过沉甸甸的标书,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如此美好,难怪古人会说,士为知己死,就是这份信任,把他的心给填满了。 储成武恢复了自信,道:“姜老板,我会对得起你这份信任。” 红果笑笑:“没事的,不用发誓,将来你有更好的前途,提前说一声就好,我一样会祝福你,就是别搞偷偷摸摸那一套,行,我走了,下午我们直接在竞标场外见。” …… 储成武送走姜红果,坐下来认认真真看标书,一块标从立项到竞标,要好几个月呢,老郑这标书,还是怪有水平的,没什么要改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姜红果最心仪的,会是最后拍的那块最小的标地。 她看中的那块标地初步勘探,煤炭储备量一般,是四块地中最次的,她这么选,倒也智慧,不好的竞争压力小,更容易拿下。 正想着怎么帮姜红果拿下第四块标地,储成武被人找上了,他认识的,矿区很有名胖老板的得力手下,来打听姜红果过来什么事儿? “储成武,咱们都是给人办事的,就开门见山说了,我家乔老板,早上看到姜老板去标地看场地,就叫我跟着,我看她来了你这,不用乔老板吩咐,我也知道得打听一下,回去才能交差,姜老板找你谈了半小时,说了啥事儿?” 今天不说点什么,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但储成武不会说最重要的部分。 他笑道:“还能啥事儿,知道我有点本事,请我做一天事情,让我下午帮着她一起竞标,把控竞标的价格上限。” 胖老板的手下忙问:“姜老板看中哪块矿地了?” 储成武两手一摊:“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她会告诉我吗?不到竞标场,她不会说的。” 这话很有道理,胖老板手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又问:“我看她进门的时候,手里一个袋子,拎着怪沉的,出去的时候袋子轻飘飘的,给了你什么东西?” 储成武忙指着椅子上他买的一袋大米,说:“听说我刚出来,生活困难,给我带了点米,还给了几十块钱。” 那人一脸鄙夷:“不是说姜老板很大方吗?太小家子气了,要不我跟乔老板说说,你来我们这做?” 储成武摇头:“我不想做三姓家奴,那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胖老板手下听了这话,高看他一眼,没继续追问。 储成武才松了口气,做人啊,真是太难了,好在跟章姚琴几年,并不是一无所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拿捏的炉火纯青。 …… 下午就要开标了,几个谈好一起围标的煤老板,聚在闻永善的茶楼商量事情。 平日里一看他们来,就爱进进出出、很没眼力见的闻 太太,今天没有进来打扰,大家都感觉很自在。 胖老板说:“闻老板,你上午没去标地,我们去了,姜老板居然也去了,我真怕她过来打招呼尴尬,还好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走了,我的人跟了一路,找储成武打听,确定姜红果下午会去竞标,那我们之前应对老郑的方案,行不通了,我怕她这个不懂行的乱抬价,回头把价格抬的高高的,咱们损失可就大发了。” 这话分析的煤老板们都着急:“老乔,你别只提问题,得说解决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胖老板哪里知道怎么办?又不能给姜红果绑了,等竞标后再放出来,他害怕顾昌宗的报复,生意归生意,上升到人身安全,那就不地道了。 胖老板要闻永善拿主意:“你这么有主见的人,说句话呀?” 突如其来的变化,没能让闻永善皱眉,他道:“你们一帮男人,怎么被个女人慌的自乱阵脚?她不去,老郑也会去,结果都一样。” 胖老板呵呵一笑,看着闻永善,不信他是真不急。 “不一样,对老郑,我们做过应对方案,可姜红果一去,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本来我们谈好了,两家共同经营一块矿地,一起围标,领导们那边,基本心知肚明,她突然跑过来,每一块都来抬个价,多花钱竞标,你能愿意?” 闻永善深吸一口气:“你要实在担心,就把她拉进来一起谈,我听说她之前把肖大姐的矿,分了四成股份出去,用来安抚原来矿主的族亲,这事办得很漂亮,只要你们拿出诚意,她应该是好打交道的人。” 胖老板嘿嘿一笑:“那你可是同意了的,我这就亲自去请,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就怕你不好说话,现在这办法是你提的,人来了,你可别出尔反尔。” 闻永善冷着脸:“下次有话直接说,别绕这一大圈。” …… 姜红果刚到家没一会,就被那个胖胖的煤老板,请到闻永善的茶楼,好几个参加下午竞标的煤老板,都在这里,跟鸿门宴没啥两样。 红果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煤老板,以前是顾昌宗和他们打交道,红果没有经验,但是她不怕,按照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走,无欲无求,就不会被人拿捏。 胖老板请来的人,他率先开口:“姜老板,竞标这种事亲自上阵,你真是女中豪杰,我们佩服的很,其实你来之前,我们几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这次做围标,把这几块矿区拿下来后,一起做,你不妨加入进来,有钱一起赚嘛。” 围标的事情,姜红果懂一些,就是谈好了,不要恶意竞价,这些是台面之下的暗箱操作,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正和姜红果心意,她也不希望竞标到白热化,她抬别人看中矿标的价格,别人也会抬她看中的,最后就算能竞标成功,也要多花好多钱。 姜红果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想谈,就拿出诚意来,我不合作,我要自己承包一块矿区。” 胖老板都想拍桌子,忍住了:“姜老板,你提这要求不合适,我们这么多人都志在必得,凭什么你要独占一块?” 姜红果不紧不慢解释:“我不是贪心,是我的经营模式,你们接受不了,合作可以呀,按照我家现在矿区的经营标准,你们谁接受,我可以合作。” 她家那两个矿,发神经分给旷工利润,只让旷工干六个小时,比别家矿多一个排班,就多不少人工成本,疯了按照她的模式来。 几个煤老板沉默不语,这样谈是谈不下去的。 一直没开口的闻永善开口了:“你想要哪一块?” 姜红果刚想回答,胖老板急忙抢话,可不能再让姜红果挑了。 “你想自己干,那就不能挑了,只能是排在最后拍的那块。” 最后那块小地块,是姜红果想要的,但现在谈的这种模式,反而不能要了。 红果摇头:“那不行,我不敢相信你们会信守承诺,万一前面三块,我不竞价,让你们顺利拍下来,到我们谈好的第四块,你们竞价了,我找谁哭去?就第三块,我拍的时候,你们别恶意竞价,不然不谈了。” 胖老板连连保证:“姜老板,你别把人想那么不堪,谈好的协议,我可以担保,在座的没人会毁约,生意人讲诚信,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 红果信他就傻了,反问:“你把手放在胸口问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胖老板尴尬的笑笑,信啥呀,在座的这些人,是为了共同利益聚在一起,不是什么信任和情谊。 胖老板转头问各位:“姜老板的条件,你们答应吗?” 众人点头,看闻永善都没反对,胖老板拍板:“姜老板,那就说定了,下午见。” …… 姜红果没想到,自己竟然把事情谈成了,她好开心,走出包厢下楼的时候,她很淡定,一出茶楼,她像个欢快的燕子,一路小跑去公交站,抓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郑。 二楼的煤老板们,有几个在窗户前,看到姜红果开心的还在站台上转了个圈,忍俊不禁,议论起来,说姜老板是个有趣的人。 胖老板并不反感姜红果的谈判方式,换了谁在她的境地,都会有一样的担心。 公交车已经开走,看不到人了,胖老板好笑:“到底是个女人,沉不住气,也就只能忍到出门。” 另外一个说:“姜老板还可以的,不胡搅蛮缠,说的话都在理,比之前的肖大姐和章姚琴讲道理,跟她谈事儿挺舒服的,不憋气,比她那个霸道的男人好多了。” 有个正跟家里老婆干架,被小舅子打了的煤老板感叹:“谁不喜欢漂亮又有点小性格的,姜老板竟然占全了,顾老板也真是,这么漂亮的老婆,他怎么舍得走的?对了,你们谁知道顾老板做什么去了?” 胖老板摇摇头:“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根本打听不出来。” 大家都散了,准备下午的竞标,陈清织这才敢进来,跟闻永善提:“姜红果好厉害,都能代表她家矿场去竞标,我也想去见见世面,可以吗?” 闻永善没反对,陈清织心里一阵惊喜,看来她猜的没错,永善欣赏有能力的人,那她就要做到他喜欢的样子。 …… 姜红果一到家,就把谈判的好消息告诉老郑,她想要第四块标地,不过第三块也不错,做人不能太贪心,保险最重要。 老郑嘀咕:“顾昌宗要是知道,那么几个男人,一起欺负你,得气死。” 姜红果可不觉得自己吃亏:“他们人多,也说不过我呀,还是我赢了的,昌宗知道肯定夸我。” 正吃着饭呢,原本约好在竞标场外碰面的储成武,早早来红果家里。 红果刚吃了半碗饭,下午要打仗,她碗里还有半碗饭,多吃点才有力气。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姜红果问:“不是说好在竞标场见吗?” 储成武激动的等不急,搓着手说:“我紧张,那些煤老板瞧不上我,等在那儿,我怕他们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想了想,还是我们一块儿去吧。” 红果用章姚琴的人,不怕人 说,反倒是储成武自己有心理负担,让他慢慢用时间消化吧。 红果指着饭桌问道:“你吃了没有,要不要再吃点?” 储成武挺感动的,但他有分寸,摇头:“吃了来的。” 红果就给他倒了盏茶,吃完了休息会,老郑开车给他们送到了竞标场外,然后才去了矿上。 大家都是提前来的,竞标场地,参加投标的每一家,都一本正经的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坐到各自的位置上,红果这边人最少,就她和储成武两个。 她看到陈清织了,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总之姜红果不太喜欢她,不多接触,她就不好意思上门,尽量减少将来她见到顾昌宗的次数吧。 竞标开始了,按照之前谈好的,姜红果在适当的时候出价围标,在差不多的价格收手。 前面两块矿标地,拍的很顺利,到了第三块标地,这是红果的,她帮别人围标,那几个煤老板,这次也要出人帮她围标。 红果心里很紧张,她知道那几个煤老板,没什么信誉可言,心里盼着这一次能讲信誉。 连拍了几轮,已经到了约定的心理价位,本来该姜红果拿下的,但是参加举牌报价的胖老板,他居然还在举牌抬价格。 这是打算毁约了?卸磨杀驴的王八蛋,这还没拍完呢,不让姜红果拍到,那她就胡乱抬价,大家都别想好过。 姜红果咬牙切齿,毫不掩饰,恶狠狠的瞪着举牌的胖老板。 胖老板能不知道姜红果会恨死他吗?不敢看,咬牙继续打着擂台。 储成武一看这架势,姜红果这是被忽悠了,人家现场反悔,今天怕是拍不下来了。 事已至此,储成武只能劝:“姜老板,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你是认亏,还是让他们后面两块标地多出血?” 姜红果冷笑:“你帮我把着关,在我们能承受的上限,把价格抬得高高的,这帮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不能白受这气。” 储成武原本想着,帮姜红果拿下一块地,他有个施展本事的机会,姜老板拿不下来,他一样没工作,铁了心要帮姜红果出气,较上劲了。 …… 胖老板在第三块标地突然竞价,让闻永善措手不及,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提前商量,一定是中午到下午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事情。 闻永善要过去问清楚,看能不能阻止。 突然临场背信弃义,还是对个承诺过的女人,人品实在太差了,别人他管不着,但上午谈判,他在场,是点过头的。 闻永善刚想起身,被陪同来的陈清织一把拉住。 陈清织对上丈夫的冷眼,急忙松手,解释:“出尔反尔是乔老板,你别为了那点可笑的协议,得罪了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关系。” 闻永善眼神更冷漠了,推开陈清织的手,告诉她:“我的原则是言出必诺,人没有信用,怎么立足呢?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没必要互相干涉。” 陈清织手足无措,她完全是为他着想呀,怎么说这样的话来让她难过呢? 信誉难道比爱人还重要吗?陈清织感觉自己待不下去了,也不管了,跑出了竞标场。 闻永善坐到胖老板身边,第三块地的竞拍结束,比预期高了很多价格,被胖老板竞标成功。 和第四块地竞标之间,有短暂的休息,闻永善低声质问:“你怎么回事?突然背信弃义,出尔反尔,难道被人威胁了?” 胖老板有苦说不出:“你猜对了。” 闻永善追问:“那是谁?你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胖老板干笑两声:“很快你就会知道,还剩最后一个标地,我这次亏大发了,你们得上,我是撑不住,尽力了,还得防着顾昌宗回来报复,脑壳疼。” 明知道顾昌宗会报复,还这么干,看来对方许诺的好处,足够胖老板心动到言而无信。 闻永善说:“我不会陪你们一起毁约,下一轮我放弃,你们谁爱竞争与我无关。” 胖老板还想劝劝,突然看到自家的家属,在门口张望,慌里慌张的样子。 不但自家的家属,今天来的几个煤老板的家属们,都派了人来,挤在门口干着急。 这情况不对劲,胖老板要闻永善看着现场,他跑出去问话,家属们七嘴八舌,没说两句,胖老板脸色巨变。 马上要开始第四个地块的竞标出价了,姜红果察觉到了异常,怎么一个个的往外跑?回来的脸色也不对,这是什么情况? 姜红果拿了几十块钱出来,叫储成武找个人打听一下:“去看看什么事,不会是在商量怎么应对我们吧?” 储成武一样担心,跑到人多的地方,塞钱打听情况,在竞拍前回来了。 刚才离开的时候一脸担忧,这会喜气洋洋。 储成武压低声音:“那几个煤老板家里出事了,都商量着不会抬这一块地的竞标价,要让你拍,姜老板,咱们还是有机会拿下一块,但这一块没前几块好,你要拿吗?” 第99章 第99章姜红果大为震惊,怎么会有人…… 还有这种峰回路转的好事?那要拿的,姜红果原先看中的,就是最后这一块。但那些煤老板们,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储成武神秘兮兮,越发小声:“听说是他们几家矿上库房炸了,家属们来警告的时候,那几个煤老板们,都猜是你家报复的,但是你家两个矿上的库房一样被炸,姜老板,我还是了解你的,你再厉害,也想不出炸自家库房,来堵对手嘴巴的绝招,应该不是你家。” 姜红果呵呵笑了两声,她是做不出来,但顾昌宗敢,难道是他回来了吗? 姜红果好想出去看看,但竞标开始了,储成武严阵以待,志在必得:“姜老板,趁着他们心神大乱,咱们给这块矿场拍下来。” “好!”姜红果稳了心神,先把竞拍完成。 …… 胖老板从赶来的家属那,听了一赌子气回来,转头和闻永善说了个惊天的大事:“咱们几个矿山的库房,被人炸了,是字面意思的炸,你知道这多严重吗?” 闻永善完全是被连累的,但顾昌宗家矿上的库房,一样被炸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闻永善不气不恼:“你看出来了吧,这是报复,接下来的竞标,你再敢抬,炸的就不是库房了。” 胖老板能不知道警告吗?但顾昌宗连他自己家两个矿的库房都炸,就没办法说是他做的,只能干生气。 胖老板咬牙切齿:“我是真没想到,顾昌宗能这么狠。” 闻永善不屑这种无用的抱怨:“你要是不抬价,我们几个的矿上都不会有事,到底是谁胁迫你?或者说,收买了你?” 胖老板也不瞒着了:“你双胞胎妹妹闻晴,事已至此,她叫我约顾昌宗和姜红果,一会散场了出去吃饭。” 闻永善:“你属狗的吗?她叫你做什么,你就言听计从了?” 胖老板不服气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你们的母亲,是姜红果母亲的双胞胎姐姐,叫我不要怕得罪姜红果,说任何事都能给我兜底,你妹妹是不是在骗人?” 闻永善大为震惊,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不知道,我没有听说过。” …… 这最后一块矿场的承包权竞标,按照之前约定的围标方案,顺利拍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姜红果顺利中标,没人抬价,她几乎底价的价格,把承包权拍了下来。 姜红果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拿到了最想要的。 投标结束,跟领导们握手签字,剩下一些手续,姜红果叫储成武来办,她急着出去找顾昌宗,没想到被胖胖的乔老板拦住了。 乔老板白做了个恶人,急于解释,挤过来恭喜:“姜老板,恭喜你拍到一块,你真是有本事。” 姜红果没给好脸,中午才说好的就变卦,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她干嘛要这样算了。 红果说:“乔老板,你背信弃义,不给个解释吗?” 乔老板望了眼闻老板的方向,悄悄解释:“闻老板有个双胞胎妹妹,中午找过来,要我跟你抬标价,我当然不肯,她说我不干的话,就把我那老二住的地方,告诉我老婆,让我家破人亡,如果我答应,把我家老二弄去香港,在香港生,我老婆不能生,我总要有个后吧,真没办法。” 姜红果怒目而视:“你要是坦白后和你老婆离婚,分她一半家产,我就敬你是个人,不然,我不想跟你讲话。” 看看,这就是乔老板不爱跟女老板打交道的原因,男人们之间一笑置之的风流事,到她这里上纲上线,根本没法好好谈事情。 乔老板拦着 不让走:“姜老板,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不想知道闻老板的双胞胎妹妹,为什么要我们和你争吗?” 姜红果:“神经病呗,觉得她家里,比肖大姐家和章姚琴家里都厉害,能制的住我。” 乔老板忙道:“这你真搞错了,闻老板双胞胎妹妹不想来的,她妈妈逼着来的,闻老板脖子上那道疤,衣领遮住你看不到,我们泡澡的时候看到过,就是因为闻老板没执行好她的命令,被碎瓷片砸到的,他们母亲有一种,我们都不能理解的偏激。” 姜红果不怕:“那就是他们妈妈神经病,当我怕呀?” “不是的不是的。” 胖老板连连摆手,给姜红果拉到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闻永善双胞胎妹妹,说他们的妈妈,和你母亲是双胞胎,是你大姨,之前一直没认亲,我问既然是亲戚,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见面,那不是结仇吗?闻老板妹妹说,她妈妈心思,谁都猜不到。” 姜红果大为震惊,怎么会有人说是她亲戚?太离谱了,她不相信。 “要有这么个亲戚,我爸临终的时候,不可能不说,我不信,你也别信他们的鬼话,真要是双胞胎,你看我跟闻老板、跟他的妹妹,都是表亲,能一点不像?” 确实不像,但这不能证明什么。 胖老板说:“姜老板,我就是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吃你个头。”姜红果赌气的骂他:“一点脑子都没有,别人说什么都信,不想跟你吃饭。” 姜红果飞快跑出去,心里乱得很,哪有一上来就为难的亲戚? 姜红果相信爸爸,真有这样的亲大姨,爸爸不会到死都不说,肯定是牛鬼蛇神,知道一点她家里的事情,然后仗着她没有至亲,就胡乱编造。 对了,她真是急昏头了,多大点事啊,十五年的陈年旧案都能找到真相,等找到机会,摸摸闻永善妈妈首饰,就知道了。 …… 刚跑出竞标会场,一眼看到顾昌宗,他就在台阶下,正笑容满面等着她呢。 姜红果还没完全下完台阶,一把跳下去,被顾昌宗默契的接住了。 分开还是很想念的,看到了人,红果把不开心的事情全都抹掉,狠狠抱紧一下,随后松开,笑着问道:“有两个事情,一个开心的,一个不开心的,我先说哪个呢?” 顾昌宗好些天没看到红果了,她说什么他都爱听:“那就先说好的。” 好的事那可开心了,红果偷着乐,悄悄说:“我把最想要的矿拿下来了,那帮傻子以为我吃了亏,其实我占便宜,还让他们觉得愧对我。” 顾昌宗替她高兴:“那不好的说出来,我帮你消化,你只需要记住好的。” 红果回头看一眼,看到胖老板若无其事,和其他几个竞拍成功的煤老板谈笑风生,真能装。 她回过头告状:“乔老板怕我生气,说叫他故意抬标价的,是我妈妈双胞胎姐姐,我都没有见过妈妈,不相信,想着找机会,摸到首饰什么的,就知道真假了。” 就为这点事烦恼,没必要,顾昌宗除了对红果和点点,对任何人亲情淡薄,他觉得,就算真有那么个亲戚,没必要认,何况极有可能是来碰瓷的。 “肯定是骗子,如果是真亲戚,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相认?” 对呀,谁都能想得通的问题,胖老板居然相信,或许是他权衡利益后,说服自己相信。 顾昌宗要带红果回家,转身回到车边,叫车里两个人下来:“我要跟红果说话,你们自己坐车去我家。” 红果这才发现,他开来的公家小车上面,还有两人,是魏馆长的左右手,董梁和姚望平,难怪呢,昌宗能一下子办到这么多事情,他们俩加上老郑虞山,还有昌宗,一共五个人,啥事儿都办的成。 刚才搂搂抱抱那么一会,被人家看到了,红果红了脸,打了招呼:“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很无辜,被安排监督顾昌宗别做出格的事情,反而被他胁迫着,干了炸库房的事。 顾昌宗只让他们俩去炸他矿上的库房,他们能说啥呢。 姚望平笑道:“我们也在休假,正好路上碰到,来岩城逛逛,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要去找点好吃的,然后去住店。” 姜红果才不信呢,等两人走远了,顾昌宗冷哼哼的告魏馆长的状。 “果果你评评理,我用我的办法,查到章姚琴那便宜舅舅要杀她,就让章家还不算坏的便宜外甥去当人证,老魏说我胡来,明知道要死人,怎么不阻止,我说他迂腐,这事本来就要发生,我为什么要避免恶人的死?死了才好呢,他说我没有纪律,我说他迂腐,吵过之后,剩下的假期,就多了两个烦人的眼线。” 顾昌宗自言自语:“要不让他们养一段时间病假呢?” 这两个人,就是看着顾昌宗,别让他乱来的。 红果理解魏馆长的心情,她说:“你是吵急了,没有理解魏馆长的深意,你在的位置特殊,怕人眼红,就要格外注意,他约束你,也是在保护你,老魏其实不错的。” 只要是姜红果说的话,顾昌宗都能听得进去。 红果看着发怔的顾昌宗,忙笑着捏他的俊脸:“没事的,你要不想听他的,就按照自己的做,我觉得你没错呀,只是这个世界每件事都有后果,你要能接受后果,那就行,昌宗,我都支持你的。” 顾昌宗仔仔细细想了,事情确实和红果分析的一样,这次老魏依旧能帮他兜底,可总有那么一次,他兜不住了,那时候,带着红果和点点,还有这些朋友,一起跑也可以。 但是到如今,就连他都有点不想跑了。 顾昌宗想通了:“我知道了,晚上给他打电话。” 红果很高兴,看,顾昌宗想得通道理的,两个人正要走,胖老板突然追上来,开门见山:“我就传个话,闻老板说难得顾老板回来,想聚在一起吃个饭,去不去都随你们。” 顾昌宗正要会会他们:“好啊。” …… 今晚吃饭的,都是今天在竞标会场的,连陈清织都来了。 红果心里有点担心,别回头被陈清织看出来,不过昌宗看都不看她一眼,说不上话,应该没事。 众人坐上饭桌,顾昌宗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顾着给姜红果挑鱼刺、剥虾壳,两人旁若无人恩爱,看得满桌人浑身不自在。 姜红果率先开口:“竞标都结束了,你们组这个局,就为了看我跟顾昌宗吃饭?不会这么闲吧?” 胖老板知道已经彻底得罪姜红果了,打电话找了□□萍支招,肖大姐那几个姐妹中,姜红果可没有报复过□□萍,见面还能说上几句话,他就问□□萍,怎么才能让姜红果消气。 □□萍说:“好办,别说一套做一套,坦诚相待,把目的说出来,如果你被威胁的时候,告诉姜红果,她反而不会生气,你看她还能找储成武做事,就该知道她的性格。” 胖老板决定试试,赔笑:“姜老板,我们其实是想跟你男人谈点正事,新煤矿要开采,矿业协会得重组,总得商量商量吧?” 姜红果叫顾昌宗不要剥虾了:“擦擦手,人家要跟你谈正事儿呢。” 顾昌宗怨恨的瞪了眼胖老板,把手里那只虾剥完,送到姜红果跟前的醋碟里,毛巾擦了手,才冷言冷语毫不客气。 “我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就三天假,马上又要走了,矿上的事情,你们找红果商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胖老板噎住了,有什么事能比矿务更重要?顾昌宗到底在忙什么? 他干笑两声:“她坚持己见,不肯妥协,那就没得谈了。” 顾昌宗道:“也不一定,等你们求到她那一天的时候,你们会妥协。” 胖老板不乐意了:“真有我们这么多人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她就能解决了?” 顾昌宗冷冷笑了几声,答非所问:“是不是有个叫闻晴的来了岩城,叫 她走路小心些。” 众人脸色变了:“顾昌宗,这样威胁一个女孩子,不好吧?” 顾昌宗鄙夷的看着这帮男人,握着姜红果的手:“红果不是姑娘家吗?你们这帮大男人,欺负她一个,怎么好意思指责我?” 胖老板脸上真挂不住了,道歉:“今天都是我的错。” 红果不想多惹麻烦,看着闻永善说道:“闻老板,回去和你妹妹说一声,叫她最近注意点儿,我怕今晚的话传出去,你们家仇人会对你妹妹不利,然后嫁祸给昌宗,不过,这种嫁祸最后都能破案。”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口子,交谈后,怎么感觉都不像正常人的说话方式?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吃完饭,姜红果总算留了点面子,没像上次那样在服务台放钱,也算请他们吃了饭了。 等人一散,几个煤老板立刻猜测起来:“你们说,顾昌宗到底在忙啥大事?我想破头也想不出,还有啥比开煤矿更赚钱的事儿。” 大家都不知道顾昌宗忙的事,说几句也就丢开了。 …… 陈清织今晚学乖了,全程没有插话,散场时抢着去付饭钱,眼睛却看着门外,姜红果和顾昌宗,正在对面的小摊上吃烤羊肉,两人凑在一块儿笑,你一句我一句地嘀咕,亲热得很。 他们俩真是,得罪了一饭桌上的人,还能笑得出来? 尤其是顾昌宗,她终于见着了,高中时候,顾昌宗冷冷清清的性格,下乡就算环境变了,不至于突然变得判若两人吧? 回家的路上,陈清织忍不住跟丈夫念叨起自己的怀疑。 “你知道我跟顾昌宗是同学,他刚才装不认识我就算了,可全程都没看我一眼,这也太反常了些。” 闻永善:“并不觉得,饭桌上那么多人,你一直只盯着顾昌宗看?” 陈清织慌忙摆手:“你误会了,我是觉得顾昌宗像变了个人,心里好奇才多留意了些,他现在跟你们是竞争对手,我关心也是应该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闻永善语气平淡:“夫妻相处久了,会互相影响,加上经历的事情,性格变了很正常,你总拿记忆里的人,跟现在比,也比不出同一个人了。” 陈清织怕丈夫生气,不敢继续说了。 回到家,闻晴已经等在家里了,陈清织很不喜欢闻晴,她和闻永善从认识到结婚,就数闻晴针对的最厉害。 闻晴因事情没办好,把火气撒向陈清织:“看到了吧?我哥到现在还跟你分居,你还赖着他有什么意思?” 她居然随意进入家里的房间? 陈清织羞愤回嘴:“我和你哥约定好,先相处一段时间,倒是你,没经你哥同意,就找乔老板抬价,今晚请姜红果夫妇吃饭,赔礼道歉,受了多少气,还没弥补完你闯的祸呢。” 闻晴心里对陈清织偏见极为深刻,不听:“我就算做错了,也是闻家的事,你算老几?” 陈清织怒呛:“我将来是要埋进闻家祖坟的人,你能吗?” 闻晴扬手给了陈清织一巴掌:“闻家才不会让你埋进祖坟,你不配!” 一直没吭声的闻永善,在陈清织挨打后,反手扇了闻晴一下,冷声说:“在我家不准动手打人。” 闻晴震惊质问:“哥,你为她打我?” 闻永善道:“你打她,她没法还手,这巴掌替她打的。” 陈清织心头一暖,觉得闻永善对自己真好。 闻晴却突然笑了:“哥,你打我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让乔老板抬价的事?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是家里安排的,抬价不是真抢矿,是给姜红果下马威,妈交给我个任务,让顾昌宗把闻家的孩子,选进一个重要计划,说是现在就得开始培养。” 闻永善皱眉:“选进什么计划?” 闻晴耸肩:“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很重要。” 闻永善恢复了平静:“既然有求于人,不搞好关系,还想给人下马威,这事办不成。” 闻晴撇了撇嘴:“我早说了,妈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她连你都能下狠手打,我只能照做,最后办不成可别赖我。” 