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四章 心中一亮 他又想到,当初自己书包里藏着的沈瑶芙的照片,被小郡主翻了出来,以致她还认为是自己私藏了她的画像,因而受了她的一通狠狠地拷打。 现在,如果把老师的话当成是神棍毫无根据的信口雌黄的话,那么莺珠和沈瑶芙两人身材相貌的绝相类似,又该当做何解释? 如果仅仅是自己和杯鲁两人的相貌相同,那或许可以用巧合撞脸之类的理由来搪塞。 可莺珠和沈瑶芙的容貌的相似度之高,跟自己和杯鲁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难道也还是巧合,还是撞脸吗? 大延登微笑着问他:“想明白了没有?” 张梦阳点头应道:“明白了,但又并非全然明白。照师父您的话说来,我大老远地从一千年以后穿越过来,跟莺珠生下了后代。 “而我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又生下了沈瑶芙,然后我又和沈瑶芙差点儿结成了一对儿。因为此事有乖伦常,所以这又造成了我被穿越回这个世界里来,是这样的么? “可是这……这不是后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时空轮回吗?这么荒诞的剧情,咱们的老天爷还真能玩儿得出来?这可真是要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了。” 说到这里,张梦阳突然想到了其中的一个破绽,急道:“不对,不对。老师,你刚刚不是说导致我穿越的原因,除了杯鲁那厮在宣德小东沟那个破旧的祭台祈祷而外,最重要的便是防止我和自己的后人做出有乖伦常的行为来么?” “可是,如果你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杯鲁无疑就是我的老祖宗了。可你别忘了,多保真跟杯鲁可是亲堂兄妹的关系,他们可是有着共同的爷爷奶奶的。 “照这么来论的话,多保真可就是我的祖姑奶奶啦。可是我和多保真之间……这个……早已经把儿子都生了出来。难道这就不属于有乖伦常的行为么? “老天爷阻止了我在一千年以后的二十一世纪里做出乱伦败德的行为,却又让我来到了一千年前把祖姑奶奶给睡了,还和他睡出了儿子来。 “老天爷如此安排,这不是在拿我开涮么?他如果真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话,就应该使一些巧妙的手段,让我避开这样的坑啊? “可他的一番骚操作只是把我从一个坑里抓出来,然后丢进了另一个坑里。咱们的老天爷即便是闲着没事想逗人玩,也没这么个玩法儿的,你说对吗?” 大延登重新阖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天命不可违,这或许正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数,即便是上天出手干预,即便是你逃到了遥远如斯的这个年代,也无法化解你这一命定的劫数。” 大延登的这一解释,霎时间令张梦阳想到了希腊古典神话里的俄狄浦斯王。 想当初的俄狄浦斯王,刚一下生就因为神谕中说他将来会弑父娶母,因而被其父忒拜王所嫌弃,所以用铁丝穿破他的脚踵,然后命人把他给抛到荒郊野外里去了。 没想到奉命执行这个命令的仆人心怀善念,心中怜悯这孩子命运的悲惨无辜,竟然违背主子的命令,把孩子送给了科林斯的一位牧羊人。 恰巧科林斯的国王没有儿子,便把牧羊人得来的这个孩子收养为己子,将其养育在宫中。 及至俄狄浦斯长大之后,他也从神谕那里得知自己命中注定要杀父娶母,他为了躲避这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就逃离了科林斯,因为他以为科林斯国王和王后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可俄狄浦斯万万没想到正是这种刻意的规避加速了他人生悲剧的到来。 他离开养父母之后,便走上了逃往忒拜城的路上。 在逃离的路上,俄狄浦斯受到了一伙路人的凌辱,在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其中的四个,哪里想到这四个人中就有他微服私访的亲生父亲——年迈的忒拜国国王拉伊奥斯。 又经过了一番阴差阳错的遭遇之后,俄狄浦斯以其非凡的聪明才智除掉了危害忒拜民众的人面狮身女妖斯芬克斯,被忒拜人民拥戴为王,并且娶了前国王的王后,即他的生母伊俄卡斯特为妻,还和她生养了两个孩子。? 后来,得知真相的俄狄浦斯在百感交集中刺瞎了自己的双眼,然后自我放逐,并与自己的两个女儿远离了忒拜城,过上了到处流浪的生活,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的弥天大罪,以求获得灵魂上的忏悔。 俄狄浦斯的命运,实实在在地说明了既定命运的不可抗争与不可改变,说明了人为的干预对于既定命运的改变毫无意义。 可是他张梦阳的命运呢?他根本就对上天安排给自己的这种命运一无所知。 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上天的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 既然自己的命运是上天所注定的,上天把自己从沈瑶芙那里抢夺过来,然后又丢进多保真的怀抱里,他的这种安排,如果说是在帮助自己摆脱乱伦的窠臼,那就是自相矛盾的,是根本解释不通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唯一稍显合理的解释,还是杯鲁那一番自私的祷告。 他的那一番祷告,居然真的获得了上天的允准,把一个跟他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丢到了这个世界上代他受死。 只是这个倒霉的家伙居然是他自己的后代,这应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吧?这也算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别样的惩罚吧。 可是自己这个被选定来代他受死的家伙,却成了这桩交易中最可悲的冤大头,最无辜的倒霉鬼。 想到这里,张梦阳满心感慨,不胜唏嘘,他苦笑了一声,既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无可奈何,又为这所谓的天命的荒唐而觉得不可理解。 而坐在那里如如不动的大延登,却似乎看透了他的这番心思的一般,手捋着胸前那一团银花花的须髯说道: “命运如此安排,对你未必就十分地不公,杯鲁的本意是找你来代他受死的,可你至今不也还活得好好地么?而且你还以他的身份承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 “上天如此待你,从恩典上来说,不可谓不厚。反观杯鲁其人,虽说承蒙上天俯允所请,将你从一千年后夺来,丢弃到这个世上,可他却依然没有因为你的到来而逃过那注定的劫难。 “这也可以看作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一端了,你又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你要相信天心总是公允的,不会平白无故地害一个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护一个人。” 张梦阳坐在那里细细地品味着老师的话:天心总是公允的,不会平白无故地害一个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护一个人。 他霎时间仿佛心中一亮,从自己和杯鲁的命运之中领悟到了点儿什么。 仔细想想,自己来到此间虽说多有磨难,迭经凶险,一条性命却是始终悬而不断,最危急的关头总是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刻意地操弄着,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天意么? 如此一想,张梦阳的心中霎时间平复了不少,看了看坐在卧榻上的莎宁哥,然后问大延登道:“老师,徒儿还有一事不明,诚望老师能够不吝赐教。” 大延登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徒儿想知道,既然杯鲁是我的老祖宗,就目前所知,他生前曾在世上留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他和绳果的老婆夜莺所生的儿子完颜合剌,另一个是他和黑白教的圣母汤翠槐所生之子。 “汤翠槐给他生的那个儿子刚一下世的时候,他们盘踞的鬼城老巢就遭遇到龟山老母的突然袭击,杯鲁于混乱之中被龟山老母所获,汤翠槐却被老母囚禁在地牢中折磨而死。 “后来,杯鲁也在西行的路上被老母的侍女清风一剑刺死了。但他们的那个儿子到现在却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徒儿想知道的是,我的这一身血肉,是得自他这两个儿子当中的哪一支的传承。如果他和丑八怪所生的那个儿子已经死去的话,那么,我……我会是合剌的直系后裔么?” 大延登的眼皮再度撩开,依然望着窗外那雪白无垠的天地,摇了摇头道:“这个么,就不是为师我所能得知的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诚望你今后能好自为之。” 张梦阳又接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可惜大延登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犹如一个入定了的老僧一般。 莎宁哥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梦阳心有不甘地朝大延登看了一眼,但见他端坐在那里犹如个石像一般,知道老师是不打算在多说什么的了,多问无益,只好叹了口气,与莎宁哥手拉着手着走出了木屋。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五章 禽兽行径 小白和兀鲁吉在雪地里热闹地嬉戏着,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 张梦阳冲着它们招呼了一声,一龙一虎便立即停止了打闹,冲着他们两人欣欣然地奔驰了过来。 兀鲁吉认得张梦阳,也认得莎宁哥,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狗一般,在他们两人的头上脸上和身上挨挨擦擦,甚显亲热。 张梦阳抚摸着兀鲁吉自身暖绒绒的长毛,心中感慨万千,想要对身后的莎宁哥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该当从何说起。 他叹了口气道:“莎姐姐,你的伤不碍事了么?” 莎宁哥道:“睡了一大觉,早已经好多啦,就好像没有伤过的一样,现在飞腾纵跳什么的,全都不碍事啦!” “那就好,那就好。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是神仙手段,药到病除,当真是古今难得一见的奇人!” 在雪地中站了好一会儿,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默默地立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仿佛时间已然凝固了的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梦阳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莎宁哥,颇有些意兴阑珊地道: “好娘子,好老婆,真没想到师父今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真的是让人难以相信。这会儿啊,我的脑瓜子里浑浑噩噩的,就好像在做梦一般。你说老师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么?” 莎宁哥抿了抿嘴唇,道:“这事儿,的确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若说你和杯鲁之间一点儿关系没有,你和他的外形何以会如此相像?” 张梦阳喃喃自语道:“这也许就是特么的返祖现象吧。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杯鲁那个颟顸的、蠢货、混蛋,竟然会是我的老祖宗。这个玩笑开得也忒大了点儿吧。” 莎宁哥握住了他的手道:“不要这么说,他如果真是你的老祖宗的话,你这么说可是大不敬呢!” 张梦阳不以为然地道:“怕什么,大不敬就大不敬,他自己可不就是个自私颟顸的混蛋么?这是我对他的客观公正的评价,管他什么大不敬小不敬的。 “他的那些女人们还都被我给玩儿了呢,他的媳妇儿多保真和蒲速婉还被我整大了肚子呢,要说大不敬,还有比那更大的吗? “不过有什么关系,小爷我不仍然还是好好地在这里吗,不缺胳膊不少腿,身负绝学,前程远大。对他那样的人,就该大不敬一点儿,那是他应得的报应!” 莎宁哥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用不着看不起他,虽然他的缺点多多,可是打起仗来也确实有一种不怕死的狠劲儿。如果他肯自律一点儿,也实在是咱女真人中不可多得的奇男子呢!” 张梦阳反握住她的手笑了笑道:“没想到,你对那个憨货的评价还挺高的呢。跟我说实话,咱俩最终能睡一块儿去,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是他了?他是不是曾经也把你给那个了?” 莎宁哥眼睛看着他,正色说道:“你想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杯鲁莫名其妙地失踪不见,我只是奉皇命四处寻访他的下落。没想到杯鲁没找着,却在居庸关外的村镇之间巧遇着了你。 “当时我一乍见你之下,还真的是把你当成杯鲁了。只是你当时的行为与以往的杯鲁全不相同,居然为了救下一些辽国百姓而对大金兵开弓放箭,这可当真是岂有此理。 “要知道,杯鲁向来杀起辽国兵民来可是从不手软的。我当时心中大起疑窦,猜不透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所以就悄悄地跟在你的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我一直跟着你进到了那个小村子里,看着你杀了两个为非作歹的金军将领,救下了萧莫娜的那个蠢弟弟萧迪保,又和他一起下毒在驴肉锅里,毒死了许多的大金军士卒。 “那时候的我呀,是越来越瞧不明白了,搞不清楚你这个杯鲁何以会有如此的一番操作。 “我一直跟着你俩出了村子,眼看着萧迪保哄骗着你上了马,打算抛弃那些即将被杀的百姓们逃进居庸关里去,所以就只得假装一个落难的女孩儿求你搭救。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并不认得我,可杯鲁却是与我相识的。你这人可比他心软多了,你答应了让我与你们一起同行。 “从那一刻起,我就断定你必然不是杯鲁,而是一个与杯鲁外形相似,实则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张梦阳苦笑了两声,道:“还有好多人都认为杯鲁受了虐待,被别人灌下了什么毒药,或者脑袋受了重伤,得了离魂之症,所以才突然性情大变起来的,你就从没有这么想过吗?” 莎宁哥道:“当然也想到过,不过那是到了燕京以后了。在离开那个小村子之后和到达燕京之前,我更趋向于人为你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杯鲁。 “只是由于你们两个太过相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别无二致,以致我后来也变得糊涂了起来,分不清你这样一位老爷,究竟是不是失踪了许久的杯鲁。” 张梦阳笑道:“也亏得把你搞糊涂了,要是给你断定我不是杯鲁的话,说不定早就把我一剑扎个透明窟窿,转回头另找杯鲁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莎宁哥摇摇头说:“不会,不会的。在我扮做小丫头服侍你的那段日子里,我体会到了你的宅心仁厚,体会到了你的心思细腻,待人宽和,知道你和其他男子是截然不同的。 “跟你在一起,怎么说呢……虽说我扮的是一个小丫头的角色,不知怎么的,我在你那儿,却有一种……有一种身为女王的感觉……” 张梦阳听了哈哈笑道:“有这种感觉就对了,在我的心里呀,你就是我的女主,是一辈子都可以骑在我头上的女王。” 莎宁哥冷笑着说了一句:“我是女王,那可得看跟谁比了,跟你的萧姨娘和耶律莺珠她们比,我仍还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张梦阳道:“这是什么话,在我的眼里你不只是是讨人喜欢的暖儿,还是叱咤风云的莎姐姐,而萧姨娘只是萧姨娘,莺珠也只是莺珠,但你却是暖儿和莎姐姐的叠加,在我心里一个人相当于她们两个人呢。 “这个……在我心里呀,其实是更喜欢你的,你是我心里的最大的女王,知道吗?” 莎宁哥切了一声道:“跟她们在一块儿的时候,这话你应该也没少说吧。告诉你,用不着跟我整那些个没用的。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你一开口我就能辨得清清楚楚。 “如果连你这个小屁孩儿的真话假话都拿不准的话,我这个提控司的都提点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听到这里,张梦阳哈哈笑道:“这么说来,咱俩最终能睡到一块儿,都是凭我张梦阳自己的本事了,而不是又给杯鲁那混蛋当了一回接盘侠!” 莎宁哥道:“你怎么还老是混蛋混蛋的说他,别忘了他可是你的老祖宗呢,没有他便没有你。” 张梦阳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如果没有他,我还不会来到这个世界里受这许多的磨难呢。你以为我会为有么一位祖宗感到光荣么!” 莎宁哥笑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恼他恨他,你因为他而得到的东西,比起你失去的东西来,我看倒是多得多呢。 “别说旁的,光说从他那儿继承来的这些个娇妻美妾,要数量有数量,要质量有质量,我看就足以补偿你失去的那个沈瑶芙了。 “对了,尤其那个沈瑶芙还是你跟耶律莺珠的后代呢。如果你不穿越来此的话,在你说的那个什么二十一世纪里,还不得做出了猪狗不如的禽兽行径来?” 被莎宁哥这么一说,张梦阳突然想起了一事来,抬手在额头上“啪”地拍了一下,叫道:“糟了糟了,禽兽行径,说不定早就做下来了呢。” 莎宁哥笑道:“你说的是多保真吧,她虽然是你的老老老老祖姑奶奶,不过到底不是你的后人,除了我之外这世上也没人知道,禽兽行径既然已经做下了,我看你也就糊里糊涂地继续做吧。”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六章 一点儿都不吃亏 其实这时候张梦阳想到的是蒲察夜莺。 如果老师大延登所说不错的话,杯鲁果真是自己的老祖宗,那杯鲁强奸夜莺后所生下的儿子完颜合剌,也就有可能是自己的老祖宗了。 如果合剌是自己的祖宗,那他的母亲蒲察夜莺当然也不例外,就应该是自己的老老老老老祖奶奶了。 而自己在君子馆的时候把她给拿下了,这可不是妥妥的乱伦犯上么?这可不是妥妥的禽兽行径么? 张梦阳心中懊悔不迭,可又不好把这事情对莎宁哥说知,对她的劝解之言也只好心不在焉地应道:“好,好,这个……你说得对,稀里糊涂地……稀里糊涂地继续做,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嘛!” 莎宁哥见张梦阳不在纠结于自己和杯鲁的话题,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眼睛里看着张梦阳,脑子里却回想起了杯鲁曾经搂抱住自己的癫狂来,回想起他把自己翻来覆去地瞎折腾的粗鲁,于是,心里头不由地隐隐地泛虚。 她记得,杯鲁那厮还曾忘乎所以地在自己的胸上抓出了一条条血痕来,惹得她好几天胸脯间都会火辣辣地疼。 还好那些抓痕都不甚深,过了个一两年也都平复得差不多了。如果真的留下了些疤痕什么的,都不知该如何跟眼前的这位交代了呢! 还好杯鲁已经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了,就算果真留下了什么疤痕的话,也可以一股脑地推在亡夫习古出身上,眼前的这位小老公就算再怎么聪明,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跟死去的杯鲁也有一腿。 何况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聪明! 这正是他的这份不聪明,他的这份质朴,让她觉得可爱,让她觉得有趣,让她觉得他比真杯鲁更真,更值得她为之托付终身! 傻傻地,心地善良,对女人充满了尊重和温文尔雅,而不只是把女人当成了了发泄的工具和玩物。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王,心目中的驸马。 可这时候的张梦阳,正皱着眉头正在为自己的身世大感懊恼,实在无法相信也无法适应老师刚刚定位给自己的新的身份,更没注意到此时莎宁哥脸色所起的微妙变化。 莎宁哥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他既是可爱,又是好笑,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庞说: “真没想到,你居然不是汉人,而是我们女真人,你不知道这会儿的我啊,心里头有多欣慰呢!” 张梦阳没好气地道:“欣慰个屁,我才不愿意做女真人呢,我更不愿意认杯鲁那龟孙当祖宗!” 莎宁哥笑靥如花地道:“瞧你那傻样儿,他若是龟孙的话,那你可不妥妥地成了小王八蛋了?” 张梦阳叹了口气道:“师父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实是匪夷所思,可是细一想想,却又若合符节,让人很难相信他是在编故事欺骗咱们。 “可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很难接受,我可以接受蒲察夜莺是我的老老老老老祖奶奶,也可以接受多保真是我的老老老老老祖姑奶奶。 “可是杯鲁那家伙,那个颟顸自私的惫懒货色,居然是我的祖宗,这实在是让我觉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莎宁哥抚摸着他的脸儿道:“傻孩子,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事自寻烦恼?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他,讨厌他,可是你别忘了,他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 “既是皇上的亲子,那大金国的历代先皇,如献祖绥可,昭祖石鲁,景祖乌古乃,世祖劾里钵,这些女真人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也都是他的列祖列宗了。” “你是杯鲁的裔孙,也就等于是这些了不起的英雄人物裔孙了。你呀,非但一点儿都不吃亏,据我看还是捡了个大大的便宜呢。” 被莎宁哥如此一说,张梦阳觉得也不无道理,如果事实必定如此的话,那也是毫无办法的事,即便是懊恼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苦笑了一声,握着莎宁哥的手说:“好娘子,师父刚才的话里,总是提到上天如何如何,命运如何如何,可我总是觉得他像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似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暗中安排的。 “会不会,他就是咱们常说的苍天、上天,他就是在中原和北国人人敬拜的老天爷?” 莎宁哥:“从我爹爹小时候起,师父就是咱女真人的地盘上闻名遐迩的老神仙。大家都只知道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有什么疑难和病痛去求他帮忙,也大都能够如愿以偿。至于其他的,我可就不怎么了解了。” 张梦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如此说来,他更像是个江湖郎中和算命先生了,我把他看成是老天爷,可是有点儿想多了呢。” 莎宁哥道:“说这些个干么,咱们直接进去问问他不就得了!” 说罢,她拉起张梦阳的手就朝木屋里跑了过去。 待得进到屋中一看,发现屋中已然空荡荡地,一几一榻和两个蒲团仍然还在,师父大延登却不知哪里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梦阳还以为是老师内急,跑出去上厕所了。 可他急匆匆地跑到茅房一看,不禁大失所望,茅房里别说师父了,连一只老鼠都看不见。 “老师!” “师父!” 他和莎宁哥两人四下里寻找呼唤,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块空地和周边的树林都找了个遍。 可是他们的恩师却仿佛突然间蒸发了的一样,在远近左右消失得踪迹不见。 在他们四下里寻找喊叫的时候,小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就好像在跟随着他们一起在努力地寻找。 张梦阳回过头来问它:“小白,你是这世上几千年一产的神物,你能给我说说,师父他老人家去了哪里吗。” 小白昂起头来,“滋溜”“滋溜”吐了两下它那长长的信子,算是对他的问话做出了回答。 张梦阳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摇了摇头说:“你虽然在动物里是个神物,可你毕竟不会开口说话,即便你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里,也是无法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他便叹了口气,心头上突然涌起了无限的伤感。 莎宁哥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说:“咦,兀鲁吉呢,怎么兀鲁吉也不见了?” 张梦阳四下里一望,果然看不到了兀鲁吉的身影。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写满了疑惑。 莎宁哥握住了张梦阳的手道:“既然师父有意躲着咱们,我看也用不着再找他了,不能说的话,即使是找到了他,他也未必肯说的。总之我相信他老人家的话,以他的身份和神通,他没有必要骗咱们的。” 张梦阳也道:“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我有一种感觉,用觉着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是老百姓一直敬拜的老天爷。” 莎宁哥笑道:“这话怎么说的,为什么会这么觉着?” 张梦阳挠了挠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从小到大,一听人提到老天爷的时候,在我脑中闪现出来的形象,就是师父这样白须白发,一副年纪很大的老头儿的模样。” 莎宁哥道:“不光是你这么认为,在咱们北国,不管是契丹、女真、铁骊,还是室韦、唐兀、鞑靼,信奉的神灵虽然五花八门,可是无一例外地全都敬拜一个至高神——长生天。 “长生天应该就是中原汉人眼里的老天爷吧,至大无形,还又无所不在。” 张梦阳点点头道:“应该……应该差不多吧,其实汉人信的神也多了去了,什么城隍、土地,灶神、财神,太白佬儿、武曲星君,林林总总地说不清究竟有多少。” “可在这些所有的神仙之上,也是有一个至高神总领着他们的,这个至高神就是老天爷,儒家说是叫做皇上帝,道家说是叫做玉皇大帝,反正都是一回事儿。 “我在年画上见过的老天爷和玉皇大帝,和咱师父这样子差不多。要不说北国南朝都是炎黄子孙呢,原来信的老天都是一回事儿。” 莎宁哥道:“可不是怎么的,师父他老人家是老天爷,那你是老天爷的徒儿,替他老人家在人间做皇帝,总理河山,那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张梦阳也笑道:“你也是他老人家的徒儿,那你在人间做皇后,也一样是天经地义的啦。” 莎宁哥听他这么说,不由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不管他老人家是不是老天爷,是不是长生天,我真希望能把咱俩的事儿亲口告诉他,求得他对咱们的原谅。” 张梦阳道:“求得他的原谅?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干嘛要求得他的原谅?娘子这话是从何说起?” 莎宁哥道:“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只是一想到死去了的习谷出,一想到习剌淑和习鲁古他们兄弟两个,我就总觉着自个儿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师父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老神仙,如果能得他只言片语的开导点拨,我心里头纠结着的这块疙瘩啊,说不定很快就能解开了呢!” 说到了这里,莎宁哥又想到了死去的杯鲁。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此人。难道,在自己觉得对不住的人里,他也算是一个么?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七章 琴瑟和谐 张梦阳想了想,握了握她的手说:“只要咱们俩能在一起,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什么事儿都能原谅的。别忘了你的资质只能修炼太阳和少阳真气,我的资质只能修炼太阴和少阴真气。 “师父一直都为此生不能寻找出一个资质完全的人,同时传授修炼这两种真气而感到遗憾。 “这下好了,咱俩钻到一个被窝里去成了两口子了,将来生下了小孩不就能同时秉承两种资质于一身了吗?这不仅是天意,说不定更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结果呢。 “既然这么多事都在他老人家的预料之中,我想咱俩的事儿,他也早已经掐算到了的。如果咱两个在一块儿果真罪孽深重什么的,他岂不老早就出言提醒了? “所以说啊,咱俩的事儿,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会乐见其成,而绝不会反对的。” 说到这里,他又朝左右看了看,到处都黑魆魆地,什么都看不到,便将莎宁哥搂入怀中说道: “这会儿正是一更多天二更不到的时辰,按理说正是洗洗睡觉的时候,他老人家突然带着兀鲁吉走开了,这不正是再给咱俩提供方便么? “老家伙肯定老早就盼着咱俩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将来好传承他的太阴太阳神功的绝世武功呢。走,咱们回屋吧!” 说罢,他拉着莎宁哥的手就要往回走。 莎宁哥不明所以地问:“都这个时候了,师父又不在,咱还回木屋里去干么?” 张梦阳道:“那还能干什么,给他老人家生孙子呗!” 莎宁哥噗嗤一笑,道:“你光顾着给他老人家生孙子,难道连你的姨娘和郡主娘娘都不管不顾了么?” 张梦阳疑惑地道:“姨娘和莺珠?不管不顾?好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让小白载着她们先行会燕京去啦!” 说到这里,张梦阳一眼看到了她身后雪地里的小白,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道: “对,对,对,小白应该和姨娘她俩在一起的。既然它到了这里,她们也应该到了才对!可是…她们人呢?” 张梦阳左右转动着脑袋,四处寻找,但见近处的空地和远处的树林,到处都是雪皑皑,白茫茫地,哪里看得着一个人影? 莎宁哥笑道:“师父的那一席话,我看都把你说得魂不守舍了,满脑子里都是给杯鲁当耷拉孙的不甘。连那两个被你视作性命的宝贝都记不起来了!” “那…那她们这会儿在哪儿啊?他们为何没有跟小白在一起?”张梦阳焦急地问。 莎宁哥道:“在你没有回来之前,小白带着她们直接闯进师父的这块福地里来了。师父知道她们是你的人,也没有为难她们,让兀鲁吉把她们送到上京的府里去了。” 张梦阳挠了挠头,心中暗忖:“师父肯定知道我去了小姑里甸了,可他却让兀鲁吉把姨娘和莺珠送到上京会宁府的府第里。 “看来他老人家知道我和蒲速婉久别重逢,必然会有一番缱绻难分的过程,为了我的好事不被打扰,所以才作出如此安排的吧! “嘿嘿!他老人家想得可真是周到。只是,我不是让她们先行回燕京去的吗,怎么她俩又找到这儿来了?难道她们知道师父必定能救活莎姐姐,她们心有不甘,想要追杀过来置她于死地不成? “莎姐姐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这时候她们若再想要杀她,谈何容易?搞不好还会遭到她的反杀。我这当老公的可得留心这点儿,万不可让她们同室操戈,闹出人命来。” 他问莎宁哥道:“眼下师父人不见了,咱们是在这儿等他老人家回来呢,还是先回城里去?要不,回小姑里甸去?” 莎宁哥不想他回上京,也不想他去小姑里甸,那两处地方不管是到了哪儿,都会有别的女人跟她分享这位郑王千岁。 而在这水边的偏僻的丛林深处,眼下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把他就在这里,这位郑王千岁就只属于她莎宁哥一个人。 所以,莎宁哥回答他道:“师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是采药去了还是访友去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咱们就先在这儿待着吧,至于下一步如何打算,好歹跟他老人家见上一面再行定夺,你说呢?” 张梦阳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我也正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问他呢,那咱们就在这儿等他回来吧!” …… 就这样,他们两人在活剌浑水上的密林木屋里又待了好几天,如同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一般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白天切磋武艺,晚上切磋床艺,真个琴瑟和谐,比翼双飞,两人的感情在如此亲密的切磋之中,不知不觉地又加深了许多。 可是几天过去了,他们始终也没有再见到大延登的人影,遥望天地茫茫,不知道这位高深莫测的老师究竟是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第四天的头上,焚香跪在木屋外面,对着大延登经常盘坐的青石磨盘,郑重地磕了几个头,算是对恩师的告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接着,莎宁哥又拉着他到了木屋里,在大延登常坐的几案上抽出了一张纸来,提笔在纸上给师父留了几句话,告诉他自己的伤势已然无碍,眼下军务倥偬,她要带着师弟一起回南边处理大事去了。 莎宁哥握住了张梦阳的手道:“这下好了,师父虽然不在,咱们好歹是在他老人家告别过了,就此离开也算不得失礼了。” 张梦阳道:“失个屁的礼,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临走之前也没跟咱们打个招呼,咱们给他又是磕头又是留纸条的,已经算是很规矩的了。要是依着我啊,直接甩袖子走人也不妨事,哪来的这许多的啰嗦?” 莎宁哥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这话说的,粗鲁无礼,跟你那老祖宗还真是有的一比呢?” “我老祖宗?”张梦阳被她这话给说得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她指的乃是杯鲁而言,哼了一声道:“狗屁,我才不认他是我祖宗呢!” 莎宁哥一笑道:“你都不知道你说起脏话来,跟他可有多像呢?” 张梦阳问:“那我不说脏话的时候,跟他还像不像?” 她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说脏话的时候,倒是比他斯文多了。” 张梦阳一咬牙,下定决心似地说:“那我以后就克制着自己点儿,尽量少说脏话,气话,抽时间多读点儿书,学着写字作文章,把自个儿涵养得斯斯文文地,争取在内涵上跟杯鲁那贱胚判若两人。 “让你们这些老婆们都瞧瞧,小爷我不仅金玉其外而且金玉其中,不像那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纯然绣花枕头大草包一个。” 莎宁哥道:“不管你再怎么讨厌他,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祖宗的事实。作为他的后世裔孙,你不应该这么说他,这对他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张梦阳道:“屁!我在二十一世纪里过得好好地,因为他的一个自私的祈祷,便害得我告别了手机,告别了电脑,告别了网络,跑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来给他当替死鬼,难道这对我就公平了么?” 莎宁哥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他在向长生天祈祷的时候,是没想到长生天给他的替死之人是他的后代的。如果他知道如此是这么个结果的话,兴许他就不会那么祈祷了。 “反正我觉得,他就算真的是个很坏的人,你也不应该那么讽刺挖苦他。归根结底,如果没有他,不管是当下还是你说的那个二十一世纪,也都不会有你这么个人存在了。” 说着,莎宁哥用手掰过他的脸儿来,一双清澈明亮的卡姿兰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像,真的是太像了!” 然后她就把红唇凑过来吻在了他的唇上,由一开始轻轻地品咂、吮吸,到渐渐地火辣热烈起来,持续了将近十几分钟之后,郑王千岁再也忍耐不住,把师姐抱起来放倒在床榻上,三下五除二解除了她的武装,一下子便进入了正题……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八章 你跪安吧 离开了活剌浑水,张梦阳和莎宁哥两人回到了小姑里甸的郑王府。 刚进入府中,在府里当值的太监宫女们就都满脸堆欢地向他道喜。一问之下,才知识蒲速婉昨晚上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张梦阳高兴地一拍脑门,说道:“看来老天果然是待我不薄,让本王我连得贵子,看来我张氏门楣要大大地兴旺啊!” 莎宁哥在一旁冷笑道:“怕是应该说完颜氏的门楣,才更确切些。” 听了她的如此提醒,张梦阳顿时觉得老大没意思,颇为不满地道:“你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快忘了这这茬儿了,你偏偏又提,又提,是不是故意气我来着?” 说罢,便把手往后一背,大模大样地摆出了一副王爷架子,踱着步子朝后边蒲速婉的房里看儿子去了。 莎宁哥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撇嘴一笑,自言自语地道:“活该,气死你个小王八蛋,偏就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你能怎么样!” 还没进到蒲速婉的房里,响亮的儿啼便先传入了耳中。及进到了房中一看,见阿里喜正带着一众宫女丫鬟在这里用心地服侍着。 阿里喜正把抱着的孩儿送到了卧在床上的蒲速婉的身旁,由蒲速婉喂奶给他吃。 屋内的儿啼之声顿消,只有稚嫩的抽泣声,时断时续。 阿里喜看到了他来,一张老脸上笑得满是褶皱,连忙道喜不迭,说了不少的喜庆吉祥话儿。 张梦阳看着正在吃奶的粉嘟嘟的儿子,心里头的高兴真个是难以言喻,冲着蒲速婉满含歉意地笑道: “我以为怎么我还得再过个十天半月的呢,没想到我离开几天的功夫,这小家伙就着急出来了。” 蒲速婉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一句话没说就又收回目光,一脸爱怜地看着正在吮吸奶水的儿子,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瞬间在她的脸上洋溢开来。 蒲速婉所看他的这一眼,貌似不经意地,又好像是略含着一些轻蔑,搞得他满心里的歉意顿时又增加了几分。 他弓下身子看了看儿子,向蒲速婉讨好地道:“这小家伙,跟他的大哥阿撒不怎么像,眉眼间跟他的二哥古古出倒是有几分神似。” 蒲速婉又斜起眼睛来,依然用那种眼神白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阿里喜在一旁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几天哪,大姑姑可一直都惦记着你哪。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大姑姑还说等你回来让你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儿呢。” 张梦阳站起身来,自鸣得意地道:“取名,这对本王来说不是小事一桩嘛。待我好好想想,分分钟就能想出个让大姑姑满意的名字来。” 他背负着双手,在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略皱着眉头,一副用心思索的模样。 “张一鸣、张峻宁、张东健、张贤胜、张根锡、张根硕,他娘的,后世姓张的明星们多的是,怎么名字就没一个中听的。”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抬手在脑门上拍了一下道:“有了,有了有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蒲速婉道:“这孩子在他的兄弟们当中排行老三,我看他面相天庭饱满,一副丰衣足食的富贵气象,我看不如就叫他三丰吧。 “张三丰,这名儿多好,听起来既大气又豪气,说不定将来还能开宗立派,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呢。” 