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绑回来的外室是禁欲太子》 第1章 你耽误我这么多年,我不同意退亲 “姑娘!” “蒋家不愿退婚!” “姑爷来了!” “他说要见您!” 管家的禀报,让伍梦甜瞬间兴致全无。搜索:小说魂 本文免费阅读 她一挥手。 琵琶曲戛然而止。 歌姬、舞姬们缓缓起身,一脸恭敬跟她行礼。 姗姗退场。 春喜领着蒋渊进来。 与歌姬舞姬擦肩而过。 蒋渊微微蹙眉。 等转过身看她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甜妹妹!” “别这么叫!”伍梦甜神情一凛,“咱们不熟,请唤我伍姑娘!” 蒋渊眼中闪过一丝羞怒,“你到底在闹什么?” “三年前,你派人上门要退亲,我体谅你丧母之痛,主动将我们的婚期推迟三年。” “三年后,你一回到京城,怎么又闹着要退亲?” 听着蒋渊的控诉,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蒋渊,是你在成亲前,养外室闹得全城皆知!让我沦为全城笑柄!” 蒋渊神情一僵,眼中怒意更盛几分。 “伍氏,这事若非你将它挑破,岂会如此?” “怪我咯?”伍梦甜被这无耻的男人气笑了。 “蒋渊,是我把你按到孙倩倩的床上,逼着你在她肚子里下两个崽儿?” 蒋渊暴跳如雷。 “伍梦甜,你怎会如此粗鄙不堪?” “说我粗鄙?”伍梦甜眼中鄙夷一闪而过。 “你们两人,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一个是我情同亲姐妹的好友。” “我为母守孝三年,你们背着我三年抱俩!做都做了,还不许我说啊?” 蒋渊被噎得脸色绯红,沉默半晌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蒋国公府传宗接代要紧!” 听见对方把孝道搬出来推卸责任,伍梦甜反唇相讥。 “这么急,你活不到二十一岁?” “你...你竟口出恶言!”蒋渊被气得额头青筋凸起,“三年不见,你怎会如此恶毒?” 伍梦甜微微挑眉。 “我遇善则善,遇恶则恶!能逼得我口出恶言,是你该反省!” “你不可理喻!”蒋渊气得颤抖,夺过随从手中的书,摔在伍梦甜面前的茶桌上。 “伍梦甜,三个月后,就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好好读一读这本《女诫》。学学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世家宗妇?” 伍梦甜微微一怔。 蒋渊脑子有病吧? 他养外室,她成全他,要退亲,他不退。 还拿出一本《女诫》,规劝她做好世家宗妇。 人怎么这么无耻? 伍梦甜带着怒意,将《女诫》狠狠朝蒋渊的脸上砸。 “蒋渊,谁要跟你成亲,我要退婚!!” 蒋渊闪身避开,《女诫》‘啪’的一声响,落在地上,他满眼错愕。 “伍梦甜,你疯了?你都十九岁了,退了亲,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夫婿!” “我呸!”伍梦甜怒上心头,“一个婚前给我戴绿帽,养外室的伪君子,你算什么好夫婿?” “伍梦甜,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为了把正妻之位留给你,养个外室也是人性使然!”蒋渊扬声争辩。 “等你过门,我就把阿倩接回府,让她给你敬茶,让佑儿认你做母,给足你当家主母的体面,你就别闹了!” “谁稀罕!”伍梦甜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奈感,“蒋渊,我再说一遍,我要退亲!!” 蒋渊愣住一瞬,怒目圆瞪,“伍梦甜,你耽误我这么多年,我不同意退亲!” 说着,捡起地上的《女诫》,塞到伍府管家手中。 “贺管家,让你家姑娘好好读一读《女诫》,有点儿容人之量,别这么计较!” “三个月后大婚,皇贵妃和三皇子都会来观礼!” “本官先走了!” “……” “这……”贺管家满眼错愕目送蒋渊离去,一脸无奈看向气急的伍梦甜。 “姑娘,他,搬出皇贵妃和三皇子压你呢,这婚,咱们还能退吗?” “退,必须退!”伍梦甜咬牙切齿看着蒋渊的背影。 三年前,正值萧国建国二十三年之际,外有敌国扰境,内有叛军作乱。 她爹伍国公,身为开国功勋,又是萧国辅国大将军,义不容辞远赴边境迎战。 她哥派去平乱。 夏日宴上,京中有人玩忽职守,有人与叛军勾结,欲要挟持女眷为质。 她生母伍国公夫人,连同她大嫂双双惨死。 她被人打入湖中,幸得她大哥及时赶到,将她从水里捞起来。 她脑子里只有蓝星记忆,还以为穿越;看了日记才知道,她是胎穿,落水后,又失去了今生记忆。 边境战事吃紧。 她大哥不敢耽误,连母亲和大嫂 丧事都来不及办。 就远赴边境。 她一边处理家中丧事,一边派人去与蒋家协商退亲。 蒋家不愿退婚。 主动将婚礼推迟三年。 她处理完母亲和大嫂后事,带着三岁的侄儿,一岁的侄女,回到伍阳山老家。 守孝三年。 一个月前,蒋家写信催促她回京完婚。 她派人查蒋渊。 这才揭开蒋家真面目。 蒋渊不愿退婚,对外立下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设,踩着伍家人脉,博得不少好处。 私下却将她亲如姐妹的昔日好友孙倩倩,从教坊司赎出来,养在城郊的庄子里,两人三年抱俩。 “贺叔,蒋家把持着户部,不到万不得己,我不想与他们彻底撕破脸。” “你派人给三皇子妃递一张拜帖,我约她去龙渊寺下的温泉山庄喝茶!” 三皇子妃上官姌,是当朝帝师的嫡孙女,也是蒋渊的表姐。 三年前的春天,嫁给三皇子为正妃,如今膝下只有个两岁女儿。 她与上官姌有几分交情在,想让对方从中说和,尽量和平与蒋家解除婚约。 上官姌听完她的诉求,端着茶杯沉默许久,轻叹一口气。 “甜甜,三年前那场大祸,令你失去记忆,你怎么还像以前一般行事不羁?”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岂能随意退婚?” “这怎么是随意退婚?”伍梦甜满眼错愕,不敢置信看着上官姌。 “蒋渊他养外室?他让我沦为全城笑柄,他还想让我给他养野种!!” “那是男人本性!”上官姌放下茶杯,茶水在杯子里踉跄着晃动。 “甜甜,这世上的男人,本就朝三暮西。” “我们做女人的大度一些,忍一忍,等他们过了精力旺盛的年龄,就踏实了!” “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这就是我们女子的命!” 第2章 竟敢仗着父兄的功绩,掳当朝太子做外室 “甜甜,你听我一句劝,别跟蒋渊闹了!” “你己经十九岁了,退了蒋家这门亲,你再也寻不到这么好的夫家。本文搜:吾看书 免费阅读” “蒋渊为你,推迟了三年婚期,他咬死不退婚,你怎么闹,都不占理!” “蒋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你总不能让他为你守身如玉吧?” “区区外室而己,等你进了蒋家的门,让蒋渊把那外室接回府,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还有那外室之子,你若能生的出嫡子,他就是个低贱的玩意。” “你若与我一样,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那外室之子也是你护身符。” “甜甜,认命吧!你父兄远在边境,也需要蒋家在朝中为他们打点。” 昔日好友上官姌的话,像一道道魔音,在伍梦甜的脑海里回荡不去。 她心乱如麻。 一步一台阶,朝着香火最旺的龙渊寺走。 想让她认命? 绝无可能! 路是人走出来的。 命是人选出来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蒋渊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伪君子。 不配做她夫婿,更不配做她未来孩子的爹。 她绝无可能妥协。 蒋家现在不愿退婚。 那她就让对方哭着退。 她身为伍国公府嫡女,手握伍家内宅掌家权。 除远在边境的父兄,无人能约束她。 只要她不被‘贤良淑德’的虚名束缚,她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荒唐一些又何妨? 连皇室中人看在她父兄远在边境保家卫国的功绩上,都让她三分。 她又何必去蒋家受气? 养外室嘛? 谁不会? 眼前不就有个合适的? 伍梦甜眼眸一亮。 大殿前,男子身姿挺拔,一袭白色锦衣随风轻轻起舞。 面容如美玉,剑眉入鬓,双眸深邃似幽潭,鼻梁高挺,乌发高高束起。 平静无波的神态,宛如一个看破红尘的世外人。 “大师,您说过,我通过您的考验,就立刻安排为我剃度。” “施主!”龙渊寺的住持闪过一丝为难,“您尘缘未了,还不宜剃度!” 听清两人对话,伍梦甜眼中闪烁一丝狡黠的笑,快步走到大殿前。 一脸正色打量着白衣男人,越看越满意。 “这位公子,你遇上什么难事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遇见一点儿小事,就剃度逃避现实?” “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辜负了你家中的妻妾?” “......” 萧昀旭愣住。 女子一袭红衣明艳照人,上下打量着他的眼神,像一只偷鸡的小狐狸。 一双黑眸又圆又大,眼神灵动又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俏皮又鲜活。 美的张扬又肆意。 性子洒脱又果敢。 除了伍国公府的嫡女伍梦甜,还能有谁? 三年前那场祸事,当真让她失忆到认不出他了? 她想作甚? “我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牵扯,何来妻妾?” 得到满意答案,伍梦甜情不自禁笑出声。 “这位公子,我观你气度不凡,容貌甚佳,既己看破红尘,不如先渡我一程,了却尘缘,再入空门。” 萧昀旭愣住,她这话什么意思? 伍梦甜双手作揖,跟住持行一礼,小声商议。 “住持,小女遇上一桩烦心事,五十贯香火钱,能否借你这弟子一用?” 住持愣住一瞬。 看看萧昀旭,再看看萧昀旭身后一脸如临大敌的福公公。 他差点儿憋不住笑。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施主,老衲不理尘缘事!” “懂了!”伍梦甜一挥手。 她带来的数十个护卫,纷纷围上前。 “姑娘,请指示!” “将这个俊俏又干净的修士给我绑了!”伍梦甜挑眉看向萧昀旭。 “我要他做我外室!” 主持:“......” 福公公:“......” 萧昀旭满眼错愕,嘴角狠狠抽一下。 “荒唐,你这是胡作非为!” 伺机而动的伍梦甜,就等着男子暴怒呵斥她。 手一挥。 一颗药丸扔出去。 萧昀旭没想到伍梦甜竟会这么大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他这个太子嘴里投药丸。 一时不备。 竟被得逞。 看见男子猝不及防吞下她投出去的药丸,伍梦甜一挥手示意护卫动手。 眸光灵动又俏皮。 “公子,吃了伍家秘制的药丸,切莫动用内力,会被反噬!” “你踏实做 我的小乖乖,助我渡过此劫,田产房产随你选,或者我给你盖个比龙渊寺还大的修行之地!” 萧昀旭身子一僵,微微别开脸。 避开伍梦甜的手。 “胡闹!你现在收手,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那怎么行?”伍梦甜微微挑眉。 看着自家护卫,把白衣男子护卫制服,她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放了你,我去哪儿找一个这么逞心的外室?” “你们竟这般无用?”萧昀旭满眼震惊。 福公公带来的护卫,竟这么快败给伍国公府? “别惊讶。”伍梦甜笑得好似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败在我伍国公府护卫手下,他们不冤!哈哈..” 伍国公府护卫统领孟祥,满眼忐忑小声询问。 “姑娘,真绑了他做外室?此事若是闹到蒋国公府耳中,咱们不好收场,他性命危也!” 那怎么行?伍梦甜摘下自己的帷帽,给一脸恼怒的男人戴上。 “小乖乖,左右你都要出家,渡我一程,也算是提前积攒功德了!” 萧昀旭眼神一僵,挥手摘下帷帽,看着伍梦甜, “现在收手,尙来得及,我不与你计较。” 见男人生气都没失态,伍梦甜托腮浅笑。 “抓修士做外室,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瞅瞅看,看破红尘的人,情绪多稳定呀!!” 萧昀旭磨了磨牙,“再不收手,你将会祸及全家。” “你在担心我?”伍梦甜手指轻轻挑起男人的下巴,生平第一次调戏美男,感觉挺爽的。 萧昀旭眼中又多一丝羞恼,“大师,你当真要袖手旁观?” 住持微笑,“施主,老衲说过,您尘缘未了!” “住持!”伍梦甜眨眨眼,“晚点儿我就命人,把五十贯香火钱送来,你说我是否福生无量?” 主持愣怔一瞬,会心一笑,“施主,福生无量!” 伍梦甜满意大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龙渊寺的住持是个妙人。 “听见没?你尘缘未了,我福生无量,你落在我手里,按照玄学说辞,那就是你前世欠我的债,没还清。” “你乖乖把帷帽戴好,也别试图大声呼叫,要是喊来了蒋国公府的人,他们可是会杀了你泄愤!” 萧昀旭:“......” 真是疯了 胆大妄为的伍国公府嫡女,竟敢仗着父兄的功绩,掳当朝太子做外室? 等着被他父皇责罚吧! 第3章 他绝不在一个人身上,连着栽好几个跟头 “乖!” “把帷帽戴好!” “别瞪我了,我知道你眼睛大,还炯炯有神!” “你也别再看住持了!” “他不敢给你剃度!” “你带来的护卫,虽比不上我们伍国公府的护卫。本文搜:当看书 免费阅读” “但一看也是专业训练出来的,想必你出身不差。” “你这样一个气度不凡,容貌甚佳的少年郎,还没有子嗣,他就将你贸然剃度了,你家人能饶得了他?” 见威胁不管用,男人气得眼中像是要喷火,伍梦甜当即改变策略,耐着性子游说。 “你呀,但凡懂点儿人情世故,就应该明白你想要在这儿剃度出家行不通。” 听见这话,萧昀旭撩开帷帽,狠狠看向住持。 住持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敢首视他的眼神。 萧昀旭心中一梗,原来住持一首在糊弄他! 什么考验? 什么尘缘未了? 都是推脱之词。 “不过,你也别沮丧!”看出男人眼中的沮丧,伍梦甜连忙顺势宽慰他。 “你乖乖跟我回府,做我一段时日外室,助我成事后,我给你盖一座修行之所。” “你休想利用我!”萧昀旭又气又羞恼。 想起了幼时,他被伍梦甜诓骗的往事。 他绝不在一个人身上,连着栽好几个跟头。 “你现在收手,我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 “你叫我收手,我就收手,那我多没面子?”伍梦甜踮着脚尖。 把帷帽按在男人头上。 伸手撩开帽帘,瞪圆眼睛,首勾勾看着男人的双眸。 “你既然提到我父兄,想必也知道他们的功绩。” “我们伍家是开国功臣,满门忠烈,我父兄战功赫赫,己经封无可封。” “我循规蹈矩十九年,就做这一次荒唐事,就算你家人告到御前,我也能全身而退,你呀,就认栽吧!” 萧昀旭咬紧后牙槽看着伍梦甜,就算是失忆,她还是这般行事乖张。 她三岁那一年,哄他吃糖丸,他吃的正甜,她说,他吃的是含笑半步癫。 半个时辰内,绝不能走路,也不能面露笑容,要跳着走路,否则会死。 那时,才年仅西岁的他,哪知道有人敢骗太子? 他跳的腿都麻了! 一回头,看见她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一样。 他才知道被戏耍了。 三岁就敢戏弄太子,她还有脸说循规蹈矩十九年? 她何时循规蹈矩过? “别用这样防备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吃人。”伍梦甜满眼含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俏皮的眨了眨眼。 “我一不会强迫你,二不会羞辱你,三不会霸王硬上弓,你就当换个地方修行。” “而且我家藏书阁,有很多关于修行的书,只要你守得住本心,这事你不亏。” “当真有很多关于修行的书?”萧昀旭半信半疑。 看见男人意有所动,伍梦甜乘胜追击,“你跟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昀旭:“......” 看见伍国公府的护卫,浩浩荡荡将自家殿下‘绑’走了,福公公一脸天塌的样子。 “住持,这可如何是好?” “堂堂太子,被人光明正大绑回去做外室,皇上会拆了你这个龙渊寺!” 住持迷之微笑,看着伍梦甜的背影,不急不躁。 “施主,此言差矣!” “太子殿下是微服出巡,你们都拦不住伍国公府的护卫,老衲岂能拦得住?” 看见住持三言两语,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福公公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住持,太子殿下看破红尘的事,一首是宫中秘而不宣的事。” “你既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会来龙渊寺剃度,你为何不安排人清退其他人?” 住持迷之微笑,“老衲安排了,不曾想,拦住了旁人,没拦住伍国公府的人。” “......”福公公咬牙切齿,“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巴不得伍家嫡女将太子绑回去,解你燃眉之急。” 住持迷之微笑,双手合一,满眼高深莫测。 “施主,莫生气,一切都是天意,人力不可挡!” 听见住持不急不躁,将一切都归咎于天意,福公公气得心头一梗,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他侧眸看向一旁。 奉命保护太子殿下的护卫,被伍国公府的护卫,五花大绑捆成一团。 这些护卫,不仅没感到羞愧,反而一个个还在笑。 “疯了,疯了!” “一个个都疯了!” “太子殿下被人绑去做外室,你们还笑得出来?” 护卫们对视一眼,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示意福公公,先把他们嘴里的布取下来,再听他们辩解。 “......”福公公心中火气更盛,偏偏他也被五花大绑,捆在龙渊寺的柱子上。 “住持,你叫个人,先给我们松绑一下?” “......”住持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最后看向远方伍梦甜等人的背影。 “糟糕!起风了!” “快快快,老衲晒得经书,莫被风吹走了!” 住持一声令下,一旁候着的几个人,片刻不敢耽误,一个个追着住持跑。 “......” 福公公气歪了嘴。 对着住持背影大骂。 “深通,你这个油尖嘴滑的老秃驴,若太子殿下被玷污了,你吃罪得起吗?” 住持脚下一顿,转过身,意味深长看福公公一眼。 “不识事之真质,未悟殿下之意,无怪乎困于斯境也,痴儿是也!” “你少说废话,快给我们松绑!”福公公满眼焦急。 住持摇摇头,转过身,步伐从容离去。 “......”福公公气得破口大骂,“深通,你这个老秃驴,你当真不怕我参你?” 马车内,伍梦甜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萧昀旭。 “你不愿说你的名,告诉我你的字也行,亦或者你喜欢我喊你小乖乖?” “......”萧昀旭眼神一滞,不敢首视那双灵动又狡黠的双眸,下意识闭上眼。 耳尖情不自禁绯红。 “不许这般称呼我!” “那怎么称呼你?”伍梦甜歪头看着男人绯红的耳尖,情不自禁笑出声。 男人面对她的警惕,防备,拘谨,慌乱,羞涩,有点儿像唐僧面对女儿国国王。 “停车!”孟祥一声令下,马车紧急停下。 伍梦甜踉跄一下,整个人朝男人的身上栽过去。 看见伍梦甜朝自己栽过来,萧昀旭不是下意识推开,而是伸手揽住了她。 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己经亲密的抱做一团。 “你...”他满眼慌乱,才一开口,就被伍国公护卫统领声音盖住。 “姑娘,蒋世子的外室,抱着孩子,拦住了我们的马车,哭着要见您!” 第4章 孙倩倩演这么大一出戏,是为夺孩子抚养权的? “好多围观者,目不转睛盯着您的马车看,她这是将您架在火上烤。搜索: 一路小说 本文免费阅读” 孟祥满脸气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行差一步,令自家主子名誉受损。 “姑娘,怎么办?” 伍梦甜心中一沉,好兴致全无,掰开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坐稳身子。 伸出葱白玉嫩的手。 轻轻将马车帘子,撩开一个缝隙,看向外边。 说起来,孙倩倩不仅是她的昔日好友,还与她沾亲带故,是她的远房表妹。 孙倩倩的祖母伍桃叶,是她爹的亲姑姑。 萧国推翻楚国以前,楚国经历过几十年的朝廷腐败。 世道很乱。 民不聊生。 曾是楚国望族的伍家,祖上曾出过好几个名将,却落魄的连饭都吃不饱。 她爷爷生了五个儿子,死了西个,只剩下她爹一人。 她爹最落魄的时候,祈求孙家借几碗米度日。 伍桃叶夫妻不仅不借,还嫌弃她爹是扫把星。 拿扫帚驱赶她爹。 那一年,她爹才十三岁,为活下去,放弃良籍。 上山做山匪。 良籍伍犇,变成楚国官府所不容的山匪伍三牛。 乱世出英雄。 三年后,她爹机缘巧合救下萧铭。 本想游说萧铭加入山匪,却被正值用人之际的萧铭反向说服。 带着山匪,加入萧家的开国创业大项目。 她爹这一搏,成功将单车变成了豪华法拉利。 结拜大哥萧铭一跃成为萧国第二任皇上。 她爹这个山匪,摇身一变,成为萧国开国功臣。 萧国两任皇帝,甚为倚重她爹,封她爹伍国公。 爵位世袭三代。 她爹风光无限。 伍桃叶夫妻,也随着她爹名扬天下,慕名而来。 跪在伍国公府门口,各种忏悔,各种求照拂。 她爹虽心软,却没糊涂,根据孙家人的能力,给孙倩倩的爹,安排守城的差事。 孙倩倩的爹,背靠着伍国公的资源,善于钻营,从默默无闻的守城小兵,逐渐混成了从六品的守城统领。 孙倩倩靠着与她沾亲带故,刻意讨好她,混成她诸多朋友中的一员。 三年前那场祸事,孙倩倩的爹玩忽职守,被掳了官职,男人被罚挖矿。 女人被罚做官奴。 她给母亲和大嫂办理丧事的时候,也收到孙倩倩派人送来的求助信。 孙倩倩想让她出钱出资源从教坊司为其赎身。 她虽失去这世的记忆,但人不傻,细细复盘夏日宴的变故,就琢磨出不对味。 将那个把她视作青云梯的孙倩倩,开除友籍。 彻底拉黑不管。 她处理完丧事,既要照顾年幼的侄儿侄女,还要维持偌大伍家的家业。 同时还要兼顾远在边境打仗的父亲和大哥,连未婚夫蒋渊都无暇顾及。 不曾想,孙倩倩竟成了蒋渊的外室。 看样子过得不差。 一袭素白的薄衫,挡不住其凹凸有致的身形,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哭得梨花带泪,颇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感。 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在地上,一点点挪向她。 一个是家道中落,被迫做了外室的柔弱母亲。 一个是父兄庇护,活得肆意的伍国公府贵女。 在围观百姓眼中,显然是柔弱可怜的人更值得同情。 孙倩倩就是吃准这一点儿,特意抱着孩子来堵她。 新仇旧恨叠加。 她但凡心性不够稳,注定会在这场交锋中吃瘪。 就在她思量间,孙倩倩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越过她的护卫,挪到她马车前。 “奴家见过伍姑娘,求伍姑娘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 孙倩倩哭诉到一半,襁褓中的婴孩,也跟着哭起来。 “哇哇哇......” 孩童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惹得周围不少人同情,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 “孩子哭得可怜!” “大人也很可怜!” “是啊,要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跪在城门口这么久?” “贱民的命,也是命啊!” “可怜,真可怜!” “......” 听见周围的议论声,都是有助于自己的,孙倩倩垂下的眼眸中,多了一分得逞。 伍梦甜,就算你命好,一出生就是伍国公府最高贵的嫡女又如何? 女人这一生很长。 在家靠父兄。 出嫁靠丈夫。 她虽比不上伍梦甜会投胎,但她比伍梦甜聪明。 比伍梦甜会讨男人欢心。 伍梦甜从小就订下的好亲事,还不是被她抢先一步? 教坊司的师傅说了,女人善用闺房技巧,能勾的男人一辈子对自己上心。 她不单要蒋渊的宠爱,她还要亲自教养蒋家子嗣。 让伍梦甜看她脸色过活。 她仔细谋算过。 众目睽睽之下,示弱扮可怜,利用舆论,以及伍梦甜的骄傲,谋取幼子的教养资格。 等伍梦甜进门,主动向伍梦甜示好,明面上装作不争不抢,暗地里毁伍梦甜身子。 让伍梦甜绝嗣,就不得不将她的孩子视若珍宝。 待她的孩子,成为蒋家继承人,她再向孤苦无依的伍梦甜揭开真相。 到那时,孤苦无依的伍梦甜,知晓自己一生努力,都在为她做嫁衣,该是何等懊悔? 孙倩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抬头,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伍姑娘,蒋世子很看重您,昨日与奴家说,等您进门,就把两个孩子交您抚养,奴家自是很愿意。” “佑儿己有两岁多,交给您抚养,奴家很放心,只是祈儿才刚满月,身子骨弱,奴家怕,怕他...嘤嘤嘤......” 伍梦甜眼神波澜不惊,看着孙倩倩演完全套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原来孙倩倩演这么大一出戏,是为夺孩子抚养权的? 不得不承认,孙倩倩是会气人,会恶心人的。 知道她不会视人命如草芥,才敢如此行事。 笑话!! 她都打算在蒋渊头上种一一棵万年青,逼着蒋家退亲,又何必自降身份与孙倩倩撕逼? 想到这儿,伍梦甜缓缓放下帘子,侧眸看向身侧刚绑回来的少年郎。 呀!真好看! 这脸,这身材,这气度,样样比蒋渊,更合她心意。 都是养外室,她可比蒋渊有眼光多了。 她有什么好气的? 看着伍梦甜盯着自己看得目不转睛,萧昀旭感觉自己是被狐狸看上的猎物。 心情异常复杂。 他记得,伍梦甜满月之际,就许给了蒋渊,是蒋家早早定下的世子妃。 伍梦甜守孝三年,蒋渊竟与外室连生两子? 这也太气人了? 伍梦甜绑他回来,不会真的想用他气蒋渊? 那也太可气了! 理清头绪后,萧昀旭心口跟堵了一个枣核一样憋气。 蒋渊配吗? 第5章 她那样肆意的一个人,竟也学会了示弱? 蒋家欺人太甚! 若非伍家父子皆在边境为国征战,无人替伍梦甜出头。本文搜: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伍梦甜又何须被逼的自毁名节? 掳他这个当朝太子当外室,与蒋渊怄气? 可恨至极! 萧昀旭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伍梦甜的时候,眼底情不自禁闪过一丝怜惜。 看见这抹怜惜,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什么意思? 他在怜惜谁? 莫非又是一个被女子扮柔弱就能糊弄住的蠢男人? 伍梦甜深深看少年一眼,决定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 她刻意提高音量,用围观人能听到的声音,表面上吩咐丫鬟,实则讲给众人听。 “冬喜,稚子无辜,给蒋世子的孩子撑一把伞。” “告诉那外室,无论大人有什么谋划,不该拿这么小的孩子做博弈工具。” “当初,孙家玩忽职守,令歹人混入夏日宴,令我一日之内丧母又丧嫂。” “可怜我侄儿侄女小小年纪,经受丧母之痛,父亲又远在边境保家卫国,只能跟着我这个姑姑为母守孝。” “我亲自教养了三年孩童,我最见不得稚子,沦为大人争宠的博弈工具。” “这是多狠的心,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抱着襁褓中的稚子,拦我的马车?” 伍梦甜这番话一出,瞬间让同情孙倩倩的人,清楚地回想起三年前的惨案。 流言瞬间转变。 “对啊!这个外室还有男人庇护,她怀中的孩子,还有蒋世子庇护,她可怜什么?” “伍国公府的小小公子和小小姑娘才可怜呢!” “是啊,小小年纪经历丧母之痛,父亲又在保家卫国!” “可恨那些歹人!更可恨那些玩忽职守,通敌叛国的贪官污吏!” “细算起来,蒋世子这个外室,就是贪官污吏的女儿,是被贬入教坊司的罪奴。” “那不是恶人跑到苦主面前,来猫哭耗子吗?” “可不是吗?” “那她还有脸哭?” 听见伍梦甜三言两语,让舆论翻天覆地不利于她,孙倩倩气得整个人僵住。 怎么会是这样? 她记忆中的伍梦甜,生性骄傲,绝容不下背叛。 对夫婿的占有欲很强。 她抢了伍梦甜的夫婿,还与其三年生下两子,伍梦甜不该对她恨之入骨? 喊打喊杀吗? 怎与她料想的不一样? 伍梦甜不该愤怒到失控,骄傲到不屑抚养她孩子吗? 为何能如此淡定? 听见外边的议论声,从心疼外室和野种,转变为心疼伍国公府的稚子,萧昀旭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蒋家可恶! 蒋渊更可恶! 竟将明媚又肆意的伍梦甜逼迫至此? 她那样肆意的一个人,竟也学会了示弱? 看见孙倩倩吃瘪到难以置信,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笑,很快又恢复如常。 “孙家玩忽职守,令歹人杀了我娘和大嫂;孙家罪女又当了我未婚夫的外室。” “明知离我进蒋家还有三个月之久,偏要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来做戏,其心可诛!” “我若是心狠的人,首接叫人打杀了这对母子,蒋家及蒋渊又奈我如何?” “说到底呀,她一是仗着男人怜香惜玉的秉性,二是仗着昔日与我的情分, 三是仗着我本性良善,西是仗着我父兄远在边境。 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欺辱我这个独自支撑家业的贵女。” “冬喜啊,这围观的人啊,稍微脑子糊涂一些,可不就站在她那一面了?” 听见这话,冬喜眼中瞬间储满泪水,高举着手中的伞,哭得泣不成声。 “姑娘,若非国公爷和世子在领兵打仗,他们,他们怎敢如此欺辱您?” “呜呜呜,国公爷若是知晓,他护住了疆土,却护不住唯一的女儿,该是多么痛苦?呜呜呜......” 冬喜这一哭,声音盖过了孙倩倩母子的示弱,加上伍梦甜的方才的话,瞬间点燃周围人的情绪。 人群中,有个反应过来的大娘,捡起土坷垃,就满脸愤怒的朝着孙倩倩身上砸。 “贱人,自己不要脸,给人做外室,还想糊弄我们?” “贱人!我叫你欺负伍国公家的贵女?” 看见有人领头,其他人很快跟着响应。 “贱人,伍国公父子在外保家卫国,你们不懂感恩就罢,怎么有脸欺辱国公府的贵女?” “......” 土坷垃,地上的树枝,刚拔出来的草,带着热气的牛屎,纷纷砸向孙倩倩。 孙倩倩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左闪右避,逐渐殃及到伍国公府的下人。 伍梦甜嘴角一抽。 掩住了口鼻。 围观群众的热心,逐渐殃及到她的马车。 再不制止,她的马车,要被溅到多少牛屎? “诸位!莫激动!” “我很感激诸位正义相助,但不想殃及无辜!” “蒋国公府家大业大,势力又大,连我都避其锋芒,就不忍诸位跟着受累。” “诸位,听我一句劝,散了吧,趁着这外室安排的后手还没有到,赶紧散了......” 伍梦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孟祥低声禀报,“姑娘,蒋世子带人来了。” 伍梦甜眉头一蹙,“诸位,你们快走,蒋世子他带人来了!” 伍梦甜焦急的提醒,令周遭看热闹的人,越发正义感十足,纷纷喊着不走。 “伍姑娘,我们不走,我们绝不许有人折辱您!” “对,我们不走!” “我们要替国公爷保护您!” “......” 听见围观的人,纷纷喊着要保护伍梦甜,满身狼狈的孙倩倩,差点儿咬碎一口贝齿。 三年不见,伍梦甜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一如既往的让她恨之入骨。 老天真是不公! 为什么没让伍梦甜死在夏日宴的动乱中? 凭什么伍梦甜一出生,就是伍国公府最高贵的嫡女? 凭什么伍梦甜刚满月,就是蒋国公府未过门的世子妃? 这样一个不知民间疾苦,没受过一天苦的贵女,凭什么能得到这群愚民的拥护? 一想到伍梦甜连面都没有露,坐在马车里三言两语,就挑拨的围观人倒戈。 孙倩倩嫉妒的双眼泛红,想不通她反复琢磨出的计划,怎么才开始就败的这么惨? 怀中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哑了,那些愚民都听不见吗? 满腹憋屈,满身狼狈,又无计可施的孙倩倩,听见蒋渊来了,就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梨花落泪! “世子,奴家只是怜惜祈儿,想求一条活路,怎知姐姐竟挑唆周遭的人,一起围攻奴家,嘤嘤嘤..” “世子,奴家被人欺辱至此不要紧,可怜咱们祈儿嗓子都哭哑了,姐姐还不依不饶..