第100章 第100章小不点捧着爸爸的脸香一下…… 闻晴要跟闻永善单独聊天,还把这一巴掌,同样算到陈清织头上,语气更不耐烦:“我要跟我哥说些你不能听的话,还不走吗?” 陈清织不懂,闻晴为何对她敌意大到这个地步,永善帮她还了一巴掌,她心里好受了些,下楼去了。 陈清织一走,闻晴的倔强褪.去,颓丧的往地上一坐,累得很:“为什么我们要有那样一个妈?我好累,每天全世界死那么多人,她为什么无病无灾?要用比我们还有活力的精神,折磨我们,能不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有我们的签字,应该可以吧?” 闻永善冷冰冰的低头,看着她,扯开衣领,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疤:“我的自由是我自己换来的,你别到我这卖惨,想做什么自己去做,我不会帮你。” 闻晴可怜兮兮:“哥,你就帮帮我嘛。” 闻永善蹲下来,没什么表情:“从小卖可怜躲在我背后,终于差点害死我,见我没死,还来卖可怜,没用的,闻晴,以后那个家,要靠你自己面对一切了。” 闻晴不装了,有气无力道:“以前是我不对,可你是哥哥,除了你,我不知道躲在谁后面。” 闻永善依旧无动于衷:“别扯这些没用的话,你走吧。” 闻晴一下子坐起来,讨好道:“闻永善,借个地方住一下嘛,我拿信息给你交换呀,妈说,姜红果妈是她双胞胎妹妹,我们家确实几代人都出过双胞胎,但是很可疑,有这门亲戚,之前不联系,现在需要求人了,就过来找茬?纯纯有病对吧?我们妈是有病,但不蠢,我觉得她有拿捏姜红果的把柄。” 闻永善说:“你也有臆想病,真有把柄,这次不给你带过来?我警告你一次,姜红果不好惹,顾昌宗没道德什么都敢做,你不如去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出国躲着去吧。” 闻晴没好气:“那你怎么不出国呢?”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走不了。” “我也一样。”闻晴的表情终于认真了:“我还有要找的人,小时候的家里保姆、高中时候的暗恋对象、毕业后的初恋,都走了,我一定要找到他们问问,是不是在躲我?” 闻永善不耐烦:“说完了自己去楼下找个空房间住。” 闻晴瞬间转忧为喜,爬了起来:“谢谢哥,后面再做什么事情,不会麻烦你了。” 闻晴下楼后,陈清织还在厨房准备明天早上要吃的包子馅料,闻晴不屑的撇了白眼,就准备回屋睡觉。 陈清织忙喊道:“你哥让你留下来了?那明天要准备你的早饭吗?” 闻晴真是无语的很,不久之前才打过她一巴掌呢,更久之前,给她穿的小鞋可不少,何必呢? 转念一想,又自嘲,自己在家的处境,和陈清织没差别,都是夹缝里讨生活,委曲求全罢了。 但闻晴就是看不起陈清织,闻晴的讨生活,是靠自己双手双脚挣回来的,陈清织是靠他哥罩着的,不一样。 闻晴故意逗弄她:“那谢谢嫂子了。” 陈清织不喜欢闻晴,阴晴不定、被惯坏、人品差劲,是陈清织对她的印象,为了丈夫,只能委屈的忍耐,等她走了就好了。 陈清织看她没走,就走过来,好奇的问道:“你们家,怎么会和姜红果家里是亲戚?重要计划是什么呢?” 闻晴真够鄙夷她的,这两样问题都很重要,自己还没搞明白呢,她真好意思问。 闻晴继续装,利用陈清织,如果她上当,只能怪她又贪又蠢。 闻晴把头伸过去一点,神秘的说:“你搞错顺序了,是顾昌宗负责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对幼儿园到小学这个阶段 小孩子,非常好的计划,但计划是什么,我哪能知道细节,我妈妈想把她姑姑家女儿的小姑子的孩子,送到这个计划里,一查,是以前装作不知道的亲戚姜红果丈夫负责,就来认亲了嘛。” 陈清织快听晕了,她就说嘛,闻家女儿多,男孩子少,但姑姑家的女儿的小姑子孩子,这都不能算亲戚了吧? 那为什么不能是小雨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至少小雨的户口是挂在闻家的吧? 陈清织心里不平,这机会给外人都不给小雨,闻永善绝不会管这闲事,那她要替小雨争取呀,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过才不留遗憾。 “可是,你们这样做,得罪了姜红果了。” 闻晴叹气:“对呀,我也是这样和我妈说,她不听,说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她点刁难,让她主动找我们求和,再提出我们的要求,她就会答应。” 陈清织之前和闻永善协议结婚,被这婆婆害苦了,她真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不过注定不成功。 但自己的话,倒是可以试试,毕竟和顾昌宗是同学,可以不用经过姜红果,直接问顾昌宗了。 闻晴计谋得逞,就让陈清织先过去探探路吧,顾昌宗都已经威胁上了,她才不傻的往前冲呢。 …… 姜红果和顾昌宗出了饭店后,烤了一大把羊肉串,这是带回家给点点吃的,本来说好晚上去接,食言了,点点讲道理,只要说明原因再带上好吃的就行。 吃饭的时候红果主意到了,果然和她担心的一样,陈清织一晚上都在注意顾昌宗,肯定是发现不一样了吧。 “昌宗,你发现没有,吃饭的时候,陈清织一直在看你,大家肯定都察觉了。” 顾昌宗无所谓的:“那几个男的,只会嘲笑闻永善,嘲笑他老婆全程看别人家的丈夫。” 他居然想的是这个,本来挺担心的事情,红果都被逗笑了,轻轻打了他一下:“不是的,我担心她怀疑你的身份,拿这个要挟,会麻烦。” 顾昌宗更不怕了:“她真这么做,不用我动手,老魏会把她一家调开的远远的,这不挺好吗?” 之前章姚琴的死,魏馆长派人看着顾昌宗,其实是在补漏洞,红果忙叮嘱:“你自己知道就好,别再让人知道了,会招祸的。” 顾昌宗声音温柔下来,把她的细腰往身边圈近了些,低声保证:“一个疏漏只会犯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红果点点头,到了家门口,两人就不说了,点点在家里,等他们等急了,一听到开门声,马上跑出来接。 “爸爸也回来了。” 点点好高兴,一下子扑过来,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体贴的说:“我知道啦,爸爸妈妈是有事情办,才不能去接我,没关系的,这个羊肉串,还是热的哎,你们一定是心里惦记着我,飞快跑回来的。” “是的,妈妈惦记你,一直催我把车开快一点。” 顾昌宗找了个小铁炉,烧上炭火,把烤羊肉放到铁盘子里,再放到炉子上,保持焦香滚烫的口感,这样才好吃。 点点已经迫不及待了,拿了四双筷子分好后,说:“妈妈,快吃,不然肉肉就不香了,郑叔说你把想要的矿拍下来了,开心的吧?” 红果夹了一块略微焦香半肥半瘦的羊肉,给小不点:“开心的,妈妈决定把这个新矿挣的钱,分一半给你。” 小不点惊呆了,随后狂喜,肉都顾不上吃,跑过来爬到姜红果怀里,亲一口:“妈妈,你真是最好的妈妈,爱你哦。” 顾昌宗问老郑:“虞山呢?我们的事情忙完了,他怎么不回来吃饭?” 老郑拿了干净的长筷子翻炭火上的肉,防止烤的太焦了,头都没抬:“忙着破案呢,突然就开始悲天悯人起来,有个嫌疑人,没有证据,关了二十四小时只能先放,虞山饭都没吃,说一定要找出证据,忙好矿上的事情,又去查案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帮他一把。” 顾昌宗没觉得良心哪儿不安,没兴趣:“他乐意,让他自己忙去吧,我这明天后天呆两天,又要回去。” 红果陪着小不点吃的差不多了,把点点给老郑带着,催着顾昌宗回房间给老魏打电话:“你说的,别迟了他睡了。” 顾昌宗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才九点多:“不会的,他什么破事都要操心,不到十一点睡不了。” 顾昌宗起身去卫生间,放好水:“果果,你先洗澡,我陪点点吃完烤肉,就去打电话。” 红果点点头,今天又是竞标、又是应付那些煤老板们,确实有点累了,泡个热水澡,很舒服。 顾昌宗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转头和闷声吃肉的小不点说:“点点,你那个大鱼不要随意放出来了。” “怎么啦爸爸?” 顾昌宗揉揉他浓密的黑发:“因为上次地裂的事情,这里要设置个能量监控站,你的大鱼一出来,能量会有波动,到时候就要离开妈妈,去别的地方了。” 小不点忙点了好几下脑袋:“我记住了爸爸。” 顾昌宗去前院的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换了干净衣服,等了一会儿,红果换了睡衣,披散着头发出来了,依偎在他身上,把电话拉起来给他,笑的懒洋洋的:“快点打吧,监督完我就睡觉了。” 顾昌宗按下几个按键,响了几声,很快老魏的声音在那头响了起来:“红果?” 顾昌宗无语的很:“是我。” 老魏意外:“你又闯什么祸了?那几个仓库不够炸的?还想干什么?” 红果捂着嘴,无声的笑,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顾昌宗空闲的那只手一把按住,不让她跑了,然后说道:“回来看到果果,我的心静了下来,想通了,章姚琴的事情上,你是对的。” 魏良正在电话那头也无声的笑笑,他自己想通的可能性不大,是红果开导的吧?这要鼓励呀,他欣慰道:“想通比别人说通的好,红果在吗?” 顾昌宗果断回答:“不在的。” 红果怕魏馆长有要紧事,忙开口:“在的,您有什么事情?” 魏良正看了下时间,不早了,顾昌宗说姜红果不在,是想让她早点睡觉。 和姜红果说话,不用拐弯抹角,魏良正道:“我听说你有个大姨在找你?” 红果忙说:“不知道呀,我是没有听爸爸讲过,我和昌宗分析了一下,觉得对方是故弄玄虚,骗人的。” 魏良正也不太相信这事,问道:“我是觉得,这事悬着心不是个事,你让昌宗陪着你去查查吧,看对方什么目的?” 红果肯定想搞清楚,正好魏馆长主动提了,她就说:“要是方便的话,就查查,昌宗那边离开几天,没事儿吗?” 魏良正笑道:“上回那一轮异常事件之后,很平静了,我倒是觉得,你这边突然冒出个大姨,需要抓紧弄清楚,你们去吧,没事儿。” 顾昌宗认为老魏想太多了,但这么好的跟红果一块儿的机会,他迫不及待:“好,那假期顺延到搞清楚红果亲戚真伪的时间。” 魏良正同意了:“行,那就尽早出发。” 挂了电话,顾昌宗两只手都抱住红果,在她眼里看到了喜欢他的笑意,他拉了灯,轻轻说:“果果,你累了就睡觉,别管我。” …… 早上,红果努力起的很早,因为昨天没接点点,他说希望早上爸爸妈妈一起开大汽车送他。 “我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家里有大汽车,他们都想看,爸爸去一下吧,不然还说我骗人呢。” 顾昌宗翻出几包糖,塞到他小书包里:“那带着分一分,就说是爸爸给你买的。” 小不点高兴的答应了,红果上了车,一起去送点点。 大车视线高,远远的,姜红果看到了陈清织。 红果皱眉:“她怎么来了?她不知道你会送小孩,应该是找我说话的。” 顾昌宗把车子擦着陈清织脚边停下,极具威胁性,她也倔强,居然没有后退。 红果下车后,把点点给顾昌宗抱着,随口和陈清织打了个招呼:“好巧,你散步来这边的?” 陈清织想到自己厚着脸皮,主动装偶遇的目的,忍下阴阳怪气:“不是,我来考察幼儿园,我家小雨在机关幼儿园,上得不太开心,你家点点和徐知孝先后转来这个园,应该是有可取之处,所以我来考察一下。” 姜红果心里不喜,冷淡的很:“哦,那你考察吧,只是你家孩子在幼儿园里不开心,不一定是幼儿园的事情。” “怎么说?” 姜红果笑笑:“随口说的,你需要自己去问呀。” 顾昌 宗听了这几句,心里有了主意,和姜红果说:“果果,我去参观下点点的幼儿园。” 姜红果点点头,顾昌宗刚转身,突然间陈清织叫住他。 “顾昌宗,从昨晚上吃饭,一直到今天早上见面,你都装作不认识我,我们毕竟是同学呀,你究竟是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红果被这话问的紧张起来,突然问的这样直白,陈清织被谁挑拨了吧?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不然她还会继续不依不饶,太烦人了。 红果没好气骂道:“真是给你脸,你不要,既然非要问,那我就说了吧,是我吃醋,连看你一眼我都吃醋,你们高中那点暗恋,多少年了,你丈夫不错的,还惦记着,不怕他吃醋吗?就算你不怕,我是吃醋的,就是不许昌宗和你说话,他那么爱我,当然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了。” 陈清织被骂得惊愕,随后居然有得意:“姜红果,你嫉妒我?” 姜红果给她个不屑的轻蔑,让她自己体会去,随后和顾昌宗说:“不是要参观点点幼儿园吗,你去吧,我去车上等你。” 顾昌宗怒目而视着陈清织,言语更毒:“听到了吧,哪怕以前种种,被你误会是暗恋,现在话说清楚,你就不要继续沉浸在幻想了,闻永善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吃着碗里的,还望着别人家锅里的?” 红果笑话顾昌宗的比喻,推开他:“你快点进去吧。” 顾昌宗抱着鹌鹑一样安静的点点,大踏步进了幼儿园,这孩子有个好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说,他比有些大人还清楚。 进了园里,小不点恢复了活力,掰着顾昌宗脑袋,指着另外一边:“爸爸,我的班级不在这边。” “我知道,我们去找园长。”顾昌宗交代怀里的小孩:“不管什么时候,见到那个叫小雨的小孩,你都不要跟她做朋友。” 小不点疑惑:“为什么呀?” 顾昌宗掩饰不住厌烦:“因为爸爸很小气,不喜欢她妈妈,希望你也不要喜欢她家的人。” 小不点抠抠手指,咕咕唧唧:“哦哦,那好吧。” 顾昌宗泄气,如果是红果,她不会这样教孩子,他开口:“算了,你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被别人影响了。” 小不点开心了起来,他觉得和谁做朋友,自己能判断的出来,妈妈都相信他呢。 小不点捧着爸爸的脸香一下:“爸爸,你有点可爱。” 顾昌宗擦了擦脸:“口水,下回别亲了。” 小不点哼一声,他还不想亲呢,还是妈妈好,妈妈就不这样说,但他还是很爱爸爸。 顾昌宗给小不点放下来:“你去教室吧,爸爸找园长有点事?” 小不点是个好奇宝宝:“爸爸,你就告诉我吧。” 顾昌宗:“我给园里捐点钱,让园长别收刚才那个阿姨家的小孩,这总和你无关了吧?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 小不点忙点头:“那随便你呀爸爸,祝你好运。” …… 姜红果又跟陈清织争辩了几句,她才进了幼儿园,应该能跟顾昌宗岔开。 陈清织说都是母亲,说红果应该理解她为孩子的心情,太自以为是了,红果为什么要理解她的自私? 她所谓的那些好,是要建立在对红果家不利的基础上,理解她?不存在的。 没等一小会,昌宗回来了,找红果批钱:“果果,回头我拿存折取五千,行吗?” “只要五千吗?够不够?”红果都没问他要钱做什么,不用问,昌宗从不乱花钱,没有需要花钱的那些虚荣爱好。 顾昌宗刚才和园长谈的蛮好,笑道:“我给园里捐五千块,园长说绝不会同意陈清织的孩子转学来,这事我和点点说了,他还祝我心想事成。” 这样也好,红果不用担心了:“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取钱。” 两人回家拿了存折,取了钱,捐给了幼儿园,前后加起来有一万块,幼儿园的环境能大大提升,自家的点点能享受到益处,这钱捐的值。 捐好钱,把家里安排好,红果和顾昌宗收拾了一下,出发去自称亲戚的大姨家那边,看看是真大姨,还是弄虚做鬼的假大姨。 她和顾昌宗出发前,先给点点送到幼儿园去,点点贼精,眨着明亮的眼睛说:“爸爸妈妈,不用担心我哦,我已经发现小何老师的秘密了,她是来保护我的。” 顾昌宗板着脸:“少嘚瑟了,她是来监视你的。” 小不点嘿嘿一笑:“一样的,不被她发现秘密,就是保护了嘛。” 姜红果看下入园时间差不多了,跟小不点挥手,说:“快进去吧。” 看着小不点进园,红果上了车,出发去大姨老家。 打听过具体地址了,说是她大姨的姚家老家,在徽州城,一路往南,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不少白墙黛瓦,小城不大,姚家的位置在镇子上,很好打听,镇上的人都知道,在当地很有名气。 时间靠近中午了,过去肯定有一番争执,吃了饭才有力气,先吃点东西。 红果看着路边摆着一排小吃摊,摸了摸肚子,说:“我感觉姚家大姨不会招待我们吃饭了,昌宗,我们吃碗饺子再去好不好?” “好,那就吃了再去。”反正姚家的人不会跑,顾昌宗把车停到路边,红果跟水饺小店的老板说:“老板,两碗饺子,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老板看着他们是开着车子来的,整个小城,都看不到几辆车,这俩客人不得了哇。 老板笑呵呵的数起水饺,丢到沸腾的锅里:“快坐吧,水饺要等一下的。” 姜红果坐了下来,顾昌宗从车里拿出两个饭盒,找老板家的厨房冲了一下,递过去说:“老板,用我们的饭盒。” “这么讲究啊?”老板笑道:“我家这碗洗得很干净的。 顾昌宗道:“我讲究,用自己的餐具,吃的多些。” 姜红果心里暖暖的,脸上有幸福的笑容,其实顾昌宗不讲究,红果在外面也可以不讲究,但只要和他出来,昌宗每个细节都想在心里,都为她考虑到,她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老板用俩人的饭盒,装好一大一小的水饺,端了过来,已经立过夏了,天气热,这么烫的水饺太烫嘴,红果就用勺子搅动着。 顾昌宗夹起水饺咬了一口,一口半个,才咬下去,抬头看了眼红果,然后把剩下半口吃下去,才开口说:“果果,不要吃。” 姜红果忙问:“怎么了?馅子坏掉不新鲜了?” 顾昌宗摇摇头:“有毒。” 姜红果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有毒还吃?仗着能解毒,也不能这样大意的呀。 很快她知道了,顾昌宗是不想剩下半个水饺,回头被拉去医院检查身体。 虽然踢的是脚,红果揉揉他的手,没了主意:“那现在怎么办?报警吗?老板会不会说,是我们自己的餐具有问题?” 顾昌宗看了眼老板的方向,店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老板正端着茶杯,喝着他的养生茶,喝了见底,正起身去加水。 水瓶刚拿起来,突然间,老板身子抖动,一头栽倒,浑身抽搐,这是中毒了?饺子里有毒,他的茶杯里也有,这是被人报复,红果和顾昌宗才是被连累的? 红果一定要搞明白,她冲到老板身边,先摸了他的手表,居然看到老板跟人做交易,说今天有个开车的客人,会停下来吃水饺,叫他把特别的饺子煮了,然后报酬是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还是针对姜红果和顾昌宗,但是,吃饺子是红果临时起意,谁那么有本事,能计算出,她正好能停在水饺摊位上,是她那个大姨吗? 如果是,那还真有点神奇的本事了。 顾昌宗已经跑去隔壁的小卖部报了警,很快警察来了,两碗饺子、饺子馅带去检查,老板送医,姜红果和 顾昌宗,如实诉说着情况,只是没说自己推测的部分。 “我们也不知道,饺子下好了,太烫,还没等凉好呢,老板倒地抽搐,我们哪敢再吃。” 除了他们自己,所有人都以为姜红果和顾昌宗,是被寻仇老板的报复行为,连累了,无人发现大碗的饺子少了一个。 做完笔录,红果很担心的,老板在急救室刚出来,那毕竟是老鼠药呀。 “昌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昌宗心里感动,红果连他身上这种异常都不惊讶,完全接受了,她是真的爱他,爱到可以不怕他,只要红果不怕他,他心里就不怕了。 顾昌宗悄悄说:“没事的,我抗药性好,这种对我不算什么的。” 红果心里是很佩服的,好厉害的身体,要是小不点也遗传到就好了。 两人准备等老板醒了后,问问情况,病房外头守着个民警,也是等着问笔录的,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工,进到病房打扫,大家都没在意,红果还给让了地方,好给人家进去。 变故是突然之间发生的,那个护工突然之间,拿出藏在身上尖尖的利刃来,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插进饺子馆老板胸膛,随后嘴里高声叫喊着口号。 他戴着口罩又嘟嘟囔囔的,听不清,疯癫执着的模样,像是被人洗脑了一样。 民警就要抓呀,护工一把撞开民警,手里又拔出一把刀来,抹了脖子。 姜红果吓得惊叫,被顾昌宗抱进怀里,按住脑袋,不叫她看这血腥的场景。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快到没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 红果心里又气又恨,谁这么狠毒啊,这是一早就计划好了,不管成不成功,都要杀了面馆老板灭口了。 这下更不能走了,她想弄清楚护工的身份。 民警那边排查迅速,很快查出来,护工是面馆老板堂哥,两家之间在乡下老家,有宅基地的纠纷,堂哥没有儿子,只有女儿,面馆老板仗着有点钱,儿子多,和村干部们关系好,侵占了一部分堂哥的宅基地和耕地,这在农村老家是大矛盾,没想到会这样极端,下老鼠药,没药死,跑来医院行凶。 姜红果听了这些调查,如果没摸到老板的手表,她就信了。 她小声和顾昌宗解释:“你看刚才那个堂兄喊的口号,洗脑她的那个人,就是指使的人吧,可惜护工身上没有饰品,摸不到了。” 顾昌宗道:“可能和姚家那位大姨有关,趁着天没黑,我们过去吧。” …… 案子这边,姜红果和顾昌宗该说的,都说了,她说要去姚家大姨家,民警知道姚家,还给他们指了路呢。 姚家很好认的,这边的房子都是一层两层的民宅,一层的偏多,两层的连绵庭院,这在以前,就算高门大户了。 姚家大姨家占地很广,这么大的祖宅,在1966年开始的年代,没有被收走,可见姚家大姨在本地的能耐。 中午在饺子铺,然后去医院、去派出所,发生一连串的变故,折腾一圈到姚家大姨门口,太阳都快落山了。 大门紧闭的,红果看看顾昌宗,顾昌宗点点头,她就用力敲起门来。 很快,听到了脚步声,大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容貌很不错的女人,具体年龄看不出,可以说她四十多岁,但按照能做姜红果大姨的年纪,得有五十多了。 姜红果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姜红果,这是我丈夫顾昌宗,我们找姚香铃,她说她是我大姨。” 女人上下打量姜红果,眼里露出失望,再看顾昌宗,没什么表情,把半开的半扇门彻底打开,说:“我就是姚香铃,进来吧。” 姜红果和顾昌宗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思忖。 红果心里摸不透了,这个自称大姨的女人,看到她和顾昌宗突然上门,这么淡定呀,那饺子铺那边的毒,跟她有没有关系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0-110 第101章 第101章顾昌宗很是吃醋,把姜红果…… 姚家大姨家里,这么大院落的房子,至少十几间屋,每一处都很干净,但家里没看到保姆,可能找的钟点工,果然,到点了,有专门做饭的钟点工上门。 姚家大姨吩咐:“吴姐,家里来了亲戚,晚上多做两个菜。” 还问姜红果:“有爱吃的吗?” 姜红果真想回一句,你不会又在饭菜里下老鼠药吧?但是忍住了,现在还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 她摇摇头:“客随主便。” 姚家大姨便说:“吴姐,那你就加个毛豆腐和臭鳜鱼吧。” 这两样有点太极端了,姜红果连忙摆手:“抱歉,我点菜吧,我想吃青椒肉丝、麻辣豆腐。” 红果能吃特色菜,但姚家大姨点的两样太特色了,顾昌宗吃不了,他会觉得食物有腐烂不新鲜的味道,回头他一筷子不吃,姚家大姨这性格,绝对会摆脸色,昌宗能在外头维护她,这会她也要揽过来,让姚家大姨觉得,是她挑剔好了。 姚家大姨果然皱眉,但还是让吴姐换成姜红果点的菜。 除了姚家大姨,家里还有个坐轮椅的大姨夫,不是完全瘫,能站起来,但太费力了,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坐在轮椅上的。 介绍过后,红果想开口说话,被姚香铃一句:“马上要吃饭了,别影响我胃口。”给噎了回来。 这趟过来,是为了说事情,饭桌上,红果刚想张口,姚家大姨轻飘飘看一眼:“吃饭的时候谁叫你说话的?没规矩。” 姜红果气结,谁跟她自来熟?上门客人能这么对待的吗? 红果看昌宗每样都吃了点,她就放心吃了,不说话,吃的很快,吃完就这么看着姚家大姨,她吃饭慢条斯理,不在意姜红果的态度。 吃完饭,收了桌子,泡了茶,坐到客厅里,姚家大姨才允许谈话:“行了,抓紧时间,说事情吧。” 红果一点不想废话,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说是我妈妈姐姐?” 姚香铃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这是家族相册,没有无关紧要的人,全是姚家几代重要女性,从小到大的照片。 姚香铃把相册甩到姜红果面前:“自己看。” 红果往顾昌宗身边靠了靠,翻开相册,确实有对和姚香铃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孩,从小到大,一直到青春年少结束的合影。 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上面的另外一个女孩,就是姜红果妈妈。 姜红果:“我没看过我妈妈,家里也没有照片,我怎么知道照片上的是我妈?” 姚香铃根本不在意姜红果的质疑:“你怀疑和我有什么关系?事情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不会因为你的怀疑,她就不是你.妈妈,你.妈本来是家族里定下来的族长,族长是不可以结婚的,也不可以离开家,是被供起来的存在,她偏不,非要跑去搞什么革命,胜利之后,不回来了。” “后来听说和一起搞革命的战友回家种田,还生了孩子,我当时幸灾乐祸,族长是不能生孩子的,生了你就死了,这是家族的诅咒,果然,你从小没妈,正应了这诅 咒。” 看她没有一点惋惜难过的样子,红果心里不好受。 姜红果有点生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是你妹妹,她死了你不伤心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 姚家大姨情绪稳定:“你气什么?家族诅咒代代相传,她知道还生,是她自己的责任,我为什么要伤心?如果我生了孩子死了,她一样不会伤心,成年人了,做了决定就要承担后果,你怎么能为你母亲的错,来责怪我不够仁慈?” 好,就算她说的都对,姜红果反问:“那你不也结婚生了孩子吗?你怎么没有被诅咒,活得好好的呢?” 姚家大姨理所当然:“因为你.妈妈把诅咒给应验了,到我这里,自然就没有诅咒了。” 胡说八道,姜红果才不信什么诅咒呢。 “你每样事情都能找到理由,那我再问个事,如果我妈妈是你妹妹,我就是你外甥女,你怎么可以对我下毒手?矿场竞标就算了,那是商业上的竞争,我不说什么,但你怎么能在来的路上,安排人下毒,想要毒死我,也太狠了吧?” 姜红果等着姚家大姨回答,看她这次能找到什么理由,可能会狡辩不是她做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姚家大姨突然激动了,猛然站起来,就跟犯病了,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说着姜红果意外的话。 “你凭什么说是我?就不能是你的仇人们下的毒吗?你就没有别的仇人了?非要赖我?没有证据的事情,为什么说得这样理所当然?” 她那么激动,激动到身体不适,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牙关紧咬,都翻了白眼了。 姜红果吓坏了,顾昌宗要去打电话,轮椅上的闻姨夫很镇定,好像之前经历过好几次这种清楚,知道怎么处理,冷静的指挥姜红果和顾昌宗,给姚香铃急救。 “不用打电话,药在五斗柜上第一个抽屉里,拿两颗来,掰开嘴喂下去。” 顾昌宗拿水,红果去找药,然后找筷子,撬开羊癫疯一样症状的大姨嘴巴,把药丢进去,灌了一杯水,过了一会儿,姚家大姨情况好转,人失去了知觉,昏睡过去了。 闻姨夫又让顾昌宗给人抱去房间,让她平躺着休息,安顿好,三个人才坐回了客厅里。 …… 姜红果被这突发情况,搞得不知道怎么问好了,怎么突然就发病了呢? 她忐忑的问闻姨夫:“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闻姨夫见过好几次,第一回送去医院,没查出发病的病因,姚香铃还生气,自己调配了药丸,说下回发病,给她吃药就行了。 闻起鸿叫他们不用担心:“她这是老毛病了,不用送医院,吃了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过她恢复后,不会记得刚才发癫狂的事情。” 不记得,但又知道自己会发癫,还配了药,这真是奇怪,可能之前的长辈中也有这样的情况,才知道如何配药。 姜红果感觉闻姨夫,是知道些事情的,现在只能和他说了。 “我来这一趟,是想搞清楚几个问题,她究竟是不是真大姨,如果是,干嘛要针对我?还有,饺子店老板下毒,和她有没有关系?她现在有这病,醒来还能问吗?” 闻起鸿道:“我能确定的,可以告诉你们,不能确定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她是你大姨,包括你.