蒲速婉听了他的话,所有所思地品味着这个名字:“三丰,完颜三丰,这名儿听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好。” 蒲速婉既这么说,那便是答应下来了,张梦阳心中的歉意略为减轻了些,便道: “既然你觉得没什么不好,那就暂时这么定下来吧。等见了皇上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他如果再赐下个名儿来比这个好,咱们就用他赐的那个。 “要是听起来还不如咱这三丰显得高大上呢,那就依然还叫咱的三丰,你看怎样?” 蒲速婉道:“皇上不仅是皇上,还是孩子的亲爷爷呢,他赐下来的名字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别忘了,你的荣华富贵,孩子的荣华富贵,将来还都得指着那位皇爷爷呢。我劝你做事情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张梦阳听出了她话里有话,说道:“放心吧我的好娘子,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你当我真傻啊?” 蒲速婉道:“只要你不真傻我就放心了,咱们一家人的性命可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说话做事要做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没什么坏处。” 张梦阳坐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陪着蒲速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闲话。等孩子睡着了,蒲速婉的睡意也上来了,打了两个呵欠之后,冲着张梦阳道:“孩儿睡了,我也困得不行了,你跪安吧!” 张梦阳不悦地道:“你是我老婆,我是王爷,我给你跪安,这词儿只怕用得不妥。你应该说:王爷,操劳了这几日想来您也乏了,你也赶紧歇息去吧,用不着在这里陪伴臣妾了,保重龙体为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蒲速婉冷笑了一声,没搭理他,也没有看他,拍了拍襁褓中的婴儿,闭起眼睛来不再说话。 张梦阳笑着摇了摇头,从蒲速婉房里出来,去莎宁哥的房里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离开了小姑里甸,飞身跑到了会宁府城中的府第里,去与萧太后和小郡主相会。 眼下,他正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要跟她俩商量。 来到了占地颇广的城中府第里,张梦阳询问下人们道:“萧姨娘和卫郡主在哪里?” 下人们听了他所问的这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张梦阳恍然地“哦”了一声,道:“额…就是我上回带回家里来的两个大美人儿,一个叫秦燕燕,一个叫张莺莺的,你们不记得了么?那个叫秦燕燕的还凶巴巴地和公主吵过架呢,还打了咱家太夫人一个嘴巴呢,你们不记得了么?” 下人们听他如此一解释,立马就恍然大悟起来,连连说:“知道,知道,头几天她们两位被一只好大的大老虎驼回府上来,一到了府上就把公主和太夫人的院落都给占了,呼奴使婢,要吃要喝,稍不如意就对下人们或打或骂,奴才们这些天里可没少受她们的气。 “我们大伙儿都知道她俩是殿下您的人,所以对她们一直都百般忍耐顺从,不敢稍有违拗。 “刚才那个年纪小点儿的还因为炭火笼得不好,把一满盆红彤彤的热炭给踢了出来啦,烧伤了好几个奴才小厮呢!” 张梦阳笑了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们对她们能够耐心服侍,就是对本王我的忠心耿耿,本王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好处的。那个…她俩这会儿都在太夫人的院里么?我过去看看。” 几个下人答应了一声,便前呼后拥着他,在豪华壮丽的府第里穿廊过径,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太夫人徒单氏往常居住的院落。 庭院里的廊前阶下,有不少丫鬟婆子在恭谨地侍候着,众人见张梦阳走了进来,齐刷刷地向他躬身施礼。 张梦阳大度地一摆手,说了声:“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许多礼数。” 一个小丫头刚要跑进去给他通禀,便被他给拦了下来,说道:“不必了,这几天服侍二位夫人,委实是辛苦你们了。现在你们都下去歇歇吧,有事我会随时叫你们的。” 仆人巴不得地有这么一声,得了吩咐便立马齐声答应了,纷纷攘攘地退了下去。 张梦阳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门里作了一揖,扬声说道:“大金国驸马都尉,征南大将军都元帅府都元帅,御封郑亲王完颜杯鲁,参见秦夫人张夫人!” 过了好一会儿,小郡主的声音才懒洋洋地在里面回答:“滚进来把,门又没闩着,装腔作势的干什么?” 张梦阳笑着推门走进去一看,见两个老婆正对坐在春台边上,端着羊脂白玉杯在那儿自由自在地饮酒。也许是因为酒力的作用,此刻她们的脸颊上都微微地泛着红润,比往日里越发地显得娇艳无俦。 小郡主问他:“你的莎姐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不会真的给捅死了吧!” 她嘴上这么问,其实从张梦阳嬉皮笑脸的表情上,却早已猜到了莎宁哥已然脱离了危险,安然无恙了。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九章 隐隐的醋意 张梦阳道:“我本想着让小白送你们先回燕京去的,没想到那畜牲带着你们来了这里,这样也好,咱们就先在这儿落落脚,好好地将养些时日,去镇州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可真是累得够呛。” 小郡主把桌子“啪”地一拍,怒道:“答非所问,本郡主问你什么来着,你东拉西扯的胡诌个什么?我问你莎宁哥那贱女人死了没有?” 张梦阳走过去,抓过她的酒杯来,把剩下的多半杯酒仰脖干了,赞了声:“好酒!杯鲁家藏的佳酿果然是不同凡响,这可能是皇宫里专门特供给太夫人和多保真的吧。 “老郎主做梦也想不到,他当初赐下的这些好酒。居然会转弯抹角地灌进了咱们的肚里。” 小郡主一把将酒杯从他的手里夺过,怒道:“你再给我装弄作哑,当心我老大耳刮子打你!” 张梦阳笑道:“郡主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装聋不假,可却没有作哑,你不见我这张嘴一直在得哔得哔地说话么?” 见小郡主作势欲打,他赶紧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粉拳,笑道:“好媳妇儿,别生气,你如此关心莎姐姐的伤势,老公我在此先行谢过了。莎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心地善良啊,肯定会高兴不已,既往不咎的。” 小郡主撇嘴道:“我关心她?做梦去吧你!就算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想让我关心她那也是万分不可能的事。” 张梦阳坐了下来,心平气和地道:“瞧你这话说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人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尤其是女人,活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就更不容易了。 “你们国破家亡了这不假,可她呢?老公死了,两个儿子又都不在身边,还有一个至今都下落不明。其实她的命运哪,跟你们也好不了多少。 “咱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本应该互敬互爱的,可现在却为了一口怨气互相仇恨互相杀戮,有那个此要吗?就算她确实对不住你们,但这一次几乎要了她的性命,你们总也该把这口气出了吧。 “依我说,今后大家就各退一步,把以前的所有不快全都揭过,聚到一块儿和和睦睦地相处,共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大康生活,不比比比划划,打打杀杀的日子好多了么?” 萧太后黛眉一蹙,问:“大康生活,什么大康生活?” 张梦阳以前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总见电视里和报刊上提到小康社会,小康生活,也总是耳熟能详地听到“建成小康社会是全党和全国人民奋斗的总目标”以及“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类的口号。 他虽不知道小康生活的确切概念,倒也约略知道那是一种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幸福日子。 如今他在大金国贵为亲王,又正赶上大金国力蒸蒸日上的进取时代,端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途无量,穿不完的绫罗绸缎,用不尽的金银珠宝。 这样的日子自然远非小康生活之可比。在他的认识里,比小康生活更高一级的,自然就是大康生活了。 可当萧太后问他什么是大康生活的时候,他脑瓜里却又霎时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当如何回答才是了。 “额…这个,所谓的大康生活么,就是这个荣华富贵的意思。人活在这个世上,不管怎么拼搏奋斗,不管怎么打打杀杀,归根结底,不都是想要过上一种高高在上,富贵无忧的日子么? “现在,只要莎姐姐你们各退一步,互相容让三分,大家都和和气气地,郑王府便是咱们共同的洞天福地,能让咱们快乐一世的销金窝。莎姐姐虽然对大辽之亡有些责任,但她那时候也不知道会跟你们成为一家人,对不对? “况且她又被老郎主倚为左膀右臂,身肩重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何况这次从镇州回来的路上,你们俩跟她争争闹闹的,她还为此中了一剑,差点儿丢了性命,想来经历了这样一番生死存亡,好多事情她也应该想得很开,看得很开了。 “姨娘,莺珠,我觉得这正是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的最好时机。” 萧太后看了他一眼,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干,说道:“你既这么说,看来她果真是性命无忧的了,你们的那位授艺恩师,看来真的是神通广大,医术高超啊。” 张梦阳道:“姨娘过誉了,恩师的确是古往今来少有的博学之士,不仅通达古今之变,而且妙研玄理,这世上的一切事物,莫不在他老人家的掌握之中呢。” 萧太后点点头道:“嗯,您们的那位恩师,的确是有几分得道仙人的模样,能把那么大的一只老虎调教成乖觉听话的坐骑,单凭这样本事,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今晚上我想跟你们说的,也正是这事儿呢。”张梦阳道:“就在前几天里,师父说了许多有关我身世的话。那些话初听起来,有如是天方夜谭,可是细一琢磨,却又全都若合符节,毫无破绽可寻,让人即使不愿相信他的话也都不得不相信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太后问:“你想说什么就照直了说,用不着卖关子。” 张梦阳笑了笑,道:“他居然说杯鲁是我的老祖宗,而我,是杯鲁繁衍到一千多年以后的若干世子孙。你们觉得这事情是不是不可思议?是不是有如天方夜谭一样魔幻得离奇?” 听他这么一说,萧太后和小郡主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难以置信的色彩。 小郡主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疑惑地道:“摸着也没有发烧啊,你胡说些什么哪!” 张梦阳道:“不是我胡话,是老师胡说…不对不对,是这个…老师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他说这些的时候是很认真的。而且他还提到了我在上学读书时候儿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是咱俩的后代。那个女孩儿名叫沈瑶芙,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你还见过她的照片呢,你记得么?” “照片,什么照片?”小郡主被他的话给搞糊涂了。 张梦阳叹了口气,道:“说来这可真是造化弄人。莺珠,你还记得咱俩头一次见面的情形么?” 小郡主道:“怎么不记得,当时是在宣德左近的草原上,你被五个穷凶极恶的家伙追杀,被打得满身是伤,跌跌撞撞得好不可怜。 “对了,那五个家伙外号像是叫做什么辽东五虎,是被延禧姨父养在手下的鹰爪子。他们可为他好了不少的坏事儿呢。” 张梦阳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辽东五虎,只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的,没有他们对我的那番追杀,也就不会有咱俩的那番邂逅,这大概就是天意如此吧。 “莺珠,你还记得我那时候背的一个书包么?书包里装着我日用的笔记本,文具盒之类的东西,还有印有我头像的身份证,和一帧你的小画像。” “记得,怎么不记得!”小郡主答道:“我问你身上怎么会有我的画像,你说是在这帧画像五台山求签的时候,于观音菩萨座前祈祷得来的。你向菩萨祈求能遇到生命中能带给你好运的人,结果睁开眼睛一看,蒲团跟前就出现了我的一张画像。 “所以,你就把那帧画像什袭而藏,叩谢了菩萨的指点之恩,对么?我当时就觉得你这家伙说的那些话云山雾罩的,不尽其实。” 萧太后笑道:“是嘛,梦阳说的这些要是没什么水分的话,你俩倒真的算是天作之合了呢。” 小郡主一撇嘴道:“姨娘你别听他瞎说,我才不信五台山上的菩萨会这么显灵呢。咱们大辽皇室世代礼佛,大小佛寺建了几千,二百多年来也没见怎么显灵,到头来反倒把一座大好的锦绣江山给赔了进去。 “菩萨显灵之类的事,从来都是道听途说的多,眼见为实的少,而且大多虚无缥缈,反正我对这类的事是不怎么信的。” 萧太后道:“你这小丫头子,真的是越来越胆大了,竟敢编排起菩萨的不是来了。就因为菩萨显灵的事你没亲眼见过,你就断定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事了? “在这个世上啊,你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海了去了,可好多好多都是这个世上发生过的实实在在的事儿。” 她转过头来问张梦阳:“梦阳,你说的这个故事,姨娘我倒是挺有兴趣的。你是说先从五台山上得了莺珠的画像之后,才跑来这个世界上寻到她的是么?” 听萧太后这么一说,张梦阳立马就从她的这一问当中嗅出了一丝隐隐的醋意。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姨娘虽说上看去民胞物与,颇有容人之量,实则外宽内忌,女人小心眼的毛病在她身上一点儿不少,只不过隐藏得比较深些罢了。 一旦哪句话说得让她不高兴了,接下来迟早会被她逮着机会,寻个别的借口修理一顿,那无异于是给自己往后的日子埋下了颗定时炸弹。 他略一踌躇,便在心中整理好了措辞。 他微微一笑,道:“姨娘有所不知,这正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事呢。莺珠在我书包里翻出来的那帧小像,那上面画的其实不是她,而是我在二十一世纪里的一个女同窗,名叫沈瑶芙。 “我刚也说了,她是我和莺珠两个不知道多少代以后的裔孙女了,要不她能和莺珠长得那么像么?像得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在后世的遗传学里,叫做返祖现象。 “所以,莺珠和她手下的那些人看到了之后,都把画像里的她当成是她了。那时候,面对她们的质问,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当如何解释了。” 小郡主道:“姨娘,这家伙嘴里向来就没点儿实话,他当时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自从在五台山上得了观世音菩萨的点拨以后,就拿着那帧小画像四处寻找画中之人。 “他还说什么虽说画中人物美若天仙,与众不同,可是人海茫茫,要想把她如愿以偿地找到,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 “又说什么所幸苍天眷顾,现如今终于让他见到了画中人物的真容,他心中激动难抑,死而无憾什么的,总而言之是肉麻得很。”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章 有乖伦常 张梦阳道:“我的大姐,我当时那么说也是迫于无奈的呀。当时你们所有人都认定了那照片里的人是你郡主娘娘,我若是铁嘴钢牙地硬不承认,只会换来你们更多人的怀疑和殴打。 “别忘了,那时候我在你营中的待遇连个俘虏都不如,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怀疑我是金人或者宋人用苦肉计打入进来的细作,对我是一百个不放心的。 “那时候的我,虽然逃过了辽东五虎的追杀,但在你们卫王大营里的处境简直就是出了狼坑入虎穴,危机四伏,凶险万分。若不是你郡主娘娘在其中维持照拂,我只怕是早就见了阎王爷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在当时的那种情形,如果我告诉你们,那画中的人物不是你郡主娘娘,而是一个生活在一千多年以后的女子,你们能相信么? “而且再告诉你们那其实不是什么画像,而是用手机拍摄出来的照片,你们能相信么?接着你们就会问我什么是手机,什么是照片,我还得再费尽口舌地详细地说给你们听。 “可是,手机呀照片呀什么的,都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就算给你们讲得再清楚再明白,你们能认为我说的话是真话么? “我说了你们不信,那等于说是白费一回力气,说不定还会被你们当做胡说八道油嘴滑舌给一顿毒打。 “与其那样,还不如顺着你们的意思,承认那画中人物就是你郡主娘娘,说不定还能被你们当做老实交代而从宽处理呢。这也是本王我没办法的办法啊。” 小郡主道:“怪不得呢,我当时就说,怎么那幅小画里的我,穿着怎么那么古里古怪的。你说的那个二十一世纪里的人,是不是全都那么个穿着打扮法儿?” 张梦阳道:“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大同小异,跟咱们这会儿身上穿的大不相同。你看着那样的衣服古里古怪,二十一世纪里的人们看咱们身上穿着的,也一样的古里古怪。在其中待得时间长了,把一切都看得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对他的如此坦白,小郡主原本有一种之前被欺蒙了的感觉,深心里颇有些恚怒,但同时又听说自己跟他在这个世上留有后代,那个沈瑶芙便是他俩千年之后的胤嗣,心里顿时对那个女孩子产生了兴趣。 “喂,你说的那个小丫头,个子也跟我这么高么?她的骑射功夫跟我比,谁更胜一筹?” 张梦阳笑道:“那时候的人打仗都用战斧黑鹰爱国者,标枪毒刺海马斯,骑射功夫早就过了时了。 “再厉害的骑射功夫,只要一排子弹打过去,一发导弹飞过去,立马就粉身碎骨,灰飞烟灭,根本派不上用场。” 小郡主道:“你是说那时候的人也用战斧么?咱契丹人里就有不少人爱使这兵刃的。战斧的好处是平时可以伐木劈柴,战时可以拎着上阵杀敌,比刀剑什么的可实用多了。 “就是拎在手里太过沉重。两把板斧加起来怎么也得三四十斤重,要想抡得上下翻飞,得老老实实地练出两膀子力气来才行呢。” 张梦阳哈哈笑道:“我的郡主娘娘,我说的战斧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板斧,我说的战斧是一种导弹,巡航导弹。导弹你懂得么?…就是一种可以自己在天上飞的炸弹,一个差不多能有房梁那么粗那么长。 “巡航导弹这玩意儿一旦发射出去,它能如一只大鸟一样在天上飞行好几千里地呢,还能自己寻找目标,定点清除。 “比如说在咱们这上京会宁府里有一个战斧导弹的发射平台,如果想要用它来消灭耶律大石的话,就把大石所在的镇州的经纬参数输入战斧导弹之中。一经把导弹发射到空中,它就会在万米高空自己锁定目标,奔着镇州的方向飞奔疾驰。 “如果说大石在他的伪王府里正在吃饭,那么导弹击中爆炸的位置,最大误差不超过他饭桌的两米范围。 “那导弹的威力,别说是他了,就是他那座伪王府,都能给他炸个底朝天,手下的虾兵蟹将们一个也别想逃脱。我说的战斧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你明白了么?” 小郡主道:“拜托老兄,你说的这不是战斧,你说的这是房梁那么大的炮仗好不好?战斧是专门用来砍人的,你非得扯到炮仗上去干么?” 张梦阳笑道:“碰上你这小姑奶奶,我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小郡主道:“说不清就用不着说了,你还是给我说说沈瑶芙那小丫头吧。那丫头除了长得跟我特别像之外,其他的地方也跟我很像么?比如说性格啦,爱好啦之类的。” “性格嘛,倒是跟你差不多,也是这么爱憎分明,喜欢打抱不平之类的,一看就知道是继承了你的优良基因。” 听他这么说,小郡主很是高兴,一种后继有人的崇高感顿时在她的心胸间漾了开来。她将手肘撑在春台上,小手托着腮帮,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逐渐黯淡的天色,对千年以后的那个小丫头充满了慈母般的想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如果有幸能见着她就好了,一定把我一身的本事都教给她!” 张梦阳笑道:“可惜她就喜欢上网追剧喝奶茶,你那一身的骑射本事,就是拿鞭子抽着她都不一定愿意学呢。” 萧太后敲了敲桌子道:“聊着正事儿呢,你们扯那么远干么?梦阳,你详细地说说,你那师父都是跟你说了些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这么说!” 张梦阳答了声“是”,然后就把大延登在活剌浑水小木屋里告诉他的那些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都说给了她们听。 听他说完之后,萧太后沉吟着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师父的话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可细想起来,倒也不无道理。试想一家,如果不是如此的话,你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从一千多年以后穿越到这里来的? “你说的那个姓沈的丫头,她是你和莺珠的直系后裔,你若是不被不可测的造物之力投放至此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会跟那丫头作出什么有乖伦常的事来呢。 “这下好了,你来到了这里,远离了你们的那个世代,还又有莺珠作为她的替代,以免你落得个相思之苦,这其实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安排。” 张梦阳道:“我看啊,这是老天爷不分青红皂白,随便答应杯鲁那厮的请求,把我当成个替死鬼给卖到这儿来的。这压根儿就是个糊涂至极的乱命!” 萧太后粉面一肃,斥道:“胡说八道,你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你以为这是造物主在应允杯鲁那厮的祈请而为之么?错,这其中分明饱含着对他的惩罚和对你小子的成全。 “你是一个本性质朴,待人和善的好少年,而杯鲁则是一个生性残忍,脾气暴躁,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大坏蛋。你们两个虽说看上去一般无二,可却明显地一好一坏,一正一邪。 “你细想想,自从你来到了这个世上,杯鲁那家伙可曾得了什么好果子了没?他是不是一直都被人殴打、折磨、拘禁,最后惨死在遥远的大西北么? “上天对你们祖孙的爱憎奖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闻听此言,张梦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听姨娘这么一说,还果真是这么回事呢。”他又暗想:“莎姐姐好像也这么认为的,你俩这可真算是英雌所见略同了。” 张梦阳坐过去,握住了萧太后的手道:“话虽如此,可我自从到了这个世上,这条小命儿好几次都差点儿交代了。 “尤其是稀里糊涂地刚来到的那会儿,在辽东五虎的追杀下几乎只剩下了半条命。这若真是老天的安排,我这代价是不是也忒惨了点儿。” 萧太后拍了拍他的胸膛说道:“傻瓜,你忘了古人的那句话了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难道你就不认为这是长生天对你的一种磨练么?况且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个人若是不经历些风雨,不经历些苦难,对平白地得来的荣华富贵,往往是不会的重视珍惜的。” 张梦阳又道:“可是,虽说我从二十一世纪来到了这里,避免了跟沈瑶芙那丫头作出点儿什么有乖伦常的事来,可来到了这里之后,却又跟多保真撞上了。 “按辈分来说,多保真可是比我高着几十辈的祖姑奶奶呢,我跟她之间的事儿,难道就不有乖伦常了么?” 萧太后冷笑道:“可是呢,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忽略了?你对那位公主娘娘所做的事,也妥妥地是犯上乱伦呢。很可能将来,你是躲不过被丢到十八层地狱里领受千刀万剐的痛苦了。” 张梦阳笑道:“你用不着吓我,杯鲁跟多保真是亲堂兄妹,他们都钻一个被窝儿好几年了,按理说也够有乖伦常的了,不是也照样没什么事么?” 小郡主听了他的这话,过来揪住他的耳朵道:“你好没羞啊你,拿谁做比不行,偏偏拿你那不成器的祖宗来比方。我问你,你那祖宗到头来得着什么好儿了没?他最后过的是什么日子,最后是怎么死的难道你这么快忘了么? “想想他这一辈子的所作所为,死后是下地狱里受苦还是进天堂里享福,你心里真就一点儿逼数都没有么?” 张梦阳被揪得“哎呦,哎呦”地直嚷痛,抬臂摆头挣开了她手指的蹂躏,一边揉着被揪红了耳朵一边说: “说着说着就动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人家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姨娘你给我看看。是不是被她给揪出血来了。” 萧太后扭头看了看他左边的耳朵,见给小郡主揪得通红,血却是半点儿未见,于是笑道:“何止是出血了啊,半扇耳朵都扯破了下来,就剩连着点肉皮儿了。” 张梦阳听她这么说,知道自己的耳朵好好地,并未见血,于是又揉搓了两下也就罢了。 可小郡主刚刚的那几个句话,却是被他一句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 “特么的,杯鲁那厮最后落得那么惨,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跟多保真睡觉有乖伦常么?这个…这个好像不是吧!他那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人不成反害己。” 他又略想了想,便有些明白过了味儿来:“这肯定是她们娘儿俩想我以后跟多保真保持距离,故意设套吓我来着。本王我虽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经现代文明教育那许多年,这点儿真假我还是辨得清的。”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地一千一百零三十一章 满江红 张梦阳把耳朵又揉了两下,无可奈何地道:“好啦,不跟你们闹啦,还是接着说正事儿吧。” “说吧,姨娘我俩洗耳恭听!” 说着,小郡主就掇了个凳子在他的另一侧坐了,和萧太后两人把他夹在了中间。 他闻着左右两个老婆身上麝香阵阵,不禁然地有些熏熏欲醉,便咳嗽了两声,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通过师父的一席话,使我悟出了两个道理出来。这第一么,就是男子汉大丈夫立身行事,当行的正走的端,不能起丝毫的私心害人之念。 “即以杯鲁为例,他自己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不自知忏悔过错,想办法化解与他人的恩怨,却异想天开地想要老天降下个跟他外形一模一样的人代他受死。 “试想,如果他不知自我检束,改过迁善,仍然一如既往地偷鸡摸狗,残暴不仁,结下的仇怨结下的仇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这个世上,除了我张某人之外,又怎会有那么多的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代他去死呢? “自身的恶根铲除不了,不管有多少人代他去死,他也仍然会在这个世上继续作恶,这个世上也仍然会不断地有人加入追杀他的行列里。到头来,他也终究是难逃一死。” 听他说到这里,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人不由地击节赞叹,这个赞:“我的梦阳长大啦,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铁定了将来是个有见识有担当的好男儿。” 那个赞:“我的老公成熟啦,再不是那个没头没脑的傻小子啦,都成了个正气俨然的大丈夫啦。” 张梦阳笑道:“行啦,你们用不着给我灌迷魂汤啦,以后别老欺负我,让我多活几年我就念你们的好了。” 小郡主道:“瞧你这话说的,真是不知道好歹,你道姨娘我俩那几句话是随便奉承你的么?那其实都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夸奖呢。” 张梦阳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老公我多心了呢!” 萧太后斟了一杯酒,拿两根葱白也似的玉指捏了送到他的口边道:“来,为了表扬你,姨娘赏你一杯酒吃。” 张梦阳说了声“谢过姨娘”,然后就伸嘴在酒杯上一啜,把萧太后赏的这杯酒吃进了肚里。 这口酒刚咽下,小郡主那满斟的酒杯便又递了过来:“王家千岁海量,一杯酒怎么够你吃的,来,姨娘我也赏你一杯酒吃!” 张梦阳笑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逮着机会就占我便宜是不是?” 说着就把手伸到她的腰间去解她的裤带,小郡主笑着躲开道:“你误会了,我这杯酒啊,是代淑妃姨娘敬你的。” 听她如此一说,张梦阳便即作罢,伸手接过了酒杯来说:“郡主娘娘这话虽有狡辩之嫌,不过理由么倒也说得过去。” 一仰脖,把这杯酒也灌进了肚里。 张梦阳又道:“姨娘刚才说的对,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即如杯鲁那厮,虽说如愿以偿地得了个替死鬼代他受死,可他自己也终究没落着什么好儿。 “在他生命的最后岁月里,一直都被人殴打、折磨、拘禁,最后惨死在遥远的凉州府。 “尤其是我这个替死鬼张梦阳,居然会是他的直系后裔。也就是说,但凡是兴心想要害人的人,到头来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会害到自己或自己的亲人头上来,你们说对么?” 萧太后和小郡主听了这话,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萧太后道:“这也许就是佛经上时时强调的因果报应吧!” “可不就是因果报应么!我张梦阳之所以落得今天这么个结局,好也罢,坏也罢,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拜了我那不着调的老祖宗的所赐么? “虽然老天让我失去了很多,让我告别了很多舒适的现代化生活方式,可也在这个世界里赐予了我很多,包括你俩在内。 “所以整个儿地来看么,老天对我还算是蛮公平的。所以我内心里对他老人家,也的确是谈不上怎么怨恨。” 萧太后叹了口气道:“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世上的事情啊,永远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能看得开,看得惯,心平气和地安之若素,或许就是古人眼中的圣人和贤人了吧。” 张梦阳想了想,自己斟了杯酒喝了,然后又道:“姨娘,莺珠,杯鲁若是我老祖宗的话,那就等于是说,我张梦阳的血管里也流淌着女真人的血了,归根结底我也是个女真人对不对?这玩笑可他娘的开大啦!” 张梦阳一脸不甘地说:“我之前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汉人,我们二十一世纪的评书话本和网络文章里,都把金人描写得穷凶极恶,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学校里的历史课本里,所描写的金人也好不了多少。所有人都对金人恨之入骨,对抗金英雄岳飞、韩世忠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连我自己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提枪跨马,上阵杀敌,如关羽关云长那样在百万军中斩上将首级,把遍地的金兵金将杀他个落花流水,让金人再也不敢正觑我中原半寸土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后来我阴差阳错地变成了金人的驸马,现在又成了金人的王爷,而且还有机会问鼎老郎主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于是我又想着,假如有朝一日我真的掌握了金人的最高权力,一定把侵占的南朝疆土全都吐出来,归还给大宋朝廷,还要和他们签订一个宋金互不侵犯条约。 “就像大辽当初跟大宋签订的澶渊之盟一样,双方约为兄弟之盟,各守自己的疆土过自己的小日子,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岂不比这打打杀杀地强多了么?” 小郡主道:“你打算把侵占的南朝疆土都吐出来,归还给大宋朝廷,为何不把金人夺占的大辽疆土,也一并归还给我们契丹人。” 张梦阳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忘了咱们当初的战略谋划啦,咱们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待夺得了金人的江山之后,将来是要把江山传给阿撒或是咱俩的儿子的。 “金人的疆土大部分都是从大辽手上得来的,真个都归还给了大辽,那他们的疆土也就所剩无几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必然会招致金人朝廷里的文臣武将,军功贵族们的激烈反对,到时候我屁股底下的椅子能否坐得安稳都成问题呢。 “坐得安稳坐不安稳我倒也不怎么在乎,反正对那位子我原本也没多大兴趣。关键是把吞并的大辽土地都吐出来了,大辽恢复了,皇帝由谁来做? “还不是得由人家耶律家的辽室宗亲来做?既没有阿撒的份儿。也没有你儿子的份儿,咱们大伙儿空忙了一场,到头来都给他人做嫁衣裳了,有什么意思?” 小郡主想了想说:“你说的吧,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老觉得这么着,对大辽有点儿不公平。” 张梦阳道:“屁!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对阿撒和你儿子公平,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公平,净想那些个没用的干什么。” 小郡主道:“你刚才说的,你们一千年之后的人,都把金人恨之入骨,这可是真的么?” 张梦阳道:“当然是真的,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二十一世纪里的中国,领土面积比大金大辽大宋加起来都大,而且是以汉人为主体的。 “在法统上,那时候儿的人都把他们的国家看作是大宋的继承者,把一千多年前的宋金战争看做是汉人抵抗外来侵略的保家卫国之战。 “所以他们对岳飞、韩世忠等抗金名将极为崇拜,以他们的故事编纂的小说话本和戏曲唱词,在后世里流传极广。 “在那些话本和唱词里,有不少地方都把金人描写成了恶魔一般的存在,虽然那些描写真真假假,不可尽信,但在广大的汉人群众中却是深入人心。 “他们一提起金兀术、拐子马来就知道那是坏蛋,一提起岳鹏举、岳家军来就知道那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岳飞在他的一首满江红的词里,就抒发过他对金人的憎恨,这种憎恨几乎在每一个汉人的心里都有。 “他那首词里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这个…上半片我忘记了,下半片是这么说的——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二章 烂泥汤子 萧太后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怎么听起来像是称颂霍去病的赞词啊。” “不是!”张梦阳道:“这是在以匈奴代指北方塞外的金人。岳飞在这首词中充分地展现了他的凌云壮志,吃金人的肉,喝金人的血,收复金人占领的中原疆土,然后带领得胜之师回京复命,朝拜皇帝。 “可惜天下汉人虽多,从来都是人心各异,相互拆台。如果他们人人都能如岳飞岳武穆这般信心坚定,互相支持,互相合作,军民团结如一人,只怕天下所有的金人加起来,都还不够他们吃的呢。” 小郡主道:“他们要能团结起来啊,别说是金人了,东西南北所有的番人全都加起来,也还不够他们吃的呢。不过想要他们团结起来,那可能吗? “莫说大辽时候就有不少汉人在北国从军,就是常年和大宋交兵的西夏,他们的骑兵、步兵和铁鹞子里也有许多的汉人兵将,有得还身居高位,在跟宋人的作战中屡建奇功。 “甚至有的汉人书生还跑过去成了人家党项人主帅的军师,皇帝的智囊,帮着夏人对付自己的父母之邦,出谋划策,百般建言,简直能让人惊掉了下巴。 “你想要这些人齐心如一啊,只怕太阳是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 萧太后道:“这算什么,还有比这更狠的呢。你还记得燕云十六州是怎么归属大辽的吗?当年的唐末帝李从珂与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有隙,两个人勾心斗角,明里暗里地不知道斗了多少个回合。 “最终石敬瑭为了自保,向当时的大辽太宗皇帝请求出兵相助,愿意自居儿皇帝,还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大辽以为孝敬。 “后来太宗自雁门关出兵三十万南下中原,助石敬瑭大破唐兵,扶他身登大宝,坐上了中原人的皇帝。燕云十六州就这么归属了北国。 “汉人内斗,却使大辽平白地得了好大一片肥沃的疆土,这大概是当年太宗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吧。 “你们刚刚说得对,天下汉人虽如潢河里的沙一样多,却是长于内卷内讧,不过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看看他们在金人面前败得是何等迅速和彻底,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据我看哪,你说的那个岳飞,虽然词作得很有气势,也足以显得他胸中很有一腔豪情,但那也只不过是一首词罢了,真的上阵交兵那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或许将来啊,他真正的敌人还是在汉人之内,而不在汉人之外。” 小郡主道:“这个岳飞在汉人里应该是个小角色吧,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他?诗词写得好的人,打仗未必能打得漂亮。汉人里顶能打仗的,我只听说过有一个童贯。 “听说童贯在江南打方腊的时候可是个常胜将军呢,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否则一个宦官,怎么能那么得中原皇帝的赏识,做上那么高的高位? “可那个童贯打起自己人来战绩颇丰,可等他移师向北,领着十五万兵马准备收复燕京的时候,却被姨娘的万把来人打得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所以说他们汉人哪,就算比天底下的沙子还多,也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才不信他们真的能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呢。 “还踏破贺兰山缺,话虽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罢了。说他们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都是好听的话。我看啊,他们连烂泥都算不上,顶多是一池乌七八糟的烂泥汤子罢了。” 张梦阳听了她们娘儿俩一言一语地损贬汉人,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儿,想要反唇相讥却又没那个胆量,只能暗地里咬牙默默地吐槽: “照你们这么说,汉人岂不是一无是处了?汉人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们契丹人就很厉害么?你俩都是契丹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都被我这个汉人给日了?你们的子宫还得给小爷我这个不成器的汉人传宗接代呢,有什么好牛叉的?” 