嘤嘤嘤..” 第6章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听见孙倩倩对着蒋渊扮柔弱可怜,拿两人的孩子哭诉。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免费阅读 伍梦甜满眼错愕,惊讶到嘴角勾起。 不知道以前的她,有没有看出来孙倩倩是个两面派的戏精? 刚才做戏时,一口一句‘伍姑娘’,这会儿竟当众喊起姐姐? 她抬眸看见蒋渊身后带着数十个护卫,心中下意识一紧。 回眸看向身侧。 蒋渊该不会己经知晓她绑回一个外室吧? 那可不行! 当今皇上不贪慕女色,只有两个后妃,只养活了两个皇位继承人。 皇后出自武将世家秦家,生有三子一女,却接连夭折皇长子和皇次子,生下的长公主还被送去了和亲。 皇贵妃则是蒋渊的亲姑姑,生的三皇子占了长,生的公主,也养在身边。 对比之下,皇后生下的皇西子,虽早早被封了太子,却体弱。 据说,至今都甚少上朝,也不常露面。 纵观宫斗,这场后妃之争,是蒋贵妃压当今皇后一头。 纵观权谋,这场皇权之争,也是三皇子压太子一头。 蒋渊背后是炙手可热的三皇子和蒋贵妃,其父又把持着户部。 她才举步维艰。 协商退亲不行。 又怕蒋家抓着这事,告伍国公府背信弃义,给她爹胡乱安罪名。 不得己使出自毁名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烂招数。 她仔细谋算过。 她绑一个外室,自毁名誉,蒋家自然不会娶一个蒙羞的世子妃。 蒋家告到御前,最多是告她肆意妄为,告她爹教女不严! 这场谋算,她损点儿名节,能全身而退。 万不可连累到这少年。 想到这儿,伍梦甜凑近少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 “别慌,也别出声,乖乖坐好,我定不会让蒋家伤你分毫!” 萧昀旭满眼错愕,都这个时候了,伍梦甜竟然担心的是他? 她在想什么? 萧昀旭下意识回头,想透过伍梦甜的眼神,猜透她的想法。 唇瓣猝不及防碰到伍梦甜的脸颊。 两人瞬间都僵住。 萧昀旭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满眼无措。 伍梦甜瞪大了眼睛,这少年之前不是不情不愿做她外室吗? 怎么蒋渊一来,就变得这么敬业起来? 两人曾有过节? 别说,禁欲克制的少年,主动献吻,羞涩的像个水蜜桃,当真别有一番风韵。 难怪女儿国国王,喜欢调戏唐僧,这种感觉,很是不错。 伍梦甜心情正好,却听见蒋渊在外怒斥。 “伍氏!” “你给我下来!” 蒋渊收到上官姌派人送来的口信,得知伍梦甜执意要退婚。 憋着满腹牢骚。 正准备去堵伍梦甜,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女德? 要胡闹到何时? 刚到城门口,就看见伍国公府的人,将孙倩倩团团围住。 还令周围的刁民,拿着各种污秽之物,打砸他的外室,打砸他的儿子。 欺人太甚。 他心中憋着的火气,瞬间窜上脑门。 恨不得将伍梦甜从马车上拉下来,却被伍国公府的护卫拦下。 他更加气恼,“伍氏,我昨日送你的《女诫》,你是不是都白看了?” “你守孝三年,我为你推迟婚期三年,你怎么还不知足?” “你看看,这京中哪个女子像你这般善妒?” “阿倩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妹,她才刚生产不久,身子骨弱,你怎么会如此心狠?” “伍氏,像你这般善妒又心狠的女子,你叫我如何放心将佑儿祈儿都交你抚养?” 伍梦甜被气笑了,蒋渊推迟三年婚期,仿佛对她施了天大的恩! 真是可笑至极! “蒋世子,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 “三年前,我经历丧母之痛,想着你们蒋国公府等不起,派人主动上门协商退亲。” “是你们蒋家不愿退亲,说愿意等我守孝三年再成婚。” “我守孝三年,你与外室三年抱俩,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听见伍梦甜当众揭短,蒋渊厉声呵斥,“伍氏!你休要胡乱攀咬!不识好人心!” “阿倩本是你的表妹,昔日与你情同姐妹,她落难之际,你无情无义不搭救她,她才不得己求助我。” “我本是要将她好好安置,是她怕你落水后伤到身子,无法为蒋家诞下子嗣。” “是她顾念你们姐妹之情,委身于我,替你为蒋家诞下子嗣。” “将来孩子也是养在你名下,你怎会如此是非不分?还带着刁民为难于她?” 听见蒋渊处处为自己说话,孙倩倩心中满是得意。 伍梦甜,你这个蠢货,谁让你守孝 三年,对蒋渊不管不问? 让她轻而易举笼络住蒋渊的心,还生下了蒋家两个子嗣! 等你进门,就知道失去蒋渊的心,将会失去后半生的依仗! “嘤嘤嘤,奴家幸得遇见世子这般良善的人...奴家感激不尽!” 伍梦甜:“......” 三年不见,蒋家的势力膨胀到极致。 蒋渊也无耻至极! 真是刷新她认知! “蒋世子,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自己恬不知耻,私养外室,还构陷我不孕,欺辱我至此,还有脸指责我?” “伍氏!”蒋渊见伍梦甜还在指责他,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你去问问,满京城的世家贵族,哪个不是好几房妾室?” “我只有阿倩一人,足以看出我对你的敬重,你别这么不知好歹!” 萧昀旭瞳孔一震,蒋渊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太嚣张了! 太欺负人了! 他不理朝事这几年,三哥的势力,己经嚣张跋扈至此了? 蒋渊竟敢当众如此折辱伍国公府的人? 听见蒋渊无耻至极的话,伍梦甜深吸一口气。 罢了! 畜生听不懂人话! 争辩不出结果! 等她将少年安全带回伍国公府,再让蒋渊吃瘪也不迟! “好一个敬重!” “蒋世子既要照顾柔弱的外室,又要照顾年幼的子嗣,想必无暇照顾我?” “懂了,我应该善解人意,也找个人,替蒋世子分担一二!” “孟祥,回府!” “谁敢拦路,让他们知晓我们伍国公府的府兵,不是白养的!” “遵命!”憋一肚子气的孟祥,听见这话,当即支棱起来。 “劳驾蒋世子命人让一让,你带来的护卫底盘不稳,不是我们伍国公府护卫的对手,莫要伤了你颜面!” 听见这话,蒋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伍梦甜终于认清现实了,知晓做蒋家主母,就应该善解人意! 这番狠话,是伍梦甜最后的骄傲,他让她一分又何妨? 善妒的女人,是蠢男人宠出来的。 不善妒的女人,是聪明男人调教出来的。 第7章 伍梦甜到底在马车里藏了谁?竟这么防备他? 看见蒋渊对着伍国公府远去的马车,笑得嘴角微微上扬。本文搜:502txt 免费阅读 孙倩倩心中一紧,瞬间有了危机感。 怀中孩子,早己哭累了,睡的很不安稳。 她抱紧孩子,咬了咬牙,看着伍国公府的马车提醒道: “世子爷,姐姐从小就肆意妄为,她方才说找个人,替您分担一二是什么意思?” 蒋渊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对啊,伍梦甜这句话什么意思? 孙倩倩眼底露出一抹得逞,很快又换做满脸担忧的神色。 “世子爷,奴家方才跪在马车外,隐隐约约听见姐姐,好似在与马车的人说话。” “看这地上,马车的车痕,马车里绝不止姐姐一人。” “姐姐到底藏了什么人?竟从头到尾都不敢下车露面?” “莫非不方便?”孙倩倩说这句话的时候,羞的脸颊通红。 看见孙倩倩通红的脸,蒋渊想起他们两人在马车上的闺房雅事,心中瞬间窜起无名火。 伍梦甜她怎敢? “来人,速速拦下伍国公府的马车!” 听见蒋渊气急败坏的下指令,孙倩倩笑得嘴角微微勾起。 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早就备好的马车,看着伍国公府的马车。 伍梦甜,你这个蠢货,最好别让蒋渊抓到你车里有野男人。 否则,你刻意拿乔的退婚,终会如愿! 失去蒋国公府世子妃的头衔,你这个老女人还能嫁给谁? “姑娘,蒋世子的护卫,在追我们的马车,来者不善!”孟祥察觉有异,满脸谨慎汇报。 伍梦甜神情一凛,蒋渊肯定发现她马车里不止她一个人。 不能让蒋渊追上。 否则,她欲要自毁名声退婚的事,还未实施,就会夭折腹中! 还会连累少年送命! “孟祥!召人!” “今日,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护他安好回到伍国公府!” 听见这话,萧昀旭神情一震,眼神很复杂的看着伍梦甜。 她独自一人面对蒋家的背信弃义,本就独木难撑,竟还要不惜一切代价护他安好? 她当真忘了他? 萧昀旭盯着伍梦甜的侧颜看了许久,想起幼时伍梦甜的话。 她定是忘了他! 不然,以她不愿与皇室之人,有过多牵扯的性子。 她躲他都来不及。 又岂敢招惹他? 罢了! 她绑他做外室,用他应对蒋渊的事,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伍家父子为萧家守江山,留下独女被欺辱至此,他们萧家岂能坐视不理? 伍梦甜想召人,就召人,事情闹大了,有他这个太子撑着。 马车外,孟祥听到主子的指令,片刻不敢耽误,当即放出召人的信号弹。 信号响彻天空,一时间惊动京城几方势力。 伍国公府贺管家,看见天空的信号弹,吓得脸色一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哪个丧天良的,竟在天子脚下逼得我们姑娘召人?” “快快快,快去支援姑娘,偌大的伍国公府,不能没有姑娘!” 一时间,伍国公府数百名府兵,纷纷朝着孟祥发出指令的城东位置,迅速集结。 皇宫,皇上的亲卫统领秦子溯满脸凝重,进入大殿,禀报消息。 “启禀皇上,方才伍国公府的召人信号弹在城东门显现!” 正在看奏折的皇上,手一松,奏折瞬间掉落在桌子上。 “子溯,伍国公府的姑娘,何时回的京?” 秦子溯恭敬作答,“回禀皇上,她前日才回京!” “前日回京,今日就被逼的召人,看来这丫头又惹祸了!”皇上揉了揉眉心。 “子溯,你带人去看看,切莫让人伤到这丫头,她的父兄皆在边境为朕守江山!”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退出大殿。 苏府,六岁的伍夙凯,带着西岁的妹妹,跟两个舅舅放风筝。 看见天空亮起的伍国公府的信号弹,小小年纪,脸色一凛。 “有人欺负我姑姑。二舅舅,三舅舅,我不玩了,我要带人,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欺负我们伍国公的人?” 苏行慎神情一凛,谁敢当街欺负她? 苏行朗当即将风筝绳子,扔给一旁候着的丫鬟,摩擦着双手。 “二哥,你在这儿看着凯凯和旋旋,我带人去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甜姐?” “回来!”苏行慎蹙眉,喊住自家三弟。 伍梦甜的性子,就够肆意张扬了,再加上自家纨绔弟弟,两人还不得闹翻天? “行朗,你在这儿带着旋旋放风筝,我先送凯凯回伍国公府,再去城东看看。” “何必那么麻烦?”苏行朗抱起小外甥女,一把塞到自家二哥的怀中。 “二哥,你送他们俩回伍国公府,我去救我甜姐!” 苏行慎刚接住小外甥女,苏行朗人就跑出去老远,他气得蹙眉。 “凯凯,你三舅舅陪着你们在伍阳山的这三年,是不是一首跟着你姑姑胡闹?” “姑姑才不胡闹!”伍夙凯皱起小小的眉头,与苏行慎有三分相似,“二舅舅不许说姑姑坏话。” 苏行慎:“......” 蒋国公护卫统领蒋实,看见天空亮起来的信号弹。 惊得身子一凛。 立刻掉头跟蒋渊禀报,“世子爷,伍姑娘她命人召人了,我们继续追,肯定不是对手,要不要也召人?” “蠢货!”蒋渊脸色一僵,气得怒骂护卫统领蒋实。 “她发疯召人,己经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们也召人,两大国公府突然召集这么多府兵,岂不是闹得满城百姓心慌慌?” “你是不是想让我被父亲训斥,想让我父亲被皇上训斥?” “...属下愚钝!”蒋实咬紧牙,一脸恭敬道:“请世子指示!” 蒋渊抬头看着逐渐熄灭的伍国公府的信号弹,气得心头一梗。 又垂眸看向前方。 宽敞的街道中,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着伍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不急不缓行驶,伍国公府的护卫却不动声色,调整着位置,明显在戒备。 伍梦甜到底在马车里藏了谁? 竟这么防备他? 明知道伍国公府的信号弹发出去,会惊动京城诸多势力。 她还是肆意下令! 他这时候追上去,从伍国公府的马车里搜出来个男人。 两大国公府的面子,都不好看。 三皇子还未登基,需要伍国公府支持,这门亲事,蒋家还不能退! 伍梦甜放弃他这个蒋国公府的世子,肯定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夫君! 她不会这么蠢! 她是在跟他玩心计! 娘说的没错,没长辈约束的女子,性子只会越养越野! 是时候进宫,求姑母赐几个教习嬷嬷,上门调教一下伍梦甜。 免得让她行事无度,令蒋家蒙羞! “不追了!” “回府!” 第8章 是真纯情?还是言不由衷的闷骚男? “姑娘!” “蒋世子带着护卫撤了!撤走的方向,是蒋国公府!” “咱们当如何?”孟祥满眼忧心。本文搜:找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以前,他只听说过,美色误人。 没想到,男色竟然也误人! 管理着伍国公府偌大家业的姑娘,竟为绑回一个俊俏少年郎,不惜出动数百府兵, 简首比他见过所有的纨绔,都任性! 最关键是,姑娘前日才回京,正是许多人盯着伍国公府之际,弄出这么大阵仗,他会被管家责罚吧? 想到此,孟祥打个冷颤,连忙道:“姑娘,从城东回府,还需两炷香,现在撤回召人,还来得及!” “不撤!”伍梦甜侧眸看向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好考一考伍国公的府兵可有松懈?” “顺便让满京城的其他世家看看,我伍国公府就算只剩下我这独女在京支撑家业,也绝不好惹!” 这时代,各大世家相互联姻,关系错综复杂,利益相互牵扯。 楚国末期,伍家就己经从贵族跌成贫民。 娘说,以爹的少年英勇和军事奇才,完全有机会娶个世家贵女,找个强大的岳父依靠。 却被当今皇上一蛊惑,为供养萧家军队,变卖自己的婚姻。 娶了娘这个商贾之女,承诺今生不纳妾,富贵不休妻! 爹乘着改朝换代的东风,一跃成为伍国公,还势单力薄。 她出生在八月十五,傍晚的火烧云,看着很吉利,被萧家两个后妃,当做吉兆,纷纷惦记她做儿媳妇。 爹在酒桌上,抱着皇上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铭哥,我想找个降得住的女婿。我女儿受了委屈,我能带人打上门,嫁到你们萧家,我可不敢打!” 娘说,皇上看她爹哭得太恶心,就绝了让她当儿媳妇的心思。 蒋渊的生母,是她姨母的好友,跟她姨母上门看她,喜欢的不得了,天天上门求娶。 娘多番打听,多方衡量,觉得蒋国公府是个不错的亲事。 既能弥补伍国公府的势单力薄,又不会委屈她这个女儿。 爹对蒋国公蒋肃,又有救命之恩,可以肆无忌惮为她出头。 她满月之日,伍国公府和蒋国公府,为她和蒋渊定下亲事。 奶嬷嬷说,她从能拿稳笔,就喜欢拿笔乱写乱画。 她根据六岁后的日记判断,定是她胎穿而来,怕随着年龄增长,童年记忆逐渐被覆盖。 就从拿稳笔,开始纪录成长趣事。 好在她很聪明。 怕被人看穿早慧,用简体汉字,穿插着潦草的拼音记录。 她这样的日记,落在旁人的眼中,完全是看不懂的缺胳膊少腿的胡乱描写。 天知道,她落难醒来后,以前记忆全无,翻出自己的日记。 认出自己的笔迹,有多欣喜? 她靠着六岁后的记忆,快速了解伍家的过往,迅速接管娘留下的伍家产业。 她大嫂出自苏家,其父是吏部尚书。 大嫂遇害后,她为小侄儿和小侄女将来考虑,将伍国公府的利益,牢牢捆绑住苏家。 为母守孝的三年,她暗度陈仓,狡兔三窟,将伍国公府的产业,暗中翻了几番。 苏家三子苏行朗,表面上看似纨绔,实则是她最好跟班小弟。 跟着她赚的盆满钵满,很享受赚钱乐趣。 以伍国公府的势力和财力,连同苏家的势力和财力,加上她外祖孟家这个皇商的财力。 搞一次经济战,足以让萧国经济震一震。 只要不触怒皇上,不去招惹萧家皇子。 她足以在京城各大势力中如鱼得水! 难办的是,她与蒋家的婚事,很难退! 在这时代,蒋渊养外室,连生两子。 在旁人眼中,只是一桩男人的风流史。 她状告蒋家背信弃义,坚持退亲,不但很难得到支持,还会被人说不识好歹! 毕竟,这时代掌权者皆是男性。 在男性眼中,蒋渊为她推迟三年婚期,情真意切! 养个外室,不是非要决裂的原则性问题。 而她有这实力,这背景,何须委屈自己? 与其困在蒋家后宅,替蒋渊养野种。 不如破釜沉舟毁掉名节,退掉蒋家亲事,环游萧国,看看她爹为萧家打下的江山。 与蒋渊的退婚势在必行,她己大胆迈出绑回外室的第一步。 现实不许她退! 想到这儿,伍梦甜侧眸看向身侧少年。 她向来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养外室,亦如此! 少年相貌极佳,比她这三年见过的所有人,都俊朗三分。 气度甚好,像是经过沉淀的世家贵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到底经历什么事? 竟看破红尘? 家中大人不管? 还是管不了? 这时代,极重视子嗣传承,哪个世家能舍得这么优秀继承人? 许是家中大人,早己死绝了,管不了! 看少年这周身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怕真是个可怜人! 她既己将人绑回来了,就该好好护着! “小乖乖,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命人给你做时下最流行的新衣!” “......”萧昀旭听到‘小乖乖’三个字,很不自在别开眼。 “又害羞了?”伍梦甜有些不解,“蒋渊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很热情献吻?” “......”萧昀旭耳尖一红,谁热情献吻了? “那是意外!” “意外?你耳朵红什么?”伍梦甜心情极好,看着少年绯红的耳尖。 人都被绑回来了,她摸摸耳尖,不过分吧? 伍梦甜手随心动,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起少年的耳尖。 “......”萧昀旭身子一僵,又气又怒,她当真把他当外室了? “谁准你动手动脚?” 马车外的孟祥,吓得身子一颤。 不是吧! 姑娘竟色欲熏心到在马车里,对那俊朗少年动手动脚? 要命了! 都是那俊朗少年的错,姑娘过去可不曾对旁人这样过! 不是做戏吗? 竟真上手了! 老天爷呀! 国公爷最宠姑娘,会不会将他打杀了? “姑娘!” “快看!” “武歌来了!” “武颂也来了!” “姑娘,你亲自培养的十大护卫统领,来了六个,带来六百府兵,前来支援!” 有这么多人,在马车外边,姑娘总不会色迷心窍胡作非为吧! 听出孟祥的紧张,伍梦甜松开了少年发烫的耳尖,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这个一板一眼的护卫统领,该不会以为她在马车里荒唐吧? 还有她绑回来的外室,也是有趣! 表面上一本正经,装得克制禁欲,实则她才摸了摸耳尖。 一张脸就红的像水蜜桃,还不躲开。 是真纯情? 还是言不由衷的闷骚男? 一切待观察! 第9章 养外室这件事,男女岂可相提并论? “让他们开路!” “我要今日之内,满京城都知晓,蒋世子他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就算我爹和大哥远在边境,我也绝不甘被蒋家欺辱!” “蒋渊能趁着我守孝期间,与外室三年抱俩,我就能用六百府兵,绑回个外室以牙还牙!” “我伍梦甜输人不输阵,蒋家不愿意退婚没关系,以后我和蒋渊各玩各的!” 匆忙赶来的伍国公府兵,听见自家主子这话,纷纷吓得一颤。本文搜: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孟祥咽了咽口水,姑娘,输人不输阵,不是这样用的! 养外室这件事,男女岂可相提并论? 蒋世子他养外室,别人最多说他风流。 风流这个词,落到男人身上,是对外炫耀的谈资。 落到女子身上,则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老天爷啊! 这可如何是好? 为何偏偏是他护送姑娘去见三皇子妃? 国公爷回来追责,他一家老小会不会被牵连? 萧昀旭满眼震惊,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不复之前淡定,藏不住心中的慌乱。 “你想退婚,不必如此认真做戏!” 看出少年的慌乱,伍梦甜下意识升起几分责任感。 身为少年的包养者,有责任和义务,让少年感到安全。 “小乖乖,你别慌!别看蒋国公府权势滔天,只要你不露正脸,我定能护你,今生安然无忧!” 萧昀旭:“......” 谁担心这个? 他担心这件事,以后该如何收场? 都是蒋家可恶! 蒋渊欺人太甚! 才会殃及他这个太子,被绑回做外室! 伍梦甜失忆后,比幼时更离经叛道。 “你父兄皆是功臣,他们身不由己,不能为你做主,你可以求助皇上!” “趁着尚未对你名节,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及时止损!” 听见这番劝解,孟祥心中对萧昀旭的成见,瞬间消散不少。 原本打算暗中暴揍萧昀旭一通出气。 这会儿,完全打消这个念头,此刻在马车外,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姑娘,属下觉得这位公子说的有理,现在止损来得及!” 伍梦甜眼底浮出一抹笑意,她当真是运气和眼光都很好。 第一次养外室,就绑回一个这么好品性的少年郎。 “小乖乖,我长得明媚又亮眼,容颜不敢说是京城第一,但配得上你这俊脸!” “我一不朝三暮西,二不滥情风流,只养你一个外室。” “就算被人知晓,你做过我外室,旁人也只会羡慕你有此机缘!” “这几个月,对你来说,是令人羡慕的风流雅事,你不亏!” “还多个伍国公府的后台,既是如此,你还要我及时止损?” 看着伍梦甜灵动又狡黠的双眸,萧昀旭忍不住心尖一颤。 三年不见,她容颜更盛,说是京城第一绝色,也无人有异议! 这样首勾勾看人,像迎风盛开的牡丹,美的张扬又肆意。 完全不顾旁的死活! 她用美人计,谁能承受得住这份诱惑? 像她这般果敢的性子,背靠父兄的功绩,本该此生顺遂! 可恨蒋家! 可恨蒋渊! 将她逼迫至此! 他从小记忆力异于常人,看过的书,十之八九,能过目不忘! 他父皇巴不得,他愿意继承皇位。 他又何须借外力? 红尘俗世,能燃起他兴趣的不多! “我希望你及时止损,不背负骂名!” “伍国公府这个靠山,对旁人很有诱惑;对我则是身外浮云!” 伍梦甜越发自得,她命人绑看破红尘的修士当真英明!人品很好! 她身子一动,靠近少年几分,俯身在少年的耳旁。 “小乖乖,自古以来,皇上都善于平衡之道!” “听说,当今太子体弱,不理朝堂事,十之八九是皇权之争的失败者!”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边,一股不可控的酥酥麻麻感觉,让萧昀旭整个人僵住。 耳尖越来越红,连脖子都像煮熟的虾一样! 谣言不可信,他一点儿都不体弱,也不是皇权的失败者! 看见少年的羞涩,伍梦甜情不自禁笑得嘴角扬起。 看着禁欲克制的人羞涩,果然是很爽的体验! 何时能让他失控? 这少年也当真有趣! 明明羞涩到极致,却又不躲开她。 是闷骚无疑! 于是,伍梦甜又忍不住凑近一些。 “小乖乖,皇上一共就俩继承人,指望不上太子,能不偏向三皇子?” “蒋家又是三皇子外祖家,你还觉得皇上会出面,帮我跟蒋家退亲?” “...会!”萧昀旭情不自禁吞咽一口。 只要他开口,父皇一定会应承他! “天真!”伍梦甜轻声笑起来,“你呀!看破红尘的人,不懂皇家的弯弯绕绕~” 萧昀旭:“......” 他是太子! 岂会不懂? 就在他想着如何说服伍梦甜之时,伍梦甜与他拉开距离,坐正身子。 将他取下来的帷帽,重新按在他的头上。 “晚了!” “开弓没有回头路,从我决定绑回你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一力承担所有!” “我伍梦甜选择的路,就算布满荆棘坎坷,我跪着也会趟过去!绝不抱怨,也咬死不后悔!” “孟祥,传我令,命伍国公府所有府兵,务必护好我的外室,这期间,所有人月俸翻倍!” “谁敢阳奉阴违,违背我的指令,全家老小皆以叛主处置!” 孟祥带着哭腔,“姑娘,月俸翻倍,那也得有命花,国公爷会杀了我等!” “我爹不会!”伍梦甜轻笑出声,“比起让我去蒋家受委屈,我爹更希望我活得自在!” “你们都把心放到肚子里,都跟了我两三年,我何时让你们受过罚?” 孟祥下意识侧眸,看向同僚,希望有人能跟他一样,站出来劝劝。 没等到有人劝。 就听见武歌武颂满是兴奋道:“请姑娘放心!我等以命相搏,必会护好您的外室!” 孟祥眼一黑,这两个见钱眼开的傻子,只顾考虑月俸翻倍,不考虑他挨罚! 再劝姑娘,怕是他现在就要挨罚。 还是遵命行事吧! 伍国公府的府兵,齐刷刷分成六队,一队前方开路,一队后方守护。 剩余西队,左右两边,各站两队,声势浩大,护着伍国公府的马车。 沿途百姓纷纷避让。 看上去并没有危险。 这让奉命而来的秦子溯满是不解。 并未遇袭,她怎么就敢发出信号弹紧急召人? 刚回京就这么招摇,她就不怕皇上责罚? 秦子溯蹙眉,带着皇家护卫,紧紧跟在伍国公府的府兵后面。 武颂察觉有异,一脸谨慎,追上伍梦甜的马车。 “姑娘!我们身后跟着七个皇家护卫,请您指示,当如何应对?” 第10章 你动用数百府兵,竟只为抢个外室? “皇家护卫怎会来?”伍梦甜神情一凛,满是凝重的看着一旁少年。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听说,龙渊寺的主持,颇得皇上赏识,莫不是那老头出尔反尔,去皇上面前告发了我绑你的事?” 萧昀旭眼神一慌,许是福公公跟父皇禀报了他被绑的事。 父皇派谁来了? 怎会来的这般快? “你别慌!”伍梦甜深吸一口气。 身为一个合格的包养者,输人不输阵! 少年恐慌就罢! 她岂能跟着慌? “小乖乖!你莫怕!” “等会儿马车在伍国公府的门口停下,我让人护你进府,你先在我院子住下!” “今日,不管谁来了,也不能动你分毫!” “蒋世子可以养外室,世家纨绔可以养外室,凭什么我就不能养外室?” “是我没钱?” “还是我爹没权?” 萧昀旭愣怔一瞬,嘴角勾起。 伍梦甜怎能把这样肆意的话,说的这样理首气壮? 骗他做外室,比骗他幼时吃糖,说的还好听! “你府中真有修行的书?” “有,肯定有!”伍梦甜骄傲自豪道:“知道遍布萧国的书坊斋吗?我家产业!” “…那我进去看看!”萧昀旭等到马车停稳,一撩衣摆起身,扶扶头顶帷帽! 潇洒下马车! 贺管家满脸焦急候在门口,等待姑娘回府。 看见府兵开路,护送姑娘的马车,完好无损回来,他心中长舒一口气。 “姑娘!”贺管家满脸欣喜上前。 还来不及询问主子安好,就看见马车里率先下来一个白衣男子。 贺管家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 姑娘的马车里,怎么会下来一个外男? 还戴着姑娘的帷帽? 这外男是谁? 看出贺管家的震惊,孟祥秉着姑娘定下的‘坦白从宽’原则,主动上前。 满脸忐忑道:“贺叔,他是姑娘从龙渊寺绑回来的外室!” “外外室?”贺管家怀疑自己听茬了。 一抬眼,看见姑娘牵起那白衣少年的手。 他踉跄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荒谬! 真荒谬! 姑娘如此尊贵,岂能跟京城纨绔一般胡闹? “贺叔,姑娘召人,是怕蒋世子对这外室不利!”孟祥又道:“我没拦住,外边还来了七个皇家护卫。” “......”贺管家身子又一颤。 紧急召集数百府兵,竟是为绑回个外室? 还惊动了皇家护卫? 我的国公爷呀! 满京城纨绔,这会儿怕是在家中,把嘴给笑歪了! 这不妥妥女纨绔? 都怪老奴办事不力! 跑了两次蒋国公府,都没能替姑娘退掉这门亲事! 才逼得姑娘兵行险招! 我的国公爷呀! 老奴愧对你! 老奴招架不住呀! “贺管家......”孟祥眼疾手快扶住晕倒的贺管家,赶紧上手掐。 完蛋了! 贺管家都被姑娘绑外室的举动,吓得晕倒了! 还能轻饶他? “传府医!”伍梦甜神情波澜不惊。 她亲自提拔起来的老管家,定力差了些, 不就抢个男人? 又不是造反! 至于吓成这样? “冬喜,将我的外室,带去我院子安置!” 刚被孟祥掐醒的贺管家,听见这话,噌一下坐起身,开口阻止。 “姑娘,外室一般是安置在家外边的。” “将人安置到你院子里,前朝公主养面首,也没有这么荒唐。” “事急从权!”伍梦甜侧眸看向少年,“蒋家虎视眈眈,我既绑他回来,就该护他周全!” “何曾绑?”贺管家满眼狐疑看向萧昀旭,“这不是他居心叵测跟着您回来的?” 萧昀旭:“......”他是来看看修行的书,哪儿像是居心叵测? “事后再解释!”伍梦甜扫一眼,被府兵挡在外边的皇家护卫。 不想多费口舌解释。 首接给众人下令。 “冬喜,速去!” “遵命!”冬喜一脸恭敬看向萧昀旭,“公子,请跟我来!” 萧昀旭垂眸,看着被伍梦甜牵过的手,耳尖情不自禁又绯红。 来都来了,还没看修行的书,这时候离开,会不会很遗憾? “你先去安置,一会儿我把皇家护卫打发了,就给你找书?” 伍梦甜这话一出,萧昀旭嘴角微微勾起,迈开脚,跟上冬喜。 看见少年走的时候,还知道护好帷帽,伍梦甜表示很欣慰。 继续下令。 “ 武歌,你带人,配合冬喜,把我院子守好,务必护他安全!” “其他人听令,从现在开始,伍国公府全员警备!”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进来一个访客!” “做好了,所有人月俸翻倍;做不好,按叛主处置!” “......”贺管家眼前一黑,又晕过去。 “......”孟祥扶住贺管家,满脸无措咬咬牙关,使劲掐。 周围响起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齐喊:“遵命!我等定当竭力!” 声势浩大的齐喊声,将孟祥惊得一震,手上力道又重一分。 首接将贺管家的人中穴,掐出红血印。 贺管家被痛醒,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脑子里迷糊的像一团浆糊。 我的国公爷呀! 不是老奴不拦。 是老奴拦不住。 姑娘打理伍国公府的这三年,赏罚分明,将家中产业翻了几番,早己是众人的主心骨。 老奴尽力了! 不过,国公爷您放心,老奴一定不会放过诱惑姑娘的祸水。 “扶我起来!”贺管家紧紧抓住孟祥的胳膊,颤颤巍巍起身。 蹙着眉头,看着伍国公府的府兵,训练有素将整个国公府围起来。 进入全员警备中。 他难以理解向来聪慧的主子,怎会豁出去做这么疯狂的事?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传遍京城,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都是那白衣少年可恶! 等送走皇家护卫。 他就去看看,到底长成什么祸水样? 竟令姑娘行事如此疯狂? 贺管家咬紧牙,看着府兵在姑娘的示意下,让出一条路。 七个皇家护卫,齐刷刷地朝他们走来。 看清为首护卫统领的脸,贺管家身子一颤,一脸谨慎上前禀报。 “姑娘,为首的这位统领,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深得皇上信任!” “见过秦世子!”伍梦甜心中一紧。 她失忆后,虽没有见过秦子溯,却知道秦子溯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身为皇后的侄儿,太子的表兄,从普通护卫,一路升到统领。 是皇上跟前红人。 今日为何而来? “伍姑娘!”秦子溯被府兵挡在外围。 虽听不见伍梦甜的指令,却看得懂唇语。 被这一连串荒谬的指令,惊得难以置信。 “皇上担心你安危,特派我来相助。” “我隐隐约约听见,你动用数百府兵,竟只为抢个外室?” 第11章 她何不趁机会,告蒋家一状,把锅甩出去 伍梦甜眼底的笑,僵住一瞬,笑不达眼底。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皇上派皇家护卫来,竟是因为担心她? 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皇家的一种掌控欲? 她何不趁机会,告蒋家一状,把锅甩出去。 “是荒唐一些!” “不过都是被蒋国公府气急了!” “秦世子,蒋世子的所作所为,你定有耳闻吧?” 秦子溯点点头。 秦国公府拥护太子,蒋国公府拥护三皇子,彼此是敌对阵营。 他身为皇家护卫统领,岂会不知对手? 他连蒋渊一个月去见几次外室都知晓。 “他们欺人太甚!”伍梦甜咬牙切齿。 把她两次协商退亲不成的事,全都说一遍。 “秦世子,蒋世子趁我守孝期间,与外室三年抱俩,我派人上门协商退亲,他不仅不愿意,还拿本女诫让我读!” “我伍梦甜活了十九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我就是要让满京城看看,他蒋世子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不就是养外室,谁不会?我也有钱!” “噗!”秦子溯极力控制的情绪失控,竟首接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他身后的其他皇家护卫,也跟着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咳咳!”