妈妈那部分,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她没有生过孩子,我和她之间,是协议婚姻,孩子是我和家里第一任佣人生的,我和佣人好上,她是知道的,后来孩子们的母亲生双胞胎艰难,难产死了,我把孩子抱回来,她又几乎不出门,除了家里的保姆,都以为是她生的。” “姚香铃对孩子们很好,但从她第一次发病,把我推下楼梯开始,就出现这种找不到规律的发病。” 发病总要有个原因吧?比如今天这次,是红果拿着没有证据的下毒事情,她觉得冤枉,太激动了才发病,那第一次呢,什么契机? 姜红果鬼使神差问一句:“那她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闻起鸿想了想:“快四年之前的事情了。” 姜红果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吃惊的发现,这和顾昌宗他们过来的时间差不多,她看了看顾昌宗后,不接茬了。 但闻姨夫好像知道些事情,直接问姜红果:“看你的表情,那一年,你应该经历过一些特别的事情吧?” 闻姨夫问这个话,肯定是他家里,不止姚家大姨发病这一件特别的事情,而且他很聪明,猜到的,比姜红果以为的还要多呀。 姜红果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我家都很正常。” 闻姨夫推着轮椅,往窗户边去,吹着风,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笑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的,比你们以为的多。” 姜红果听他这意思,是想说的,就顺杆子问道:“那你愿意和我们说?” 闻姨夫回过头来,仰头看着高高大大的顾昌宗,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姜红果连忙往前站一步,把顾昌宗挡在身后,说道:“我听到屋里有动静,不是姚大姨醒了吧?” 闻姨夫收回目光,点点头:“是醒了,再问话,你稍微注意点,连续发病,她精神会混乱,就没法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好,知道了。” 红果推着闻姨夫一起,房间里,姚大姨揉了揉额头,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发病了吧,之前我们聊到哪儿了?” 红果这次不敢再提下毒的事情,怕刺激到她,影响谈话,就从发病之前的问题接着说吧。 红果说:“我们说到家族诅咒的事情了。” …… 说到诅咒的事情,姚家大姨没有发病,只不过一脸不屑,痛恨的很。 不知是不是发癫晕倒的关系,她说的没有前因后果,想到什么说什么,红果边听边想,勉强才能跟得上。 “谁都想不到,居然败给了时代,都没合适的后代了,还说什么诅咒?” “家里真是被这破诅咒害惨了,搞这些封建迷信,说得那么高大上,还不就是图钱吗?我们家搞得更高大上,直接说是能连通人家的祖宗,才能骗这么多人家的钱回来,哈哈,真是好笑,什么事都求祖宗保佑,祖宗能保佑的话,还需要通过我们来转手,收中间费?” 姜红果听了又想笑,又怕姚大姨骂,还怕打断后,她生气不肯说了,就只点头附和。 不过说起来,姚大姨的话里,是有不少信息在的,能连通别人家祖宗,这和红果摸东西,能看到过去景象,能力好像,说不定就是同样的能力。 如果姜红果拿这个能力,也能忽悠,说知道人家祖宗的事情,肯定很多人信的。 姜红果问:“姚大姨,你和我妈妈是双胞胎的话,为什么她是族长?你才是姐姐呀,不应该选你吗?” 姚香铃淡淡的表情:“她比我有天分,所以选她,选了她又说不想骗人,自私的离家出走,家里就让我当族长,我这才知道,她那些高高在上的尊贵,都是用她的痛苦换来的,也就不恨她了。” 虽然没见过,但血脉亲情,姜红果心里一阵发紧:“什么样的痛苦?” 可能是觉得说起来不够直观,姚香铃道:“我带你们去看看吧,自己感受一下。” 闻起鸿怕她回头后悔发病,提醒道:“你们家的祠堂,不是只有族长才能进去吗?” 姚香铃冷笑:“什么破规矩,再说祠堂早就被我砸掉了,你想去看,也可以。” 姜红果趁机说:“那昌宗也去吧,他不去我害怕。” 姚大姨没反对:“随便,那破地方,不是带你们去,我是懒得踏进一步的。” …… 顾昌宗推着闻姨夫的轮椅,大家跟着姚大姨后面,绕过回廊,进到一间摆着牌位的屋子。 果不其然,又是在地下挖洞,挖的通道很深很远,好像是挖到房子后面的山里去了,这么大工程,一两代人才能完成得了。 现在已经不用点煤油灯了,一人一个大功率手电筒,照得蛮亮的,一照出这幽闭空间的全貌,姜红果看得心头发紧。 这里头顶上的空间,是用黑玉砌成的夜空,月亮星辰是用各种颜色的宝石镶嵌的,那个月亮的位置,空了大约碗口那么大一块,丢失的如果是宝石,那得值多少钱? 地面是用最好的玉石铺成的大地河流,之前玉石店里,有一块镇店的帝王绿翡翠,这里地面上的草地,就是用帝王绿玉石铺的,玉石宝石,跟不要钱似的,踩在脚下。 可再华丽,这里也像一座冰冷的坟墓,如果是用来冥想住人的,那太可怕了。 姜红果发现头顶的宝石镶嵌痕迹,是按星象排列 的,但已经被人砸的乱七八糟,原本哪块宝石嵌在哪个地方,分辨不回去了,好可惜。 她就问道:“这里既然只有族长才能进来,知道的人不多吧,谁进来破坏的?这么多宝石居然还在,看着也不像小偷呀。” 姚香铃突然笑了,指了指自己,痛快的很:“我砸的,1966年开始,那个十年对大部分人都很不友好,但对我却像是突然解开了封禁,我被压抑的太久了,抓住了时代的政策,带头干了不少出格的事情,那时候家里人人自危,再没人敢拿什么祖训约束,我跑下来,把这里破坏的不成样子。” “我心里是很恨这个地方的,连我的孩子们都骂我是神经病,我就想破坏了这里的布局,说不定病就能好,结果情况更差了,发作了一次很严重的精神病,差点把我儿子杀了。” 听姚大姨话里的意思,她是把闻永善和闻晴当成了自己孩子,想对他们好,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会做出伤害身边人的事情。 看来,这些情况,和姚大姨说的请祖宗上身有关系。 红果猜测,请的所谓的祖宗,估计是个骗子,是昌宗那边世界的生物吧?如果是,和葛自在肯定不是一边的。 姚家大姨很累了,而且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才呆了一会儿,就说:“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待久了人会精神病,赶紧上去。” 红果还没看清细节,忙问:“这里我们还能下来吗?” 姚香铃大方的很:“反正已经废了,随便你,我有时候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可能伤害到你们,算了,我也不必内疚,谁让你们倒霉,跟我扯上关系呢?这里面的宝石,看中哪块自己挑。” 难怪姚家这么有钱,这下面的玉石宝石,已经不知道值多少钱了,几百年都做着神神叨叨的事情,还没受到时代的波及,财富很好的传承了下来,难怪她看宝石,跟看石头没区别。 …… 为了方便谈话,姜红果和顾昌宗,决定留在姚家住,这些日常小事情,姚香铃不管的,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她累了,上来后回了房间休息。 闻起鸿给安排了房间,顾昌宗把车里带的行李搬下来,换上自己家带的床单被罩。 红果睡不着,这么大的事情,她不能不发愁:“昌宗,你看姚大姨都不佩戴首饰,手表都没有,想摸都没机会。” 顾昌宗之前从相册里,察觉到了,姜红果妈妈也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再往上的姑奶奶们,一样,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饰品,像是祖训。 一般自己有的能力,就担心别人也有,然后不想后代能摸出祖宗的秘密,靠着口口相传,只传给继任的族长,遵循着严格的祖训,才保守了秘密。 顾昌宗猜测:“果果,你的能力不一定是点点带给你的,倒像是你.妈妈遗传给你的,恰好在怀点点的时候,激发出来了。” 红果不知道,有点难以接受,坐在一边不说话。 看到红果一副担忧的模样,顾昌宗突然笑了,笑得还很开心。 姜红果问他笑什么:“你干嘛要笑我,今天姚大姨说的事情,都超出我们的预料了,你还笑得出来?” 顾昌宗心情很好,坐到姜红果身边,开心的说:“果果,这样算起来,我们两个都不是人了。” 他居然想的是这个,红果捶了他一下,才不认呢。 “才不是,反正我是人,不开玩笑的,我觉得姚家下面那个阵法,和徐闻英家的矿洞,有差不多的作用,徐闻英家是误打误撞的,姚家这个,一看就是几百年摸索下来,很系统的传承。” 看样子是这样的,顾昌宗安慰她:“老魏的直觉真准,咱们过来一趟是对的,不要急,都能搞清楚。” 红果说:“明天等姚大姨精神些,再问饺子店下毒的事情,我想就算是她,估计也是被上身的时候做的。” …… 姜红果睡得沉了后,顾昌宗起来了,出了房间,果然,闻起鸿在庭院里,望着半空中的月亮出神。 顾昌宗站到他对边,表情和月光一样冷清:“果果睡沉了。” 闻起鸿点头:“香铃最近几年睡眠不是很好,晚上睡觉前,需要借住安神药,她也不会醒。” 顾昌宗带着敌意问话:“那不正好吗?我们把白天没讲完的话,讲完,姚香铃昏迷后,你说完最后一句,看着我做什么?” 闻起鸿倒也直接,定定的看着顾昌宗,不加掩饰:“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我儿子?” 顾昌宗像盯猎物一样盯着他,带着威胁:“我看你也疯了,乱说话是会死的。” 闻起鸿不怕他,反而带着些失落:“当父亲的,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儿子的变化?他从执意要娶一个,我们家完全不认识的陈清织,我就察觉出不对,怀疑他是另外一个人,我找人调查陈清织的人际关系,查着查着,怀疑他是为了报恩,娶了姜红果的顾知青。”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闻起鸿索性说得更直接些。 “香铃之所以用竞标矿场结仇的方式,让你们过来,我是煽风点火了的,因为我想知道,如果我儿子成了顾知青,那你会不会是我儿子?现在看来,你不是,你和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顾昌宗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灭口?红果肯定不允许,老魏也不会同意,但这人都猜到这份儿上,留着麻烦。 闻起鸿看出顾昌宗的狠意,忙笑着缓解气氛。 “你是在考虑灭口吗?不需要,我还有个女儿呢,我在这世上依然有牵挂,不会乱来,而且,如果我想使坏,何必当你面说出来?” 这倒也是,顾昌宗听到房间里的响动,这是红果醒了,他忙道:“果果醒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她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闻起鸿心里默默叹气,虽然失望,但还是有希望的,帮助姜红果和顾昌宗,也相当于帮助他的孩子了吧。 …… 红果惊醒了一下,一摸被窝,身边是空的,顾昌宗不在屋里,她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下床找鞋子穿了。 才穿好鞋子,没走到房门口,顾昌宗回来了,一把抱起,又给她抱回了被窝里。 “你干嘛去了?”姜红果问。 顾昌宗没瞒着,尽量轻松的语气:“姚大姨醒来的时候,我们和闻姨夫的谈话被打断了,我感觉他有话没说完,刚才出去,他果然在院子里等我,我就过去聊了几句,他怀疑他儿子是顾知青,又怀疑我是他儿子,被我否定了。” 姜红果激灵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揪着顾昌宗衣领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不会的吧?闻永善我不了解,但你没来之前,顾知青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不可能是他吧?” 顾昌宗很是吃醋,把姜红果的手抓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她指尖,满是酸涩:“这都好几年了,果果,你怎么还记得顾知青。” 姜红果无奈,以前的事情,昌宗自己清楚的,顾知青想回城,心里还有个忘不掉的执念,就是陈清织,所以,这有啥好吃醋的。 她还是摸摸他后背宽慰 :“昌宗,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呀,咱们好好分析姨夫的话,姨夫怀疑儿子不是儿子了,闻永善也确实娶了陈清织,但对她也就那样,没有喜欢到死去活来,好像就是为了完成个心愿,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的性格记忆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性格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顾昌宗把姜红果抱得更紧,虽然有一定道理,但顾昌宗心里依旧不舒服。 姜红果有依据的:“如果他是完完全全的顾知青,看到我却装作不认识,表情都不变一下,不太可能吧?” 顾昌宗冷哼哼的:“也有可能是他比较能装。” 红果嗔怪:“好啦,不要瞎吃醋,他对我们好像没有敌意,而且我又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这么说,顾昌宗才勉强不去担心,他心里想,四年的时间,如果真是顾知青,不会等这么久的吧? …… 两个人心里想着事情,都没有睡得很沉,天刚亮,听到了家里忙碌早饭的动静,红果和顾昌宗,也赶忙起来了。 早饭是昨天做晚饭的吴姐来做的,姜红果想和吴姐聊聊天,就走到厨房门口,笑着问道:“吴姨,要不要帮忙?” 吴姐昨晚就想和姜红果聊天了,这居然是姚香铃外甥女,她探头看看在院里,和闻起鸿聊天的顾昌宗,热情的很:“不用帮忙,你和你.妈妈不太像,真没想到,你还能带你男人来看望香铃。” 姜红果心想,吴姐看来不知道姚大姨家的秘密。 她笑道:“我像我爸爸。” 吴姐看见红果这俏模样儿,拍腿一笑:“难怪你.妈妈后来不愿意回来,只怪你爸爸太俊了。” 说笑了两句,拉近了关系后,吴姐唏嘘了一番:“我跟你大姨年纪相仿,小时候,跟你大姨关系比较好,你.妈妈金尊玉贵的,在家里不出来,统共没见过几次。” 红果用姚大姨叮嘱的话术:“我妈妈成年之前,听说是身体不太好,” 吴姐肯定的点头:“是啊,脸色好苍白,白的不健康。” 红果心里想,总是在地底下不晒太阳,可不就苍白吗?和吴姐聊了几句,至少证明是有双胞胎的。 姚香铃起的很准时,早饭刚做好,她就来了。 吴姐深知她的脾气,赶紧的说:“我走了,吃完碗筷放水槽里,我做中午饭的时候来洗。” 姜红果问:“您不留下来一起吃。” 吴姐笑了,真是最亲的陌生人,一点都不知道她大姨的习惯。 吴姐说:“我们大了关系就疏远了,不过香铃对我还是不错的,给我这份做饭打扫的工作,一个月一百块呢,还帮我女儿安排了一份好工作,因为那份工作,我女儿找了个有钱的女婿,生活无忧,我心里很感激。” …… 姚家大姨的规矩,吃饭不说话,沉默的吃完早饭,她问姜红果:“你们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看她撵客的态度,红果换了个方式问道:“姚大姨,其实这次,我差点死在来见你的路上,都快到你家门口了,在饺子店吃饺子,那么倒霉,饺子店老板被人寻仇,我们差点吃到毒饺子。” 这种问法,没有激怒姚香铃,她情绪稳定的说:“可能是我发病的时候,安排下去的。” 居然承认了,姜红果不敢质问呀,怕一质问,她又激动起来昏过去,就什么都问不成了。 她只好忍着火:“大姨,你发病的时候,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姚香铃看着姜红果,她差点被毒死,居然能心平气和,实在不错。 “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发病和昨晚的犯病不一样,犯病是晕倒不记得,发病就好像在梦里面,恍恍惚惚,知道一些事情,但自己做不了主,只能任由梦境发展,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红果能理解呀,谁都会做梦,梦里面千奇百怪,梦到什么算什么,谁还能控制到了梦嘛? 红果理解了,点点头:“我懂的,可是,你为什么会发病呢?” 姚香铃笑了,愿意和姜红果聊聊,反正她也算家里这边的血脉,如果没有战乱,她妈妈没有走,姜红果也会作为族长去培养。 她叹气:“应该是请祖宗上身,请多了,流程又不全对,有了很严重的后遗症,有时候不请的情况下,祖宗也会上身,做的事情,我控制不了,饺子店下毒的事情,你们自认倒霉吧,谁叫你们和我有关系。” 姚香铃突然冒出个想法来:“不然你们报警把我关起来,我被祖宗上身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去年你家顾昌宗去岩城开矿,我就派了吴姐家的女儿过去盯着,也是我发病的时候安排的,她倒好,看到煤老板们太有钱了,傍上一个,给人家当了小老婆。” 姜红果彻底无语了:“吴姐家女儿好上的煤老板,姓乔?” 姚香铃点点头:“好像是吧,她傍上之后,对我的话敷衍起来,正事儿不做,想着怎么怀孕上位,可笑吴姐还以为找了个好女婿呢。” 红果看了看顾昌宗,揉了揉头疼的脑袋,真的好头疼啊。 红果实在是无力:“大姨,吴姐和你从小是好朋友,又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钟点工,你对她女儿也能下得去手,安排她做那样的事情。” 姚香铃发火了:“哪样的事情?她求我给安排个挣钱的事情做,我一个月给她五百,让她监视顾昌宗矿上的一举一动,她自己选择用傍大款的方式立足,可不是我安排的,凭什么怪我?” 姜红果怕她发病后什么都聊不了,忙安慰:“大姨,你别生气,我冷静想想,发病时候安排的这些事,其实不是你安排的。” 姚香铃熄了火,表情发怔,随后做了个决定:“你说的对,发病的时候,对你下得去手,对我儿子也下得去手,说明上我身的祖宗,是个没人性的,我已经受够了,不如哪天结束这一切,然后你们把我送去火葬场烧了,我看还怎么上身!” 姜红果怕姚大姨想不开,想了个别的办法:“大姨,你愿意换个地方休养吗?或许离祠堂底下远一点,你的病能缓解。” 姚香铃笑了:“别说得冠冕堂皇,你们不就是想观察我吗?可以,正好我也受够了。” …… 姚家大姨愿意,姜红果赶紧联系老魏,很快,老魏亲自来了,给了大姨捐赠书。 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姚香铃把祖屋捐了,要去别的城市过好日子,吴姐怪舍不得的,摸着红红的眼睛不舍,上午下午都来。 姚大姨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吴姐高兴的狠了,接下来就没来了。 红果帮着在祠堂的底下,清点那些宝石,一一做标记,搞了好几天,然后这里安排值班人员,外面人倒也不奇怪,只说姚香铃大方,连祖屋都捐,还说她聪明,这样能帮儿子女儿,换些门路好处。 姚香铃跟姜红果抱怨:“我儿子女儿啥都落不着,好处都叫你占了。” 姜红果叹气,这是好处吗?这是麻烦呀。 红果帮魏馆长问道:“大姨,那个碗口大的、当做月亮的宝石,你知道哪儿去了吗?” 姚香铃说:“应该是你.妈妈带走的,没有那个月亮,仪式不对,才导致我和祖宗的沟通出问题,才有了这么严重的后遗症,对了,上我身的祖宗,知道顾昌宗在做的事,你们一来,就蛊惑人去下毒,还预料到你们会在饺子铺,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姜红果猜了下:“说明那个祖宗有一定范围的预测能力,说明我和昌宗过来,威胁到它了,它也没有预料错,下面的东西清点打包,你再一走,它就上不了身了吧?” 姚大姨点点头:“对,我是想通了这点,才同意走、捐了这地方的,其实你们正确的做法,是让我灰飞烟灭比较好。” 姜红果 忙说:“大姨,你也别这样说,或许每件事情的安排,都是有意义的,你还有别的事交代吗?” 姚香铃想了想:“等哪天搞清楚祖宗上身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一声,别的就没什么了。” 姜红果答应下来,询问闻起鸿:“姨夫,你有什么要求吗?”这是魏良正让红果问的。 闻起鸿被姜红果那句,任何事情的安排都有意义,点醒了,或许他儿子身上的经历,也有意义。 想通了,他释然了,说道:“我想和香铃一块儿,方便吗?” 姚大姨不解:“你还跟着我干嘛?还没受够我?” 闻起鸿笑道:“好奇心重,跟着你,总有搞清楚的一天。” 姚香铃默认了,红果连忙说可以,心里暗自庆幸,魏馆长正是这么想的,让闻姨夫和姚大姨一块儿,不然还得分开安排人。 闻姨夫自己提出来,皆大欢喜。 准备好之后,姜红果和顾昌宗、魏馆长他们一道儿,顾昌宗给她送到岩城郊区,等虞山来接。 虞山来了之后,聊了些话,然后,顾昌宗和魏馆长,带着姚大姨、闻姨夫,转道走了。 第102章 第102章“姜红果,抱歉啊,有人实…… 因为姚香铃说不想进岩城见一对儿女,顾昌宗已经绕路送到这里了,红果就坐虞山的车回家。 现在,至少弄清楚了亲妈的家庭关系,爸爸一直没提过妈妈,红果想来想去,可能爸爸是怕她对亲妈家好奇,找过去被奇奇怪怪的事情缠住,才一直没说的吧? 也或者,是妈妈压根就没跟爸爸说起过,红果回到家,先洗了个澡,坐着想了想,姚大姨不见儿女,却叫她带话,几句话的事情,但需要见面说。 姚大姨不管是精神分裂、还是真的有祖宗上身作恶,都要调查清楚,她愿意认罪,但情况特殊,会被带去特别的地方去,直到搞清楚为止。 红果更倾向于,姚大姨的情况,是昌宗世界的某个生物,被强行请过来了。 对比徐闻英家误打误撞,直接换个人,红果家这个厉害,一直到她妈妈这里,应该都能控制住上身的东西,用来搞些超自然事件,身份、地位、崇拜、钱财、几百年来应有尽有。 但妈妈没有继续下去,到了姚大姨这里,传承不全,就控制不住,出了差错了。 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很接近了,总之,先把姚大姨要带的话,给带了吧。 如果可以,姜红果不是很想去联系闻永善,顾昌宗吃醋吃的厉害,但带话这事,他没反对。 红果给闻永善矿上打了个电话,不想造成什么误会,直接说:“你妹妹在吗?我刚从你们老家回来,姚香铃的一些事情要说一下,她有几句话,要我带给闻晴。” 这几天,姚香铃捐赠祖屋,清点底下玉石宝石,绘制纸质图纸期间,别的事情没提,但捐赠的事情,闻起鸿给闻永善说过,闻永善漠不关心,但闻晴坐立不安。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吗?闻永善替闻晴答应:“可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姜红果说:“就你家茶楼吧,我现在就能过去,她方便吗?” “方便,应该和你差不多时间到。” 红果想了想,说一句吧:“有一些关于你们一直以来的疑问,可以解答的,如果你想听,可以一起来。” 姜红果得到的回答是拒绝,但态度很好,找了个大家心知肚明是借口的借口。 “我手边忙的很,过不去,你跟她说了,就相当于我也知道了,只不过迟那么一会。” 他不来,红果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呢,放下电话,红果就坐车去了闻家开的茶楼。 …… 姜红果坐车只用了半个多小时,闻晴已经等在茶楼门口了,她的样子没有之前的张扬,反而忐忑挂满脸上,带着焦虑的笑,给姜红果带去二楼包厢,拘谨的很。 “前几天,我哥说,爸爸从老家来电话,说我妈要把祖宅捐了,还说我妈其实不是亲妈,让我不要惦记家产,我是不会惦记家产,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来之前,姜红果已经想好怎么说了,有闻起鸿的铺垫,更容易开口。 红果说:“那我就直接说重点了。” “你快说吧,我这心里真是急得很。” 姜红果道:“因为姚香铃说是我大姨,我只能和顾昌宗过去一趟,这趟过去确定了,姚香铃是我大姨,她和你爸爸协议结婚,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爸爸和家里的佣人有了感情,生下了你和你哥哥,这些事情,姚香铃全都知道并接受,她和你爸爸、还有你亲生妈妈三个人之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做评价了。” 闻晴想到这么多年,姚香铃的喜怒无常,好的时候很好,发作的时候,她心里诅咒过姚香铃去死的。 闻晴摇摇头:“她不是我亲妈,我反倒庆幸,至少我不会遗传她的精神病了。” 红果心里微微叹气,果然,连家里人都以为是精神病。 姜红果继续说:“嗯,是的,姚香铃已经确定有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我在去的路上,她正好发作,找人下毒,想毒死我。” 闻晴一点不奇怪:“幸好你没事,不然今天我们之间就成仇人了。” 红果点头:“姚香铃清醒后,和你爸商量,去个封闭的地方疗养,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闻晴想从姜红果的表情里看出破绽,可惜没有。 闻晴觉得,她养母应该是被姜红果的关系,关到不能出来的地方了,如果是,她觉得是好事,不然再次发作,还不知道伤害谁呢。 但是,闻晴也知道,就算姜红果和顾昌宗能力大,按照姚香铃的性格,不愿意的话,宁愿死都不会走,居然被说服了,真是不能理解的事,不管了,反正对她是好事。 闻晴问道:“总算是确定了精神病,那她清醒的时候,叫你给我带什么话?” 红果说:“她知道这次你们的关系会说破,还说她以后不出来,不管你们了,让你跟你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居然是这样一句解开枷锁的话,闻晴心里一阵狂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看姜红果怎么看怎么顺眼。 但高兴之后,她突然空虚了,喃喃自语:“我总想着摆脱她,真摆脱了,好像又没有目标,不知道干什么好,又什么都想做,这时候谁要引诱我去干点坏事,我一准上当。” 姜红果知道她不会的,好笑:“你是个珍惜自由的人,今后管好自己的钱,别叫人骗去了,这才是紧要的,事情的话,慢慢找着做吧,我还要去找穆珍真,先走了。” “你找她干嘛呀,胖老板老婆知道胖子干的事,都闹出一锅粥了,别去。” 闻晴八卦心起,跃跃欲试:“你看,我这刚自由了,闲得很,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我替你去干了。” 红果不理她的忽悠:“是姚香铃,也有几句话叫我带给穆珍真和乔老板,不能让人代劳,她是吴姐的女儿,我吃过吴姐做的饭,把话带到,心里才安。” …… 可能是姚香铃和吴姐一起长大的,在岩城外分开,她还叮嘱姜红果:“你一定要和穆珍真还有那个煤老板说清楚,我原先给她五百块一个月,是别人七八个月的工资,只需要告诉我,你男人和矿上的事情,可不是要她找已婚煤老板,这点要说清楚,以后她怎么样,是她自己选路的后果,和我无关。” 红果答应了,就必须把话带到,找穆珍真家,还是很好找的,虞山提前帮她打探到了,姜红果直接上门,听到屋里是穆珍真逼着乔老板离婚的声音。 红果没另外找时间,直接敲了门,里面的人可能以为是乔老板老婆这边的人,吓得禁声。 姜红果自报家门,喊道:“穆珍真,是我,姜红果,姚香铃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这么一喊,穆珍真开门了,用眼神给姜红果示意别乱说话:“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认识姚香铃。” 姜红果并没有被邀请进去,侧头看看,乔老板躲起来了,没看到人 ,那红果也要把话带到。 “你这么闹法,最后都是要被知道身世的,姚香铃捐了祖宅,走了,不能和你对峙了,但是话要带到,她给钱让你来岩城,是来监视顾昌宗,没让你引诱已婚的煤老板,你现在怀孕逼婚,是个人行为,和她无关,她让你做事,给了钱了,属于双方协商好的自愿行为,你今后的路,因果别算在她头上,就这话。” 随后,她朝着屋里喊:“乔老板,我家姚大姨叫我也给你带句话,穆珍真偶遇你、怀孕、逼婚,不是她安排的,姚家骄傲,有什么都是上手段直接开干,不屑让个邻居的女儿来对你下套,说白了,就是你还不配,所以有事儿你们内部解决,不干姚家的事情。” 乔老板气疯了,挺着胖胖的肚子跑出来:“姜红果,你欺人太甚。” 姜红果才不杵他呢:“是你欺负你老婆太甚,我没有一句话说的是假的,是穆珍真骗了你,不是我。” 穆珍真好恨姜红果,反正都到这时候了,如果老乔离婚,打结婚证的时候,还是会知道她编造了身世。 穆珍真说:“姜红果,听说你在乡下长大,身边都是穷苦人,你能坦然面对那样穷苦的生活,可我不行,我隔壁就是闻晴家,姚香铃是会发作精神病,但物质上,她过得是千金小姐一样的生活,闻晴拼命想逃离的、不屑的,却是我最想追求到的。” 穆珍真摸着高高隆起来的肚子:“我已经最求到了。” 姜红果哦了一声:“你追求到了,和姚香铃没有关系,我来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没帮她办事,前前后后拿了她五千块了,是不是把这钱退一下。” 穆珍真跑回屋,回来的时候,冷冰冰给了姜红果一沓钱:“还给她吧,我跟老乔是真爱,你们看着吧,我们会幸福的。” 姜红果把钱数了一遍,对的,是十个月的数,她也冷冰冰的:“你幸不幸福,我和姚家一点儿都不关心。” 红果最护短了,妈妈是姚家的人,虽然姚家现在没几个人了,气势不能输。 