可他刚想到这里,立即想起了师父大延登所说的那番话来,意识到自己实是杯鲁的后裔,虽然后来的列祖列宗与汉人通婚频仍,大大稀释了血液中的女真人成分,可是若严格地归根溯源的话,自己实在是应该算做女真人才对。 念及此处,张梦阳的内心霎时充满了懊丧与失落。 十几年来,他一直都自认为自己是正经八辈儿的汉族青年,对汉人群体抱着很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对于非汉族的少数民族以至于外国人,在深心里则总是予以外待甚至是敌视。认为汉人是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历史传承最悠久的民族,对世界影响最深刻的民族,当然也是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民族。 可是现如今,通过老师大延登数天前的那一席话,这种优越感似乎一家子被人从灵魂里给抽离了去,令他顿觉身体里空荡荡地,一无所有,似乎只剩下了一具无足轻重的躯壳。 他皱着眉头,眼睛呆怔怔、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雪白的墙壁,一副灵魂出窍的呆傻模样,半天一句话不说话,仿佛被人施了魔法,一下子变成了个石塑木雕的一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见他半天不言不语,小郡主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问:“怎么啦傻瓜,中了邪啦,怎么不说话了?” 萧太后对他的这种状态也是大惑不解,在他的脸颊上拍了几下说道:“怎么啦,想什么哪你,发什么神经?” 哪知道不问还好,这一问触动了他心里的痛处,把嘴一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来,把萧太后和小郡主全都吓了一跳,娘儿两个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郡主抓住了他的胳膊摇晃着问:“怎么啦你,想起什么伤心事来啦,看把你难过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想你妈妈了吧!” 萧太后也道:“有什么话你就说,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可是张梦阳对她们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张着嘴巴哇哇地哭个不休,脸颊上泪水纵横,如同承受了莫大的委屈,又好像天底下所有伤心难过的事全都集中到了他一人身上似的。 萧太后又问了他几遍,见他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只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个不住,不由地心头火起,甩手抽了他两个嘴巴,怒道:“再哭就给我滚出去,别在我眼前添堵!有话就说,没话就闭嘴,你再给我哭一声试试!” 郑王千岁挨了两下嘴巴,立即收声止泪,抬起衣袖来抹了两把眼泪,抽泣着说道:“姨娘,莺珠,杯鲁那厮既是我的老祖宗,那我以后可做不成汉人了,以后我可是的的确确真真正正地要变成了金人啦!与其那样,还不如跟你们做契丹人的好!” 待知道了他哭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萧太后松了口气,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呢,就这也值得你哭得伤心欲绝? “做个汉人有什么好,他们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狡猾奸诈无信义,除这之外就只会窝里斗了。 “我看你做个女真人倒比当汉人强些呢,说实话,我萧莫娜的国仇家恨虽然跟金人脱不了干系,但金人言必信,行必果,骁勇善战的个性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要我说啊,你从汉人变成金人了,这是老天赐给你的福分。以前我还以为你小子顶替杯鲁在金国招摇撞骗,虽可欺人但不可欺天,我和莺珠都担心你哪天福消祸来,老天降下果报,让你栽个大跟头吃个大亏也说不定呢。 “现在好了,你原本就是金人,还是杯鲁那厮几十世以后的裔孙,顶替他的位置,享他的福那是天经地义,不会损了你的半点儿阴鸷。 “我看你呀,就放宽了心,从今往后踏踏实实地扮演好你郑亲王的角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为天下苍生做些有益的事,成就一番功名事业,也不枉了之前你遭受的那番坎坷波折了。” 小郡主道:“姨娘说得对,不管是金人汉人还是契丹人,有那么重要吗?汉人中间也有许多坏人蠢人,金人契丹人中间也有许多汉人贤人。 “不管你血管里流着的是什么人的血,你都要记住,做的事情只要是有利于汉人,你便是汉人。有利于金人,你便是金人。 “同样,只要你心系大辽,愿意为大辽江山的恢复尽一份心,献一份力,那你就毫无疑问地是契丹人,懂了么?” 小郡主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道:“傻瓜,快别哭了吧,你真的想当汉人的话,以后就千方百计地为汉人为大宋多做点儿事情也就是了,那你也就等于仍然还是汉人了,对不对?”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三章 偷梁换柱 小郡主的一番话,正说到了张梦阳的心坎儿里去,让他油然想到了孔夫子的那句“夷狄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于夷狄则夷狄之”的话来。 “莺珠说的对啊,不管我实际上是什么人,只要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为汉人着想,为大宋着想,那我跟一个汉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丫头平时看上去粗心大意,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没想到关键时候还能说出这样一番入情入理的话来,倒真是出乎寡人的意料之外。 “姨娘说的也没错,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扮演好自己的亲王的角色,为天下苍生做些有益的事,成就一番功名事业,也就算对得起自己刚来这里时受过的那些坎坷折磨了。” 如此一想,他的心中立时觉得敞亮起来,觉得如果看得开些的话,汉人金人的界限其实也没那么明显,这就跟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是一样的道理。 当年的关羽关云长都能够身在曹营心在汉,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为何不能身在金廷心在宋? 姨娘说得很对,以现在的身份,想要为汉人做点儿事情的话,反而更加容易得多呢。 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居然琢磨不透,却在这里张着嘴大哭了一场,反教两个女人对自己百般安慰百般开导,这成何体统? 他看着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人,心里隐隐地产生出了些愧疚之情。 同时由于没有了做汉人还是金人的心理包袱,顿觉浑身从里到外全是轻松,真个是一通百通,一顺百顺,想要扯开喉咙哈哈大笑几声,可这会儿的脸上却还挂着泪痕,果真笑出声来又怕被两个老婆揶揄取笑。 没办法,只得打了个哈哈,扯淡说出去上厕所,溜出去躲在茅厕里偷偷地乐了几声。 乐完之后又撒了泡尿,然后背着两手缓步踱回到屋里。 这时候小郡主又重新烫好了一壶酒,三个人围着春台慢慢地坐喝。 见两个老婆都自斟自饮并不搭话,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张梦阳傻坐着难免有些尴尬,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 “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多得很呢。他们当中不少人都当自己是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汉人,其实他们的身体里呀,多多少少地都参杂着些北方少数民族的血液。 “他们提起五胡乱华来,恨得咬牙切齿,提起金人入侵来,恨得咬牙切齿,提起蒙古征服来,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殊不知经过北方番族部落一茬又一茬的入侵,迁徙,融合,后世的中原汉人的民族构成,早不如先前那么纯粹了。 “他们所咬牙切齿痛恨的那些侵略者,很可能都是他们未谋过面的老祖宗呢。就拿我来说吧……” 不等他说完,小郡主便打断了他道:“用不着说那么多,我的王家千岁,我和姨娘知道你们那个世纪里傻瓜蛋们多的是,产生出你这样的人物来不足为奇,可笑的不止你一个而已,行了吧?” 张梦阳毫无防备地被她抢白了几句,说破了心事,心中的尴尬之意反觉一下子消减了许多,于是便笑了笑道: “我…我不是这意思,你这丫头总爱自作聪明,抢人家话头。这个…还是姨娘好。来,姨娘,我敬你一杯酒,咱不理她了。” 说着,他把萧太后年前的酒杯斟满了,端起来恭恭敬敬地捧到了她的面前。 萧太后接了过来,凑到唇边微微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把酒杯放下,悠悠然地说道:“金人新破了中原,势力可比以前更大了许多了。他们的江山眼见着日益巩固,想要恢复大辽。或许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张梦阳抓住了她的手道:“姨娘,把阿撒养大成人远比恢复大辽要重要,那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啊。 “恢复大辽的事以后你就不要再想了,那等大事就都交给大石那样的须眉男子们去考虑好不好? “你就在家关起门来,一门心思地相夫教子,把咱家阿撒培养成才,这会是你一生中最有成就的伟业。其他的所有都是虚的空的,你明白吗?” 萧太后似乎对他的话没听进去,喝了口酒之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小郡主。 小郡主问:“姨娘,你说剩下的最后一条路,指的是什么?” 萧太后道:“就是咱们不止一次商讨过的,让梦阳倾全力争取谙班勃极烈的储君之位,默默地给金人来个偷梁换柱……” 张梦阳连忙摆手道:“姨娘,你说的这个计策我是知道的,你以前也这么说过,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是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了。这件事儿我已经不想再掺和了。” 萧太后掀了掀眉毛,问他道:“不想再掺和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不想当金国的储君,更不想当金国的皇帝。” 张梦阳略想了一想,又道:“因为,我对当皇帝真的没有多大的兴趣。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说,能当个好皇帝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能当个好人的,一般都做不了好皇帝。我只想做一个能够辨别善恶的好人,做皇帝的事儿,我想…我是做不来的。” 小郡主听了他的这话,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地在他的头上弹了个爆栗,骂道:“真没出息,一个大男人家,怎么连一点儿志向都没有呢!” 萧太后冷静地看着他,问道:“你这话,我听了不止一回了。按理说人各有志,你真的不愿意做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我只想知道,你不想做皇帝,那你想做什么? “总不能这么年纪轻轻地,一点儿抱负都没有,成天价吃喝拉撒睡,浑浑噩噩地过这一辈子吧?你刚才不还说,要力所能及地为大宋,为汉人做些有益的事情的吗? “眼下正当天下汉人遭受国变的多事之秋,要想为汉人做些事,手上没有权力怎么能行呢? “姨娘我之所以把偷梁换柱当成是恢复大辽的一条途径,其实也是按着你想要为汉人做事的思路来的。 “金人是汉人和契丹人共同的敌人,为汉人做事和恢复大辽,看起来好像是两件事,实则可以当成一件事来干。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明白么?” 见张梦阳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太后吐了口气,温言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做,那就说出一条理由来。只要你的理由站得住脚,姨娘我绝不会难为你的。”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四章 被人暗算 就在这时候,张梦阳闻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使得他的心神不由地为之一荡。 他刚开始以为这是萧太后和小郡主身上的麝香的味道,但是略一细品,却又觉得此香与麝香的味道颇有不同。 可又一想女人家所喜欢的香型各有不同,她们所使用的脂粉的味道各有所异,这也实属正常。 因此,他断定适才闻到的这抹淡淡的幽香,定是从两位老婆中的其中一位身上散发出来的,遂抽动着鼻翼细细地闻了两下之后,朝小郡主身上瞟了一眼,便也不再放在心上了。 他挠了挠头道:“要说这理由么,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多保真。你们也知道,多保真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在她的内心里,对我这个替补老公究竟有多大的认可,我真的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多保真之所以在我和杯鲁之间反复衡量之后选择放弃杯鲁,而把我留在身边当老公,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是她儿子的亲爹。她是因为古古出的才对我网开一面的。 “而且她曾经把话说得很明白,要我不得跟她的侄子合剌争夺谙班勃极烈,警告我倘若胆敢觊觎大金国皇帝的宝座的话,就把我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想想,她都把话给我挑明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再动当金国皇帝的心思,那不是很自个儿过不去么?” 小郡主不以为然地道:“傻瓜,那是以前,以前多保真不知道你是杯鲁的后代,可现在不一样啦。你是杯鲁的后代,也就是她完颜家的后代,你已经具备了做金人皇帝的资格了。她以前的那些警告还能继续作数么?” 张梦阳也同样不以为然地道:“我的姑奶奶,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你以为我把这话说给她,告诉她我其实是杯鲁的后代,论辈份得管她叫老老老老老老祖姑奶奶,她就能信了我了么?别忘了,我刚把这话说给你俩的时候,你俩都还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呢。 “要是由我的师父大延登把这话说给她的话,兴许倒还有可能取信于他。可是那老家伙整天价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天又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他若不主动现身,想见他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就算不出去云游,也一直都在活剌浑水的陋室里猫着,向来不见外人。别人拜访他他不见,想请他老人家挪挪窝,到多保真跟前去替我关说关说,以他的装逼个性那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再者说了,即便她勉强相信了我的话,相信了我是杯鲁延续在千年以后的苗裔,在我这么一个身份有待证实的家伙和她的亲侄儿之间,你想她可能会选择我么? “绳果是她的亲哥哥,合剌是她哥哥的亲儿子,这个…至少她认为合剌是他哥哥的亲儿子。自从她哥哥无辜地被人害死了之后,她就一直想要合剌继任谙班勃极烈。 “在这一点上,她跟蒲察夜莺两个是不谋而合的。而且她的二哥斡离不、四哥兀术等人还都在外面统兵带将,手握兵符,他们那些人如今在夜莺的兄妹的运作下,已经成为了合剌的坚定拥护者了。 “所以么,整个儿地来看。眼下的形式对我这个伪亲王来说并不那么有优势了。通往皇位的道路上,事实上已经充满了艰辛。” 萧太后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就在金人这里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终老一生么?” 张梦阳暗忖:“你们娘儿俩对金人怀有刻骨仇恨,要是让你们随我在金人这里终老一生,今后夜长梦多,指不定还得再给我生出什么事来,这个…该当怎么回答她呢…” 他略一沉吟,便即有了主意,看着萧太后道:“姨娘,我向来以汉人自视,让我寄居在金人的卵翼之下,实非我之所愿。 “我想从金人手里骗取一大笔钱,然后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躲到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去过清净自在的日子,以后再也不管世间的争争吵吵与打打杀杀了。 “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富贵无忧的生活,把一切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征战厮杀的事全都关在门外,你们意下如何?” 萧太后道:“可你刚才不还说要帮着大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改变主意啦?” 张梦阳笑道:“虽然我不一定能做成皇帝,只要合剌将来继位做了皇帝,那我就是皇帝的堂叔兼姑父,想要做些对汉人有益的事儿,通过合剌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他心中暗想:“舍了皇位,而能得到夜莺那样的娘们儿当老婆,对我张梦阳来说也算不得太亏。合剌来做皇帝,而我来日皇帝他娘,咱爷俩儿也算是各有分工,井水不犯河水了!” 萧太后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你的便吧,人各有志,你说的这些,也未必没有道理。说实话,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的,我也实在是累了。 “如果能如你说的那样,有个不为尘俗所扰的去处,从今以后能无忧无虑的度过余生,倒也的确比当那劳什子的皇帝强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那死鬼老公耶律淳若不是被人逼着做皇帝的话,兴许还不会死那么早呢。可见这做皇帝,真不见得是什么好差事!” 小郡主道:“姨娘,他脑子有问题,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不鼓励他也就罢了,怎么也跟着说这样的丧气话?姨父做皇帝的时候,大辽都已经被我那位天祚姨父搞得积重难返,难以回生了。 “可今日他们女真人的社稷则不一样,他们国势日强,声威远震,有两任老郎主打下的基础在,将来梦阳做了皇帝,任何事情都只需要萧规曹随便成了。 “难道你以为他将来居住在深宫里,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不成么?有那么多御营亲军里三层外三层地拱卫着他,将来的他啊,我看只会比现在更安全!” 萧太后道:“你个小丫头家把事情想得也忒简单了,一个皇帝的安危,跟国家的强弱有必然的关系么?唐朝初年的国势比今天的金人强上百倍还不止呢。 “可唐太宗兄弟之间还不是斗得死去活来,最后一场玄武门之变,上演了一出手无相残的好戏? “别忘了,梦阳虽然顶着杯鲁的名头捞得了个亲王的爵位,可杯鲁在金国可没有什么亲兄弟帮衬他啊。 “现在反倒是多保真联络她的那帮兄弟们齐心反对梦阳继位为君。老郎主在世一日,或许能保梦阳一日之无恙。可一旦老郎主撒手西归,谁能保证玄武门之变不会重现于今日?” 小郡主道:“那怕什么,既然问题主要出在多保真身上,那直接杀掉她也就是了,只要把她弄死了,谁还知道梦阳的身份有假。” 萧太后听了外甥女的这话,心里暗骂她蠢货,心想这样的话只好在心里想想罢了,怎好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果不其然,张梦阳听了这话直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也似,一叠连声地说:“不行不行,这绝对使不得,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而杀人的事,我张梦阳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再说多保真对我有情有义,虽在继承皇位这事上对我并不赞成,可在其他事情上对我还是维护颇多的。 “比如金人当中的蒲结奴国相和拔离速他们合伙想要谋害我的时候,就是多保真不远千里从关外赶去中原搭救于我的。 “知恩不报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恩人当成暗算的对象呢?莺珠,多保真和你都是于我有恩的人,今天如果我答应你杀她,那我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了。 “我果真那么做了,说不定明天就可能为了别的事而杀你。你愿意我成为那样的人么?” 小郡主还想要再说什么,萧太后拦住了她的话头冷笑着说道:“他若是果真做了皇帝啊,后宫佳丽三千,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怕到时候你想见他一面,他都没功夫见你呢!” 萧太后的这话一下子击中了小郡主深心的要害,使得她扭头看了张梦阳一眼,把已经涌到了喉咙的话语又强行给咽了回去。 便在此时,小郡主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虽然今晚她和萧太后两人都喝下了不少的酒,但她们契丹人向来都有饮酒的习惯,女人也不例外。而且她们两人的酒量都颇为不弱,按理说喝下肚去的那两壶酒对她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眼下,她的头却为何晕沉得如此厉害?难道是坐得太久了? 她扶着春台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不知怎地,此刻她的身上也连一点儿力道都使不出来,身子刚刚才勉强欠起了一半,就不受控制地朝地下倒了过去。 “你怎么啦莺珠,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张梦阳一边问着,一边迅速出手把她抱住。 没想到才刚刚把小郡主抱坐在凳子上,那边萧太后也已经身不由主地瘫倒在了地上。 张梦阳叫了一声:“姨娘!”便赶紧探身过去搀扶。 小郡主失去了他的支撑,独个儿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娇吟了一声之后便向侧里一歪,重重地砸在了张梦阳的身上,把扶着萧太后尚未站起身来的张梦阳重又给砸回到了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此时萧太后的意识倒还清醒,她将嘴巴凑在郑王千岁的耳边弱弱地说了一句:“咱们被人暗算了!” 听她这一说,张梦阳立即想到了方才闻到的那一抹淡淡的幽香来,心头不由地吃了一惊:“这难道是…难道是红香会的七毒软骨香么?” 所幸他的血液中含有剧烈的蛇毒,对世间的任何毒性都自带抗解能力,所以那种幽香虽然毒倒了萧太后和小郡主娘儿俩,张梦阳对此却是毫无反应。 他断定施放毒香之人必定窥伺在旁,因此也并不着急站起,反而装出一副中毒的样子来,陪着两位老婆一块儿瘫软在地上,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呻吟。 便在这时,房门外想起了两声奸谋得逞之后得意的笑来,紧接着房门“呀”地一声被人给推开了。 张梦阳趴卧在地上斜眼一看,只见一双穿鞋鹿皮尖靴的脚,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走了进来。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三十五章 不错的选项 “太夫人和多保真都随着皇上去辽东了,你们在这里鸠巢鹊占,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啊!” 一听这人说话的声音,张梦阳便松了口气:原来是莎姐姐到了,我还当是红香会的什么人在搞鬼呢。 莎宁哥若无其事地在春台前的凳子上下,捉起酒壶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感慨地赞道:“在外面待了这么一会儿呀,都把姐姐我给冻坏了,这几口热酒一进肚啊,把我这肠胃暖得别提有多舒服了!” 张梦阳道:“莎姐姐,咱们有话好说,姨娘和莺珠两个屡次三番的和你作对,固然是她们的不对。这世上人无完人,我已经在开导她们今后不再跟你为敌了。 “求你看在咱们一家人的份上,看在老公我的份上,不要难为她们了吧。你心里有什么怨恨,就全都撒到我一人身上好不好?” 莎宁哥听了这话,抬脚在他的胯子上狠踢了一下,骂道:“你个小贼这时候了还要回护这两个贱人,你以为我今番还会再饶了她们么?” 张梦阳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如何惩治她们娘儿俩,心里为她们娘儿俩捏一把汗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的身体百毒不侵,并没有被她施放的毒香所害。 她若真用什么料想不到的手段伤害或者侮辱她们的话,自己完全有能力出其不意地加以阻止,并且从中调和,以免她们之间的嫌隙越拉越大,弄到一发不可收拾。 只听莎宁哥冷笑道:“不过你放心好啦,我知道这两个贱人是你的心肝宝贝儿,你心里头是很舍不得她们死的。我么,自也不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说罢,她蹲下身来,一把揪住小郡主的衣领把她拽将起来,看着她的脸颊阴恻恻地笑道:“这么个水灵灵的妙人儿,跟咱们的多保真公主相比,可真是不相上下呢。你就是想让我杀她,兴许我还下不去手呢,你说是不是啊,郡主娘娘?来,让姐姐我亲一个!” 说着,她掰过小郡主的嘴来,在她的唇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 小郡主不知道她这是何意,不由地呆了一呆,随即破口大骂道:“呸!不要脸的臭女人,恶心死了你,变态——你去死吧你。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从没见过……” 莎宁哥揪住她的耳朵一拧,威胁道:“我这岁数给你当妈也都足够了,你对我不加恭敬也就罢了,竟然敢出言不逊辱骂于我,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给割下来下酒?” 面对她的威胁,小郡主表现得凛然不惧,仍然把各样难听的字眼骂将出来,使人难以相信这些话居然是出自一个大辽皇族的郡主娘娘之口。 莎宁哥知道她自恃老公在旁,吃定了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不由地火往上撞,眼睛一瞪,甩手给了她两耳光,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再敢对老娘我不敬,我脱光了你衣服,操你一回你信不信!” 没想到她这两个耳光外加这一声厉喝,倒还真的小郡主给吓住了。 面对她的威胁,她虽知道她跟自己一样是个女人,胯下并无行事的家伙,她所说的把自己那个一回不过是未经大脑的脱口而出,顶多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可刚才这女人在她唇上所亲的那一下,实是让她破防不少,只觉眼前这女人直是天底下最坏最无耻的女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倒还真不能激怒了她。 见小郡主不再嘴犟,莎宁哥冷哼一声把她推倒在地,又一把抓起萧太后来阴笑着说道: “外甥女国色天香,你这位亲姨娘看上去却还更胜一筹呢,怪不得梦阳为了你整天价神魂颠倒呢。就连我这做女人的看了啊,也是满心里头爱慕不已呢!” 说着,她也在萧太后的唇上亲了个吻。 趴在地上的张梦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头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位莎姐姐今晚上究竟是要弄什么玄虚。 不过看眼下,她似乎还没什么伤害她们的举动,他便也继续软在地上,默默地静观其变。 萧太后性格沉稳,表现得倒颇为冷静,知道凭莎宁哥的本事真若想要杀自己娘儿俩,那是用不着费太大的力气的。 她既然不直接出重手了结了自己二人,而是用毒香把自己放倒,那肯定是别有图谋,一时半会儿的倒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她斜着眼睛看着莎宁哥道:“你听着,我们虽视你为仇敌,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你有过半分不敬。既然落在了你的手上,杀剐存留任凭自便。不过请你最好放尊重些,否则我们宁可咬舌自尽,也绝不会甘受你的羞辱!” 莎宁哥冷笑着把手一松,任由萧太后软倒在地,然后站起身来踢了她一脚,道:“死贱人,瞧你那德行,还不甘受我的羞辱,姥娘我倒是想羞辱你呢,可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好啦,老娘我不杀你们,也不羞辱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听话,自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的。” 说完,她拍了拍手,立刻便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个夜行衣打扮的人,七手八脚地把张梦阳、萧太后和小郡主三人的手脚都给绑了,然后抬到了屋外,接着又抬出了府邸,把他们分别放入了三辆准备好了的马车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的车厢颇为精致宽敞,每个车厢里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锦褥,被丢在其中,除了手脚不得自由之外,其他的倒也还算得上温暖舒适。 几声吆喝过后,杂乱的马蹄声踢踢踏踏地敲打着地板,带动着车辆轧轧向前。 车轮滚滚向前,在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的道路上不间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莎宁哥和张梦阳同乘一辆车。 萧太后和小郡主各乘一辆车。 此时的莎宁哥盘腿坐在车子里,张梦阳的脑袋枕靠在她的大腿上。 眼下的他,手脚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实至名归地成了她的阶下囚。 在那些人动手绑他的时候,他是完全有能力反抗并把他们给放倒的,不至于让自己身受这缧绁之苦。 可他既已看出莎宁哥并不会对萧太后娘儿俩痛下杀手了,于是也就不急于终止自己的伪装,任由她手下的那些人把自己捆绑起来,然后七手八脚地装抬上车。 他倒要看看,这位行事向来出人意表的莎姐姐,今晚上这是唱的哪出戏,她这是要把自己三人带往何方。 脑袋枕着她柔软的大腿,鼻中闻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兰麝幽香,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耳熟能详的两句诗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脚被她给捆绑住了,行动不得自由,否则当此良夜,躺卧在这车厢的锦褥之中,将她拥抱在怀进行一番深入交流,倒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他尝试着暗运内气,试图把手脚上的绑绳给崩断。他知道这种尝试或许是徒劳的,但在这黑暗的车厢之中颠簸摇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又有何妨呢? 没想到这一试之下,“啪”地一声响,手腕上的绳索居然被他轻而易举地给崩断了。 这一来时因为他的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骤然间运气所产生的力量十足惊人,小小的几圈绳索已不足以对他造成束缚了。 二来也是由于莎宁哥过于大意,忽略了张梦阳的血液具有极强的抗毒解读化毒能力,软骨香的毒性虽烈,于她的这位郑王千岁却是无可奈何。 因而事前在绳索的准备上,并未选择韧性强不易断裂的牛筋绳,而只顺手捎带来了更容易找到但韧性稍差的麻绳。 这就给张梦阳的自我脱缚带来的极大的便捷。 好在张梦阳崩断腕上绳索之时,车辆刚好轧过一个沟坎,车身“哐当”一声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是以绳索断裂之时发出的“啪“地一声轻响,居然没被莎宁哥察觉。 张梦阳两手一得自由,立马悄悄地把两腿蜷了过来,探手到了脚腕处,轻轻松松地就把脚上的束缚给解开了。 他的脑袋依然枕着莎宁哥柔软的大腿,鼻中闻着她身上的如兰似麝的幽香,嘴角上却露出了一抹狡黠的邪恶的狞笑来。 “臭婆娘,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把我的莺珠日一回呢,小爷我这会儿乘你不备,先把你办了再说。” 他耳听得莎宁哥呼吸均匀,知道她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便暗中把牙关一咬,脚掌、膝盖和腰部同时发力,身子朝斜上方陡地一窜,一下子就把她扑倒在了车厢里。 莎宁哥惊叫了一声,睁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非杀了你不可 张梦阳搂住了她,犹如苍鹰攫住了肥大的白兔一般,立即开始享用起他的美餐来。 可她的撑拒反抗却表现得软弱无力,似乎得了一场大病,致使手足绵软,使不出太多的力道。 张梦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个中的缘由。 她施放毒香把自己三人给毒翻了,她自己却也没能幸免于难。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身上并没有红香会用来克制软骨香的独门神器——降龙木。 进一步说明她所用的软骨香的来路不正,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便是坑蒙拐骗弄来的。 没有降龙木以辟红香之毒,虽然她刚才只在府邸的房中待了一小会儿,却也在不知不觉间为毒香所染。 但她知道自己所中之毒甚是轻微,心下便毫不慌张,静下心来盘坐在车中,暗自吐纳调息,用真气在经脉中的运转所产生的推力,慢慢地把所中的红香之毒从体内逼迫出来。 她估计到不了天亮就能够功行圆满,手脚和体力就能够恢复如常。在这之前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能有什么意外发生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在这漫天飘雪的寂静中,一切似乎都已经沉睡了,除了自己一行车马随员之外,只有偶尔的风声和飘雪坠落的簌簌声掠过耳际。 她完全没想到比自己中毒深得多的张梦阳,居然会突然纵起身来把自己扑倒。 她手脚并用地想要把他推开,可这时候的她浑身疲软无力,手脚上能使出的力道极为有限,只能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接受命运的摆布。 张梦阳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是这样,得意之余如同捡到了宝贝的一般,哪里还会再跟她客气? 自从离开了辽阳府,跟随着萧太后和小郡主北上镇州以来,他虽然每日里都有着两个老婆陪伴左右,但她们娘儿两个相互间碍于脸面,谁也不愿给他近身的机会,对他的那种要求总是顺从的时候少而拒绝的时候多。 以致于几个月时间下来,能被他得手的机会实在是屈指可数。 虽然到了小姑里甸之后,有幸陪着蒲速婉共度良宵,可那时候的蒲速婉身子已经重了,大腹便便即将待产,给他操作发挥的空间实在有限。 今夜在这车厢里得到了个莎宁哥,而且还是一个中了毒之后反抗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莎宁哥,这可等于是老天凭空赐给他的免费大餐,他哪里还会再对自己的力量有所保留? “哼哼,你不是大言不惭地要把莺珠那啥么?我先教练你,你好好学,学会了我这一身本事再去吓她不迟。” 莎宁哥听了这话,直气得她咬碎银牙,用仅存的力气把身下的锦褥攥成了一团褶皱,嘴里喃喃地骂道:“小王八蛋…我非…非杀了你不可… 一直忙活到天大亮,张梦阳方才结束战斗,开恩饶过了她。 将近一个晚上,也着实是累坏了他,呼呼大喘了一阵之后,便和莎宁哥并排躺在锦褥上,闭起眼睛来假寐起来。 马车依然在笃笃地向前疾驶,所行的路面时而平坦时而坎坷。平坦的时候车厢稳如行船,坎坷的时候则颠簸不堪,有如筛糠。 张梦阳却在这颠簸之中,体会到了一种置身摇篮里的舒适感来。 劳累了一整夜的他,在车厢帷帘的缝隙里,瞥见了一抹黯淡的曙光。 “天要亮啦,真好。小爷我要开始睡觉啦。白天休息晚上战斗,就这么坚持个几天,非把她给彻底征服了不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能耐。” 恍恍惚惚地正要入睡,忽然听到一旁莎宁哥轻轻地抽泣声。 张梦阳的心中霎时一紧,不自禁地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感来,心想她身中软骨香之毒,身子痿软乏力,自己夜里的所作所为或许有些过分了,难道,真的把她欺负得太狠了么? 否则的话,久经雨露的她,已经不再年轻的她,怎么会为了这事儿哭起鼻子来了? 他侧过身去扳住了她的肩膀问:“莎姐姐,你怎么啦?是我…这个…太粗鲁了么?” 莎宁哥并不答话,似乎还哭得越发伤心了起来。不论张梦阳如何安慰如何软语相求,她只是置之不理,一句话也不说。 她越是如此,张梦阳越是觉得内疚越是觉得慌乱无所适从。 迫不得已,他只得对莎宁哥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错误,他对昨夜只图自己快活,而不计及她的苦恼和感受,表示了深深的忏悔,并保证此类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还抬起手来连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莎宁哥闻听此言,觉得稍为挽回了些颜面,这才收声止泪,用食指和拇指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把个张梦阳疼得“嗷嗷”直叫,眼泪几乎都要落了下来。 这一拧虽然疼得他龇牙咧嘴,不过也由此知道莎宁哥心中的怨气已消,她昨夜里所感受到的侮辱和损害,全都在刚才的一哭一拧当中得到了发泄释放,接下来的问题或许就都不成问题了。 其实莎宁哥已经累得不行了,在这几个时辰里,软骨香的毒性仍然沉浸在她体内并未尽消,她身上的酸软,麻木,疲累,折磨得她再也支撑不住了,脑袋一歪,随即在车厢的锦褥里进入了梦乡。马蹄声,轱辘声,也都很快地在她的意识中隐没不见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张梦阳这个躺在她身边的大活人,她也一点儿都感知不到了。 他见她睡着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侧身把她拥抱在怀,搂着她一身的温香软玉,很快也进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张梦阳被外面赶车之人的请示声所惊醒:“启禀莎提点,前边不远就是达鲁古城,咱们在城外略为修整还是进城打尖。” 张梦阳摇了摇莎宁哥,问:“莎姐姐,问你呢,是进城还是不进,到达鲁古了。” 莎宁哥慵懒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随便!” 张梦阳挠了挠头,想了想便向外面吩咐道:“莎提点说了,这等小事你们拿主意就好,不用拿这事来烦她。” 外面的人听了这话,略怔了一怔,随即应声答道:“是,属下明白!” 赶车押车之人都是海东青提控司的差拨虞候,对莎宁哥向来奉命唯谨,对莎提点和郑王千岁之间的那点儿事都多多少少地有所耳闻,因此对张梦阳的越俎代庖也都不感到稀奇。 况且昨晚上他二人在车中翻滚绸缪,整宿未睡,细听之下声音秽绝非常,便知道两人按耐不住,已在车中行起了好事来了。 他们只道是张梦阳中了软骨香之毒,身体绵软不得自主,这一番大战必然是莎提点居于主攻的地位,郑王千岁不过一俎上鱼肉而已。 哪里想得到里面的情形正与他们预料的相反,居高临下,操刀主攻者实乃是昨晚被他们七手八脚地抬上车的郑王千岁,他们一向很是畏惧的莎提点,却被反主为客,成了被人肆意蹂躏的俎上鱼肉。 现在郑王千岁代莎提点传话,也听不见她出言表示任何异议,外面的差拨虞候对千岁的吩咐自然一体凛遵,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停车,打尖,用膳,然后继续上车赶路。 马蹄得得,车轮轧轧。一众差拨虞候似乎早就知道此行的路线与目的地,由着几辆马车在广袤的白山黑水之间兜兜转转,行驶甚速。 