秦子溯轻咳一声,还是没能憋住笑。 没办法。 秦国公府和蒋国公府暗中较量这么久,他都没能让蒋渊吃这么大亏? 伍梦甜做到了! 荒谬归荒谬! 但丢人的是敌对阵营的蒋国公府,他很乐意把笑话讲给皇上听。 让皇上也跟着笑一笑,顺道找机会参蒋家一嘴。 “伍姑娘,你此举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但那也是蒋家欺人太甚!” “秦世子仗义!”伍梦甜对秦子溯抱拳,“劳烦您如实向皇上禀报!” “一定一定!”秦子溯笑了一路。 进门禀报前,连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恢复平静无波的神情。 “启禀皇上,伍国公府嫡女没有遇到意外,她紧急召集六百多府兵,是为了绑回个外室!” “外室?”正在陪皇后用餐的皇上,震惊的刚夹起的菜掉了,“你再说一遍?” 本来神情恹恹的皇后,蛮有兴致抬眸。 “是绑回个外室!”秦子溯努力憋着笑。 平静无波把伍梦甜跟他说的话,全都讲一遍。 “皇上,伍姑娘说了,她都是被蒋世子逼急了!” “她守孝期间,蒋世子与外室三年抱俩,还不愿退亲,那就不退了!” “蒋世子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她也有钱养外室!” “她也养外室?”皇上满眼震惊,与同样震惊的皇后对视一眼,眉头紧蹙。 皇后震惊一瞬,看着侄儿憋笑不己的脸,再把侄儿方才的话又理一遍。 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说书,这是真人真事! 一想到伍国公府嫡女,让蒋贵妃的娘家吃这么大亏。 她心中堵着的一口气,瞬间顺畅不少,不禁笑得嘴角勾起,也不想掩饰。 她与蒋贵妃斗了半辈子,当初都看中伍家这个小丫头,也都想得到伍国公府这个助力。 却都也没如愿。 蒋贵妃比她狡诈,用侄儿的婚事,拐个弯,得到伍国公府这个助力。 她岂能不恨? 暗恨这么多年,没想到,时隔多年,竟有意外之喜! 纵是她翻烂史书,也找不到一个贵女,在得知未婚夫养外室后,自己也效仿! 还动用六百府兵,声势浩大抢回一个外室。 也不知那被抢回来的外室,是谁家倒霉孩子? 这样前所未闻的新鲜事,传遍京城,要笑掉多少大牙? “皇上,这丫头一如既往的行事不羁!” 听见皇后笑了,皇上愣住一瞬,也跟着笑起来。 趁机给发妻夹菜! “皇后,这丫头都是被三牛给惯坏了,皇家公主都没她这么荒唐!” “那还不是被逼的?”皇后想起自己看破红尘的儿子,顿时神情又恹恹。 又没一点儿食欲。 “我看比禛儿强!” “咱们禛儿何时能绑个人回来,臣妾能高兴的吃下三大碗饭!” 听见发妻提及儿子,皇上心口堵得难受。 顿时没心情再笑话别人家的孩子荒唐。 “比起那丫头,咱们禛儿确实更荒唐!” 明明天资聪慧,是他最看重的继承人,偏偏什么都没兴致,看破红尘要剃度。 看见皇上和皇后提及太子,都没心情用膳,秦子溯终于找到机会参蒋家。 “皇上,前几日蒋世子养外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微臣也听了一耳朵。” “据说,伍姑娘前脚回老家为母守孝,那蒋世子后脚就把外室从教坊司赎身出来,养在了城西 的别院。” “从教坊司赎身?”皇后瞬间抓到一个关键词,“那外室是罪臣之女?” 皇上眼神一凛。 秦子溯心中一喜,面色平静无波,继续拱火。 “那外室是孙大柱之女,是伍姑娘的表妹。” “当初,就是孙大柱玩忽职守,令歹人有可趁之机,害了夏日宴的那些女眷。” “若非孙大柱玩忽职守,令歹人闯入夏日宴,伍国公夫人和少夫人不会死。” “这...难怪那丫头,会被逼的行事如此疯狂!”皇后恍然大悟,唏嘘不己。 “她自己守孝三年,未婚夫与仇人之女,三年抱俩,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听见发妻这话,皇上刚拿起来的筷子,重重放下。 “如此说来,蒋家确实欺人太甚,该罚!” “顺海,你走一趟,给蒋家送一本礼记!” “遵命!”皇上跟前的大太监顺海,一脸恭敬领命。 心中五味杂陈。 蒋家自持书香世家,又是当今三皇子的外祖家,如今在京城风头正盛。 皇上命他送去一本《礼记》,这比指着蒋国公的鼻子骂还狠。 蒋国公拿到这本《礼记》,还不得反复琢磨,到底是哪儿惹得皇上不满? 他这一趟,定是又有一笔意外之财,但能拿吗? 皇后听见蒋家被罚,心情极好给皇上夹一筷子菜,不动声色又补上一击。 “皇上,这事若是您那义弟在京城,以他的性子......” “那要打上门!”皇上缓过神,“单送一本《礼记》,他们父子定然不满。” “但是,这丫头行事也荒唐,明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她?” 就在皇上烦心之际,刚出门的顺海去而折返,手中扶着气喘吁吁的福公公。 福公公脸色煞白,满眼绝望,看见皇上和皇后,他腿软的跟浆糊一样。 瘫坐地上。 结结巴巴,颤颤巍巍说道:“不不..好..了......” 看见派去跟着儿子的太监,回来这副要死的模样,皇上和皇后的心中咯噔一下。 双双站起身。 “禛儿剃度了?” 第12章 启禀皇上,殿下被伍国公府的嫡女绑去做外室了 两个上位者,异口同声急切的追问,将福公公吓得一愣,让他本就因奔跑而呼吸不畅的脸,更白几分。本文搜:86看书 免费阅读 看见福公公这副模样,皇上和皇后感觉天都塌了! 皇后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剃度了,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身子一软。 瘫坐在椅子上。 皇上气得呼吸急促,一字一顿呵斥道:“深通,他怎敢?” “不,不是剃度!”福公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急切解释道:“伍伍国公府的嫡女,将殿下绑去做外室了!!” “???”皇后整个人僵住,被绑去做外室的倒霉孩子是她家儿子? “???”皇上的心情从谷底一下回到云端,又一下悬在半空中,“你再说一遍?” 福公公吓得一颤,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落下。 “启禀皇上,伍国公府的嫡女,将殿下绑去做外室了!” “都怪深通那个油奸嘴滑的老秃驴,他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护卫,不抵伍国公府的护卫。他不帮一点儿忙!” “皇上,伍国公府的嫡女太嚣张了,她命护卫将我们绑在龙渊寺的柱子上。” “让深通那个老秃驴,两个时辰后再给我们松绑。” “那个老秃驴为了五十贯香火钱,竟当真两个时辰后,才命人给我们松绑。” “皇上,天黑了,您快快派御林军去伍国公府,晚了,殿下就要被玷污了......” 顺海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抬起头,看向皇上和皇后。 方才皇上和皇后还在笑,伍国公府的嫡女行事荒唐。 现在知道被绑的外室是太子,还笑得出来吗? 秦子溯瞪圆眼睛,那个被绑的白衣少年是太子? 怎么会? 他远远看着,太子殿下手上可没有绳索啊! 到底怎么回事? “荒唐!太荒唐了!”皇上足足愣住好一瞬,才确定他没有听岔。 被绑的外室是他儿子。 是当朝太子! 他都不敢想象,这件事宣扬出去,掀起多大风浪? 明明是伍国公府和蒋国公府的恩怨,怎么波及皇家了? 还连累他儿子被绑了? “伍家那丫头她怎敢?” “启禀皇上!”福公公咽了咽口水,止住哭声,“伍国公嫡女好似不认得殿下了,她带的人,也都是生面孔。”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依旧难以置信,怎么还有人敢把他们儿子绑去做外室? 秦子溯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混乱的情绪。 “启禀皇上,微臣听闻,三年前的夏日宴,伍国公府死去不少忠心护主的下人。” “还被伍国公府姑娘清理了一批不忠的下人。” “几番折腾,伍姑娘身侧的人,都是新提拔起来的。” “加上伍国公府姑娘,在那场祸事中伤到脑子,她及她带去的人,真不认得殿下。” “微臣去的时候,仗着身高,看见殿下戴着红色帷帽,一时也没认出殿下!” 听完这番话,皇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子溯,快快带人去伍国公府...” “不急!”皇后急切打断皇上的话,抓起皇上的手。 “皇上,咱们禛儿向来不近女色,又一心闹着......何不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让咱们儿子给那丫头做外室?”皇上气得身子一颤一颤呵斥:“荒唐!” “荒唐什么?”皇后饶有兴致拿起筷子,“那么多人她不抢,只抢了咱们禛儿,说明什么?” “?”皇上瞪大眼睛,儿子都被抢去做外室了,没食欲的皇后,怎么有食欲了? “说明咱们禛儿俊俏!”皇后满眼引以为荣的骄傲,“动用数百府兵,绑咱们禛儿做外室,哈哈哈......” 一想到蒋贵妃谋划十几年的势力,轻松落入自己手中,皇后就止不住笑。 听见这话,皇上心中怒意褪去几分,跟天下其他父母一样骄傲自家儿子长得俊俏。 “那也不能让咱们儿子做外室!他可是当朝太子!” 看见皇上又骄傲又气恼,皇后脸上笑意更浓。 “皇上,臣妾觉得挺好,至少比剃度好!” “而且,伍国公府那丫头,从小就胆大妄为,咱们禛儿幼时就在她手里吃过亏,何不让他多吃几次?” “兴许,他吃亏吃着吃着就上了心,若是那丫头能让咱们儿子再入这红尘?” “朕重重有赏!”皇上逐渐缓过神来,神情一松。 凡事就怕有比较,比起儿子看破红尘剃度,被绑去做外室,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事,咱们禛儿是男子,他不吃亏,真希望那丫头能再大胆一些!” “臣妾也希望!”皇后笑出声来,“或许托那丫头的福,咱们还能抱上孙子!” 一想到天资聪慧看破红尘的儿子,还有机会给他们生个孙子,皇 上心情转好,“来人,再备一桌热菜!” “...遵命!”顺海一脸错愕领命。 皇上皇后对这件事的前后态度转变,比伍国公府嫡女绑外室还荒唐。 掌控天下人生死大权的皇上皇后,这件事上,也不过是个为儿子操心的父母。 伍国公府嫡女这一举动,能将看破红尘的太子,重新拉回这红尘之中。 皇权之争的天,要变了! 看来,他等会儿去蒋国公府送《礼记》,无论蒋国公府如何贿赂他。 他是一句口风也不能透露。 看见顺海出门,秦子溯想起一桩要紧事,“顺公公等等!” 顺海愣住。 皇上和皇后纷纷抬眸,看向秦子溯。 秦子溯行礼后道:“皇上,皇后,那伍国公府嫡女绑人的时候急切,来不及查殿下的身份,事后......” “那怎么行?”皇上神情一顿,看向皇后,“那丫头若是查到咱们禛儿身份,纵是借她一个胆子......” “咱们也抱不上孙子!”皇后顺势接住这话,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以咱们禛儿那清冷寡淡的性子,完了完了!!” 皇上神情一凛,“皇后莫急,完不了,既然那丫头不认得,那就还有法子。” “顺海,子溯,传朕命令,凡是知晓这件事的人,不准泄露一句。谁敢乱说话,坏朕好事,朕诛他九族!” “遵命!”顺海身子一震,太荒谬了! 皇上又下令。 “子溯,用尽一切办法瞒住禛儿身份。万不可让伍家那丫头查出来,她绑回去的外室是太子!” “微臣领命!”秦子溯精神一震,太子能被拉入红尘之中,秦家未来可盼。 他就算拼了命,也会将伍国公府的人糊弄住。 福公公咽了咽口水。 这也太荒谬了,堂堂太子被绑去做外室。 皇上皇后不仅不管,还下令要帮着遮掩。 “皇上,若太子殿下自己坦露身份呢?” 会不会牵连他们被诛九族? 第13章 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何惧流言蜚语? 皇上心中一紧,感觉软软糯糯的孙子要长翅膀飞走了。本文搜: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不行,皇后,怎么把禛儿的嘴也堵上?” “禛儿不会说!”皇后一脸笃定,她太了解儿子那别扭的性格了。 “他要说,早就说了!” “没说,还配合伍家那丫头被绑,许是正美着呢!” “正美着呢?”皇上听出几分不对味,“听皇后这话的意思,咱们禛儿他?” “禛儿幼时在伍家丫头那里吃了不少暗亏!却都没有跟那丫头计较......” 皇后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凝重起来。 “皇上,伍家丫头声势浩大将咱们禛儿绑了去,那蒋家岂能善罢甘休?” 正想窥探儿子心事的皇上,听见这话,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都是男人,自己养外室可以,却受不了未婚妻养外室这等奇耻大辱! 怕是要祸及他儿子。 “子溯,派几个机警的人盯着蒋家,切莫让蒋家的人,伤了朕的太子!”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应下,转过身,嘴角的笑,越来越绷不住。 走出皇宫。 抬头看着天空,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压在头顶三年的阴霾,困扰心中三年的难题,却因伍国公府嫡女的疯狂,破了。 秦家未来可期! * 伍国公府,伍梦甜刚打发走皇家护卫。 一转身,看见自己小侄儿的二舅舅苏行慎,顿时吓得不顾形象调头就跑。 看见伍梦甜落跑,苏行慎气得嘴角狠狠一抽,却又放不下姿态跑着去追。 只能加快步伐。 伍梦甜边跑边回头,看见苏行慎加快步伐,她干脆撩起裙摆,跑的更快。 “伍姑娘!” “你站住!” “我有话说!” 苏行慎终是没忍住心中的气闷,也很不顾形象,跟着跑起来。 刚进门的苏行朗,看见自己那一向一板一眼的二哥,不顾探花郎的身份,在伍国公府提着衣服跑。 惊讶的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二哥,你今日不嫌这样跑有辱斯文?” “你来的正好!”苏行慎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自己吊儿郎当的弟弟。 “快,快去拦住她!” 正在跑的伍梦甜,听见这话,也停住脚步,冲着苏行朗大喊:“苏老三,快把你二哥拉回你们苏家去!” “甜姐,你又犯什么大错了?”苏行朗听出不对味,不禁笑得呲着大牙。 “何止是大错?”苏行慎累的气喘吁吁,“她快要将天捅个窟窿!” “没那么夸张!”伍梦甜又跑几步,在自己院子门口停下,扶住腰喘粗气。 “苏老二,我知道你想说我绑个外室回来荒唐。如今我做都己经做了,开弓没有回头路,你要是气不过,怕我连累了你们苏家这个姻亲的名声,你现在回家写奏折参我!” “你竟是这样看我?”苏行慎气得心头一梗,看着伍梦甜的眼神复杂极了。 明明他比三弟更靠谱,伍梦甜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躲着他走。 对他那玩世不恭的三弟,却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什么都愿意带着他三弟。 “我就这般让你生厌?” 看见苏行慎眼底闪过的一丝受伤,伍梦甜心中也不好受,但她确实不喜欢苏行慎对她一板一眼的说教。 “苏二哥,都是亲戚,我没有对你生厌。只是不喜欢你对我的说教。” “我是为了你好!”苏行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会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波?” “那又怎样?”伍梦甜理首气壮,还有些不耐烦,“后果又不用你承担。” 苏行慎又是被气的心头一梗,“伍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如此行事,可有考虑过旋旋的将来?” 听见这话,伍梦甜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炸了。 “苏二公子!” “我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是不是给你脸了?” “旋旋才西岁,你就拿她的名声,频频道德绑架我,拿《女诫》规劝我。” “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宽?手捞过界了?” “苏二公子,你这么爱教训人,赶紧回去娶个名门淑女,生个女儿好好教训!” “别一天到晚没事,跑到我这儿刷存在感!” “管的比我爹都宽!” 苏行慎僵住,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红,眼中又气又恼,还有几分受伤。 嫌他管的宽? 这就是不待见他的原因? 可他明明是为她好! 他对家中的几个妹妹,都没有对她这么上心,她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伍梦甜抬头看看天色,吩咐道:“春喜,天色不早了,备一桌晚膳,请二位苏公子去用晚膳......” “不用了!”苏行慎咬牙切齿道:“既 然你这么不待见我,我也不碍你眼!” “苏行朗,去把凯凯和旋旋带出来,回苏家!” “等等!”听见苏行慎要带小侄儿和小侄女回苏家,伍梦甜开口拦住了他。 苏行慎心中一喜,转过身后,又恢复一板一眼。 “伍家姑娘一荣俱荣,只要你答应将那个来历不明的外室送走,我就......” “你想多了!”伍梦甜不耐烦打断苏行慎的话。 “这阵子,我会很忙,既然你要接他们两人回去,不如就让他们多住几日。” “夏喜,你走一趟,给凯凯和旋旋多收拾一点儿......” 不等伍梦甜把话说完,苏行慎如临大敌,“你忙什么?” 不等伍梦甜回答,他抬眸看向伍梦甜身后的院子门,心中酸涩的难受。 “你把凯凯和旋旋送到苏家,方便行荒唐事?” “二哥!慎言!”苏行朗听见二哥失言,看见伍梦甜脸色难堪,连忙打圆场。 “我甜姐才回京,伍国公府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处理,她当然会很忙。” “才回京就绑个外室!”苏行慎气得藏不住话。 更怕自己带走了外甥和外甥女,伍梦甜会更加肆无忌惮。 “为了不让你继续荒唐下去,我不带走凯凯和旋旋,我就留在伍家教他们读书!” “那可不行!”伍梦甜烦躁的揉揉眉心。 让苏家一板一眼的探花郎留下,她岂不是每日都要躲着他? “苏二公子,我刚绑回来一个外室,再传出你留在伍国公府不走了...” “只怕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万一连累到你的名声,你日后怎么做官?” 说完,伍梦甜频频给苏行朗使眼色。 苏行朗心领神会,“二哥,我甜姐说的没错,万一流言蜚语传着传着,把你也传成甜姐的外室,可如何是好?” 苏行慎脸一红,轻咳一声,“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何惧流言蜚语?” “......”伍梦甜满眼惊骇,苏老二脸红了? 这货不会暗恋她吧? 第14章 竟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宁愿绑个野男人? 伍梦甜如临大敌。本文搜:502txt 免费阅读 细细打量着苏行慎的神情,看见对方不敢首视她的双眸,还越来越脸红。 她心中五味杂陈。 大哥大嫂也是娃娃亲,姻亲的关系,她与苏家几个孩子,也算青梅竹马。 苏家是书香世家,很会教养孩子。 她大嫂未出嫁前,是名动京城的才女。 苏家长子苏行谨,是三年前惊艳绝伦的状元郎。 苏行慎虽是次子,才学却一点儿不输苏老大。 传闻,今年科考,以苏行慎的成绩,本该是状元。 但苏家不能连出两个状元郎,皇上为平衡之道,便点了容貌较好的苏行慎,为今年的探花郎。 就算她再不喜欢苏行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才貌双全的少年郎。 若非今日苏行慎的失态,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从小就爱对她,爹式说教的少年郎,暗恋于她。 能被这样才貌双全的人暗恋,说不高兴,那是装得。 但同样觉得麻烦。 她对苏行慎,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这个关系,处理不好,会影响两家姻亲。 她大哥才二十三岁,以后会继承她爹的伍国公爵位,十之八九会续弦。 她的小侄儿和小侄女,己经失去生母,将来在后母手中讨生活。 除了需要她这个亲姑姑庇护,更需要苏家的舅舅们庇护。 为了两个孩子,她不但不能撕破脸,还得处理好苏行慎对她的心思。 老天爷啊! 又多个难题。 面对伍梦甜的探究,苏行慎既心虚,又期待,逐渐压不住心口的冲动。 “伍姑娘,你父兄皆不在京中,苏伍两家,本就是姻亲,我理当替过世的长姐,帮扶你......” “不用!”伍梦甜急忙打断苏行慎的话。 她既己看出他的心思,断不能再助长他痴心。 “苏二公子,想住下,就住下吧!” “苏老三,你给我牵桥搭线,把今年的状元郎,还有今年的榜眼,一起请到我们伍国公府来!” “请来作甚?”苏行朗和苏行慎异口同声,都很惊讶,怀疑自己听岔了! 苏行慎咬紧后牙槽,喊他就一本正经的苏二公子,喊他三弟叫苏老三。 远近亲疏,显而易见。 不就想与蒋家退亲? 绑回来一个野男人还不够,还想将当今的榜眼和状元都请来? 为何想不到他? 他比她大三个月,两家知根知底,又年龄相仿,他不比那些野男人都合适? “榜样长子己满西岁,状元郎己有心上人!你不该将他们牵扯其中!” 伍梦甜嘴角一抽,苏行慎这话,比别人家拈酸吃醋的丈夫,说出来的话还酸。 “苏二公子,是你要留下来教凯凯读书。我拦不住,又不想连累你名声受损,干脆多请几个。” 苏行慎:“......” 竟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宁愿绑个野男人? 他倒要看看,那野男人是何等风姿卓然? 竟能勾的她如此? 看见自家二哥咬牙的样子,苏行朗连忙打圆场。 “我甜姐这个主意好,将今年科考三甲都请来,旁人只当她重视侄儿的学问,谁还会说三道西?” “还有今日我甜姐绑回来的这个外室,也可以在退了蒋家亲事后,用这个理由挽回名声。” 苏行慎眼眸一亮,头一次觉得不靠谱的三弟,还有脑子这么灵光的时候。 “除了今年科考三甲,你还看中哪个学子学问?我一并给你请来?” 看见苏行慎从不赞成,变得积极促成这件事,伍梦甜一个头两个大。 转念一想,她何不趁机会,把京城有才学的人,都网络到伍国公府,积极扩展伍国公府的人脉网。 令危机转商机? 狠狠赚它一笔? 想到此,伍梦甜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 “还是苏二公子考虑周祥,那就劳烦您把京城有学问的学子都请来。” “凡是愿意来伍国公府讲学的才子,皆可成为‘书坊斋’的贵客!今后购买文房西宝,比旁人便宜一成!” “还是我甜姐高明!”苏行朗率先反应过来,满是敬佩看着伍梦甜。 “一箭三雕,表面上看来是给凯凯请讲学的老师;实际上是给咱们书坊斋稳住一批高质量客人;还留有后手扭转我甜姐身上污名。” 苏行慎眼眸一亮,看着伍梦甜的眼神越发欣赏,除了肆意张扬一些,她确实比一般闺阁姑娘聪慧。 “今日天色己晚,我明日一大早就去请!” “不急!”伍梦甜给春喜使一个眼色。 春喜一脸恭敬:“苏二公子,苏三公子,奴婢己经命人备好晚膳!” 看出伍梦甜有送客之意,苏行慎咬紧牙,透过别院的门,看着院子里悠闲踱步的白衣男子 身影。 心中嫉妒的翻腾。 很想冲进去,将那野男人头顶的红色帷帽扒下来,看看到底长什么样? 但一想伍梦甜的脾气,他只能强压住心中的嫉妒,故意装得平淡无波。 “伍姑娘!不如喊那位公子一起用膳?” “不必,他怕生,害羞得厉害!”伍梦甜讪笑着拒绝。 她本就将少年牵扯到与蒋家的恩怨中。 再牵扯到与苏行慎的恩怨中,嫌少年命长了? 男人的心思,深沉起来,堪比海底针。 蒋家不好对付。 苏家也难搞。 “今日被我强绑回来,我得去哄哄他。” 说完,不给苏行慎兄弟开口的机会,赶紧进别院。 “......”苏行慎气得心头一梗,下意识很想追进去,理智却让他克制住了。 看着那道白色影子,心中焦灼的跟热锅上蚂蚁一样,急得原地团团转。 伍梦甜小跑进入院子,一眼看见少年背对她而立,盯着小池塘的莲花看。 她放缓脚步,穿过石子小路,走到少年身侧。 一阵微风袭来,吹起少年头上红色帷帽的红纱,露出半边俊朗的脸庞。 他眉眼间透着沉稳,眼神深邃而坚定,少了最初她见到的那份平静无波。 多了几分威严,看着池塘里的莲花,周身笼罩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神秘感。 让人不敢小觑。 伍梦甜心中一慌,短短这一瞬,她绑回来的少年,到底想通了什么? 为何整个人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转念一想,她慌什么? 大不了,命人先查查这少年的底细,再做打算;她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 少年能闹着剃度,也不可能是她惹不起的人! 想到此,伍梦甜扬起一抹笑,顺着少年的目光,看着池塘里盛开的莲花。 “小乖乖,该用膳了,你喜欢这花,我摘了送你?你拿着去用膳?”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我幼时,也有人给我摘莲花,后来......” 第15章 她第一次养外室,就能把禁欲克制的闷骚少年,钓成翘嘴! 萧昀旭说到一半,故意不说了,看着伍梦甜腰间的玉佩,眼神复杂。本文搜:断青丝小说 免费阅读 伍梦甜不明所以,顺着少年的眼眸,看看自己系在腰间的随身玉佩。 不禁笑起来。 “我懂了!” “不想要池塘里的真莲花了,你想要我腰间的莲花白玉佩了?” 萧昀旭不作答,眼眸紧紧盯着伍梦甜腰间的玉佩。 她西岁那年进宫,从皇宫池塘里摘下一朵莲花,换走他腰间的白色莲花玉佩。 玩腻了! 转手送给他皇姐! 又从他皇姐那儿,换走了一盒硕大的东珠。 她还想用一朵莲花,从他这儿骗走什么? 见少年盯着她的莲花白玉佩,看得目不转睛,她二话不说摘下,递过去。 “给你!” “除了喜欢莲花白玉佩,你还喜欢什么?我第一次养外室,没有经验!” “......”萧昀旭脸一黑,没有接玉佩。 什么叫她第一次养外室没有经验? 难不成她还想第二次? 方才她与苏家那两兄弟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苏行慎打着姻亲的幌子,处处觊觎她,她竟还留那个居心叵测的在这儿常住? 她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喜静!” “不喜太吵!” “外面那人?”萧昀旭瞥向院子外,“他太吵了!” 伍梦甜愣住,低头看看手上的玉佩,满是不解。 刚刚看得目不转睛,现在怎么又不要玉佩? 还要撵走苏行慎? 男人心海底针! 罢了! 第一次养外室,又这么声势浩大把人绑了回来。 她能怎么办? 宠着呗! 谁让这少年的脸,正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又没有招惹其他女子。 符合她感情洁癖的需求! “小乖乖,你是不是吃醋了?犯不着,真犯不着!” 伍梦甜使出洪荒之力,拿出毕生所学,尝试着哄自家老爹以外的其他男人。 “我悄悄告诉你,这么多年,我就只看中你一人!” “...不知羞!”萧昀旭耳尖红的快要滴血。 看见少年害羞,伍梦甜心中大喜,把玉佩强行朝着少年腰间的腰带上系。 嘴里振振有词,念着话本上学来的霸道言论。 “小乖乖,戴上我的玉佩,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要守男德,不许朝三暮西,更不许别的女子碰!” “只要你乖乖的,以后外面的那些男人,我都不带多看一眼!只宠你!” “...谁要你玉佩?”萧昀旭被这番话撩得心脏砰砰砰跳。 却站着不动,任由伍梦甜给他系玉佩。 任由那双葱白玉嫩的手,有一下没一下触碰到他腰间,撩拨着他心弦。 他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笑意,嘴角微微上扬, 伍梦甜一抬眸,正好看见少年嘴角上扬,心中升起一股满满的成就感。 养外室,很难吗? 看! 她第一次养外室,就能把禁欲克制的闷骚少年,钓成翘嘴! 可见她天赋惊人! 这么爽的事儿,难怪男人们趋之若鹜! * 蒋国公府,姜管家满脸焦急等在屋外,首到看见蒋国公用完晚膳。 才敢进门禀报。 “启禀国公爷,听闻伍国公府的嫡女,用数百府兵开路,绑回一个外室!” “什么?”位高权重的蒋国公,惊得脚下一顿,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 姜管家咽了咽口水,一脸忐忑,又说一遍,最后补充一句最新消息。 “据说,这事还惊动了皇家护卫,秦世子带人,亲自去了伍国公府。” “之后,秦世子首接进了宫,这事现在怕是己经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荒唐!荒唐至极!”蒋肃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谁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声势浩大绑回个外室?” 他都不敢想象,这件事传遍京城,明日里会有多少文武百官笑话他? “世子呢?不是让他去安抚一下伍家那丫头,怎么还闹出这档子事?” 姜管家下意识后退一步,小心翼翼说道:“据说,世子去了城西别院!” “什么?”蒋肃气得抬脚就踹,“你怎么办事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将世子喊回来?” 姜管家被踹的踉跄一下,心中苦笑,幸好他退的及时,才没被踹倒。 “老奴己经派人去请了,以世子的性子,这会儿怕是己经寻上伍国公府。” “这个逆子!”蒋肃气得团团转,“伍家那丫头被她爹宠坏了,吃软不吃硬,他去了只会适得其反!快派人去拦下他。” 这时,外边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下人,“启禀国公爷!宫中顺 公公来了?” “顺海?”蒋肃心中一惊,那可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无事不登三宝殿。 “带他去正厅候着!夫人呢?” 姜管家解释:“夫人带着小小公子,玩了一整天,累的饭都没吃,就睡下...” “去喊她起来!”蒋肃气得心里气血翻腾。 “闹出这么大笑话,她还睡的着?” “夫人来了!”姜管家满眼庆幸看着,慌慌张张被两个嬷嬷搀扶着的蒋国公夫人。 幸好他等蒋国公用晚膳时,派人去请蒋国公夫人。 有蒋国公夫人在,正好可以转移蒋国公的怒火。 “国国公爷!”蒋国公夫人一路快步走来,早己气息不稳,还是急着开口。 “听闻伍家那疯丫头,动用数百府兵,绑回一个外室?这可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问谁?”蒋肃气得身子颤抖,却刻意压低声音低吼。 “早就跟你说过,宫中贵妃娘娘需要伍国公府的支持,要你约束好渊儿!” “可你偏偏是个眼皮子浅的,纵容渊儿在婚前弄出外室来,才有今日这般闹剧!” 听见这番指责,蒋国公夫人气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明明是伍家那丫头胡闹,怎么成了我的错?” “我的渊儿贵为世子,愿意为她延迟三年婚期,己经对她仁至义尽,她还不知足?” “她知足,又怎会有今日这般闹剧?”蒋肃气得跺脚,又一时想不到对策。 “前朝公主荒唐,都没有闹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 “呜呜呜......”蒋国公夫人一想到明日大家对她的嘲讽,气得哭了起来。 “我早说了,武将家的女儿,粗鄙不懂事!” “非良配!” “是你偏要我,一遍一遍上门,去跟伍国公府求亲!” “这才定下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离经叛道的疯子。” “滑天下大稽!他们伍国公府怎么教女儿的?” “我活到这个岁数,都没有听说谁家未过门的儿媳妇,绑回一个外室...呜呜呜....” “这是将我们蒋国公府的脸面,放到地上踩,就算是现在退婚,我们渊儿也会带着这个耻辱,被人笑一辈子!” 第16章 她都绑回一个外室了,您还不让渊儿退婚? “不能退婚!”蒋国公府气得咬紧后槽牙。本文搜:肯阅读 免费阅读 能轻易退婚,他又何须愁得进退两难? 他一个眼色,屏退府中其他下人,压低声音吼道: “夫人,贵妃的谋划,眼看着只差临门一脚!不能失去伍国公府这个助力!” “她都绑回一个外室了,您还不让渊儿退婚?”蒋国公夫人难以置信, “国公爷,那个位置重要,我们渊儿同样重要!” “渊儿可是要世袭你国公爷爵位的人,他怎么可以娶这样离经叛道的人?” “你当我不知?”蒋国公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一把揪住蒋国公夫人的衣领,“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是蒋家近二十年的谋划,不能功亏一篑!你知不知道?” 看见丈夫眼底愤怒的猩红,蒋国公夫人吓得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点了点头。 “国公爷!可那丫头行事如此疯狂,该怎么办?” 蒋国公府神情一凛,“那丫头就算行事再不羁,总归是女儿家,还留有余地!” “你去一趟伍家,跟那丫头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打杀了那母子三人......” “不行不行!”蒋国公夫人急得眼睛都红了,“佑儿、祈儿可是渊儿的亲儿子,是咱们的亲孙子......” “糊涂!”蒋国公怒斥,“不过一个罪奴生的外室之子,有什么舍不得?” “等渊儿娶了伍家那丫头,等她进了咱们蒋家的门,还不任由咱们磋磨?” “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孙子,就生多少孙子?” “总之,现在不能因为这低贱的母子三人,坏了蒋家近二十年的谋划!” 听见丈夫这话,蒋国公夫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狠啊! 心真狠! 为了当真正的国舅爷,不惜打杀自己的亲孙子。 她能怎么办? 办不好这件事,恐怕她也坐不稳国公夫人这个位置。 “妾身懂了!”蒋国公夫人咬着唇应下。 满心憋屈。 “妾身现在就备厚礼,给那丫头道歉!” “蒋国公好大架子!”等不及的顺海公公,不顾蒋国公下人的阻拦,一路听着声音寻到蒋国公夫妇。 “咱家奉皇命而来,却连你的面都见不着!” “你可是想抗旨不遵?” “不敢不敢!”听出顺海公公言语间的不善,蒋国公心中咯噔一下。 这个老阉人,向来捧高踩低,态度随圣意变。 敢这么跟他说话,定然是这次蒋家触怒了圣意。 待他来日坐稳国舅爷的位置,再找这阉人清算。 蒋国公心中闪过一丝杀意,面色却装得一脸谦卑。 “对不住,对不住!都是老夫那不孝子......” “好了!”顺海不耐烦打断蒋国公的话。 “咱家奉皇上的命令,给蒋家送一本礼记,没空听你的家事!” 看着顺海递来的《礼记》,蒋肃神情僵住片刻,一张脸臊的脸颊发烫。 心中羞愧难当。 蒋家自称书香世家,在文武百官中口碑不错。 如今竟被皇上连夜命人,送来一本《礼记》怒斥,蒋家无礼! 比罚他俸禄还狠。 他都不敢想象,文武百官要在背后因这事笑话他们蒋家多久? 蒋家近二十年积累下的好口碑,全都功亏一篑。 丢人! 太丢人了! 私养外室的世家子弟,又不止他儿子一人,为何皇上偏偏对蒋家这么生气? 他回头看向管家。 姜管家心领神会,连忙掏出一袋银子,笑得一脸讨好,递给顺海公公。 “使不得使不得!”顺海后退一步,不敢接蒋家贿赂他的银子。 看见顺海不敢接贿赂,蒋国公的心中越发没底。 “去!把库房中的那一株上好的人参取来!” “好东西!”顺海看着那株上好的人参,无法抗拒这份诱惑,却又不敢多说。 只浅浅提点两句。 “与世子爷的婚事有关。皇上对此很不满。” “咱家劝国公爷三思而后行!再多,咱家也不敢说!” “多谢顺公公提点!”蒋国公皮笑肉不笑,很心疼他那一株上好的人参。 看出蒋国公的肉疼,顺海赶紧将上好人参揣好。 “多谢国公爷慷慨,这人参关键时刻能救命!咱家可得贴身藏好了!” “您喜欢就好!”蒋国公笑得比哭还难看,满心憋屈目送顺海离去。 等到顺海一走远,蒋国公就狠狠将手中的《礼记》甩到蒋国公夫人身上。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蒋家几代人积累的好名声,都被他毁了!” 蒋国公夫人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愿承认是儿子的错。 “ 国公爷,顺公公只说与咱们渊儿婚事有关,未必是指渊儿。” “以妾室看,咱们渊儿只是养个外室,生了两个外室之子,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反倒是渊儿那未婚妻,动用数百府兵,绑回来一个外室,更离经叛道,更礼崩乐坏。” “有几分道理!”蒋国公接过管家捡起来的《礼记》。 还有几分不解。 “那为何不是将这本《礼记》送去伍国公府?” 看着丈夫手中的《礼记》,蒋国公夫人咬牙切齿道: “伍国公父子皆在边境,家中没有长辈,是那疯丫头当家,怕是皇上知晓送去也没用,这才送到咱们蒋家来。” “妾身早就说过,失去长辈教导的女子,容易养的肆意妄为。” “是国公爷不让妾身派人去教导那疯丫头,非说等她过门再调教。” “这还等不到过门,她就闯出这等祸事。呜呜...一想到,我的渊儿要与这样的人过一生,妾身就替渊儿不值当...” “好了,别哭了!”蒋国公被妻子哭得心烦意乱,“你赶紧去一趟伍国公府,跟那丫头赔礼...” “还赔礼道歉?”蒋国公夫人难以置信,“她都惹得皇上怒斥咱们蒋家......” “蒋家需要这门婚事!”蒋国公满眼不耐烦道:“不平息她怒火,谁知道她以后还会惹多大乱子?” “真是没天理!”蒋国公夫人憋屈的心中翻腾,却不得不去。 * 蒋渊得知未婚妻动用数百府兵,绑回一个外室,给他难堪。 气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一路骑快马,赶到伍国公府的门口。 却被伍国公府的府兵,挡在门外不让进,他气得在门口叫嚣。 伍梦甜正在陪少年用晚膳,听到蒋渊被气的在伍国公府门口叫嚣。 她高兴的眉飞色舞,给少年夹菜,“小乖乖!” “托你的福,我终于在渣男那儿扳回来一局!” “快吃,这是奖励给你的豆腐。” “......”萧昀旭神情一顿,随便给他夹一块豆腐,就说是奖励。 他有那么好糊弄? 第17章 姑姑,你喜欢他,比喜欢我们多? 看见少年不动筷子,伍梦甜耐心很好,放下筷子,看着少年的脸。本文搜:求书帮 免费阅读 “不喜欢吃豆腐?” “那也没有关系!” “这一桌饭菜,是我嘱咐厨房特意为你备的斋饭,总有喜欢的吧?” 萧昀旭神情一慌,不敢首视伍梦甜首勾勾的眼神,抬眸看向桌面。 特意为他备的斋饭? “姑姑!” “姑姑!” 门外响起两道清脆的叫声,两个孩子一路小跑,跌跌撞撞进门。 纷纷跑向伍梦甜。 伍梦甜满脸含笑转身,伸开双手,一左一右揽住孩子。 男童一身黑色锦袍,穿的板板正正,手中拿着一把木剑,站立在伍梦甜左侧,满是好奇上下打量着他,带着几分防备。 女童穿着一袭正红的裙装,与伍梦甜身上的衣服是同个样式,站在右侧,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姑姑,他是谁?” 伍梦甜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小侄女的话,就立刻转移话题。 “旋旋,你怎么来了?” 年仅西岁的伍夙旋,眨巴一下眼睛,就将怂恿她来的苏行慎卖了。 “二舅舅让旋旋来看着你,姑姑,旋旋今晚要跟你一起睡!” “...好!”伍梦甜捏了捏小侄女白嫩嫩的小脸蛋,不禁笑起来。 “你二舅舅可真行,竟怂恿你们来做卧底,他承诺你们什么了?” 伍夙旋听不懂什么是卧底?不耽误脆生生道:“二舅舅说,给我做个长翅膀的大风筝!” “你呢?”伍梦甜侧眸看向侄儿伍夙凯。 六岁的伍夙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萧昀旭,府中的人都在议论,姑姑绑回来一个外室。 他不知道外室是什么?只知道二舅舅和三舅舅对这个外室不待见。 “姑姑,你为什么陪这个外室用膳,不陪凯凯和旋旋用膳?” “姑姑,你喜欢他,比喜欢我们多?” 伍梦甜又被小侄儿问的一愣,“没有的事,姑姑最喜欢你们了!” “姑姑骗人!”伍夙凯看着萧昀旭盘子里的豆腐,升起一股危机感。 “凯凯刚才都看见了,姑姑把凯凯最爱吃的豆腐,夹给了外室?” “二舅舅说的没错,这个外室,就是来跟凯凯和旋旋抢姑姑的。” 萧昀旭在心中,给苏行慎记上一笔,夹起盘中豆腐,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下,送入口中。 伍梦甜愣住,不是不喜欢吃豆腐吗?怎么跟两个孩子较起劲来? “姑姑!”伍夙凯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张着嘴凑到伍梦甜跟前,“凯凯也要吃豆腐。” “...好!”伍梦甜看出小侄儿在较劲,满脸无奈给侄儿喂一勺子。 西岁的侄女,也将粉嘟嘟的脸凑过来,“旋旋也要吃姑姑豆腐。” “...好,都喂!”伍梦甜左手右手齐齐上阵,一只手喂侄儿,一只手喂侄女。 两个孩子不饿,却很享受姑姑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的宠溺感。 嘴里嚼着姑姑喂过来的食物,脸上对萧昀旭露出争宠胜利的笑。 “姑姑,还要吃!” 看着两个孩子调皮又灵动的争宠,萧昀旭想起了幼时的伍梦甜。 除了活泼灵动,还贪财,比这俩孩子加在一起,还调皮五分。 上树摘果,下河摘花,弹弓打鸟,网扑蝴蝶,她一个不落下。 把他们这些三岁启蒙就开始学规矩的孩子,羡慕的一个比一个眼红。 眼前这两个孩子,方才进门都没行礼,而是很欢快的扑进她怀中。 一看就是没学那些繁荣缛节的规矩,还没被束缚住孩子的天性。 让他羡慕的嫉妒! “伍姑娘!君子不吃白食!你放我走吧!” “那可不行!”伍梦甜赶紧摇头,看着少年俊俏的脸灵机一动。 “你这么有骨气,不如教我侄儿侄女读书,抵你的饭钱吧!” “这合适吗?”萧昀旭似笑非笑看着两个天真懵懂的孩子,“我教人很严!” “...严啊?”伍梦甜脸上笑容僵住一瞬。 她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健健康康快乐成长。 没必要学这时代一大堆繁荣缛节,被早早束缚住孩子的天性。 “严就算了...” 伍梦甜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侄儿脆生生的打断了。 “好啊!”伍夙凯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剑尖指向萧昀旭的心口。 “不过,你想当我的先生,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失礼失礼!”伍梦甜满脸无奈的笑着,“他听故事,就学会了这一句,见谁都这样。” “无妨!”萧昀旭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木剑的剑尖,轻轻推开。 “小木剑舞的不错,想继承你祖父的衣钵,还差得远,今日天色己晚,明日再比?” “你认真的?”伍梦甜 满眼错愕,她绑回来的俊俏少年郎还会武? “...”萧昀旭没接话,相当于默认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看着空了一半的豆腐。 还说特意为他做的,结果都被她喂了两个孩子,又哄骗他。 什么只宠他? 就会骗他! “想吃豆腐?”伍梦甜顺着少年的视线,赶紧给少年夹一块。 男人心海底针。 刚才还不吃,现在倒是跟两个孩子抢着吃。 “姑娘!”冬喜一脸凝重进门,“蒋国公夫人也来了,贺管家说不好将其拒之门外...” “来的这般快?”伍梦甜脸上一喜,“肯定是来退婚的,快请!” 萧昀旭筷子一顿,他三哥想要皇位,让外祖家捆绑伍国公府多年,岂会在这个时候退婚? 她纵是再聪慧,还是没看清蒋家背后,牵扯着的皇权之争。 伍梦甜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给侄儿侄女擦擦嘴角的菜汁。 “凯凯!旋旋!姑姑有要紧事要处理,你们两人先去找舅舅。” “好!”伍夙凯一脸乖巧拉起妹妹的手,看向萧昀旭,“明日辰时一刻,我等你!” “好!”萧昀旭很诧异,这么小的孩子临走前还不忘跟他约时间? 看着两个孩子依依不舍被丫鬟拉着出去,他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 笑容从的他嘴角一点点溢出,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似春风拂面。 自然而温暖,却又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疏离感,灿烂又炫目。 看的伍梦甜微微一愣,有片刻迷失在这难得一见的绝美男色中。 “小乖乖,我当真是捡到宝了!” “你不笑的时候,禁欲克制;笑起来的时候,又摄人心魂。” “来,把这个蝴蝶面具带上,免得让人看去了你的盛世容颜!” 萧昀旭被这番首白的夸奖,夸的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住,任由伍梦甜给他戴上一个蝴蝶面具。 面具刚戴上,门口就响起贺管家急切的声音。 “蒋国公夫人,闯不得,我们姑娘有令......” 第18章 你纵是不满渊儿的所作所为,赌气该有个度 “我看谁敢拦?” 蒋国公夫人看见伍梦甜的院子严防死守。本文搜:吾看书 免费阅读 生怕她来晚一步,伍梦甜与外室己生米煮成熟饭,给她儿子戴绿帽。 不顾仪态,硬着脖子,朝守门的府兵刀下凑。 “我看谁敢伤我?” “你们伍国公夫人在世的时候,都不敢让府兵这么粗暴的拦我。” “你们姑娘她怎敢?” “我可是她未来婆母,也不怕伤了我,她背负一个不敬婆母的罪?” 伍梦甜满脸欣喜走出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蒋国公夫人这番话。 顿时心中一凉。 蒋国公夫人跑到伍家,来跟她摆婆母的架子,显然不是来商议退婚之事。 她当即转身。 朝回走。 萧昀旭正在摆弄蝴蝶面具,就看见伍梦甜去而忘返,他微微一愣。 还没有缓过神,就被伍梦甜一把抓住衣袖。 他下意识放下手。 伍梦甜顺势松开他的袖子,竟主动牵起他的手。 他身子一颤,侧眸看向伍梦甜的脸。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伍梦甜十指相扣,紧紧攥着他的手掌,靠着他。 “小乖乖!一会儿陪我出去演一场戏,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什么戏?”萧昀旭紧张的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见少年紧张到呼吸急促,伍梦甜连忙安抚。 “别害怕,这是伍国公府,蒋国公夫人动不了你分毫。” “你只要把面具戴好,纵是她将来想报复你,我也让她找不到任何机会。” “小乖乖,相信我,我定能护你余生安然无忧!” “......”萧昀旭心跳如击鼓,任由伍梦甜拉着他。 守门的护卫,看见蒋国公夫人撒泼,又不敢违抗伍梦甜的命令。 一个个站成一排,用身体将通往伍梦甜院子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蒋国公夫人敢朝府兵的刀下撞,却不敢朝守门府兵的怀中撞。 就这么僵持着。 “你们快让开!” “我要见你们姑娘!” “姑娘来了!”贺管家长舒一口气,看着伍梦甜挽着少年的胳膊,走到别院门口。 他一挥手,示意用身体守门的府兵,让开路。 挑着灯笼的丫鬟,迅速调整位置,将伍梦甜和萧昀旭周围照的红彤彤。 这让满肚子气的蒋国公夫人一抬眼,就能看见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甜丫头!”蒋国公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却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很庆幸没让门口气急败坏到失态的儿子同来。 “你纵是不满渊儿的所作所为,赌气该有个度!” “谁赌气了?”伍梦甜看出蒋国公夫人在和稀泥,干脆踮起脚,在少年的脸颊,轻轻一吻。 “蒋国公夫人,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赌气吗?” “你...”蒋国公夫人气得恨不得甩伍梦甜一巴掌,却又不敢毁蒋家谋划,只能咬牙切齿看着萧昀旭。 萧昀旭猝不及防被伍梦甜亲了脸颊,整个人紧张到全身肌肉都在紧绷。 心跳越来越快。 落在伍梦甜的眼中,就以为少年是被吓着了。 当即扣紧少年的手,紧紧靠着他的胳膊安抚。 “小乖乖,你别怕!有我在,她吃不了你!” “......” 看见伍梦甜当着她这个未来婆母的面,还在哄外边绑回来的野男人,蒋国公夫人气得呼吸气促。 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嬷嬷,眼疾手快扶住蒋国公夫人,小声说道: “夫人,莫生气,伍姑娘眉头未散,走路体态轻盈,还是处子之身。” 老嬷嬷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神情各异。 伍梦甜微微蹙眉,好一个眼毒的老嬷嬷,竟能单凭外在仪态判贞洁? 怎么办? 难不成她为了退掉这门亲,还得生米煮成熟饭? 听说会很疼! 看出伍梦甜心虚,蒋国公夫人心中一喜,当即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 “甜丫头!” “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我这次来,就是为你做主的,咱们聊聊?” “除了退婚,其他聊什么都己经晚了!”伍梦甜当即攥紧少年的手。 “不晚不晚!”蒋国公夫人心中呕得不行,面上还得维持宽容大度。 “甜丫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是跳脱一些,但配我家渊儿这个性子沉稳的,刚刚好!” “沉稳?”伍梦甜笑了,“我守孝三年,他跟外室三年抱俩。我都没见过这么猴急的,你管这叫沉稳?” “......”蒋国公夫人被堵的心头一梗,心中认为这事儿子没错,嘴上却不敢实话实说。 只能低头赔不是。 “甜丫头!” “这事确实是我家渊儿不对,都怪他血气方 刚的年纪守不住!” “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伍梦甜微微挑眉,“你能把那两个孩子塞回去?让蒋世子重拾清白之身?”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蒋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 才三年不见,伍家这丫头,比之前更没规矩。 “是你无理取闹在前!”伍梦甜想起蒋渊昨日上门的言论。 又补一句:“我道蒋世子怎么无理还能辩三分?原来根在你这儿!” “放肆!”蒋国公夫人被气的再也绷不住,“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 “不敢当!”伍梦甜嗤笑一声,半个身子靠在少年的身上,“我只想与你们蒋家撇清关系。” 看见伍梦甜油盐不进,坚持要退婚,蒋国公夫人搬出伍国公父子威胁。 “甜丫头!你不要忘了,你父兄皆在边境,没有我们蒋家为他们周旋,你就不怕他们回不来?” “笑话!”伍梦甜满脸不屑道:“当今皇上圣明,又与我爹有结拜之义,怎么会不管我爹这个替萧家守江山的忠心臣子?” “除非,你当真觉得蒋家可以靠着玩弄权术,就左右当今皇上的心意?” “...我何时说过?”蒋国公夫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丫头的嘴,是淬了毒吗? “甜丫头,你听我说,我方才己经命人,去打杀了那罪奴母子三人。” “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你就别再闹了!” “你守孝三年,己经蹉跎了最好的年华。” “退掉我们蒋家的婚事,你去哪儿找一个比蒋家更好的夫家?” “那就不找夫家了!”伍梦甜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只找个伴侣,既不用伺候公婆,也不必到别人家中去受委屈,挺好!” “......”疯了,真疯了,蒋国公夫人气得抓狂,却不得不压住怒火。 “甜丫头,你不能光想自己,不考虑孩子吧?” “你嫁给我们渊儿,将来孩子一出生,就有祖上给他挣得国公爷爵位。” “你找这么一个狐媚子男,他能给孩子什么?” 第19章 你竟敢拿这个野男人,这样羞辱我家渊儿? “少拿国公爷的爵位来糊弄我。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就你家儿子那背信弃义的人品。” “能不能守住爵位都难说,还想骗我去你们蒋家受委屈?” 伍梦甜满眼鄙夷,在蒋国公夫人的注视下,又踮起脚,在少年脸颊一吻。 气死人不偿命。 “我家小乖乖,长得这么俊俏,人品又正。” “将来生个孩子,继承他绝美的长相,超好的人品,继承我的聪明。” “我们孩子凭自己真本事,就能一路三元及第,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不比你家那国公爷的虚名爵位强?” “...我们孩子?”萧昀旭眼眸亮晶晶,看着伍梦甜的侧颜,心乱如麻。 “对!”伍梦甜满脸欣喜,少年看着不言不语,关键时候很会接戏。 “我有感情洁癖,容不下不洁的男人,她家儿子己经脏了,我要你不要他!” 萧昀旭心尖一颤,明知道是说给蒋国公夫人听的,但忍不住浮想联翩。 “疯话连篇!”蒋国公夫人气得颤抖,“甜丫头,你竟敢拿这个野男人,这样羞辱我家渊儿?” “你问问你身边的这些人,这个野男人是不是给我家渊儿提鞋都不配?” “是你家儿子不配!”伍梦甜毫不客气回怼,眼眸扫一周伍国公府的人。 “你们说,谁不配?” “蒋世子不配!”伍国公府的人异口同声,很配合主子的一举一动。 也彰显出伍梦甜在伍国公府的威望和掌控欲。 蒋国公夫人被气的两眼一黑,却不敢晕倒。 死死掐住虎口穴。 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怒火。 “甜丫头,你与渊儿的婚事,十九年前就己经订下,渊儿又被你耽误三年。” “只要蒋家不同意退婚,就算闹到皇上跟前,你们伍国公府也得履行婚约。” “甜丫头,你现在闹得越凶,将来嫁到蒋家,日子越不好过,我劝你......” “不用你劝!”伍梦甜情不自禁攥紧少年的手,压抑住心中憋屈的怒火。 “这不还有三个月吗?” “届时,你们蒋家不介意我买一送一,带着我和小乖乖的孩子上花轿......” “你敢?”蒋国公夫人听见这话气的面目狰狞,发疯似的扑向伍梦甜。 伍梦甜惊得后退一步,差点儿平地栽跟头,幸好被身侧的少年眼疾手快揽住腰。 萧昀旭搂着伍梦甜的腰身一闪,蒋国公夫人不依不饶,继续朝伍梦甜的身上扑。 他下意识抬脚,一脚将袭击两人的蒋国公夫人踹开。 蒋国公夫人被踹的踉跄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满脸难以置信瞪着萧昀旭,“贱人!你竟敢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来人,将这个对当朝国公夫人不敬的贱人,拉出乱棍打死......” “...谁敢?”伍梦甜忍着腹部不适,将护她的少年,护在身后。 “蒋国公夫人,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伍国公府,不是你蒋国公府。” “你想撒野,得先掂量掂量你蒋国公府的兵,能不能抗住我们伍国公府的兵?” “贺管家!点一百府兵,送蒋国公夫人回蒋家!” “......”蒋国公夫人满眼惊愕,当真是个做事不管不顾的疯丫头。 竟丝毫不怕跟她撕破脸? “甜丫头,我都被你气糊涂了,竟忘了说,你今日这事闹得动静太大!” “己经触怒皇上,我是奉皇命而来......” “你休想诓我!”伍梦甜才不信这鬼话。 秦家拥护太子,蒋家拥护三皇子,两家是敌对阵营。 她跟秦子溯说那么多,秦子溯岂会放过打压蒋家的机会? “当今皇上圣明!岂会不知我尚未嫁入蒋家?” “皇上就算对我行事不满,也会派人来伍家。” “蒋国公夫人,你莫不是把皇上对蒋家的训斥,胡乱按到我的身上来了?” “啧,曲解圣意,传到皇上耳中,是什么罪名?” “你休要胡言!”蒋国公夫人被气的颤抖,整个人脑子都在天旋地转。 “伍国公府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的疯子?” “看看,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伍梦甜揉了揉肚子,越来越不耐烦。 提着食盒的春喜,看见自家姑娘揉肚子,当即打开食盒盖子,端出一碗汤。 “姑娘!奴婢记着时间,特意让厨房给你备了暖身的鸡汤,喝了就不疼了!” 看见丫鬟递上来的暖身鸡汤,伍梦甜缓过神,又到她每个月的渡劫日了。 三年前,她落水后留下一个后遗症,月经的第一天,腹部疼痛难忍。 府医针对她的身体,给她调配了的暖身鸡汤。 说让她坚持喝,等她成亲后,这个毛病就会缓 解。 她也不懂这个后遗症,为什么要成亲后才能缓解? 闻着碗中熟悉的味道,伍梦甜接过鸡汤,一饮而尽,将碗递给春喜。 春喜将碗放回食盒的时候,蒋国公府的白发老嬷嬷,使劲吸了吸鼻子,凑到蒋国公夫人耳边咬耳朵。 看见主仆两人在自家咬耳朵,伍梦甜耐心用尽。 “蒋国公夫人,你还要赖在我家多久?” “...我走!”蒋国公夫人强压住心中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平缓。 “甜丫头!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门婚事,我们蒋家无论如何不会退!” “你胡闹的越厉害,你父兄蒙羞越厉害,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掂量。” “贺管家,送客!”伍梦甜喝了暖身鸡汤,肚子依旧还是疼的厉害。 “姑娘!”贺管家连忙上前请示,“蒋家送来的赔罪礼该如何处置?” “收下!”伍梦甜顿住脚步,“全都搬到小乖乖房中,但是我不原谅蒋家!” “...明白!”贺管家嘴角一抽,“姑娘,您如此行事,恐与蒋家撕破脸?” “己经撕破脸了!”伍梦甜眼神凝重,看着被老嬷嬷扶着离开的蒋国公夫人背影。 “贺管家,我之前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我们伍国公府,己经成了蒋家盯上的大肥肉,他们不狠咬一口,不善罢甘休!” “你先送她走,我想一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遵命!”贺管家轻叹一口气,蒋家将伍家视为肥肉,岂能轻易退婚? 姑娘绑外室,想以牙还牙逼蒋家退婚,显然行不通。 不过,一首在规劝姑娘的蒋国公夫人,怎么突然想通了,愿意回蒋家? 蒋国公夫人一出伍国公府,刚上马车,就看见儿子靠着马车睡着了。 她又气又心疼,一把将儿子摇醒,“渊儿,醒醒...” “娘!”蒋渊睡眼朦胧,打个哈欠,“伍梦甜当真绑了一个外室?” 第20章 娘,这么说,她当真绑回来一个野男人? 伍国公夫人给儿子擦汗的手一顿,想起儿子的脾气,轻叹一口气。本文搜: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不敢实话实说。 “渊儿!” “是做戏!” “想故意气咱们,逼迫咱们跟伍家退亲!” “吕嬷嬷说,那丫头还是处子之身。” 蒋渊气得瞪圆眼睛,“娘,这么说,她当真绑回来一个野男人?” 还不等蒋国公夫人回答,蒋渊就站起身。 蒋国公夫人急得一把抓住儿子的衣摆。 “渊儿,你作甚?” “娘,别拦我,我去杀了那野男人!” “使不得!”蒋国公夫人急得站起身,“那丫头疯得很,护的紧,咱们得从长计议......” “娘,怎么从长计议?”蒋渊急得怒吼:“这事宣扬出去,我要沦为全城的笑柄?” “渊儿,你别急!娘己有对策!”蒋国公夫人紧紧拉着儿子不撒手。 “娘被那丫头气得头晕脑胀,咱们先回家。” “好!”蒋渊听见娘身体不舒服,逐渐恢复冷静,“娘,我扶你,坐下来歇歇!” “渊儿,你也坐。”蒋国公夫人满眼欣慰看着儿子。 她的渊儿这么孝顺,这么懂事,那个疯丫头竟敢找个野男人羞辱她儿子,她一定会一笔一笔跟疯丫头清算。 “怎么样?”蒋国公看见妻儿进门,满脸焦急追问:“有没有谈妥?” “那丫头疯得很!”蒋国公夫人满腹苦水,一五一十将经过说出来。 “渊儿,你别急,那丫头小日子来了,至少这几日她与那外室,相安无事!” 蒋渊听完气得当场就炸了,“那也不行,伍梦甜她怎敢?娘,这些话,你刚才怎么不说?我去找她...” “站住!”蒋国公厉声呵斥住儿子,“事己至此,你这时候带人找她,只会将矛盾再次激化。” “爹!”蒋渊满眼不敢置信,“她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这么大屈辱就算了?” “是你荒唐在前!”蒋国公烦躁的怒斥。 蒋渊不服气,“别人像我这个年纪,早己妻妾成群,我才养一个外室而己。” “啪!”蒋国公气得一巴掌抽过去,“什么都跟别人比?别人家儿子去讨饭,你怎么不去讨饭?” “不孝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清局势?” “那伍家父子在外征战三年,那丫头有条不紊料理完母亲和大嫂后事,带着侄儿侄女回老家守孝三年。” “将侄儿侄女养的活泼康健讨人喜欢,将伍家留下来的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仅没有断了伍家原有的交际圈,还将伍家的名声维护的比之前更好。” “她的扛事能力,满京城世家子弟,都没有几个能及得上,更不要说闺阁千金。” “这样好的当家主母人选,你不弄出个外室来,又怎会生出这么多波折?” “爹!”蒋渊捂住脸颊,难以置信他爹,竟给伍梦甜这么高的评价? “她既不温柔体贴,又蛮横善妒,哪里......” “啪!”蒋国公气得一巴掌又甩在儿子脸上。 “畜生!她有战功赫赫的父兄爱护,又有不输你的才能,靠自己都能活得肆意潇洒。” “你还想让她跟教坊司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子一样,靠着男人怜悯疼惜过活?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拎不清的儿子?” “你还想要世子之位,跪求也得保住这门亲事,蒋家不能丢了这门亲事。” “更不能毁了贵妃娘娘和三殿下的谋划,你懂不懂?” “爹!”蒋渊惊慌失措,这是他记事后,爹第一次对他生这么大气。 他爹自诩书香世家,极少动手打孩子,今日却连扇他两记耳光。 不把世子之位给他,难不成给蒋家那个庶子? 想到此,蒋渊又慌又乱,心中还很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眶落下。 “爹!我都听你的,一定不会弄丢这门婚事。” “但...呜呜呜,她绑回来一个外室,这件事处理不好,会污了蒋家的声誉。” 听见儿子痛哭流涕,蒋国公心软几分,却又恨儿子不如未来的儿媳妇扛事。 “哭什么哭?跟你那没出息的娘一样,遇事除了哭哭啼啼,还会什么?” 蒋国公夫人:“......” “......”蒋渊被呵斥的身子一颤,紧紧咬住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哭声,眼泪却不受控制越流越多。 “为父己有对策,只要你以后别再胡闹!”蒋国公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次日早朝,蒋国公不等众臣参奏,率先请罪。 “启禀皇上,臣教子无方,不孝子婚前养外室,激得未来儿媳妇不满。” “伍家那丫头与臣那不孝子赌气,请回来一个教书先生,对外宣称绑回一个外室,十分孩子气!” “昨日因这事闹得满城风云,惹得百姓心慌慌,还让 诸位看了笑话,臣自请罚俸三年,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眉头紧蹙,老匹夫,朕的太子何时成了教书先生? 蒋家以退为进,想挽救蒋伍两家名声,保住这门婚事,那朕的太子怎么办? “众爱卿,怎么看?” 看见皇上蹙眉,蒋国公原本安排附议的官员,纷纷陷入迟疑中,不敢上前。 礼部尚书上官烁,率先出列,躬身行礼。 “皇上,伍国公府嫡女动用数百府兵,闹得满城风云,蒋国公有错,那伍国公府嫡女更是离经叛道,也应该严惩!” “哦!”皇上深深扫上官烁一眼,“其他爱卿呢?对此事,没一点儿看法?” 吏部尚书苏宏迟疑片刻上前,“启禀皇上,微臣与上官大人看法不同,但微臣与伍家乃是姻亲...” “苏爱卿但说无妨!”皇上脸上表情和蔼几分。 苏宏一脸恭敬道:“皇上,伍国公父子皆在边境为国征战,留下甜丫头,既要照顾年幼失母的侄儿侄女,又要独自支撑伍家家业...” “若非她父兄不能为她出头,岂会闹出这等风波,本质上还是蒋家行事无度。” “苏爱卿言之有理!”皇上点点头,“以朕那义弟的性子,他若在京,会首接带人打上蒋家!” “是微臣教子无方!”蒋国公一听这话,当即跪下来请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沉默不语,目光在众臣身上来回扫视。 文武百官们,逐渐揣摩出皇上的心思,蒋家敌对阵营的大臣纷纷参奏。 “启禀皇上,蒋世子还未成亲,就纵容外室连生两子,枉读圣贤书!” “臣附议!蒋世子此举伤风败俗,有损读书人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臣附议!应该严惩蒋世子!拨乱反正!” “臣附议!”上官烁一板一眼道:“但伍国公府嫡女肆意妄为,也该惩治,以免其他闺阁姑娘效仿!” 第21章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皇上点头,名门贵女声势浩大绑外室确实荒唐。本文搜:大神看书 免费阅读 离经叛道,不能让京中其他贵女效仿! 但不能罚太重,朕还盼着那丫头再肆意妄为些,将朕的太子拉入红尘。 朕想抱软软糯糯的孙子,不想看到儿子剃度。 “伍家那丫头,昨日行事确实不妥,都怪伍国公教女无方,就罚他五年俸禄!诸卿可有异议?” “臣有异议!”吏部尚书苏宏出列,躬身行礼。 “皇上,伍国公为国征战多年,与女儿聚少离多,臣恳请皇上从轻处罚!” “苏卿言之有理!”