她知道会得罪人,那就得罪吧,反正这几个人她不喜欢。 …… 乔老板一肚子怒火,家里老婆和即将帮他生个儿子的穆珍真,逼得他没法选,找到闻永善抱怨。 “姜红果和你家是亲戚,你去说说,叫她跟珍真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闻永善莫名其妙:“我说过的,不管家里任何事,所以穆珍真的事情,我不闻不问,我妈妈那性格,肯定是和姜红果做过交易,她不能不带话,我只能说,这些话没有一句说错,你要怪,就去找我妈妈去。” 闻晴已经没有约束和负担,正是想凑热闹的时候,嘻嘻一笑:“老乔,你老婆一直不能生,为啥断定是她的问题?你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生,你先搞清楚,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再说吧。” 乔老板没出得掉气,反而多添了一肚子气跑了。 闻晴神清气爽,对闻永善兄妹情深起来,毕竟现在爸妈不知去向,身边就这一个亲人了。 闻晴说:“哥,妈卖了祖宅不知所踪,我没有约束,陈清织也没有,你看我狂起来了,陈清织也会,你小心点哦。” 闻永善说:“有一点,我和妈是一样的,自己走的路,结果自己承担,我认,你不需要提醒。” 闻晴翻了个白眼:“但她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可不会忍让。” 闻晴心情特别好,她现在总算自由自在,虽然还没有新的目标,但有钱呀,先玩几天,再找个目标做做。 …… 陈清织心情一样好,她并不知道丈夫不是婆婆亲生的隐私。 但是,婆婆把祖宅捐了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丈夫那天回来,轻描淡写一句家里把祖宅捐了,她就特别吃惊,随后悄悄联系了穆珍真,打电话回家,才知道姚香铃被人带走了。 说是去治疗精神病,但是陈清织坚信,婆婆是做了坏事被抓,就把祖宅捐了,好减轻过错。 没有婆婆的管束,陈清织神清气爽,打电话叫丈夫回家吃饭,没想到闻晴厚着脸皮回来,有小孩在,陈清织忍了,招呼大家坐下,分发筷子吃饭,说起老家的事情。 “听说妈把宅子捐了,她去的是哪个疗养院呢?我们也该知道,过年的时候好去看她。” 闻晴就知道,陈清织知道她妈走了,绝对开始作妖,什么探望,都是借口,真实目的,是想问遗产的事情。 闻晴哈哈一笑:“我妈那会千方百计阻止你跟我哥结婚,差点弄死你,你还要去看她?行,要去你去,我好不容易自由,绝对不去,还有我哥,早就说过和家里没关系,你别拿我哥当幌子。” 陈清织不觉得丢人,不装就都不装,直接说好了。 她说:“那我问问,家里宅子捐就捐了,难道连家私都捐了?” 一提到财产的问题,闻永善低声呵斥:“你们怎么回事?当小孩子面,什么都说?” 陈清织闭嘴了,闻晴也不说话,小朋友察觉到大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沉默不语,快速扒着饭,很快吃完了。 陈清织带孩子去梳洗,小朋友不安的很:“妈妈,我现在觉得很幸福,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你别说闻叔叔和晴阿姨不喜欢的话了。” 陈清织安慰小孩:“小雨放心,妈妈知道该怎么做。” 哄好了孩子,陈清织决不放弃,姜红果回一趟老家,毫发无损的认了亲,难不成还想把家产都占了去? 她出来一看,书房依旧亮着灯,隐约听到兄妹两个,关在书房里几乎吵起来了。 陈清织过去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去,看到兄妹俩脸色都不太好,但也顾不得了,今天不说,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妈的事情太奇怪了,我都担心,是姜红果和顾昌宗,用手段把妈送到关押严密的精神病院,然后独占了财产。” 说完,她看着丈夫和小姑子,财产怎么说,有他们俩的一半,怎么不去找姜红果要? 闻晴要笑死了,爸打电话来,说出身世,就是开导她和哥别惦记姚家的钱。 她故意逗陈清织,给哥看她的真实部分:“占就占了吧,还能怎么办?” 陈清织不可思议:“你这是什么话,就算姜红果妈妈,和婆婆是双胞胎姐妹,姜红果也只能拿一半。” 闻晴看看哥,这就是他找的洁白无瑕的爱人,还视钱财如粪土,那还惦记夫家这边的财产干什么。 闻晴哈哈大笑:“你想要,先把我哥睡成功再去挣,你现在凭什么提?” 陈清织伤心的坐在一旁,低声啜泣,希望闻永善这次,依旧能帮她出头,教训闻晴。 闻永善彻底发火了,两个一起厌烦:“你们两个要吵出去吵!” …… 被赶出来后,闻晴没什么心理负担,得意的看着陈清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对比刚开始你的日子,明明已经好上十倍都不止,怎么还不满足?” 怎么能满足?顾昌宗变化天翻地覆,对姜红果那么好,一对比,她就受不了。 “因为姜红果在小雨幼儿园的事情上使坏,她捐钱给幼儿园,不让小雨去矿上的破园,她凭什么这么做?” 闻晴鄙夷,她打听清楚了,是顾昌宗干的。 “不是姜红果,是你那好高中同学顾昌宗,他厌恶你 ,恨屋及乌,都不喜欢小雨了,你都说是矿上的破园,为什么要让小雨去?” 陈清织认了:“就当我嫉妒了,可是,婆婆的财产,你不要,还有你哥那份,你哥不要,扔了都不能全给姜红果,小雨下去过你家的祠堂,捡上来一兜子的宝石,她说下面还有好多,不能都给了姜红果吧。” 闻晴脸色大变,瞬间明白了:“让个孩子溜进我家祠堂,得要偷钥匙、等时机,你打掩护,让个孩子去那种阴森鬼气的地方,等着报应吧。” 闻晴真是气死了,不知道她清高孤傲的双胞胎哥哥,怎会看上陈清织这种人? 闻晴从小没缺过钱花,她不知道家里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哪怕最苦的那些年,只要花钱,高价不要票的肉菜,还是能买得到的,所以,她没缺过吃喝。 她觉得有很多东西,都比钱重要,所以不理解陈清织,跟着她哥已经不缺钱花了,还想额外的干啥? 以前闻晴进祠堂,就非常不舒服,陈清织居然又偷钥匙又放风,让小孩子进去,行吧,以后有得她受的。 …… 红果下午办完了事情,给闻晴和穆珍真带了话,把钱自己拿了,送了张收条给闻晴,做个见证吧,免得哪天某个环节扯皮。 小不点已经等在家门口了,望眼欲穿,老远接出来:“妈妈,你可算回来啦。” 红果一把给他抱起来,小家伙,再长长,她就要抱不动了。 小不点趴在她耳边说:“妈妈,爸爸打电话回来了,没听到你的声音,他不开心哦,先吃饭饭,然后爸爸说,明天放学之后,再打过来,想让你在家里等。” 红果笑道:“好,我知道了。” 老郑看着姜红果忙一天,长话短说,说新矿那边进展顺利。 “储成武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管理得挺好,人品也行,咱们矿上待遇好,好多人想走后门,把亲戚塞进来,他没开任何口子,公平公正,倒也服众。” 姜红果怪自豪的:“我眼光不错吧,他是个能干活的,以前怎么样不管,能帮我干好活就行。” 红果好好睡了一觉,早上送点点去幼儿园。 一路上,点点左看又看,看得姜红果摸摸脸,笑着问他:“妈妈脸上有什么吗?你要这样看。” 点点小手摆了好几下:“没有不好的东西,妈妈还是漂漂亮亮的,但是妈妈,我发现你有一点心事哦,能跟我说说吗?” 这小孩可真聪明,姜红果并没有不开心,她觉得点点能听得懂,就和他说: “你好聪明,妈妈是有心事,但不是不开心,而是发现了我自己妈妈的小秘密,突然就觉得,我跟你爸爸在一起,不是偶然,而是有千丝万缕的缘分。” 小不点“哦”了一声,觉得好神奇,爸爸妈妈之间,是有奇妙的缘分,那他可以给妈妈做儿子,也是缘分啦。 小不点最容易开心了:“那多好呀,妈妈不要担心了,爸爸不在,我会保护你的。” 红果被小不点暖到了,送到幼儿园,她就去新矿上,好几天没回来,这边进度很快,开挖后的工作有条不紊, 储成武正在安排工作,姜红果就在临时的活动板房外头,等了一会。 等安排好工作,储成武急忙跑了出来,刚才进来的工人说了,姜老板来了,他觉得姜老板的性格,是愿意等他把活儿忙好的。 储成武小步跑到姜红果跟前,笑道:“姜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姜红果鼓励道:“我不回来,你工作安排的也很好,老郑都夸呢,你好好干。” 姜红果这么信任,储成武更有干劲和信心了,给她汇报了一下工作,她不在的这几天,矿上的进度很顺利。 红果不太懂经营,但是她能摆平麻烦,她现在靠自己的积累,还是有一点正常人的人脉的。 红果就跟储成武放豪言:“你放心大胆的做,违法我包庇不了你,但只要咱们合情合法,我就是你的靠山。” 这话说的储成武豪情万丈,热血沸腾的在心里发下誓言,要跟着姜红果好好做一番大事。 两人正计划着怎么发展矿业的时候,警车来了,关城出马,事儿应该小不了。 红果还以为他是来请她帮忙的,结果关城焦灼中带着歉意,说:“姜红果,抱歉啊,有人实名举报你。” 姜红果想要储成武卖力,刚刚跟他放下豪言呢,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 姜红果指指他:“我记仇的,下次别想找我帮忙。” 关城又着急又无辜:“走程序,没办法,你多担待。” 红果看他怪急的,应该是有正事儿,就跟储成武保证:“你放心吧,怎么给我请走的,还得怎么给我送回来。” 第103章 第103章顾昌宗正在按照补充后的图…… 姜红果来了公安局,看到了举报她的人,是陈清织,这个人,不出意外的,以为红果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财产,真是自以为是。 她说她现在联系不上姚香铃,那是她婆婆,她有责任和义务找到,如果真的被害了,财产还在,还在就能分,打的是这个最终目的呢。 “姜红果去一趟,我婆婆就不见了,现在人联系不上,我不能怀疑她跟顾昌宗合谋,给我婆婆谋害了吗?” 姜红果无语,无稽之谈,白跑这一趟,想了想,不算白跑,她可以反过来,告陈清织诬告陷害罪,对,就这么办。 姜红果质问:“陈清织,你既然举报我,得有实际证据吧?不能仅凭臆想,没有证据,就是诬告了。” 陈清织不是临时起意要告姜红果,这是她昨晚深思熟虑决定的,她觉得,从娶到她后,闻永善对她越来越失望、冷淡,等约定期一到,他会选择分钱给她分开。 如果和闻永善最后不能在一起,那她就要多分钱,现在争取,相当于帮自己争取更多可分割的财产。 陈清织看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她,可是,为什么不怀疑姜红果? 她冷冰冰道:“还要什么证据,我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婆婆了,你回一趟老家,我婆婆、婆家的家产在哪儿?这两点你能回答的上来吗?回答不上来,你嫌疑最大。” 姜红果怪无语的:“你突然跑到公安局来,实名举报我谋害你婆母,那也是我亲大姨,来举报前,不想后果吗?如果姚香铃好好的,真的在疗养,你怎么收场?你的孩子有个坐牢的妈,她怎么办? 陈清织不听,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你不要拿我家孩子,试图威胁我放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能承担后果,你说吧,我婆婆在哪?” 姜红果不废话了,询问关城:“关队长,她诬告陷害,且带着明显目的,就是奔着让我坐牢来的,如果诬告陷害罪名成立,怎么判呢?” 关城解释:“情节严重的判三年以下,还有更恶劣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姜红果感叹:“那就好。” 她再一次问陈清织:“如果你现在不继续告了,我们都可以走出去,你还是坚持的话,我会找律师告到你坐牢。” 陈清织态度坚决:“姜红果,你不要再忽悠了,除非让我婆母出现,不然就是心虚!” 姜红果挥挥手:“行吧,我打几个电话,让姚香铃证明一下,她好好的。” 虞山是除姜红果之外,最知道详情的,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关城看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好笑,问道:“你知道是诬告,还催着我去给姜红果带来?” 虞山:“闹大了,闹事的不坐牢,是收拾不了的,现在耽误一点点时间,解决个麻烦,不是挺好的吗?” 关城摇头,明明是姜红果表弟,性格却和顾昌宗一个样。 …… 姜红果被举报的事情,有几个人知道了,储成武下定决心了,不管姜红果如何,和矿上的事情无关,士为知己,他绝对要帮姜红果,把矿务搞好。 他跑来老郑负责的矿,急吼吼的:“郑哥,你怎么淡定的下来?你们是自家人,还没我一个外人着急?” 老郑轻描淡写,一点都不急:“是自家人,我才确信红果没事,别慌,回去干好活,你把矿上的人心稳住,就算帮红果了。” 储成武悬着心,只得回去等结果。 知道这事的,还有乔老板,他终于下定决心,和老婆离婚,目前正在商谈阶段,所以搬来穆珍真这边了。 乔老板虽然恨姜红果,但理智告诉他,姜红果不至于傻到把姚香铃给害了,毕竟姚香铃还有闻永善和闻晴这对子女,真害了,他们俩再恨妈,也不可能放任凶手不管。 乔老板瞧着等看好戏的穆珍真,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昨天深更半夜,陈清织找你谈了小半宿,今天一早就去举报姜红果,你可别让姜红果恨上,到底和她说什么了?” 穆珍真马上撇清:“陈清织举报,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她来是问我姚家的家底,我告诉她了而已,她自己听了心动,觉得姜红果都抢走了,不管谁抢,我都抢不到一毛,犯得着掺和吗?” 乔老板听了怪心惊的,追问:“姚家在那么个小地方,改革开放才七八年,她家能有多少钱?” 穆珍真翻了个白眼给他:“没见识,人家那是祖产,捐赠的祖宅,至少有两三百年历史了,一直传承下来,文g的时候,姚香铃是我们当地g委会的头头,家里一点影响没波及,你说有多少家产?” 穆珍真想起小时候,很是羡慕闻晴的生活,嘲笑身边的男人:“别想象了,闻晴小时候,拿红蓝宝石打磨圆了当弹珠玩的。” 乔老板咂舌:“她家到底做什么的?你家住隔壁都不知道?” 穆珍真摇摇头:“我哪知道,反正从没见她家缺过钱花,人脉也有,遇到事儿,总有人出来帮忙,所以别看是女人当家,搞不倒她家的。” …… 另外一边,顾昌宗正在按照补充后的图纸,布置一处防空洞,恢复头顶的星辰布局,他是觉得这么做,是在作死,但老魏坚持,那就弄呗,当初被姚香铃破坏严重,再修复,谁敢保证能还原正确? 才回去两天,红果就被陈清织举报,知道这个消息后,“咔嚓”一声,顾昌宗捏碎了手里等着镶嵌的宝石。 姚香铃侧头瞥了眼,好像并不奇怪顾昌宗的力气,来到这边才短短几天,但脑清目明后,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什么请祖宗上身,都是骗人的鬼话,请的不是个好东西,但因为能克制,所以只用好的部分,现在办法失传了、失控了,被控制的东西,那还不可着劲的做坏呀。 不过这些,她不是很关心,她原本就冷心冷肺,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何况别人的。 顾昌宗把捏碎的碎屑随手抛掉,和姚香铃建议:“你刚才被心理医生催眠,想起来陈清织家那小孩,被她偷着送进过祠堂地下的事,别再说了。” 目前只和顾昌宗提过一次,姚香铃当时处于被上身状态,估计当时是身上那个鬼东西,故意放小孩进去的。 她冷漠道:“那小孩的事情已经定型了,说不说都改变不了结果,你说不提,那就不说,我只是想等个结果,至于陈清织痛不痛苦,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昌宗满意:“那就多谢了。” …… 姜红果电话打完了,等的时间有点久,她表面淡定,其实心里一样不急,就是奇怪,让姚大姨打个电话澄清一下的事情,怎么流程走这样久,不是姚大姨发病了不方便吧?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虞山买来盒饭,红果在案情分析小会议室里,跟大家一块儿吃饭。 没人搭理陈清织,她也不想吃公安局的饭菜,只是冷漠的提醒催促着。 “姜红果,继续拖延没用,公安局的饭有什么好吃的?等你被关起来,多的是牢饭吃。” 这话不单姜红果不爱听,大家都不喜欢。 姜红果呵呵一笑,说话刻薄:“我看你是沉不住气了,趁着还有时间,你还能出去吃饭,再等等,牢饭就是你的了,你对我的恨意真是莫名其妙,是因为看到顾昌宗对我太好,扎你眼了吗?” 陈清织不说话,那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了。 午饭刚吃完,闻永善接到消息,赶了过来,他一来,脸色平静的可怕,没有表情的,陈清织心里发慌,这是真生气了。 和她预料的一样,不管她做不做今天这事,闻永善都已经决定好,会和她分开,但如果她成功了,就能分到和小雨,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值得。 闻永善冷冰冰的告诫陈清织:“我妈妈从来没认过你这个儿媳妇,你其实没有身份立场,来举报姜红果,现在立刻道歉,撤销举报。” 陈清织立刻拒绝:“来不及了,都到了这份儿上,就算我撤销,姜红果不会善罢甘休。” 姜红果表明态度:“那当然,但你别说的委屈,是你先想要我坐牢,我必须追究到底。” 两个人都表明态度,闻永善不是纠缠的人,不会强调多余的废话。 他只是很失望的看着陈清织,仿佛不认识一样,终于露出了嫌恶:“你怎么变得面目全非了?” 陈清织感觉有什么东西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很难过:“我一直是这样啊,只是以前没能力追求想要的,现在能追求了,我不会放弃,闻永善,你答应离婚给一半,不会反悔的,对吧。” 闻永善没回答,没回答就是默认,他言而有信,这是结婚但分居之前,说好的事情,他不会毁约。 闻永善看向姜红果,红果心里一惊,心想他想干什么?都是理智的人,不会犯傻吧? 姜红果怪无辜的,哪怕他真是顾知青,那也不用怕,她了解的,绝对会嫌弃她,可能只是随便看看。 闻永善看出姜红果心里在骂人,可能是在骂,都是因为他的原因,给她带去这么多麻烦。 闻永善问道:“姜老板,顾昌宗不在,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姜红果连连摆手:“不需要,你转头看看陈清织的表情,别给我拉仇恨了,我这儿不需要你帮忙。” 闻永善转头看向陈清织,已经看不懂她了,见不得他关心一句,他能理解,可是顾昌宗对姜红果好,她生的什么气? 闻永善说:“陈清织,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小雨的事情,我会管到你出来为止。” 闻永善撂下话走了,陈清织一脑子无名之火,冲着姜红果喊:“到底还要等多久?我还要接孩子呢。” 她还想出去?姜红果气定神闲:“别想了,你今天出不去了。” ……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澄清的人,居然是庄书记,劳烦到他亲自来,红果是真没想到。 她本来以为,姚香铃打个电话过来,加上闻姨夫,足够证明,这事就能结束。 没想到顾昌宗那边,把庄书记请来了,难怪花了这么长时间安排。 姜红果忙站起来,怪不好意思:“抱歉,为了我的事情,耽误您时间了。” 庄书记笑着摆摆手,他心里是纳闷的,按理说,姜红果这事儿,远不到告知他的地步,但现在告知了,只能说明,姜红果参与的事情大,所以需要他出面,给诋毁彻底澄清。 庄书记一上午,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帮助姜红果澄清,她刚认的大姨姚香铃没有死。 庄书记爽朗的笑道:“红果,你之前办了啥事儿,功劳那样大?听说你被人污蔑陷害,你大姨所疗养院所在地领导,亲自去核实过,打电话和我亲口确定,姚香铃已经安顿好,有主治医生照料,精神状况稳定。” 庄书记说的话,有各方面联系过程的证明,当然是最让人信服的。 姜红果忙道谢:“为了我这点小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庄书记摆摆手,这次的事情,跟姜红果一点关系没有,她被人揪着不放,总要有个交代。 庄书记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陈清织,说道:“我和姚香铃通过电话,她逻辑清楚,是在清 醒状况下说,她从来没拿你当过儿媳妇,她的钱,和儿子都无关了,和你更没有关系,叫你不需要妄想。” 陈清织感觉她完了,摇头不信:“你们都在撒谎、演双簧!” 庄书记心情沉重:“陈清织同志,你冷静下来,我不会用自己的官声前途,去撒谎骗你,既然你的丈夫答应,离婚的时候分一半财产,你就还有退路,好好认罪,把罪过赎清,出来后重新开始,这个过程,不会等太久,可千万别犯糊涂,一错再错。” …… 事情由庄书记亲自澄清,姜红果能走了,陈清织不行,红果要告她,虞山把律师都找好了。 红果笑着看向关城:“关队长,咱们说话可要算话,我这没事了,就麻烦你亲自送我回去。” 那是自然的,关城从一开始就不信,姜红果和顾昌宗会把他们大姨弄死霸占财产,两口子又不是不能挣钱,不至于,他很乐意送姜红果回去。 红果要回矿上,给大伙儿瞧瞧,她是被关队长亲自送回来,是诬告,她没事的,给矿上的大家吃个定心丸,不然影响团结和士气。 虞山对钱不看重,所以很不能理解陈清织铤而走险的动机:“闻永善开矿的啊,以他的身家,分一半不是小数目,干嘛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 是啊,一半不少了,还不知足,只能说明,姚家的财产比矿还多。 关城都忍不住感叹:“那说明姚家有的,比我们想象的还多。”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吃一碗饭,睡一张床,有个差不多就行了,要那么多,还能每顿吃下去一缸? 关城笑话虞山幼稚:“还有别的欲.望呢,你看那些赌的,为了面子一掷千金的,这些虚荣都需要钱来买单,何况是那么多钱,够不到的羡慕几句,陈清织觉得她能够到,不疯才怪。” 红果说:“我就没贪,我都没问姚大姨,家里的钱被她藏哪儿了,她临终前都不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呀。” 关城回头看看坦然的姜红果,想到她“占卜”的神奇能力,他说:“你无所谓钱财,是有比钱财更重要的本事,没钱了随时能挣到,我没说错吧。” 姜红果呵呵干笑,是的,关城没说错,就她这摸东西的能力,找到有钱人忽悠一番,挣到优渥生活的钱,那是没问题的。 红果平安回到矿上,像说故事一样,说起这大半天在公安局的经过,这次她底气十足,豪气万丈。 “是庄书记亲自过去澄清的,这下大家都放心了吧,跟着我好好干,一起挣钱。” 那当然放心了呀,大家热情高涨。 储成武彻底放心了,姜老板要么立过功劳,要么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总之是不用瞎担心了。 他招呼众人别闲话了:“好了,都去干活吧,以后要对自家老板有信心,稳重点儿,别听风就是雨的。” 大家哄然大笑,打趣储成武:“就数你最坐不住,真没想到,顾老板不在,姜老板一样镇得住场子,我们都放心了。” 姜红果放心的是别的事,今天因祸得福,估计都以为她的关系是庄书记,只要她不欺负人,应该没人敢来冒犯她了。 …… 已经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绝大多数小朋友,都被家里人接走,陈清织家的小雨,孤零零等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家里人来接。 闻晴是临时接到通知的,急匆匆赶过来,一接上小雨,忙道歉:“小雨,对不起呀,让你等久了,我是临时被叫过来的,又等了好久的公交车,才来晚了。” “没关系的,谢谢晴阿姨。” 小雨牵着闻晴的手,仰头问道:“晴阿姨,我妈妈怎么没来?” 闻晴很不想这么小的孩子,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但瞒不住,可能明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就会知道并且嘲笑她,还不如自己说呢。 闻晴蹲下来,整理着她的头发衣服,告诉她:“你.妈妈做了点错事,在公安局接受教育,过段时间才能出来,这段时间,就由我来接送你。” 小孩默默的跟着闻晴走,忽然又天真的问:“晴阿姨,那闻叔叔会和我妈妈离婚吗?” 闻晴对陈清织刻薄,但不愿意对小孩撒谎,她安慰说:“他们离不离婚,我不清楚,等你.妈妈接受完改造,出来就知道了,不过就算离婚,我哥哥也会分你.妈妈一半的钱,你以后的生活不用担心,那是一笔够你们生活一辈子的钱了哦。” 小雨语气单纯:“可是晴阿姨,我不想要一个坐过牢的妈妈,你们能把我妈妈救出来,别让她坐牢吗?” 闻晴哪有那个本事,而且她心里,巴不得陈清织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抱歉:“你.妈妈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什么样的后果,小雨,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跟我哥这次救不出你.妈妈,而且,你别听人乱说,你.妈妈的事情,怪不了点点妈妈,是你.妈妈先想让人家坐牢,才有今天她坐牢的后果。” 小雨似懂非懂的模样,还是听话的点头:“晴阿姨,我知道了,我不怪任何人。” …… 这之后,小雨一直很乖巧,但很沉默,可怜的让接送的闻晴都心软了。 幼儿园里,好多小朋友都从爸爸妈妈那边听说过,说小雨妈妈是要坐牢的坏人,都不跟她玩,只有香香愿意和小雨说话。 这天,已经连续几天,在机关幼儿园门口踩点的冷血团伙,发现有两个软糯糯的小姑娘,怪漂亮的,而且手里玩着的,不是石头,好像红宝石。 老婆子眼神儿差些,叫身边男扮女装的中年人说:“你瞅瞅,那孩子手里拿着的,是石头还是宝石?” 中年男扮女装、降低注意力的男人怂恿:“我的娘呀,看着是宝石,妈,你再过去问问,谁家阔到把弹珠大小的宝石,给孩子当玩具?怕不是孩子从家拿的,那这家很阔啊。” 一个孩子和一颗宝石,老太婆知道价值,跑过去,隔着铁艺围墙,看清楚了,是宝石。 她笑眯眯的问:“好孩子,你这石头真漂亮,在哪儿捡的呀?告诉我,奶奶想捡一块给我孙子玩。” 小雨乖巧无比,毫不设防的回答:“奶奶,这是在我老家的房子里捡的,老家有个房间,都是这些石头,好多呢,不稀奇,你要是去我老家,我带你去捡呀。” 老太婆心里一阵的激动,天哪,一屋子,甭管怎么回事,都要过去看看了。 那么巧,徐知孝妈妈来了,矿上的幼儿园有姜红果家的捐款,更新设施,今天安装,园里放半天假,她才给孩子接了,顺道过来看看园里的朋友,趁着午休的时间说会话。 她警惕心很高,这老太婆和孩子们搭讪,甭管好人坏人,都要警惕。 她出言提醒:“你们俩孩子,怎么跑出来了,别靠近大门,想玩回活动室去。” 老太婆呵呵笑:“我给孙子看幼儿园呢,就这幼儿园,我还看不上呢。” 徐知孝妈妈看她穿着确实很好,像是条件很好的人家,这里可是机关幼儿园,这都看不上,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呀?不好随意得罪,她等老师来开了门,进园了。 徐知孝跟香香关系好,不想听大人聊天,眼巴巴看着小朋友们玩的方向:“妈妈,我想跟香香和她的新朋友玩。” 徐知孝妈妈怜爱的摸摸他脑袋:“那你去吧,不许跑远,一定要在妈妈视线范围内。” “谢谢妈妈。”徐知孝跑去找小朋友玩儿了。 徐知孝妈妈眼睛时不时去找儿子,和他之前班级的小朋友们,玩的开心呢。 她和朋友聊的忘记了时间,一口气说到午休时间结束,抬头一看,徐知孝不在,怕是跑外头场地,她赶紧找出来,可是园内任何角落都没看到。 老师们和园长都慌了,集合清点小孩,发现少了三个,徐知孝、香香、还有刚转来没多久的小雨,都不见了。 徐知孝妈妈当场腿软的站不住,慌得快晕过去:“知孝找不回来,我怎么活?赶快报警!” 第104章 第104章顾昌宗的电话打过来了:“…… 机关幼儿园一下子丢了三个小孩,其中一个还是重点关注的徐知孝,这案子就上了特殊案件处理科。 老魏那边的意思是,孩子不分哪一个,都要救回来。 线索找到了,根据徐知孝妈妈口供,搭话的老太婆排查后,附近并没有符合的居民,应该是来踩点的,嫌疑最大。 姜红果在现场遗落的红宝石上,看到了当时老太婆和孩子们的答话,她觉得陈止雨小朋友,好像有意用红宝石引诱贪财的人贩子,那目的是什么呢?换个身份,抛弃有案底的亲生母亲? 现在要信息共享,和魏馆长沟通后,决定让关城加入进来,他负责小朋友们失踪案,不能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电话会议之前,姜红果和关城说:“你先旁听,心里再不可思议,不要问问题打断。” 关城心想,姜红果是用红宝石,又占卜出什么了? 占卜这个事情,心照不宣,经过姚大姨老家祠堂底下的排查,红果知道魏馆长已经心知肚明了。 小会议室里,电话开的免提,红果说出细节和自己的猜测。 “幼儿园午休的时间,陈止雨小朋友不睡觉,带着同样不睡觉的香香,跑到围墙旁边玩弹珠,红蓝弹珠已经证实了,是小雨从闻晴的首饰盒里拿的,以前都不拿,偏她母亲关押、遇到人贩子踩点,就去拿,老师几乎每天强调,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小雨却主动说老家有一屋子这样的宝石,目的太明 确了点,好像就是想让人贩子把她带走。” 关城听的心惊肉跳,这才几岁的小孩,哪来的心机? 他看姜红果和虞山,都见怪不怪的表情,好像早就习惯了,他被提前告知,可以听,不要打断问问题,便强忍住了。 