直到此时,张梦阳还是不知道他们这是要把自己带往何处,心中耐不住好奇,便问莎宁哥:“莎姐姐,你把我们三人捉了来,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方便的话,能否见告一二?” 莎宁哥仍然背对着他,没好气地说了句:“你去死吧!” 张梦阳见她的火气尚未全消,伸了伸舌头,便不再言语。 “你不告诉我,我不早晚得知道么?”他抱着无所谓的心情默默地想:“只要本王我提高警惕,谅你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但见日头已经攀上了西峰的山顶,三辆马车正沿着一座大山与一条被冰封了的河流之间的道路,向前飞快地疾驶。 目力所及的山峦和丛丛灌木,不断地向后倒退着远去。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吉人自有天相 听着莎宁哥均匀的呼吸声,张梦阳想到了姨娘和莺珠两人,想到了她们眼下尚在束缚中不得自由。想要睡得如莎姐姐这般惬意,怕是不能够的吧。 他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对着外面的差拨传令:“传莎提点令谕,把前面那两辆车上犯人,全都给松绑了。有咱们这许多人在此,谅她们也跑不了!” 他听到了莎宁哥的一声冷笑自黑暗里传来,立即心虚地暗忖:“原来她没睡着,她时时都在防备着我哪。” 好在她对他的假传将令的行为并未出声揭破,更没有出言阻止,外面的人一得了吩咐就立马答应着办理去了。 张梦阳松了口气,便也闭起眼睛来,盘着腿默默地调息打坐,按着老师大延登所授的口诀吐纳行功,导引着气息在周身经脉中运转起来。 天亮的时候,车队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上的村落里,张梦阳便传令在这里歇脚打尖。 车子停稳了之后,张梦阳邀请莎宁哥一块儿下车走走,到远近各处去看看山川雪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也活动一下久滞了的筋骨。 莎宁哥冷哼了一声,坐起身来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慵懒地说道:“谢了,可是姑奶奶我没兴趣,你还是带着你那两个贱人到处闲逛去吧!” 张梦阳巴不得她有此吩咐,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挑帘跳下了车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前边两辆车上去寻萧太后和小郡主去了。 莎宁哥把车帘挑起了一条缝,把一只眼睛凑在缝隙上朝外观望,但见那小王八蛋把她们娘儿两个先后从车里扶了出来,拉着她们的手说了不少的温凉话。 只是由于距离稍远,她无法听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过从他那股亲热劲儿和存心讨好的恶心样儿里,想来都是些抚慰开导的体己言语。 莎宁哥的心头上隐隐地泛起了些酸楚的滋味儿,她把帘子放下,扬起了下巴,一张俏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的自信:“好好陪陪她们吧,你这个小混蛋,再过上一段时间,只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隔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属下的回报声:“启禀莎提点,王爷带着那两个女人上山去了,咱们的人要不要跟上去?万一碰上了狼虫虎豹什么的,只怕王爷一个人应付不来。” 莎宁哥道:“没事,以他现在的本事,就算一下碰上十几只老虎也奈何他不得。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施展神行法带着她俩飞走吗。” 外面的声音又道:“可是万一王爷带着她们寻小路远走高飞了怎么好?那咱们的一番布置可就都前功尽弃了。” 莎宁哥道:“你放心吧,我料定他绝不会远走高飞的,他也许会这么想想,但绝对不会这么做。” “提点就这么肯定么?怎么我觉着王爷这一去,像是不打算回来了似的?要我说,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 莎宁哥道:“行啦,我说不用就不用,你用不着在这儿啰嗦啦。” “是!” 外面的人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走开了去了。 莎宁哥对自己还是蛮有自信的,她虽然也担心那个小王八蛋会带着那娘儿两个跑掉,但她的直觉又告诉她他不会那么做。 那娘儿两个虽然在他的心目中位置甚重,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也不轻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难道真的会为了那娘儿两个而把自己抛弃在这里? “哼!真敢那么做的话,老娘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攥紧了拳头,然后又突然松开,在车厢的蓬壁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吃了点东西,又上了个厕所,莎宁哥便坐在车中,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倏忽两个时辰过去了,仍还不见那小王八蛋带着那两个贱人回来。 莎宁哥又将车帘撩开了一条缝,将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凑在缝隙里向外窥看。 四下里,她只看得到漫山的树木和皑皑的白雪,一阵疾风刮过,把雪花吹得散乱飞舞,有一两片还透过车帘的缝隙扑到了她的眼睛上。 莎宁哥没有好气地将车帘放下,忿忿地想:“这大冷的天气,不在车里好好地待着,非得跑出去看什么山川雪景,难道在车里暖暖和和地待着不香吗?看你冻出病来还浪不浪,该死的小王八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张梦阳和萧太后、小郡主的身影仍还没有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 外面的差拨虞候再次向莎宁哥建议:“莎提点,眼下都已经午时三刻了,王爷他还不见回来,我看咱们的人还是上山找找的好!” 莎宁哥内心里虽然对张梦阳着实惦记,恨不得亲自到处去找一找看一看,可是她数个时辰之前把话说得满了,当着下属的面断定他们绝不会远走高飞,此刻若是流露出心慌着急的神态来,岂不是自打自脸,徒惹属下人轻看了自己么? 她把牙一咬心一横,不以为然地说:“不必,俗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闪失,那也是他前世的业报,怨不得旁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咱们再等他半个时辰,如果还等他不来,那就不必再等了,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未说一句话。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外面依然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莎宁哥很想挑起车帘来再次观望一番,希望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但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又稍等了片刻之后,她方才有些失望地吩咐道:“走吧,不等了。改走咸平府路,然后换乘船舶直抵辽阳。” 外面的差拨虞候答应了一声,然后便都驱赶着马匹开始上路。马鞭的脆响声中,车轮声又开始笃笃地响了起来,沿着山路蜿蜿蜒蜒地朝前行驶。 走出了约摸有二里地的样子,突然听到一侧的高坡上传来一声喊:“莎姐姐,等等我,我回来啦。” 不等车里的莎宁哥吩咐,行驶中的几辆车子便不约而同地同时止步,众人同时转头朝右侧的山坡上看去,只见他们的郑王千岁正拖着一只受伤的狍子,顺着一地里的积雪向下滑行着。 那狍子似乎受伤不轻,在滑行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殷红的血痕。 萧太后和小郡主远远地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不停地跋涉,看样子行走得很是艰难。 莎宁哥心中一宽,掀起车帘从车中跳了出来,看着张梦阳的身影在山坡上迅速地朝这边接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完全落了下来。 看到小老公游荡归来,她的心中很是欣慰很是高兴,但看到远远地跟着他一块儿回来的萧太后娘儿俩,她的心中却又涌起了一股难于言喻的厌恶。 张梦阳在雪坡上越落越快,转眼之间便滚到了莎宁哥的跟前,一骨碌爬起身来,满脸得意地说: “姐姐,我们在山上碰上了好几只狍子,可惜我手上没带兵刃,就只猎得了这一只来。那几只都让它们跑啦,真是可惜死了!” 莎宁哥突然怒声喝道:“这么雪天地滑的,你跑上山去瞎浪个什么?” 张梦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了一跳,嘻嘻一笑之后说:“我想这一路上不见得总能碰上村落,若是荒山野岭的走上个几天,找不着个打尖的地方。咱们这么多人是不是要饿肚子了么? “我原想着打几只野味儿留在路上当干粮的。可惜你没有跟我一块儿去。你要是也去的话,咱们两个联手,那几只狍子肯定一个也跑不掉。” 莎宁哥没好气地道:“我可没你这么神经!” 说罢,她一转身边又钻进车里去了。 张梦阳向那些差拨虞候们吩咐:“把这只狍子栓到前边那辆车的车尾上,前边再遇到村子了,借口铁锅洗剥干净了,狍皮狍肉当干粮,狍骨头炖野菜,当做本王给弟兄们的犒赏吧!” 一众差拨虞候轰然叫好,纷纷感谢郑王千岁对他们的体贴与照拂。 紧接着,张梦阳也纵身钻进车里,偎在莎宁哥的身旁,一边给她捶着腿一边嬉皮涎脸讨好道: “好姐姐,刚刚在山上的时候儿,姨娘和莺珠两个都说呢,说你莎姐姐不跟她们计较以往的是是非非,是真正的大人大量,巾帼英雄。 “还说你为了免除她们的鞍马劳顿,弄了这么几辆宽敞舒适的车来,真的是再好也没有了。还说坐着这样的车子,不管是去辽东还是去燕京,或者去到中原,一路上肯定开心得很!” 莎宁哥冷笑着道:“用不着替她们卖好啦,我的王家千岁。那俩贱人对我是个什么态度,老娘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话啊,你就是把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她们也是不会说的。 “不过,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也就不妨跟你直说吧,咱们这一趟出来,耽搁得实在是太久了。这镇州到辽阳千万里之遥,咱们都好几个月没得到朝廷的消息啦,说实话,我还真的是挺惦记的呢。 “眼下皇上拿你当亲儿子看待,接下来肯定还有许多大事要跟你商量,所以,你必须得跟我一块儿回去。 “考虑到那俩贱人一向与我作对,与咱们大金国朝廷作对,我想她们肯定会对我的提议加以阻挠的。 “所以么,我就只能出此下策,用毒香把你们一股脑儿地放翻,再把你们强行拖拽上车来,押着你们一块儿上路赶往辽阳。 “这样一来,那两个贱人就是想从中阻挠,可也身不由己,办不到啦。 “而且你自己也成了我的阶下囚,行动不得自由,她们就是想要责备你,那也是毫无道理之事。你说这算不算是姐姐我的一举两得之计?” 张梦阳挠了挠头,觉得她这话里似乎有着什么漏洞,可要让自己说清这漏洞是在哪儿,一时间可也说不明白,想不透彻。 他一边给她揉着腿,一边抬起头来问:“好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七毒软骨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女中豪杰 莎宁哥冷笑道:“你是红香会那帮乱党的大头领,我好歹也算是个大头领夫人吧,手上有你们的宝香,也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事儿!” 张梦阳笑道:“姐姐就会说笑,那种害人的玩意儿,连我的手上都没有,你又哪里弄到的?” 莎宁哥弯指在他头上打了个爆栗,道:“就算是害人的玩意儿,那也是你们红香会群匪搞出来的东西,我只不过借来一用而已,你指桑骂槐地说我干么?” 张梦阳笑道:“你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说那毒香是害人的玩意儿,原本指的就是毒香本身,只不过你听在耳里心虚罢了,又怨得着我什么事儿了?” “我心虚你娘个……”莎宁哥的一句粗话几乎脱口而出,所幸终于忍住了,没有吐将出来,然后抬手在他的头上重重地敲了个爆栗。 只听她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帮乱党匪类们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你都已经是我大金国的亲王了,哪里还有功夫再去淌他们那池浑水。 “他们还妄想着通过你,利用大金兵的声威,割据江南裂土称王,真的是可笑至极,痴心妄想。 “我大金国若是真的得了中原天下,囊有四海,江南当然也要归属在版图之内,怎么会把好容易得来的江山拱手送人呢? “他们那些人哪,干些入室抢劫偷鸡摸狗的勾当或许还行,一到了这等涉及到家国天下的大事情上,就容易掩耳盗铃,异想天开。 “只要能因势利导,略施计谋,剿灭他们那些不成气候的会匪,原只是反掌间的小事儿。 “可惜中原的赵官家太过懦弱无能,居然纵容他们在江湖上横行了这么许久,真的是令人不可思议。” 张梦阳停手问道:“这么说来,咱大金国已经把他们都给剿灭了,是么?” 莎宁哥道:“在你去高丽的那段时间里,那帮家伙们得不着你的下落,留了一部分人在君子馆守候,又派出了不少人去燕京探听你的下落。 “在燕京一无所获,便又大张旗鼓地跑到了辽阳,说要请你主持他们的什么狗屁会务。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自个儿往枪尖上撞么? “皇上听说你是他们的大头领,原本还挺高兴呢,夸你能礼贤下士,说你对那些江湖上的英雄豪杰肯于折节下交,牢笼有术,是年轻一代的宗室皇族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是你的老子娘徒单太夫人,却提醒皇上说:上回杯鲁跑中原去好久没有消息,着人四处打探都无下落,说不定就是让红香会这帮人给拐带坏了。 “那老婆子整天做梦想当皇太后,生怕她的儿子哪一天又玩儿起了失踪的把戏,给她来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她这个皇太后可就只能在梦里想想啦。 “所以呀,那段时间里她一劲地给皇上吹枕边风,劝他为了儿子为了江山,赶紧设计把那帮会匪给一网打尽。 “所以么,皇上就把我给找去了,把这件差事交给了我。我呢,略施小计,把他们赚入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之中,用滚木礌石把他们砸死了大半。 “剩下的侥幸没死的,就把他们挨个儿地绳捆索绑了,牵到了皇上跟前去请功。皇上把大手一挥,传旨将他们一干人等全部押往辽河边上枭首示众。 “就这么,他们人死了,毒香归了我了,事情就这么简单,你明白了么?” 张梦阳挑起大拇指来赞道:“好姐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杀伐果断的女中豪杰,那帮乱臣贼子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在江南在中原为非作歹了那么许久,到头来却把小命儿交代在了北国的辽河边上。” 莎宁哥冷笑道:“你这红香会堂堂的大头领,听我杀了你那些不成器的喽啰们,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哪?还挑起大拇指来夸我赞我? “别忘了,再怎么说你也跟他们称兄道弟地相处过,难道在你的心里,对那些人真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兄弟情分么?” 张梦阳不以为然地道:“兄弟情分么,自然是有的,可既然杀他们的人是你,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你是我老婆啊。 “俗话说得好,哥儿俩再亲也没两口子亲哪!何况我跟他们又不是什么亲兄弟,就算心中略有介意,那也仅只芝麻粒大小的一点点,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何况红香会的领导层里,早已经分成了支持我和反对我的两部分,我都还不知道被你杀了的是哪一部分呢。如果是反对我的那部分人被你杀了,我姓张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 莎宁哥道:“红香会号称有十万之众,信徒遍布中原和大江南北,被我设计杀死了的,差不多有五六千人吧,相比他们号称的那些人数,还只算得上是小小地一丢丢。 “他们那些人啊,既知道是大金国朝廷设计屠戮了他们,肯定会把这份仇恨都算到你的头上。我看你呀,以后对他们是要真的敬而远之了。否则的话,不慎落到了他们的手上,后果可实在是不堪设想,懂了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梦阳挠了挠头,略带着些愁苦地应道:“这个…我知道了,等我见着了他们,慢慢地跟他们解释。最好是能解释得通,实在解释不通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莎宁哥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怒道:“解释个屁,你是不是想死啦!皇上这么做就是想让你跟那些不入流会匪一刀两断。你若斗胆去找他们解释,那不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张梦阳道:“那就…对他们敬而远之,今生再也不见他们了?” 莎宁哥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是堂堂的大金国王爵之身,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完颜家的黄金血液,本来就不该跟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搅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张梦阳又道:“莎姐姐,还有一件事我不放心不下。就是这个…我糊里糊涂地被你给裹挟着跑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跟蒲速婉说几句告别的话呢。按理说,她刚刚产下了孩儿,我应该多陪她一些日子才是。 “我就这么没头没尾地不辞而别,老觉着对蒲速婉有点儿太那个了!” 莎宁哥道:“用不着,你想留在小姑里甸多陪陪人家,人家可还不一定稀罕你呢。临来的时候我打算接上她和孩子一块儿南来的。 “可她一听说同行的还有萧莫娜和耶律莺珠两个,立马就打了退堂鼓了。待我说到了燕京还有萧莫娴和李师师等大美女相陪伴,她更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当即就对我下了逐客令,说她打算守在小姑里甸安安静静地度日,到死也不出来了。” 张梦阳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道:“我原先以为蒲速婉的性格最是温婉,最是好说话,也最是容易相处的。可经过这一番波折碰撞啊,我才认识到她身上的蛮不讲理,跟你们是半斤八两,不相伯仲。” 莎宁哥伸出手去把他的耳朵一拧,道:“原来在你的眼中,我是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我都是什么地方蛮不讲理了?嗯—— “面对别人的找茬挑衅,我是一味地退让一忍再忍,几乎连命都给搭了进去,我图的是个什么?归根结底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小王八蛋? “没成想我在你心目中形象居然是如此不堪!你不念我的好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我归入到蛮不讲理的一类人里。 “你今天非给我说清楚了不可,我究竟怎么蛮不讲理了,我究竟什么地方蛮不讲理了。说清楚讲明白还也罢了,否则的话老娘我把你一对耳朵都给揪了下来你信不信!” 说着,莎宁哥的手指上陡然加力,疼得个郑王千岁脑袋歪在了半边,口中嗷嗷直叫,连连出声讨饶。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脏兮兮地 莎宁哥道:“讨饶没用,老娘我就问你,我哪里蛮不讲理了,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你个小王八蛋今儿个就别想好了。” “是我说错了,说错了,下回注意还不行么?好姐姐饶命,哎呦呦…疼死我啦…你…你轻点儿啊…”张梦阳一脸苦瓜相地继续讨饶。 莎宁哥把手劲一松,放开了她,冷冷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刚给老娘我捶腿的份上,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你的!” 张梦阳骤脱魔掌,揉搓着被拧红了的耳朵哀嚎不止,待得疼痛稍缓,扭头对她说了句:“你个恶婆娘,本王不跟你玩儿了!”转身就往外窜。 莎宁哥知道他要去会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个,娇声叱道:“小王八蛋,你给我回来!”伸手便去抓他的衣衫。 可张梦阳的这一窜极为灵巧迅捷,莎宁哥的几根手指只在他衣衫上一擦,便已被他脱身跳到了车外。 一抓不中,莎宁哥心下甚是懊恼,可也没有追出车外继续纠缠于他,默默地挑起车帘向外张望,只见他和那两个贱人都钻进了最前边的那辆车里,然后便徐徐地向外吩咐:“还按照原定的行程走,原定计划不变!” “是!”外面的差拨虞候们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扬鞭打马,拉着几辆车子滚滚向前了。 马车就这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莎宁哥在车中默默地坐了半个时辰,闭着眼睛凝神打坐,一动不动。 她是在运功调息,按着老师大延登所授的法门聚练内气。没有了那小王八蛋的打扰,在这寂静舒适的车子里行功,最是合适与惬意不过的事了。 可这时候的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心神稳住了,更无法将意念集中汇聚于流转在周身经脉的那股气流上。 现在的她,满脑子里都是张梦阳和萧太后、小郡主三人滚在一起肉搏厮杀的秽乱场面。 她亲眼看到他跟她们钻到一辆车里去了。以那小王八蛋的色性和那两个贱人的无耻,三个人共处一辆车里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莎宁哥越想越酸,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以致最后咬牙切齿地暗自发誓:“这一遭若不送两个贱人一命归西,我莎宁哥今后也不用在大金国朝野间混了。” 她坐在车中苦恼不休,把张梦阳和萧太后、小郡主恨得咬牙切齿,可她哪里知道,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个同时在场的时候,娘儿两个都各抱矜持,根本不给张梦阳轻薄近身的机会。 她所想想出来的那些不堪目睹的秽乱场景,不过是自己主观臆测出来的自我苦恼,自我欺骗罢了,跟实际情形相差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身突然一晃,张梦阳一挑帘将脑袋探了进来,一脸讨好地问道:“莎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儿,能不能让姨娘和莺珠两个过来跟咱俩同乘一辆车子?她们那两辆车里铺得都是柴草和粗布被褥,保暖和舒适性照着咱们这边可差远啦!” 莎宁哥一把将他拽了进来,道:“既然知道这边舒服暖和,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不经我的允许再敢到处瞎跑,看老娘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张梦阳一把抱住了她,撒娇般地道:“好姐姐,你发起火来都这么好看,老公我真是爱死你了!” 接着,他的手脚就开始不老实了,在她身上做出了种种轻薄亲热的举动来。 原来,刚刚张梦阳在萧太后和小郡主那边跟她们打闹戏耍,在她们两人的脸蛋上各亲了一嘴之后,被她们各出了一脚给合伙儿踹出了车去,形象颇为狼狈。 张梦阳也知道这娘儿两个共处一辆车里面,想当着一人的面把另一人放倒搞事情那是想也休想的事。 好在此行陪伴左右者不止她们两个女人,还有在最后面车中坐镇的莎姐姐。 “此处不容爷,自有容爷处,本王就不信离了你们娘儿俩,我还能被这股尿火给憋死了。” 可莎宁哥却哪里料得到这些?面对张梦阳的贴身纠缠,她虽不怎么抗拒可也并不如何承迎,皱着眉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这小王八蛋刚跟那俩贱人做完丑事又跑来骚情于我,脏兮兮地,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 她一把推开了他道:“我也是真服了你了,脑袋瓜子里成天想的就是这点事儿,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儿出息。除了这事儿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么?” 张梦阳抓住了她的手道:“这种好事儿难道不得趁着年轻能多做就多做吗?现在不做等将来年纪大了,想做都还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呢。” 莎宁哥把他的手打开道:“想做也不是不可以,滚出去先把你那脏东西给干净了,带着别人身上的骚尿来碰老娘我,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膈应呢。” 张梦阳愁眉苦脸地道:“我的好姐姐,这旅途之中条件有限,你就将就将就不行吗,外头这冰天雪地的,连一滴水都找不到,你让我怎么个洗法儿?” 莎宁哥往被褥上一躺,翘起二郎腿道:“水找不着,雪你还找不着吗?雪水雪水,想办法儿把雪给融化了,你不就找着水了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梦阳拍手道:“好主意,就这么定了,请娘子在此稍候片刻,老公我这就下车给你找水去!” 说罢,张梦阳一挑车帘便纵了出去。 过了不多一会儿,车帘一晃一闪,张梦阳提着裤子便又纵了回来,满脸讨好地对莎宁哥道:“好姐姐,按你的吩咐我都已经洗过了,洗得干干净净地,一点儿臭味儿都没有了,你要不要闻闻,验收一下?” 他本以为莎宁哥听了这话之后,肯定懒得搭理自己,再不就甩手给自己一个嘴巴,或者把自己劈头盖脸一顿骂,没想到她听了自己的调侃,非但一点儿没生气,反倒还笑语嫣然地说了句:“好啊,那你就过来,让我给你验收验收!”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原本做好即逃准备的张梦阳,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泛虚起来,想想她拧自己耳朵时候的那股手劲,想想她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再一联想到自己胯下的那命根子,裆部便不由地冷气嗖嗖直冒。 见他愣怔怔地杵在那里有些犹豫,莎宁哥冷笑道:“怎么,你不是说让我验收一下吗,你倒是凑过来啊,你不凑过来我怎么验收。” 张梦阳笑道:“莎姐姐的话我向来是不敢不听的,你说朝东我不敢朝西,你说打狗我不敢骂鸡,这个…只是…验收不验收的,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说着,他便挨着莎宁哥躺了下来,在她的腮帮和耳根上香了个吻,伸手去褪她的裤子,笑嘻嘻地说: “我的刚刚洗过了,你的论理也该洗洗了!外边儿天冷你就别下去了,就让我在这车里给你鼓捣鼓捣,你看怎么样?” 莎宁哥还没明白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刚想发问,突觉私处一阵砭肤刺骨的冰凉传来,大吃一惊的同时,急忙把双腿一夹,甩手一个嘴巴朝张梦阳打了过去,随即坐起身来察看究竟。 原来,是张梦阳手中暗握了一捧冰雪,给她褪下了裤子之后趁她不备,猛地地给塞入了进来,攻她了个措手不及。 莎宁哥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给他出难题,让他用积雪清洗身体而心怀不满,故此挟嫌报复,想出这种手段来捉弄自己的。 这回可真是把莎宁哥给气坏了,她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好坏,对着眼前这小王八蛋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同时一把将他捞了过来,骑在了胯下,抡起拳头来就是一通狠锤。 张梦阳一边挨打一边讨饶还一边哈哈大笑:“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让我洗,难道我就不能让你洗了么……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哈哈哈…不行,那是我肋骨…哈哈…” …… 就这么一路上争争吵吵打打闹闹,三辆马车在十余名差拨虞候的驾驭之下,栽着张梦阳和他的三个老婆一地里跋山涉水,过村穿林,一日又一日地向南疾驰,跟快地便经渡口过了辽河,来到了汤州,距离辽阳府只剩下了一日的路程了。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娘儿俩的顾虑 三个老婆三辆车。 张梦阳这些日子里便在这三辆车之间周旋游走,雨露均分,真正做到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既不厚此也不薄彼。 三个老婆都得到了好处,自然也都毫无怨言,对他也不再如往日那般横眉冷对,动手则打,出口则骂,反倒是个顶个地对他关心疼爱,温柔体贴,仿佛都在暗中较劲,挣着抢着向他讨好的一般。 张梦阳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大感快意自足,心想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尊严和生活,如果女人们都像她们以前那么强横霸道的,岂不是老婆越多越难受越痛苦了? 莎宁哥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和应付他的纠缠索取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行功打坐,用功之精勤不苟,让张梦阳看在眼里都常常自叹不如。 “难怪莎姐姐的功夫这么好,原来她在武功方面的付出是我的十倍都不止。看着她打人时候那么干净利落,让敌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令人满心生羡,这都是私下里辛勤付出所换来结果呢。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得也就是这个道理吧!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靠外财不富,说得也还是这个道理吧!” 这天,莎宁哥一如既往地调息吐纳,对张梦阳道:“我这两天练功到了紧要关头,你最好不要缠我。想要玩儿的话就到那俩车里玩儿去吧,一旦不小心走了火可不是玩儿的。” 张梦阳听了她的嘱咐,立马就想到了“走火入魔”四个字来,这样的情形他以前在电影和电视剧里见识得多了,可以说是毫不陌生。 现在耳听得莎宁哥如此交代,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于是便点头道: “姐姐你放心,我不仅控制着自己不来打扰你,而且也吩咐他们谁也不准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请示你干扰你。谁要在这紧要关头干扰了你的精进,我这个当师弟的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莎宁哥微微一笑,道:“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师弟,也不枉了姐姐我疼你一场。你要是能一直都这么乖啊,姐姐不知道要少为你操多少心呢。” 张梦阳笑了笑道:“人吗,多一分年龄便长一分世故,以后我只会越来越乖的,岂能总让姐姐为我这么个操心法儿?” 说罢,张梦阳便一挑车帘纵出了车厢,身手之矫健轻盈,较诸往日大有进益。 莎宁哥嘴角上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笑来,随后便闭上眼睛开始行功,对身外之事不再关注。 …… 这些日子来,张梦阳和萧太后、小郡主三人聚在一起,谈论得最多的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问题。 对莎宁哥给张梦阳说出的那种理由,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个都是半信半疑,论理她要带他到辽阳去面见金国皇帝,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更不是什么十恶不赦必须加以阻挠的恶事坏事。 何况她们娘儿俩对他的涉足金国朝堂,本就不持反对态度,甚至还一度支持他因势利导,攫取金人庙堂的最高权力。 她莎宁哥如果讲明利害,要求张梦阳立即返回辽阳去静观待变,想来她们娘儿俩个也不会蛮不讲理,横加阻挠的。 可是那个莎宁哥却放着光明正大的路子不走,偏偏弄此心机,出此下策,用江湖上谋财害命的惯用伎俩,如绑票似地把自己三人挟持着一路南行。 这是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人第一个想不通的地方。 第二个想不通的地方是:自己两人明明已经成了她的阶下囚,被她绑架到车中不得自由,但仅仅过去了两天,梦阳那家伙就反客为主,架空了她,代替她指挥起了车队来。 他还命令随行的差拨虞候们把自己两人手脚上的绳索尽都除去,让自己两人也重得自由,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位莎提点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这在张梦阳看来是正常的,因为他相信莎宁哥说的那些话,他相信莎宁哥是真心地想要带自己回辽阳,想让自己在风云变幻的朝局中拔得头筹的。 可这在萧太后和小郡主看来,事情远远没有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按着她们起初对事情的预判,此番落入莎宁哥的手中,不是性命不保,就是会遭受到意想不到的羞辱和折磨。 但是想象中的一切,居然全都没有发生,而且自己娘儿俩还很顺利地从阶下囚变成了与绑架人平起平坐的同行者,这其中透露着太多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 总而言之,这不是她莎提点的为人性格,更不是她莎提点的行事风格。 可不管怎么说,这一路上走来还都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眼见着就要到辽阳府啦,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池发生了吧。 萧太后和小郡主悬了整整一路的心,到此刻方才稍微有点儿放松了下来,她们也才真正有闲心欣赏一下沿途的山川景色,松弛一下紧张了许久的大脑神经。 现在她们所担心的,已经不是何时会遭受到莎宁哥的羞辱和迫害了,而是到了辽阳府该当怎么办。 现在的她们,已经成了无家无国的浮萍之身,四海之大,似乎再也没有了她们的立锥之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的大辽故土,如今都已经成了金人的囊中之物,就连大辽曾经的属国高丽和西夏、高昌、回鹘等地,也都已经对金人奉表称藩。 虽说远处极北之地的镇州尚还没有被金人攻取,但那里也已经是耶律大石的天下了。 经过了这一趟镇州之行,萧太后和小郡主都不得不相信了张梦阳的猜测,即耶律大石和他手下的一众将士们,对以她们娘儿俩为代表的故辽宗室人物并不友好,甚至是怀抱着很强的敌意。 他们虽也是契丹人,但却比穷凶极恶的金人更加危险。 多保真在辽阳,或许辽阳府对张梦阳来说算得上是家,但对她们娘儿俩来说却什么都不是。此行即便是抵达了辽阳府,对她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是辽阳还是会宁府,也不管是燕京还是小姑里甸,对她们娘儿俩来说意义都是一样的,或者说都是一样地没有意义的。 随着对辽阳府的临近,她们越发地感觉出张梦阳的那番有关卜居江南的设想,也许绝不是他一时兴之所至的信口开河,更应该是他的一种久已在胸的人生规划。 他穿越千年来到了这个时代,其实跟她们一样,也是个无家无国的浮萍之身,哪里都不是家,哪里也都可以是家。 寻一个僻静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给自己安一个家,对于没家的人来说,对于四处漂流的人来说,其实是最必须也最迫切的事了。 眼望着沿途的故国山川,萧太后禁不住悲从中来,感慨地对小郡主说道: “金人的势力越发地巩固了,现在他们又攻破了中原,四海之内已无敌手,想要恢复大辽,对我们来说越来越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也许咱契丹人的气数真的是已经尽了吧,否则近些年来长生天为何对金人总是如此地偏袒?回头想想这些年所发生的事,真的是让人既悲伤,又无奈。” 小郡主道:“姨娘其实也用不着为这事儿悲伤,耶律宗室家的男人又没死绝,他们中间也不乏能力出众的才俊之士,上天果真要复兴大辽的话,那也应该着落在他们的身上才是。 “咱们女人家跟着搅这趟浑水,本来就有点儿犯不上。大辽的亡国跟你有关系么?跟我有关系么? “跟咱们全都扯不上关系,咱们干么要这样劳神费力地替耶律家的男人们擦屁股? “依我看,梦阳那家伙说得一点儿没错,弄上一大笔钱,找个清净祥和的洞天福地,置办上几千顷地产。 “再建一座亭台苑囿齐全的宅邸,关起门来不问世事,过咱们自家的小日子,不比这么没意义地奔波流浪强得多么?” 萧太后笑道:“瞧你这死丫头,有时候说话就是经过大脑,说你你还不服气,什么替耶律家的男人们擦屁股,这是什么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小郡主笑道:“难道不是么?治国的是他们,亡国的是他们,这复国的重任却落在了咱娘们儿的肩上,本该他们操的心,干的事,可都让咱们给操了干了啊。” “呸!越说越不成话了,真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儿家…” 还没等萧太后把话说完,外面赶车的虞候突然“吁”地大声吆喝起来,把手里的马缰绳猛地一带,奔驰着的马车突然间被刹住了。 由于惯性的使然,坐在车里的萧太后和小郡主身子朝前猛地一冲,几乎同时侧倒在车中。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小郡主还没等坐起身来,便开口向外面大声质问。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俎上鱼肉 外面赶车的虞候回道:“启禀夫人,是莎提点和王爷的车子出了点问题,停车停得甚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小的这就过去看看!” 说罢,此人便一路小跑着朝后面去了。 仅只片刻的功夫,此人便又快步跑了回来,心急气喘地对着车内回报道:“禀二位夫人,大事不好了,莎提点和王爷他们…他们…出了事了!” “出了事了?”萧太后和小郡主闻听此言,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小郡主一挑帘探出身去,问:“出什么事了,王爷他现在怎样?” 回话的虞候一脸焦急地道:“听说是莎提点练功走了火了,伤及了五脏六腑,口吐鲜血不止。王爷想要以内力助她打通经脉,把练岔了的那股气重新给逼回到经脉里去。 “却没想到莎提点身体支持不住,突然晕倒,头部好巧不巧地正撞在王爷的膻中穴上,王爷因此受伤不轻,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软倒在车子里了,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下该当如何,还请两位夫人定夺示下,我等小人齐听夫人们的号令行事。” 萧太后和小郡主万想不到眼看着就要到了辽阳了,居然会出了这么个变故。这真是给她们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 她莎宁哥是死是活跟她们可以说全无关系。 但张梦阳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她们的亲老公,他的生死安危跟她们可是大有关系的。 他是她们后半生的依靠和伴侣,没有了他,身世本已凄惨得犹如浮萍的她们,未来岂不要更加地没有归宿和着落了? 因此,二人谁都没有多说什么,麻利地从车子里钻出来,迈开步子就朝后面张梦阳和莎宁哥两人所乘的那辆车匆匆跑去。 进了那辆车里,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情景,果然与那位虞候所述的一般无二。 莎宁哥斜身侧躺在车中,面色苍白,胸前的衣衫沾满了血渍,嘴角上也还挂着两抹鲜红。 郑王千岁在她的旁边佝偻做一团,身体轻轻地抖动着,蜷曲得如同虾子一般,显是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们娘儿俩个一个伸出手去试他的额头,另一个则伸出手去把他的手握住,满脸关切地问:“你怎么啦,伤得不要紧吧,是哪里疼痛?” 