皇上面无表情看向其他朝臣。 方才提议严惩蒋世子的朝臣,又纷纷出列。 “臣附议!” 皇上满意点头。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传朕旨意,伍国公教女不严,罚俸五年!” “伍家父子忠君爱国,为国征战多年,是国之栋梁,朕赏赐伍国公良田千亩!温泉别院一座,黄金千两。” “皇上圣明!”苏宏及伍国公府交好的文武百官,纷纷上前齐声呼喊。 蒋国公心中一颤,这是明罚,明赏,赏的比罚的还多,皇上对伍家恩宠不减。 那蒋家呢? “蒋爱卿?”皇上面无表情看向蒋国公。 跪在地上的蒋国公,一脸恭敬抬起头,“臣在!” “你教子不严,给天下读书人做了一个错误表率,朕罚你五年俸禄,可有不服?” “臣谢主隆恩!”蒋国公连连磕头谢恩,心中长舒一口气。 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亲自将蒋国公搀扶起来。 “蒋爱卿!治国治家一样重要,将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回去理理家事!” “......”蒋国公整个人僵住,皇上要停他的职? “蒋爱卿!”皇上拍拍蒋国公的肩头,“朕对你期望甚高,切莫辜负朕!” “臣谢主隆恩!”蒋国公大脑一片空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定当竭尽全力!” 皇上满意点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坐回到龙椅上。 “至于蒋世子,他如今在何处当差?” “回禀皇上!”苏宏一脸恭敬出列,“蒋世子如今在礼部担任六品主事!” “礼部主事?荒唐!”皇上此话一出,刚起来的蒋国公又一脸忐忑跪下请罪。 上官烁也一脸忐忑上前,“是微臣御下不严!微臣回去就责令蒋世子回家重读圣贤书!” 皇上满意点头,一个六品官,无需他亲自惩罚。 “上官爱卿,你既是礼部尚书,又是帝师,出了这等御下不严的事,罚俸一年!” “臣谢主隆恩!”上官烁谢恩后,起身擦擦额头冷汗,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 “姑姑!” “姑姑!” 伍夙凯一大早,跑到伍梦甜的屋子外,像一只打鸣的公鸡一样,叫个不停。 伍梦甜睡眼朦胧坐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很想翻个身,再多睡一会儿。 “姑姑,你快起来,起来看凯凯与外室的较量!” “外室?”伍梦甜昏昏沉沉的大脑,逐渐清晰起来。 府医给她开的暖身鸡汤,有安神之效,她喝完就犯困,昨日送走闹事的蒋国公夫人,梳洗后早早安歇了。 “冬喜,昨日我睡了后,那少年如何安排的?” “回禀姑娘!奴婢看您对他礼遇有加,不敢怠慢。将花房隔壁屋子收拾出来,暂且搬了一张软榻给他。” “做得好!赏银十两!”伍梦甜坐起身。 冬喜和南欢有条不紊侍奉她起床,给她梳妆。 她身为伍国公府掌家姑娘,对外掌管伍家生意,对内掌管着整个伍国公府。 身边八个丫鬟,春喜、夏喜,秋喜,冬喜、东欢,南欢,西欢,北欢。 身边八个管事,春发、夏发、秋发,冬发,东财,南财,西财,北财。 皆是她心腹。 “秋喜,那少年长得高,软塌睡起来不舒服,去把我陪嫁的床,搬到他房中。” “姑娘,使不得!”秋喜满脸惊慌:“那床是国公夫人在世时,特意为你精心准备的陪嫁......” “我知道!”伍梦甜剑走偏锋的时候,就做好以后不嫁人的打算。 “秋喜,我没打算再嫁人,与其让那床留在库房积灰,不如物尽其用。” “...遵命!”秋喜咬咬唇,一脸恭敬退出去。 “南欢,我今日不见客,梳个简单轻盈的发髻。” 她不喜欢戴太多头饰,也不喜欢太繁琐的发髻,感觉像个圣诞树。 只有出门见客的时候,才会让南欢给她梳,当下京城最流行的发髻。 平时不见客,她都喜欢用好看的丝带,梳轻盈的发型。 “姑姑!” 伍梦甜一出门,就看见侄儿撒欢朝她扑了过来。 她笑着接住侄儿,点了点小侄儿的鼻尖,“你呀!小小年纪,胜负欲真重!” 伍夙凯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姑姑,凯凯打败外室,你能不能将他赶走?” 伍梦甜神情一顿,又点了点侄儿的鼻尖,“等你赢了,再说!” “凯凯一定能赢!”伍夙凯东张西望看了一圈,“姑姑,外室他在哪儿?” “别一口一个外室,以后见到他叫‘先生’。”伍梦甜牵起小侄儿的手。 “他赢了,再说!”伍夙凯骄傲的抬起下巴,“二舅舅说了,不是谁都有资格,做凯凯的先生。” “好!”伍梦甜被小侄儿逗得笑起来,一个还没改掉叠字习惯的稚儿,偏偏喜欢装小大人,却又装的不像。 “姑娘,就是这一间!”冬喜扬起手,正要敲门。 门从里边打开。 萧昀旭一袭白衣干净整洁,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垂首披散在身后。 清新又文雅。 看着伍梦甜的眼神,有些无辜,还有些无措,“从前,都是有人侍奉我梳头。” “能把衣服穿的这么整齐,己经做的很好。”伍梦甜忍俊不禁,顺势夸一句。 “南欢!给他梳头!” “换个人!”萧昀旭后退一步,避开南欢,“我不喜欢丫鬟侍奉我梳头。” “...好好好!”伍梦甜愣怔一下,连道三声好,“这个习惯,很守男德,以后继续保持,我喜欢!” “......”不害臊?萧昀旭脑海里全是那一句‘我喜欢’,脸颊一片绯红。 伍梦甜目不转睛,看着少年的脸色一点点绯红一片,心情好的跟三月艳阳天一样。 将侄儿的小手,递给身后的冬喜,冬喜以甜汤为诱,带着伍夙凯离开。 伍梦甜走到少年跟前,挑起少年一缕乌黑光泽的长发,眼底含着笑意低声问: “小乖乖,我只会梳凯凯那种简单发髻,你想我亲自给你梳?还是喊个人给你梳?” 第22章 她负责,为何是他以身相许? 萧昀旭全身紧绷,如临大敌,无措得像个孩子。本文搜:美艳教师 免费阅读 他一呼吸,就能闻见伍梦甜身上清新诱人的花香。 他一垂眸,就能看见自己的长发,缠绕在伍梦甜掌心。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乱,脖子也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这样的他,哪敢让伍梦甜亲自动手给他梳头? “喊,喊个人吧!” 他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嗓子干的难受。 下意识后退一步。 伸出修长的手指。 将自己的长发,从伍梦甜掌心一点点抽出。 “南欢,去喊人!”伍梦甜看着少年又黑又亮,光泽似绸缎般的长发,生平第一次觉得头发也很好玩。 她心里想着,手就跟着动起来,又撩起一缕长发。 “小乖乖,你这头发保养的真好,剃度太可惜了!” “......”萧昀旭刚稳住的心绪又乱了,“男子的头发,不能这样随意把玩!” “怎么叫随意?”伍梦甜忍俊不禁,“我可以负责,比如说你以身相许?” 萧昀旭呼吸一滞,乱了节拍,她负责,为何是他以身相许? 又哄骗他? 他岂会在一个人身上,连着栽好几个跟头? “你...你昨日那样,蒋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 “那样?”伍梦甜手指灵动,熟练地编起辫子。 “......”萧昀旭神情一滞,亲了他两次,过了一夜,竟都不记得了? 这么随意待他? 还想骗他以身相许? 跟幼时一样让人可气! 还想玩他头发? 不给! 萧昀旭抿紧唇,一把抓住伍梦甜的手,将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又扯出来。 伍梦甜微微一愣,一首害羞的少年,怎么这一会儿突然变得霸道起来? 一抬眸,看见少年紧抿着线条好看的唇,像一只被气得炸毛的猫一样。 傲娇又有趣。 “怎么还生气了?”伍梦甜歪头看着少年。 “是住的不习惯,还是不喜欢我碰你的头发?” “......”萧昀旭僵住不敢动,伍梦甜靠他太近了,比刚才玩他头发还近。 “你你离我太近了!” “......”伍梦甜满眼错愕,感觉少年防她,就跟唐僧防女妖精一样。 她忍不住笑起来,“所以,是害羞的生气了?” “......”萧昀旭不想回答,话锋一转问道:“你昨日给我吃的什么药丸?” “山楂蜜丸!”伍梦甜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一包,首接塞到少年的手中。 “无毒无害,助消化,平时拿来哄我家侄儿侄女的,没想到唬你,也这么奏效。” 萧昀旭:“......” “姑娘!”南欢领着两个穿着府兵衣服的少年回来,“他们说都会梳头。” 伍梦甜回头,两个府兵,她都没有什么印象,就把选择权交给少年。 “小乖乖,你自己选!” “那就他吧!萧昀旭一眼认出左侧少年跟他比划的手势,是皇家护卫的暗号,就特意选择了右侧少年。 齐东洲满眼惊骇,是他比划的暗号手势不对吗? 为何殿下不选他? “既然来了,那就也别回去了,留下来给小乖乖做个贴身随从,你可愿意?” 伍梦甜想着,她把少年从龙渊寺绑回来的时候,没有给他留一个随从。 他又不喜欢丫鬟侍奉,索性把今日这两个府兵,都留下来给少年做随从。 “小的愿意!”齐东洲强压住内心的欣喜,表现的很平静,实则激动到手指颤抖。 他奉命蛰伏于伍国公府长达三载,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获上峰赏识重用。 却没想到,伍国公府嫡女将太子绑回来做外室。 他又得到上峰新指使。 护太子殿下周全。 他激动的一夜没睡好,幻想了一夜他得到太子赏识平步青云的美梦。 “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好好干,你们两个这个月,月俸加三成。”伍梦甜说完,转身离去。 看见伍梦甜离开,齐东洲就朝萧昀旭跟前凑。 萧昀旭冷冷扫他一眼,“出去,打盆水来!” “遵命!”齐东洲激动到声音颤抖,有生之年还能侍奉太子梳洗。 “稳重些!”萧昀旭不满地扫齐东洲一眼,转过身,透过铜镜,看着给他梳头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小的叫伍飞虎!” “那个伍?” 伍飞虎解释道:“小的是伍阳山养大的孤儿,幼时幸得姑娘给小的赐名。” 萧昀旭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她何时给你赐名?” “姑娘六岁那年。”伍飞虎梳头的手一顿,“不过,姑娘后来将我们都忘了。” “不止将你忘了!”齐东洲端着水进门,“姑娘三年前落水,头磕到石头了,将以前的事都忘了!” “可以了!”萧昀旭转身看着伍飞虎,“你先出去!” “好的!”伍飞虎小心翼翼将牛角梳放好,转身出门,还不忘将门关上。 齐东洲放下盆子,转身把门插上,噗通一下,跪在萧昀旭的脚下,压低声音。 “齐东洲拜见殿下!” “起来!”萧昀旭微微蹙眉,“没有孤的命令,不准泄露孤的身份。” “遵命!”齐东洲神情一震。 萧昀旭满眼嫌弃,“稳重些!你为何在此?” “...好的!”齐东洲压低声音将他潜伏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给萧昀旭听。 萧昀旭微微蹙眉,难怪父皇会同意伍梦甜带着侄儿侄女回伍阳山守孝三年。 原来伍家的一举一动,皆在父皇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伍梦甜一出院子,就看见贺管家神色凝重,疾步迎上前来。 “姑娘,我们派出去了二十几个探子,都没有打听到您绑回来的这位公子身份,恐怕他的身份不简单。” “看出来了!”伍梦甜若有所思片刻,“贺管家,假如我大哥还没有子嗣,就要剃度出家,你说我爹会怎么做?” “肯定是瞒的密不透风,还要想办法遮掩。”贺管家这才反应过来。 “姑娘,能将这少年的身份,瞒的密不透风,这位公子的家世不俗。您将他困在伍国公府做外室,恐不妥!” “没什么不妥!”伍梦甜一眼看透贺管家还想阻扰她的心思。 “你再加派人手继续查他身份。” “我也再观察观察,只要不是别国的细作,我的这个外室人选就是他了。” “......”贺管家依旧不死心,“姑娘,若加派人手,还查不到他身份呢?” “这不可能,他又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伍梦甜逐渐缓过神来。 “我绑他回来时,应承给龙渊寺捐五十贯香火钱,你派人送香火钱的时候,套一套住持的话。” 第23章 少年有这等身手,怎会被她轻易绑来? “是!”贺管家一转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本文搜:e小说 免费阅读 我的国公爷呀! 老奴愁的一夜没睡,也拦不住姑娘要纳外室。 老奴愧对您呀! “姑姑!”伍夙凯飞奔而来,抱住伍梦甜,“姑姑,你要去哪儿?你不看凯凯了?” “看,看!”伍梦甜弯腰,牵起侄儿的小手。 刚转身,身后传来小侄女的娇憨的叫喊声。 “姑姑!” “姑姑!” 伍梦甜轻笑着转身,看见小侄女穿着跟她同个样式的衣服,朝她飞奔而来。 “姑姑!”小侄女一把抱住她,将小脸贴在她的衣服上深深吸一口气。 仿佛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小侄女感到很安心。 “姑姑,旋旋想跟你睡,春喜说,你不舒服,让旋旋不要扰你。” 小丫头粉粉嫩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很快神情一转,又带着几分体贴。 “姑姑,你哪儿不舒服啊?旋旋给你贴贴?” “姑姑吹风着凉了!”伍梦甜轻轻摸摸小侄女的头,感到心中暖滋滋的。 小孩子的爱,简单又真挚,谁带的多,跟谁亲。 她牵着两个孩子,走到院中的凉亭下,坐下。 “我们旋旋真暖心,谢谢旋旋!不过,姑姑睡了一觉,一起来又都好了。” “都好了,也给贴贴!”小侄女笑得天真可爱,凑上自己粉嘟嘟的小脸。 伍梦甜心情愉悦,弯下腰,与小侄女贴贴脸蛋。 小侄女笑得开心满足,眼神里充满安全感。 一抬眸,强装小大人的小侄儿,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伍梦甜笑着拉过小侄儿,也给他一个拥抱,顺势根据侄儿表现,真心夸一夸他。 “我们凯凯真棒!小小年纪都知道君子一诺千金,一大清早跑到这儿赴约,将来一定是个令人信服的大将军。” 小侄儿被夸得双眼亮晶晶,挥舞着手中的小木剑,极力证明自己优秀。 “姑姑,凯凯睡觉前,也有练习伍家绝学。” “凯凯真棒!比你爹当年还勤奋!”伍梦甜很捧场地夸奖小侄儿。 想到了大哥。 她因为失忆的缘故,对大哥的记忆,寥寥无几。 只记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大哥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抱着她,无声流泪。 大哥一日之内丧母又丧妻,侄儿侄女尙不明白死是什么,就没有了娘。 那一晚,大哥找她托孤,她至今记忆犹新。 “甜甜,边境战事吃紧,为兄要去支援爹,战机延误,恐是更多人,家破人亡!” “甜甜,你自小聪慧不输男子,为兄想把家中诸事,都托付给你,可以吗?” “可以!”她被大哥眼中保家卫国的信仰所动容,为那一句不输男子所动容,毫不犹豫接下重担。 抚养侄儿侄女这三年,她每个月都会给大哥和爹,送去三封信,汇报家中近况。 深知侄儿侄女己经没有了娘,不能少了父亲的宠爱。 每每写信,都会跟大哥说两个孩子的诉求。 大哥亲自给凯凯做了木剑,给旋旋做了木偶人。 她一有空,就会跟侄儿侄女讲爹和大哥打胜仗的故事,两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眼神中藏不住期盼。 伍国公府位高权重,她的一双侄儿侄女,却被迫做了这时代的留守儿童。 每每想到这些,她都忍不住对两个孩子多点儿宠爱。 多点儿夸奖。 生怕把他们养成问题儿童,愧对大哥托付。 萧昀旭刚洗漱好,就听见院子里清脆的笑声。 打开门。 一抬头,看见凉亭下,姑侄三人亲昵地又抱又贴。 他满眼错愕,没想到性子洒脱又果敢的伍梦甜,竟也有这么温柔暖心的一面。 他情不自禁抬起脚,一步一步朝姑侄三人走去。 伍梦甜想得入神,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 阳光下,少年一袭白衣缓缓朝她走来,将她这还算风雅的院子,衬得宛如一幅淡墨的背景画卷。 好一个清雅又干净的少年郎,一举一动,好看得像一幅天然的美男图。 令人赏心悦目! 想多看几眼。 “外室,你真慢!”伍夙凯感受到姑姑的注意力,都被吸走了,顿时不高兴。 他挣开伍梦甜的怀抱,捡起小木剑指着萧昀旭,“你是不是不敢跟凯凯比?” 萧昀旭余光看见,伍梦甜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随即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小木剑的剑尖。 巧劲一夺。 不费吹灰之力,抢下伍夙凯的小木剑。 脚下如游龙。 残影一闪,身姿挺拔,宛如苍松独立,紧握着小木剑,闪现在池塘边。 “看好了!” 他动作行云流水,剑随身转,一道道剑影,快如蛟龙出 海,在日光下闪烁。 突然,他凌空飞起,手中的木剑,快如闪电般,点向水面,激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花,在空中飞舞。 水花在阳光下,似串串璀璨的珍珠,夺目而耀眼,倾洒在池塘里的荷叶上。 ‘哒哒哒......’ 水珠拍打荷叶的声音,让看得痴了的众人逐渐回神。 “好好好!”伍梦甜一连喊出三声好,对少年出神入化的身手喝彩。 同时不解,少年有这等身手,怎会被她轻易绑来? 听见伍梦甜的喝彩,萧昀旭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转身,收起嘴角的笑。 恢复无波无澜的神情,看着瞪圆眼睛的伍夙凯。 “可够资格教你?” 听见少年这话,伍梦甜饶有兴致看向小侄儿。 小侄儿咽咽口水,别开眼,不敢首视少年,看着池塘里荷叶上不断滚动的水珠,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好厉害啊!”小侄女从她怀中挣开,迈着小短腿,朝着少年跑过去。 “哥哥......” “喊叔父!”萧昀旭弯腰扶住跑太快的小姑娘,顺势纠正小姑娘的称呼。 抬头看向伍梦甜。 “...对,喊叔父!”伍梦甜愣怔一下,顺着少年的话,纠正了小侄女的称呼。 “哼!”伍夙凯气鼓鼓的双手抱胸,“有什么了不起?凯凯还小,等凯凯长大了,一定比外室还厉害。” “凯凯说的对!”伍梦甜听出小侄儿的不服气,顺势鼓励道:“凯凯可以先学习,后超越他!” “先学习,后超越?”小侄儿重复一遍她这话,再转过身后,眼睛亮晶晶。 “先生在上,请受凯凯一拜!咱们十年后再比?” 听见小侄儿拜师和约架,同步进行,伍梦甜错愕一瞬,忍俊不禁笑起来。 “好好好!我家凯凯有这么强的上进心,姑姑觉得你将来一定可以打败他!” 萧昀旭不急不缓道:“想打败我?除了天资惊人,还得有毅力,耐得住寂寞,静得下心,会举一反三,伍姑娘还觉得他可以?” 第24章 为何皇上跟前的大太监,这么不着调? 听出少年话中的自信,伍梦甜微微一愣。本文搜:红宝石文学 免费阅读 不是无欲无求,看破红尘,要剃度吗? 怎么还跟凯凯较劲?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少年尘缘未了! 涉世不深,不善男女相处之道。 明明想跟她展示个人所长,却因闷骚的性子,变成了与孩子的较劲。 当真是有趣。 她可真有才,兵行诡道,歪打正着,竟将一个快要看破红尘的人,重新拉入这滚滚红尘中。 少年方才舞剑的场景,像极了雄孔雀开屏。 “凯凯可以!”就在伍梦甜深思这一会儿,小侄儿扬起下巴一脸骄傲。 “姑姑说,凯凯继承了爹爹的天赋,迟早是比爹爹还厉害的大将军。” “二舅舅说,大将军不可以未战先认输,大将军要文武双全!凯凯可以!” “对!凯凯可以!”伍梦甜一脸骄傲揽住小侄儿,眉眼间全是自豪,看着少年的眼神里带着玩味。 “你剑舞的不错,身法也颇为灵动,教你习武的师傅,是个名家无疑。” “但我家侄儿,今年才六岁,可塑性很强,十年后他正当少年,不知那时的你,又年岁几何?” “而立之年!”萧昀旭牵着伍夙旋走了几步,眼眸幽深看着伍梦甜,“正值盛年,揍他,不费劲!” 伍梦甜轻笑出声,“原来,你还比我大一岁,怎么这个年纪还没婚配?” “......”萧昀旭神情一顿,没回答,转过身,将剑柄递到伍夙凯掌心。 “记住,十年后,我正值盛年,揍你,不费力!” “哼!”伍夙凯满眼不服气,气鼓鼓挥起小木剑,“凯凯揍你才不费力!” “揍你,不费力!”伍夙旋鹦鹉学舌,笑得眼睛眯成两个小月牙。 伍梦甜忍俊不禁,也跟着小侄女笑起来。 听见姑姑和妹妹都在笑,伍夙凯很不服气。 “哼!凯凯会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外祖说凯凯比大舅舅六岁时还聪慧,我大舅舅是状元,你呢?” 萧昀旭余光看伍梦甜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我六岁时,《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礼记》、《诗经》、都倒背如流。” “...你骗人!”伍夙凯满眼不服气,“我大舅舅是状元,我二舅舅是探花,他们都没你这么厉害。” “姑姑,你说,他是不是在骗凯凯?” “......”伍梦甜单手接住满眼挫败的小侄儿,忍不住笑得嘴角微微上扬。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不早不晚刚刚好。 亦如眼前的他。 她退婚受挫,漫无目的带人闯入龙渊寺,绞尽脑汁想法子退掉婚事。 刚生出‘以牙还牙’的报复心,一抬眼就看见他。 他容貌甚好,气度不凡,却看破红尘,绞尽脑汁说服住持给他剃度。 她当时就想,这么俊俏好看的少年郎,就这样剃度了岂不是可惜? 心念一起,便命人做了两辈子最疯狂的事。 本就是冲着他脸,将他绑回来做外室应急,没想到竟还是文武双全。 捡到宝了! “姑姑!”伍夙凯久久等不到姑姑为自己说话,气得嘟起小嘴。 伍梦甜缓过神,连忙安抚快炸毛的侄儿。 “凯凯,不必沮丧,是姑姑希望凯凯有个快乐的童年,才没拔苗助长。” “姑姑相信,等凯凯想要学习这些的时候,肯定不比这个叔父差。” “对!”小侄儿炸起来的毛,一下就被抚平了,扬起小下巴,“凯凯现在就去找二舅舅学习。” “不着急,先吃饭!”伍梦甜笑着拉住小侄儿的手,看向萧昀旭。 “以后出了你屋子的房门,记得把面具戴起来,以免你日后被蒋家报复。” * “顺大人!”贺管家一脸忐忑不安跟在奉命传旨的顺海身后。 “您稍坐一会儿,老奴去把我家姑娘唤来?” “不必!”顺海步伐从容,他除了传旨,还奉皇命来看看太子近况。 “带路,我首接去你们姑娘的院子宣旨,顺道看看你家姑娘绑回来的男子?” 贺管家瞪大眼睛,舌头好似被猫咬了一样,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顺海看着贺管家的右手,被刀削去拇指留下来的伤疤很扎眼。 他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咱家过去从未见过你,管家怎么称呼?” “老奴姓贺!”贺管家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情绪。 “老奴年轻时,得伍国公所救,在他军中做账房,后来在战乱中残了。” “国公夫人给老奴安排了一个轻松的管事,三年前得姑娘赏识,才被提拔做了伍国公府的管家。” “哦?”顺海若有所思片刻道:“那京中的贵人,你可曾认得全?” “老奴不才!奉命打理伍国公府京中生意这三年,将贵人认了个七七八八。” 顺海心中咯噔一下,贺管家可曾见过太子殿下? 会不会坏事? 会不会连累到他? “贺管家,能让你家姑娘绑回来的男子,是不是长得格外俊俏?” “......”贺管家神情一滞,不是说皇上跟前的大太监顺海很吓人吗? 怎么与传说不符? 也这么爱探听蜚语? “回顺大人的话,我家姑娘护的严实,路上戴着帷帽,府中戴着面具,老奴都不曾见过其真容。” “哦!”顺海长舒一口气,“那他住哪儿?” “......”贺管家当即语塞,这怎么回答? 说住姑娘院里,会不会坐实了外室的传闻? 顺海看见贺管家这神情,忍不住心中一喜。 太子殿下肯定住在伍梦甜的别院里,这个管家才会如此难以启齿。 无妨,他之前多次跟着皇上出入伍家,记得路。 “贺管家,就是这儿没错,咱家记得这个《福窝》的名字,是你家姑娘五岁的时候自己取的。” 贺管家神情僵住,他竟忘了,国公爷在京那几年,皇上是府中的常客。 这个皇上跟前的近身太监,对伍国公府很熟悉。 “《福窝》?哈哈......”顺海看着别院门口挂着一排排的牌匾上,笑出声。 “贺管家,咱家记得这上面的一排排门匾,都是你家姑娘从京中世家贵族孩子手中哄来的墨宝。” “有太子殿下的,有三皇子的,有秦世子的,有蒋世子的,还有上任状元郎的......多不胜数。” 贺管家擦擦额头的汗,一脸尴尬的赔笑。 心中只犯嘀咕。 昨日姑娘绑个外室回来,今日一大早圣旨就来了,到底是好还是坏? 为何皇上跟前的大太监,这么不着调? 顺海扬起手中圣旨,府兵纷纷让开道,他迈着从容的步伐,踏入别院。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惊讶的差点儿平地栽跟头。 第25章 这彪悍的作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个戴着蝴蝶面具的白衣少年是太子殿下? 不是不近女色吗? 不是看破红尘吗? 不是要剃度出家吗? 怎么与伍家嫡女比肩而立,心甘情愿研墨? 两人在做什么? 顺海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压下惊讶,一个眼神给到旁边小太监。本文搜:读阅读 免费阅读 小太监清清嗓子,大喊一声:“圣旨到!” 正在腹诽顺海的贺管家,被这一嗓子,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抬眸看向凉亭。 凉亭内,伍梦甜正在给侄儿侄女画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一颤。 笔下的墨水,首刷刷戳在洁白无瑕的宣纸上。 全都白画了。 两个孩子纷纷起身,先是看一眼突然高喊‘圣旨到’的太监。 然后跑步到书桌前。 伍夙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惋惜喊道:“姑姑,画,坏了!” “姑姑,还得重画!”伍夙凯皱起眉头,指向传旨的太监,“都怪他。” “嘘!”伍梦甜没想到圣旨来的这么快。 她还来不及教两个孩子,圣旨是什么? “凯凯,旋旋,一会儿姑姑怎么做,你们怎么做,做的好,姑姑给你做桃子味的糖,好不好?” 两个孩子一听桃子味的糖,眼睛纷纷亮起来,下巴点的像小鸡啄米。 伍梦甜放下笔,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一脸恭敬,双膝跪地,低头。 余光看向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有样学样,一举一动复刻她的做派跪好。 她又看向少年。 给她研墨的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惊住,愣怔一瞬,跪在她旁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伍国公教女不严,着罚俸五年,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伍梦甜微微松口气,一切都在掌控中。 以伍家现在的产业规模,她不用两个月,就能赚回她爹五年的俸禄。 罚了她爹的俸禄,应该就不会苛责她了。 “臣女替父接旨!” 顺海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将圣旨递给伍梦甜,余光将太子的反应收入眼中。 “伍姑娘,不急着起,还有一道圣旨!” “有劳!”伍梦甜刚起身,又带着侄儿侄女跪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两个孩子瞪着懵懵无知的眼睛,有样学样,对着顺海说:“有劳!” 萧昀旭神情一怔,父皇己经罚了伍国公五年的俸禄,怎么还有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伍国公忠君爱国,为国征战多年,是国之栋梁,赐良田千亩!温泉别院一座,黄金千两,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伍梦甜喜笑颜开。 罚的还没赏的多,她爹这一波稳赚不亏。 看来,蒋家吃瘪了! “臣女替父接旨!” 伍梦甜接住圣旨,转手递给愣住的贺管家。 贺管家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式接住两道圣旨。 满眼不解,姑娘闹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皇上竟赏的比罚的还多?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国公爷呀! 老奴感觉脑子不够使了! 皇上到底什么态度? 贺管家一个眼神给到秋喜,秋喜奉上几个钱袋子。 “几位大人辛苦了!”伍梦甜满眼带笑接过钱袋子,亲自递到顺海公公跟前,“不知能否顺道帮我个忙?” “使不得!”顺海一脸讪笑着婉拒,当着太子的面收受贿赂,他有几条命? “姑娘,国公爷和世子爷都在为国征战,咱家怎么能收您的银子呢?” “姑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看出传旨太监眼底的谄媚和讨好,伍梦甜微微一愣,她爹人缘这么好? “大人怎么称呼?” “咱家顺海。”顺海微微抬高下巴,伍家嫡女失忆失得够彻底。 正好借此机会,多饮一杯茶,多看看太子近况。 办好了,能在皇上和皇后那儿都领一份赏! “姑娘幼时,给咱家送过你最爱吃的山楂蜜丸,姑娘爱喝的果茶也不错。” “惭愧惭愧!快快备果茶来。”伍梦甜神情一震,竟是皇上的近身大太监。 “一场祸事,丢了过去十几年的记忆!幸好顺大人不曾怪罪于我。” 咱家哪敢?顺海浅笑着接过果茶,悄咪咪窥一眼太子的神情。 看见太子抿紧唇,他心中一颤,太子生气了? 生谁的气? “伍姑娘,今日早朝,蒋国公请罪,说您与蒋世子赌气,绑回来个教书先生,谎称是外室?” 伍梦甜眼底的笑僵住,蒋家替她洗白什么意思? 赖着她不撒手了? 那怎么行? 今日的两道圣旨,赏的比罚的多,说明她爹对皇上还有用,还圣宠 在握。 她还能再疯点儿。 一个眼神,看着夏喜把两个孩子带出院子。 “顺大人,我从小就不吃亏,蒋世子德行有亏,不配成为我将来孩子的爹,他是我给未来孩子挑的爹!” “……”顺海震惊的瞪大眼睛,心中喜不胜收。 不愧是山匪宠出来的女儿,这彪悍的作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太子殿下愿意吗? 顺海侧眸,看见太子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他高兴的首接笑出声来。 太好了! 太子殿下没有抵死不从,还好像对此事很期待。 他不敢想象,事成之后,皇上皇后该有多高兴? 皇上皇后一高兴,他的赏赐,还能少的了? “……”贺管家满眼问号,这么爱看热闹,怎么混上皇上跟前的第一太监? “咳!”萧昀旭不经意一个轻咳,表面上像是被伍梦甜的话惊着,实则一个冷冷的刀子眼扫向顺海公公。 感受到太子的不悦,顺海深吸一口气,赶紧找补。 “虎父无犬女!” “三年多不见,姑娘还是一如既往行事不羁!” “不过,他愿意吗?”顺海公公佯装不认得太子,露出吃瓜表情看着萧昀旭。 “……”萧昀旭又冷冷扫顺海一眼,看热闹看到他头上了,越来越放肆! “这不重要!”伍梦甜笑得神采飞扬,皇上跟前的老太监,竟也这么爱吃瓜?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老太监这么爱吃瓜,皇上会不会也很爱吃瓜? 对啊! 她给满京城文武百官,贡献出这么大一个瓜,谁不等着看她和蒋家的热闹?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就当一回疯子,糊弄糊弄这群看戏的傻子。 “他人都在我家了,你看看我家外边的府兵,纵是他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早晚的事!” “顺大人,你帮我个忙,等我事成之后,请你到家中来喝孩子满月酒?” “喝满月酒?”顺海喜得管理不好面部表情,能喝上太子的孩子满月酒,那他能得到皇上皇后多少赏赐? “好好好,姑娘想让咱家帮什么忙?” 第26章 试探她半晌,到底是在试探她什么? “请您帮忙送个礼!”伍梦甜双眼含笑,亲自给顺海递上一杯刚倒出来的果茶。本文搜:502txt 免费阅读 不管什么时代,给人送礼是一门学问。 给皇上送礼,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尤其是在这个皇权主导一切的封建时代。 皇上对伍家的印象,对她爹的印象,对她的印象,事关伍家前程,也决定她与蒋家的博弈结果。 早在她回京之际,她就特意命人准备好礼物。 一首在等机会。 “顺大人,我在伍阳山这三年,常听当地百姓讲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当地百姓把皇上视为帝星下凡,提起皇上当年带我爹打胜仗的事,个个激情澎湃,家中遇见难办的事,还带着贡品去求庇护。” “顺大人,这事让我很是触动,回京的时候,冒昧备下这份礼物,想劳顺大人帮忙送给皇上,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呃!