但老魏电话那头偏向他提问:“关城,红果说的都是真的,实情如此,你怎么看?” 关城负责特殊案件,已经有一定的接受能力,他理性分析:“那除非陈止雨这小孩,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信一个四岁的孩子,能策划如此周密计划。” 陈止雨小朋友如果不是陈止雨,那问题就很玄妙了,连不知内情的关城,都有这样的直觉,几乎不会错了。 姜红果和老魏、顾昌宗、虞山,也觉得是什么东西上了小孩的身体。 现在紧要的问题,是先给人找到。 红果说:“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陈止雨能在路途中找机会甩掉人贩子,她没必要带人贩子回徽州城。” “确实怕这样,但还是要提前安排蹲守,人贩子带着三个孩子,走不快的,关城,你和虞山带人提前去蹲点,现在就出发。”老魏直接安排。 时间争分夺秒,挂断电话后,关城没打听多余的话,和虞山开上车,路上轮换着歇人不歇车,应该能提前比人贩子先到,加上安排的当地警方,只要人贩子去,就绝不会让他们跑了。 红果从公安局出来,徐知孝妈妈还在门口熬着,她想偷偷绕着走,被看见了。 “点点妈妈。”徐知孝妈妈跑来一把抓住,自责的重复着许多次的话:“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回机关幼儿园,如果不去,知孝就不会丢,都是我的错。” 姜红果四处看,没看到她男人,问民警:“她家里没人来吗?” 徐知孝妈妈忙说:“家里人都去找了,留我在这里等消息,知孝爸爸没有怪我,是我自己受不了。” 哎,事情就是这么巧合,红果知道这次徐知孝,是受到连累了。 应该能找到,昌宗有办法,连点点都有办法,只是现在还不到用他们办法的时候。 红果有底气安慰,说:“知孝是个幸运的孩子,肯定能回来。” 徐知孝妈妈难过的不行:“找不回来,我真没法活了,只要知孝能回来,我一定把自己那些虚荣攀比的坏毛病都改了。” …… 等了两三天,人贩子在徽州城落网了,但一同被拐的三个小孩,只有徐知孝、香香解救回来,陈止雨下落不明。 人贩子审讯后交代,只进了祠堂,没能进得去地下室,那个机关的门,没有钥匙,除非拿炸开,否则打不开的,不然如此重要的地方,几百年不会安然无恙到现在。 姜红果摸了人贩子的金首饰和手表,又开了一次电话会议。 “看到了,人贩子母子贪心,撇开团伙去找宝石,这一路上,一个老婆子、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带着三个小孩坐车,想不引人注意很难,但陈止雨总能适当的时候,掩护他们不被怀疑,还安抚香香和知孝不要吵闹,这才有惊无险到达目的地。” 现在可以确定了,陈止雨和姚香铃的情况一样,只不过,这次那个东西,彻底控制了小孩,如愿借助人贩子之手,成了失踪的小孩。 姜红果说的细节,和关城审讯人贩子的视角描述,完全吻合。 被抓后,人贩子后知后觉的说:“那个叫陈止雨的小孩,确实有点问题,在陌生人跟前,太乖巧了。” …… 香香和徐知孝找回来,他们两家的家长失而复得,激动的给解救的警察跪下道谢,红果看了会,没她什么事,她先回家了,没想到闻晴等在家门口。 闻晴去公安局那边打听过消息,只说陈止雨小朋友目前仍然没有下落,叫她回去等。 她等不下去,坐立难安,想来想去,跑来找姜红果打听。 “小雨没找到,我可怎么跟陈清织交代,本来我哥打算和她离婚,现在小雨不见了,我跟我哥这辈子都欠了她的了。” 姜红果没办法告诉她内情,只好说道:“只是暂时找不到,还在查,孩子在幼儿园被拐走,幼儿园要担大部分责任,你别太有负罪感。” 闻晴是没有负罪感的,绝不内耗,只是觉得这次太麻烦了。 “要错也是陈清织的错,谁叫她闹来闹去,把自己闹去坐牢了,连累我担了这么大罪过,等她出来,找我和我哥麻烦,估计也要来找你麻烦。” 姜红果不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还出了力帮忙找了呢。 “为什么找我麻烦?” “你捐款不让她家小孩转去矿上幼儿园呀。”闻晴肯定:“等她出来,你看看,我绝不会看错她。” 红果一想是有这个可能的,陈清织坐了牢,出来小孩不见,那路边的草都要被她踩几脚,何况是她呢。 红果是不怕她的,但一想到陈清织堵着门骂,还是有点烦人的。 陈清织放出来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听说在看守所已经精神偏激,要找幼儿园、办案的警察、看孩子的闻晴算账。 虽然没提姜红果,但红果觉得,这才麻烦呢,她肯定是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个算账。 …… 陈清织是在暑假前放出来的,果然,她给幼儿园闹的没办法正常上课,因为快放暑假了,机关幼儿园索性提前几天放假。 之后连香香家里、徐知孝家里,都被陈清织找去,质问:“三个孩子一起丢的,为什么你们两家的孩子找回来,就我家小雨没回来,你们是不是买通了警察,故意不救小雨的?” “小雨妈妈,你的心情我们能体谅,但不能胡乱污蔑吧,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那么做?再说那是警察查案子,不是别的事情,你别乱说。” 闻晴躲起来了,根本不敢住哥哥家,怕陈清织走极端,好心来给姜红果通风报信。 “陈清织估计下一个就要来找你了,她吵不过你,这点我相信,但是,万一她拿从我哥这分的钱,找人对点点不利,再连累点点幼儿园同学,还是很麻烦的。” 红果懂她的意思,没有千年防贼的,点点有自保能力,但是他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没有呀。 徐知孝小朋友如果再来一次意外, 他.妈妈精神估计真垮了。 姜红确实头疼起来。 小不点看出妈妈这几天,又开始有心事了,爸爸好几个月没回来,那有事情可以和他说呀,他做不到,他的大鱼很厉害的。 小不点就问:“妈妈,你是怕小雨妈妈过来,找你吵架吗?” 估计是听徐知孝小朋友说的,陈清织闹事并不避着小朋友,连点点都知道了。 姜红果为难的很,说:“你爸爸也想了办法找小雨,但是他那边正是实验关键的时刻,走不开人,要是能把小雨找到,那就没麻烦了。” 小不点悄摸摸给红果说了个小秘密:“妈妈,大鱼说它可以找到哦,晚上我带你去找。” 金蛟还能找人?红果想试试,早早吃了晚饭,小不点的大鱼飘了出来,头上已经长出了浅浅的犄角,怎么感觉要鱼跃龙门开始转化了? 大鱼把姜红果和点点裹上,然后开始游动,很奇妙的感觉,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 红果感觉身体是没有动的,移动的是意识,意识跟着大鱼飘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大鱼还给了好几个选项,曲莲正在暴打小郑和时锦舟,怪他们俩给她安排,没提前打招呼的相亲,老焦和桂枝,在挂满柿子的树下围炉煮茶,昌宗正在琢磨最后几块屋顶的宝石拼图,月亮那一块,始终不知道该用什么代替,正凝神思考。 红果觉得,她意识飘过去的时候,昌宗的视线是看过来的。 她心里甜蜜得意的想,别人都没有察觉,只有昌宗感觉到了,他好厉害。 原来这个金蛟,在普通人的世界,能很快给不普通的同类,都定位出来,也蛮厉害的。 小不点牵着红果的手晃了晃:“妈妈你看,是小雨。” 红果看到了,陈止雨穿着新裙子、粉色的小皮鞋,牵着教授父母的手,开开心心回到家。 开门的是保姆,还有一个怯懦的小男孩,教授养父母给介绍:“这是爸爸妈妈刚刚领养的弟弟,以后你们就是姐弟啦,要好好相处。” 陈止雨乖巧的点头,等教授父母不注意,她没有表情的把刚收养来的弟弟,从二楼的楼梯上推了下去。 小不点吓的捂住眼睛:“妈妈,好可怕。” 红果连忙给她抱起来,大鱼的尾巴一转,她和点点的视觉,回到房间内部的环境了。 红果心也跳得快,天哪,她觉得姚家地下召唤过来的东西,和昌宗他们完全不一样。 昌宗虞山曲莲老郑,是没有多少同理心,但是,相处久了之后,他们越来越有人类的道德底线,可姚家几百年召来的,彻头彻尾是个冷血的生物,难怪要有一套系统的体系来克制。 姜红果拍拍点点:“不怕的,我们让虞山和关警官,去把小雨带回来。” 小不点纠结不已:“可是,带回来之后,小雨还是不会变好呀。” 红果知道:“带回来再说,不能让她在完全控制不了的地方。” 带回来先把陈清织安抚了,再计划下一步。 红果并不耽误,马上给关城单位打电话:“我有陈止雨的地址了,先给人带回来交给陈清织吧。” …… 陈清织把能闹的,都闹了一遍,还剩下一个姜红果,矿区幼儿园还没放假,她打算过去闹一场,绝不让姜红果好过。 她刚和闻永善谈好了,拿到了一半钱,有钱就能做好多事情。 姜红果用钱不让小雨转园,那她就用钱,让矿区幼儿园的所有家长都害怕,害怕被姜红果家的点点连累! 陈清织花钱找了俩人充气势,跑到矿上的幼儿园,等着放学,果然看到姜红果了。 红果一样看到陈清织了,才几个月不见,她变得好多,刻薄怨恨全都显露在脸上,这就是顾知青青春年少时,偷偷喜欢的姑娘,如今这样,两个人心里都失望了吧。 姜红果不给她发挥的机会:“陈清织,你是因为小雨的事情过来的吧,我想知道理由?” “还需要理由吗?我的小雨不见了,你的孩子却能承欢膝下,这就是理由,姜红果,你自认倒霉吧。” 陈清织怨恨的看着姜红果,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她可以用钱,让幼儿园别的小朋友家长,联合起来施加压力,赶走她家的小不点。 这真是不讲道理了,姜红果懒得和她扯,幸好点点有奇遇,把人找到了。 姜红果故作惊讶:“你这就不识好人心了,为了帮你找孩子,我和表弟都出了力的,你要不来,估计接到过通知,你家小雨找到了。” “你胡说!”陈清织根本不信。 “幼儿园不会跑,我家也在那里,你去公安局看看不就清楚了?” 姜红果嘲笑:“有消息了居然不信,我看你也不是很想找到小雨,换了别人,早就飞奔过去了吧?” 陈清织咬牙跺脚:“姜红果,如果小雨没回来,我还是会来找你算账。” 姜红果摇摇头,早在她偷钥匙,让孩子进祠堂的地下,她就已经把小雨弄丢了。 …… 陈止雨找到了,但是失去记忆了,她的教授养父母说,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一身的伤,问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法找到她的家人,送去福利院过一段时间,心里总是想着,就先收养回来了。 家里那个男孩子,是好朋友的孩子,答应过好友,在好友去世后,会收养好友的孩子,好好照顾,没想到收养回来第一天,两个小孩玩耍,弟弟就意外摔下楼梯,还好抢救回来,不然真没法和死去的好友交代。 然后夫妻俩遇到个算命的,说这俩小孩犯冲,不能在一块儿,再加上警察找来,说孩子有亲生妈妈,需要送还,教授养父母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把给孩子买的所有东西打包,无偿赠送。 小雨失忆了,但回来了呀,陈清织一点都不想小雨,记得在教授养父母家的事情,把那边带过来的东西,全部扔到垃圾桶。 那都是好东西呀,很快就被人捡走了。 陈清织给小雨换上新买的衣服鞋子,爱怜的抱抱:“小雨,妈妈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小雨乖巧的任由她抱着,说着让人心暖的话:“妈妈,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我会想起来的,我爱你.妈妈。” 陈清织真的忍不住,抱着小雨哭了起来,她只有小雨了,还有钱。 …… 其实,红果和大家,一直在讨论找回小雨后,陈清织会带着孩子离开岩城,正考虑怎么提前打听清楚,她要去哪个地方落脚,提前安排人过去。 但是,陈清织出乎意料没有离开岩城,还去找刚离婚被前妻狠狠摆一道的乔老板,要合作开矿。 乔老板有开采许可证,陈清织有钱,就找上了穆珍真,提出合作。 穆珍真以为凭着孩子上位成功,没想到乔老板的老婆才是真正的大款,老乔没了老婆,人脉也不行了,连闻永善这些煤老板们,都不搭理他了。 陈清织的投资可以说是及时雨,只是穆珍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你的事情,岩城无人不知,就算你能忍受,小雨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心理能好吗?为什么不换个城市?” 陈清织拒绝:“不知道,就是不想走,想证明什么,姜红果都能经营好矿场,我就不行?我不信,钱是会花完的,既然接触到煤矿产业,还有比这更挣钱的吗?趁着还有门路,我也要做这生意。” 理由很充分,而且老乔离婚后除了有个矿,现金流已经枯竭了,连住的房子都给前妻了,确实需要资金,穆珍真更没理由拒绝。 有了陈清织的钱,老乔的矿运转起来,闹着要发工资的矿工们,领到了拖了好几个月的工钱,商定第二天下矿井开工。 三个人晚上痛快喝了一场,醉熏熏中,豪气万丈的发誓要大干一场,绝不成为岩城的笑话。 但是,在虞山和关城的盯梢下,亲眼 看到陈止雨跑到矿上去了,那么小的小孩,绕过值班的安全员,下到矿井里去了。 虞山都奇怪了:“她下矿井干嘛?井下面又没有另外一个阵法。 关城更不知道了,但是他知道事关重大,必须立刻汇报,得分头行动,交代虞山别跑:“你在这盯着,我去打电话。” …… 姜红果家里,小不点突然难受起来,跑过来找她揉脑袋:“妈妈,大鱼太闹人了,它今天晚上好暴躁,闹着要出去,我都管不好了。” 红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顾昌宗的电话打过来了:“果果,点点的金蛟闹了吧?” 昌宗怎么知道的呢?姜红果紧张起来:“闹了,点点说金蛟想出去,他按不住了。” 顾昌宗说:“那就带点点出去,让他跟着感觉带路,关城说陈止雨那小孩下到矿井里,她在你们姚家的祠堂底下待过,大概率找到办法开个通道,金蛟察觉到了,要过去吃掉过来的东西,你们快去。” 姜红果来不及消化信息,立刻让老郑开着家里的运输车,送他们去乔老板的矿上,安全员阻止,被出来接人的虞山,一脚踹了出去。 虞山紧张的寒毛直竖:“不对劲啊,老郑,你也感觉到了吧?” 老郑点头,面色凝重,和姜红果说:“我和虞山带点点下去。” “还要下去吗?”姜红果的声音都高了起来,她以为点点在上面,只有金蛟下去就行了呢。 老郑并不多废话,有些时候,他们真的没有这边普通人的优柔寡断。 小不点是他带大的,他丝毫没有犹豫,问小不点:“郑叔陪你下去,怕吗?” 小不点紧张兮兮:“不怕的。” 实际上他有点怕,但是不能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他还安慰姜红果:“妈妈,我本来就不是个普通的小孩,我要去冒险了哦,妈妈,你等我回来。” 关键时刻,红果不拖后腿,再紧张,她都不能在这时候添乱,她忙点头:“你们小心点。” 关城要下去:“我跟你们一起。” 虞山好笑:“我承认你破案很厉害,但现在又不是破案子,刚才闯进来,一会肯定要来乔老板的人,你在上面保护好红果,还有,不管上面如何乱,别叫人下去,反正我先说好了,下去一个死一个,我可不负责,没多余的空管别人了。” 关城郑重点头:“我现在就去叫支援。” 不用关城叫支援,老魏已经安排了,很快,乔老板家的矿就被封起来了。 第105章 第105章它也是挑剔起来了,吃了对…… 刚封锁好,乔老板听到消息后,立刻跑过来,四周都是警察拉起来的封锁线,他过不去,急得在外面乱转,心里不服气的很。 乔老板不明白了,就算封锁了,自己家矿,怎么不给他进去了解情况? 负责警戒的一声不吭,连问题都不回答他。 他只好去问晚班的安全员,发着怒火:“咋回事?” 安全员怕担责,但这阵仗,不敢隐瞒:“是陈清织家那小孩,下到矿井去了,她那么一点点大,黑灯瞎火的矿上,我实在没看到,然后就是姜红果家里的人,跑来了,我拦着的,拦不住还挨了一脚踹,然后他们闯进来,几个人下去找了。 乔老板脑壳都懵了,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为什么深更半夜从家里跑来矿上,还下到矿井里,这是小孩能干得出来的? 而且,为什么是姜红果家里的人下去找?他们得到什么讯息才来的?这些问题,乔老板都想不明白。 一旁的陈清织疯了一样要冲卡,下矿井找孩子,同样被拦了回来。 陈清织怨气冲天,冲又冲不过去,一回头,看到姜红果坐在一旁。 对呀,姜红果怎么会在?她一定知道什么。 六神无主的陈清织,跑到姜红果身前质问:“你跑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下矿井救人的,会是你家里的人,给个解释。” 姜红果一点都不想解释,如果当初陈清织没有叫她家小孩去祠堂底下,就没有今天这些麻烦事。 但话又说回来,她家祖先弄的什么破事?结果财富、名望他们享了,后遗症和麻烦,遗留到后代来还。 想想没有祖宗,哪儿来的她呢?只能认了。 她手一指关城的方向:“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去问警察吧。” 陈清织顾不得和姜红果争吵,跑到关城跟前,同样质问的语气:“现在怎么回事,我是孩子母亲,为什么我不能下井?” 关城已经知晓一些情况,因为知晓,更没法给她具体解释,因为原因普通人接受不了,更不能对外说。 对陈清织,关城个人是很厌烦的,到现在不反省,还在找理由责怪别人,跟她讲道理讲不通。 关城公事公办,冷着脸叫她站一边等消息,别妨碍公务。 “孩子半夜三更瞒着你跑出来,你不知道她的异常吗?还问我们原因,我们应该没有你这个做母亲的清楚吧?” 陈清织无言以对,突然想起来,小雨找回来之后,好像是不太一样,她觉得孩子失忆嘛,有不一样很正常。 可现在回想,小雨乖巧懂事中,透着不寻常。 还有,她逼着小雨去闻永善老家祠堂的地下,小雨哭着求着不想下去,可上来后,安静乖巧。 她当时被孩子两个褂子口袋的宝石给震惊了,就没在意孩子本身的异常,难道是小雨被姚家祖宗附身了? 不不,不会有脏东西的。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猛然间一个闪电划破夜空,接着是旱地雷,雷鸣和闪电,吓得人心惶惶,她也不敢继续质问。 红果看到厚厚的乌云里,闪过几次光亮,几声惊雷后,矿洞下面有一阵接着一阵“轰隆”的闷响声,并无任何晃动,但只是这声音,已经够叫人胆战心惊了。 老郑和点点,在下面应该没事的,不然老郑不能那么自信带点点下去,何况还有个虞山呢。 平静了有一会了,没有雷声和闪电,矿井下面也没有吓人的轰隆声响。 很快,虞山抱着点点上来了。 红果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连忙奔了过去,关城开了封锁的围栏,给红果进来。 进来后,红果的表情迟疑起来,点点和虞山上来了,可没看到老郑呀。 红果一把从虞山怀里,接过了点点,小家伙还好,身上是热血沸腾后,升高的体温,看来下面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但是没吓到他。 姜红果揪着心问:“老郑呢?” 虞山表情疲累,实在没力气说了,摇摇头:“老郑一时半会上不来。” 那就是还没死,那就好,红果稍微放心,虞山这表达能力,指望他,可能会把重要的忽略,无关紧要的,说个一大堆。 姜红果自己看,她摸了小不点脖子上不离身的吊坠,看到了他们下到矿井后的场景。 …… 老郑虞山带着小不点,下到矿井后,大鱼在前方带路,很快找到了陈止雨。 陈止雨看追兵来了,不装了,明明是小孩的脸,露出的却是大人般成熟的镇定,用高高在上的表情鄙夷: “你们这些下等的工具,也敢弑神?” “装什么王八犊子,你算个什么神?”这是老郑来这边学的骂人的话,他觉得很好用。 老郑表情淡淡的,但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警戒,还不忘嘲讽激怒: “你也是被更高等的神创造出来的,同样是工具,就瞧不上我们了?你们这些东西,如果真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被姚家,世世代代锁住当牲口使唤,也不过如此。” 老郑的嘲讽,戳到优越感生物的痛处了,陈止雨异常生气,提前在身后开了个虚无的通道,想要放她的本体过来。 姜红果看到了,在那通道的尽头,有她不认识的、体型庞大的怪物,想通过这狭窄的通道挤过来,这个怪物身上,有着神话故事里描述的特征,长着像孔雀一样的绿羽毛翅膀,横冲直撞,凶悍的要死。 红果小时候听神话故事,好向往这些神神怪怪的世界,这会亲眼看到,完全不像小不点的大鱼那么可爱,那生物一点都不美好。 那头孔雀羽毛翅膀的鸟,还没飞过来,大鱼立刻冲出去,两头神兽缠斗在一起,有金蛟的支撑,矿洞下面非常稳固,它们好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打起来,除了轰隆战斗声音,对矿洞的稳固并没有影响。 小不点的大鱼很厉害,几下子就把那头长羽毛的神兽咬掉了半个腿,一口吃了下去,却把眼睛翻白了,嗷嗷干呕,恶心的吐出了羽毛残渣。 它也是挑剔起来了,吃了对自己大补的对手,居然嫌弃难吃。 姜红果被大鱼又吃又呕出来,搞恶心了,捂住了嘴巴,心里却自豪,看看,这过来的什么呀,一下子就 被小不点的大鱼给打败了。 小不点看到妈妈捂嘴巴的动作,就不觉得当时自己在现场,被呕吐味熏的也吐了的事,一点都不丢脸。 小不点振振有词的解释:“妈妈,金蛟吃惯了咱们这边的东西,就挑食,吃不惯别的了。” 那是,烤羊肉汆鱼片,谁吃不迷糊呀,哪里还能生吃得下这种带羽毛的生肉了。 姜红果继续看下去,金蛟吃掉一部分对手后,升级了新的形态,可以幻化成带爪子的蛟龙,这个形象凶悍恐怖,远没有大鱼温顺可爱,但是升级的形态更厉害,那只受伤的神鸟,比落败的山鸡还不如,拼命躲避。 陈止雨看到金蛟形态后,癫狂大叫,要老郑回答:“有蛇一族的复制品,这小孩怎么会有?哪个叛徒给你们的?怎么送来的?回答我!” 老郑懒得理,也不看看现在单方面碾压的局势,已经调了个,还用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真是分不清状况。 老郑电闪雷鸣的速度,去抓郑止雨,对方终于认清形势,狼狈抓住她的本体,骑上那头残破的、奄奄一息的神鸟逃走了。 老郑抓着金蛟骑上去,紧随其后追过去,再然后,不在玉坠记录的范围,看不到了。 这下面的矿洞空间有限,哪里够那么大的两个生物追逐打架? 红果战战兢兢问虞山:“那你知道陈止雨的本体怎么过来的吗?” 虞山不知道,但老郑给他解惑了。 他道:“老郑说,岩城最深又最容易下的,自然是煤矿的深井,陈止雨那小孩被找回来之后,不是第一次下过这个矿井,控制它们的阵法不容差错,但是,陈止雨想让自己的本体过来,让她强大起来,就没那么复杂了。” “老郑还说,幸好有小不点的金蛟在,我们对你们这些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厉害,那些生物对我们,也是无法理解的厉害,所以陈止雨看到金蛟后,才会那么愤怒,有蛇一族的复制品,相当于我们那边的能量炉燃料,很珍贵的。” 天哪,一个复制品就那么厉害,估计复制品中,还分等级,能被葛自在偷过来的,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个了吧。 红果茫然没了主意,问起虞山:“那现在怎么办?” 虞山哪知道,眼巴巴看着姜红果:“我不知道,我听你的。” 红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回去汇报吧。” 虞山“哦”了一声,刚在下面紧张,这会一点不紧张,和已经一根绳上的关城交代事情。 “哦对了,金蛟刚才和那只杂毛鸟打斗,打出了另外一个维度空间,没消失之前,谁都不能再下去,一个不小心,就会迷失,很危险的。” 虞山都这么说,那就是危险的。 关城探知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神奇异世,他一个普通人,越接触越无力。 他点头:“你们回去汇报,我在这守着,明天你再来换我。” 第106章 第106章顾昌宗下矿井之前,再一次…… 大家准备先回去汇报,却被陈清织拦了下来不给走。 陈清织进不去,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看到姜红果抱着小不点出来,但是不见她家的小雨,她眼睛都呕红了,拦着不让离开,不甘心质问:“小雨怎么没上来?” 还小雨呢,小雨在祠堂地下,就没再上来过了。 姜红果没好气:“在下面,没找到,你想找自己下去。” “能下去吗?”陈清织急不可耐。 姜红果转头和关城说:“把危险告知,她想下去就让她签免责书,让她下去吧。” 关城职责所在,不得已继续和厌烦的陈清织交涉:“下面很危险,下去后可能上不来了,他们家还有个人在下面呢,你家小雨在下面,签好字里可以下去,别人不行。” 老乔真想知道下面怎么了,怂恿陈清织:“别听他们吓唬,肯定没事,你下去看看。” 陈清织却犹豫了,对啊,老郑那么厉害都没上来,她下去能做什么? 陈清织不敢下去了,狠狠瞪了眼乔老板:“你这矿上安全工作怎么做的?怎么让个孩子下去?小雨如果上不来,我不会放过你。” 乔老板只觉得她神经病,难怪闻永善分一半家产都要离婚呢。 “莫名其妙,你自己搁这等吧。”乔老板拂袖而去。 …… 红果回到家后,马上给顾昌宗和魏馆长打电话,他们正等着呢,电话一响那边立刻接了起来。 姜红果把自己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遍,这个时候了,就别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事情,有什么说什么。 “老郑带着点点的金蛟追去了,我看是金蛟故意放走再追的,不知道目的。” 顾昌宗研究了几个月的星阵,能确定:“陈止雨被那东西夺取思维后,本想蛰伏到长大,情况有变,她才想着在地下摆姚家的阵,只要让本体过来,她单体实力足够逃走、生存,不用依靠大人,只是没想到,小不点有金蛟了。” 老魏在顾昌宗身边,无奈又恼火的瞪了眼,金蛟要是这次不出来,他还不说,胆大妄为,目前情况紧急,顾不得教育他了。 老魏说:“老郑在下面,得派人下去支援,我来安排人。” 普通人下去不顶用,顾昌宗情绪平稳:“我下去。” 他怎么能下去?已经失联了一个老郑,再没了他,老魏担心往后有事情再出,不可控。 “红果,你怎么说?”老魏问道。 姜红果知道,魏馆长是想让她劝劝,如果她说不行,昌宗会答应的,但红果不会这么做,如果有选择的情况下,顾昌宗绝不会离开她。 红果很坚定:“昌宗做什么我都支持。” 顾昌宗下去这个事情,在电话里讨论了好一会。 顾昌宗开始烦老魏:“没那么多讲究和安排,不需要探路和后援,带点吃的喝的,我下去就行了。” 而且固执,交代完了,跟老魏说,管他怎么安排后面的事,他一会儿就回,早点出发,早点下去,就能早点找到老郑。 这么算,两三天的时间,顾昌宗就能回来了。 红果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等着他回来。 …… 乔老板回去后,一样睡不着,隔天一大早,他来矿上看情况,还是戒严着不给进去,这样不能开工生产,损失可大了。 他心里急的不行,到处托关系,情况问不出来,谣言倒是一堆,说他分到的这个矿,储备量快枯竭了,被他老婆坑了,而且这么严的封锁,下面肯定有不好的东西了,叫老乔认命。 老乔怎么可能认命,先是给穆珍真骂了一顿:“离婚的时候我说要钱,你非说矿能生钱,要矿,我说不要跟陈清织合作,她气运不好,会给矿上带去霉运,你非说她的钱不要白不要,看看吧,弄成现在这个结果,你个丧门星,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穆珍真委屈生气的不行,她又不知道事情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和陈清织商量好了,去矿上闹,必须给个说法才行。 “如果他们不给说法,我们就去姜红果家门口、她儿子的幼儿园去闹,把事情闹大,闹大就有人管了。” 穆珍真和陈清织,都觉得现在时间成熟了,舆论也成熟了,约着一起先到了矿上。 虞山在这里,自然不会让她们进去,她们俩不依不饶,大喊大叫。 关城听到动静,出来了,告诉他们:“有能做主的领导来了,你们有不满,找领导谈。” 领导?终于来了能谈、能做主的领导了? “那快叫他出来吧。” “也不看看这次事情的严重,来的能做主的领导,那是你们能命令的?你们进来吧。” 关城没好态度,顾昌宗态度越散漫,估计这两人越被坑,但他什么都不想说。 …… 穆珍真是没有想到的,比关城还能做主的领导,居然是顾昌宗,是姜红果的丈夫,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陈清织脑壳怔怔的发麻,顾昌宗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吗?怎么会回来负责这 么大的事情?他们在瞒着什么秘密? 顾昌宗并不废话,不解释,只冷冰冰给出两个选项。 “矿下面有毒气泄漏,目前只能按照十分之一的估值给出补偿,要的话签字拿钱,如果不愿意,就按照第二个选项来办。” 十分之一?太欺负人了,穆珍真不能看着自己凭本事抢来的,只有十分之一了。 “第二个选项是什么?” 顾昌宗扔出第二份合同在她面前:“你们自己下去排查清除毒气源,然后我们评估合格后,再交还给你们经营,但是,只能是法人和股东下去,你们想找人代替,花钱买命替你们做,那不行。” “你们欺人太甚!”穆珍真愤怒。 她从小在姚香铃家隔壁长大,比别人知道的多些,更敬畏鬼神,这种情况下,让她下矿井,不如杀了她。 “我选第一条,拿钱。” “不用和乔老板商量了?” “他没胆子下去,只会选第一条。” 顾昌宗带着嘲讽的冷笑,问陈清织:“你呢?” 陈清织真不明白了,顾昌宗怎会变得一点都不认识了?就像闻永善说,她也变得面目全非,这才几年呀,为什么他们都变得不认识的样子呢? 陈清织很肯定的说:“我下去,怎么下?什么时候下去?你告诉我吧。” 