可这时候的张梦阳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上不断地渗出。 萧太后和小郡主看在眼中,都是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姨娘,这可怎么办呢?”小郡主万分焦急地问:“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他…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萧太后此刻比她心疼得还要厉害,几乎已经到了方寸无主的地步了,对她的询问实在不知道该当如何回答才好,只得咬了咬嘴唇说道: “这里已经离辽阳很近了,金人老郎主的行宫里肯定有高明的御医,眼下只有尽快地赶去辽阳,让御医想办法救治于他了。” 听到姨娘这么说,小郡主立马朝探出头去朝外面的差拨虞候吩咐:“莎提点和王爷伤得厉害,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辽阳,到得快了人人有赏,到得慢了要你们的命!” 差拨虞候们齐声答应了一声,立即抖擞精神摧动车马,转眼间便如飞地在大道上奔驰了起来。 然而走不上十里地,车速忽然又减缓了下来,小郡主心中焦躁,冲着外面厉声喝道:“怎么慢下来了,耽误了王爷的伤势你们吃罪得起吗?” 她的声音刚一落下,差拨虞候们居然“吁”声连连,纷纷勒马停车。 小郡主知道出了变故,探出身子前去探看,问他们出了何事。 “启禀夫人,前面有几个蒙面人拦路,手上都拿着长刀,看样子来路不正。”有一个虞候向她禀报。 小郡主的目光越过前边的车辆,看到果然有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各握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一字排开了拦在当路中间,摆明了是要跟自己一行人为难。 小郡主见对方只五个人,而自己这边的差拨虞候就七八人之多,况且这七八人都在莎宁哥的海东青提控司的当差多年,想来功夫应该不赖。 况且加上她和姨娘,总人数比对方多出将近一倍去,因此她拦路的五人并不如何放在眼里,估摸着真要动起手来,应该很轻松地就能把他们搞定。 小郡主颇为镇定地道:“问问他们想干什么,告诉他们,不想死的话就远远地滚开。” 外面的虞候扬声叫道:“对面的兄弟,你们横在此间有何话说?可知道所拦的是谁的车驾吗?” 对方一人打马上前,扬声答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老子管你他娘的是谁的车驾,想要打我这儿过,就必须得留下五百两银子。若敢少上一分半文,老子让你们的脑袋统统搬家。” 说罢,此人拍马舞刀向前冲,对着当最先的一匹马兜头便砍,刀势甚是沉猛。 差拨虞候们见此人说不上两句便即动手,纷纷大呼小叫地亮出兵刃,一拥而上前来阻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赶紧住手,该死的杂毛兔崽子,你想死么?” “好大的胆子,跑这儿来挑事,你他妈长了几颗脑袋!” 差拨虞候们一边呼喝叫骂着,一边奋力迎住了那人,乒乒乓乓地跟那人打斗在了一起。 小郡主手握宝剑在一旁凝神观战,但见黑衣蒙面人手里的一把长刀舞得上下翻飞,将合围上来的几个虞候逼得连连后退。 仅只三五个回合,便有一个虞候受伤挂彩,被迫退出了战圈。 又过了三五个回合,又有一人胸膛上中了一脚,口吐鲜血,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七八步,紧接着滚倒在地上,无法再战。 剩下的三人更加遮拦不住了,在对方刀势沉猛的进攻之下,被逼得连连后退,强撑着又战了六七个回合之后,便发一声喊,拼着力地向前猛攻了一阵之后,然后齐齐地跳出圈外,转过身去撒腿就逃。 守在小郡主身后的三名差拨,见此情形二话不说,随即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飞快地逃命去了。 “混蛋,孬种,没用的东西!” 小郡主浑没料到大名鼎鼎的海东青提控司的属下,居然如此地废物脓包,连这么个拦路抢劫的盗贼都打不过,实在是令人跌破了眼镜。 那名大获全胜的黑衣蒙面人示威似地把手里长刀高高地举起,冲着小郡主嘿嘿地冷笑了两声,然后就朝她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小郡主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之后,“噌”地一下拔出了宝剑,对那黑衣人喝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近前来了,否则我手里的宝剑可不跟你客气!” 她话虽然说得硬气,可由于心中着实畏惧,这话被人听在耳中很是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逼迫而来的黑衣蒙面人,甚至还从她这话中听出了一丝瑟瑟发抖的味道。 此人狞笑了三声,手里的长刀又冲小郡主比划了两下,把小郡主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差拨虞候们都跑光了,只剩下了前前后后的三辆马车,以及最后面一辆车里的萧太后和莎宁哥以及张梦阳。 莎宁哥走火入魔受了极重的内伤,眼下还生死不知。张梦阳虽未昏迷可也已经疼痛得站不起身来了,此刻根本没有投入战斗的能力。 萧太后虽说好端端地,身上也还略有些功夫,可面对今日这么强悍的对手,她那点儿稀松平常的功夫也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萧太后意识到了此时此刻处境的危险,心下惶急无措,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来想要跳下车去,跟外甥女站在一起,并肩强敌。 可她犹豫了再三,还是忍住了没跳下去。 她知道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跳下去也是白给,顶多是娘儿两个一块儿被杀,或者一块儿受辱,对于危情的缓解毫无意义。 这时候,那黑衣蒙面人已经一刀把套着头一辆车的马匹给杀了,马头被砍落在地,马身如一堵墙般地扑地倒了,鲜血淌得满地都是。 紧接着他又轰隆一声,徒手将马车掀滚在了路旁水沟里了。 本打算以马车为屏障与敌人周旋上一番的小郡主,这一来可这真是吓呆了,她没想到这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那马车之大之重,即便自己想要晃它一下都未必能晃得它动,而此人居然那么徒手一掀,轻轻松松地就那么大的一辆车给掀沟里去了。 仅凭这一手神力,就已经注定了她今天讨不了好去,就算是她一个小郡主再乘以二十,都未必能抵得过人家两根手指头。 小郡主回头朝姨娘所在的车子看了一眼,她想从姨娘哪里获得些帮助,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姨娘没有看到,她却看到了在那辆车后面的不远处,又有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蒙面人一字排开地拦在那里,每人手里持着一把跟前面五人手里一模一样的长刀。 小郡主眼见如此情形,一颗心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后面那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姨娘和莎宁哥、张梦阳此时都还在车子里。 莎宁哥陷入了昏迷,姨娘和梦阳两个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外面所发生的事了吧。 莎宁哥那臭女人和张梦阳那小王八蛋,偏偏在这紧要关头都伤得这么严重,这难道是老天故意跟我们为难么? 只要他俩有一个没事的,此时此刻哪里会把这些个打家劫舍的强盗放在眼里? “姑奶奶我跟你们拼了,当我是怕死的人么!” 说着,小郡主挺起手中长剑,冲着眼前那黑衣人直刺了过去。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把身子陡地往侧里一闪,小郡主一剑刺空。 她转过身来,对着此人毫不犹豫地便又是一剑。 然而她的剑势虽快,可这黑衣人躲闪的速度比她更快,身子只轻轻地一旋,便又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她这颇为快捷的一击。 这黑衣人扭头对身后的同伴笑道:“你们离得这么远,能看的清楚么?这小娘皮长得了着实美得紧哪,老子还正好没儿子呢,把她抓回去给我当个压寨夫人倒是不错,你们看怎么样啊?一晚上干她七八回,来年肯定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哈哈哈…” 小郡主怒道:“放屁,少要出言不逊,本郡主今天是不想活了的,看招!” 她抱着打不过宁可抹脖子自尽,也绝不能落在这帮匪类手上受辱的决心,拼尽全力使出了一招“白蛇吐信”,狠狠地朝那出言不逊的家伙递将过去。 但这一回,那黑衣人似乎没有耐心再陪她过招玩耍了,而是使开大擒拿手的功夫,仅只三招两式就把她手上的长剑劈手夺过,同时伸手在她的前胸玉堂穴上突地一点。 这一下,小郡主顿感全身酸麻难忍,半边身子支持不住,随即便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软倒在了地上,成了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 眼下,她连抹脖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一波三折 这时候,前后所有的蒙面黑衣人全都一拥而上,把剩余的两辆车给掀了个底朝天,把萧太后和莎宁哥、张梦阳三人全都掀滚在了地上。 “术八大哥,这辆车里什么都没有,空的!” “术八大哥,这辆车里有一个死的,一个半死不活的,还有一个…哎呦——这儿还藏着一个大美女,跟你逮着的那个一点儿都不差。” “可不是怎地,这个跟那个小的,脸盘眉眼还有几分相似呢,一般地倾国倾城,老大,咱们这回可赚大发啦…” 在众匪的狂笑声中,萧太后和小郡主都被他们捉起来安放在了马背上,一声呼哨之后,霎时间跑远了去了。 马蹄声狂笑声和萧太后小郡主的叫嚷声,很快地便在耳边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大路上,只剩下了翻倒的车辆和两匹呆立着的马,以及被掀倒在地上的莎宁哥和张梦阳。 张梦阳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但事情的前前后后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耳听着强人们那猥亵轻薄的言语,眼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老婆被强人们劫夺而去,他的心里愤恨懊恼得无法言喻。 可眼下的他对此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他觉得胸口间疼得厉害,手脚酸麻不听使唤,强撑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努力了半天,徒然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布满全身,身子仍还是蜷曲在当地,并未能移动得分毫。 他疲惫不堪,脑袋一歪,却又看到了趴卧在路边草丛里的莎宁哥,但见她一动不动地趴卧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张梦阳心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嘶哑着声音不停地叫着:“莎姐姐,莎姐姐,你…你怎么啦…” 莎宁哥趴在那里,始终是一动不动,就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唤的一般。 “莎姐姐大概是没命了吧!”他把眼睛一闭,两行清泪顿时顺着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联想到了莎宁哥以往对自己的诸般好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索性呜呜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好几个时辰,也许是好久好久好久,反正哭得没力气了,他也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了。 当一阵嘈杂声把他从昏沉中唤醒过来的时候,朦朦胧胧中看到有无数支火把在眼前明明灭灭地晃动着,有人拿着火把在他眼前一照,一声惊呼后叫道: “这是杯鲁殿下啊,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梦阳觉得胸间的疼痛似乎好了许多,手脚上的酸麻感也不如当初那么剧烈了,他抬起了一根手指来,大概地朝莎宁哥趴卧的地方指了指,有气无力地说:“莎姐姐,快看看莎姐姐,快…”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说:“王爷放心,莎提点虽说内伤较重,暂时却无生命危险,经过调治和休息将养后当无大碍。” 听他这么一说,张梦阳略微地放下了心来,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情绪也稍稍放松了些,闭上了眼睛便又要沉沉睡去。 “喂,丹药给莎提点服下了没?记着最好用雄黄酒服下。” “得了吧,这种地方去哪儿弄雄黄酒,等到了辽阳再说吧。” “快,大伙儿都上上手,莎提点乘那辆车,王爷乘这辆,赶紧送他们回辽阳去,越快越好。” 众人一边混乱着,一边吵吵嚷嚷地把张梦阳和莎宁哥两人弄上了车。 张梦阳于昏昏沉沉之中,猜测着眼前这些人的来路,既然这些人能认得出自己来,估摸着他们大概率是奉皇命外出公干的侍卫亲军。 而辽阳城防司的兵马向来与自己接触不多,如果是他们的话,这黑灯瞎火的,不可能一下子便认得出自己来。 他刚刚被众人七手八脚地给弄上车子,就听外面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随即许多人惊恐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啊!怪物,有怪物——” “啊呀妈呀,快跑,快跑——” “靠!这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尖叫声很快地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里,显见得这些人都因为巨大的恐惧跑远了去了,霎时间躲得不知去向。 只有一些被他们丢弃在地上的火把,在广默无垠的夜幕中挣扎出了几星微弱的光亮,带给张梦阳以巨大的惶恐与疑惑。 “梦阳,你在哪儿,你个小混蛋你还活着么?” 张梦阳一听这声音,满是疑惑的心立马充满了惊喜,高兴地回应道:“我在这儿莺珠,你…你没事吧?姨娘你俩都好吧!” 随着一串脚步声响,小郡主的面孔很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手中擎着一枝火把,满是关切的脸上明显地带着一缕欣慰:“你都能开口说话啦,真的是太好啦,看来你个臭小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张梦阳笑了笑说:“我本来都已经死了的,可是到了阎王爷那儿,他说张梦阳你个混蛋加三级的狗畜牲,你死了不打紧,让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莺珠郡主变了寡妇,你小子还有良心么?快滚你妈的臭鸭蛋,别在本王这里碍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这么,我让他手下的鬼差一顿乱棒,劈头盖脸地给打回来了!” 小郡主弯起一根手指来在他头上打了个爆栗,说道:“都这模样了还有闲心说笑,看样子一时三刻还真死不了哪!白让姨娘我俩替你担心了一夜。” 张梦阳道:“姨娘呢,姨娘她没事吧,你们是怎么回来的?那些匪人没难为你两个么?” 这时候,小郡主脑袋的上方突然间白光一闪,一颗硕大的蛇头透过车帘钻了进来,在张梦阳的头脸上嗅了嗅。 然后吐出它那手臂般粗细的信子在他脸上舔了舔,接着又在小郡主的脸上蹭了蹭,表现出难以言喻的亲密来。 张梦阳笑了笑道:“我明白啦,原来是咱们的小白来啦,怪不得你能安然无恙呢,看来姨娘也是毫发无损了,真是谢天谢地!” 小郡主道:“可不是怎的,这回小白可是又立下了汗马功劳了。那帮劫匪们把姨娘我俩横担在马上,向西跑出了足有一百多里地。 “我们都以为这回是彻底地完啦,这些土匪们无法无天得久了,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姨娘我俩落在他们手里那可是非倒霉不可。 “就在我们琢磨着寻找机会自尽的时候,小白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了出来,围着那帮土匪上下翻飞地几个盘旋,眨眼的功夫就碾死了六七个,剩下的也都一口一个给咬成了两截,别提有多干脆利落了。 “等那些人全都死光了,姨娘我俩才反应过来,看着小白用它的身子围成了一圈,把姨娘我俩围在了垓心,看样子像是要保护我们的样子,我俩这心里呀,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我们心里惦记着你,不敢多有耽搁,就让小白驮着我们回来找你啦。” 说完,她回头拍了拍小白道:“好小白,乖小白,你先退出去吧,别把这车子压坏了,压坏了车子梦阳可就走不了啦,这会儿他伤得还很重呢!” 小白又吐了吐它那又粗又长的信子,算做是对小郡主的回答,然后就把脑袋一缩,“嗖”一下退了出去了。 小郡主拾起马鞭来,坐到了车子前面的杠把上,把马鞭在空中用力地一甩,马儿便拖着车子骨碌骨碌地走了起来。 张梦阳在躺在车中说:“姨娘在哪儿,我想见见她!” 小郡主道:“你见姨娘干么,心里放她不下么?她在后面赶着另一辆车呢,她得把你的宝贝莎姐姐也载回辽阳啊,难不成把她丢在这儿自生自灭么?” “她…她不要紧吧,现在醒过来了没?” 小郡主懒懒地答道:“醒是没醒过来,可看她呼吸均匀,脉搏有力,也不像是快死的样子,我都在怀疑她的内伤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呢。反正我估摸着,她没什么大碍,你就只管把心放肚里吧,我的王家千岁。” 张梦阳松了口气道:“她都伤那样儿了,你还是对她那么大的偏见,她吐了那许多血,难道那也是能假装得来的么? “唉——好在大家都没事,那就好,那就好。等到了辽阳请宫里的御医给好好看看,调理将养得宜的话,莎姐姐有个十天半月的应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小郡主冷笑道:“别替这个担心替那个着想啦,到了辽阳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么?兴许是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别忘了你的多保真公主还在辽阳城的行宫里等着跟你算账呢,几个月前你给她来了个不辞而别。 “现在又半死不活地带了三个女人回来,想想她会怎么收拾你吧。她是让你跪搓衣板还是打你屁股,可全看她的心情了,我们可都一点儿也帮不了你啦。”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雨露均分 张梦阳一行人来到辽阳城的时候,天色尚未大亮。城上值守的金兵见来的只两辆车马,别无随员,通过问询又知道是郑王千岁和莎宁哥提点驾到,所以二话不说便打开了城门。 将士们验明身份之后,随即派出了十几人护送他们前往行宫。 老郎主吴乞买外出巡狩未归,值班的太监便把郑王殿下归来的消息报告给了宫里的无冕之后徒单太夫人。 太夫人其时睡得正香,被搅扰了好梦心中着实不快,正想命人将这太监拖出去掌嘴,忽又听说是儿子回来了,立刻睡意全无,高兴得什么似的。 但她随即意识到这许是自己在做梦,于是抬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两下,居然疼得厉害,这才意识到并不是做梦,而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回来了。 太夫人在宫女的服侍下,一面穿衣一面絮絮叨叨地说:“这该死的小王八蛋,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一跑就是好几个月,连皇上给他的都元帅的头衔也不要了,连要紧非常的军国大事也不顾了。 “我倒要问问他这些天都浪到哪儿去了,他有什么要紧事儿还能比朝廷里的事儿更大。 “我这个老娘他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可他连公主和儿子也不放在眼里,这老娘我可就不答应了,这个该死的小王八蛋,看我待会儿见了他不拿鞋底子抽他才怪。 “老娘我容易吗我,为了把他个小畜生养大,我一泡屎一泡尿地受了多少辛苦,我看他的心里是一点儿逼数也没。 “老娘我豁着脸皮不要,给他娶了这么好的媳妇,给他谋了这么好的前程,他只要按着老娘的安排稳稳当当地按部就班,将来的日子那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这个小王八蛋就是不听话,净做这等没头没脑的事儿,一会儿浪到中原去了,一会儿浪到高丽去了,这回又是好几个月不见,也不知他又浪到哪儿去了。 “去,把棍子给我找来,看我不把他的狗腿给打断了,看他还能不能跑,看他还能不能浪。就算是把他打成个残废,也比将来死到外面强!” 及至太夫人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来到了前殿,看到儿子和几个漂亮女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这几个月来过得并不滋润,甚至还遭了不少的罪,所以心头的怒气已自消了大半。 再看到儿子脸色苍白,身子虚弱,剩下的少半怒气也全都在瞬间丢到爪哇国里去了,先指着他没鼻子没脸地臭骂了一顿之后,然后便一把搂在怀里心肝儿肉地哭了起来。 张梦阳笑道:“你这是干嘛啊妈,我这不是好好地吗,我又没死,你哭的什么劲儿。你这一哭,搞得我也想哭了,我这一哭,你这几个儿媳妇也都想哭了。 “咱一家子这么哭来哭去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行宫给变灵堂了呢,被皇上知道了,说不定要不高兴的。” 太夫人把腰板一直,说道:“他个老王八蛋不高兴能怎么着,不高兴我就打他两棒槌,让他跪下来跟咱们一块儿哭。” 她随即看到在两个婢女服侍下歪坐在椅子上的莎宁哥,忙过去握住她的手道:“哎呦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海东青提控司的莎提点吗,她怎么给伤成了这个样子了?看胸前这么大滩血,伤得可是不轻呢!” 她回头问张梦阳道:“杯鲁,你给老娘说实话,莎提点是不是为了你才伤得这么重的?” 张梦阳没好气地道:“行啦妈,你别啰哩啰嗦个没完了,莎提点伤得很重,孩儿我也伤得不轻,赶紧传唤御医来给我们瞧病吧!” 太夫人经他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对,对,对,赶紧传唤太医,给你们瞧病是正经。看我这脑子啊,都高兴得不知道姓什么好了。 “来人哪,去瞧瞧太医院里有几个值班的太医,把他们一个不落地都给我叫到这儿来!” 在太医到来的间隙里,太夫人一脸讨好地拉着萧太后和小郡主的手说:“燕燕妹子,莺莺姑娘,没想到你俩跟杯鲁个臭小子在一块儿哪,早知道有你俩和莎提点看着他,就用不着我老婆子整天给他提心吊胆的了。 “对了燕燕妹子,上次在会宁府你打了我那一下子啊,当时我挺生气的,现在我可一点儿都不生气啦。我这一看见你啊,就打心眼儿里往外地喜欢你。 “听说你给杯鲁生了个大胖小子呢,那孩子叫什么名儿,长得高不高,胖不胖?模样长得随你还是随杯鲁? “模样要是随杯鲁啊,那跟多半真的儿子古古出应该长得还挺像的呢!你不知道古古出那小子,就跟小时候的杯鲁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一看到古古出啊,我就想起杯鲁小时候儿的事来了。那时候我一个人带着他,你不知道可有多不容易呢。 “哪有多保真这会儿这么省心,丫鬟婆子一大堆,还有我这个婆婆帮衬着,她除了按时给孩子喂奶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干。 “对了好妹子,你给我生的那个宝贝孙子叫什么名儿,你还没告诉我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梦阳抱怨道:“妈,你一直都在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人家就是想告诉你,可也得有插嘴的机会呀!” 太夫人抬起手里的棍子,在张梦阳身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子,斥责道:“你个臭小子,我在跟燕燕妹子说话,用得着你来教训我?” 张梦阳笑道:“你又错啦,她既然是你的儿媳妇,又怎么还能做你的妹子呢?这不是乱了辈份了么?你以后就这个…叫她做娜娜吧!” 太夫人瞪着眼睛道:“什么娜娜,她不是叫燕燕么?” 萧太后笑道:“太夫人有所不知,娜娜是我的小名,从小到大家里人都这么叫,秦燕燕这个名字只在外面的正式场合才偶有提及。 “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叫我做娜娜的,梦…额…杯鲁现在也这么叫,我听在耳朵里觉着挺亲切的。太夫人如果不见外的话,不妨也这么叫吧!” 太夫人乐得眉花眼笑地说:“既是这么着,那我以后就改口叫你娜娜了,只要你听着亲切,那就比什么都好使。 “对了娜娜,这臭小子以前不是叫你姨娘来么,他既叫你做姨娘,那咱俩自然是要以姐妹相称的了。现在你成了他的媳妇了,咱俩的辈份可就差开了。 “你放心,虽然你的辈份跟我差开了,但我这个当妈的绝不会亏待你的,保证多保真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萧太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个徒单太夫人怎么说起话来有点儿道三不着两的,跟他那死了的儿子杯鲁还真的是有一比呢。上次见她的时候,可不记得她有些许多话说。 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既见到儿子回来了,又知道添了孙子了,心里头兴奋的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萧太后把这位太夫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她虽然已是四十上下的年纪,可是徐娘半老,风姿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怪不得金人的老郎主痴迷于她,虽然她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让人摸不着个斤两,可是论她这模样,论她这身材,可也的确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了。 “她年轻的时候,只怕是跟我和莺珠两个相比也不遑多让呢。” 她心里默默地想象着太夫人年轻时候的样貌,可这时候的太夫人却又拉住了小郡主的手,莺莺长莺莺短地对她表示了一大通亲热。 当太夫人得知小郡主尚未给杯鲁生下一儿半女的时候,便立即回过头来指责张梦阳: “杯鲁你个臭小子,不是我这个当妈的说你,你整天守着这么个大美人难道也有心思偷懒不成?老娘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多,可你怎么也得做到公平对待,雨露均分才成。 “不光你现在得这么做,就是将来登上了九五之尊,也仍然得这样才好。就好像这老天给地下降雨似的,今天把雨下到这里,到了明天就得把雨下到那里,后天下到西边大后天就得下到东边,明白了没有? “这样你小子才能多子多孙,后嗣众多。儿子孙子这一多起来啊,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总能摊上一两个有本事有志气的是不是? “这样等你老了的时候,你的江山才能够托付得人。你完颜家的社稷才能够代代昌隆,长盛不衰。” 小郡主听了太夫人的啰嗦,心下很是不爽,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就好像是以为自己在张梦阳所有的老婆里面并不受宠似的。 姨娘,多保真,蒲速婉,都先后给他诞下了麟儿,就连麻仙姑那个天下第一大淫妇也都怀上了他的孽种。 这难道是张梦阳个小混蛋宠爱她们比宠爱自己更多些么? 这可不一定。 小郡主明白,自己跟那小混蛋独处的时候,一旦被他得手,往往都是一晚上三次五次地折腾,有时候累得她抽筋腿软了都还得勉力陪他继续游走周旋。 她心里十分清楚,他对自己的宠爱,或许跟姨娘相比不会更多,但跟别的女人相比绝对一点儿也不会少。 自己承他宠爱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没赶上月水过后的最佳时段,以致白白地浪费了那许多的云雨姻缘。 可这种事虽然自己心里明白,却是不能当着这许多人公然地说将出来,果真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对婆婆的话太过在意,太过斤斤计较了?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大辽公主,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上若是太过在意,太过斤斤计较了,那岂不是显得太也没胸怀,太也没格局了? 如此一想,心中便很是觉得懊恼气闷,可这种气闷既无法以言语宣泄,也不能化作无名火焰喷薄出来,只能化作一股怨恨之气横梗在胸中,对着张梦阳狠狠地剜了一眼。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国破山河在 张梦阳立即知道是太夫人的话说得多了,引起了小郡主心里的不快。 他想起了上一次在会宁府的时候,姨娘和莺珠第一次与太夫人见面,本来是杯酒言欢,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可突然之间她们就吵了起来。 萧姨娘愤怒之下还甩手给了多保真一个嘴巴,还用餐桌上的鱼盘把太夫人打了个头破血流。 当时若不是一众铁臂奴突然闯入,只怕那次的乱子还真不好收场。 既有了前次的教训,这次的张梦阳当然得要未雨绸缪了,他看到小郡主那充满怨怼的眼神,当即便知道事情在往不好的地方发展,便赶紧出声阻止道: “行啦妈,咱们大伙儿都一路上风尘仆仆地,朝登紫陌暮践红尘,你知道可有多累吗?你只顾着自个儿吧啦吧啦地说个没完,一点儿也不体谅人家有没有力气听。 “咱得赶紧安排个地方,让姨娘和莺珠两个歇息歇息,否则把她们累坏了,别说给你生孙子了,屁也给你放不出一个来!” 太夫人走过来,曲指在他的脑壳上弹了个爆栗,骂道:“你个臭小子,当着这么些个漂亮媳妇儿,说话还是这么口不择言的,当心我把你臭小子的舌头给割下来。” 张梦阳道:“你还说我呢,咱俩也不知道谁口不择言,也不管人家累不累,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只管开闸放水般地说个不停,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你瞪我干嘛,你要知道,我这明着是指责你,实则是怕你说得太多累坏了,想让你停下来歇一歇,让你喝口茶润润嗓子,你懂得吗你?”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你个臭小子要是真有这份孝心哪,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别待不上三天又蹦出去胡闯瞎闹了,跑得个无影无踪的,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和前程全不放在心上。” 说罢,太夫人就命人在西边的行宫别院专门腾出一所清净的院落来,把萧太后和小郡主以及莎宁哥安置在里面,并吩咐让太医直接去那里给莎提点开药治病。 张梦阳跟在她们的身后想要一同前往,没想到却被太夫人给叫住了。 “臭小子站住!” 张梦阳回过头来问:“妈,你还有事么?” 太夫人道:“你待会儿再去,妈有话给你说。” “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也得让太医给把脉开药呢。我到现在胸口都还疼得厉害,四肢也酸麻得不听使唤呢。” 待萧太后和小郡主以及在丫鬟婆子们的搀扶下的莎宁哥都退出了前殿之后,太夫人道: “你个臭小子,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你这连声招呼都不打,一跑出去就是好几个月,就算不惦记着多保真跟古古出,难道回来了连看他们一看都不去看? “多保真虽说脾气不好,但怎么说那也是堂堂的公主,你若是就这么跟她们去了,连见都不跟多保真见上一面,你让我这当妈的夹在中间怎么做人?” 张梦阳一听她想说的原来是这个,随即便想到了小郡主来时所说的那几句话来—— “别替这个想替那个想啦,到了辽阳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吗?别忘了你的多保真公主还在辽阳城的行宫里等着你呢,几个月前你给她来了个不辞而别。 “现在又半死不活地带了三个女人回来,想想她会怎么收拾你吧。她让你跪搓衣板还是打你屁股,可都全看她心情了,我们可都一点儿也帮不了你啦。” 张梦阳挠了挠头道:“妈,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想见多保真娘儿俩,相反,在我跑出去的这几个月里,还经常想着他们娘儿两个呢。 “尤其是多保真,有好几回做梦都梦着她了呢。可是…这个,我这次跑出去…都没跟她招呼一声,她要是见了我要打要骂的,那可怎么整?” 太夫人没答他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问:“对了,你小子这回跑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究竟是浪到哪儿去了。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为了娜娜和莺莺两个?莎宁哥那女人又是怎么受的伤?你是不是把她也变成了你老婆了?” 张梦阳叹了口气道:“妈啊,你不知道,这些话要是对你细说,实在是…这个说来话长!” 他眼睛盯着太夫人,心想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便是杯鲁的亲娘,而杯鲁又是我张梦阳的老祖宗,那这位太夫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是我的老祖宗了。 “真没想到我冒充杯鲁冒充了这么久,一直都把这位太夫人看做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多余人,对她虚与委蛇,懒于应付。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是我张梦阳往上数不知多少辈的太祖奶奶,是我张梦阳生命的源头。对她,我以后还真得发自内心地表示敬重呢。她可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亲人了呢!” 刚刚这么一想,立即便又觉察出了自己的失误来:“不对,她若是我的亲人的话,那老郎主也更加是我的亲人了啊,他是我张梦阳正儿八经的生命之源,是我遥远的太祖爷爷。 “还有多保真,她是我遥远的太祖爷爷的亲哥哥的闺女,也就是我遥远的祖姑奶奶。我居然把自己的祖姑奶奶给睡了,而且还睡出了孩子来,这特么的是什么事儿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边自哀自怨地胡思乱想,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琢磨着该当如何措辞来应付太夫人的盘问。 待他想好了之后,便抬起头来答道:“没错,孩儿这次的不告而别,的确是为了娜娜和莺莺两个。 “可是你知道吗妈,这次我跟她们两个一同前往遥远的漠北腹地,可不是简单地瞎游瞎逛,而是为了咱大金国的百年基业,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获取敌人的第一手资料去了。” 太夫人一听,眉头一皱,有些将信将疑地道:“漠北腹地?深入虎穴?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忽悠你老娘我了?咱现如今的大金国声威远震,雄长北方,漠北漠南的大小部落竟相臣服,哪来的什么敌人?” 张梦阳道:“妈,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越是看着安全的地方,往往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机。越是看着危机潜藏的地方,往往却是简单得毫不足道。 “你比方说南边的大宋,要钱有钱,要地有地,要人有人,要兵有兵,看上去简直就是个不可战胜的超级大国,让人不敢直视,对不对? “可是跟咱们一交上手怎么样呢?先是被斡离不孤军深入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迫签订了城下之盟,又是割地又是赔款,换来了一大票的丧权辱国。 “紧接着又因为没有契约精神,不遵守跟咱们所签订的合同,被斡离不和粘罕两路大军东西夹攻,最终落得个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他们的大小皇族,公主后妃,王子王孙,一股脑儿地被咱大金国连根拔起,实在是北国番邦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伟大领袖毛主席说得对,看似强大的东西,往往不过是很容易打败的纸老虎,根本不值得一哂。 “相反,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部族小势力,如果不认真地加以对待的话,很有可能给自己养成极大的祸患。 “以前中原有个很有名的皇帝,叫做汉高祖刘邦的,你听说过没有?” 太夫人摇了摇头道:“没听见过,我只听说过中原有个很厉害的皇帝名叫赵匡胤的,仗着一套太祖棒法打下了一座花花江山,跟你的皇伯父好有一比呢。 “对了,听去过中原的使臣们说,他们太庙里供奉的赵匡胤的御相,模样跟你的皇帝老子简直一模一样呢。你说,你的皇帝老子,会不会是赵匡胤的投胎转世?”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赵匡胤转世 张梦阳笑道:“你可得了吧,什么投胎转世,世道轮回的鬼话,都是佛家道家的神棍们胡扯出来骗人的,那样的话岂足凭信?” “要照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说他上辈子在南边打下了一座江山,这辈子又在北边打下了一座江山,然后他北边的江山把他南边的江山给灭了。 “把他繁衍在南边的子子孙孙都给俘虏了,押送到北边来当囚徒,这…哪儿跟哪儿呀,怎么看怎么破绽百出。你愿意信你信,反正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我是不会相信的。” 太夫人道:“这种话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周围的人都这么说,慢慢地也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我已经让人用灵鸽传信给娄室了,让他把宋人太庙里的赵匡胤的画像摘下来带回北边,老娘我要亲眼看看,那传说里的赵匡胤,究竟跟你的皇帝老子有多像。” 张梦阳笑道:“我看你老人家纯是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他们俩长得像你一天吃三顿饭,长得不想你一天也是吃三顿饭,你说你操那份儿闲心干嘛,有那功夫到后边抱抱孙子不香吗。” 太夫人神神秘秘地道:“你不知道,这传言若只是传言那倒好办了,关键是这传言的后面还隐藏着一套说辞哪。 “说是当年赵匡胤死了之后,这皇位本应该是先传给他的弟弟赵光义的,赵光义死了之后再传给另一个弟弟赵光美,赵光美死了以后,皇位再传回到他的儿子赵德昭手上。 “可是那赵光义名字里虽然有个义字,可是做起事来实在是不讲义气。他当了皇帝以后私心爆膨,在溜须拍马的大臣们的怂恿下,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光美。 “接着又把赵匡胤的两个儿子,也就是他的侄子赵德昭和赵德芳也都给害死了。却把皇位传给了他自个儿的儿子。他自个儿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我听姑子们给我讲善恶讲轮回的时候,好像是说叫…赵真?” 张梦阳笑道:“拉倒吧你,还赵真呢,你说的那是庙号吧,他的儿子大名叫做赵恒,庙号叫做真宗,看来你是把人家的庙号和名字弄混了。 “我以前也是不大搞得清楚,是和师师在一块儿的时候,闲着没事磕牙玩儿,聊起她老情人的家事来,听她说他们赵宋王朝的太宗皇帝叫赵光义。 “那个赵光义曾经跟他的哥哥赵匡胤有过什么金匮之盟,好像就是讲的他们弟兄之间皇位传承的事儿。 “传说中这里边的细节多了去了,也难以分辨得清哪个真哪个假,我只能记得个大概,不如师师那般说得如数家珍,耳熟能详的,反正就是民间都猜测赵匡胤是被赵光义害死的,他的弟弟光美,俩儿子德昭、德芳也都是。” 太夫人道:“你说的那个师师,是不是和南边那个道君皇帝有一腿的京城名妓?听说她可是中原第一美貌第一才情的女子呢,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歌。 “诗也写得好,词也填得妙,还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是模样长得俊俏,简直就是天仙下凡,跟那道君皇帝站在一块儿啊,就好比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儿!” 