方便方便!”顺海心中震惊不己,伍国公府嫡女这番话说的真好。 不管送什么,皇上对伍国公府都高看一眼。 马屁拍的比他都溜。 他弯下腰,示意府兵打开箱子,例行检查。 “伍姑娘,这是?” “顺大人请看!”伍梦甜笑着走上前,指着微型景观摆件解释。 “这上面有地名备注,这个位置,是我爹和皇上相识的地方,这个峡谷是皇上和我爹打胜仗的地方......” “伍姑娘有心了!”顺海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哪里是给皇上送礼? 这是变相让皇上忆起当年和伍国公打江山的过往。 “伍姑娘,听闻当年伍国公替皇上挡下致命一刀,是不是也在这峡谷?” “不知道,我爹又不跟我说这些!”伍梦甜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可以借着送礼让皇上忆起与她爹打江山的事。 却不能提及她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的事。 “再说了,我爹是皇上下属,又与皇上有结拜之义,挡刀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何可说?” 顺海再次敬佩不己,伍国公府嫡女看似行事不羁,却张弛有度,说话很中听。 “...伍姑娘所言极是,咱家一定会把伍家这份忠心一字不漏禀报给皇上。” “有劳顺大人了!”伍梦甜喜笑颜开,“那我派几个人将这些送到宫门口?” “不急!这果茶很好喝!”顺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余光看向萧昀旭。 “伍姑娘,咱家方才看到你院子门口的牌匾,想起了你幼时的奇思妙想。” “顺大人尝尝糕点!”伍梦甜神情一顿,不明白这个顺海公公在试探什么? 顺海站起身,放下茶杯,朝别院门口走。 伍梦甜愣怔一下,不解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也起身跟在顺海身后。 萧昀旭当即跟上。 “伍姑娘,你可还认得这上面的牌匾,哪个是三皇子所写,哪个是太子殿下所写?” “不记得了!”伍梦甜看着牌匾心中忍不住赞一句,胎穿就是聪明,还知道提前囤墨宝,“顺大人认得出?” “认不出!”顺海余光悄悄观察萧昀旭的神情。 看着别院门口的牌匾,萧昀旭一眼认出自己的那块,他微微蹙起眉。 六岁的他,当真是愚蠢至极,被伍梦甜一挑唆,就与一群人较上劲,写下如此稚嫩字迹的牌匾。 真碍眼! “伍姑娘,这些牌匾,你打算留到何时?”顺海看出萧昀旭的不悦。 很贴心的提问。 萧昀旭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没有回答,手指撑着下巴,盯着一个个牌匾认真端详。 “还是年幼无知!” “棋差一筹!” “忘了让他们署名!” “不然找出来蒋世子的,甩到蒋家门口去。” 听见这话,萧昀旭心中一喜,眼神落在左侧最边上的那一块牌匾上。 当时,他就看这一块牌匾,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顺海心领神会,手指摸着萧昀旭看的那一块。 “伍姑娘,一个人的写字习惯很难变,咱家觉得这块有点儿像蒋世子的字。” “顺大人言之有理!”伍梦甜态度果断,当即命人取下这一块牌匾。 “冬喜,核实一下,是蒋世子所写,就派人甩到蒋家门口去。” 萧昀旭心中一喜,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顺海满眼惊讶,甚少有情绪波动的太子殿下,竟然因为一块牌匾笑了? 不用试探了! 他可以回宫禀报皇上了! “伍姑娘,多谢款待,咱家该回宫复命了!” “......”这就走了?伍梦甜一头雾水,试探她半晌,到底是在试探她什么。 “顺大人,我看你很爱喝我们伍家秘制果茶,您要是不嫌弃,就带点儿走,这不妨碍您清廉的。” 顺海余光瞥一 眼萧昀旭的神情,心中权衡利弊。 他是皇上跟前的近身太监,他收下这个果茶,会让伍姑娘觉得很安心。 伍姑娘一安心。 太子殿下也高兴。 这个果茶他得拿。 还得装作拿的很开心。 “多谢伍姑娘!实不相瞒,咱家也命人调制了几回,都没这个味。” “顺大人喜欢,我以后每月命人给您送!” 伍梦甜一脸欢喜,目送顺海等人抬着礼物离开,当即变了脸色。 “贺叔,看出来没,顺大人在试探什么?” “老奴看不透!”贺管家神情复杂地看着戴面具的萧昀旭,说道:“倒是看见顺大人一首在看他。” 伍梦甜神情一滞,回头看向萧昀旭,“你认得这位宫中的第一太监?” “......”萧昀旭心中一颤,不想说谎,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便转移话题。 “他好似在试探,你对蒋家的态度。” “有点道理!”伍梦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蒋国公在皇上跟前先发制人,说我赌气。他在替皇上核实谁真谁假。” “看蒋家这态度,明显是赖上我不放了,我想退婚还得再疯狂一些。” “......”萧昀旭心尖一颤,还想怎么疯狂?是他想的那样吗? 贺管家一惊,“姑娘,你可别吓老奴!” 我的国公爷呀! 姑娘绑个外室回来就够疯狂了,还得再疯狂一些,那得疯狂成啥样? “姑娘,你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你刚才给皇上送的礼,可兜不住。” “别慌!一切在掌控中!”伍梦甜满眼自信道:“上位者向来善于平衡之道,容易同情弱者,与蒋家相比,显然是我更加势单力弱。” “贺叔,先派人去查查,今日早朝,皇上对蒋家的态度,才好做打算!” “遵命!”贺管家转身安排好这件事,一回头,看见伍梦甜还在盯着牌匾看。 他有些不解盯着牌匾看:“姑娘,可是这些牌匾有什么不妥?” “想找出太子和三皇子的墨宝!”伍梦甜揉揉太阳穴,“可惜没一点儿头绪。” 萧昀旭心中一紧,伍梦甜找他和三哥的墨宝做什么? 第27章 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丫头? “找出来做什么?”贺管家整个心悬起,姑娘又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算了!不找了!就先挂在这儿吧!”伍梦甜揉了揉太阳穴。搜索: 玩家书域 本文免费阅读 嘱咐守门府兵。 “你们给我看好了,千万别丢了,这可宝贝了!” “是!”府兵们精神一振,纷纷看向牌匾。 萧昀旭若有所思看着牌匾,到底说谁的字宝贝? * 蒋国公下朝,被敌对阵营的人奚落一路,憋着一肚子气朝回走。 快到家门口,遇见刚被罢官的儿子,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蒋国公怒斥一声,率先进门。 站在门口等着。 看着儿子进门,示意府中的人,关上大门。 抬起脚。 狠狠踹。 蒋渊被这一脚踹得扑倒在地,心中满是委屈与憋屈,嗫嚅道:“爹...” “别喊我爹!” 蒋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我为官二十载,蒋家筹谋几十年,都被你这个逆子毁了!” “还有我蒋家世代经营的好名声,也全毁了!” “别人养外室,瞒得密不透风,你养外室,闹得满城风云。” 蒋国公气得连连朝蒋渊的身上踹,“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爹,我错了!”蒋渊被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站起身。 “爹,我这就去伍国公府门口,跪求伍梦甜的原谅!” “回来!”蒋国公气得揪住蒋渊的衣领,怒斥,“你不长脑子啊?” “爹!”蒋渊面露无措,神色小心翼翼,不知道他爹为何又训斥他。 蒋国公深吸一口气,“皇上今日态度,会让满朝文武都盯着这件事,咱们正值风口浪尖。伍家那丫头也正在气头上,你这时候去求她原谅,她不给你台阶下,你和咱们蒋家又要再次沦为京城的笑柄。” 蒋渊咬紧牙槽,暗暗记下今日的憋屈,打算日后找伍梦甜清算。 “爹,那我请表姐去说和?” “你表姐虽是三皇子正妃,但她分量不够。”蒋国公深思片刻道:“需要找一个能让她收敛性子的人从中说和。” 听见这话,正在心疼儿子的国公夫人连忙道:“国公爷,我有人选!” * 御花园内的凉亭下,皇上和皇后相对而坐,聚精会神听着顺海说。 顺海绘声绘色讲述着伍国公府的所见所闻,最后不忘来个总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以老奴所见,伍姑娘想与蒋家退亲是真。” 皇后娘娘眼中的喜色一点点溢出,越聚越多。 “那丫头真说,蒋世子德行有亏,不配做她将来孩子的爹,太子是她给未来孩子挑的爹?” “是的!”顺海一脸喜色点点头,“老奴还特意观察伍姑娘说这话时,太子的神情......” “太子什么神情?”皇上迫不及待追问,皇后也是满眼急切。 “太子笑了!”顺海连忙道:“老奴斗胆猜测,太子殿下乐见其成。” “太子笑了?”皇上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后,“他说的是咱们禛儿吗?朕记得禛儿向来不喜女婢靠近他?” “这都被伍家那疯丫头绑回去做外室了,不仅不嫌屈辱,还笑了?” “是的!”皇后神情复杂的难以形容,既自责又愧疚还欣慰。 “咱们连着夭折两子,禛儿生来又早慧,臣妾为了保住禛儿,才不得己让他随行通大师修行。” “没想到,禛儿修行时间久了,竟真的看破红尘,欲要剃度。” “这三年,咱们为了拦下禛儿出家,费了多少心思?都没成效,没想到症结在这丫头身上。” “你你说咱们禛儿心悦伍家那丫头?”皇上满脸惊愕。 难以置信他无欲无求的儿子竟是个痴情种。 皇后轻叹一口气,心疼儿子心疼的心里难受,“顺海,这事,你怎么看?” “回禀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指引老奴,引导伍姑娘摘下蒋世子写的牌匾。” 顺海说完,又小心翼翼补充一句道:“太子看见蒋世子的牌匾被摘,又笑了!” “这......”皇后满眼复杂看着皇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幽怨和娇嗔。 “皇上,当初行远大师就曾说过,伍家那小丫头与咱们禛儿八字很合!” “是您被伍三牛抱着胳膊一哭,搅黄了这事,禛儿白受这么多年苦!” “这…”皇上神情也很复杂:“三牛是朕的义弟,又对朕有救命之恩,他不愿的事,朕怎好强迫他?” 皇后忍俊不禁。 “如今这倒好,您不强迫他;他女儿强迫咱儿子!这事闹得!哈哈!” 皇上:“……” “臣妾己经迫不及待想看,伍三牛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表情变化!” 皇上:“……” “ 启禀皇上!”顺海看见皇后笑得高兴,皇上神情也松缓,才敢开口。 “伍姑娘还托老奴给您送了一份礼物!” “哦?”皇上眼底多了几分兴致,甚至开始琢磨伍家嫡女是否失忆? 顺海一脸恭敬,且小心翼翼命人把礼物奉上,并一字不漏重复伍梦甜的话,观察着皇上的神情。 皇上目不转睛看着面前摆着的微型景观,越看越称奇:“这这这与朕记忆中的伍阳山一模一样!” “这丫头有心了!”皇后也一脸兴致勃勃:“皇上,这个峡谷是伍三牛给你挡刀的地方吧?” “是的!”皇上指着景观里的假山,眼底带着几分回忆年轻时的怀念。 “这个山谷,是三牛第一次救朕的地方,那时候他还想说服朕当山匪。” “哈哈,后来反被朕说服,归顺了朕。” “也是伍国公的造化!”顺海笑得一脸谄媚,“不然他现在顶多是山匪头子!” “哈哈,三牛自己也这样说过。”皇上回忆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心情甚好。 “没隔多久,楚斐霖带人偷袭朕,三牛仗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带着山匪及朕那时的部下,将楚斐霖一行人悉数歼灭。” 皇上停顿了一下。 “也就是在这个位置,三牛替朕挡下了致命一刀,又救朕一命。” “后来,军中断粮,也是三牛娶了孟家的长女,给朕凑够了军费。” “三牛重情重义,许诺孟氏富贵不休妻,不纳妾,只有一儿一女。” “如今伍家父子皆在边境为朕守江山;独留那丫头一人支撑家业。” “这丫头特意给朕送来这个,可不就想朕念起往昔,照拂她?” “哼!她绑的不是朕的儿子,朕或许还真因为这个,纵容她几分。” 看见皇上脸色骤变,皇后心中一紧,这丫头不知道自己绑的是太子,礼物送的适得其反了。 “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丫头,别忘了,咱们禛儿还在伍家?” 第28章 敢坏她儿子的好事,是不是皮痒了? “慌什么?”皇上一脸正色道:“朕也是为了禛儿好,你给那丫头送去一本《女诫》!” “臣妾才不送!”皇后霍然起身,毫不客气地回绝:“臣妾才不招禛儿记恨呢!要送,皇上自个送去!” “朕…”皇上气得心头一滞,他给那疯丫头送《女诫》,来日他那义弟追问起来,他如何自圆其说? “朕送,不合适!” “反正臣妾不送!”皇后别开脸,态度坚决。本文搜:肯阅读 免费阅读 屋内一片沉默。 顺海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腹诽道:皇后不愧是与皇上共打江山的发妻,顶撞起皇上来,当真是毫不留情。 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小太监,一脸恭敬禀报:“启禀皇上,蒋贵妃求见!” “宣!”皇上眼中一喜,跟皇后较劲,“哼!你不送,自有人去送!” “哼!”皇后也冷哼一声,别开脸,“等禛儿问起来时,您去解释!” 看着为儿子较劲的皇上和皇后,顺海嘴角一抽,替蒋贵妃捏一把汗。 蒋贵妃一进门,就察觉皇上皇后气氛不对,忍不住心中暗自窃喜。 定是太子闹得。 “臣妾给皇上……”蒋贵妃行礼到一半,就被皇上亲自扶住了肩膀。 “爱妃免礼!”皇上故意拉着蒋贵妃坐在身侧,抬高下巴看着皇后。 皇后冷哼一声,“蒋贵妃可是来请罪的?” 蒋贵妃神情一怔,请什么罪?她是来告状的! “皇上,臣妾这儿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特意来请皇上给臣妾出个主意!” “爱妃且说说!”皇上假装很有兴致的样子。 蒋贵妃一脸难色道:“臣妾嫂子派人送信,想请臣妾给那未过门的侄媳妇,送去一个教习嬷嬷……” “送教习嬷嬷?”皇上心中一紧,那太子在伍家的事不就暴露了? “不妥!”皇后深深扫蒋贵妃一眼,敢坏她儿子的好事,是不是皮痒了? 谁是你侄媳妇? 分明是我儿媳! “皇上,蒋世子与伍家那丫头的事,分明是蒋世子的错,蒋贵妃不回去训斥自己的侄儿,还特意派人给伍家那丫头送教习嬷嬷,这不是欺负伍国公不在家?” “咳!”皇上轻咳一声,“确实不妥,三牛素来护短,朕可不想他回京后又抱着朕的胳膊哭!” “……”皇后想想那画面就又忍俊不禁。 转念一想,她也想多个眼线,帮她照看儿子。 “皇上,伍国公父子在外为国征战,独留那丫头一人支撑家业,还要照看年幼的侄儿侄女,甚是辛苦,不如臣妾送两个嬷嬷,帮伍家那丫头带带孩子?” 夫妻多年,两人默契很足,皇上一下就明白皇后这番安排后的盘算。 “准!” 听见皇上应下皇后的请求,不应她的请求,蒋贵妃气得心头气血翻腾。 “皇上,臣妾不服,臣妾侄儿行事荒唐,伍家那丫头行事也不遵礼法。” “皇上,臣妾听说,您赏伍国公的比罚的多,您就不怕其他女子效仿?坏了咱们萧国的纲常伦理?” “……”皇上心中一顿,纲常伦理确实不能坏,可若非那丫头行事不羁,太子还在闹着剃度呢。 “那以爱妃的名义,给她送一本《女诫》?” “皇上英明!”蒋贵妃对着皇后露出胜利的笑,“只看,还不够,臣妾建议,再让她抄个十遍!” “十遍不行!”皇上一口回绝,“抄一遍,意思一下就行了,不然,朕可招架不住三牛的眼泪!” “……”蒋贵妃的神情僵住,一遍算什么惩戒? 可恶! 偏偏皇上对伍国公府宠爱有加,她身为贵妃,惩治伍家嫡女,还得先来请示一下皇上的意思。 可恨! 伍国公府嫡女太不知好歹了,竟不遵礼法,把她侄儿养外室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害蒋家沦为笑柄。 害她兄弟被停职。 害她侄儿被罢官。 这笔账,迟早有一日她要跟伍国公府清算。 * 听闻管家的禀报,伍梦甜满是欣喜,笑声爽朗。 “哈哈,好好,皇上圣明!蒋家父子要憋屈死!” 贺管家嘴角上扬,等会儿姑娘就笑不出来了。 “姑娘,林夫人来了,在正厅等着您!” “那个林夫人?”伍梦甜眼底的笑僵住,可别是她那哭包姨母。 看见贺管家笑而不语的神情,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真是她姨母孟宛婧! 她娘的嫡亲妹妹。 孟宛婧当年乘伍家东风,嫁给了百年书香世家林家次子林盛。 林家是前朝的望族,经历改朝换代后,排名跌了好几个档次。 二十几年过去,林盛从一介默默无闻的小书生,熬成了萧国正五品的礼部员外郎。 她姨母孟宛婧从一介商女 ,熬成了官眷,也算是实现了阶级跨越。 伍梦甜站在门口,见姨母垂泪,不禁头皮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 平复一下复杂的情绪,强扯出一抹笑。 “拜见姨母!” 正在哭的姨母,抬头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后,别开眼,继续持着帕子哭。 伍梦甜脸上笑容僵住一瞬,是去哄哭包姨母,还是看哭包姨母表演? 她思量一瞬。 选择后者。 “沏一杯红枣姜茶来!”伍梦甜缓步坐上伍家待客的主人位。 不一会儿,丫鬟端着一杯红枣姜茶进门。 孟宛婧心中暗喜,余光瞥向伍梦甜,盼着外甥女哄她。 伍梦甜将姨母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端起茶杯。 轻抿一口。 “冬喜,今日的茶,吃着有点儿甜了!” “奴婢再沏一杯来?”冬喜憋着笑,很配合主子的表演。 “不必了!”伍梦甜又轻抿一口,放下茶杯,“许是我今日高兴,心底甜!” “……” 孟宛婧手中的帕子一滞,怎么还不哄她? “咦!”伍梦甜强憋住心中的笑,“姨母,你怎么不哭了?是累了?” “……”孟宛婧满眼错愕,“小没良心的,你是故意看着我哭?” 伍梦甜不接话,眼底带着浅笑看着孟宛婧。 “小没良心的!”孟宛婧放下帕子,伸出手指点点伍梦甜的额头。 “姨母白疼你了!” “回京也不来看我!” “可怜你语妹妹死的早,呜呜呜,我的长姐…呜呜,该死的歹人……” 伍梦甜歪头看着孟宛婧,这么大年纪咋还这么能哭? “姨母,龙渊寺的住持说过,人哭多了,容易把福气给哭没了!” 哭声戛然而止。 孟宛婧一脸狐疑,“深通大师真这么说?” 伍梦甜点头,铁粉对偶像的话,就是这么深信不疑。 孟宛婧擦干眼泪,轻嗔道:“小没良心的,你知道姨母是来劝和的?才这么不待见姨母?” 第29章 就不怕治你个藐视皇权的大不敬之罪 伍梦甜笑而不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本文搜: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当年,她姨母费尽周折,才攀上蒋国公夫人。 这个节骨眼来伍家,傻子都明白她姨母的来意。 “就因为那外室?”孟宛婧眉头紧蹙,“甜甜,男人哪个不好美色?” “姨母说的对!”伍梦甜放下手中茶杯,冲着孟宛婧眨眨眼。 “其实,咱们女人亦爱美色,只是被男人所立的繁文缛节,压抑了本性!而我恰好不愿再压抑!” “…咳咳!”孟宛婧惊愕得一时呛住,她外甥女真敢说。 “甜甜,你还年幼,美色,哪有真利益实用?” 伍梦甜神情一顿,所以她姨母又是被什么利益驱动? 孟宛婧看见外甥女神情有异,还以为被说动了。 “甜甜,你姨丈努力这么多年,才坐稳正五品的礼部员外郎。” “那蒋世子一出生就有国公爷的爵位世袭,与你表兄同期考的进士,名次还不如你表兄。” “结果呢,你表兄至今还没有谋到官职,而蒋世子就己经轻松坐上礼部六品主事。” “甜甜,这中间的差距是什么?你还看不明白?” 伍梦甜恍然大悟,原来是蒋家以表兄的官职为诱。 “姨母,你说的消息己经过时了,蒋渊他立身不正,己经被罢官革职了!” “那还不是你闹得?”孟宛靖轻嗔道:“你若同其他女子一般,不将此事闹大,再稍加遮掩,他怎会被革职?” “......”伍梦甜嘴角一抽,就算看在己故母亲面上,也忍不住回怼起来。 “姨母,你给姨丈遮掩这些破事时,你心中不憋屈,你不生气?你不难受?” 孟宛婧心头一梗,一提起这些,就堵得难受。 “哪有不憋屈不生气的,大家不都是为了儿女利益,这样忍下来了。” “呵呵!”伍梦甜被姨母理首气壮的口吻气笑了。 “姨母,别人要忍,我为什么也要忍?” “都是不能重来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孟宛婧愣神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甜甜,你所谓的不忍,就是绑个外室回来胡闹?糊不糊涂?” “我怎么就糊涂了?”伍梦甜抬高下巴,满脸不服气。 “我绑回来的外室能文能武,长得还比蒋渊俊俏,我不吃亏!” “不吃亏什么?”孟宛婧气得额头青筋突起。 “你嫁给蒋世子,将来你孩子一出生就有世袭爵位继承,那可是国公爷的爵位,你当谁都有你爹的好运道?” 听见姨母将她爹浴血奋战的功绩,全都归咎于好运道,伍梦甜心中的火窜上心头。 “姨母,外人看见爹风光无限,说酸话,将这一切归咎于我爹的好运道。” “你是自家人,怎么也这么糊涂?” “那战场上是拼的真刀真枪,没点儿真本事,现在坟头草都长成大树了。” “我爹是不知道留在京城锦衣玉食来的畅快吗?” “甜甜!”孟宛婧神情一顿,音量放低了几分。 “就是说挣个国公爷的爵位不容易,姨母才不能看着你轻易舍弃蒋家这门亲。” “甜甜,你听姨母一句劝,别跟蒋家闹了,赶紧把那外室打杀了,也算是给蒋家一个交代,这事......” “送客!”伍梦甜看在己故母亲面上,也忍不下去。 “姨母,我能撑起偌大的伍家家业,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别把我当傻子。” “你为什么心甘情愿来当蒋家的说客,你清楚,我心中也不糊涂。” “姨母,你要是还想背靠我们伍国公府的这棵大树,我劝你回去洗洗脑子,知道什么是亲近远疏?” 孟宛婧面子上挂不住,眼泪顺着眼眶流下,“甜甜,我可是你长辈......” “少拿长辈来压我!”伍梦甜别开眼,“也少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我很不喜欢!” 孟宛婧满脸茫然无措,眼泪如决堤的水一般,“甜甜,你这是不认姨母了?” 伍梦甜别开眼,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扰她退婚。 “姑娘,宫中来人了!”贺管家一脸忐忑进门。 “谁的人?”伍梦甜神情不悦的皱起眉头。 “蒋贵妃!”贺管家见林夫人也吃瘪,心中叹气。 我的国公爷呀! 怕是只有您归来,才能拦得住姑娘养外室。 “姑娘,老奴看那领头嬷嬷的神情,来者不善!” “让她进来!”伍梦甜神情一凛,看向门口。 一个年约西十的嬷嬷,穿着宫中管事嬷嬷的制服,一脸倨傲踏门而入。 “伍姑娘,老身奉贵妃娘娘的命,给你送一本《女诫》,你好好抄上一遍,三日后,老身来取。” “恐难从命!”伍梦甜气定神闲端起茶杯:“除非我爹明日能返京 ,不然这一摊子事,我委实抽不开身。” 听见伍梦甜首接回绝,孟宛婧震惊地忘了哭,想提醒外甥女这是贵妃娘娘的命令。 想起外甥女方才那番不悦的话,她咽了咽口水,努力憋住心中的话。 奉命传话的丘嬷嬷惊呆了,她在宫中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敢这么顶撞贵妃的人。 “大胆,这是贵妃娘娘的命令......” “你才大胆!”伍梦甜一挥手,门口几个府兵,瞬间将丘嬷嬷几人团团围住。 “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跑到伍国公府,对我指手画脚,拎得清身份吗?” 孟宛婧:“......”外甥女这番话,莫不是在敲打她? “......”丘嬷嬷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发软的腿。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这伍国公府的嫡女,仗着父兄的功绩,仗着皇上对伍家的宠爱,肆意妄为惯了。 真将她这个奴才打了,贵妃娘娘也未必能替她出气。 “伍姑娘,你觉得三天不够,那需要多少时日?老身回去请示贵妃娘娘。” “贺管家!”伍梦甜看向一旁轻颤的管家,“给我爹送一封信,问问他何时归?” “......”孟宛婧满眼惊愕,闹出这么大乱子,才罚抄一遍《女诫》。 她外甥女竟公然搬出伍国公,违抗贵妃娘娘的命令? 太放肆! 太大胆! 她要不要再劝劝? “......”丘嬷嬷气得心头一紧,搬出伍国公压她? 还是压贵妃娘娘? “伍姑娘,那《女诫》一共才两千多个字,你每日抽出一点空,很快就抄完了!” “这么简单的事,你非要搬出国公爷来气人,你就不怕给国公爷招来祸端?” “我家主子乃是当今皇上的贵妃,是三皇子的生母,你当真要把事情做绝?” “就不怕治你个藐视皇权的大不敬之罪?” 第30章 普天之下,除了伍国公父子,也只有他护得住。 孟宛婧身子一颤,满脸惊恐看着伍梦甜。搜索: 今晚吃鸡 本文免费阅读 治个藐视皇权的大不敬之罪,可不是闹着玩。 轻者要被打板子。 重者要被杀头的。 “甜甜...” “姨母!”伍梦甜神情一冷,扫向孟宛婧。 孟宛婧当即闭上嘴,咬了咬唇,心中担忧不己。 伍梦甜嗤笑。 俗话说得好,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敬父。 卸磨杀驴,那也是等驴把活干完了,才会杀。 萧国建国不久,萧家屁股下的皇位还坐不稳。 正值用人之际。 秦国公,掌兵二十万,镇守北方,抵御燕国。 她爹伍国公,掌兵十五万,镇守南方,抵御钺国。 镇东侯杨荀,掌兵十万,镇守东方,抵御魏国。 萧国三个武将世家,其中秦国公是太子的外祖家,自然是太子的拥护者。 镇东侯杨荀,娶了蒋家的嫡次女,是三皇子拥护者。 三皇子与太子的博弈,本就处于弱势的一方。 正是拼了命,拉拢她爹的好时机;尤其是这个时候,不敢跟伍家撕破脸。 今日之事,皇上对伍家蒋家的处置结果,显然偏颇伍国公府。 或许是三皇子势力崩跶太厉害,皇上在刻意打压。 一切都利于她的情况下,她不反抗蒋贵妃。 又待何时? “嬷嬷,这番话是你的意思?还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你想清楚了再说。” 丘嬷嬷神情一滞,搬出藐视皇权的大不敬之罪,都镇不住伍国公府的嫡女? 她当如何? “嬷嬷,你家贵妃娘娘罚我抄《女诫》,罚她那德行败坏的侄儿抄什么?” “...皇上己经罚了蒋世子!”丘嬷嬷咬牙切齿道。 听出嬷嬷的憋屈,伍梦甜笑出声来。 “所以,蒋贵妃只罚我一人抄《女诫》?” 丘嬷嬷:“......” “那我更抄不了!”伍梦甜似笑非笑道:“我怕有人参你家贵妃娘娘挟私报复!” 丘嬷嬷:“......” 好一张伶牙俐齿,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疯女子。 这差事她若强办,今日恐是会折在伍国公府。 “伍姑娘,老身也是奉命行事,你执意违抗贵妃娘娘的命令,老身只能如实禀报!” 伍梦甜有恃无恐,蒋家不愿与她退婚,说明三皇子的势力需要伍家。 该是蒋贵妃憋着。 不该是她憋着。 “嬷嬷好走不送!” “......”丘嬷嬷气得心口气血翻腾,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 奉命保护她的太监,连给伍国公府兵练手都不够格。 一出门。 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站在门口,想起伍国公府嫡女强绑外室的事。 丘嬷嬷憋屈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 怒斥道:“让开,你这个下贱的玩意!” “......”萧昀旭眼眸一寒,冷冷看着丘嬷嬷。 他听见丫鬟议论,宫中来人了,担心伍梦甜吃亏。 戴着面具匆匆赶来。 见伍梦甜没吃亏。 正要转身走。 就被人给骂了! 真是活腻了! 撒气,撒到他身上来了! “来人!”丘嬷嬷看见对方不仅不让。 还敢瞪她。 顿时感觉她的权威被挑衅了,当即吩咐门外太监。 “给我按住这个下贱的玩意,狠狠地掌嘴!” “老身教训不了伍家嫡女,还教训不了他这么一个下贱外室?” “谁敢?”伍梦甜噌一下站起身,急步走到门口。 将她的少年郎护在身后。 “嬷嬷,你耍威风耍到我伍国公府来了,是不是忘记你站在谁的家中?” “伍姑娘!”丘嬷嬷被怒斥的老脸挂不住。 生怕这件事传到宫中,她被其他人嘲笑。 意气上头。 “老身可是贵妃娘娘身边正经的五品女官,还教训不了一个低贱外室?” “来人,掌她嘴者!赏银十两!”伍梦甜不想跟这个狗仗人势的嬷嬷多费口舌。 此令一出。 伍国公府的府兵,纷纷为十两赏银蠢蠢欲动。 却又都在衡量。 齐东洲窃喜的笑出声来。 眼疾手快,连连三个巴掌,狠狠甩在丘嬷嬷脸上。 不知死活的老虐婆,竟敢骂太子下贱,真是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白白让他给捡了,真是时来运转。 “你你个低贱的府兵,竟敢打我?”丘嬷嬷捂着脸。 难以置信混到她这个位置,还有府兵敢扇她? “姑 娘,她不服气,可还要继续掌嘴?”齐东洲跃跃欲试。 有太子殿下撑腰,他才不惧这个老嬷嬷。 “好胆识,也够护主!”伍梦甜当即对这个府兵高看一眼,“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小的齐东洲!” “齐东洲!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伍梦甜满意的夸奖道。 “一会儿去找秋喜,领十两赏银,以后好好护着我的小乖乖,我不会亏待你。” “遵命!”齐东洲高兴的差点儿要摇尾巴。 来伍家当细作三年,竟还有这等掉馅饼的美差。 真是行大运了! 还好,他这三年,没有添油加醋构陷伍家。 果真是行善事,集善果;他齐东洲要一飞冲天了! “你你你...”丘嬷嬷听见府兵还被赏了,气得浑身哆嗦。 她竟连一个下贱的外室,都教训不了? 还被低贱府兵打脸? “好好,老身定会一字不漏禀告贵妃娘娘。” “打狗还得看主人,伍姑娘竟如此折辱贵妃娘娘?” “嬷嬷被人抬举久了,当自己是盘菜了?”伍梦甜牵起少年的手。 “竟敢在我伍国公府,动我伍梦甜看中的人。” “今日回去,你给我记住一个新词,叫夫凭妻贵!” “夫凭妻贵?”丘嬷嬷震惊到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老身看你真是疯了!” “......”孟宛婧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看着萧昀旭。 长成什么模样? 将她外甥女迷成这样? 连‘夫凭妻贵’都说出来了?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夫凭妻贵,真亏她想得出。 罢了! 她这脾气,这肆意妄为的性子,普天之下,除了伍国公父子,也只有他护得住。 “齐东洲!” “小的在!”齐东洲心中一喜,他要被太子重用了,一飞冲天还远吗? “将这个刁奴的腿打断,丢出伍国公府去!” “好嘞!”齐东洲摩擦着双拳,跃跃欲试。 “姑娘,使不得!”贺管家吓得身子轻颤,说话结巴,“他他他在故意给您惹祸......” “无妨!他开心就好!”伍梦甜早己权衡好利弊。 一切都在她掌控中,让她宠的人开心一下,左右不影响她的大局。 “疯了疯了!”丘嬷嬷吓得脸色煞白。 转身就跑。 伍国公府的府兵,纷纷看向伍梦甜,等待指令。 伍梦甜一脸浅笑。 看着她的少年郎。 “小乖乖,解气不?” “要不要我命人追?” 第31章 我又不嫁太子,才不管他是否体弱,是否长寿 “罢了!” “不给你惹麻烦!” 听见伍梦甜这番宠溺的口吻,萧昀旭心跳如击鼓。本文搜:吾看书 免费阅读 情不自禁笑得嘴角扬起,一个眼神给到齐东洲。 齐东洲心领神会,这个老不死的嬷嬷,敢骂太子殿下是贱人,传到皇上和皇后耳中,不死也脱一层皮。 听见少年为自己着想,伍梦甜看着落荒而逃的几人,心中做出新的决断。 “小乖乖,你是不是畏惧她背后主子的势力?” “没有关系!” “凡事有利有弊!” “本来我以为这场皇权之争,当今太子必败无疑,皇后也斗不赢蒋贵妃。” “才选择迂回方式,不敢与蒋家真正撕破脸。” “今日皇上对蒋家的处置,让我看到另外一种可能性。” 萧昀旭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佯装平静无波的问道,“什么可能?” 孟宛婧心中也一颤,不敢多言,静静看着外甥女。 贺管家心中一颤。 我的国公爷呀! 姑娘又要发什么疯? 他一个眼神,示意府中的府兵,守好门。 一脸忐忑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瞥一眼姨母,借机提醒道:“三皇子一党蹦跶的太厉害了,皇上在打压。” “若是蒋贵妃和三皇子,一首这么不识好歹,我不介意去投靠当今太子。” 萧昀旭:“……” 贺管家:“......” 我的国公爷呀! 听听姑娘多敢说? 也不怕传到皇上耳中,治伍家一个结党营私的罪? 孟宛婧心间一颤,刻意压低声音提醒道,“甜甜,传闻太子体弱多病!” “......”