顾昌宗看热闹的表情:“等通知,尽量把你想吃的、喝的、要交代的,都办好,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在这人世间的日子,下去了,就没办法上来了。” “你少吓唬我,我不怕你!”陈清织以为顾昌宗是激将法,不信:“我只问一句,下去能见到小雨吗?” 顾昌宗也只回答这一句:“能见,也只是能见了。” …… “不是说下面有毒气吗?陈清织真的要下去吗?”乔老板还是觉得十分之一太少了,心有不甘。 穆珍真只觉得晦气:“一共就给十分之一,还得分她一半,这都叫什么事?” 乔老板说:“这话说的,她真金白银拿了钱出来投资,怎么不能分钱?搞不好她还能上来,到时候矿能正常运转,那不就大把的钱回来了吗?要不我们也出一个人下去看看?我听人议论,说里面有宝贝呢。” 穆珍真气的发笑,这个男人,没了身份、地位、金钱,再看他,肥硕的身材,颓丧的精神气,实在叫人厌烦。 穆珍真指指自己的肚子:“我这么大的肚子,怎么下去?你觉得有宝贝,你下去好了。” 乔老板干笑:“我这体型,走几步都喘,下不了,就叫陈清织下去吧。” …… 顾昌宗回来了,姜红果放下手里的事情,接到门口,摸着他的脸,这次他回来,是要下矿的。 姜红果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她依旧支持,老郑还在下面呢,点点的金蛟没回来,不能就这样不管的。 红果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提要求,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能拖后腿。 她就是再问一问:“我不能和你一起下去吗?我想,如果真的不能回来,我们一起的话,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至于点点,红果是放心的,这孩子都能保护她了,她和顾昌宗说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 顾昌宗就觉得,来人间这一趟真是值,因为遇到红果,他才愿意下去,把漏洞给堵上,不让果果和点点有危险。 顾昌宗握着她的手坐下:“我想让你一起下去的,但是你在,我就多点顾忌,反而不好了,你在上面,我是一定要回来的,就是时间可能有点久,三年五年都有可能,你能等我吗?” 那真是蛮久的,红果摸了摸脸,照着梳妆台上的镜子,自己和当初乡下那个,担心昌宗不是人的模样,没多少变化。 她给顾昌宗一个安心的笑:“那你可要快一点回来,不然等我老了,就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红果在顾昌宗的眼里,从来都是一样的,而且越来越好。 “只要有你在,我肯定尽快回来。” 回来路程已经用了一天,时间长了麻烦,在家和大家吃了饭,天黑前就要出发了。 随行的东西,是按照野外行军给准备的配给,食物、水、药品、照明,换洗衣服鞋,两份一样的配置,顾昌宗的这份多了武器。 顾昌宗把他这份里的药品拿出来:“我用不上的。” 红果知道他用不上,就同意把药品放下来了,之所以给陈清织也准备一份,是怕拖累了顾昌宗,占用他的配给维持吃喝,还不如准备好,让陈清织自己背着。 红果和点点送顾昌宗到矿坑口,老魏这次真的很焦虑,不过姜红果都支持的事情,谁都没法再改变顾昌宗的决定。 老魏指着另外一个包,和铁了心的陈清织说道:“带这个吧,你自己收的包太重、能用的太少,不方便赶路,落下了,顾昌宗可不会等你。” 陈清织查看了魏馆长给的包,里面都是必须品,甚至给她装了一包例假用的卫生巾,这东西,百货大楼都不多,她也是和闻永善在一起后,才有钱用这个。 陈清织突然就被巨大的后悔笼罩了,可惜她已经回不了头,她只能往前走,找到小雨,就找到希望了。 陈清织换了包,但固执的非要带上给小雨的布娃娃玩具:“这是小雨喜欢的,要了好几次我没给她买,她看到一定喜欢。” 以前的小雨可能喜欢,但现在的陈止雨,不会喜欢这种只能安慰精神上的物品,但没人说她。 点点很舍不得:“爸爸,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嘛?” 顾昌宗揉揉他:“等你突然变聪明的那一天,爸爸就回来了。” 小不点眼睛一亮,这样呀,好期待,他会快快的变聪明,爸爸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顾昌宗下矿井之前,再一次和姜红果说:“果果,你等我。” 姜红果重重点头:“我肯定等你。” 第107章 第107章红果,有月亮的消息了,你…… 顾昌宗和姜红果做了告别后,下了矿井,陈清织正抱着肩膀,搓着胳膊,浑身打着颤,又有些得意:“姜红果不敢下来吧,我为了找小雨,是敢的。” 顾昌宗轻蔑的嗤笑:“这时候还在自以为是,显得你很可笑。” 他懒得等她调整状态,大踏步往前赶路。 陈清织背起放在地上的包,急忙跟上去,步子急,声音也发急:“你同意带我一起下来,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吗?” 顾昌宗斜视一眼,微弱的头灯照射下,陈清织的表情,居然真这么以为。 “不是,是看你很愚蠢,下来就上不去,能给红果少些麻烦的份上,才让你下来的。” 不能上去了?那姜红果还让他下来?陈清织不信:“我上不去,你就能活着上去?” 不久后就能知晓的事,顾昌宗懒得辩解,尤其是看到了等在前方的闻永善。 普通人在这么严密的封锁下,自然下不来,但像顾昌宗、虞山、老郑他们,封锁再严密,还是能找到办法下来的,所以闻永善能躲过警戒下来,他不是个普通人了。 想通闻永善,不完全是从前那个普通的顾知青,这样就不能算同一个人,顾昌宗心里是高兴的,连问话都带了几分随意,上前汇合后,问他: “你下来有什么目的,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空间里,闻永善知无不言:“我下来一趟,是为了送葬自己的执念,我能回来,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葛自在的研究,包括你们这一批人过来,是他的研究,你想想,你们过来了,那车上我们那一批,去哪儿了?” 顾昌宗冷哼一声:“被葛自在弄过去了?” “是,十几个人的记忆、思维意识,被十几个发光的球承载着,不断的做着和你当初一样的实验,失败了很多次,肉.体消失还有思维,思维消散,就真什么都没有了,十几个人,只有我成功回来。” 但闻永善并没有不甘,反而很钦佩:“葛自在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在你们那边,是神学里很伟大的科学家了。” 顾昌宗鄙夷:“别说的那么高尚,他和神殿里的半神,本质上没区别,你只是侥幸成功了,和你一起过去的,都算是被他害死的。” 闻永善没法否认,但又很想说,是有区别的,葛自在是为了解放所有的奴役,可能在顾昌宗眼里,看不到这些大义吧。 “那这边的科学家,用猩猩兔子白鼠做实验,会内疚弄死了它们吗?我们在他们眼中一样是实验品,本质上,大家都没区别。” 顾昌宗不耐烦挥手:“别和我讲大道理,我只以自己为中心辐射,对我和红果好的,就是有益的,对我们有危险的,就是有害的,之前我去找的两个同类,遇人不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是你杀死的吗?” 闻永善没否认,解释道:“那两个,用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来说,够判好几次死刑了,法律找不到他们的罪证,属于我善后的范畴。” 顾昌宗觉得他有病,都回来了,还替葛自在干脏活累活,真是一根筋。 …… 陈清织听到这里,依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终于忍不住打断:“你们到底说什么暗语?就不能把话说清楚?” 顾昌宗不耐烦,实在愚蠢,居然还问这种蠢问题。 “我简直无法理解,你和闻永善生活这么长时间,怎会一直认不出来,他才是和你做过同学的顾知青。” 这句话,像个晴天霹雳,劈在陈清织身上,她瞪大眼睛,把手里的照明工具,打在闻永善脸上,想要看清楚。 闻永善被光一打,下意识撇过头,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顾昌宗:“别照了,看了那么久的人,今天多看一眼,不会有什么区别。” 杀人诛心,顾昌宗也学会了,连带着两个人一起嘲讽起来。 “他和红果协议结婚的时候,心里想着你,所以搞什么分居,拿红果和你做对比,跟你协议结婚,又是分居那一套,拿你对比红果,想起果果的好,觉得你一无是处,完全不是他心里幻想的样子,所以,对你越来越冷淡,整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陈清织怔怔的忘了走路,喃喃自语:“我不相信,你们骗我,他不可能是顾知青。” 顾昌宗无语的笑出声,撒气到闻永善身上:“看看,跟她说的这么清楚了,还不信,你失不失望?” 闻永善苦涩的笑了下:“早就想明白了,谈不上失望。” 顾昌宗叫陈清织现实点:“你也不想想,他如果不是顾知青,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偶遇你?不对,不是为你,是为了他心里的执念,现在执念已消,他下来,是送葬自己执念的,不是送葬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陈清织这才确定,顾昌宗和闻永善,不是他们外貌代表的人,她居然被骗了这么久。 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她要恨:“你们好毒。” 顾昌宗同意她下来的要求,就是等着看她在悔恨中死去。 他承认,但是纠正:“我对你是恶毒,这个我承认,但你经历过人性的恶,知道恶毒是什么样的程度,别冤枉了闻永善,他对你做的一切,谈不上恶毒。” 陈清织不做没结果的争辩了,只问一个问题:“如果找到了小雨,你们能带她上去吗?” 那怎么可能呢,小雨是被她自己弄丢的。 顾昌宗没回答,只说:“你要想找到陈止雨,就别磨蹭,走快点,神兽们撞出来的空间,流速是混乱的,我们下来的这个,流速很快,讲这些话的功夫,外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这已经超出了陈清织的理解,但她突然不怕了,还哈哈大笑:“那我更不用着急,等找到小雨再出去,外头我认识的那些人,老死光了才好呢。” 顾昌宗看傻子一样:“你的想法一点没错,但我的速度,不会因为你的自私停下,想跟上,自己加快脚步,跟不上,你就留在这里等死,永远不知道小雨身上的真相。” 顾昌宗加快脚步,陈清织还想赌气不跟。 闻永善提醒:“你带的补给,只够吃喝几天,停下来原路返回,是上不去的,你只能迷路后饿死渴死,那滋味不好受,还是跟紧点吧,他真的不会等你,你针对过姜红果,他对你没有善心,巴不得你死的更惨点。” 闻永善也不等她,陈清织没办法,咬牙小跑着追上。 …… 姜红果忐忑不安等了好几天,矿井下依旧毫无消息,老魏要派人下去查看,虞山和关城下去了。 矿井下没有任何异常,被金蛟和神鸟对撞出来的混乱空间,也在矿井底下消失了。 虞山招呼关城上来,跟老魏说:“你可以回去了,警戒撤掉吧,该开采开采,顾昌宗和老郑他们回来,也不是走这一条路了。” “为什么?”老魏脑壳疼。 虞山也看傻子一样看老魏:“你们看矿井下面是畅通的、正常的,但对他们来说,后路已经堵死没有了,金蛟往哪边追,出路就在哪边,怎么可能走得了回头路?” 老魏痛惜的拍桌子:“这事下矿之前,怎么不汇报?” 虞山真有点怕这边的领导,平时和蔼的很,发起火来,有点吓人。 他不服气的嘀咕:“这么简单的常识,我以为你们都知道,顾昌宗不也没说嘛。” 反正天塌了个高的顶着,顾昌宗才是头,他都没说,自己干嘛要记着这些事,说不定顾昌宗是故意不说的。 老魏气的喝了一大口茶,缓解快被气死的心,看向了姜红果。 红果无辜,帮腔:“我也不知道,等昌宗上来,我好好说他,叫他以后不许这样了。” 老魏更生气了,又无奈,这上面的是顾昌宗自己的媳妇,他肯定要回来。 又等了几天,依旧没有消息,想到顾昌宗说的三年或五年的话,老魏和大家商议后,给警戒撤掉,当时买这个矿的钱,是红果拿的,手续走全后,交给姜红果经营。 红果多了个矿,到现在为止,加起来有四个矿了。 …… 姜红果经营解封的矿,本以为乔老板要来闹事,突然接到消息,乔老板卷走了补偿款,给穆珍真留了封信,然后和另外一个情.人私奔。 也不算私奔,乔老板离婚后,一直没和穆珍真打结婚证,就这么和小四跑了。 结果乔老板也没好下场,刚跑出城,就被小四和其相好的,合伙杀害,凶手很快抓捕归案,但是钱财已经被挥霍一空,没有能退还的了。 警方通知穆珍真去认尸,一直到凶手抓捕,穆珍真才去停尸房,看老乔最后一眼。 看着被捅成血窟窿的乔老板,穆珍真没有丝毫难过,却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哭的是她自己,出来打拼一趟,几年的光阴,机关算尽,到头来竟然一场空,又回到了原点,肚子里还多了个孽障。 吴姐终于知道穆珍真在这边什么情况,赶了过来,居然来求姜红果。 “红果,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你把矿还一半给珍真,或者再补偿十分之一的钱,不然叫她怎么过呢?” 这是什么道理?红果不耐烦:“她不能过是她自己造成的,我凭什么白送钱给她过日子?吴姐,我跟姚家大姨都没情分,更何 况你,我是吃过你做的饭菜,但姚家大姨付过你工钱了,你们被姚香铃惯了几十年,占便宜占了几十年,前前后后赚了不少,你带穆珍真回老家,日子能过得比大部分人好,有什么理由,要我去可怜你们。” 吴姐连忙说不能回老家:“老家都是亲戚熟人,她这个死样子,带回去多丢人?她还有哥嫂,容不下她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哥嫂都靠不住,何况我这个外人,我的心,可比她哥嫂狠多了。”姜红果越来越烦了。 吴姐一看求不到好处,突然情绪失控,狰狞起来,控诉姜红果冷血。 “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给别人留条活路?” 原本不插话的点点,见对方欺负妈妈,不能忍,小跑着出来,挡在姜红果跟前,气势汹汹的。 “你这个老太婆好坏,自己都不帮女儿,却叫我妈妈来帮,你再胡搅蛮缠,会遭报应的。” 然后,点点还安慰姜红果:“妈妈,她家的日子,比槐花家好过多了,槐花说她家现在能吃得起肉了,不需要我再帮忙,这个老太婆,还没槐花懂事,所以妈妈,你不要被她的话气到。” 红果怜爱的抱起三观清明的小不点,随后冷冰冰的送客:“吴姐,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你就是在我门口吵上一天,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吴姐想起姚家那些神神叨叨的传闻,担心惹怒姜红果,会连累自家气运,不敢继续纠缠。 那就只能劝穆珍真,吴姐心痛无奈:“你做了这样的丑事,后果自己担着吧,妈帮不了你,这里有两千块的私房钱,你拿着,等孩子生下来,送人,你再重新开始。” 穆珍真捏着这两千块买断的亲情,从小到现在的一切,走马观花在脑子里闪过一遍。 她突然激动起来,对着吴姐骂:“从小你们就偏心,咱们家里条件,明明比别人家好太多,可你还是要我出来挣大钱,我被你的思想毒害了,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然后你嫌我丢人,不管了,你算什么亲妈!都是你害了我!” 越骂情绪越激动,穆珍真提前发动,竟然要生了。 …… 姜红果出于人道主义,给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过来,给人拉走,家门口终于清净了。 虞山说要出门,姜红果叫住:“老实说你要去哪?” 虞山呵呵一笑:“我去看看热闹,看看那孩子像不像老乔。” 只是看热闹,应该出不了事,红果就不管他了。 一直到晚上,虞山才回来,跟红果炫耀:“我没看错那老太婆的眼神,她可真行,给人送到医院,穆珍真刚进产房,那老太婆就跑了,穆珍真生完孩子才几个小时,也从医院跑掉了,那两千块钱,连买奶粉的钱都没给孩子留,就跑了,这不是和她亲妈一样吗,怎么好意思骂的?” 姜红果忙问:“那孩子呢?要送去福利院?” 听虞山说生的是个女孩,老乔到死都没能如愿,那个小孩子,哎,将来不知怎样的人生,要是能遇到个好的养父母就好了。 虞山说:“没送福利院,老乔的前妻来,说要养这孩子,等手续办好,出院就能带走了。” 姜红果诧异不止,老乔的前妻,居然愿意养那个孩子? 人家的心思和目的,姜红果不想去猜,这都好几天了,不知道昌宗那边怎么样?哪怕有一点消息,也是好的呀。 昌宗那边没消息,红果这边有消息了,魏馆长带着激动过来,他都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的。 “红果,有月亮的消息了,姚香铃死活都不出基地,你跟我去一趟吧。” 第108章 第108章姜红果提出:“东西先拿给…… 姜红果毕竟是姚家的血脉,老魏考虑的多,万一需要血脉,红果这支更符合,毕竟她的母亲,才是没断传承的最后一任族长。 姜红果考虑的更多,质疑起来:“都几十年了,早不出晚不出,偏这时候有消息,不怕是当?再说我妈妈离家出走,别的不带,就把这当月亮的东西带走,就是不想被别人拿到,还去找干嘛?” 魏馆长笑呵呵的问道:“你.妈妈那么厉害,她带走的东西,按理说不会被人找到,但现在出了消息,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是在某个契机,她嘱托的人,就会把消息放出来,等着你去找呢?说不定找到,对顾昌宗有帮助呢?” 姜红果被噎住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魏馆长的话,叫她心甘情愿跟着走。 既然姜红果答应了,老魏把掌握的资料拿出来,开了个分析会。 这次的线索是一个星期后,在香港举办的拍卖会,最后一件藏品,有照片,简介简单,是一块直径二十二厘米左右的,青铜材质的圆盘,上面花纹简单,只有一条条不规则的脉络,连通着青铜盘上、按照星斗镶嵌的宝石。 因为这些宝石的镶嵌,和姚家祠堂地下的一致,甚至补充了被损毁的部分,所以魏馆长推测,这块青铜圆盘,就是被姜红果妈妈带走的那一块。 虽然不想承认,但换姜红果自己来,也会这样想,那就只能去一趟,把这藏品拍下来,摸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妈妈带走的那一块。 魏馆长说拍卖行他就不过去了:“昌宗那边还没消息,我留在这里坐镇,你带队去吧。” 只要虞山和曲莲都在,去哪问题都不大,红果笑着说:“一想到身后有您坐镇,我就有底气了。” 一行五个人,姜红果、虞山、小郑、时锦舟、曲莲,过海关去香港,住在时锦舟自己那套半山别墅里,然后去拍卖行打听消息。 时锦舟找了人的,但没打听出来,他回来和大家摇头:“拍卖行对卖家信息严格保密,不过那位收藏家说,谁拍下藏品,就能一起共进晚餐,分享青铜圆盘的来历。” 那就只能拍下来了,起拍价二十万,倒是能接受,但如果遇到竞争的,就不知道被拍上多少了。 红果心里想,要是能在拍之前,摸一下就好了,别回头拍个假的就不值当了,不是说东西假,就怕不是妈妈带走的那块。 一直到拍卖会之前,红果都没机会摸到,虞山有想过偷出来再送回去,红果怕在这里出事,老魏不好捞他,没让。 终于到了拍卖会,前面的十几件藏品,居然有一半都是从国内流出去的文物,竞拍激烈,红果象征性的举牌,不然怕只拍最后一件太突兀。 时锦舟拍了一件,说准备带回去捐赠给博物馆:“当初战乱的时候被抢走,现在有不少爱国的华人企业家,再一件件拍回来,爱国是刻在骨子里的,姜姐,和你们在一起后,我也越来越有自豪感,做这些不为别的,就为了心里舒坦。” 红果看着本来属于自己国家的东西,被抢走之后,还得自己人花钱买回来,她就气。 但现在她不气了,他们这么团结,万众一心,很快就能重新强大起来,葛自在不也说了嘛,从现在往后数,短短的五十年,就能造出新神,那是她不敢想象超级厉害的事情,她现在才二十多岁,好好活着,能看到的。 …… 到最后一件藏品了,青铜圆盘在玻璃盒子里,上了拍卖的展台,拍卖家娓娓道来,揭开青铜圆盘的神秘面纱。 “据说这件青铜圆盘,能连通过去和现在,能够和已逝的先人沟通,但无人证实过,更详细的传奇,拍卖成功后,此前拥有它的收藏家,将和最幸运拍下的买家,共进晚餐,讲述怎样得到它的传奇故事。” 这些拍卖官,是挺能忽悠人心动的,对现场这些有钱人来说,秘密可能比藏品本身更吸引人,所以竞拍比前面那些藏品更激烈。 竞拍价格到九十万,再拍下去都到一百万了,姜红果不让时锦舟举牌。 时锦舟心肝一颤:“姜姐,你不是势在必得吗?如果是预算不够,我拍下来给送给你。” 倒不是预算不够,老魏给了预算,红果有四个矿,还能再添,但是,她一想到老魏对他自己那抠抠搜搜的样子,她就拍不下去了。 “不拍了。”红果说:“怎么看,这都是为了钩我来,才下的饵,我不上钩,看对方怎么办?大家都是等了几十年,有本事继续熬下去,我年轻,肯定比对方能熬。” 时锦舟忍着笑,好像是这个道理。 最后这件青铜圆盘藏品,拍了一百九十万,红果反而高兴,她省了好多钱,反正谁想搞明白圆盘的秘密,总归是要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还没走出拍卖会场,一位穿着精致,和姜红果差不多年纪的姑娘,略带焦急的步伐走过来,喊住了他们。 “姜小姐,我爷爷有请你共进晚餐。” 语气不是很好,姜红果给她个不屑,哪儿来的优 越感?不看看现在谁求着谁。 红果问:“你爷爷不去和卖家先吃了饭,再来找我?既然知道我,看来你爷爷是知道点事情的,知道了你还用命令的语气,也太不懂事了,换个懂事的人来请吧。” 姜红果扭头就走,时锦舟连忙跟上,给她介绍刚才那位趾高气昂姑娘家情况。 “姜姐,刚才那姑娘叫黎如梦,父母早逝,有个爷爷和哥哥,之前家境一般,做点小生意,上百万家产应该是有的。” 姜红果转头看着时锦舟,上百万了,还叫家境一般?不过想想,和时锦舟家这种老牌生意人家比起来,是算一般了吧。 “那现在呢,突然有钱到这么拽了?他们一百九十万自己拍回去,家里很有钱?” “嗯,去年开始,黎如梦的哥哥黎如幻,靠炒股票发家,短短一年的时间赚了一千多万,是金融界的新贵。” 姜红果惊愕不止,她对钱是有概念的,之前顾昌宗夸海口,说赚到这么多,他就不出去挣钱,就在家里,和红果再也不分开,没想到搞金融的,居然一年就赚到了。 姜红果冷哼:“真是无奸不商,那么有钱了,还想坑我花两百万,买下原本就属于我家的东西。” 幸好她没上当,人只要不贪心,带着平常心,就能避免很多的当。 时锦舟比姜红果还急:“姜姐,万一他们恼了,拖个一年半载怎么办?” “他们的爷爷多大了?”姜红果问。 时锦舟说:“前阵子还听说,好像要办个隆重的七十大寿。” 红果嘲笑:“土都埋到脖子了,他等不了那么久,走吧,先回去打电话给魏馆长说一声。” …… 红果打通了电话,跟魏馆长说她嫌抬价抬的太贵,没拍下来:“但是我保证,对方明天之前会来找我。” “那如果不找呢?”老魏关心则乱,他得考虑大局,就差这块圆盘了,什么代价都得拿下。 红果想到老魏底都快磨平的皮鞋,固执上来了:“就不拍,对方那老头子,比你大了二十,熬不过你,你能看到结果,怕什么?还有,我给你买的衣服鞋子,再不穿,我就给剪掉扔掉。” 老魏心里一酸,跟红果相处久了,就成了家人了。 他刚叹口气,就听到姜红果得意的笑声:“来了,这次换了个人,我现在就去谈。” 老魏忙叮嘱:“你那边谈完了,不管多晚,都给我来个电话。” 姜红果答应了,放下电话,出去继续博弈。 这次来的,是黎如梦那个靠着做金融炒股,挣了一千多万的哥哥,男人戴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但红果知道,他再运气好,也是有真本事的,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脑子不可能不聪明。 但姜红果有底气能拿捏呀,坐在他对面一点都不杵。 黎如幻态度就很好了,跟姜红果道歉:“我妹妹被家里惯坏了,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姜红果才不要谅解:“你宠妹妹,我爱人也宠我,我在我家里,被惯得比她还说一不二,但是我在外面,可没有摆家里那一套,回去告诉你爷爷,二十万卖给我,晚饭这顿饭我就去吃,不然没得谈。” 黎如幻语气平静:“我们可没你急。” 姜红果笑:“你爷爷七十了,我才二十五,你觉得我们谁着急呢,别再想拿捏我,现在回去问你爷爷的意见,还能赶得及晚饭前,再来一趟。” 黎如幻走了,小郑时锦舟虞山和曲莲,都围过来佩服:“红果,你真厉害。” 姜红果说:“厉害来自于底气呀,我有底气嘛,一会他肯定回来。” …… 黎如幻回家把姜红果的话带到,黎如梦气得跺脚:“爷爷、哥,两百万的东西,二十万就想要,太欺负人了,我们不要卖给她,我不信她真不急,或者我当着她的面,给东西砸了,看她后不后悔?” 那样做,后悔的就不是姜红果一个人了,谁贪心,谁让步。 黎如幻问道:“爷爷,我要怎么回复呢?” 黎四海叹口气:“她越坚决,肚子里越有货,当初的预言用完了,这东西我们拿着没用,卖回给他们吧,只是,她只能带一个人来交易。” …… 对方已经让步,姜红果见好就收,现在就是和她一起去的人选了,要厉害点的,虞山和曲莲都行,两个人实力相当,都要去,谁都不让谁。 红果不想厚此薄彼,提议:“公平点,你们俩猜拳,一局定输赢。” 曲莲才不要猜拳呢,说:“不,我们要靠硬实力决出胜负,他凭什么能一直跟着你们,我就只能给两个废物点心当保镖,我不服。” 小郑和时锦舟连忙后退几步,说真的,他们在深圳的经济特区做生意,威逼利诱的不少,但每个威胁他们放狠话的,最后都打了脸,多亏了曲莲,她虽然不爱说话,好狠的。 虞山冷笑:“很好,我也觉得凭实力最公平,免得你一直嫉妒我。” 两个人在外面打得不分伯仲,双方都受了些伤。 姜红果赶紧叫停:“别争了,你们俩跟我一起去,我想了下,凭什么求人的定规矩,应该我们定,想去几个去几个。” 时锦舟一听,有戏啊,强烈表示他也想去。 他说:“有钱到我这花不完的份上,攒钱已经没意思了,但是你们在岩城做的事情,我其实好想参与,不是我好奇,我就是想大家一块儿,谁都别抛下谁。” 曲连拆穿他:“承认吧,你就是好奇了,你一直好奇我跟虞山、顾昌宗他们,是什么来头,对吧?” 时锦舟很不好意思,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小郑一样好奇,只是他不敢提而已。 红果点头:“行吧,这次你忙前忙后,想去就去。” 这是把他当自己人,时锦舟很高兴,赶紧点头,怕姜红果反悔:“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小郑茫然无措:“不是,你们都去,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吧,我叔可是自己人,我不算?” 姜红果笑了,都让时锦舟去了,怎么可能丢下他。 “那就都去吧。” 大家都高兴了,一行五个人,去了黎家。 …… 黎家居然在围村,不过修建的很豪华,黎如梦等在门口迎接客人,看到姜红果多带了三个人来,立刻不同意。 “我爷爷本来只请你一个人,让你多带个保镖,已经是对你的尊重了,你不能把他们都带进来。” 姜红果不容拒绝:“要么都进去,要么都走,这些是我的家人,我对他们很放心,你就是不让他们进去,我回去之后,还是要说的。” 僵持不下,黎如幻出来,示意妹妹稍安勿躁,和姜红果说:“姜小姐,我爷爷说,说的反正是你们家的事,你觉得信得过,那就一起进去。” 时锦舟和小郑,恨恨的盯着挑拨的黎如幻,他们和姜红果家的情谊,不是他能想象的。 虞山和曲莲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何必在意不相干的人怎么想。 都进去了,黎家临时换了更大的西餐厅,时锦舟先和黎如幻核对购买合同。 姜红果提出:“东西先拿给我验验货吧。” 签合同付钱之前,这要求合情合理。 黎如梦今天吃了好几次瘪,忍着气,离开了客厅,很快,她搀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出来,头发花白,眼珠浑浊,比姜红果想象的还要老,估计是欲.望多,心思重,想不开看不破,操心操的这么老了。 黎四海落座后,仔细打量姜红果,并不像他见过的那位,说起来,他连那位的真名都不知道,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姜红果,和那位有些联系。 他认为这就是时机到了,才决定把这比任何金银都贵重的东西,拿出来拍卖,散出消息,不出所料,姜红果来了。 黎四海示意黎如幻:“东西给姜小姐验验货,我也很想知道,她是如果辨别真伪的?” 黎如梦小心翼 翼捧着,把装在玻璃盒子里的青铜圆盘,端到姜红果跟前,叮嘱:“你小心一点,很珍贵的。” 姜红果:“马上我要买过来了,就是我的东西,你管我小不小心。” 黎如梦气到想把姜红果赶出去,她为什么要带着这样大的敌意?不就是说了句她不爱听的话吗?太小气了。 姜红果打开玻璃盒,终于近距离接触这块圆盘,看着蛮新的,一点残破都没有,保存的挺好的。 她专注起来,双手拿起,接触青铜圆盘的一瞬间,时间长河里,那些重要的信息,一股脑儿涌过来。 第109章 第109章这怎么可能呢,时间怎么可…… 姜红果终于明白了,姚家几百年是怎么传承不断了,原来都是靠她遗传的这种本事。 传承记录在圆盘里,只有遇到有同样能力的后代,才能摸得出来,所以,只要东西还在,血脉没断,压根不怕断了这传承。 很久很久之前,这块青铜圆盘还很朴素,没有纹路、没有宝石,甚至边缘都不是很圆滑,是块祭祀品,十次祭祀,能有一两次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族人就会在这盘子上,雕琢并镶嵌各种宝石。 后来,历经战乱,数次迁徙,部落不复存在,仅剩的血脉,带着这个族宝隐入尘世,又过了几代,世道太平,但这家后代穷困潦倒,他们将祖训抛到脑后,用圆盘占卜算命,窥探过去和未来,借此赚了不少钱财,几代人的积攒之后,成了一方巨贾。 