张梦阳闻听此言,心下大是不悦:“妈,你瞎说些什么啊,那道君皇帝都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了,师师才三十岁露头,他俩站到一块儿明显就两代人的差距,还什么金童玉女,这词儿用得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太夫人道:“呦,你个臭小子,我说人家是天生的一对,你还不乐意起来了。老娘我知道你跟那个姓李的也有一腿。 “我可是告诉你,那么有才情又漂亮的女人,都是汉人口耳相传的狐狸精,迷惑男人的心,败坏男人的身,无所不用其极。道君皇帝的下场就是个明证。 “为娘的我劝你啊,最好是离那样的女人远点儿,多把心思放在多保真的身上。据我看哪,咱北国女子虽说性子刚直,脾气不好,不如南朝女子那么温婉多情。 “可是有一点比她们好,那就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的小心思。别看娜娜和莺莺那副脾气的,妈我对她们哪,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呢!” 张梦阳心里吐槽道:“看来你个老糟婆子还真是欠揍,人家揍你还揍出好感来了,我看关键还是人家给你生孙子了。只要能给你生孙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也都大肚能容。” 张梦阳脸庞一肃,摇了摇头道:“唉——可惜啊,可惜!可惜那千娇百媚的李师师,不只是跟我有一腿啊,我还把她变成了你的儿媳妇,放在我心里很高很高的位置上。” 张梦阳略一犹豫,然后又补上了一句:“如果不出所料啊,今年下半年说不定她还能给你添一个大胖孙子呢。 “你让我离她远点儿,对不起,现在我离了她都不能活了。 “不过你用不着担心,在我心里头,我不会因为有了个李师师就把别的媳妇儿们都放下不管的。 “我张…张口不说假话,”他咳嗽了两声,顺利地把因为失言引起的尴尬遮掩了过去,然后说道:“我是说…我纥石烈杯鲁…不对,我完颜杯鲁,可不是那个昏庸不明的道君皇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夫人抬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就不听劝吧,我这条老命早晚非被你气死不可。那李师师把赵家的江山给霍霍了,如果你再不鉴那道君皇帝的覆车之辙,你完颜家的江山早晚也得被她给霍霍了。” 张梦阳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行啦行啦,在昏君跟前,女人大多都是红颜祸水。可是将来我做了皇帝的话,那能是昏君么? “有你这么个聪明绝顶的妈在这儿站着呢,我也不可能是昏君哪,对不对?我看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好不好? “等哪天我把师师带到你跟前来让你瞧瞧,你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保证你一眼就能喜欢上她。” 然后他丝毫不给太夫人插嘴的机会,就把话题一转,无缝衔接地接着说:“妈,你还没回答我呢,等见了多保真,她对我要打要骂的,我…我可怎么应付啊?” 太夫人也道:“你个臭小子还没告诉我,你和娜娜莺莺一块儿深入漠北腹地,有什么重大发现,得着了什么第一手的要紧军情呢。” 张梦阳挠了挠头道:“是我先问的你,你得先回答我。” 太夫人瞪起眼睛,双手叉腰地骂道:“放你娘的屁,还跟老娘我讲起条件来了,别忘了我是你妈啦,我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把老娘我惹恼了我手里这根棍子可不是给人看的。” 张梦阳道:“那行,看在棍子的面子上,我就让你一步,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问你,你可听说过在漠北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可敦城的所在么? “那里是原先的契丹人对漠北和漠西实行统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阵地,只是由于距离内地较远,远得仿佛就像是在天边一样,大多数人几乎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太夫人道:“你说的深入虎穴,就是指着那儿说的?这么老远的地方,你跑哪儿干么去了?难道那么远的地方能有什么要紧军情让你获得?” 张梦阳道:“妈,我刚刚不跟你说了吗,越是看着安全的地方,越是隐藏着极大的危机,你以为那地方远就不应该有什么要紧军情了对不对? “然而事实却恰恰出乎你的所料,在可敦城那地方,偏偏就有一个辽国宗室的漏网之鱼,在那里纠集起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兵马。 “那条漏网之鱼名叫耶律大石,他打算要联合东边的高丽,西边的西夏,南边的大宋,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同时出兵,一举把咱大金国给灭了呢。” 太夫人道:“那他是做他娘的清秋大梦,高丽被你一趟出使,乖乖地对咱大金俯首称臣了,西夏近来迫于咱大金的赫赫兵威,也不敢在老虎口边拔毛,上个月还派人来给你的皇帝老子进贡呢。 “大宋那就更别提了,被你那两个堂哥打得落花流水,百十万大军一溃千里。你说的那漏网之鱼想要四面夹攻咱大金,我看他只好是等下辈子再说了。” 太夫人这几句话,倒把张梦阳驳了个哑口无言,浑没想到这位老祖宗虽说有时候看上去没心没肺,说起话来忽头忽脚,可对待这等军国大事,却并非一点儿见识也没。 张梦阳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深以为若是被她这样的妇道人家给说住了,自己这两年来的江湖岂不是白混了? 心里越想越不平衡,于是便鸡蛋里挑骨头,强撑着抗辩道:“妈,你这么说,这可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了…这个…你没听说过这么句话么,说是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 “是***说的还是拿破仑说的不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说国家之间的敌我关系是经常变化的,并非一成不变的。 “虽然现在放眼一观,高丽也称臣了,西夏也纳贡了,南边的大宋也给咱们打了个稀里哗啦了,可是你怎么知道高丽和西夏的那种称臣,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 “这两个国家跟大宋一样,都是读孔孟之道的,跟大宋一样的都供奉天地君亲师,一样的信奉儒家提倡的仁义礼智信。 “也就是说他们在文化上是一脉相承的你懂吗?这个…我问问你…就算是请教你吧,你那么能说那么能讲,请问你知道什么是一脉相承吗?请问你知道什么是天地君亲师吗?” 太夫人摇了摇头,道:“知道这些个能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他们再怎么相承,再怎么能耐,还不是给咱女真人打了个稀里哗啦,满地找牙?有个屁用?” 张梦阳笑道:“你个傻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强词夺理。你要知道国家之间在文化上…这个…一脉相承,也就是说他们在价值取向上有共同之处。 “在价值取向上有共同之处,就好比是好朋友之间…臭味相投。对了,臭味相投你懂么?” 太夫人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不耐烦地道:“你他娘的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老问我知道这知道那的,你明知道你娘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拽斯文。惹得我性恼了当心我一大巴掌打过去,打得你嘴巴三天喝不了热粥。” 张梦阳道:“这个臭味相投么,就好比是你和我那皇帝帝老子,你俩之间就属于那种典型的臭味相投。你看他后宫里的女人虽说没有道君皇帝那么多,可怎么也得有上个七八个十来个的对吧? “可他放着自己宫里头那么些个女人不待见,偏偏对你这纥石烈家的女人爱不释手,情有独钟。 “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的英雄好汉,帅哥美男多了去了,你也一概都看不在眼里,而只对他这个投胎转世的赵匡胤心有所属,不离不弃。 “你们俩之间的这种情愫,就叫做臭味相投。这回你听明白了没?” 太夫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回听明白了,你说的这臭味相投,指的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大好机会 张梦阳打了个哈哈道:“妈,你真是太聪明了,打着灯笼满世界找,都找不出你这么聪明的人来,有幸给你当儿子,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着,便掰过太夫人的脸来亲了一口。 太夫人不买账地道:“少你娘的给我耍贫嘴,老娘我几斤几两自个儿心里清楚,用不着你在这儿拍马屁。快说,你说的那个漠北的那个漏网之鱼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梦阳道:“我刚不是说了吗,高丽、西夏和大宋,他们拥有共同的价值取向,内里上都是有着臭味相投的一面的。 “他们的那种臭味相投,虽然跟你和皇帝老子的臭味相投不尽相同,但跟后来的美帝国主义和西欧的关系,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美帝国主义跟西欧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懂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懂,你不懂得事情太多了,以后真得骑着墙头看书,夹墙学习。 “反正说多了你也不懂,你就记住高丽和西夏臣服于咱大金,并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而是迫于咱大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赫赫军威。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跟大宋都是手摇折扇,吟诗作赋的文化人,咱大金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一介匹夫。他们臣服于咱们,只是畏惧咱们的拳头,实则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咱们的。 “所以说,一个国家单只是军事上强大了,而在价值观上没有丝毫的文明开化,是不会真正赢得别人的尊重的,就算你援建的非洲穷国再多,掏给联合国的会费再多,都没什么鸟用,只会比那些落后的国家更加让人瞧不起。 “只是他们会把这种看不起藏得很深,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寻着臭味儿相投在一起,私下里串通勾结,狼狈为奸,作出许多对咱大金不利的事来。 “所以说,对漠北的那条漏网之鱼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仅仅只是一条漏网之鱼倒也没什么可怕。 “关键是这条漏网之鱼有一整套勾结东西南北共同夹攻我大金的完美计划,拥有长远发展的战略眼光,这就非常可怕了,也非常讨厌了。 “对这种人如果不给予足够的重视的话,迟早会养虎贻患,给我大金将来在东北亚的政治格局,带来极其不利的影响。” 太夫人被他这一套今古杂糅的说辞给弄了个糊里糊涂,似懂非懂,不过从“不可掉以轻心”“养虎贻患”一类的词汇里的,她还是听出了个大概来的。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实在猜不透他的话里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只可惜这会儿已经把娜娜和莺莺两个儿媳妇给打发到别院里休息去了,否则问问她们,或许倒可以得出点儿靠谱的话来。 太夫人道:“你这些话是真是假,老娘我慢慢地给你考证,哪天要是让我知道了你的这些话里不尽其实,我非把你臭小子的腿给打断不可。 “现在你先给我说说,你的这趟漠北之行,都是得了些什么要紧的军情来?让我替你在你皇帝老子跟前吹嘘的时候,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有的放矢。” 张梦阳喝了一口茶,道:“孩儿我这趟漠北之行,所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能一两句话就能说得完?等赶明儿我还得写成个奏折,亲自呈递给皇上审阅呢。 “不过简单地说呢,对可敦城的具体方位,我已经做到心中有数了,这对于将来的行军用兵是非常紧要的。 “而且对从内地到镇州的一路之上,哪里有沙漠,哪里有绿洲,哪里有戈壁,哪里有湖泊,哪个部落对大金忠心耿耿,哪个部落对大金口是心非,我也都已经标记在心了。 “而且镇州…也就是可敦城,它周边的城防分布,兵力部署,地形地貌,我也都弄了个清清楚楚。 “还有就是耶律大石和他手下那帮将士的大致本领和兴趣爱好,以及他们的经历和构成,也都在你儿子的肚子里装着哪。 “这对咱大金将来铲除这个后顾之忧,用处可大得很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情报先行,这是一支部队能打胜仗的先决条件。 “我出去了这几个月,虽说走的时候给你们来了个不告而别,让你们为我牵肠挂肚地担了不少心。可我此行收获满满,其功劳苦劳之大之重,足可以抵消了我的罪过了吧,对吧?” 太夫人听他说完,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这些若都是真的,那的确是给大金国立下了一件不小的功劳。 “只是能不能和斡离不和粘罕他们攻克汴京,拿下中原的功劳相提并论,一时之间却还不好说。不过事在人为,为娘的我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只是不管是真是假,在多保真那儿把这样的理由罗列出来,也足以为你此番不辞而别的罪名开脱了。 “一个堂堂的大金国亲王,都元帅府的都元帅,为了保密起见,不辞而别出去干办大事,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罪过的,对吗?” 张梦阳把胸脯一挺,道:“对,对,对,那当然不算,不但不算,而且还知道做事从大事上着眼,不拘小节,此乃是大智慧,大手笔的表现,还应该大大地给予褒扬夸奖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夫人看了他一眼,把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一拍,下定决心似地说了句:“好,就这么办!” 恰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摇晃着身子跑了进来,见了太夫人和张梦阳先打了一躬,然后说道:“启禀太夫人,王爷,太医院的太医到了西跨院里给莎提点瞧病,可是莎提点她…她人不见了!” 张梦阳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问:“她这才刚过去多大一会儿,怎么…怎么就不见了!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小太监为难地道:“禀王爷,包括茅房在内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连莎提点的人影都没瞧见!” 张梦阳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就朝西边的行宫别院径直走去了。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不悦地自言自语道:“看小王八蛋这牵肠挂肚的劲儿,肯定是跟那莎宁哥做出了好事来。 “唉,也真是奇了怪了,这莎宁哥论岁数跟我也差不许多,她平日里都是练得些什么功夫,驻颜的效果怎么就这么好呢?看上去跟她的实际年龄,可是相差太多了。 …… 辽阳城西几十里外的驻跸山里,几十个装束杂驳的男子跪满了一地,莎宁哥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丝绸,正心不在焉地擦拭着一把银光闪亮的短剑。 她坐在一节弯曲似虬龙的松树干上,把擦拭好了的锻炼插在触手可及的树干上。 树干上,已经并排插着五六把这样的短剑了,刚插上去的那把剑身还在微微地颤晃,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莎宁哥把手腕一翻,手上立即又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来,接着便又用那块雪白的丝绸擦拭了起来。 只听她一边擦拭一边说:“你们说了那么许多,归纳起来不过就三个字而已,就是——不想死!可我给你们解释了这许多,归纳起来也不过三个字而已,那就是——必须死! “既然我想让你们死了,你们以为还能活着走出这地方去么?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啦,赶紧动手吧!若逼我亲自动手的话,死相可就没这么好看了!” 下跪者当中有一人腾地站起身来,扬声说道:“莎提点说得对,不管理由多么充足,她老人家交办的事情总是没有做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死便死,再过二十年,我蒲里特仍还是一条好汉!” 说罢,此人手里的短剑向下一挥,在自己的腹部剖开了一道半尺多长的口子,鲜血和肚肠登时便流满了一地。 蒲里特仰天大笑,笑声凄惨而悲凉,惊得山林间的鸟儿都簌簌飞起,在空旷的幽谷间群相盘旋。 莎宁哥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赞了一句:“很好,这才是我海东青人才该有的样子。既是如此,你也用不着受这份苦楚了,蒲里特,本提点给你个痛快地吧!” 说罢,她手里的短剑倏地脱手飞出,径朝蒲里特的咽喉处激射过去。 耳听得“噗”地一声,短剑在蒲里特的喉咙处直没至柄。 蒲里特白眼一翻,笑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即不动。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未雨绸缪 紧接着,跪地诸人便纷纷效仿,各自亮出兵刃来,有的自刭有的剖腹,还有的直刺心脏,当即便一命呜呼。 霎时之间,一片血腥之气便在这片幽谷中迷漫开来,几声乌鸦的鸮叫伴随在空中,给这血腥的氛围更增添了一丝的凄凉和恐怖。 突然,有一个人趁着混乱晃动身形,迈开步子朝着近处的树林拼命地跑去。 还有两人本已经将手里的马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见此情形也都把手里的马刀抛下,撒丫子也跟随在那人的身后朝树林处快速飞跑。 莎宁哥冷笑了两声,抬起手腕来轻轻一抖,两柄短剑寻着后面两人所逃的方向闪电般地飞射过去。 那逃跑中的两人听到身后风声不善,即已料到莎宁哥的短剑飞射过来,还没等他们来得及躲避,两柄短剑便即“噗”“噗”两响,先后在他们的后心处穿胸而过,然后去势不衰,又在空中疾飞出好远方才落地。 而两人的身子虽被短剑穿了个透心凉,但脚下仍随着奔跑的惯性向前迈出了七八米的样子,方才扑通一声,倒地毙命。 最先逃去的一人,此时却成功地躲进了树林里,身子晃了两晃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树丛之中。 莎宁哥抬手手掌来拍了两拍,冲着树林的方向说了声:“小白,别让他跑了,除掉它!” 她的话声刚一落下,树林中立马便如同刮起了一阵旋风的一般,不少树木都在突然之间被连根拔起,继尔又被莫名其妙地抛洒到了空中,稀里哗啦,一片嘈杂混乱。 仅只眨眼的功夫,一条水缸般粗细的纯白色巨蟒便从树林中蜿蜒而出,口里衔着刚刚逃进树林的那人。 临近众人的时候,小白忽然高高地昂起了它那硕大的头颅,一副挺重昂首的样子,似乎在向众人炫耀着自己口中的战利品。 那可怜的人尚未毙命,手脚乱摇地不住挣扎,口中还不停地冲着莎宁哥作出讨饶之声:“莎提点开恩,莎提点开恩,求求你赐我柄飞刀,痛快地了结我吧!” 莎宁哥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忍,但随即就又流露出了一股毅然决然的狠戾之色,只听她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 “赛不白,你多年来追随我莎宁哥,不论是对咱们海东青还是对我莎宁哥本人,都可以说得上是劳苦功高,是咱女真人里难得的英雄。 “可是你也明白,按着咱们海东青的规矩,任务完不成,而且还又损兵折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那都是要以命相抵的。 “这个规矩是我立的,它曾帮助咱们海东青发展壮大,也保证了咱们海东青为大金国朝廷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规矩不管是对我来说,还是对海东青来说,或者是对咱们大金国来说,都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不可或缺,那当然就不能随随便便地更改和废弃。 “虽说最终坏了事情的是一个畜牲,但若你们提前把那两个贱人杀了,又怎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一场? “还不是你们看着那俩贱人美若天仙,抱着个先奸后杀的念头,这才最终坏了本提点的大事的么!你们给姑奶奶我装什么可怜相,实则全都他妈的死有余辜!” 她喘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然后悠悠地说道:“念在你以往的种种功劳,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让你少受些折磨,但愿你能跟蒲里特一样,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继续为咱大金国称雄天下的伟业效忠尽力。” 说完,她站起身来对小白说:“小白,既然他想快点儿死,那就给他个痛快地吧!” 她刚一说完,小白便上下颚发力,把那赛不白的堂堂七尺之躯,从中咬断成了两截。 惨叫之声未歇,赛不白的下半身便翻转着堕在了地上,上半身却还鲜血淋漓地被小白半衔在嘴里,一时间并不掉落。 这一来,剩下的十几人谁也不敢再出幺蛾子了,深以为死在眼前这可怕的巨蛇口中,实在是不如死在自己的刀剑之下来得干净便捷,便全部都挥刀自刭,转眼之间便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莎宁哥看着几十具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每个人的身前都淌满了鲜血,这些鲜血逐渐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网状构图,鲜艳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凄惨。 她站起身来,看着这躺倒了的一地的死尸,心中既觉得有些凄凉,又觉得有些惋惜。 这些人都是她近十年来培养出的得力干将,每一个人的身手都得到过她的指点亲传。说实在的,她是真心的不想就这么处死他们的。 但是他们必须得死,不能因为他们而破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可是这么想的同时,她却又不由地扪心自问:自己之所以要处死他们,果真是为了自己口里所说的那些规矩么? 不,不是的,至少不全是的。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这一番劫人杀人的谋划,会落到那小王八蛋的耳朵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自己谋划着把萧太后和耶律莺珠两个裹挟着一路南来,在临近辽阳的地方埋伏下一彪人马冒充江洋大盗,打算把她们抢劫而去碎尸万段。 这么一来,既害死了她们,而自己表面上又可以冷眼旁观,置身事外,那小王八蛋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在自己的头上,他也没有理由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回头想想,这事情的从头至尾,自己的计谋是多么的天衣无缝啊!先用毒香迷倒了她们,把她们和那小王八蛋一起装上车子载送南来。 一路上用尽各种手段让小王八蛋相信了自己之所以要这么做的说辞。虽说那两个贱人不怎么相信,但那并不重要,只要他相信就好。 自己想要杀死她们的话,本来应该很简单的,就跟捏死两个蚂蚁一样地简单。 而之所以要大费周折地制定出这么一番计谋,归根结底,还不是想要避开那小王八蛋的嫌疑,不让他把此次的抢劫杀人者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么? 假装练功走火入魔,假装晕倒而似不经意地在他的膻中穴上一撞,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毫无破绽,简直就是长生天赐给自己的神来之笔。 可是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被小白那畜牲现身把局给搅了。 按理说,小白属于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因为它的出现才把事情给搞了个功败垂成的,须怪不到海东青那些手下们的头上。 可是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活着,自己的这一番劫人杀人的计谋,就迟早有泄露出去的危险。只要一泄露出去,就迟早有一天会传到那小王八蛋的耳朵里去。 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好感和份量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同时,自己在他后宫里的地位也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是她莎宁哥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么,他们就只好都去死了。 他们死了,她莎宁哥是会伤心的,而且是非常地伤心。 但是他们必须得死,只有他们所有参与此次计谋的人全都死了,她莎宁哥才能夜夜都睡一个安稳觉。 海东青提控司好几百人哪,死上几十个人毛毛雨啦,小意思啦,她重新再吸收培养也就是了。 现在,那小王八蛋都快成了她的命根子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是在围绕着他来运转和设定的。 她今天之所以要杀这许多的人,她接下来之所以要去见一见那个贱女人,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跟那个小王八蛋有关。 “唉,要是那个小王八蛋们了解我对他的这番良苦用心就好了。可是啊,这许多事情却是不能给他知道的,真的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她一招手把小白唤了过来,翻身骑到了它的背上,伸手在她的脖颈处拍了拍,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多好的事情,都让你个畜牲给搅黄了,也许是长生天不让她们死这么早吧,唉!谁知道呢。这下好了,留着那两个贱人在世上,以后郑王爷的后宫之中可就多了两个强劲的对头啦,再加上那个萧淑妃,我一个人怎会是她们那许多人的对手? “看来这事情啊,还得继续未雨绸缪才是。听说那人被他安排在辽阳城里的宝相庵里,身怀六甲,也快要临盆生产了。 “那人过去的名声不好,肯定不会受那几个契丹贱人的待见的。她们不待见,我来待见。这后宫之中啊,多一个朋友便多一份力,管她什么臭鱼烂虾,好人坏人呢!”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仙姑的心疾 当莎宁哥安顿下了小白,只身来到了宝相庵,并未亮明身份,只说奉郑王千岁的钧旨,前来庵中探看仙姑娘娘。 麻仙姑闻听之后,还以为是个宫女太监什么的小角色,因为婆婆徒单太夫人便时常派些宫里的婢女太监之类的人物,或携带金银财宝,或携带锦衣玉食来到庵中看望于她。 这样的金银财宝和锦衣玉食,以前跟着她的那些义兄把弟们虽然也见识过不少,但那都是在经历了多少刀头子上舔血的日子,冒了多少杀头的危险方才好不容易换来的。 可是现在,自己在这尼姑庵里享受着一众大小尼姑们的侍奉和吹捧,待得烦了闷了还可以坐上软轿或者香车在城中四处游走散心。 甚至还可以到城外走走看看,一览辽阳左近的山山水水,小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以前若是想见识那许多的金银财宝,那往往意味着一番劫掠厮杀,甚至意味着流血牺牲,到手之后那些义兄把弟们还常常为了分赃不均而破口大骂,进而大打出手。 可是现在啊,自己只需要在这宝相庵里舒舒服服地静养,把自己的身子照顾好,把自己腹中的胎儿照顾好,行宫里的那位婆婆啊,就会接连不断地把那些价值连城的金珠宝贝送到宝相庵来,送到自己的跟前来。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肚子里怀的是那小王八蛋的孩子,这可是她徒单太夫人的亲孙子,当然也是金人老郎主的亲孙子,他们对自己好点儿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金人皇帝的内廷里,居然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想必这大多都是从亡国了的大辽宫廷和官府里劫掠来的吧。 对于自己这样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太夫人都能够一掷千金,出手如此之阔绰,想那身为金枝玉叶的多保真公主,真不知道在宫廷里该是享受着何等的富贵与尊荣。 太夫人对她这位儿媳的赏赐阔绰非常,她这位儿媳对庵里的尼姑们自然也就出手大方。 几个月下来,庵里的大小尼姑没有一个没在她手里得过好处的。 人人都得了她的好处,大家自然都把她看成是庵里的活神仙,对她百般巴结,奉命唯谨,简直比对那些正殿偏殿里供奉的神佛菩萨都更为诚心虔敬。 麻仙姑虽然名为寄宿在宝相庵里的女施主,实际上倒像是一个生活在宫院里的女主一般。 美中不足的是,张梦阳那小王八蛋不知道死到那儿去了,一连几个月连个照面都不打,简直是岂有此理。 询问太夫人派来的宫女太监们,他们居然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说有一天夜里,郑王千岁豢养的一条白龙打城头上的高空里一飞而过,远远地不知飞去什么地方了。 据当时守城的士兵们说。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龙背上骑得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也就是从那天起,郑王千岁便在辽阳消失不见了,一连好几个月都杳无音讯。 麻仙姑好想跑出去四处找找,看那小王八蛋到底是跑什么地方去了,可是眼见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起来,行动实在是多有不便,也只能在宝相庵里空自着急,而毫无办法。 她每天跪拜在佛前祈求佛祖的保佑,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小王八蛋不管是身在哪里,都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才好,假如真有什么不顺的心的事发生,也祈请佛祖保佑他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完璧归赵地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行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始终都没有带来郑王千岁的确实消息。 麻仙姑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我就不信了,他个小王八蛋还真有本事乘龙上天。敢把老娘我忘到脑后的话,看我再见着他的不把他的东西给揪下来才怪!” 而如今行宫里来了人了,她估摸着肯定又是太夫人差派来的宫女太监之辈,给自己赐下了什么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 听说他们金人在中原又打了大胜仗了,把整个汴京城都给拿了下来,赵宋皇帝多少代人积攒了多少年的皇宫内帑啊,好过多过大辽只怕千倍万倍都不止,如今全都落到他们金人的手上了。 落到金人手上了,也就等于落到老郎主手上了,落到老郎主手上了,也就等于落到她徒单太夫人手上了。 看来往后来自宫里的赏赐啊,只怕会比现在还要多很多呢。 “唉——”麻仙姑叹了口气,心想:“那位太夫人当然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对我好的,她对我好,还不是因为我这肚子里怀着她的孙子? “假如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不是个孙子而是个孙女,她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哼哼,这可难说得很。 “但愿我这几个月来的虔诚布施和祈请,能让佛陀菩萨们赐给我好运,能让我给那小王八蛋生个儿子,给太夫人她老人家生个孙子,那我麻仙姑的下半辈子可就有了指望啦。 “那小王八蛋将来若是做了金国皇帝,我儿子可就是皇帝的儿子了。我麻仙姑虽然是个破烂货,可生的儿子不一定比多保真、萧莫娜她们的差,至少将来做皇帝的机会,跟她们的儿子是均等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想到自己一个在江湖上流浪半生、荒淫无耻的女飞贼,最后落得在皇宫内廷里拥有一席之地,而且还有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太后,麻仙姑就感觉这一切都仿佛做梦的一般。 想到自己在心中敬称太夫人为老人家,便又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吐槽:“那太夫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样子,比我麻仙姑大不了几岁,论年龄本该跟我是同辈人。 “只是老娘我现在被她儿子搞大了肚子,成了她的儿媳妇了,无形之中便让她虚长了一辈,其实在我仙姑的眼里,她实在是当不起老人家这个称呼的。” 见她嘴角间带着微笑,眼神望着窗外,似乎在悠悠地想着什么心事的时候,禀事的小尼姑便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来拜访您的那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您如果不想见的话,要不要我把她打发走?” 麻仙姑回过神来道:“不必,你让他进来吧,不管来的是谁,好歹是宫里头太夫人差派来的,总不能连见都不见,直接让人家放下东西走人吧,那岂不显得我这个当儿媳的太也没有礼数了!” 小尼姑道:“不是的夫人,看这来人的装束,不像是宫里头的人,而且还是空手来的,什么东西都没带。” 麻仙姑闻听此言觉得事有蹊跷,本来还歪靠在床帮子上的她,立马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来人并非宫里头派来的?那他自报过身份没有?他姓甚名谁,要见我有何贵干?” 小尼姑道:“来人也是个夫人,长得很漂亮,说是奉了郑王千岁的钧旨,前来庵中探看夫人您的。” 麻仙姑恍然道:“哦,是奉了郑王钧旨,不是奉了太夫人的钧旨来的?你瞧我啊,这…这身子成天价懒洋洋地,时间一久,脑子也变得懒洋洋地了,连你刚才的回话都没听清楚。快,快把她请进来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串银铃也似的笑声,人未到,声先闻:“我们的仙姑娘娘真的是好大的架子,虽是在这尼姑庵里住着,可是门户之严谨,比那深似海的侯门可半点儿不差。” 话声未落,一个美貌的女子已然迈步走进了屋里。 麻仙姑举目一看,来者非是别人,乃是令整个大金国文武官员都闻之色变的海东青提控司都提点莎宁哥。 麻仙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前来探看自己的居然是她。霎时间,她的深心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猜测着这位莎提点究竟是所为何来。 她其实挺怕她的,她的功夫不如她,手段不如她,心狠手辣不如她,当然,个人的名节也不如她。 麻仙姑在男女情欲方面一向太过放纵,论起个人的名节,她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那都是顶风臭着八百里的放荡女子,简直是烂得无可收拾,难齿于人类。 以前破罐子破摔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现在改邪归正,打算跟着郑王千岁谋个稳赚不赔的富贵前程,以前的失检放荡,就成为埋藏在她深心里的一块儿疾病,时不时地浮上来搅扰她的心绪,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面对眼前的这位莎提点,当然也是毫不例外。但她立马想到这位莎提点其实是嫁过人的,而且还跟以前的老公生下了两个儿子。 “在她的老公没死之前,她就和小王八蛋勾搭上了。现在的她也根本不是个清白之身,比我强也上不了太多!” 如此一想,麻仙姑立马自信了许多,她冷笑了两声,沉着镇定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郑王千岁口中的莎姐姐啊,您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还能抽出时间来看我,真的是让小妹我受宠若惊呢!” 莎宁哥笑道:“仙姑娘娘来到了我大金国的地面上,论理我早该来看望你的才是。只是我陪着郑王千岁远赴漠北,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办完了公事方归来后这才赶来拜望。来得迟了,还希望妹妹你不要怪罪才是。” 麻仙姑眉毛一挑,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光中微微流露着一丝怀疑,还参杂着一丝像是嫉恨的色彩。 但她随即笑了笑,轻轻松松地掩饰了过去,若无其事地道:“姐姐你太客气了,让我这么一个卑微的女子如何担待得起啊。你陪着王爷一路风尘,实在是辛苦你了。那个…他…也回了来对吗?”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看透心事 莎宁哥并不答话,而是毫不客气地挨着麻仙姑在床头坐了下来。 麻仙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躲到了一边,挺着大肚子,用一双恐惧和警惕的眼睛看着她。 莎宁哥笑道:“瞧你给吓得,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只是想咱们姐妹好长时间不见,有必要就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探讨探讨,同时也藉此亲热亲热,别无他意。” 麻仙姑被她的这一番说辞给弄得真假难辨,无所适从。 她一向听说莎宁哥其人凶狠歹毒,杀人不眨眼,这种人找上门来说要跟自己探讨问题,亲热亲热,这实在是令她难以置信,不得不提醒自己小心谨慎,加意提防。 麻仙姑道:“你是大金庙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在南北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巾帼英豪。我麻仙姑出身卑微,对你莎提点一向心怀景仰,自觉没有什么得罪之处。 “你突然来此究竟有何见教,还请有一说一,坦白开示。如果小妹真有什么做的不周的地方,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便可自行了断。 “可若我没有任何得罪之处,我还请你莎提点高抬贵手,看在梦阳的面子上莫要难为于我。待我生下了腹中胎儿,你要怎么样便全都随你,毕竟孩儿是无辜的。” 麻仙姑知道自己跟眼前这个女人虽不是在一条道上混的,甚至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眼下却跟她拥有着同一个身份:即都属于张梦阳那小王八蛋的女人。 除了这么一丁点交集外,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跟她有什么恩怨摩擦,至于深仇大恨,那更是长月在天,水中有影,无从提及的事了。 没有任何理由,谅她也不敢在这宝相庵里公然杀了自己。要知道宝相庵里上下所有尼姑,可都是得了自己好处的人,她如果敢公然杀害自己,那些尼姑们肯定会把此间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那小王八蛋的。 那小王八蛋绝不会跟她善罢甘休的。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腹中胎儿是他的亲骨肉,她也应该投鼠忌器才是。 徒单太夫人和金国老郎主知道了,更是不会跟她善罢甘休的,杀了他们的皇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一边这么想着,麻仙姑一边抚摸了一下自己那圆滚滚的肚皮,深心里的自信顿时增添了不少。 莎宁哥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莎宁哥今天此来是存心找茬儿,兴师问罪似的。放心吧我的仙姑娘娘,在我的地盘上我若是想弄死你,办法儿多得数不胜数。 “我还不至于笨得亲自上门来结果你的性命,给别人留下口舌。我既然堂堂正正地只身前来拜访,定然是心怀着坦诚与善意的了,这点你尽管放心便是。” 