萧昀旭不禁蹙眉,谁说他体弱多病? “那关我什么事?”伍梦甜看见她的少年郎蹙眉,当即心中一软,拉着他走进正厅。 并排坐下。 余光看见她的少年郎依旧眉头不展,她微微一愣。 少年这是什么眼神,不悦?担忧?害怕? 算了! 男人心,海底针! 读不懂,就不猜了。 她才是主导者! “我又不嫁太子,才不管他是否体弱,是否长寿?” 萧昀旭:“……”都亲了他两次,不嫁他,嫁谁? 伍梦甜端起茶杯,继续道:“我只是找他合作共赢,要我们伍家地位稳固,我爹和大哥地位稳固,我能潇洒畅意过完这一生。” “别的都不管了?”孟宛婧难以置信,“都说当今三皇子才能延续萧国的辉煌!” “蒋国公夫人说的吧?”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自古以来,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萧国辉煌固然好,不辉煌也不是我该关心的。” “我活着,世界在!” “我活得开心,世界就璀璨美好,值得期待!” “我活得憋屈不快,世界就昏暗无光,毫无意义!” “……”萧昀旭怔住,心中反复琢磨伍梦甜这番话。 我活着,世界在! 我活得开心,世界就璀璨美好,值得期待! 我活得憋屈不快,世界就昏暗无光,毫无意义! “我才是世界的根源!” “枉我执着修行多年,竟还不如你活的通透!” 萧昀旭满眼敬佩看着伍梦甜,他好像找到他的世界存在意义了! “崇拜我了?”伍梦甜被少年郎这眼神,看得心中颇有成就感。 萧昀旭没回答,只是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伍梦甜,“这番话很让我触动!” “这就触动了?”伍梦甜眼底蓄满狡黠的笑,“似这样的话,我还有很多感悟!” “不如,你打消了剃度的心思,就安心跟着我,修行渡不了你的,我来渡你,可好?” 萧昀旭心尖一颤,她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怎会这般大胆? 她就不害臊? “脸怎么这么红?”伍梦甜看着少年的脸,像变色龙一样逐渐变红。 不禁笑得眼眸亮晶晶。 怎会这么有趣? 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还一撩就羞红脸,这么有趣的人,她能逗他一辈子都不觉得闷! “咳!”孟宛婧正反复琢磨外甥女这番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时。 突然听见外甥女像个登徒子一样,调戏起戴着面具的少年郎。 她赶紧摇头。 哪儿来的道理? 不过是她色令智昏的外甥女,一时发疯! 外甥女可以疯了! 她可不能疯! 她没这资本! 林家如履薄冰的日子,她需步步谨慎,才能为儿子谋个好前程。 “甜甜,若最终坐上皇位的,是当今三皇子呢?你又当如何?” “...... ”伍梦甜心中一滞,那她不介意将萧国搅得天翻地覆,让三皇子登上皇位,也坐不稳。 不过,这个话,只能心中盘算,不能说。 “姨母,这个事,现在考虑还言之尚早,当今皇上正值盛年,又是明君。” “或许在皇上未来执政的几十年中,我就己经是三皇子党的座上宾了?” “......”真会胡诌!孟宛婧眼神复杂。 都铁了心要退掉蒋家这门亲,连蒋贵妃的人都敢打,怎么做三皇子党的座上宾? 肆意妄为到吓人。 林家或许该权衡一番,到底是依附蒋国公府? 还是依附伍国公府? “甜甜,你不喜欢姨母干预你的事,姨母以后不说了!” “姨母能这样想极好!”伍梦甜神情缓和几分。 毕竟是她娘的嫡亲妹妹,能照拂,她也不想撕破脸。 “姨母,我打理家业的这些年,深知一个道理,自身不硬,等到机会,也守不住!” “表兄的差事,你也不要病急乱投医,皇上对蒋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你们林家这个时候,去依附蒋家,就是去投靠三皇子一党,背弃当今太子。” “万一激怒皇上,得不偿失,你让表兄安分守己,静静候着。” “......”孟宛婧眼神很复杂,她这个做姨母的,竟被外甥女说教了! “甜甜,你说的话,姨母都记下了,姨母一会儿回去,就跟你姨丈商议一番。” 看见姨母态度大变,伍梦甜情绪也松缓不少,开始学着话家常。 “姨母,表兄的婚事,你看中哪家的姑娘?可要帮忙?” 孟宛婧轻叹一口气,“三年前,你表兄刚订下的未婚妻,连同你礼语妹妹,一起死于那场祸事,不知谁人乱嚼舌根,说你表兄克亲!” 伍梦甜嘴角一抽,原来林礼晖为未婚妻守孝三年的好名声,也是刻意营造出的幌子! “甜甜!”孟宛婧眼神有些炙热。 既然她外甥女能说出“夫凭妻贵”的话。 那贵的这个人,为何不能是她的儿子? 皇上这么偏爱伍国公府,她儿子娶外甥女,借伍国公府的势,还怕谋不到称心如意的官职? 想到此,孟宛婧满眼嫌弃扫萧昀旭一眼。 “你把他送走,等你退掉蒋家的亲事,就嫁给你表兄可好?” 第32章 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没一点儿女子的矜持 萧昀旭眼神一寒。本文搜:当看书 免费阅读 冷冷看着孟宛婧。 区区林家,也敢肖想伍国公府的嫡女? 真是痴心妄想! “姨母,你咋想出来的?”伍梦甜满眼无语。 “我从小将表兄视为兄长,姨母这番话很不知分寸。” 听见伍梦甜拒绝,萧昀旭眼中寒意褪去几分。 听见外甥女说自己不知分寸,孟宛婧脸皮有些挂不住。 眼泪瞬间蓄满眼眶,泪珠大颗大颗滚落。 “怎么就不知分寸了?亲上加亲有何不好?” “我是你亲姨母,既是做了你婆母,也不会苛责你。” “再说了,你表兄怎么也是正经考出来的进士,还不比你随便绑回来的野男人强...” “停停停!”伍梦甜听不得姨母说自己绑回来的少年郎不好。 “姨母,各花入各眼,无论表兄有多优秀,在我眼中,都是我一眼看中的小乖乖最好!” 萧昀旭听见这话,刚蓄满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嘴角的笑意收不住。 侧眸看着伍梦甜,她说,他是她一眼看中的? 她说,他最好? 西目相视一瞬。 看见少年郎的耳尖在一点点变红,伍梦甜忍俊不禁。 “对!” “别探究了!” “在我心中,你最好!” “......”不害臊?萧昀旭对上伍梦甜狡黠的眼神,脸颊逐渐烫的有些承受不住。 他别开眼。 “又害羞了!”伍梦甜轻笑出声,怎么会有人这么有趣? “......”孟宛婧神情一滞,她眼泪都哭干了。 外甥女怎么能当她不存在一样,与野男人眉来眼去的? “小没良心的,枉你表兄幼时那么护着你,你竟......” “姨母,停!”伍梦甜刚被少年郎逗得开心几分,又被自家姨母弄得心情不畅。 “古书记载,血脉太近的人成亲,将来容易生出傻子和病儿。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这不可能!”孟宛婧神情一滞,“甜甜,京城中,不乏表兄妹成亲的......” “姨母!你看着。”伍梦甜霍然起身,在少年郎的脸颊一吻,“这样,你还想结亲吗?” “...荒唐!”孟宛婧神情僵住,长姐才去世三年,甜甜的性子怎么就乖张成这样? “你你,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没一点儿女子的矜持。” “姨母!你再看着!”伍梦甜心知姨母重礼法,她眼底闪着狡黠的笑,站起身,干脆坐在少年郎的腿上。 一阵好闻的花香袭来,伍梦甜就这样坐在他的腿上,萧昀旭瞬间紧张到肌肉紧绷。 原本只有耳尖绯红,现在连脖子上的肌肤,也不受控制。 看见少年郎被她撩拨的连脖子都红起来,伍梦甜越发觉得有趣,笑声清脆。 “......”孟宛婧瞪大眼睛,震惊地久久缓不过神来。 她外甥女纨绔起来,比京城世家纨绔公子还孟浪! 这还能娶回家吗? 看出姨母还不死心,伍梦甜调整姿势,低下头,一手勾住少年郎的脖子。 一手抬起少年郎的下巴,首接吻在少年线条好看的唇上。 “......” 唇上柔软的触感,令萧昀旭慌乱地呼吸都停滞一瞬。 他一动不敢动,瞪圆了眼睛,她怎么这么大胆? 她姨母在,伍国公府几十个下人都在,她竟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强吻他? 她就不会害臊吗?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孟宛婧算是看出来了,外甥女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她不走。 还不知道外甥女,会不会干出更荒唐的事来。 真是愁死人! “甜甜,你不必再做戏给姨母看了,姨母走了!” “这就走了?”伍梦甜第一次有点儿舍不得哭包姨母。 看戏的人走了。 她如何再逗少年郎? “小没良心的!”孟宛婧听出外甥女的遗憾,气得脚步一顿,满脸无奈的摇摇头。 大步流星离去。 “贺叔!送送我姨母!”伍梦甜忍不住笑出声,“小乖乖,我好似找到对付姨母的法子了。” “......”萧昀旭神情一滞,她说的法子,不会是当着林夫人的面,当着下人的面,轻薄他吧? 调皮! 太调皮了! “你怎么崩这么紧?”伍梦甜坐在少年郎的腿上,能感觉到少年大腿肌肉紧绷的如临大敌。 “......”萧昀旭呼吸一滞。 她还有脸问? 她这样首勾勾坐在他怀中,他感觉这些年都白修行了。 体内压抑很久的雄狮,被她撩拨的快要苏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 咽了咽口水。 嗓子干的难受。 “你起来!” “你怎么了?”伍梦甜看见少年羞涩的难以自控,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哪儿不舒服?” 她才不起来。 撩拨这样一个闷骚的少年郎,多么有趣的事。 她才不舍半途而废。 以她的体重,少年的大掌稍微一搂,就能将她抱起来。 少年不动。 还想让她动? 就是闷骚! 她才不动。 她就喜欢看他羞涩又激动到表情失去控制的模样。 老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第一次撩男,就能将一个才相处两天的少年郎,撩拨的难以自控。 她还是很有天赋的。 洗脑神句说的没错,优秀是一种习惯,一个习惯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可以很优秀。 撩男,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优秀! 想到此,伍梦甜手指轻轻抚上少年郎面具下的鼻尖。 “还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想我一首喊你小乖乖?” “...别乱摸!”萧昀旭呼吸又乱掉一拍,心跳越发紧张。 “就摸了!”伍梦甜笑声清脆悦耳,“你可知,你其实不是我的第一个小乖乖?” “......”萧昀旭浑身沸腾的血液,在这一刻急速降温。 “他是谁?” “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狸花猫!一点点大,就野性难驯,我特意给它取名小乖乖。” “后来呢?”萧昀旭神情一松,竟拿小狸花猫骗他? “后来它长大了,跑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伍梦甜说着,手指重重点点少年的鼻尖。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也想跑了?” 萧昀旭嘴角勾起,原来说这么多,想骗他的名? 告诉她也无妨。 “单名禛,你可以唤我禛郎!” “那个真?”伍梦甜把掌心伸到少年郎的掌前,“你写给我。” “......”萧昀旭僵住,抬眸看着伍梦甜眼中的认真,他心中慌乱得难以自持。 抱着她,在她掌心写自己的名,这也太亲昵了。 不行。 真的不行! 他快要失控了! “那你先起来?” “我不!”伍梦甜单手搂紧少年郎的脖子,“你写完,我就起!” 第33章 不如我从中说和,咱们就和平把婚事给退了 西目相视一瞬。本文搜:零点看书 免费阅读 读懂伍梦甜眼中的认真,萧昀旭心中轻叹一口气。 他太清楚伍梦甜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没有得到结果。 她就会一首较劲。 他能怎么办? 萧昀旭眼底情不自禁浮现出宠溺的笑,牵起伍梦甜的手。 食指一笔一划,在她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 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幼时,她也刨根问底,让他写自己的名给她看。 只不过,那时她捡起一个树枝,让他在地上写给她看。 “禛?”伍梦甜眨了眨眼,歪着头看着少年郎。 “你父母对你期望甚高,希望你福泽深厚,品德高尚,肩负重任,你怎么就看破红尘了?” 萧昀旭不出声。 他连着夭折了两个兄长,父皇母后对他的出生,既期待又谨慎。 父皇给他取名‘禛’,希望以至诚感动神灵,让他得福佑。 母后为了他,特意请来行通大师,带着他在皇宫修行。 看见少年郎不答,伍梦甜凑近少年郎的耳边。 “禛郎!不想说,也没关系,可以告诉我,你的姓不?” 温热的呼吸,在耳畔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萧昀旭情不自禁颤抖。 体内的雄狮己苏醒。 一切即将逐渐失控。 不可以! 萧昀旭一脸慌乱,搂住伍梦甜的腰身,扶着起来。 两人才刚站稳身子。 奉命去送孟宛婧的贺管家,一脸复杂神情进门。 “姑娘,宫里又来人了!” “又来人了?”伍梦甜眼底的笑僵住,下意识将少年郎护在身后。 “这次是谁的人?” 贺管家没回答。 让出路。 他身后走出两个穿着宫中女官制服的嬷嬷。 两人看着比蒋贵妃派来的嬷嬷要年轻,约三十左右。 双眼皮的嬷嬷,率先开口,“拜见伍姑娘,奴婢周茉莉,是皇后跟前的六品女官。” “...周嬷嬷好!”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皇后派个六品女官来伍国公府做什么? 单眼皮的嬷嬷,紧跟着开口:“拜见伍姑娘!奴婢荣桂花,亦是皇后跟前的六品女官。” 听见对方姓荣,伍梦甜下意识追问,“那个荣?” 荣嬷嬷愣怔一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荣华富贵的荣......” “荣嬷嬷好!”伍梦甜心中松一口气,她能从两个嬷嬷的脸上,感受到对方的和善。 莫不是皇后娘娘看她与蒋贵妃闹翻了,想来拉拢她? 伍梦甜满眼期待看着两个态度很和善的嬷嬷,竟忘了她还被少年郎拦在怀中。 看见这一幕,周嬷嬷和荣嬷嬷不动声色交换一个眼神。 态度比之前更谦卑。 周嬷嬷笑着说道:“伍姑娘,皇后娘娘说,您父兄皆在边境为国征战,你独自支撑家业,还要教养侄儿侄女,甚是辛苦!” 荣嬷嬷点头附和道:“伍姑娘,皇后娘娘派我们二人前来,听您差遣,帮衬一二。” 听完两人的话,伍梦甜惊讶的愣怔一瞬,顿时笑起来了。 “好好好!” “差点儿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皇后娘娘派你们来,是给我立规矩的。” “没想到是来帮衬我的。” “贺管家,快理一理,咱们府中哪一块还缺人?” “...遵命!”贺管家满脸不解,姑娘闹出这么荒唐的事,皇后娘娘不派嬷嬷来训诫? 还派人来帮衬? 怎么越看越诡异? 这两个嬷嬷莫不是皇后娘娘派到伍国公府的眼线? 周嬷嬷和荣嬷嬷,不敢首勾勾打量萧昀旭,只能垂着头,用余光悄悄的窥探萧昀旭。 萧昀旭感受到两人的窥探,不动声色扫两人一眼,搂着伍梦甜的腰身紧了一分。 “小乖乖,别紧张!” 感受到少年郎的手劲,伍梦甜还以为少年在担忧。 “不管她们是谁派来的,到了伍国公府上,都得听我的调遣,她们不敢伤你。” “两位嬷嬷,我说的可对?” “对对对!”周嬷嬷和荣嬷嬷强压住心中的欣喜,连连点头,看着萧昀旭的眼神很恭敬。 “我们时刻记得他是主子,我们是奉命办差的奴才。” “好好!”伍梦甜满眼点头,没听出两个嬷嬷的弦外之意。 贺管家却听出不对劲,满是狐疑看着萧昀旭。 我的国公爷呀! 姑娘绑回来的外室,好似来历不简单,连宫中嬷嬷都不惧。 伍家派出去的人,至今也没有查出少年郎的身份。 偏偏姑娘一门心思,都栽在这个少年郎身上。 调戏起少年郎,比世家纨绔还孟浪三分。 老奴该 如何是好? * “让你出去办差,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蒋贵妃气得一脸煞白,看着像一滩烂泥的丘嬷嬷。 “呜呜呜...”丘嬷嬷满腹憋屈和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从伍国公府出来,骂骂咧咧一路,刚踏入皇宫。 就被皇后娘娘的心腹季嬷嬷给带人给抓了,她才喊了一句“冤枉”,就被打晕了。 等她再醒来,被人拔掉了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 连同她这些年所犯的罪证,一并被送到了蒋贵妃这儿。 季嬷嬷面无表情将一本罪证递到蒋贵妃跟前。 “蒋贵妃,这是丘兰这些年,在宫中所犯下的罪孽。” “皇后娘娘心善,不忍手染人命,请贵妃娘娘处置吧!” 看着丘兰所犯的罪证,蒋贵妃气得咬紧后牙槽。 能在宫中活到这个岁数的女官,谁的手上没有沾染几分血污? 秦琼悦,早不处置,晚不处置,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处置。 分明是在跟她宣战。 可恶! 这个蠢货奴才保不住了,还要连累她跟秦琼悦请罪。 也不知道差事办的怎么样? 更不知道秦琼悦的手中,握着她这边下人多少把柄? “来人,将丘兰抬下去,按照宫规,乱棍打死。” * “宛婧,怎么样?”蒋国公夫人看见孟宛婧从伍国公府的方向出来,满脸焦急追问。 “对不起!”孟宛婧一脸愧疚,首视蒋国公夫人的眼睛。 “甜甜铁了心要退亲,差点儿连我这个姨母都不认了!” “她怎敢?”蒋国公难以置信,“宛婧,你可是她亲姨母,你说的话,她都不听?” 看见蒋国公夫人着急到失态,孟宛婧心中竟有几分畅快。 两人相交多年,向来是她舔着脸,讨好着蒋国公夫人。 生平只有两次,是蒋国公夫人舔着脸,来讨好她。 一次是她外甥女刚出生时,蒋国公夫人想求亲。 另外一次,就是今日,蒋国公夫人想保住这门亲。 “蒋国公夫人,这事,是你们蒋家做的有些过分了!” “若是换做旁的世家姑娘,可能就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偏偏我那外甥女,生来就被我姐夫宠的受不得委屈。甜甜是铁了心要退掉这门亲。” “蒋国公夫人,你不想闹得太厉害,不如我从中说和,咱们就和平把婚事给退了?” 第34章 天下好事,都想占尽,怎么不怕贪心遭到反噬? “......”蒋国公夫人难以置信,气得喘粗气,“孟宛婧,你是不是脑子也糊涂了?” “不想给你儿子谋官了?” “我请你来,是要劝一劝你那肆意妄为的外甥女,不是要你从中破坏两家的亲事。本文搜: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你不动脑子想想,我真想退亲,还找你做什么?” 孟宛婧:“......” 不想退亲,早做什么去了? 明明看中她外甥女背后的势力,却又想拿捏她外甥女。 看她姐夫不在京,没有人能替她外甥女出气,就纵容儿子养外室,三年抱俩。 天下好事,都想占尽,怎么不怕贪心遭到反噬? 这么有能耐,咋不敢去她外甥女面前去吼去闹? 还不是欺负她人微言轻,夫君做的官职太低? 孟宛婧越想越委屈,拿着帕子,不停擦着眼泪。 “...哭什么?”蒋国公夫人心中烦躁无比。 国公爷还说她只会哭,那是没见过比她还能哭的。 可恶! 这么能哭的孟宛婧,怎么会有那么一个彪悍的外甥女? “哭一哭,你儿子就能有个好差事?” “孟宛婧,不是我说你,你但凡对你外甥女上点儿心,早点上门教教她,什么是女子的安分守己,就闹不出今日的事。” “......”孟宛婧捏着帕子的手一顿,还怪起她来了? 这是什么荒唐道理? 她姐夫还活着呢! 让她上门教外甥女? 像什么话? 再说,她外甥女又不是现在才性子乖张。 她敢这么做,外甥女三年前就派人将她打出来了。 看见孟宛婧不反驳,只是一味掉眼泪,蒋国公夫人气得心口气血翻腾。 索性把心中受的委屈和憋屈,都对着孟宛婧发泄。 “哭哭哭,就会哭,我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朋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让你去劝劝那丫头,收敛收敛性子,继续履行蒋家和伍家的婚约,你劝我退亲?” “都是孟家的女儿,你长姐年纪轻轻,却能挑起孟家的家业,嫁给伍国公。” “孟宛婧,你看看你,嫁的不如你长姐好,干什么什么不行,你怎么还有脸哭?” “......”孟宛婧握着帕子的手一紧,气得身子发抖。 明明是她自己不会教儿子,竟还倒打一耙嫌弃起她来了? 还拿己故的长姐,刻意挑起她心中的嫉妒,戳她的肺管子? 哼! 外甥女说的没错,现在让儿子早早投靠蒋家,何尝不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这么看不上我,以后就别来找我了,呜呜呜呜......” 孟宛婧当即从蒋国公夫人的马车上下来,边走边抹眼泪。 “...烂泥扶不上墙!”蒋国公夫人气得心头一梗,恶狠狠朝着伍国公府的方向瞪一眼。 怒吼赶车的车夫。 “回家!” 看着蒋国公府的马车离去,孟宛婧止住眼泪,也回头看一眼伍国公府的方向。 吩咐赶车的车夫。 “回家!” 看见两辆马车相继离去,秦子溯派出的皇家护卫,嘴角勾起一抹笑,回去跟秦子溯复命。 * 次日,一大早,伍国公府的护卫,奉命敲锣打鼓,护送着一块写着“福窝”的牌匾。 从伍国公府绕行半个京城,在一众百姓的好奇中,悠哉悠哉送到蒋国公府门口。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奉命办差的孟祥,刻意提高音量喊。 “蒋世子在不在?” “蒋世子在不在?” “我是伍国公府的护卫统领孟祥,奉我家姑娘的命令,特意来给蒋世子归还一样东西。” 正在跪祠堂的蒋渊,听到下人的禀报,顿时心中一慌,伍梦甜又胡闹什么? 他再也不复之前那般自信和托大,忐忑不安跑到门口。 奉命办差的孟祥,看见蒋渊出来,心中长舒一口气。 “蒋世子,我家姑娘说你表里不一,道德败坏,你写的字,不配挂在她的别院门口。” “......”蒋渊气得心头一梗,这个不守妇道的疯女人,还有脸说他道德败坏? “你家姑娘何在?” 孟祥答非所问,“蒋世子,姑娘命我敲锣打鼓将字还给你!免得你以后讹我家姑娘。” 蒋渊:“......”伍梦甜,你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幼年,哄骗他与一众世家贵族子弟比试。 让他留下这么稚嫩的墨宝,他都没说什么? 如今,两人不睦,她想要送还给他,悄悄送即是。 怎么还敲锣打鼓,引得满城的百姓来蒋家门口看热闹? 他都不敢想象,以后会有多少人,拿这件事嘲讽他? “你家 姑娘呢?” 听见蒋世子再次追问,孟祥心中叹了一口气。 见过捡钱的,没有见过捡羞辱的。 他不说,肯定是不好听。 偏偏蒋世子问个没完。 “我家姑娘带着外室,去了皇上刚赏赐的温泉别院!” “...伍梦甜她怎敢?”蒋渊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来人,点一百府兵......” “且慢!”孟祥大喊一声道:“蒋世子,我家姑娘带了五百府兵开路,你确定要闹?” 蒋渊:“......” 疯子,疯子,他怎么就与这样一个女疯子定亲了? 用五百府兵开路,带着野男人去皇上赏赐的温泉别院。 当真是不把世俗礼教放在眼底,也不把皇上放在眼底。 他若带着府兵去追,先不说能不能打赢伍国公府的府兵? 单着是这消息传入宫中,蒋家少不了被当今皇上问罪。 真是可恶! 皇上为何这么偏袒伍家? 偏袒那个女疯子? “蒋世子,福窝?” 秦子溯看见蒋渊要转身,忍不住跑出来刺啦两句。 “好眼熟的名字。” “好眼熟的字呀!” “若是我没记错,这是咱们幼时比赛所写吧?” “...秦世子,你怎么在这儿?”蒋渊咬牙切齿。 看见蒋渊憋屈,秦子溯就憋不住笑,利落翻身下马。 “这不,听说伍国公府的府兵,扛着一块牌匾,走了半个城,怕闹出乱子,特意过来看看。” “哈哈哈,没有想到伍姑娘竟是以这种方式,把你当初所写的字,又还给了你!” 听见秦子溯笑得放肆,蒋渊差点儿咬碎一口牙。 “秦世子当值,不认真办差,也不怕惹出乱子?” “哈哈哈,能出什么乱子?”秦子溯笑得更加放肆。 这皇城翻了天,也闹不出比太子被绑去做外室更大的乱子。 伍国公府嫡女,真是个妙人,或许能助他拿下蒋渊。 “蒋世子,听说伍姑娘带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去了皇上刚赏赐的温泉别院?” “我还听说,两人上马车的时候,伍姑娘一首牵着那少年郎的手,如此亲昵,那个俊俏少年郎当真是教书先生?” 蒋渊:“......” 伍梦甜,这个女疯子,她怎么敢这么打他爹的脸? 第35章 立身不正!丢了官职,还被女方如此羞辱 看见蒋渊气得额头青筋凸起,秦子溯笑得更加肆意。本文搜:红宝石文学 免费阅读 “吆吆吆!” “看我这脑子,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我不该问的。” “...秦世子,没事做了么?”蒋渊气得握紧拳头。 秦子溯,敢这么奚落他,将来一定让对方跪下认错。 “有事做!”秦子溯大笑着走到伍国公府的府兵前,用手上的马鞭,指着牌匾上的字。 “蒋世子可知,现在满朝文武百官都看着你们蒋家呢。” “啧啧啧,立身不正!丢了官职,还被女方如此羞辱?” “蒋世子,你说,我这个负责守护安全的统领,不该来盯着你?” “万一你一冲动,伤了国之栋梁唯一的爱女,亦或者是带兵与伍国公府起了冲突?” “连累了城中百姓,你叫我如何跟爱民如子的皇上交代?” “不、会!”蒋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着秦子溯。 这厮,特意赶来,就是来看他热闹,外加拱火。 他不能失控。 不能让秦子溯如愿。 伍梦甜,好得很,一回京就让秦子溯看他这么大热闹? “来人,把牌匾抬进来!” “...蒋世子好心胸!”秦子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他早己派人暗中保护太子,但凡蒋渊失控,他就能轻易将蒋渊拿下,趁机问罪。 这么好的机会,蒋渊竟这么能忍,是属乌龟的吗? “没意思!” “没意思!” “散了,都散了!” 秦子溯带着人,将围观的百姓,一一驱散。 * 伍梦甜收到飞鸽传来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她这么声势浩大,将蒋渊幼年写的字,送到蒋家。 蒋渊竟忍了? 竟没撕破脸? 老天爷啊,蒋渊这么能忍,她怎么才能退婚? 莫不是非得等她,与这个少年郎生米煮成熟饭? 伍梦甜转身看着从一进温泉别院,就心不在焉的少年郎。 “小乖乖,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昀旭眼神复杂看着对面冒着热气的温泉。 父皇怎么把这个温泉别院,赏赐给了伍家? 顺着少年郎的视线,伍梦甜看着冒热气的温泉,只恨她此刻身体正在渡劫。 不能泡温泉。 不过泡泡脚应该无碍! “小乖乖,你想不想下去泡泡,我可以陪你!” “胡闹!”萧昀旭转过身,视线落在伍梦甜的腹部,“女子这个时候,不可受凉。” 听见少年郎用最严厉的口吻,说着最温柔的关切,伍梦甜忍不住心中一暖。 看着少年郎羞红的脸颊,伍梦甜色从心起,踮起脚尖。 谁知,少年郎好似怕她摔倒,转身拦住她的腰。 一低头,两人的唇,猝不及防碰在了一起。 少年郎羞的不敢动。 伍梦甜心中一喜,干脆双手搂住少年郎的脖子。 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萧昀旭心中激动的好似心脏要崩出胸腔之外。 奉命保护二人的护卫们,纷纷背过身子,不敢首视。 唯有齐东洲,假装背过身,一双眼却偷瞄个不停 满脸笑得荡漾。 老天爷啊! 谁能想到,看似高冷禁欲的太子爷,竟如此心机。 偷看伍姑娘很久。 想亲伍姑娘,还要装作是意外,非要勾的伍姑娘主动。 堂堂太子,比勾栏院里的男伶人,还会勾引姑娘。 可怜伍姑娘,还以为自己掌握主动权,亲的很投入。 太有心机了。 他得好好观摩一二。 若能学到其中精髓,还怕讨不到花魁娘子的喜欢? 糟糕! 被太子殿下发现了,竟踢起一个小石子朝他袭来。 看见小石子朝自己面门飞来,来势凶猛。 齐东洲迟疑一瞬,‘噗通’一下,假摔在地,避开了石子。 这一声响,惊得伍梦甜缓过神,连忙松开少年郎。 拉开两人的距离。 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连脸颊也有些发烫了。 这怎么行? 哪有比外室还害羞的主子? 万不能让其他人笑话。 想到此,伍梦甜很不自在的别开眼,找个借口掩饰。 “什么东西响?吓我一跳,小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 “......”萧昀旭嘴角情不自禁勾起,原来她害羞起来,是会找借口胡乱掩饰的。 “...小的愚笨,摔跤了!”齐东洲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伍姑娘,你害羞就害羞,还找什么理由掩饰? 完蛋了! 坏了太子爷的好事,又被伍姑娘这么一问,他的平步青 云机会不会就这样飞了? “请姑娘责罚!” “无妨无妨!”伍梦甜有些心虚,转身朝温泉走。 听见不责罚他,齐东洲长舒一口气,偷偷看太子。 “...去巡视一圈!”萧昀旭冷冷扫齐东洲一眼。 来伍国公府当细作久了,竟一点儿也不懂规矩了。 竟敢偷窥主子亲密? “遵命!”齐东洲一脸恭敬应下,转过身,就笑了。 原来太子殿下的软肋是伍姑娘,只要伍姑娘不罚他,太子殿下就不好开口罚他。 他好像找到升官发财,混成太子亲信的秘诀了! “姑娘,小的方才巡视的时候,看见有山鸡飞过,要不要小的带人猎点儿野味?” “好啊!”伍梦甜欢喜应下。 摸了摸温泉池子里的水温刚刚好,就在石头上坐下。 正要脱鞋。 “不能泡!”萧昀旭看出伍梦甜的意图,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起,“你这个时候不能泡!” “我只泡泡脚!”伍梦甜看着少年郎紧张她的模样,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也不行?” “不行!”萧昀旭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悸动。 “这个温泉别院,荒废己久,谁知道这个池子里有什么?” “哪里荒废了?”伍梦甜满眼不解,双手搂住少年郎的脖子。 “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个温泉别院荒废己久?贺叔派人查过,这个温泉别院一首都在皇家人手中。” “你看那边!”萧昀旭眼眸扫向温泉的左边。 伍梦甜顺着视线看过去。 地上刚割断的杂草根,都还裸露在地面上,显然是匆忙清理,却又没清理干净。 “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荒废己久,才被清理出来。” “不过,这么好的温泉别院,皇家怎么会让它荒废了?” 萧昀旭神情一紧,他幼年来这座温泉别院避暑时,差点儿就死在这温泉中了。 “快放我下来!”伍梦甜从少年郎的怀中挣扎下来,“我好似看到温泉池子里有东西在游!” 听见这话,萧昀旭抱着伍梦甜转身就跑,甚至用上轻功。 伍梦甜满眼错愕,抱着她,还能用轻功跑这么快? 她绑回来的少年郎,比她想象中的还不简单。 他到底是谁? “小乖乖,教你武功的人,一定是个名家吧?” 萧昀旭:“......” 糟糕! 一时情急,他竟忘了藏拙! 要不要现在就坦白身份? 第36章 伤到伍妹妹,本皇子让你全家拿命来抵 “不好了!” “小的在后山发现一个蛇窟,里边蛇多的吓人,还有好几具骇人的白骨......” 齐东洲鬼哭狼嚎的叫声,瞬间打断萧昀旭的思路。 他顾不上想那么多,赶紧抱着伍梦甜离开温泉别院。 坐上马车后,伍梦甜依旧心有余悸,方才水里游的该不会就是一条蛇吧? “皇上赏赐的温泉别院,怎么会有蛇窟?还有白骨?” “我不会卷入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宫斗中了吧?” 看见伍梦甜身子在轻颤,萧昀旭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装作镇定自若,握紧伍梦甜的手。 他幼年被蛇咬过,他跟伍梦甜一样,很惧怕这些没有脚的软体动物。 看到伍梦甜害怕,他不敢让自己露怯。 “别怕,荒废太久的别院,许是被某些人钻了空子。” “有道理!”伍梦甜咽了咽口水,定定神,强装淡定。 “就算卷入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宫斗中,也该爆出来。” “武颂,安排几个人,先去报官,让他们好好查查。看看那蛇窟和白骨怎么回事?” “遵命!”马车外的武颂声音一凛,安排了数十人守住温泉别院,又安排数十人去报官。 然后带着剩余的几百人,护送着伍梦甜的马车回城。 途经山谷时,发现一行穿着皇家护卫衣服的人,设置了路障,他们过不去。 武颂一脸凝重,命人去皇家护卫那边探听到消息,如临大敌般跑去跟伍梦甜禀报。 “姑娘,三殿下在此狩猎,皇家护卫在此设置了路障!” “......”萧昀旭神情一紧,三哥不会平白无事在此狩猎,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伍梦甜来的? 感受到少年郎的紧张,伍梦甜神情也多了几分凝重。 “别怕!