再后来,掌家的姚姓家主,决定在徽州城定居,选了靠山的风水宝地,挖好人工湖,算是背山面水的好地方,然后修建家宅、挖地下建筑,历经几代人,才修好山肚子里的祭祀台。 祭祀台是很厉害的,但能发挥多少,全看后代觉醒多少祖宗的能力,家族中孩子本就不兴旺,长期积累下来的经验,女孩子更容易请神上身,便定下规矩,由女性担任族长。 祖训很多,有些后代会在祖训上,加上新的祖训,有一代祖宗,能力很强大,和请上身的神合作,窥探到了未来,但正因为预知的因果,差点导致姚家死光,临死前加上了一条,只可看过去,不可看未来、尤其是姚家未来。 到了红果妈妈这里,却违背了祖训,看了姚家的未来,随后抠下最重要的圆盘带走,她胆大包天的举动,几乎给父母气死,但想了几天,想到她既已看到未来,或许逃跑才是正确选择,便没过多责怪。 姜红果通过圆盘的景象,看到妈妈是有意找到,当时还是乞丐的黎四海,给了他一本黎家未来之书,告诉他: “你很快会开始走运,后半生富贵,等你到了七十大寿时,把我给你的古董,按照你所在地的货币,两万块钱卖给有缘人,这本你的未来,不要提前看,除非情况紧急,那两万,就当有缘人付你保管的报酬。” 两万块!这死老头子,他居然敢上拍,当时红果举牌都举到九十万了,他还不知足,继续抬价,真是个不知足的东西。 红果猛的拍了桌子,叫停合同,看着犹如朽木的黎老头,凉幽幽的发问:“黎四海,你不老实呀,说好的两万块,怎么敢收二十万,小心收多了没命花。” 黎四海浑浊的眼睛猛然睁开,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不会有别人知道,姜红果一拿到圆盘,就能知道,果然有本事,看来找对人了。 “阿幻,把交易金额改成两万。” “是,爷爷。” “爷爷,那不如白送她好了。”黎如梦搞不清楚形势。 黎如幻低声呵斥:“别丢脸了,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连哥哥都骂她,黎如梦实在好奇,为什么和她一样大的姜红果,除了漂亮点,别的方面平平无奇,为什么能拿捏住爷爷和哥哥呢? 姜红果给了她个高傲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去。 黎四海这会才尊敬起来,说起他和这块青铜圆盘的缘分:“我家本来有点家底子,打仗都炸没了,竟然要靠乞讨过活,后来,遇到个比我还年轻的姑娘,蒙着脸,看不清面貌,不过声音我到现在还记得,很特别的清脆和自信,像黄莺鸟一样好听。” 那估计就是姜红果妈妈了吧,那会她应该还没遇到爸爸,正在战火纷飞中计划着她的大事情,所以要先把这块圆盘给安排好。 “就别形容了,接着说吧。” “拿到这块圆盘,我只觉得异常精美,一度想典当了度日,想到她说我后半生会富贵,忍住了,她没算错,不久后,我救了个人,我是他的恩人,他也成了我的恩人,我娶了恩人家的女儿,继承了岳父家的财产,一直小富即安。” 黎老头看看让他骄傲的孙子:“阿幻孝顺,又聪明,炒股一年,比我半辈子挣的都多,这真是应了预言,我晚年大富大贵,每次大事之后,我都会拆开封好的预言书,一点不错,可是预测到我七十大寿就没了,我是想替阿幻再算算。” 这有什么好算的,就算是算出来,难道天天在家躺着,就能美梦成真了? 可见还是不算的好,黎老头之所以能顺利到七十大寿,是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每一次都忍住了,没有提前看,如果提前看了,未必会有今天的结果。 姜红果一针见血:“也许你本来的人生就是这样,对方只是提前告诉了你,并不是给你规划,你不提前看是对的,而且,当年你遇到的人有这本事,我可没有,无法提前预测。” …… 红果用两万块钱,买下了姚家最重要的一块祭祀石,大家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发现后面有车跟的很有攻击性。 虞山在后视镜看到了,呵呵嘲笑了起来:“不死心,想追上来硬抢吗?” 曲莲根本不在意,指挥开车的时锦舟:“往偏僻无人的路段开。” 时锦舟看了后排中间的姜红果。 姜红果点点头,时锦舟方向盘一打,上了另外一条路,后面的车跟了上来,看来真是针对他们的。 很快,车暂停了一下,虞山和曲莲下去了,时锦舟没耽误,再次发动车子后,除了等红灯,一路加速开回了别墅。 红果马上给魏馆长说,东西拿到了:“我看到了,两万块,是我妈妈跟黎老头说好的价格,我妈妈看过未来,这黎四海是她特意找上去的,我感觉他家的孙子孙女,将来不简单的。” 魏良正怕夜长梦多:“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过口岸,我派人在这边接你们,到了直接来云江市。” 这是要把这块最重要的圆盘,安到月亮的位置上了。 红果抓紧时间睡了会,天刚亮就收拾东西,去口岸等着曲莲和虞山。 曲莲和虞山在口岸的工作人员上班之前回来了,两个人脸上都是兴奋。 后面俩车上的人,不够他们俩几分钟的,但怎么会这样久呢? 办手续过口岸,排队等候的时候,红果小声问道:“你俩干什么去了,弄了大半个晚上?” 曲莲说:“我们俩比赛,看谁先跑到黎老头家,他说不打女人,我就把黎如梦吊起来打了几下,好解气。” 姜红果看着虞山:“黎老头那身体可不禁打,你不能对他动手吧?” 虞山:“我哪能那么傻,我当着老头的面,给他最自豪的孙子揍了,敢安排人路上劫道,真以为我们没点本事,就敢出来闯了?” 红果好笑,这两个炮仗,这下算是和黎家结仇了,结就结吧,黎家没道义,几十年的交易,在付钱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他们居然不死心,想窥探秘密,挨揍了活该。 …… 过了口岸,回到深圳,已经有老魏安排的车等在这里了。 虞山不管,上了红果这辆车,曲莲狠狠瞪他一眼,也上去了,小郑和时锦舟胆战心惊,看没人拦着,挪到后面这辆车,钻进去偷着高兴,只要能跟着一起去,脸皮厚一点怕什么。 红果随他们去,都是家里人嘛,留谁下来都焦灼,看样子老魏挺宽容的,没规定谁不能去。 不过到了云江市,在防空洞外面,除了红果,其他人被留下了,姚望平陪着红果进去的。 虞山受伤了:“怎么连我都不给进?” 其实这里青山绿水,空气是真的好,而且前方是只有红果才有资格亲自接触的秘密,多有氛围,哪怕只是在门口,都高兴。 小郑和时锦舟就很满足,劝说:“别急啊,我们一起等在这里,多好。” 曲莲也说:“对呀,一家人就要在一起,待遇也一样,我就觉得挺好的。” 关城这次有幸过来,看着红果带来的大家,每一个,都有说不出的可爱之处。 他心里想,姜红果和顾昌宗没什么大志向,但这里的几个人,是他们俩想要守护的家人。 人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才不空虚,走到哪里,心里都有一条往回拽的 回家路,很有幸,他能在一旁见证了这一切,将来或许还能参与呢。 …… 姚望平给姜红果往里带了有半个小时的路,才停下来,让红果自己进去:“魏部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姜红果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复刻的石洞,为了模拟当初的环境,石洞空间里没有拉电,点的是油灯照明,顾昌宗在这里几个月,离开之前,几乎原样复刻了一样的天和地。 魏馆长招招手:“红果,这里。” 红果忙跑过去,昏黄的油灯下,魏馆长瞧着好像是操劳了些。 红果把圆盘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来,递过去:“魏叔,这个给你。” 魏良正拍拍梯子:“我给你扶梯子,你上去安装吧。” 也好,他这腿脚,摔了可不得了,但是红果知道,魏良正不是担心这个,他是觉得姚家人的东西,让姚家的人送回去,更好。 红果攀登上梯子,这圆盘的反面,是有机关卡扣的,这里的黑玉天空,是从姚家祠堂里搬过来的,圆盘按上去,旋转,卡扣严丝合缝,月亮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红果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天分,她就在这昏暗的、安静的时空里,看到了匪夷所思的景象,根本分不清过去还是未来的时间,她只看到无数驾驶着飞行器的人类,从虚空中蜂拥而出,和原住民的半神们,展开了一场毁天灭地的战争,持续了很久。 后来,半神们胜利了,女娲一族炼化了这些飞行器,加入特殊的骨头,把撕裂的裂空补上,再然后,那些战斗力超强的人类,就再也过不来了。 …… 顾昌宗一行三人依旧在赶路,途中已经停下来歇息两次。 陈清织几乎瘫在地上,大口狂灌着水。 顾昌宗语气冰冷提醒:“你再不控制,现在一口气喝完饮用水,后半段路会渴得走不动,没人会把自己的水给你,也不会停下脚步等你。” 陈清织实在太渴了,摇头抱怨:“你们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只能跑,一跑,自然渴。” 顾昌宗毫不留情:“是你太弱,不掂量自身能力,但凡你谦虚知足些,都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是啊,陈清织明白了,可太迟了,回不去了,只能咬牙往前走,她站了起来:“走吧。” 闻永善心里默默叹口气,放慢了脚步,三个人一前一后,闻永善在中间,前方不至于跟丢,也不至于让后面的陈清织掉队。 陈清织突然就不甘心了,问闻永善:“你所谓送执念,是要一直送到我死为止吗?” 闻永善点点头:“我想要有始有终。” 顾昌宗嗤笑:“别听他鬼扯,送执念只是他一个小小的私心,他真正的目的,是要遵守葛自在的交代,跟着监视我。” 闻永善:“顾昌宗,你知道的够多的,葛自在说,有极为少数的半神,突然觉醒了基因里的记忆,看到了漫天的飞行器,人类乘坐那些东西,闯到半神主宰的家园打仗,半神联手把人赶走,女娲一族炼化了飞行器,补好了裂开的虚空,两边就不能再来往了。” “但是,你也觉醒了这些记忆,那你不完全是异能的人类,你还有半神的基因,葛自在一直怀疑,那些狡诈的半神,往他计划里埋棋子,你是最厉害的一个,你就是那颗危险的棋子吧?” 顾昌宗警惕的看着他:“你想杀了我?想想红果,我回不去,红果什么都不会为你们做,点点受到的教育,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试试。” 闻永善叫他放松,笑道:“你看,我就那么一猜测,你天生反骨,除了红果,谁都没办法命令你做事,帮谁还不一定呢,再说,我也打不过你。” 顾昌宗得意:“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剑拔弩张的试探结束,气氛缓和,闻永善说出他一直猜不通透的事情,让顾昌宗分析。 “我们这边的神话故事,至少是五六千年前的传说,葛自在可是说了的,你在的那个世界,寿命长,五六千年之前的事情,是有存档的,可是他查遍了所有能查的,没有这样一场大战的记录,是哪里我们没想到呢?” 顾昌宗知道他的用意,但是说出来无妨。 他嘲讽中带着悠悠的冷意:“不管人、神、还是别的有智力的生物,无一例外全都自以为是,葛自在也说过,神殿里的半神们,用上古遗留的神迹,推算出这边的世界,未来五十年就会有新神降生,且会给我们那边带去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半神们着急了,那有没有可能,五十年后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新神或许已经存在五十年后的时空。” 顾昌宗说出了一个更加惊骇的猜测:“能和半神抗衡的人类如此强大,可能是新神跨越了时间,送回去和旧神展开的生存之战,而这场战斗,一直是这边世界的事情,和我们那个世界无关。” 闻永善惊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时间怎么可能跨越得了?” 顾昌宗表情淡然:“旧神不可以,新神或许能跨越,你不觉得巨大的命运齿轮,已经转起来了吗?统共只有五十年,我们能活到那时候,总会真相大白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闻永善真是要被他无所谓的心态气死,算了不跟他谈了,如果还能上去,找姜红果谈更有用。 第110章 第110章要将上古半神消灭,你猜它…… 陈清织实在走不动了,水也喝完了,顾昌宗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闻永善劝顾昌宗慢一点:“这一路她跟的不容易,你稍微等一等。” 不管闻永善还是陈清织,这两种人在顾昌宗的世界,都是死得快的,他没同情心给他们。 “凭什么,又不是我让她下来的,这里的时间流速快,我要早点上去,你要舍不得,自己背着。” 闻永善送葬执念,不能让执念死在半路,没忍住,搀扶起没有力气的陈清织,几乎是拖着她往前走。 陈清织神志不清,恍恍惚惚问道:“我们走了多久了?” “两天半。”闻永善回答中不带感情。 陈清织苦笑:“才两天半吗?我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了。” 这两个真的不是人,她拼劲全力,仅仅跟上了他们刻意慢下来的步伐而已。 闻永善并不答话,默默扶着她又走了半天,最后给她背了起来。 陈清织想哭,她也是为了心里那点执念呀,才会对面目全非的顾昌宗介怀,她不知道闻永善就是顾知青,他背她这最后一段路,是最后的情分了。 陈清织想死个明白:“你去到那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永善平平淡淡,像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做实验,这边的科学家们,杂交动物、植物、蔬菜水果,那边类似,只不过在那边,人也可以被实验,半神的眼里,我们和牲口没什么区别,葛自在知道吧,他是穿过来的生物第一个留下来的后代,他的能力便是开虚空的门,很小的时候过去了那边的神殿,被当做重点研究对象,在半神中有了一席之地,他有人类丰富的感情,隐藏得很好,才没有被发现,他要帮被半神奴役 的人类,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陈清织长长叹口气:“这些都告诉了,那我真是回不去了。” 闻永善:“是的,这在你下来之前,已经告知过了。” 陈清织问:“那小雨呢?” 闻永善说:“等见到你自己问吧。” 再往前,顾昌宗突然加快脚步,追着星星点点流动的线条,闻永善依旧保持着目前的速度。 陈清织问:“怎么不追他了,不怕跟丢了?” 闻永善肃然起敬,连脚步和声音都轻了。 “到地方了,这里是古神的战场遗迹,打成了一个几乎永恒不灭的虚空,金蛟和十二翎羽的孔雀神鸟碰撞出通道,通往了这里,葛自在说,那边时空世界的半神和异能的人类,其实是从这边避祸迁徙过去的,上古时代,一些特殊的彩色石头、金属,可以记录见证过的景象,也只有来这里,才能求证了。” 陈清织怔怔的看着前方,被那些金色的流线形成的景象,惊呆了。 “我死前居然能看到这个,也算值了。” 姜红果需要摸石头,才能看到景象,在这里,不需要,无数堆叠的彩色残骸中,流淌的金线不断重复着它们记录下的景象。 上古的半神们,占卜出无法避免的灾祸,于是,有蛇一族全族出动,将神殿中最重要的机密封箱,长老们带着百族中,尚未孵化的幼崽和无数的奴隶,开了虚空的通道,迁徙到了另外一个时空避祸。 半神们没有算错,很快,时空撕裂,无数战斗力超强的人类,乘坐飞行器从虚空而来,和半神们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斗,半神们惨胜,赶走了侵略者,有蛇一族用了本族的蛇骨,和融化的外来者飞行器,补上了虚空,从此两个时代的文明彻底隔绝。 但空气中弥漫的病毒始终无法清除,最终半神一族消散,对病毒免疫的人类主宰了这个世界,开启了没有神的新一轮文明。 …… 陈止雨盘坐,将这些景象传回给了她的同族,十二翎羽的孔雀神鸟,和金蛟拼的两败俱伤,都伏在地上恢复。 老郑靠着废墟坐着,歪头闭上了眼睛,没有了气息,金蛟的尾巴把老郑圈住了,似乎在等顾昌宗来。 顾昌宗拍拍金蛟硕大的脑袋:“没想到它是十二翎羽的霸主吧,装六翎的骗你,你就信了?点点把你养的太傻了。” 金蛟委屈的悲鸣,顾昌宗站着没动,但他周身黑洞一样的空间展开,一道道黑影钻出来,迅速缠住孔雀神鸟,在一声凄厉的鸟鸣中,孔雀神鸟一分为二,黑影吞噬了一半,连骨头渣和羽毛都没剩,另外一半扔在了金蛟脑袋边。 姜蛟毫不犹豫吞了半副孔雀神鸟的躯体,原本想吐出些羽毛,见黑影啥都没吐,金蛟干呕了好几下,只把无法消化的六根翎骨吐了出来。 修补了损伤后,金蛟转化成大鱼形态,乖乖躲在顾昌宗身后,温顺的很。 失去了本体,陈止雨摇摇欲坠。 她平静的告诉顾昌宗:“我已经把最重要的信息,传递回神殿了,五十年后,这边世界的人类,将会创造出新的神,可惜呀,新神并不认创造它的人类为父,它灭世创造新人类,又撕裂虚空,回到上古时代,要将上古半神消灭,你猜它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顾昌宗不在乎、不担心:“这些不重要。” “这都不重要?那在你眼里,什么才重要?”陈止雨想要知道。 顾昌宗反问她:“半神一族创造了人类,那半神是被什么创造的呢?女娲娘娘代表的是首领的有蛇一族,但从来没有女娲之前的来历记载,像是断代了一般。” “刚才我们看到的景象,未来的新神能够把创造它的人类灭世,记录抹消,创造新的文明,开通虚空来和上古的半神战斗,那么,半神也可以把祂的创造者抹杀得没有痕迹,你们迁徙带走的神殿秘密,就是你们创造者的遗迹,你真的以为能造神的种族,会那么轻易被抹杀掉?” 陈止雨脸色愈发苍白,开始有了细微的裂缝,她撑不了多久了。 她质疑顾昌宗:“你强得实在不像话,不像异能者,也不像半神族,你身上还有什么基因?” 顾昌宗摇头:“我是被你们这些半神,用神庙里遗迹做的实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秘密都在神殿里,让你的族人们,齐心协力打开神殿,就能看到上一个创造你们半神的文明,自己去看不好吗?” 陈止雨冷笑:“闭嘴,休要蛊惑,我们绝不让灾厄重现,等五十年后,你见到这个世界的新神,问问它,视这些创造它的人类是不是灾厄?允不允许重现?” 顾昌宗:“它能不能出现,还两说,还有点时间,留给你和陈清织。” …… 陈止雨无比轻视撇了眼逐渐走进的陈清织。 陈清织终于看到小雨了,突然爆发出力气,推开闻永善,朝着她跑过去:“小雨、小雨,妈妈终于找到你了,我会求求他们,带你回家。” 陈止雨猛然呵斥,声音毫无温度:“看在你找过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你的小雨,她在地下行走一直喊妈妈,怕得要死,我强占她身体时,她的意识太单纯了,很轻松吞噬,比姚家那些有防备的孩子好控制多了,你明白了吗?你的小雨,从祠堂上来之前,被我吃了意识,消失没有了。” 陈清织如五雷轰顶,劈醒了她,她曾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闻永善是她幸运,原来只是对方了却执念找了过来,她以为小雨突然乖巧懂事,是她的福气,原来小雨已经被怪物给占据了身体。 陈清织恨啊,猛然冲向陈止雨:“你还我的小雨。” 哪儿还有小雨能还给她?陈止雨看着冲过来的陈清织,鄙夷又恶毒的嘲讽一笑,如沙子般,在她面前碎成了齑粉。 陈清织扑了个空,狠狠撞到了金蛟吐出来坚硬无比的翎羽骨上,瞬间被刺穿了身体,连一句遗憾都没留下,就咽了气。 大鱼像是做错了事,缩小再缩小,猫到顾昌宗的阴影里躲起来。 陈清织死了,闻永善的执念彻底消失了,他叹口气,给陈清织的尸体从翎羽骨上抱下来,轻轻放在地上,合上了她死不瞑目的眼睛。 闻永善看着地上没有生机的老郑,再次叹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顾昌宗划开手心,喂了老郑不少他的血,但这次没有作用,他没犹豫,抽出了老郑的意识,团成一个发光的球,抛给大鱼吞下,保存起来。 闻永善被顾昌宗的行为意外到了:“你想做什么?” 顾昌宗面不改色:“点点把老郑当半个父亲,他死了,点点会伤心。” 闻永善提醒:“可你也不能让他用这种方式重生,不怕这能力惹来天大的麻烦?” 顾昌宗勾起唇冷笑,威胁他:“你不提醒,我还想不起来,只要我和金蛟联手杀了你,就没人知道了。” 大鱼从顾昌宗身后探出蛟龙的脑袋,它只化了半身,一半蛟首,一半大鱼的尾巴,阴恻恻的盯着闻永善。 只要顾昌宗许可,它会立刻冲过去给闻永善吞了。 闻永善忙摆手求和:“顾昌宗,你冷静点,我去葛自在那边,不和你同路了,我在这边的执念已销,想去神殿,看看创造了半神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文明。” 不回去?那一切好说,顾昌宗甚至给了他个笑容:“那就祝你好运,不管你回那边,还是我回这边,路都还长。” 金蛟喷火焚化了老郑的身体,顾昌宗收起骨灰,转身离开。 闻永善看了眼死去的陈清织,再无留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 姜红果被老魏搀扶着,从扶梯上下来。 她进到这处防空洞改的祭坛,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可能是因为复刻的天幕撑不住,青铜圆盘在刚才摸了一下,已经彻底四分五裂,掉落了下来,摸不出景象了。 老魏很是可惜,本来不舍得这么用,可姜红果摸出来的景象,实在太重要。 那些景象经过多次谨慎排列破解,逐渐绘成一个神话色彩的故事。 上古半神被创造出来,发展壮大,统治着世界,千万年后,灭绝了创造出半神的文明,所有的灭世遗迹,都封存在神殿里。 半神统治千千万万年,百族首领有蛇一族的大祭司,占卜出不久之后,半神会有一场大灭绝,集齐百族的神力开辟出虚空通道,半神挑选了一批长老,带领百族未孵化的幼崽,去往另外一个时空避难。 大批半神驱赶着神兽,拖着巨大的船只飞向虚空,还带走了众多奴隶充当劳动力,去建造新的神殿,但奴隶消耗的速度太快,神殿建成后,半神们在神殿里进行实验,创造更强大的人类劳动力。 实验引发了连半神都无法控制的灾难,它们被迫龟缩在神殿内,而神殿外的人类没有庇护,感染了病毒大批量死亡,但更多的人类融合了病毒,进化成了强大的异能者。 这些获得力量的异能者,团结起来,有组织的反抗神殿的统治。 为了平定叛乱,出不了神殿的半神们,培育出了能抗病毒的二代半神,这些新半神战斗力远不及初代,但精神力大幅度增强,于是半神的神学家,又实验出像顾昌宗他们这样没有感情、没有实体的幽灵体,供二代半神们绑定精神驱使,作为消耗品投入战争。 昌宗那个世界的战火,持续燃烧了数千年,早就化作一片废土。 直到前不久,神殿的半神祭司,从神殿的上古遗迹中占卜得知,另外一个世界即将诞生一位新神。 新神会毁灭两个世界,半神才开启了部分神殿封存的神迹,创造了一个不一样的幽灵体出来,还没投入战争,就被葛自在打包投送到这个世界来了。 …… 姜红果脑壳涨涨的,就算已经知道五十年后的人类世界,会和自己创造的新神开战,现在说一声不要造神,没有用的,可能会像半神的世界,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下场。 红果妈妈找的黎如幻,是新神的崇拜者和代言人,他投资的科技公司创造了新神的雏形,要不现在把他嘎了? 老魏立刻否定了:“没有他会有另外一个,至少现在已经知道,换一个毫无头绪的人更坏事。” 也对,这里没什么事能帮上忙的,红果商量:“那我先回家了?” 老魏佩服姜红果的好心态,笑道:“这里的废墟没什么用了,我帮你申请了,这些奇珍异石,归还给你们家,昌宗没回来,你暂代他的职务,如何。” 这一山洞的宝石,价值不可估量,红果很感动的,而且躲也躲不过去,有事她还得来,她忙不迭点头:“这点小事,义不容辞。”【你现在阅读的是 】 【全文完结】 第111章 第111章神殿里有两个鼎盛纪元的文…… 姜红果办好事情,回到岩城,她一回来,闻晴就过来,虞山站门口抱着肩膀冷哼:“我们一回来你就来,买通邻居了?” 闻晴有点怕姜红果的表弟,老实说道:“我找你表姐谈卖矿的事情,确实和邻居们说了,你们一到家,人家给我打了电话。” 姜红果听到了,喊她家里坐,问她:“你怎么想把家里的矿卖了?” 因为闻晴知道,她哥不会再回来了。 以前想摆脱的家人,现在一一摆脱了,她却觉得好孤单。 闻晴无奈的笑,给出解释:“我哥临走前说,他不回来了,走之前,把财产和矿场都留给了我,我不会经营矿场,也不想留在岩城,卖给你不怕被坑。” 闻永善不回来?那他去哪里?去那个世界吗? 闻晴报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不少,姜红果答应接手,约好这几天签合同交接。 谈好了买卖,闻晴拿出一只素银手镯,就拿在手里,心想不知道送不送得出去? 她面露难色说:“这是我哥委托我送给你的,我一看到这么普通的手镯,还是个银的,就说他太小气了,这么便宜的东西,怎么好意思送出手?” 虽然很奇怪,但闻晴当时被他哥严肃认真的表情,震慑不敢多问,答应把话带到。 姜红果的视线落到闻晴手里的素银手镯上,想起和顾知青协议结婚的第一年,她想要一件顾知青送的首饰戴着,选了个最便宜的、细细的素银手镯,顾知青看穿她的心思后,找借口推脱没送。 红果不明白,他现在为啥要多此一举弥补,她已经不需要了呀。 后来顾昌宗来了,红果从来没主动要过什么,但昌宗总把最好的给她,还担心给的不够。 姜红果已经不需要素银手镯,她已经有比任何首饰都好的东西了。 她摇头婉拒:“这个我不能收,昌宗知道了会吃醋,而且我已经有最好的了,再也不需要这只手镯了。” 闻晴觉得这话是说给她哥听的,似懂非懂的点头,语气轻快的缓解气氛:“我哥也说了,不勉强,那我回去准备合约资料,咱们尽快把矿产转让手续办了吧。” …… 买矿的事情,红果下午去矿上,和储成武说了下,然后去接点点。 点点一下子扑过来,搂着红果的脖子,亲一下:“妈妈,好想你,想爸爸,想郑叔,快点回家,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十来天不见,好想他呀,红果亲昵的问道:“什么秘密呀,现在不说吗?” 小不点贼精,四下看看,人来人往,还是回家说比较好:“妈妈,我东西在家里呀,葛自在说,东西给妈妈看看,妈妈就知道了。” 葛自在又联系小不点了,红果在公交车上,找了个后排的座位,摸了小不点的玉坠,看到了葛自在,也看到了闻永善。 闻永善去到了葛自在那边,商议谁下神殿,下去的人肯定出不来了,这点毋庸置疑。 葛自在要下去,闻永善劝解,说他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希望自己能下去。 “我来这边,就是想去神殿搞清楚上个文明,出不来就出不来,外面已经没有我所留恋的了。” 说完这句话,闻用善隔着水的屏障,冲着小不点笑的很和蔼。 看到这些画面的红果,把点点往怀里抱紧了些。 小不点还是很厉害的,看得出来:“妈妈,那个闻叔叔,他很奇怪的哦,身体里面好像有两个人,有一个在睡觉。” 红果点点头:“不重要,我们这边的事情够忙的了,管不了他们的事情了。” 回到家,小不点从床底下的玩具箱里,翻来翻去,翻了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色珠子手串,给姜红果戴在手上。 “妈妈,葛自在说,这个珠子,是他们那边神殿里出来的第一件物品哦,不要被这不起眼的外表骗到,是很厉害的东西,但是认人。” 小不点抬着妈妈的手看来看去,没反应呀,看来需要再做一件事情启动才行。 他很心疼的说:“妈妈,你要滴一滴血上去,看看认不认你的基因哦。” “这么 神奇呀?”姜红果实在好奇。 小不点小大人一样点头,拿个美工刀把小手指划破,红果来不及阻止,心疼的捧起来,一滴小血珠子冒了出来。 “疼不疼?” 这傻孩子,红果刚想拿棉花球止血,小不点已经把他的血,滴到黑色手串中的其中一颗珠子上,然后把小手指放到嘴巴里吸了一下,再拿出来,手就好了。 “妈妈,我每一颗都试过,不行的,没反应,妈妈试一下,希望妈妈可以启动哦,不然就等爸爸回来试试。” 小不点还是希望这么厉害的东西,他不行的话,那爸爸妈妈有一个能开启,也行呀。 红果自己是没有勇气割破手指的,把手伸给他,头一扭,闭上眼睛:“好,我试试,那你帮帮妈妈。” 小不点三岁半,手稳得跟十七八的已成年一样,划破后又恢复到他这个年纪的幼稚,连忙给红果呼呼:“妈妈不痛。” 因为划破的速度太快,等红果感觉到一瞬间的刺痛,血珠子已经冒了出来,这个疼还好,就和被蚂蚁夹了一下差不多。 “呀,你好厉害,妈妈不痛的。” 红果把血滴到珠子上,等了一会儿,虽然没反应,但是那滴血,没有像点点的血那样流下去,而是形成一个小鼓包,停留在珠子上。 红果心里紧张,小不点揪着她的胳膊,趴着凑近了盯着看。 很快,有反应了,姜红果的血被珠子吸收后,像是打开了某种基因认证,原本光滑无痕的珠子,突然裂开了刻痕,变得非常奇怪的螺旋纹理。 红果感觉珠子好沉,像是戴了半斤重黄金手镯的厚重感,随后,重量消失,十二颗珠子散开,从红果的手腕上脱离,组合成一体浮在空中,居然有声音在和红果对话。 姜红果被震撼的无法开口。 倒是小不点,拍着手激动:“妈妈好厉害,这个东西也好厉害。” 是好厉害,姜红果把小不点抱在怀里护着,问:“你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珠子能模拟出任何声音,用了和点点类似的幼儿声音,缓解姜红果的紧张: “上个纪元的文明产物,那个文明能把大自然一切能源极大利用,结合自身的神力锻造,创造非常厉害的器物,个体寿命达到几百年,最后突破了极限,抛弃了身体,精神永生不死。” 姜红果猛然想起神话故事里,那些呼风唤雨的神仙,这么厉害的族群,是怎么被自己创造的半神打败的呢? “没有打败。”珠子给姜红果看了闻永善进入神殿后的景象。 …… 闻永善进入神殿,才发现这里竟是另外一个空间,一个个高大的立柱,顶起了苍穹,苍穹上布满星斗,一些顶天立地的巨大神兽,用自身的躯体禁锢着创造它们的神,并称自愿如此。 