听她如此一说,麻仙姑的心情更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她微微一笑,在就近的软凳上坐了下来,吩咐小尼姑冲上一壶最好的西湖龙井来款待贵客。 麻仙姑道:“在这尼姑庵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月,每天见的人除了尼姑还是尼姑,可真是把人闷也闷死了。 “莎提点这么个大美人光临驾此地啊,在我的眼中,那可不啻于在一望无际的废砖瓦砾里见着了艳光四射的明珠,这既是我们宝相庵的福份,也是我麻仙姑的福份呢。” 莎宁哥把这屋中上下左右地扫量了一番,见这室宇虽说不大,但却陈设华丽,精洁无尘,与寻常的庵寺禅房可舒适养心得多了。 莎宁哥叹了口气道:“你腹中怀着他的骨肉,却只能蜗居在这小小的庵院之中。同是她的女人,有的在小姑里甸雕梁画栋的王府里养尊处优,有的在富丽堂皇燕京故辽皇宫里锦衣玉食。 “至于多保真公主那就更不用说了,皇上和太夫人在哪儿,就把她和她的孩儿带到哪儿,照顾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唉,咱们都是做女人的,你说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麻仙姑笑道:“龙生九子,个个不同,至于人和人间的差距,那更是天差地远,不可以道里计。 “想我麻仙姑本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打小儿混迹江湖,居无定所,过得还多是刀头上添血的日子。 “有好多时候都还是命悬一线,若不是得他人奋力相助,我麻仙姑去那鬼门关都得好几遭了呢。 “现在能在宝相庵里过这等安稳宁贴的日子,在姐姐看来或许委曲难言,可在我却是感觉心满意足,胜于往昔不知道多少倍呢!” 莎宁哥冷笑道:“怪道我们的郑王千岁那么喜欢你呢,原来我们的仙姑娘娘还是个明白事理的贤惠女人,事情想得通透,话也说的得体。 “单从这份见识上来看,仙姑哪里像是个混迹江湖的女人哪,就是跟那些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相比,只怕也不遑多让呢!” 麻仙姑没听出她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儿,还以为她是真心的赞扬自己,心里头顿觉很是受用,对眼前的这位莎提点,居然暗暗地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好感来。 麻仙姑嫣然一笑,道:“姐姐你如此夸奖,可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以前的我啊,在江湖上漂泊放荡得惯了,什么也不看在眼里,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及至人到中年,年老色衰将至,方才发觉虚掷的光阴太多,再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去的话,自己的一生岂不是都要葬送在这毫无意义的糊里糊涂里了? “所以啊,妹子我才发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下半辈子若能得个孩儿绕在膝边,能得个如意郎君伴在眼前,那也是不枉了一世为人了。” 莎宁哥道:“人到中年,年老色衰什么的,对女人来说却是一种不幸,对漂亮的女人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我师父在传授我运气调息的法门之时,我曾在无意之间悟出了一种于驻颜颇有益处的内家功夫,等有机会的话我传授给你。 “你若是能按着我指教的法门,不辞辛苦地用上几年功夫,保证你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所谓的年老色衰,在你身上脸上至少迟至二十年方才发生。” 麻仙姑向来听说眼前的这女人驻颜之术神乎其技,知她实际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可是看上去只仿佛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不可思议。 若是能得她指点一二,使自己也能掌握这门驻颜法术,那岂不是等于获得了一份青春不老,红颜永驻的秘制良方了? 那对自己在小王八蛋面前献媚固宠,可就是更加地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了。这可真是比太夫人数月来赐给的那许多的金银财宝都来得更加实在。 麻仙姑深知她这份许诺的珍贵,立马站起来,顾不得大腹便便给自己行动上带来的不便,对着莎宁哥毫不犹豫便跪了下去,仰望着莎宁哥的脸,泪光莹然地道: “莎提点今天此话若是当真,我麻仙姑下半辈子的命,可就等于是卖给姐姐了。从今往后,我麻仙姑就是姐姐你的牛马,不管何时何地,都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我麻仙姑若是皱一下眉头,便让我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地表态,莎宁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心中暗想:“很好,老娘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莎宁哥连忙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脸上的笑令她看起来灿若桃花,她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说: “傻妹妹,以后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哪里用得着这许多客套?你将来若是生下了男孩儿啊,没准长大后还能坐上大金国的第一把交椅呢。 “要真那样的话,你可就是我们女真人的第一大功臣了,我莎宁哥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至于做牛做马那样的话,我可是当不起呢!” 莎宁哥这话,正好说中了麻仙姑这些天来的心事,就好像是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全都被她给看透了的一般,一时间有些心虚紧张,不知所措。 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知道眼前的这位莎宁哥虽然功夫高强,心狠手辣,却未必有什么看透别人心事的本领。 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凑巧与自己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罢了。 麻仙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姐姐用不着拿我取笑开心,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以前做出来的那些破烂事,你心里也都明白。 “像我这样的女人哪,也就咱们的郑王殿下能够不计前嫌地予以包容吧,换了别个,只怕正眼看我麻仙姑一眼都不能够呢。 “什么第一把交椅,第一大功臣的那些话,姐姐可莫再说了。梦阳恳容纳我,给我提供一个避风躲雨的地方,我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姐姐你是女真人,杯鲁也是女真人,你们两个将来诞下了麟儿,论出身那才叫个无可挑剔呢。 “我们母子将来托庇在您的照拂之下,一世无忧无虑,已经是上天赐给的莫大福分了。”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杞人忧天 莎宁哥却在此时将粉面一肃,一本正经地对麻仙姑说道:“你把事情相像得太简单啦,在张梦阳那个混蛋的眼里,咱们两人给他养下的孩儿即便再怎么精明能干,他将来也未见得肯把那第一把交椅传给咱们呢。 “古人说得好,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其实在大多数的宫廷里啊,倒都是子以母贵的时候多,做皇上的爱屋及乌,对某一个后妃宠爱得多了,对她的儿子偏爱一些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妈的不受待见,做儿子的能在老子那里受到重视,这样的情况虽说也有,但那毕竟都是凤毛麟角,稀松得可以忽略不计。 “咱们的郑王千岁,身边的漂亮女人有多少,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那些女人论姿色,论出身,论学识,可都不是咱俩能够望其项背的。 “何况你我虽然都称得上是有几分姿色,可毕竟都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啦,单就年龄这一点啊,咱们跟她们比可以说是劣势尽显。 “女真人不女真人的,那小王八蛋根本不看重这些,在我看来,那几个契丹女人在他的眼里倒是比珍宝还金贵,恨不得天天把她们捧在手里,揣在怀里才放心。 “这将来的大金国后宫里啊,有这么几个契丹娘娘横在其中,咱们这些姊妹,怕是很难有出头之一日了。” 麻仙姑并不傻,听了莎宁哥的这些话,立马就从明白了她这些话里所含的挑拨意味儿,也立马明白了她今天来到宝相庵的用意。 “原来她今天此来,并不是跟我为难的!这对本仙姑来说,倒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麻仙姑微微一笑,道:“莎提点这么说,可真是把那几个契丹娘们儿太也高看了呢。那萧莫娜萧莫娴姐妹,和她们的外甥女耶律莺珠,我倒是有幸见识过几面。 “单论身材相貌,她们倒也的确称得上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可从古以来,帝王的后宫便都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地方。 “若只是一种花开得多了盛了,那也难免会显得单调乏味。总得有不同品类,不同颜色,不同香色的花儿杂糅其间,方才能满足养花人的不同口味。 “就好比说咱们两个吧,本都已经是三十多岁中年女子啦,都已经到了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时候啦,哪里能承想还能得到梦阳那小王八蛋的青眼看待? “我估摸着,这或许是他玩儿多保真、耶律莺珠那样的小丫头片子玩儿得多了,腻了,想换换口味,想尝尝咱们这些成熟女子的滋味儿。 “又或许是他个臭小子天生有恋老癖,身为熟女的咱们对他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你说是么? 麻仙姑笑了笑道:“总而言之,不论是哪一种情形,这对咱们姐妹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反正咱们又没使手段故意引诱于他,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我看咱们也用不着想得太多。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你我姐妹齐心协力,难道还担心在大金国的后宫里站不稳脚跟么?” 说着,麻仙姑伸出一只手去,把莎宁哥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莎宁哥看了看她,心中暗想:“看样子,这个女人为了接近那小王八蛋费劲了心机,如今肚里还又有了他的孽种,听她刚刚的这一番话,她所蓄藏着的野心果然是不小。对这个女人,倒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莎宁哥笑了笑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得久了,宫廷里的日子未必就能过得惯。将来若真是觉得憋屈气闷啊,老娘我还懒得伺候他呢。 “说不定到头来,还是觉得海东青提控司这种忙忙碌碌的日子更适合我。什么人什么命,兴许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不管一个人有多精明,有多算计,到头来究竟得着个什么命,这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要不怎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呢。” 接着,她把话锋一转,就又赞起了麻仙姑的美貌来:“我可不是当着你的面夸你,刚认识你的那会儿啊,你的脸被一堆的麻斑给破坏了,那时候我还真没看出你有多美来。 “可现在的你啊,脸上的麻斑给祛除得一点儿不剩,一张光洁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可着透着一股秀色可餐的味儿呢。 “将来若再有我那驻颜之术的加持,你这么个大美人儿啊,就是跟多保真和耶律莺珠她们比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显得逊色呢。如果跟萧莫娜那贱人相比,只怕能更胜一筹也未可知。” 麻仙姑苦笑了笑说:“这样的话,也只是咱们姐儿俩在这里自说自话罢了,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梦阳那小王八蛋总是一副雨露均分,一碗水端平的模样,无论跟谁都没个实话。 “谁能猜出他的心里究竟是爱谁更多一些呢。姐姐你虽说是给大金国朝廷做事的人,可是南北江湖上的事没有个你不知道的。 “就说这个人吧,对于我的既往,想必你也知道得不少。年轻时候的我,和那些盟兄弟们在一块儿昏天黑地地鬼混,把自个儿的名声都搞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有一个丑八仙之外的男人能够接纳我,更没想到自个儿还会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他。 “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来我一直都有一个担心,就是担心梦阳那小王八蛋有一天玩儿我玩儿得够了,一脚把我踢开,再不顾念旧情,将我逐出宫去只怕都是轻的,很有可能还会按着祖宗的规矩,把我打入冷宫里去。 “你说要真那样的话,这剩下的后半辈子可让我怎么过?” 莎宁哥笑道:“你也真是的,刚才还自信满满呢,又是什么熟女诱惑,又是什么水到渠成的,怎么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又说出这等丧气话来?” 麻仙姑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的,我说的是两回事。想我过去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经历,若是传到了皇上和太夫人的耳朵里那可怎么整?想必他们宁可把我杀掉也不会允我进宫的吧! “还有多保真和那几个契丹女人,她们若是知道了我的既往,恐怕也都会为她们所不齿的,到时候处处遭人白眼,想想那滋味儿可真的是不好受呢! “要是那小王八蛋以后不喜欢我了,她们也都以此为口实合起伙儿来编排我,事实般般俱在,那可如何让我招架得住啊!” 莎宁哥道:“这你可就是杞人忧天了,你以前的那些破事儿咱们的王家千岁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现在不把那当回事,以后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没发现这小王八蛋跟别的男人比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吗?就是对女人的这种事儿看得很淡,至少是对女人家以前的这种事儿看得很淡,甚至淡得有时候让人觉得他没心没肺。 “但只要在成为他的女人之后不再兴风作浪,他是不会把你以前的那些破烂事揪住不放的。我觉得你大可不必为此庸人自扰。 “你忘了他还在燕京城里藏着一个李师师了吗?那可是曾经在汴京城里艳帜高张的人物,经历的男人上到皇帝下到寻常士子,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 “你跟人家比起来啊,只怕都还是小巫见大巫呢。可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曾表现出过一星半点儿的嫌弃过没有? “没有,对不对?当然没有!非但没有一点儿嫌弃,反倒还把她看成是天上降下来的仙女一般伺候着,顶在头上怕摔了,搁在嘴里怕化了。 “他对她的喜爱之深,据我看明显地还在你我之上。那小王八蛋若是真的做了皇帝啊,对咱们最有威胁的竞争者,除了那几个契丹女人之外,怕就得数她李师师了。 “再者说了,你以往的那些事都只在行走江湖的人之间口耳相传,至于高居庙堂的君臣人等和深居宫廷里的太夫人、多保真她们,想要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我把海东青提控司的人管住,要他们守口如瓶,不许他们在外面乱讲,你的这些烂事啊,就永远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去。 “就连那几个契丹女人,在大辽亡国之前她们也都是宫廷和官场上起落沉浮的人物,对你麻仙姑的往事未必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很有可能还根本就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等于没有。既是没有的事情,你也用不着整天搁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了。” 说着,莎宁哥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没有的事情,你又怕它何来?”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以礼自持 麻仙姑笑道:“不怕啦,不怕啦,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可是更有底了呢。” 莎宁哥道:“既是这么着,我也就不在此多所逗留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急着处理,改天过来在陪你说话吧!” 说着,莎宁哥起身就要告辞。 麻仙姑拦下了她道:“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莎宁哥道:“听我们海东青的人密报说,皇上在东郊狩猎多日,得知了咱们王家千岁回到了辽阳,因此上摆驾回城,很可能今晚上便能回到宫里。我正有些要紧的事要面奏于他呢。” 麻仙姑道:“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可是一下子说将出来,又难免显得无礼冒昧,因此在心下犹豫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莎宁哥笑道:“什么话啊,搞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咱姐妹都已经不是外人了,有什么想说的但说不妨。” 麻仙姑道:“莎提点,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今天此来会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说明你不仅只是瞧得起我,还把我麻仙姑看成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既然你今天主动找上门来,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有一件事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今天你就休想从这里离开。” 莎宁哥没料到临了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道她想要自己答应下来的那件事是什么事,自己休想从这里离开,这话的背后究竟藏着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看似寻常的尼姑庵里,还潜藏着什么功夫高强的世外高人不成?她想凭借着高人的能力讲我扣在这里?” 她心中虽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那好啊,既然把想说的事情都挑开了,说明了,那咱们可就成了比手足还亲的亲姐妹了,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麻仙姑笑道:“我说的这事儿啊,倒也不是别的,就是想趁着今日的机会,在佛祖的面前跟你结为异姓姐妹。 “以后不管咱们刚才说的事情进行到了什么地步,互相之间也能有个提携照应,不知道莎提点对我这个提议,恳予下顾否?” 莎宁哥虽然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眼前这个女人,搞不清那小王八蛋究竟为什么会看上她,但对她突然抛出来的这个提议,倒也颇中下怀。 既然要联合她来对付那几个契丹女人,就要把该做的戏码做够了,做足了,就要让她看出来自己是真心拿她当姐妹来看待的。 于是她笑了笑道:“不瞒你说,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呢,只是我想着哪天见着了我家恩师,请他老人家推算出个适合结拜的黄道吉日来,然后再跟你提起这事儿的。 “哪知你心里竟也存着这个意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儿个便在这宝相庵里的观世音像前,了却了这桩心愿如何?” 麻仙姑一听她这么说,心中甚是高兴,自然也别无二话,便携着手来到了前面观音殿里的,在主持尼姑的见证之下,拜了观音,换了名贴,说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及“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之类的誓文,结成了异姓姐妹。 这一换贴才知道,原来麻仙姑比莎宁哥还大着两岁,她二人便也因此改了称呼,莎宁哥称麻仙姑做姐姐,麻仙姑称莎宁哥为妹妹。 …… 张梦阳不见了莎宁哥,问遍了行宫大内的太监宫女和侍卫,全都不得要领,结果还发现隐藏在行宫后园里的小白也不见了。 张梦阳的心中忧虑不已,同时也感到十分地奇怪,明明她伤得那么重,都已经陷入昏迷了,自己心下正怀疑北国的太医有无回春之能,能不能治好她的伤势,怎知道可她又突然地凭空消失了呢? 要知道斡离不和粘罕攻破了汴京,正押解着道君皇帝父子和他们的公主后妃、文武大臣以及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分做数起浩浩荡荡地向北迁行。 其中随行的有各种各样的能工巧匠,医卜僧道,包括在大宋宫廷供役的所有太医名医,也全都在此番被押解之列。 张梦阳正想着若是北国的太医们实在不行,就差人快马向南,在大军押解的南朝被俘人员中求访国医圣手,说什么也要把莎姐姐这条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可是莎姐姐现在却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实在是令他急得抓狂,心里头虽然牵挂得无可如何,可却又根本没有一点儿线索可供察查,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在哪里,不知她究竟是碰到了些什么。 他把大内侍卫的统领和辽阳府尹以及海东青提控司辽阳分司的提点全都找了来,命令他们在城内城外细细搜查,无论如何也要把莎宁哥给找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大活人还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蒸发了不成?” 可是经过了整整一天的细细搜索,城内外连莎宁哥的一点儿影子都没见着,真个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真的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的一般。 张梦阳懊恼焦灼得不行,便自己亲自披挂上阵,点齐了人手在城外扩大搜索范围。恰在这时,他的亲兵谋克窝拉答忽然快马跑来告诉他,说皇上东郊狩猎归来,正在大内等着召见于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梦阳心里头烦得不行,心想这老不死的可真能凑热闹,自己在这里找老婆找得手忙脚乱的,他个老东西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偏偏还在这时候传旨召见自己。 正想要破口大骂,突然想到了这老郎主实则是自己的老祖宗,而自己是他多少代人以后的耷拉孙,不论是骂他些什么,到头来都会一字不剩地落到自己头上。 因此粗话涌到口边,又给他强生生地压按了回去,叹了口气想:“回去就回去吧,看看老小子有什么话说,先糊弄过这一关去,回头再来寻找莎姐姐不迟。” …… 来到了行宫前殿,张梦阳抬头一望,看到堂上坐着的大金国皇帝吴乞买,正满面春风地与一个坐在下手相陪的女子说话,这女子非是别人,正是他找了整整一天不见人影的莎宁哥。 张梦阳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可他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半天,看出此人确实就是莎宁哥无疑。 他心里一激动,也忘记了向吴乞买见礼,三脚两步地走过去,一把将莎宁哥的手拉住,难以置信地说:“好姐姐,你…你跑哪儿去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么?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么?” 莎宁哥掏出洁白的手帕来,笑着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真傻,在咱们的地盘上,我还能丢了么?我这次练功走火入魔,内伤很是厉害,寻常的太医只怕难以救得了我的性命,所以就让小白陪我去了驻跸山一趟。 “还是仗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妙手回春,才又让我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来。我临去的时候走得匆忙,也忘了告诉你一声了,让你为我平白地多担了许多心,真是对不住得很!” 说罢,莎宁哥走下地来,对着张梦阳盈盈一礼。 张梦阳还从未见过她展现过如此柔美动人的一面,霎时之间被迷得七颠八倒,可也知道她这是当着皇帝的面,不得不处处以礼自持,本心未必对这些繁琐的礼节有多稀罕。 张梦阳搀扶住了她道:“师父他老人家也到了这里么?早知道他来,你该叫上我一块儿去见他老人家才好。” 莎宁哥道:“师父他老人家只不过是打这儿路过而已,现下已经回活剌浑水去了。” 接着她暗暗地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见过皇上。 张梦阳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整理衣衫,对着吴乞买磕下头去,口称:“儿臣杯鲁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乞买连说免礼,让他站起身来坐在他的另一边,笑呵呵地对他说道:“这一趟漠北之行,虽说你去得匆忙,事先没有请旨祈准,惹得你阿娘和多保真我们好一阵着慌。不过从结果来看,究竟也称得上是功德圆满,劳苦功高。 “咱大金国的北疆将来若能得以长治久安,你小子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夸你是居功至伟都不为过。” 张梦阳扭头朝坐在对面的莎宁哥看了一眼,莎宁哥此时正也看着他,冲着他嫣然一笑,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没错,我都告诉他了!”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康王赵构 张梦阳暗想:“自己的媳妇儿跟别人的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听这老小子所用的赞美之辞,又是功德圆满又是劳苦功高的,又是首屈一指又是居功至伟的,她指不定在刚才汇报的过程里,把老公我的功劳添油加醋地夸大多少倍呢。 张梦阳道:“其实儿臣主要关心的,还是耶律大石接下来的动向的。我和莎提点已把大石那边的情形摸了个一清二楚,知道短时间内大石还没有胆子敢于挥师南讨。 “而且从漠北一路南来,所过之处多为戈壁、沙碛,有时候行走十天半月看不到半点儿绿洲,十分不利于大军行进。想必这些,莎提点都已经一五一十奏报给父皇了吧?” 吴乞买点了点头道:“刚刚我和莎提点也正在讨论此事来着,我是想,既然镇州那地方所在绝远,十分不利于大军奔袭跋涉,同理,大石那家伙若要内犯的话,自然是十分地不便了,咱们只须布下罗网,以逸待劳,想那大石终究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如果将来时局有变,咱们在万般无奈之下非得要出兵进讨的话,那些戈壁、沙碛之地,必也会成为我军行进不可逾越的障碍,这个问题,还要留待将来从长计议。” 莎宁哥道:“这个倒也用不着陛下多虑,既然劳师远征不怎么划算,那何不对漠北和漠西的草原部落许以高官厚禄,使他们甘愿归附于我大金呢。 “然后用他们的兵力来配合咱们对付尚不成气候大石,即便不能将大石一鼓成擒,只要能对他形成有效牵制,就能对其战力渐次消耗。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再想要谈内犯的话,那岂不异于痴人说梦么?” 吴乞买听了她的话,手捋着颔下髭须,缓缓地点头说道:“这个么,将来就由杯鲁你两个商量着去办吧。眼下咱们的主要精力还在中原那块儿。 “前天递来的军报说,粘罕和斡离不他们押解着赵宋皇室的龙子龙孙,后妃公主,分成数路,第一起阇母押送的三千余人已经抵达了燕京了,后续的各起也分从河东河北两道北来。 “我想说的是,咱们灭了大辽之后,有了一条漏网之鱼逃去了漠北去,将来或可能会给咱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可在如今的南边,虽然把赵宋皇室的皇帝王爷,龙子龙孙们全都绑架着北上,看似给他们来了个整窝端,可是斡离不和粘罕这两个小子办事不力,居然也弄出了个漏网之鱼来。 “光是想想就让朕觉着这事儿添堵,耶律大石那条漏网之鱼就算能耐大,能把漠北那池水给搅浑了,可漠北的人马毕竟有限,距离内地又是如此绝远,一时间倒掀不起多大的浪来。 “可是粘罕斡离不他们在中原放跑的那条漏网之鱼,可就有可能变成寡人的心腹大患了。须知中原汉地人口数千万之众,想要召集起两三百万人马都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放任不管,让这个康王在外面随意折腾,迟早有一天,我数十万大军前后两次南征所取得的战果,非得葬送在这条漏网之鱼的手上不可。” 张梦阳见他皱着眉头,手捻须髯,说得十分地郑重,不知他口中的这条漏网之鱼,指的究竟是何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父皇说的这漏网之鱼,不知说的是谁人?要不我和莎提点两个亲自到中原走一遭,看看小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吴乞买道:“这条漏网之鱼么,就是道君皇帝的第九子,名字叫做赵构,爵封康王,奉了南朝少主皇帝的旨意,到京城之外征召勤王兵马。 “因此,斡离不他们打破汴京城池的时候,这个康王不在汴京城中,以致让他成了一条自由自在的漏网之鱼,斡离不和粘罕那两个小子,委实称得上是百密一疏。” “康王,赵构?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张梦阳挠了挠头,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突然间记起了在汴京城中发生的一件事来,于是乎把脑袋一拍,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是他,原来是他!” 吴乞买和莎宁哥都朝他看了过来。 吴乞买问:“怎么,你认得此人?” 莎宁哥道:“你怎么会认得他?” 张梦阳道:“这要说起来,还是当初娄室将军和我在汴京巧遇之后的事儿。宋人知道了我是北国驸马,他们上到皇帝下到普通士卒,全都对我极尽巴结之能事。 “不仅把和我打架的那个郭药师结结实实地打了一百脊杖,还把跟随着他的二十余个亲兵从大牢里牵出来,全都带到了酸枣门外的猪市街上,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就是在那时候,那位康王曾亲自到都亭驿登门表示歉意,还把我请到他的王府里面,大排筵宴,好酒好菜地把我招待了一通。 “我和他两人喝到了高兴之处,也不知道是他手下哪一位提的议,说什么南北两位殿下聚在一起实为不易,相谈得如此投机则更为不易。 “如果能趁此良宵,在神灵的见证之下结为异姓兄弟,实在是古往今来极为难得的佳话。我二人见他说得在理,况且当时肚子里也都有了酒了,都在兴头之上,于是便也都拍手叫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么着,那康王就吩咐府里的下人们摆下香案烛台,牺牲供品,拉着我的同在坛前拜倒,指天为誓,说了些虽为异姓,但却情投意合,自愿结为生死弟兄的话。 “只是事情过去了之后,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稀里糊涂地做了个梦,我相信他也是没怎么在意的。况且自那次离了汴京之后,我两人相隔千万里之遥,也难有再见的机会,这件事也就慢慢地忘在脑后了。 “要不是刚才听父皇提起这个康王来,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记起他呢!” 想到了康王赵构的同时,张梦阳还不期然地想起了赵构的老婆康王妃邢氏来。 在他的印象里,邢氏相貌标致可人,仪态窈窕端庄,言语大方得体,一看便知是个出身名门大户的贵族千金,与康王站在一起,颇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只是和自己的一众老婆们相比么,就稍微地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如了,至于说是哪里不如,他也稀里糊涂地说不十分清楚。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说不定在我那位康王义兄眼里,我这些老婆们还及不上他那个王妃万分之一的美貌呢!” 吴乞买道:“既是如此,那敢情挺好,回头你就让人起草一封书信给他,以盟弟的身份招他到咱大金国来做官。 “在信中一定要跟他阐明利害,就说他只要肯束甲归降,不仅他的父兄妻女可以在北国得到很好的优待照顾,即便是他本人,也可以在河南或江南赏他一块儿地方,让他裂土为君,不失王爵之封。 “可如果他不识时务,若胆敢不服王化,必将再致问罪之师,到时候寡人亲自统领大军挥师南下,较之前番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到时候必定把他赵家的四百座军州尽行取来,他们一州一县也休想再有,即便不让他赵构死在乱军之中,也必定把他虏到北国来给披甲人为奴,这些都要一字不落地告诉他,勿怪寡人言之不预。” 张梦阳点了点头道:“父皇,你刚才说,只要他肯束甲归降,他的父兄妻女就可以在北国得到很好的优待照顾。这么说来,他的老婆和女儿也都给咱们捉住了,已经在押解北来的路上了?” “不错!”吴乞买答道:“赵构的母亲韦春花,老婆邢秉懿,还有他的两个女儿眼下都已经被押解到燕京了。 “朕原本念在她们长途跋涉,本打算让她们在燕京多休整些时日的,可是赵构那小子近来在河北一带扯起大旗当虎皮,已经聚拢了不下二十万人马了。 “燕京距离河北太近,如果此时还把他的老娘老婆们搁在燕京休整,只怕不怎么安全。万一被那小子把她们给劫夺了去,那咱们可就蚀了老本了。 “所以么,朕已经传旨给负责押送人质的设也马和大迪乌了,命他们在燕京不可多所耽搁,略加休整之后便押送诸人质直赴辽阳,一路之上小心防范,不得有半点儿闪失。” 张梦阳喃喃自语地道:“韦春花,这名字怎么觉着这么耳熟呢,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的。邢秉懿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的,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里也不会觉得过时。” 他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桃红柳绿,心中暗暗地自我嘀咕:“这么说来,我那把兄的老妈和老婆眼下已经在前来辽阳的路上了,我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能见到她们了!”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唯才是举 吴乞买又道:“对了杯鲁,你在中原行走的时候,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刘豫的人么?” 张梦阳一听这个名字,眼中的光芒一闪,心想:“刘豫,那不是钱多多所嫁的那个糙老头子么?” “回父皇的话,刘豫其人,孩儿倒是有所耳闻。我在中原的那会儿,刘豫正做着河北西路提刑官,仗着手里的权势敛下了不少的钱财。 “此人虽说做官做了个腰缠万贯,两袖金风,在山东河北两地广有田园产业,但他却每日价粗茶淡饭,自奉简约,从面相上来看清癯高瘦,倒也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听说他后来因为贪墨不法,在地方上得罪的人不少,被同僚们给参奏了一本,被南朝朝廷给调到了济南任知府去了。” 吴乞买道:“腰缠万贯,自奉简约,呵呵,有点儿意思,看来此人倒确是胸怀大志,不甘心只做个池中物呢。” 被吴乞买这么一说,张梦阳随即又想到了刘豫想做皇帝,而钱多多则想借着她那位老公的光,想着将来能过把皇后的瘾。 于是他笑着对吴乞买道:“父皇这话说得不错,刘豫那家伙一生广蓄家财,虽然称不上富可敌国,可却也是钱多任使,非寻常朱门富户人家所可望其项背。 “虽说他积攒下了如此多的钱财,可刘豫此人绝非一个目光短浅的守财奴。他虽然自奉简约,像是一个朴素嗜读的老者,可暗地里却用金钱打通了朝廷内外和地方上下的不少关节。 “他身为朝廷命官,却和那些占山为王的强人们多有勾结,利用他手上的权力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洗白开脱,所以在绿林江湖上的名声也落得不赖,很是有点儿及时雨的味道。 “对这个人,该怎么说他呢,反正据我看来啊,此人有点儿像是水浒传里的宋江宋公明,身在官场,却不离江湖。 “只要是哪一天时来运转,风云际会,老天给他提供了兴风作浪的条件,相必他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干出一番大事来的。 “只是宋江做的官小,只是个山东郓城县府衙里的刀笔小吏,属于最底层的公务员,手里掌握的钱财也少得多,所以折腾出来的事情也小得多。 “可刘豫这老小子就不一样了,他做的官比宋江大的多得多,手里的钱财也比宋江多出不知多少倍去。 “这样的人一旦想要兴风作乱的话,所造成的危害跟宋江相比,也是不知道要大出多少倍去,将来给中原人所造成的危害,实在是不可以道里计。” 吴乞买手捻须髯,颇有兴致地问他:“你说的那个水浒传是个什么东西,宋江又是何许人也?” 张梦阳道:“水浒传是一部以农民造反为背景的长篇小说,全称叫做忠义水浒传,叙述了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将啸聚山林,对抗大宋朝廷,屡屡打败朝廷大军的故事。 “宋江和他手下的一百零八将们,不是身背大案要案,被官府搜捕缉拿的江洋大盗,再不就是各类政审不合格,被严苛的法律规条所排斥,难以进入体制内当官的各类关张赵云,卧龙凤雏。 “你想这些人一旦汇聚到一块儿,对朝廷的怨气加上老天赐给的运气,他们若是不翻江倒海,不把天顶个窟窿,那才叫奇了怪了呢。 “所以么,别看那宋江只占了一个小小的一个水泊梁山,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手上的人马也没朝廷多,但他手下的一百零八将人人有绝艺,个个有神通。 “尤其他们这些人都以为朝廷对他们不公,全都对朝廷满怀着怨恨之气,这就非常可怕了。这种怨恨之气多了,用到了战场上,就成了咱们常说的士气了。 “有了士气,打起仗来就能够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所以宋江带领着的这帮人虽说只是一帮贼寇,却有好几次都把赵官家的朝廷大军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最后还把殿帅府的太尉高俅捉上了山去,逼迫着他许诺诏安求和,种种耀武扬威,不一而足。他们这区区一支草寇贼兵,之所以能爆发出这么大的战力,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股士气在作怪。” 听张梦阳如此一说,吴乞买目光注视着前方,手捻须髯,对张梦阳口中所说的一百零八将和水泊梁山的故事,禁不住悠然神往,只听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何止是宋江其人呢,咱们大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那当初,大辽的天祚皇帝耶律延禧对咱女真人心存轻蔑,横征暴敛,哪有一丝一毫把我完颜部放在眼里了? “他们不仅是对咱女真人,对西边大漠和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又何尝不是如此,就是对他们契丹人自己,也是打压的时候多,利用的时候少。 “你刚才说什么宋江和他手下的一百零八将们,不是身背大案要案,被官府搜捕缉拿的江洋大盗,再不就是各类政审不合格,被各样规矩排斥在外,难以进入体制内,没有官做的关张赵云,卧龙凤雏。 “想当初,你皇爷爷和你皇伯父他们在世的时候,手下的将才便各种出身的都有。既有咱女真人里的英雄豪杰,也有很多自契丹人那边归附过来的有识之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那些有识之士里,就包括你说的一些在大辽身背大案要案,被官府搜捕缉拿的江洋大盗,还有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不合格,做不了官的关张赵云,卧龙凤雏之类了。 “契丹人里有那么多的人才,若是能被延禧所用的话,又哪里会有咱女真人的今天?延禧那家伙没办法把他们笼络在自己的麾下,反让他们为我大金所用,可见那家伙不是一般的蠢,是混蛋加三级的那种蠢。 “对了,你刚才说的政审不合格,体制内什么的,是个什么意思?我怎么在听汉官们讲述南朝掌故的时候,从没听他们说起过?” 张梦阳道:“这个么…也算是发生在南朝的事儿吧,不过距离眼下的南朝很远很远。政审的全称,叫做政治审查,就是在给一个人官做之前,先得考察考察他本人和他家人有无犯罪记录。 “只要他本人或家里人犯过任何形式的罪过,不管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只要是受到过官府的惩罚,就一律不给官做,再怎么优秀,再怎么有才都不行。这就叫做政治审查。” 吴乞买笑着摇了摇头,轻蔑地道:“规矩混蛋,制定规矩的人更混蛋。如此个审查之法,岂不是要把许多有问题的英杰人物都推到自己的敌对阵营里去了? “没有个风吹草动的还好,一旦风雨欲来,天下有变,这些人便极有可能成为朝廷不可调和的死敌,仇怨既成,到时候再想施以手段加以笼络,只怕临阵抱佛脚,一切都晚了呢。 “怪道宋室朝廷养了那么多的官,养了那么多的兵,却全都是银样镴枪头,真正国家有事的时候,没一个能派上用场的,朕想想都替他们觉得悲哀。 “国家选用人才,首先应当唯才是举,不拘一格,哪里能因为犯了错误就将之拒之门外,不予其进身之阶的?这不是生怕敌人不够多不够强么? “就算是这些政审不合格者不去投宋江,不去投敌国,让他们长期得不到重用,长期沉积在下潦,十年八年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来。若是过上个几十年上百年,便会成为国家极大的隐患。 “你们都给我记住,将来咱大金在选拔各类官吏的时候,万不可搞什么劳什子的政治审查,定要把唯才是举四个字放到一等一的位置上,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万万动摇不得。” 张梦阳道:“父皇放心,孩儿记下了,有他们赵官家的前车之鉴在,孩儿等即便是再蠢,又岂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吴乞买满意点点头说:“据我看啊,给他们赵官家出那么个政审主意的人,不是傻就是坏,要是在咱大金,寡人非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灭了他的九族,断了他的根不可。 “政审,呵呵,真他娘的可笑,寡人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世上居然会有这种人,会有这种玩意儿。对了,刚你说的那个体制内又是个什么东西?” 张梦阳笑道:“体制内就是指的官场,在官场上做官的人,和所有吃皇粮的人便就做体制内人员。比如我和莎姐姐两个,便都算是咱大金国体制内的人了!” 吴乞买点了点头道:“我是大金国的皇帝,那我算不算是体制内的人呢?” 张梦阳笑道:“算,当然得算,你不仅算,而且还是咱大金体制内的第一人呢!” 莎宁哥笑道:“瞧你们两个,刚才还在说着刘豫的事哪,怎么这会儿又聊起宋江,聊起政审啦体制内什么的了,听得我都糊涂了,搞不清你爷儿俩究竟是要探讨什么啦。” 吴乞买道:“哦,其实朕想说的是,刘豫这样的人混迹在宋人的庙堂之上,虽是其本国之祸,但却是咱大金国之福。正所谓国有佞臣,敌国之福也。 “这个刘豫,在朕下定决心征讨中原之前,他便几次派人给朕和帅府上书,讲说中原吏治腐败,武备废驰,以及兵马分布的种种情形,还说什么只要王师南讨,四百座军州必定传檄可定。 “当时朕不知此人究竟有何企图,对他书信中所言虽极为重视,但于其中内容一时间却也疑信参半,未予深信。 “直到莎提点派人到中原的河北山东两路察查了一番,方知刘豫此人抱负不凡,十几年来一直在暗中筹备力量,想要把中原时局搅乱,趁便干些浑水摸鱼的勾当。” 张梦阳若有所思地道:“刘豫其人我虽了解得不多,但他的夫人钱多多我却是比较熟悉的。这位钱氏夫人年轻貌美,做刘豫老小子的闺女都还显得年轻。 “据他的夫人说,刘豫的内心里,其实一直都藏着一个皇帝梦的,因此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江湖之中,这些年都笼络下了不少的人才。 “宋江当年揭杆造反,聚拢一百零八将与宋廷对抗的水泊梁山,现今就被刘豫手下的一帮匪徒占据着。 “刘豫所在的山东济南府,与梁山泊相距不远,又有黄河一水相通,往来极是便利。如果他想要趁乱起兵夺取中原的话,济南府和梁山泊一北一南恰成掎角之势。 “再有汴京细作以为内应,说不定还真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呢!” 吴乞买看到莎宁哥的眼光正朝张梦阳看了过去,瞬间似乎明白了她目光中的含义,于是便问张梦阳道: “你说对刘豫其人了解得不多,但和他的夫人钱氏比较熟悉,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钱氏的,又怎会跟她较为熟悉?” 张梦阳的眼角余光发现,此时的莎宁哥,正把一双美目正直勾勾地盯在自己的脸上,因此对吴乞买的问话不敢怠慢,立即回复道:“父皇有所不知,这个…此事说来话长。”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败类中的败类 张梦阳道:“这个钱氏夫人名叫钱多多,原本是汴京御香楼里的行首,跟道君皇帝宠爱的李师师情同姐妹,两个人好得就跟一个人差不了多少。 “后来经了李师师的举荐,钱多多被道君皇帝选到皇宫里头给一众公主们当书画和歌舞教习,最后为道君皇帝所赏识,赐给了她一个尚宫的头衔,成了宫里的女官。 “后来斡离不的大军兵临汴京城下,向道君皇帝提出了割地,赔款,改增岁币等一连串的要求。 “那刘豫曾对斡离不在河北的迅速推进出过一些力,所以想通过斡离不之口向宋廷索要一位通习宫廷礼仪的女子,以便他将来登基称帝之后,能够协助他的夫人打理后宫的一应事物。 “当时宫里的女官女史们一听是咱大金军索要,还都以为是给将军元帅们当慰安妇的,人人都不愿意前往,女人们有断发出家以明志的,有准备仰药自尽誓死不从的,乱哄哄地别提有多热闹了。 “正当道君皇帝计无可施,准备强行指派的时候,这位钱氏夫人便自告奋勇,愿意以自己的荏弱之躯,来换取朝廷的一时平安。” 吴乞买听到这里,由衷地赞叹道:“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古往今来都是极少见的,南朝的皇帝大臣们个顶个地不中用,没想到女子当中却有如此才情者,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张梦阳笑道:“父皇先别忙着赞她,你可知她为何肯自告奋勇前往咱大金营里来么?” 吴乞买道:“这个…定是她以为出宫进到大营里面,是为着南北两家议和使然,牺牲她一个,而免使汴京阖城生灵涂炭,这实是一桩足以感动上苍的义举呢。” 张梦阳笑道:“父皇所说的这层意思,或许也有一点儿,但却不是主要的。其实她之所以敢于自告奋勇地出宫献身,是早已经听说过斡离不东路军里的副帅,乃是我完颜杯鲁了。 “只因为在那以先很久,我就跟她打过交道有过交情的了。她是李师师的好姊妹,而我则是李师师的好朋友,我和她么…这个…算是通过李师师认识的吧。 “李师师的御香楼,有一条通向皇宫后花园的秘道,儿臣当时为了探取宋廷里的情报,曾冒险由那条秘道潜入到赵官家的皇城里去。 “可是赵官家的皇城实在是太大了,比咱们会宁府的宫城大了八倍十倍都不止。我也没个向导,在里面三转两转就迷了路。 “我在里面撞来撞去的,就如同撞进了八卦阵里,越撞越深,越撞越找不出门径,要是倒霉撞上了御前侍卫们,就算能逃脱得了性命,也必定要被他们打个半死。 “就在我惶急无聊的时候,就好巧不巧碰上了那位钱氏夫人钱多多。钱夫人见我狼狈可怜,而且也不像是个歹人,倒也没有难为我,找了个隐蔽得地方把我藏了起来,到后来寻了个机会,又把我给送出宫去了。” 莎宁哥笑道:“这么说来,这位钱夫人对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你将来可得好好地报答人家呢!” 张梦阳看了她一眼,心虚地笑了笑说:“大恩不言谢,谈什么报答不报答呢,她现在是刘豫的夫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呼奴使婢,要什么有什么,咱就是想报答人家,也这个…没有入手之处啊!” 莎宁哥笑靥如花地说:“话虽如此,可令我不解的是,那大宋皇城里戒备森严,怎么能由着你个混小子撞来撞去的,居然没被侍卫们所发现。 “宋人的御前侍卫们就算再怎么没用,在那等皇宫禁地里,居然让你胡闯乱撞了那么许久而都没发现,王爷你可真是幸运得很哪。 “再说那钱夫人找了个地方把你藏了起来,皇城出入盘查极是严密,她居然能轻轻松松地想了辙,又轻轻松松地把你给送了出来。 “这份胆识这份智慧,就是在咱们海东青提控司里,也都是凤毛麟角呢。等将来有机会见了这位钱夫人,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引见引见才是啊。” 张梦阳知道自己话中的破绽瞒不过她,但也却实没脸把实际情形说将出来,只好笑了笑说:“这就叫做无巧不成书,什么事都凑巧碰在一起了,也就让人觉着不真实了。 “也许是我在赵官家的皇城里迷路的那会儿,正赶上侍卫们轮班换岗也说不定,再不就是正赶上他们偷着吃酒,吃醉了便找个地方呼呼大睡去了也很有可能。 “至于我在慌乱无计之中碰上了钱多多,那就更是巧中之巧了,回头想想,连我自己都觉着那些事儿有几分不真实,可它明明就那么发生的,又让本王我能怎么办呢? “还有后来我跟郭药师在汴京街头上因为犯口角而大打出手,差点儿被他们那群人给打死了,却正赶上娄室大哥带着咱们的人打那儿路过,顺道把我给解救下来了。 “那更是巧得有点儿不成话了,如果不是娄室大哥他们那些当事人能够给我作证,这一连串的巧合搁到一起,任是谁都会觉得不真实,不可能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接着,他又叹了口气说:“反正流落在汴京的那段时间啊,什么事都觉着迷迷糊糊的,什么事也都觉着巧中有巧,我自个儿没事的时候回头想想,都觉着有几分不可思议。 “其实,这还不都是仗着父皇的洪福齐天,仗着列祖列宗冥冥之中的庇护保佑,方才令我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身处险境而终能全身而退。 “就为了这,等回上京的时候儿我还必须得备下几只猪羊,到太庙里去给老祖宗们磕几个响头,感谢他们冥冥之中对我的提携照应呢!” 莎宁哥听他把皇上和完颜家的列祖列宗都抬出来当了挡箭牌,冷笑了两声,便也不再言语了。 吴乞买道:“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上的巧合之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有时候确是不可以拿常理度之的。 “就比如说咱们当初打算征讨中原,三军尚未征调,那刘豫便一封封的书信投寄到咱们这边来了,竭尽所能地表达了他的投诚之意。 “而且还把大宋禁军和厢兵布防一些紧要消息透露了出来,这不正是中原人所说的,刚想睡觉就有人给送枕头么? “这其实也是一种巧合,或许这背后隐藏着冥冥中天意的一种安排,隐藏着天意对我大金的一种照拂。 “回头想想,我大金从按出虎水边上一块儿巴掌大的地方,成为今日幅员万里的泱泱大国,这个过程里,也是充斥着诸般难以言喻的巧合的。” 张梦阳道:“父皇,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刘豫身为汉人,又食着大宋朝廷的俸禄,不知为社稷分忧,为君父分劳,却干下此等投敌卖国的勾当,实在是败类中的败类。 “我看他今天能够背叛大宋,明天就可以背叛大金,对这样的人,孩儿以为父皇该当敬而远之的为好。” 张梦阳的话令吴乞买感到很是满意,他手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很对,对这样的人,朕也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的。可咱刚才不说了吗,国有佞臣,敌国之福也。 “眼下咱们跟南朝的战事并未结束,康王赵构在河北的日益做大,正逐渐成为寡人的心腹大患啦。对刘豫那样的人么,是既得用,也得防。 “留着这个小子,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的用场呢。” 莎宁哥道:“刘豫此人心心念念的只是要当皇帝,如今咱们立了那个张邦昌为中原之主,刘豫失望之余,会不会跟赵构勾结在一起,做出于我大金不利的事来?” 吴乞买道:“正因为那小子心心念念的只想当中原人的皇帝,所以朕才判定他断然不会跟赵构同流合污的。 “咱们虽然把大宋的老皇帝小皇帝以及龙子龙孙们一股脑地递给捉住了,把他们牵来了北国,可中原的官民百姓受赵官家百余年的恩养,对他们还是感念颇深的。 “正因为人心思旧,所以赵构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河北做大称雄,在斡离不北归的途中,赵构那小子屡屡袭扰我大军辎重,妄图把他的爹妈和老婆解救出来。 “还好,斡离不和他手下的大迪乌、设也马以及婆卢火等人骁勇善战,轻而易举地便把赵构那小子给击退打跑了。 “可经过这几次较小的拼杀,也足以见出赵构那厮在中原官民中所有的威望,实在是不容小觑。 “你想想,一个很得中原官民推戴的康王横在那里,刘豫那家伙要想实现他的皇帝梦,是不是得要把康王当成是他头号的敌人? “所以么,只要他存有着这个想当皇帝心思,他就绝对不会跟康王尿到一个壶里去。即便他表面上跟康王打成一片,那也必然会存着他的小算盘的,一有风吹草动变会与他反目成仇的。 “所以你放心,不管咱们怎样对那刘彦游,他都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赵构手下的臣子的。” 张梦阳问:“刚才听莎姐姐说,咱们立了张邦昌做中原之主,这么说来,现在中原的皇帝,就是这个张邦昌了么?我在汴京的时候,好像在御香楼收受的礼单里见到过此人的名字,不过人却是没有见过。” 吴乞买道:“听说此人乃是道君皇帝的哥哥哲宗朝的进士出身,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曾做过尚书右丞、中书侍郎、太宰兼门下侍郎等高官。 “张邦昌深知南朝兵马废驰无用,根本不是我北国天兵的对手,所以不像别的宋臣那样忽而主战忽而主和,视既定的合约为擦屁股纸,一点儿信义都不讲。 “此人坚持遵守既定章程,主张割让河北三镇与我大金,并且力主增加岁币以换取南北休兵议和,在宋人的朝廷里面,算是对我大金较为友善之辈。 “所以呢,在粘罕和斡离不撤军北返之际,朕决定立张邦昌为中原之主,册封其为大楚皇帝,代替赵氏君临南朝,暂做我大金南列的藩辅之邦。” 张梦阳心中吐槽道:“原来你说的这个张邦昌,是个主张割地求和的投降派,对大金友善,那不就是大宋的汉奸卖国贼么? “哼哼,对这样的汉奸卖国贼,我张梦阳是绝对不会跟他客气的,即便是一笔写不出俩张来也不行。 “本王且先在辽阳歇上一段时间,等歇够了我就到汴京去走一遭,去看看张邦昌那个中原皇帝究竟是副什么模样。 “刘豫那厮是多多的老公,小爷我暂时不能对他怎样,对这个张邦昌可就不同了,见了他先狠狠地抽一顿鞭子再说,也让他知道知道他那个皇帝究竟几斤几两,是他那个皇帝厉害些,还是我这个大金国的王爷厉害些。” (本章完)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百一十九章 乖孩子,快起来吧 用罢早饭之后,张梦阳按着既定的主意对她说道:“启禀太后,臣下已经想清楚了,今生今世,你到哪里,我便跟你到哪里。莺珠和我之事,那乃是男女私情,我和你之间则是君臣大义,我张梦阳虽不是个读书明理之人,但也立志要做一个深明大义的人间君子。” 说罢,张梦阳伸出手去,拿住萧太后的一只手掌,轻轻地握住了。 萧太后愣了片刻,突然把那只由他握住的手掌抽出,双手捂在脸上痛哭了起来。 张梦阳哪里懂得这些女人家的心事,一见她没来由地痛哭起来,当即便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勉强想出了些言语来劝慰于她,非但不起丝毫作用,反倒惹她哭得更加地伤心起来。 萧太后转过身去扑倒在床上,把一张刚刚才梳洗过的俏脸埋在被褥间呜呜地哭个不停,把张梦阳剩在桌旁扎耳挠腮,左右为难。 张梦阳见她总是哭个不住,只管把脸伏在被褥间,抽泣声自被褥的下面传来,瘦削的肩膀也随着她的着哭声而微微地耸动着。 他走过去,用手扳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从趴伏着的状态中翻转过来,哪想竟被她蛮不讲理地挥手打开。 “怎么啦太后?”张梦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咱大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伤心难过,可是……这……这也不能全怪你呀,耶律延禧一个大男人家,他才是应该对大辽江山社稷的沦丧负全责的人,真正无颜见列祖列宗的是他,而不是你,你已经尽了力了,能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得最好了……快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我……我就给你长跪不起!” 说罢,张梦阳撩衣跪在了地上,同时也不知牵动了哪根泪感神经,竟也鼻子一酸,陪着她一起落泪起来。 萧太后坐起身来,用手背抹了把眼泪道:“既然你定要缠着我,那咱可得约法三章,先把丑话说到头里,你我之间,仅限于君臣之义,而不及于其他,相互之间,不得有任何逾礼之分,你可答应么?” 张梦阳一怔,心想咱们孤男寡女的过一辈子,相互间不存任何非分之想,那可真着实不易。可他嘴上哪敢这么说,只得貌似谦恭地随口应道: “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保护太后一生一世平安无事,时时能见着太后之面,我便即心满意足了,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萧太后又道:“还有,咱们在这称呼上也得改上一改,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太后了,以后你也用不着再对我以太后相称。咱们的君臣之义,你只身藏在心里也就是了。” 张梦阳心想:“那我称呼你什么?你的妹妹萧淑妃我称她做莫娴,这么论的话,我该当称你做莫娜的,或者称你做姐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听萧太后道:“莺珠你两个两小无猜,而且又曾私定终身,你就比照着她,也称我做姨娘便了。” 张梦阳一听之下,便又是一愣,立刻觉得哭笑不得,自己千方百计地纠缠于她,本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独个儿在这乱世上胡闯乱撞,生出什么意外之事来,同时也隐隐地想让自己这一生里多得个红颜知己,哪里会想到这一番折腾下来,红颜知己是有了,不过却也给自己找下了个姨娘来。 萧太后目露寒芒地瞪视着他道:“怎么,我所说的你没听见么?” 张梦阳笑道:“比照着莺珠,那原也该叫你做姨娘的,可是……可是这个……” 萧太后黛眉一蹙,道:“可是什么?” 张梦阳讪讪地笑着说:“以公而论,我称你为太后那是不错的,以私而论,称你做姨娘,那其实也无不可,我叫你太后叫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习惯了,要不,今后还是叫你太后得了,这声姨娘么,我只藏在心里头,你看如何?” 萧太后俏脸一肃,以不容商量的口气道:“不行,你既说要做忠臣,连我交代的这点小事都来还嘴,那还算是什么忠臣?现在你立即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叫我三声姨娘!” 张梦阳被她逼迫到这个地步,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于她,只得无奈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每磕头一下,都张口叫一声“姨娘”。三个头磕罢,萧太后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来,开口说道:“好,乖孩子,快起来吧,让姨娘送个好东西给你!” 说着,萧太后从身上解下来个精致的荷包,给他挂在了脖颈之上,并说:“这个荷包里面呀,除了装的有申椒、菌桂等香草之外,还缝得有高丽国进贡来的一枚东珠,简直有鸡蛋一般大小呢。这枚东珠之上,还有能工巧匠以针笔刻画上去的一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端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呢。 现今姨娘把它送给你,带在你的身上,让佛祖的灵光时时刻刻都伴随着你,保佑你一世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张梦阳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好,只得苦笑着应道:“嗯,谢姨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梦阳心中暗忖:“她刚才说我和她之间,仅限于君臣之义,而不及于其他,相互之间,不得有任何逾礼之分,她现在强迫着我叫她做姨娘,那肯定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了。哼,姨娘就姨娘,不就是个称呼么,只要不赶我走,总得想办法儿把你拖回去!” 这时候,只听得外面的街面上一阵嘈杂,呼叱喝骂之声此起彼伏。 张梦阳和萧太后对望了一眼,都不知外边发生了何事。 张梦阳道:“太后……不,姨……姨娘,我到外面看看出了何事。” 说罢,张梦阳出了房间,出了客店的大门,来到了店外平整的街面上。 只见街上有四个人正各自手执兵刃斗得正凶,其中三个张梦阳是认得的,正是昨天刚刚和他交过手的牛栏山上的三位头领,褐衫汉子管彪,紫红脸膛的穆善邻以及黄须汉子卢振鹏。 眼下,这三位弟兄正围着一位身着黄色绸缎袍服的书生奋勇拼斗着。 张梦阳抬眼看那书生,只见他整张脸蜡黄,几乎看不出一点儿血色来,颧骨突出得夸张,右边的眼睛只看得见眼睑,看不见眼珠,想来应该是瞎了的,另一只眼睛则精光四射,似乎右眼上本该有的光辉全都汇聚到这一边来了。 他的手中持着一管竹笛,舞动起来呜呜带风,偶尔还会伴随着一声笛音的颤动,别看他以一敌三,而且还又瞎了一只眼睛,在打斗的圈中却是赢面颇多,逼迫得牛栏山三兄弟遮拦多而进攻少。 耳听得那身着褐衫的管彪一面遮拦还击一面破口大骂:“姓廖的丑鬼,我操你的亲妈,我们牛栏山上的弟兄向来不曾得罪你这些个怪物,你们无缘无故地干么跑到我们牛栏山来杀人,就算把这官司打到玉皇大帝那儿去,也定要叫你们杀人偿命!” 张梦阳听他骂那舞动竹笛的书生打扮之人做“姓廖的丑鬼”,又听他说“无缘无故地干么跑到牛栏山来杀人”,心中猜测这挥使竹笛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丑八仙里的人物了。 世上之事可真是巧得很,昨天才刚跟他们打了一架,没想到今天一早又在此处跟他们碰上了。 只听那姓廖的嘿嘿地笑道:“既知道我们都是些怪物,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怪物做起事来有缘有故了!” 正说之间,就听见“啊”地一声惨呼,牛栏山三兄弟中的一人受伤倒在地上,来回地翻滚嚎叫,显然伤得不轻,只不知那姓廖的丑鬼手中仅只一杆竹笛,究竟是如何下手伤了他的,又不知是伤在了他什么地方。 张梦阳移目观看,见那被姓廖的丑鬼打翻在地上的,原来是紫红脸膛的老二穆善邻。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八百九十七章 缥缈孤鸿影 他仰起脸来朝遥远的深空里望去,什么都看不到,黑漆漆地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但他能想象得到那里正黑云翻滚,风雨雷电都在那里沉默地积蓄着威势。 果然,一抹闪电抖动着划过墨色的深空,整个天幕于刹那间被撕成了两半。 随即震耳欲聋的大响自高空里劈下,向芸芸众生展示着它那不可抗拒的威势。 张梦阳在闪电抖动的一瞬间里,看到了隐藏在黑暗里的一切,街道、房屋,以及远处寺庙里的佛塔,所有城中的建筑一切如旧,只是远近各处全都空无一人,只有浑身粗壮的小白仿佛对耀眼的电光和惊天动地的巨响不闻不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展望了半天,一无所获,他便心灰意懒地从屋脊上跃了下来,骑到了小白背上,出了城池向北而去。 出了谦州城不远便是水面宽阔的滹沱河,河岸上有一个颇为繁华的码头,东来西去的商船货物都从这里大量地吞吐,因此这里人口庞杂,堪比一座中等市镇。 张梦阳和小白仅只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这里。 此处的境况也和谦州城没什么两样,房屋街道几乎完好地摆在那里,只是人烟尽失,全都蒸发得莫名其妙,全都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坐在小白的背上东西盘旋了两遭,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无可奈何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便准备与小白两个涉水离去。 可是忽然,一声叹息从他左侧不远处的水面上传来,在这空寂如墨的夜色里,这声叹息显得尤其地清晰和诡异,直惊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声叹息,与他刚才所发出的那声叹息简直一模一样,无奈之中透着懊恼与愁烦,简直就是他刚才那声叹息的克隆版。 他断定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更不是刚才那一声叹息所发出的回响。 如果连一声叹息也能听得到回响的话,那才真是见了鬼了呢。 张梦阳扭过头来,循着声音朝水面上望去,见有一艘客船正默默地泊在那里,客船的桅杆之上高挑着一盏大红色的戳纱灯,船舱里坐着个全身素缟的女子,手里擎着一只羊脂玉杯子,就着舱里的灯光,不知是在那里喝茶还是饮酒。 张梦阳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从城里过来的时候,的确是看到有一艘船停泊在那里的,只是舱中并没有灯火透出,桅杆之上是否高悬着灯笼他并未留意,即便是有那么一盏灯笼挑在那里,里面也绝对不会燃着灯光的。 否则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自己岂能看它不到? 只是那一身缟素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黑沉沉的雨夜里头,不免使人赶到诡异和阴森。 她是谁?她在为何人披麻戴孝?她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她是人还是鬼? 一连串的问号,清晰地打印在他脑海中的页面里,霎时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疑团。 他从小白的身上一跃而下,飞快地奔向那艘客船的近旁,隔着七八丈的水面扬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这码头上的人都去了哪里,为何一个人都看不到?” 那女子端起手中的杯来,又是一饮而尽,悠悠地答道:“外面的雨下得大了,你身上的衣物都淋得尽湿了吧!何不到我这舟上来,喝杯水酒,暖暖身子。” 张梦阳见她答非所问,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想连她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若是冒然闯入舟中陪她饮酒,万一中了她的暗算可怎么处? 张梦阳也不答她的问话,又是开口说道:“既然姑娘的家人遭遇了不幸,还请你节哀顺变为是,莫要因为哀悔徒然伤了身子。 “敢问姑娘,家中何人驾鹤西游,远近十里八村的都看不见一个人影,难道也都随令亲驾鹤西去了不成?” 那女子又是一声叹息,道:“我老公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打得他筋折骨断,死得好不悲惨。” 说着,这女子抬起衣袖来轻轻地拭泪,舟中霎时间响起了轻轻地抽泣之声。 张梦阳眉头一皱,不由地犯起了难来,这女子始终是答非所问,不正面回答他的问话。 “她是乍逢变故,脑子被吓出了毛病,还是假痴作呆,有心地回避我的问题?” 此刻阴风阵阵,细雨绵绵,水面舟中的女子一身雪白的孝衣,坐在那里轻轻地啜泣,此刻的景况,像极了聊斋笔墨中常见的情形。 张梦阳深吸一口气,正要耐着性子再问,只见那女子扬手之间,两样物事自舟中平平地飞了出来。 张梦阳从形状和速度上看来,料知不是暗器,稍微犹豫了一瞬之后,便伸手接住。 他拿在手中一看,见两样物事分别是一顶青箬笠,一披绿蓑衣,都是此刻的他所需用的雨具。 他抬眼朝舟中望去,但见那一袭缟素的女子已经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头上戴着顶箬笠,身上披着件蓑衣,站在船头上迎风而立,在桅杆上的戳纱灯的红光反衬之下,似鬼似仙,不可方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梦阳道:“姑娘的好意,小生在这里谢过了。”说着,张梦阳对着默立在船头的女子作了个揖。 那女子仍是不答他的问话,口中莫名其妙地唱起了歌来:“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张梦阳禁不住头皮发麻,委实是猜不透这女子何许人也,突然没头没脑地念诵处这首词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姑娘,你是人是鬼,周围这么多人不见了,难道都是被你杀的吗?” 张梦阳双手拢做喇叭状,对着那女子扯开喉咙叫嚷。 忽然,他意识到眼前的情形不对,那女子本来与他只隔着岸边的一弯浅水,距离他也只有几丈之遥,正常说话便可听得个清楚,哪里用得着如此扯开喉咙地叫嚷了? 可是眼下,自己和她所在的船只已经相隔十几丈之远。她的船只于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划开了远去,在斜风细雨之中朝着滹沱河中心里驶去。 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要走,更不知她此行要到何处去。 他这一路上走来,从没看见过半个人影,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这么个诡异的女子,知道要解开这个谜团,须得要从她身上着手不可,万万不可任由她就此远去。 他提了口气,刚想要展开神行法涉水而过,便听到背后风声不善,有一个极重的兵刃正对着他的后背猛砸过来。 张梦阳急忙脚尖点地,“嗖”地一声朝上纵起了一丈多高,那件兵刃裹挟着一阵恶风自他的脚下横扫而过。 不待他的身子落地,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又自下而上地朝他的脚腕斜着削来。 危急之中,张梦阳迅速地拔出他的佩剑来朝下一挥。耳听得“叮”地一声脆响,两剑在空中一碰,撞出了几星耀眼的火花。 他借着这两剑撞击出的力道,朝后飞出了约丈远的距离,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形,然后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双脚踩在了水边码头平滑且坚实的青石板上。 这两下兔起鹘落,极为干净利落,在外人看来绝对堪称极上乘的轻身功夫。 只听对方一人说道:“好小子,果然是张梦阳,不是杯鲁。”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耶律大石 张梦阳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此神龙乃是我为太后她老人家豢养的一匹上好的坐骑,临来之前太后把它赐给我当做脚力,正是它带着我从内地一路来到这里的。遇到敌人的话,任是千军万马也全都伤不了它一根汗毛。 “刚才我分不清弟兄们是敌是友,以致让它伤了不少个弟兄,实在是抱歉得很。待见到了大石将军,我再当面向他表示歉意吧。这个……我这就让神龙离远一点儿,咱们大伙儿也好多亲近亲近。” 说罢,张梦阳吩咐小白道:“小白,你到远处自个儿玩儿吧,我不叫你,你只管尽情地玩儿个够,不得我的吩咐,不许出来吃人伤人,也不许胡乱跑出来吓人,你知道么?” 小白得了吩咐,随即仰天长啸一声,放下它那高高昂着的头颅,蜿蜒着巨大的雪白的身躯,飞快地朝远处游走着去了。 见小白居然能听得懂人言,那些远远地观望着的契丹武士看罢,更是既惊且惧,心中无不对张梦阳充满了敬畏仰慕之感。 他们骑在马上,或前或后,小心翼翼地朝张梦阳靠近过来。 等到距离他足够近了的时候,其中一个为头的在马上躬身施礼说道:“都统大人,金人灭我国家,屠我人民,杀我皇上,此仇与我契丹人不共戴天,你的到来,给咱们反金队伍又添一大臂助,大石将军得知之后,定是会万分高兴的。” 张梦阳心想:“金人灭你国家,屠你人民倒都是真的,只是没有杀你皇上,你们的皇上现如今还在混同江的滨海处放羊呢,他的大美人老婆也被我张梦阳收入麾下啦。” 他一边默默地吐槽着,一边打了个哈哈道:“这个……是啊是啊,金人凶残成性,与咱契丹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可惜咱大辽的各路兵马有的被打散了,有的壮烈牺牲,还有的投降了金军,替金人为虎作伥,如今又到南边去祸害中原的汉家江山去了。 “只有大石将军在这漠北之地独树一帜,为咱契丹人保存了一支复国中兴的劲旅,实为我全体契丹人景仰之楷模。 “不瞒大哥您说,我这一次与神龙来到此间,一方面是奉了天锡太后的懿旨,有密诏要带给大石将军。其二呢,也是要助大石将军一臂之力,助他把镇州建成咱契丹人反攻复国的一大根据地。” 他担心这些人对自己敌意未消,生怕他们会冷不防地给自己放出一支暗箭,因此不得不信口雌黄,现编出一套瞎话出来,以图先稳住他们。 那些骑手听他这么说,再联想到他指挥驾驭神龙的本事,料定眼前这个少年乃是世间少有的奇人,因此对他的话当即便信了八九分,在对他恭维奉承了几句之后,便分出了几匹马来给他和萧太后、小郡主骑乘,大伙儿一地里谈谈说说,簇拥着他们夫妻一块儿向北飞驰而去了。 一行人在星星点灯的帐篷和草地间穿行而过,不到一个时辰,便远远地看到了一段土黄色的城墙横亘在前。 据与他同行的那些骑手们说,前边那段城墙的所在,就是大辽最北边的重镇可敦城了,现如今叫做镇州,是大石将军积草屯粮的驻跸之地。 由于事先已有快马提前飞奔入城,把张梦阳等三人和神龙的消息报给了耶律大石知道,所以当张梦阳在众骑手的簇拥下来到镇州城外的时候,大石已经带了一彪人马,在城门如雁翅也似地排开,正等待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转眼之间,他们便来到了镇州城下。 张梦阳与大石相见,大石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刚刚有人报给我说,太后派了一个姓萧的都统到来,我还以为是萧迪保那家伙的呢,没想到却是梦阳兄弟你呀。” 张梦阳也冲着他一抱拳,信口开河地笑道:“兄长有所不知,太后因我忠心于大辽,护驾有功,已经升我做了她的近侍局正都统了,还收我做了义子,赐我姓萧,给我换了个名儿叫萧莫阳。 “兄长雄长漠北,此地距离大辽故地已极为遥远,消息阻隔,兄弟我蒙恩赐姓的事儿不曾听说,也实属正常。” 陪他同来的那些骑手们都感讶异,他们记得这位萧都统明明自称是太后的亲弟弟,怎么这转眼的功夫,竟又成了太后的义子了?难道是大伙儿都听错了不成? 耶律大石道:“刚刚有校尉来奏报说,与贤弟同来者还有两位随从,更一条能喷射毒水的神龙,不知他们所说的神龙,现在哪里?” 张梦阳笑道:“神龙虽说灵异非常,可它野性难驯,我怕一不小心控不住它,伤了兄长手下的弟兄们。 “与兄长迁来此间的弟兄们,全都是历尽千辛万苦保着你准备复兴大辽的中坚力量,他们每一个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人才,都是光复咱大辽祖业的基石。 “伤了他们任何一个,小弟我都会于心不忍。却才刚与那帮弟兄相遇之时,小弟并不知道他们是的咱大辽的兵马,故而任由那畜生伤了跑在前面的几人,这可令小弟我着实抱愧得紧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石笑道:“哈哈哈,既然全是误会,兄弟你也用不着太过自责。你能带着神龙来此助我,对哥哥我来说可是如虎添翼啊,好比是给我平空增添了几千兵马,损失他十几个人,十几匹马,那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哈哈哈……” 说着,大石便过来与张梦阳拉了拉手,并辔而行,在周围将士们敲锣打鼓的热闹声中进入了镇州城内。 镇州城虽然深处漠北,其间的军营、民舍俱为夯土构筑,但规模形制却与临潢、辽东等地一般无二。 听大石说,分布在镇州周边的招州、维州、防州,也都是模仿着镇州的形制而建,皆以夯土为质,其大小与坚固之程度,与大辽故地的城池相比逊色甚远,不过在这茫茫草原上防御诸多游牧部落,却也堪堪够用。 “如今这几座所谓的城池之中,所居人员多为常年驻守在此的将士眷属,他们一代一代繁衍下来,及到今日,生口数目也已经颇为众多了。” 张梦阳听了他的话后,不无感慨地说道:“我明白了,咱大辽的太祖太宗诸位先皇们,之所以要在这么远的地方布置几个州郡,把契丹人大老远地迁来此地定居,其实就是把他们当成咱大辽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了, “把他们的老婆孩子们都留在此处,使他们无内顾之忧,将士自然也就能安心地为大辽守此极北之地的一方净土了。对不对?” 耶律大石眉头一皱,心中实不知他所说的什么“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是个什么意思,但当着诸多手下的面,又不好向他当面请教,因此便胡乱地点头答应道: “贤弟所言极是,我太祖太宗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后人的钦佩无已。倘若当初祖宗们不留下一手妙棋于此的话,眼下的咱们怎会有这么一块安身立命的立脚之地? “没有了立脚之地,咱们心中所向往的反攻复国,报仇雪恨,也就全都无从谈起了。” 张梦阳点头应道:“是啊,是啊,哥哥说得一点儿不差,这既是祖宗们福泽深厚,给咱们预备下的一块中兴复国的基础,那便是天不亡我大辽,使太祖天皇帝开创的基业垂统不坠的一个的好兆头。” 两个人在一众军士的拱卫之下,一路之上扯东扯西,很快地便进入到了耶律大石开府建牙的府邸之中。 在耶律大石麾下的将领当中,有一些还是曾在萧太后的燕京城里统兵带将的,他们中不少人都与张梦阳有过一面之缘,有些是张梦阳记得的,有些是张梦阳不记得的。 耶律大石把这些人一股脑儿地都请了来,陪着张梦阳在府中一块儿饮宴。 张梦阳也把女扮男装了的萧太后和小郡主介绍给他,只说她们是自己的结义弟兄,与自己情谊深厚,堪比桃园结义的关张二将。 听他如此一说,大石自然对她们也是另眼相待,吩咐赐座。 萧太后和小郡主谢座之后,便相挨着,在张梦阳的下首坐了。 众将见耶律大石对张梦阳如此敬重上待,自然也都不敢怠慢,宴席之间大伙儿轮流把盏,不住地对张梦阳和耶律大石两人举杯相劝,连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人也都被相强着喝下了不少烈酒。 他们共同回忆着在燕京之时同仇敌忾的时光,说到高兴之处便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说到金军破城,萧太后被迫弃城而走,大辽仅存的疆土被宋金两国所瓜分,在场诸人无不满怀愤恨,扼腕叹息。 耶律大石向在坐的诸将说道:“诸位将军,梦阳都统此番来到镇州,给我们带来了两样惊喜。其一是他带来了一条神龙瑞兽。 “此神龙能够现身在漠北,这对咱们蜗居在漠北草原的众人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祥瑞之兆。我想这也是太祖天皇帝在天有灵,冥冥之中差遣梦阳都统带此瑞兽来此与我等相会。 “听梦阳都统所说,这条神龙不仅身躯庞大,而且奔行如飞,还能喷吐毒液对敌兵敌将进行远距离杀伤。 “更难能可贵的是,它还能刀枪不入,此言若非有假的话,我猜这神龙说不定还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在我等将来的复国之战中,这条瑞兽很可能会派上极大的用场哪。” 说到这里,在场诸位将领人人拍手相庆,觉得若当真有此神龙加入进来,相助自己这些残兵败将图谋复国的话,对广大的中下层兵将们而言,无疑是一件莫大的鼓舞。 不管神龙的真实战力如何,对一向迷信鬼神祥瑞之说的士兵和周边的草原部落,这都是件可以用来大做文章的奇事。 待到诸位将领为此事又是相互庆贺,一番推杯换盏之后,耶律大石又道:“梦阳都统带来的第二样惊喜么,便是咱们的天锡太后在燕京城破之后,一直都安然无恙。 “据梦阳都统所说,目前太后她老人家栖驾在燕京一带,正准备寻找时机东山再起,恢复大辽。” 说到这里,耶律大石扭头对张梦阳道:“梦阳贤弟,太后近来的情形,在坐的忠臣义士们全都甚是牵挂,就由你来为大家详述一番如何?” 张梦阳点了点头,然后用眼角余光瞟了坐在一旁的萧太后和小郡主一眼,便站起身来道: “我张梦阳舍却性命不要,不远千里地跑来此间与诸位将军们相会,为的就是要把太后她老人家的消息报告给大伙儿知道。” 听了他的这话之后,人人都兴致颇高,纷纷向他催促: “都统快说!” “都统快说!” 喜欢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请大家收藏:()北宋末年的风流王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