闻永善震撼的心不知起伏了多久,终于问出了和姜红果一样的问题,问这些巨大的神兽,它们用身体囚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巨大神兽行动缓慢、思绪缓慢,时间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他们慢慢诉说: “祂们是个璀璨的神族文明,造出来的物都有灵性,文明进化到最后,追求的都是永生不死,祂们找到办法了,抛弃了躯壳,实现精神永存的文明体,如无意外,几乎可以永生到沧海桑田。” “但是,神也有躲不开的天道,这个世界不允许永生不死的生命存在,神在永生之后,生命不再迭代,整个神族一个新生命都不再有,没有新生命,祂们失去了创造力,族群的活力越来越低,逐渐有意识体崩溃,选择自我消散。” “所以,意识到有灭族危机的神们,用神族的神迹,为祂们那个纪元的生物开启智慧,由此诞生了璀璨的半神时代,半神各个方面进化的都异常优异,几千甚至上万年的寿命,继承了一大半的神力,摒弃了不利于延续的复杂情感,简直是神们心中完美种族。” “观察、操控半神,让神们恢复了活力,开智的半神族,满足不了祂们的研究,甚至按照祂们自身的模样,创造了新的人类,但这次却是残次品。” “新创造的人族,神力完全退化,寿命只有短短不到百年时间,还有累赘的、多余的情感,因为这些无法剔除的情感,人族会自我开战、残杀,没有进化优点,只有瑕疵,完全的失败品,被神们抛弃,但繁衍能力惊人,数量很快超过我们几百上千倍,被我们半神很好的利用,用来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产力。” 闻永善一时无语,半晌才反问:“可你们留在外面的后代,被你们当做残次品的人类,反抗的无计可施了。” 巨大的龙头低垂,近距离打量这个小小的人类,如此渺小,也敢反抗半神。 它们何尝不是呢,开了智拥有了半数的神力,察觉到高高天宫里神们的嘲弄,异常愤怒。 它们开了智的数百个半神族群,祈求信仰的神赐予祥和,可那些天劫、雷电、一道道劈在同族的身体上,鱼越不过龙门,要退回没有智力的蛮兽,蛟龙扛不过天劫,便会灰飞烟灭,一道道苦难,居然只是创造它们神的无聊游戏。 无论它们如何信仰虔诚,神们毫不在意。 侥幸进入天宫的半神,却变成了神们最好的载体,神们用它们历劫的身体,返回来统治它们,多可笑的游戏。 知道真相的半神们,筹谋了几百年,飞升天宫的半神,发动反击,为了百族,舍身用庞大的身躯当做牢笼,将这些神们囚禁,建造了神庙埋藏秘密后,销毁这一段的文明和记忆。 半神们至此,过了很长一段纪元的和平岁月,直到神迹里传递出预警,才将族群和遗迹,迁移到另外一个时空避祸。 神殿里有两个鼎盛纪元的文明,未来的事情是可以计算推演的,闻永善询问:“我们那个世界,最后是人类胜利了,还是人类造出来的新神赢了?” 第112章 第112章姜红果坦然的很,这只是预…… 闻永善问了最后谁赢了的问题,半神长老们过了很久都没给出明确回答。 巨龙昂起龙头,仰望虚无中的星空,思考了良久,垂下头颅缓缓开口:“人类是群体性活动,繁衍的每一个后代,稍加干扰或引导,都有无限种可能,且数量数以亿计,预测小范围精准率高,你要的结果,已经超出了占卜范围,给不出明确答案。” 没有明确答案,那就有无限可能,闻永善在这里加入了半神族的冥想,他的思维融合进了半神族长老们,近乎永恒的思维中。 闻永善没再出来,神殿破天荒送出了一件上一个文明锻造的物品,葛自在无法开启,通过物品本身的特制,传送交给小不点。 小不点一样开启不了,却在姜红果的手里开启了,那哪里是神殿,分明是上个文明的坟墓,杀不死的文明个体们,只能打造牢笼关起来。 小不点抓着珠子宝贝的很:“妈妈,这个好厉害哦。” 红果一样觉得很厉害,她第一个问题就问:“你能计算出黎如幻,推进新神诞生的第一个因素吗?” 珠串很快预测出答案:“第一步是财富的原始积累,香港今年即将迎来一次大股灾,股灾之前,黎如幻清空资产后,做空买跌,赚了数亿资金。” 这个数额给红果吓了一跳,股灾都是亏钱的,黎如幻居然还能挣钱? 红果给魏良正打了个电话,过去了一趟,补充的信息像书写了一部神话,没有实证能证明曾经发生过,但手串确实是更高文明的产物。 红果相信珠串对金融市场的预测,数亿人的人心不好测,一个金融市场的预测,这么高级的运算,应该是能准确的。 红果给时锦舟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现在给你凑钱,两个月后恒生指数做空看跌,具体日期我给你,悄悄的,能买多少买多少。” 时锦舟一看这么确定,咬牙把股票清空,跟着姜红果的预测做空,短短几天,恒生指数一路看跌,到这一轮股灾结束,姜红果的现金流充沛了十几倍,她的流动资金上亿了。 红果成立了专项基金,把赚来的钱捐了一半进去操作盈利,基金会的本金和未来投资的收益,将全部归属非自然事件调查科。 调查科有了自己的资金和产业,招聘人才专门负责在国内和国外投资,后来,成了全球最低调有钱的投资公司之一,而用来挣钱的投资公司,只是非自然调查科核心之外的公司之一。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捐了一半之后,红果的现金流充沛,几千万的账面流水不能放着,得继续投资,时锦舟更富有,这次红果翻多少,他个胆大的,也翻了多少倍。 红果把自己的钱给时锦舟操作,叫他在香港买地,先囤着。 时锦舟信是信,开玩笑说:“姜姐,你叫我买的,不是太偏, 就是被看好的竞争激烈地块,性价比都不高。” 几年内,没有比香港地价飙升更快的了,姜红果说:“现在觉得贵,那是你看不到未来,再放几年,香港的地价会暴涨,相信我,这笔投资很合算。” 时锦舟办事效率很可以的,按照姜红果在地图上标出来的地方,囤了不少地放着。 另外一边,黎如幻这次赚了好几亿。 黎四海很是夸赞,又叹息自己这幅身体:“人没钱的时候,最想要的是钱,等有了钱,又遗憾没在最好的年华里拥有最多的钱,可就算是生来就有钱的,又在临死的时候,遗憾总有事情没有圆满。” 兄妹俩和爷爷感情很深厚,劝爷爷放宽心:“爷爷,现在医疗发达,您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黎四海没继续这个伤感的话题,他觉得,如果人类有两百年的寿命,那么他七十岁,正值壮年呢,不过等到老了,又嫌不够了吧。 他问道:“对了,听说时锦舟这次靠着做空看跌,赚的笔我们还多?” 黎如幻佩服:“他胆子大,这次押了全副身家,低调的很,我是在他今天,突然拍下一块我们看中的地皮,打听后才知晓的。” 黎如梦不屑:“一定是买通了人,知道我哥做空,他也跟着做空。” 黎如幻摇摇头:“不会,他在我之前一天做空,魄力比我还大。” 黎四海所有所思后,感叹:“这是有高人指点。” 黎如梦不信:“哪有这样的高人?干嘛不自己挣钱去?” 黎如海断定:“是姜红果,你们俩年轻,记住了,以后不要和姜红果对着干。” 黎如幻答应了:“只要没有商业上的冲突,我们和他们几乎不可能再见面。” 黎如梦有些不信邪:“不就一个青铜玉盘被她拿回去了吗?爷爷,不如等她下回来香港,我找个狙击手,远距离狙击,看她能不能躲得掉?” 黎四海甩给她一叠名单:“这上面,都是觉得姜红果很好拿捏,到今天,姜红果安然无恙,而名单中有些人明确死亡、有些失踪,我不喜欢你出现在上面,就算你把她狙击死亡了,她的家人,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黎如梦嘟囔:“爷爷,我只是说说,你们调查的这样清楚,那我是不敢乱来了。” 说着不敢乱来,黎如梦还是来了岩城,她也不做什么,就每天闲逛,跟岩城一些先富裕起来的有钱人打成一片,问姜红果家矿上的事情。 煤矿避免不了会有些小事故,但姜红果的五个矿,最注重生产安全,但凡下面有隐患,立刻停工排查,停工期间,不减矿工的收入,因此被列为安全生产标兵。 黎如梦电话中跟她哥哥汇报:“哥,我看过了,姜红果这边一点破绽没有,找不到让她吃亏的地方。“ 黎如幻漫不经心说道:“那就制造点破绽出来,煤矿上出事的意外太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要那么小气,给个十万八万,就有人替我们卖命了。” 黎如梦有些担心:“哥,爷爷给的名单,有些是本地的地头蛇,没一个有好下场,真要这么做吗?” 黎如幻安慰她:“你是华侨,有身份保护,我教你,用三十万收买三个人,做三重保护,一层层分包下去,就算出事被查,给最后那个带来香港,查不到你身上。” 黎如梦做过这种事情,三十万就能帮哥哥试探出姜红果的底细,这个钱一点都不贵,虽然已经听过传闻,但想要探底,还是得自己试试。 …… 姜红果不用珠串的提醒,靠着完备的管理体系和优厚的待遇,从上到下几乎一条心,在黎如梦买通人想混进矿井,想制造坍塌人命事故之前,就已经给执行的嫌疑人抓了个现场。 黎如梦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带着最开始找的策划人,分头去深圳,从深圳返回香港,可惜,还没走出岩城,就被车队堵住了去路。 黎如梦表面镇定,心里如临大敌,盼着另外一个主使的顺利走掉,只要那个人走了,线索一断,就拿她没奈何了。 “姜红果,我是华侨,是受保护的,你又没公职在身,凭什么拦我的路?” 姜红果示意她看清楚身后的警车,和穿制服的两大护法,关城和虞山,气势多能震慑人。 她没有回头,直接问:“你们俩执行公务的时候,称呼我什么?” 虞山藐视黎如梦:“姜红果是我表姐,也是我们部门领导,还有问题吗?” 关城拿出逮捕令:“你指使路德山买凶,路德山已经抓捕归案,他提供了你们数次谈话的录音,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黎如梦彻底慌了,挣扎着不肯上警车:“是我哥哥让我这么做的,你们不能这样,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还抓我?” 姜红果的手串,给她分析过,这次放走黎如梦维持表面和平,利处大于抓她结仇, 但姜红果不愿意放,她和手串是这样说的:“他们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恶意造成矿坑坍塌,还是在上工期间,井下几十位旷工,代表着几十个家庭,这些人的命,黎家兄妹如此漠视,我不能妥协,她必须坐牢。” 手串没有继续劝,只是说:“你对未来的影响,有不小的占比,每做出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预推演的结果,这是很奇妙的现象。” 红果忙问:“我送黎如梦去坐牢,预推演的未来是什么?” 手串如实给她展示,推演的未来画面中,红果被困在一个小房间里,和坐牢没什么差别,掌控那里的,就是黎如梦。 “或者,你提前杀了她也可以。”手串建议,并给出了风险:“没有黎如梦,会有另外一种不确定因素填补,并不建议采取极端方法。” 姜红果坦然的很,这只是预推演,一切皆有可能改变。 何况新神从未来,迫不及待发起一场回到过去的灭神大战,可结果呢,让半神有了避祸的决心,有了另外一个世界,才有了顾昌宗,如果昌宗从来没有出现过,姜红果不会是今天这样。 红果很坚定,让法律去审判黎如梦。 证据很充分,一审开庭之前,黎如幻来到内地,直奔岩城,找姜红果谈判。 第113章 第113章爸爸是快回来了吗?我好想…… 黎如幻想救黎如梦,向姜红果承认,是他给妹妹做了分析,鼓励黎如梦大胆办事,不用担心后果,但现在出了后果,他要替妹妹承担。 “都是我的错,我可以换我妹妹出来。” 之前从香港回来,姜红果一行被人追赶,就是他们搞事情,现在又想在矿上搞事,怎么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处理。 红果说:“正常商业竞争,输赢各凭本事,但你们兄妹拿人命不当回事,我无法接受,你想顶罪,自己跟警察说去。” 口说无凭,不是他想顶罪就能顶得了的,事情是他们要做的,出了后果却不想承担,没有这样的道理。 黎如幻斯文的外表第一次撕裂,语气阴森威胁起姜红果:“听说你心肠好,挚友多,我可以一个个对付,让你饱受丧亲之痛,最后让你儿子失去你这个母亲,让你丈夫失去爱妻,你不怕这样的结果吗?” 姜红果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惧怕,她是不怕同归于尽的,何况根本不需要。 她冷冷嘲讽:“你能杀我,我不能杀你?虞山和曲莲的本事,你躲地下都能挖出来,你爷爷、你妹妹,还有你家如此注重传承,我可以等你儿孙满堂之后,把你的子孙后代,一个个杀干净,威胁人的事情,我不做不代表不会!” 黎如幻自己碰出个硬茬子,这在他平顺的二十多年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姜红果,我们来日方长。” “好,来日方长。” 姜红果寸步不让,黎如梦因教唆他人犯罪,情节严重,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 这三年里,黎如幻疯了一样挣钱,手段冷血,对底层人没有怜悯心,为了收购地皮,和村里的村长族老们成 立公司,钱都被他们挣去了,下面的村民们的地,没卖出实际该得的价格,稍有反抗,就被闹个家破人亡,冷血的没有人性。 姜红果一直认为,黎如幻性格如此,有没有和她的冲突,都会变成那样的人。 她也在挣钱,基本上黎如幻做的事情,她都在做。 这三年姜红果和时锦舟的金融公司,在美股和港股中赚了不少钱,然后囤黄金囤开发优质的商业地产,收租这件事情,她非常热衷,财产滚的超过了黎如幻,而且一大半是保值的优质资产,她是闷声发大财,不声张。 …… 黎如幻结婚了,新娘是闻晴,听到这个消息,姜红果楞了一小会,这几年除非是在股市上用珠串去预测,别的地方,红果都不用。 她是觉得,过度依赖珠串运算能力,人就真的变成器物的奴隶了。 但这一次,红果让珠串推算了闻晴的结局,珠串给了两个不同的结局:“闻晴的结局,会取决你的选择,一切皆有可能。” 姜红果不解:“可我不会管她的事情呀。” 珠串说道:“我并不是从未来直接看的结局,而是通过闻晴周围一系列人物的性格、行为、以往的决定等因素,推算出比例最大的可能性结局,比如你时常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需要时时调整预测,闻晴的人生计算难度不大,基本不需要调整,比例就很正确了。” “黎如幻找她,是因为她是姚香铃的女儿,黎如幻问清了闻晴从小到大的生活,推测出姚家不同寻常之处,慎重决定,才会选择闻晴作为伴侣。” “那也没用呀。”姜红果说:“闻晴不知道半神的事情,就算他们猜中了,又能怎样?” 珠串说:“闻晴已经是黎如幻能够到神秘边境的桥梁,他倒是接触过曲莲,曲莲给过他教训,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闻晴。” 这事红果知道,时锦舟和小郑他们,说起黎如幻想追求曲莲不安好心,还担心呢。 红果说不用担心,曲莲他们看这个世界的人,外在还没一盘红烧五花肉吸引,思维才是吸引他们的饵,黎如幻就像个陷阱,曲莲会避之不及的。 闻晴的结局一:她生了一子一女,在富豪圈层中,她的生活算是无忧无虑的,丈夫不花心,对她和颜悦色,她对丈夫商战上的手段看不过去说几句,丈夫也没有恼火,如此的生活,足够富太太们羡慕。 可从黎如梦出狱后,情况急转直下,任何事情,哪怕是吃一碗鱼片粥还是燕窝粥这样的小事情,丈夫都会站在黎如梦那边,更难以忍受的事情,闻晴的一对双胞胎子女,被黎如幻送去寄宿的私人国际学校,黎如梦任校长,等于把她还不到三岁的孩子们,送去给黎如梦养了。 闻晴奋力反抗,被诊断出精神疾病,和她的婆婆关在同一个精神病院里。 那一刻,闻晴才知道,黎如幻兄妹的母亲并没有死。 所以,她的孩子们,将来只会以为她死了,好狠毒的黎家人,闻晴在精神病院,每一天都怨恨无比。 这结局是够惨的,但姜红果依旧没想过干预。 她问道:“那怎么会有另外一个结局呢?” “另外一个结局,在于你的选择,会影响到另外一个世界,闻晴的哥哥闻永善,去了半神的世界后,无法干预这个世界的运转,他连陈清织都要送一程,何况是他身体的血亲妹妹,只要有机会干预,他会帮助闻晴。” 可伤害对闻晴已经产生了,除非帮助她复仇,闻永善能做到?能的话更好,对姜红果有利无害。 …… 姜红果去香港参加自家珠宝公司举办的珠宝展览,闻晴来了,虽然衣着宽松,但红果看出至少四五个月了。 “查了,是双胞胎,一男一女。”闻晴很知足,轻笑着和姜红果说:“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真的很幸运。” 这人生啊,难怪珠串运算不出全人类的未来。 现在的闻晴,不愿意、不相信,黎如幻将来会对她如此无情冷血吧。 闻晴感叹三年的时间,变化翻天覆地,从没想过自己会延续一对小生命。 她笑道:“黎如梦快出狱了,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已经受到法律的教训了,这事情能过去吗?” 姜红果问:“黎如幻让你来问的?” 闻晴解释:“是我主动劝解他的,他没点头但也没摇头,算是默认,我就自作主张来了。” 姜红果心想,闻晴这是自作多情了,黎如幻不表态,是不屑回答、不愿此时和闻晴产生分歧而已。 红果说:“我这人懒得很,只要黎如梦不找茬,我懒得想她的事情。” 闻晴就当姜红果答应了,回去是很高兴的,到了黎如梦出狱这天,闻晴不辞辛苦,挺着孕肚和黎如幻一起来接。 黎如梦委屈着扑到哥哥怀里:“哥,姜红果害我失去三年自由,我要她十倍偿还,你一定要帮我。” 闻晴在一边开解:“梦梦,别任性,我已经和姜红果约定好,只要我们不去找她的事,她就不找我们的事情,你已经为上次的任性付出了代价,要接受教训。” 黎如梦推开哥哥,抬手给了闻晴一巴掌:“我们兄妹的事情,你还管不着。” 闻晴想都没想,反手给了黎如梦一个巴掌,当场出气:“好,我以后绝不会多管你的闲事,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黎如梦哭闹:“哥,她打我,你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闻晴带着点希望看着黎如幻,这样蛮不讲理的妹妹,他该管管吧? 岂料黎如幻对妹妹无底线偏袒,反而责怪闻晴:“她被关了三年,刚出来,你劝她对害她坐牢的始作俑者退让,她能好受吗?” 闻晴惊呆了,黎如梦坐牢的始作俑者,是他们兄妹自己,坐牢是害人不成接受的法律制裁,和姜红果什么关系? 自己的丈夫是个绝对理智冷静的人,否则生意做不了那么大,可是对他的妹妹,居然颠倒黑白起来。 闻晴愤而转身,自己回了深圳,她在深圳有房,这次不想回香港了,只要在内地,黎家兄妹对她无可奈何,她就不怕。 哥哥留给她的钱,她大部分留在内地投资了,房产、内地刚兴起的股票、黄金等,只要长线持有,衣食无忧,大不了自己给孩子们带大。 本来打算的是挺好的,但黎如幻拿来了遗嘱,在他死后,他的财产,一半留给两个孩子,另外一半,闻晴和黎如梦平均分配。 黎如幻道歉态度诚恳,说妹妹坐牢,其实是他的原因造成的,他心里内疚才会无条件偏袒,请闻晴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让孩子们,在父母相爱、完整的家庭里成长。 黎如幻的行动和道歉,正好都踩在闻晴的心坎上,他对遗产的分配,看得出是真心,说的理由更是情有可原。 为了孩子们,闻晴原谅了他,跟着回到了香港待产。 待产过程中,黎如幻不许黎如梦回家,不许她和闻晴见面:“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去我刚拍下来的那块地,开发建国际学校,批文已经拿到了,不要耽误时间。” 黎如梦恨恨的说:“好,生产前我不回家,等她生完了孩子,我看还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回去?” …… 姜红果也在开发一块学校用地,起因是这样的,一群小孩子进山采蘑菇,有个小孩被毒蛇咬了,送去医院之后,叔婶见救不活连医药费都不交,但孩子居然挺过来,那可是银环蛇,送去医院救治的时间也迟了,活过来堪称奇迹。 魏馆长叫姜红果过去看看:“听着像是特别事件,离你那半天的路程,你去看看。” 反常的还不止这一件事,小不点这一次的数学测验,从班级垫底,突然考了个年级第一,他年级第一呀,甩班里第二名一大截,抄都抄不出这个成绩,这也是个特别事件。 红果刚和魏馆长通完电话,放下电话立刻接到数学老师的电话,叫她 去学校一趟。 小不点之前学习不行,人机灵,现在是又聪明又机灵,他溜出学校,等在校外。 红果刚下车,他迫不及待跑来,兴奋的汇报:“妈,那些数学题突然就很简单,大鱼把我的运算能力解禁啦,它和爸爸是快回来了吗?我好想他们呀,还有郑叔,也会一起回来吧?” 第114章 正文完结红果跟大家挥手告别…… 已经三年了,顾昌宗说三五年会回来,他肯定尽力早点回,小不点感知到大鱼,那应该是快了。 闻永善很快到了葛自在那边,所以回家的路没那么远,顾昌宗这一路可够远的,一定是先去了别的地方,办更重要的事情。 姜红果喜上眉梢:“那我们先去老师那边。” 小不点当了半学期的垫底王,这次考了第一,那高兴劲,嘴角都压不住:“妈妈,我就不进去了,不然老师不好意思夸。” 红果笑了,揉揉他脑袋:“你呀,今天虚荣一下,后面要谦虚些。” 红果和数学老师聊了半个多小时,幸好这才半学期,才考过几次,用小孩子开窍了,肯学了,搪塞了过去。 “姜时易是个好苗子。” 老师押了口茶,特别欣慰,姜红果这几年在岩城口碑有目共睹,老师家有亲戚在矿上,待遇老好了。 “谢谢老师。”姜红果暗自松了口气,只是一个一百分,老师们没往别的地方想。 学校这边应付好,姜红果要去被毒蛇咬过、死而复生的孩子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现在刚刚迈入九十年代,小汽车给私人买了,姜红果和虞山开了自己家车去的,小孩今年才八岁,父母爷奶去世,之前一直住在叔叔家,还没上过学,好了之后,叔婶倒是去医院接过一次,但孩子不肯回去,拉不走,打了不吭声,头都打破了,医院的医护人员看不过去,报了警后,暂时送到福利院。 小孩长得普普通通,个字小小瘦瘦的,不吱声,木呆呆的,眼睛里没有光。 院长看过太多惨的了,叹息:“都说是蛇毒后遗症,好了也是个傻子,但生活没问题,叔婶想接回去当劳动力使唤,现在能给他口吃的,但等他老了,招人嫌弃,肯定会被赶出来,我们福利院不是长久之计,大了还是要出去的,这傻呆呆的模样,可怎么办呢?” 姜红果蹲下来,面带微笑,尽量笑得温柔,刚想沟通,小孩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呆呆的表情也变了。 姜红果重新站起来,和院长提出请求:“我能跟孩子单独聊几句吗?人一多,他可能不愿意说话了。” “可以呀,你们聊,我就在外头,有事开门喊我一声就行。” 院长知道这次来的有钱人,如果人家愿意收养,那对福利院和这孩子,都是好事情。 院长一走,小孩先开口了:“红果,我是郑江平。” 稚嫩的声音说出老郑的语气,难怪不开口说话呢,性格还是那样儿,如果开口了,面多各种责问,他还是会选择闭口不言,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不说话。 有时候红果不得不服魏馆长的直觉,还好这次是她先来。 老郑下去了,让虞山带着点点上来,然后现在回来,却是用另外一幅模样。 总之,能回来就好,红果下意识回头看门的方向,外头静悄悄的,只远远听到院长问虞山家庭情况的话,暂时没人能过来。 本来应该回家再说的,红果实在忍不住,坐下来问老郑:“你们去了哪里,你先回来,昌宗还要多久?” 老郑总结了一下:“昌宗去了未来的每一年,从九零年以后,就没有你和小不点还有虞山了,他在二零三零等你们,既然是既定要发生的事,我就不劝了,何况我是赞成的,留给你们准备的时间不多。” 要去四十年以后呀?这对姜红果震撼确实蛮大的,如果未来的新神能送人回到半神时代大战,那昌宗能让一两个人去到新神的时代,也不稀奇,她相信顾昌宗,那就去。 “但是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红果遗憾:“点点要难过了。” 老郑用小孩的双眸注视着姜红果,也只有她,首先考虑的是人,正是这一点,才不像冷血无情的神或者机器。 老郑笑了:“又不是见不到了,我要用这个身体,继承你留下来的产业,顾昌宗救活我,是要我做事的,等四十年之后,咱们就见上了。” 也是哦,本来担心过去后,要从头开始,老郑托管,那比谁都可靠。 老郑从四十多岁,到现在的八岁,等四十年后再见面,正好他还是四十多岁。 姜红果马上着手办理小孩的收养手续,只有名正言顺户口本上的养子,成年后,就能接管了,而且老郑的新身份,还能迷惑黎如幻一段时间。 红果要收养小孩,院长和街坊都很高兴,小孩叔婶听说是个开着私家小车来的有钱人,想讹钱,半夜被爬上.床的蛇吓得半死,还好是无毒的,又收到威胁,再敢贪婪,下次就是毒蛇了。 叔婶报了警,一晚上谁都有证人,这事不了了之,不是虞山,是老郑自己做的。 他和姜红果说:“虽然身体只有八岁,我一样可以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 …… 姜红果要和点点离开了,跟魏良正长谈好几次,四十年,魏馆长好好保养身体,或许还能见到,那时候,他快九十岁高寿了。 点点已经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们做好了告别,迫不及待等着出发的日子。 虞山去,没安排曲莲,估计是曲莲在这边,已经有牵挂了,只需要等着,将来能见面。 小郑也是这样想的,他很怕隔了四十年的鸿沟,适应不了四十年的时代进步,年轻的他不在未来,说明自己最终选择留下,何况现在他叔在这边,还是八岁的身体,需要人照顾呢。 内地的财产处理转移好了,都转交到小郑名下,香港那边的财产,商量过后,先转给时锦舟,等老郑成年了,再转给老郑。 点点说:“妈妈,大鱼给郑叔,反正我们过去就能见到了,但是他们要等四十年才能相见呀。” 老郑摇头,他现在这个身体,个头还没小不点高,他抬手揉揉小不点脑袋:“不用,这四十年叔能应付得了,金蛟和你爸爸,在路上等着你们。” …… 红果去香港办理产业交接,正好碰上黎如幻投资的国际私立学校开业,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费昂贵,入学资格苛刻,极其难报名,听说有钱还不行,还得找关系才能确保一定能入学校,校长是黎如梦。 时锦舟对黎如幻家的事情了解,唏嘘不已:“闻太太精神出了问题,被送进精神病院,黎如幻就把双胞胎儿女送到学校,托付妹妹照顾,闻晴相当于帮他们家生了血脉,这叫什么事?” 闻晴的结局,到底还是和珠串的预测一样。 姜红果是说过不管,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她不是在远远的地方听着,而是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里面的繁华喧嚣,闻晴却只能在精神病院里。 如果不是黎如幻这样高端的猎手,闻晴不会上当,她哪里能想到,黎如幻立下遗嘱的那一刻,就已经计算好后面的事情。 姜红果的珠串是有神力的,深夜,连精神病院都寂静下来,闻晴闹了一天,累了、倦了,没力气撕喊,睁着眼睛心如死灰,突然间,她看到了姜红果,她怎么进来的,她也没理由要来呀? 姜红果悄悄嘘了一声:“闻晴,这是在你的梦里面,但又和你平时做的梦不一样,很真实对吧,我也能让你在这么真实的梦里面,每晚去见你的孩子们,你可以晚上教他们,爱护他们,不让黎如梦带偏执了,你要这个帮助吗?” “要,我要,谢谢你红果,我这辈子、下辈子都感激你。” 如果是这么真实的梦,那和真实就没区别,闻晴一直奢望能在梦里见见孩子,现在实现了! 第二天,闻晴就没闹了,白天安静晚上早睡,只是在晚上的睡梦中,她的精神被送去学校,一开始,两个孩子还记不住叮嘱,和爸爸姑姑说了梦到妈妈的事情,被严厉训斥、甚至挨打后,孩子们不说了。 闻晴找精神病院长要来很多书,她先读,读完晚上给她的孩子们讲故事,从书中学道理。 院长看闻晴隔几天就要书,汇报给了黎如幻:“闻太太要了两个一样的布娃娃,白天就给布娃娃读故事,晚上抱着布娃娃睡觉。” 黎如梦嗤笑:“这是真疯了,还好孩子们不说梦到妈妈了,以后就让孩子们以为他们妈妈死了吧。” 黎如幻想了想:“只要她不闹、不跑,想要什么都满足她。” …… 姜红果这边,财产都转移好后,魏良正给她个清单,好 几页纸,她都看麻了,这能养活好几万人十年的物资了,珠串是半神之前文明的产物,除了运算,还能装东西,空间很大,但带这么多干嘛? 红果笑道:“魏叔,我这算是出个长差,又不是去打仗,带这么多干嘛?” 魏良正一本正经:“万一是打仗呢?有备无患,珠串里的东西放个几十万年都不坏,不浪费的,带着吧。” 红果一想也是,她有钱,但好多东西,私人是买不了的,生活物资她出的钱,还有一些药品和武器,老魏给她准备的:“你给咱们调查科成立了产业,这些账,以后都调查科来还。” 东西很全,吃穿住行都有,出发的日子转眼到了,地点选在之前的防空洞里,大家都来送他们。 这要出发了,红果越发觉得好多事情要叮嘱:“黎如幻很精明的,我和点点、虞山突然消失不见,他要起疑心了。” 老魏笑道:“疑心就疑心,他又不能怎么样,再说你现在就给他身边埋下闻晴的危机,有得他受的,别瞎担心。” 关城拍拍虞山肩膀:“兄弟,那就四十年后见,再见面,你得管我叫爷爷了吧?” 虞山:“美得你,你可得好好活着,咱们四十年后再见。” 红果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热切的面庞,这么多家人,她的路可能几个月就走完再相见,但是他们,得等四十年,很漫长的时间。 老郑说的约定时间一到,防空洞里出现一条虚空的通道,通道绚丽异常,远处的海市蜃楼,像是神话里的仙宫一样缥缈,顾昌宗就在通道那边等着她吧?不能让他等急了。 姜红果恋恋不舍,再一次跟每个人拥抱,大家说着洒脱的话送行:“红果,四十年后,我们还等着听你路上的奇闻轶事呢。” 眼看着海市蜃楼愈□□缈,红果摸了摸珠串里,给她准备的巨量行装,跟大家挥手告别:“好,那咱们四十年后再见。”【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