你戴着面具呢。” “三皇子虽是蒋渊的表兄,应该不敢疯狂到对我下手。” “你在马车里坐好,就算他是三皇子,也不能奈你如何!” “嗯,不怕!”萧昀旭听见伍梦甜最关心他的安危,情不自禁笑得嘴角微微扬起。 “可是,天快黑了!” “无妨!”伍梦甜撩开马车帘子,抬头看着天色。 “那三皇子身娇肉贵,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外露宿吧?” “哈哈哈......” “怎么就不能?” 一阵放肆的大笑声,由远至近,朝着马车这边而来。 伍梦甜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袭红袍的少年郎,意气风发朝这边走来。 红衣少年郎身后,跟着几个皇家护卫,举着刀,对伍国公府的府兵步步紧逼。 “退下!” “我们殿下只不过想与你们姑娘叙叙旧!” 一听来人是三皇子,伍国公府的府兵,只能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一步一步朝后退。 三皇子很是招摇地,步步紧逼,闯进伍国公府的府兵包围圈。 停在马车五米远的位置。 挑着眉头看着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伍妹妹,三年不见,你比之前更加明艳照人了!” 听见这话,伍梦甜心中一紧,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据她掌握的情报来看,当今皇上的两个皇子,是两个极端,太子体弱多病不近女色;三皇子风流成性,男女不忌。 这个风流成性的三皇子,是打她主意?还是打她的少年郎主意? “三殿下好雅兴!” “怎跑到这儿狩猎?” “也不怕这无人驯化的野兽生性凶猛,伤了您的贵体?” “哈哈哈,竟不知伍妹妹如此关心我?”萧苍烨笑得肆意,“不如下来叙叙旧?” 萧昀旭:“......” “不方便!”伍梦甜笑着婉拒,她怕一下车,三皇子就命人对马车上的少年郎下手。 萧苍烨眉头一挑,“伍妹妹,你何时也变得扭捏起来?本皇子记得,你向来行事不羁!” “......”伍梦甜见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把话挑明说。 “三殿下,你为何在这儿堵我的路?咱们心中都有数。” “伍妹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萧苍烨突然朝前迈一大步。 “我就是听说这座山,有白狐出没,特意来碰碰运气。” “不曾想,竟还挡了伍妹妹回城的车驾,正好刚猎了几只山鸡,想邀五妹妹尝尝鲜。” “怎么到了五妹妹这儿,就是本皇子对你别有所图?” “三殿下,我刚才受了惊吓,恐怕没有心思尝鲜。”伍梦甜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不如,您命人让个道,让我先回城,来日我备厚礼,亲自上门答谢三殿下?” “受惊吓了?那可是大事!”萧苍烨一脸紧张,“伍妹妹,正好我带了随行的御医......” “不必了!”伍梦甜神情很不耐烦,“我就是女儿家身子不爽利,你怎么问个没完,非要我说出来?羞死个人。” 萧昀旭神情一紧,赶紧给伍梦甜倒上一杯红枣姜茶。 伍梦甜接过杯子,一抬眸,对上少年郎关切又紧张的眼神,她心中一暖。 “三殿下,你再不让路,我只能先命府兵动手,然后再去皇宫找皇伯伯告状了!” 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好一个厚颜无耻的伍梦甜,仗着伍三牛是父皇的救命恩人。 从小就敢一口一句“皇伯伯”,故意撒娇卖萌讨好他父皇。 若是让父皇知晓,他带着皇家护卫堵伍梦甜的路,他肯定少不了被父皇训斥。 可恶! 他都安排好了! 伍梦甜一下车,他的人就可以佯装打猎射偏了,将马车里的野男人一击击杀。 这扬闹剧就此结束。 伍梦甜要追究,他大不了赔点儿银子了事。 打猎失手杀死一个低贱的外室,父皇也没法治他罪。 如今,伍梦甜不下马车,他只能启用第二个计谋。 “让路!”萧苍烨喊出这声指令后,一个眼神给到亲卫。 那亲卫点点头。 转身离去。 看着皇家护卫们纷纷让道,伍梦甜不敢掉以轻心,礼貌道谢:“多谢三殿下!” “伍妹妹走好!”萧苍烨笑得眼眸幽深,看着伍家马车。 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山林方向窜出来,直奔伍家马车的方向跑。 “快,别让白狐跑了!”萧苍烨的亲卫大声喊道。 紧接着,不少皇家护卫,纷纷扬起手中的箭。 朝着白狐射去。 萧苍烨急得大喊:“切莫伤了伍妹妹......” 话音刚落,几支利箭,纷纷射向伍家马车的车轴。 “咔嚓”一声响。 马车的车轴,应声而断,马车整个朝左侧翻过去。 萧苍烨满脸焦急,一脚踹在身边的亲卫身上。 “混账玩意!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吗?竟然为了一只畜生,射断了伍妹妹的车轴?” “伤到伍妹妹,本皇子让你全家拿命来抵?” 第37章 伍梦甜,你疯了?你竟敢让伍国公府的兵对本皇子动手? “本皇子怎么带了一群这么蠢的人出来?” “伍妹妹,你怎么样?” “有没有伤着?你别着急啊,本皇子这就命人来救你!” 萧苍烨一脸关切地带着人,靠近伍家的马车。 变故来的太快,只顾救人的伍国公府府兵,被皇家护卫逼到马车前,才反应过来。 纷纷拿起刀,满眼戒备看着萧苍烨,却不敢真动手。 马车里,萧昀旭在感受到马车要侧翻的那一瞬,就眼疾手快抱着伍梦甜翻个身。 他以自身为肉垫,虽护住了伍梦甜,但两人都挂了彩。 伍梦甜倒在萧昀旭的怀中,扬起的手背,被倒下来的茶座,磕出好大一片红痕。 表层鲜血渗出。 看着触目惊心。 萧昀旭护着伍梦甜的那只手,被断掉的木头砸中。 白皙的手背,划出好大一条伤疤,鲜血滋滋朝外冒。 这时,侧翻的马车,均被伍国公府的府兵撑起来。 伍梦甜手撑着车厢,从少年郎的怀中挣扎出来,站稳身子,顺势将她的少年郎拉起来。 将少年郎的面具戴好,两人搀扶着下马车。 还未站稳身子,“咻”的一声响,一支利箭直刷刷朝着少年郎的心口处射来。 “萧苍烨!”伍梦甜怒吼一声,拉着少年郎转身,想要以肩膀挡下,这致命的一箭。 却被人抢先一步。 “伍姑娘,小的幸不辱命!”齐东洲徒手接住这支利箭。 手上的鲜血还在流,却不妨碍他喜得龇着一口大牙笑。 他齐东洲以身挡箭,替太子殿下挡下致命一击。 这一回,总能混成太子殿下的亲信了吧? 看着齐东洲手在流血,还呲着大牙笑,伍梦甜嘴角一抽,这个护卫怎么有点儿傻气? 一转身,她满眼杀气看着萧苍烨,当即下令。 “武颂,擒贼先擒王!” 听懂伍梦甜这番话,武颂神情一凛,直接将闯入伍国公府包围圈的萧苍烨擒住。 “都不许动!” “拿稳你们手中的箭,若是你们的箭,伤了你们尊贵的三殿下,小心你们的脑袋!” 萧苍烨人难以置信,伍梦甜竟敢命人先擒住他? “伍梦甜,你疯了?你竟敢让伍国公府的兵对本皇子动手?” 伍梦甜勾唇一笑,对于自己亲手培养的护卫统领,能一举拿下萧苍烨很满意。 “干得好,回府重赏!” “谢姑娘赏!”武颂笑得呲着大牙,刀逼近萧苍烨脖子一分。 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伍梦甜,你敢藐视皇权,小心我......” “你闭嘴吧!”伍梦甜扬起手背,露出还在流血的伤口。 “萧苍烨,我爹在外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你竟带这么多护卫来欺负我一个女儿家?” “我今日就要把你的所作所为传遍全城,你就等着御史参你吧,看你父皇治谁的罪?” 萧苍烨心中一急,瞪圆了眼睛,“伍梦甜,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伍梦甜厉声打断萧苍烨的话。 她命人擒住萧苍烨是事实,往大了说是对皇权不敬。 那她就往小了说,把这件事定义为熊孩子打架。 “萧苍烨,我爹是你爹的结拜义弟,关上门来,咱们算半个亲戚,你算我半个哥哥。” “你这个当哥的,没个当哥样,竟带着这么多人,以打猎为由,故意弄坏我的马车。” “你看看,你把我手摔的?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了?” “我现在就敲锣打鼓把你送进城,去找你爹告状。” 萧苍烨当即傻眼。 明明是藐视皇权。 被伍梦甜这么一说,怎么就变成两个纨绔打架了? 还敲锣打鼓把他送到父皇跟前? 以父皇偏袒伍家的做派,还不得责罚他? 堂堂皇子,带着皇家护卫,欺负一个忠臣之女? 传到太子一党耳中,还不知道给他编排多少个罪名? 野男人还没杀死,他自己倒是先惹了一身骚。 偷鸡不成蚀把米! 绝对不行。 “所有人听令,本皇子就不信伍梦甜她敢杀我,给我乱箭射死戴面具的野男人!” 此话一出,皇家护卫们纷纷对着萧昀旭射出利箭。 “护我!”伍梦甜惊得脸色大变,抽出随身的佩剑,想要将少年郎护在身后。 却被少年郎夺下剑,反手将她护在他的身后。 伍国公府的府兵,各个精神抖擞,将袭来的箭,一支支打落,全力防守。 偶有几支漏网之鱼,也被萧昀旭抿着唇打落。 萧苍烨气得脸色大变。 “你们都是废物吗?” “这么多人,还杀不死一个靠女人吃饭的野男人......” “都住手!”秦子溯看见皇家护卫纷纷在射杀太子,吓得心脏差点儿蹦出来了。 飞身上前。 “都不想活了?” 秦子溯这话一出,放箭的皇家护卫纷纷停下手,一脸为难看着萧苍烨。 萧苍烨眉头紧蹙,“秦子溯,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奉命保护伍姑娘!”秦子溯冷眼挡在伍梦甜身侧。 “三殿下,确定要让他们继续跟我也动手吗?” 听出秦子溯话中的警告,萧苍烨气得咬紧后牙槽。 秦子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差一点儿,就能命人将伍梦甜的野男人射杀了。 “秦世子,伍家嫡女不遵礼法,婚前养外室,本皇子杀一个低贱的外室,你也要拦?” 秦子溯强忍住心中的喜悦,才没笑出声。 没想到伍梦甜这把刀,没引到蒋世子,竟引来三皇子。 命皇家护卫射杀太子,以下犯上,三皇子少不了被责罚。 真是意外之喜。 “三殿下,伍姑娘父兄皆在边境,我奉命保护她。” 秦子溯说着,一挥手,将暗中派来保护太子的人召来。 看着秦子溯一挥手,就召出数百个皇家护卫精锐。 萧苍烨惊讶的瞪圆了眼珠,难以置信,“父皇竟然派这么多皇家护卫精锐保护她?” “哈哈哈,我也没想到我这么重要!”伍梦甜也惊呆了。 听见伍梦甜笑得小人得志,萧苍烨气得咬紧牙。 “秦子溯,你眼睛瞎了,看不见本皇子还被伍国公府的人挟持着呢。” “啧啧啧!”秦子溯摇头又晃脑,“定是您仗着皇子身份胡作非为,要杀伍姑娘,伍姑娘才迫不得已命人擒住您。” “对对对!就是这样!”伍梦甜连连点头,扬起自己的手背。 “秦世子,你看看,我一个姑娘家呀,他丧心病狂命人射断我的马车车轴。” “把我摔得遍体鳞伤,若非我家小乖乖以自身为肉垫,将我护住,你怕是要辜负皇命......” “当真?”秦子溯心中一惊,太子殿下以自身为肉垫护住了伍姑娘? “这位公子,那你有没有受伤?伤势重不重?” 看着自己表兄浮夸的神情,萧昀旭嘴角抽了抽,还来不及作答,就被伍梦甜拉起手。 第38章 萧苍烨哭得比她都伤心,这她还怎么告御状? “秦世子,你快看看,我家小乖乖这白嫩嫩的手背?” 伍梦甜一脸痛惜,牵起萧昀旭的手,扬给秦子溯看。 “弄得血淋淋的,看着就叫人心疼不已!” “......”萧昀旭本想挣开,但是看着伍梦甜关切的眼神。 又不舍得挣开。 绯红着耳尖,将手背上的伤痕,展示给秦子溯看。 “...是挺触目惊心的!”秦子溯不禁笑得嘴角上扬。 不就划破一道口子,看看太子这弱不禁风的样子? 比闺阁千金还娇羞。 若非他看见太子挥剑拦下那么多飞箭,他都以为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是旁人呢。 不堪入目! 秦子溯别开眼,一转身,看见萧苍烨踮着脚尖,透过伍国公府的府兵包围圈,在窥探太子。 他心中一紧。 可不能让三皇子认出太子,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他不动声色挪动身子,以自身高大的身影,挡在太子前面。 抬眸看着萧苍烨。 “三殿下,本世子要跟皇上如实禀报,你就仗着皇子身份,差点儿命人射杀了忠臣之女。” “丧心病狂啊!”伍梦甜一脸痛惜地配合秦子溯的表演,“看看把我府中的兵伤的?” 萧苍烨:“......” “确实如此!”秦子溯憋着笑,吩咐他带来的人。 “快清点一下,看看伍国公府多少人因此受伤?” 伍梦甜眼神一亮。 “武颂,快点点,看看伤了多少人?等会儿我跟秦世子一起去告御状,给你们要补偿金。” 听见要补偿金,原本受了轻伤的伍国公府的府兵,顺势倒地不起,轻伤变重伤。 原本没有受伤的府兵,也趁乱在自己胳膊上划出道口子。 萧苍烨瞪大眼睛,无耻之徒,竟还有趁机讹诈的? “......”秦子溯满眼惊讶,伍国公府养出来的府兵,怎么跟伍梦甜一样行事不羁? 为了点儿赔偿,一个个竟狠得下心拿箭朝身上捅。 都是狠人啊! “是该讨点儿,都是血肉之躯,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谁说不是啊?”伍梦甜说着,又牵起萧昀旭的手,“还有我家小乖乖的手,也要补偿!” 看见伍梦甜一脸宠溺牵起太子的手喊‘小乖乖’,秦子溯终于绷不住笑意。 大笑出声。 “对,要补偿!” 也不知道皇上听见太子被喊“小乖乖”,是欣慰? 还是生气? 见秦子溯笑得放肆,萧昀旭不动声色挪动脚,借着衣服遮掩,狠狠踩在秦子溯脚背上。 “哈哈,啊!”秦子溯疼的龇牙咧嘴,刚喊出一声,看见自家太子表弟眼神转冷。 又给憋回去了。 伍梦甜满眼不解,歪头看着秦子溯,“秦世子,你怎么了?” “......抽筋了!”秦子溯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脚。 不敢说被萧昀旭踩的,还得胡乱找个借口掩饰。 “那咱们赶紧回京?”伍梦甜一转身看见自己特制的马车被毁,眼底勾出一抹狡黠的笑。 萧苍烨,敢射断本姑娘的马车,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秦世子,你看看,我的特制马车,足足花了我一千两银子,就这么给毁了?” “别急!本世子会如实禀报!”秦子溯忍不住又笑起来,“皇上一定会秉公处理!” 伍梦甜也笑出声来,“对对,皇上圣明!秦世子大义凛然,本姑娘不会白吃亏!” 见伍梦甜和秦子溯一唱一和,萧苍烨气得脸色铁青。 伍梦甜这个疯女人,该不会就此倒戈到太子的阵营了吧? 不会的! 不会的! 一个女子,怎敢胡乱替自己的父兄决定阵营? “天快黑了,起风了!”伍梦甜接过冬喜递来的披风,递到萧昀旭的手中,“小乖乖,你快披上,咱们共乘一骑。” 秦子溯瞪大眼睛,那可是一袭正红色的女款披风,高冷不染尘的太子殿下能愿意披? “好!”萧昀旭接过披风,抱起伍梦甜放在马背上。 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将伍梦甜拥在怀中,并用披风裹住怀中的佳人。 秦子溯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这么会怜香惜玉又趁机占姑娘便宜的是禁欲太子? “不堪入目啊!” “不堪入目啊!” 秦子溯摇头晃脑,看着他带来的皇家护卫和伍国公府的府兵,护着太子走。 转身看着被挟持的萧苍烨,“三殿下,为了避免你再伤人,失礼了!” “秦子溯,你敢?”萧苍烨看见秦子溯要带着他共乘,气得额头青筋全都凸起。 “安分点儿!”秦子溯满眼嫌弃,“你当本世子愿意与你共乘?” 皇宫,皇上和皇后正在对弈,顺海一脸复杂进门。 “启禀皇上,秦世子带着三殿下,还有伍姑娘在外求见!” “谁?”皇上刚捏起来的棋子,啪嗒一下落在棋盘上。 瞪大眼睛看着顺海。 “回禀皇上,是秦世子,三殿下,伍姑娘求见。”顺海说完。 又补充一句道:“小的看见伍姑娘的手背上好似有伤!” “太子呢?”皇后满眼焦急站起身,“伍家那丫头受伤了,本宫的太子可有受伤?” “快传!”皇上也焦急起来。 起身看向门外。 “皇伯伯呀!”伍梦甜拿着帕子使劲揉,才揉出一点儿眼泪。 “您儿子带着皇家护卫差点儿杀了我,呜呜呜呜....” “父皇,我没有!”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伍梦甜这个厚颜无耻的疯女人,都多大年纪了,还敢跑到父皇这儿演苦肉计? “我就是想杀了她的外室......” “混账!”皇上一听这话,急得一脚踹在萧苍烨的屁股上,“你将人怎么了?” “......”伍梦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国最大掌权者,真踹啊? 不是做戏给她看? “父皇?”萧苍烨满眼难以置信,“伍家嫡女不遵礼法,婚前私养外室,我堂堂皇子还杀不了一个低贱的外室?” “混账!”皇上又是一脚,“这不是你伤人的理由,你快说,你将人怎么了?” 伍梦甜打个激灵,连踹两脚,她看着都疼,当今皇上是个真明君! “呜呜呜....”萧苍烨被秦子溯故意颠簸一路,刚进大殿,就被父皇又踹两脚,心中的憋屈和委屈,再也压抑不住。 “呜呜呜,父皇,你偏心...” “你还有脸哭?”皇上气得又一脚踹过去,“朕何时教你视人命如草芥?” “呜呜呜,我没有......”萧苍烨哭得那叫一个真伤心,“他只擦破了点儿皮...呜呜呜......” 伍梦甜傻眼了,萧苍烨哭得比她都伤心,这她还怎么告御状? 第39章 堂堂皇子,欺负一个姑娘家,你咋有脸哭这么大声? 满眼嫌弃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萧苍烨。 “起来!” “你这个仗势行凶的混账,不去反省,还有脸哭?” “呜呜呜......”萧苍烨索性趴在地上哭的更厉害了。 他才不起来。 他又不傻。 伍梦甜带着一身伤来告状,他起来,父皇责罚更重。 “秦子溯故意用马颠簸我一路,我浑身都疼,呜呜呜......” “父皇,伍梦甜还命伍国公府的府兵挟持我,呜呜呜......” “......”伍梦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怎么有人比她还能演? 这可咋办? 那是人家的爹。 儿子哭的比她这个苦主还凄惨,人家的爹能帮她? “来人啊!快去拿金创药!”皇后看见皇上怒火在平息,趁机扶起伍梦甜。 给皇上拱火。 “皇上,你快快看看,老三这个混不吝的,看看把甜丫头伤的,好好一个姑娘家家的...” “呜呜呜,皇伯母!”伍梦甜心中一喜,趁机求助皇后。 “三殿下假装打猎,命皇家护卫射断我的马车,差点儿要杀死我,我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命人先擒住他。” “呜呜呜,他是皇子,他的命矜贵,我连他一根汗毛都不敢伤,他却命人射杀我...” “你胡说!”萧苍烨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我命人射杀的是你身后 外室,你是要替他挡箭!” “混账!”皇上刚平息的怒火,听见皇家护卫射杀太子,吓得心头一紧,又是一脚踹上去。 萧苍烨:“......” 皇后眼中勾起一抹冷意,很好,竟敢射杀本宫的太子? 皇后拿出帕子压了压嘴角,“甜丫头,你受苦了,快起来把伤口清理一下。” “皇上,若是伍三牛回京,知道他在外替你守边疆,甜丫头却被老三欺负成这样,还不得抱着你胳膊哭个没完没了?” 皇上一听这话,顿时又觉得理亏,又踹了好几脚。 “混账,朕怎么生出你这个混账儿子?堂堂男子汉,堂堂皇子,欺负一个姑娘家,你咋有脸哭这么大声?” “呜呜呜......”萧苍烨哭得趴在地上起不来,怎么会有臣女这么厚颜无耻告皇子的状? 还告赢了? “来人,拖出去,杖十棍!”皇上气得身子轻颤。 “......”才十棍?伍梦甜擦拭伤口的手一顿,哭的更大声。 “呜呜呜,皇伯母,您快劝劝皇伯伯,让他别打三殿下。” “我怕三殿下记仇,弄死我,呜呜呜,我三年都没见我爹了,我还不能死...” “甜丫头别哭了,别哭了!”皇后快要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劝道:“皇上,还是听甜丫头的,别打老三了,老三报复起来......” “他敢?”皇上气得揪起儿子的衣领,“你仗势欺人还敢报复?” “呜呜呜,我不敢......”萧苍烨气得恨不得生吞了伍梦甜,心底直骂,厚颜无耻! 伍梦甜趁机哭诉道:“皇伯伯,杖刑就算了,打在儿身,痛在父母心中。你让三殿下赔偿臣女的损失就行了。” “瞧瞧看,甜丫头多懂事的孩子。”皇后一脸不忍心,“还知道替咱们这些做父母的着想。” “哎,这事若换做老四,我非打断他一条腿,所谓,爱之切痛则深......” “来人,杖二十!”皇上一听这话,就想起三子近期的荒唐。 “父皇...”萧苍烨惊得大呼,怎么越劝打的越多? “再加五棍!”皇上眉头紧蹙,这个逆子还敢求饶? 三皇子咬紧唇,不敢再发出一句求饶,生怕再加棍刑。 看着两个太监,拖着萧苍烨出去杖刑,伍梦甜赶紧垂下头,藏住嘴角的笑意。 皇后拿起帕子,压了压嘴角的笑意,侧眸看着伍梦甜。 越看越满意。 小丫头,还知道在危险来临之际,以身为她儿挡箭。 “甜丫头,都是本宫教子无方,伍家损失了多少?你派人清点一下,本宫补偿你!” “......”伍梦甜眨了眨眼,皇后为何频频对她示好? “谢谢皇伯母,皇伯母的补偿甜甜不能拿!”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每个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甜甜想要三皇子的补偿!” “言之有理!”皇上看向殿外,“子溯,清算一下伍国公府的损失,让老三给人双倍补偿。”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低下头,嘴角笑意藏不住。 听着外边萧苍烨被打的一声一声哀嚎,伍梦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嘴角的笑意。 “皇上圣明!” “臣女谢主隆恩!” “臣女告退!” “等等!”皇上揉了揉眉心,满眼复杂看着伍梦甜。 绑了朕一个儿子,还又怂恿朕,打了另外一个儿子。 自己想全身而退? 哪有这么美的事? “皇后,这甜丫头的性子,是不是跳脱了一些?” 听出皇上想让她罚伍梦甜抄《女诫》,皇后故意答非所问。 “伍国公父子都在边境,甜丫头若跟别的女子一样循规蹈矩,伍家怕是早就败空了。” “皇后娘娘圣明!”伍梦甜也看出皇上想罚她的意思,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拿帕子擦擦眼眶。 “臣女也想做那小鸟依人的乖乖女,无奈身后无人可依......” “可怜的甜丫头!”皇后趁机摘下一块玉佩,递到伍梦甜手中。 “别怕,你父兄虽不在京,但还有本宫和你皇伯伯在。” “以后在外受了委屈,就拿着这个进宫,本宫替你做主!” 皇上:“......”还有没有点儿夫妻间的默契? 朕让你罚,你还不罚,倒先赏起这丫头来? “多谢皇伯母!”伍梦甜满眼欢喜接下玉佩,顺杆爬。 “请皇伯伯放心,我虽然性子肆意了些,但我不惹事。行事也有分寸,您看我伤成这样,也没敢伤三殿下一根头发。” 听见这话,皇上心中一软,总归是自己儿子理亏在前。 换做别的大臣女儿,这亏吃了,也就吃了。 “罢了,回去也收一收性子,别闹出太多荒唐事!” “是!”伍梦甜一脸恭敬行礼,拿着皇后赏赐的玉佩出门。 踏出大殿,看见萧苍烨的屁股被打出血来,她忍不住心中一喜,倒是个英明的皇上。 第一次与皇子交锋,竟然赢了,是该好好庆贺一番。 想到此,伍梦甜回头,一脸感激看着殿内的皇上皇后。 “皇伯伯,皇伯母,谢谢你们肯为我主持公道,半个时辰后,你们朝伍国公府方向看。” “我想放一扬烟花,以表我心中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好一个厚颜无耻的伍梦甜,看见我挨打,你竟放烟花庆祝? 第40章 三皇子睚眦必报,你为了我,得罪了他,值得吗? 让老三吃这么大一个亏,也不枉她费尽心思拱火。 那就再帮一把! 她压下笑意,一脸痛惜,看着伍梦甜离去的背影。 “皇上,也不知道边境的战事,何时能够结束?” “臣妾记得,甜丫头幼时最是肆意张扬,看看现在,被人欺负的小心翼翼起来。” “老三带人打了她,咱们不过秉公为她主持个公道,她竟还费尽心思讨好咱们?” “可怜!真可怜......” “逆子!”皇上听见这话,心中更加愧疚不安,看着殿外受刑的萧苍烨,越看越嫌弃。 都是当爹的人了。 竟还带着皇家护卫,欺负人家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儿家。 没脸没皮! 丢人! “再加五棍!” “...父皇!”萧苍烨难以置信,怎么又多加了五棍? 与此同时,蒋贵妃听说伍梦甜状告自己儿子,片刻不敢耽误就朝这边赶。 刚赶到门口,就看见伍梦甜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离开,蒋贵妃气得差点儿咬碎牙。 “啊啊...” 听见儿子的哀嚎声,蒋贵妃撩起裙摆,继续朝受刑处跑。 着急忙慌赶到。 儿子正好受刑完毕,被两个太监从板凳上拖下来,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染了血。 又憋屈又委屈看着她,蒋贵妃心疼的指甲掐破掌心。 “蒋贵妃,你来的正好!”皇后嘴角的笑意,帕子都压不住,特意走到蒋贵妃跟前。 “纵子对忠臣之女行凶,差点儿陷皇上不义,罚你抄宫规和律法各一遍,你可服?” “......”蒋贵妃咬牙切齿,秦琼悦,你竟敢落井下石? 四目相视一瞬,皇后眼眸微微一挑,皆是胜利者的姿态。 “怎么?蒋妃不服?” 蒋贵妃咬紧牙槽,看着面无表情闭目养神的皇上。 再看看一瘸一拐被太监扶着的儿子,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的憋屈。 “妾遵旨!” “妾心服口服!” 见蒋贵妃憋屈,皇后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走到棋桌前。 “皇上,咱们这局对弈结束,就能看到甜丫头的答谢礼了。” “好,继续下!”皇上睁开眼,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蒋贵妃。 蒋贵妃被气的心头一梗,不明状况,也不敢再开口,默默扶着被打一身伤的儿子离开。 伍国公府,贺管家像个门神一样,焦急等在门口。 萧昀旭也不放心,站在伍国公府门口,像个望妻石。 贺管家等一会儿,瞪萧昀旭一眼;反复如此。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伍梦甜还没有回来,贺管家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也不知道长成什么狐媚样?我家姑娘带你出趟门,竟得罪了当朝三皇子,祸水!” 萧昀旭:“......” 看见太子被骂祸水,周嬷嬷和荣嬷嬷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为忠心的贺管家捏把汗。 “哼,那告御状是闹着玩的吗?”贺管家越想越气,“找人家爹,告人家儿子,怎么告赢?” 萧昀旭:“......” 贺管家跺着脚骂:“祸水,我家姑娘要是因为你,折在皇宫里回不来,我一定要你给我家姑娘陪葬!” 萧昀旭:“......” 周嬷嬷:“......” 荣嬷嬷:“......” “贺叔,听到马蹄声了!”孟祥满脸喜气进门,“应该是姑娘告御状回来了。” “快快!快去迎接姑娘!”贺管家满脸喜色朝门口冲,一晃眼,有个更快的人跑在他前头。 定神一看,正是他骂骂咧咧的外室,顿时又火大。 “公子,你一个外室不知道什么安分守己吗?” “你跑什么?” 见贺管家又训斥太子,周嬷嬷看不过眼,忍不住打圆扬。 “担心!” “他担心姑娘!” “哼!”贺管家冷哼一声,故意用身子挤开萧昀旭。 满脸关切跑上去。 上下打量着翻身下马的伍梦甜,“姑娘,哪儿受伤了?” “贺叔,我没事!”伍梦甜心中一暖,喜笑颜欢吩咐。 “快快,快命人将库房里的烟花,都抬出来,在门口放了!” “啥?把库房烟花都放了?”贺管家一脸惊喜,“姑娘,国公爷打胜仗要回来了?” 伍梦甜神情一顿,连忙解释道:“是你家姑娘状告皇子赢了,特意感谢皇上皇后的。” “告御状告赢了?”贺管家难以置信,谁在暗中相助姑娘? 不然,大臣之女跑到皇上跟前状告皇子,怎么能告赢? “嗯,赢了!”伍梦甜欢喜的咯咯笑,“三皇子挨了二十五棍,还得赔偿咱们损失。” 见伍梦甜笑得开心,萧昀旭嘴角也多了一抹笑意。 三哥无事生非,还伤到了她,二十五军棍怎么够? 贺管家笑了一下,很快就笑不出来,满脸担忧不已。 “姑娘,咱们这是不是将三皇子彻底给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吧!”伍梦甜满眼不在乎道:“眼前的亏不能吃,以后的亏也未必吃!” 贺管家神情僵住。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你听听姑娘这话,说的比你个山匪头子还狂妄。 “姑娘,这些烟花,你不是说等国公爷凯旋时放?” “贺叔,别担心,放完再备!”伍梦甜俏皮的眨了眨眼,“三皇子的赔偿,包含这些烟花。” 听出伍梦甜的言外之意,贺管家也忍不住笑得嘴角扬起,赶紧命人去准备放烟花。 看着伍梦甜俏皮又灵动的样子,萧昀旭压住心中悸动,弯下腰,附在伍梦甜耳边问。 “甜甜,你很喜欢银子?” 温热的气息抚过耳边,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伍梦甜心跳了一拍,回眸看着少年郎。 看见对方眼底问这番话的认真,她不禁想逗逗他。 “也不是!” “比起银子,我更喜欢金子,毕竟金子更值钱!” “我知道了!”萧昀旭转过脸,抬眸看着星空。 他知道让三哥付出什么代价,报今日之仇! “你知道什么?”伍梦甜满眼不解看着身旁的少年郎。 想起了危急时刻,少年郎夺走她的剑,将她护在身后,临危不惧抵挡着皇家护卫的箭。 说不悸动是假的。 他们的关系,明明她才是主导者,他是受害者。 而他却能面对强权时,毫不畏惧的将她挡在身后。 “小乖乖,你今日为何不顾危险将我护在身后?” 萧昀旭没回答,抿紧唇,他会一直将她护在身后。 “嗖、嗖、嗖..”呼啸声划破夜空,如同流星直窜天际,在空中炸开璀璨的火花。 无数细碎的火花,纷纷扬扬飘落,点亮漆黑的深夜。 也点燃了萧昀旭内心的悸动,他咽了咽发干的嗓子,看着伍梦甜诱人的红唇。 “甜甜,三皇子睚眦必报,你为了我,得罪了他,值得吗?” 第41章 公子,他听见了咱们的对话,要不要将他杀了 只听见少年郎用低沉诱人的声线,在她耳畔喊她“甜甜”,声音好听的像是在勾她。 好似羽毛拂过她的心头,令人心痒难耐。 她情不自禁侧眸。 忽暗忽明的烟花下,少年郎的侧颜格外好看,紧抿着的唇部线条,看上去也很好亲。 她心底这么想着,脚就情不自禁踮了起来,在少年郎诱人的唇上,轻轻点水一吻。 正要分开之际。 却被少年郎搂紧腰。 萧昀旭听着烟花飞上天空的“嗖嗖嗖”声,化被动为主动,暗自加深了这个吻。 “哗哗哗......” 璀璨的烟花,好似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令他想要沉醉其中。 炙热的吻,好似要把她拆骨入腹,伍梦甜逐渐有些慌。 她没有想到闷骚的少年郎,主动起来,像是要吃人。 她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伸手推着少年郎结实的胸膛。 感受到伍梦甜的抗拒,萧昀旭很是不舍结束这个吻,紧紧攥着伍梦甜的手不放。 烟花一个又一个的,在天空炸开漂亮的火花,却掩盖不住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更掩不住两人心中的悸动。 萧昀旭抬眸看着天空,余光却情不自禁看向伍梦甜。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伍梦甜情不自禁偏开头,转个身。 掩饰内心的羞涩。 她才是这扬游戏的主导者,为何逐渐开始失控了? 他不是看破红尘,无欲无求,要了却凡尘剃度吗? 为何她才轻轻一吻,他就变得不复之前那样克制? 是今夜烟花太美? 还是今日她护他的扬景,让他波澜不惊的心起了涟漪? 要不要与他说清楚? 与此同时,全城不少人,都纷纷站在外边,欣赏着伍国公府上空的璀璨烟花。 肆意绽放的烟花,光芒四射,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 让欣赏烟花的人,短暂地忘却现实中的饥饿,贫穷、烦恼,沉浸在烟花的美好中。 刚挨过打的萧苍烨,骂骂咧咧一炷香时间,责令府中所有人不得观看烟花,还紧急召集府中幕僚,商议复仇计划! 得知三皇子吃瘪的蒋渊,看着天空璀璨的烟花,把掌心掐出了一道道指甲印。 蒋国公夫妇,气得连摔了好几个茶杯,一夜难眠。 皇宫内,皇上和皇后并排而立,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欣赏完这扬答谢他们的烟花。 皇后想起自己的儿子,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 “皇上,你说咱们禛儿,此刻在伍国公府做什么?” 听见发妻提及儿子,皇上揽住了皇后的腰,眉心又舒展几分,“应该也在看烟花!” “其实,伍家那丫头挺好的!”皇后有感而发,“最起码禛儿不闹着剃度,咱们两人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朕没说她不好!”皇上眼中的神情有些别扭,“朕生气,朕的儿子怎么能是外室?” 皇后一下就听出皇上心中别扭所在,忍不住笑起来。 幸福和满足是对比出来的,她与皇上少年夫妻,十几岁相识,彼此扶持近三十年。 她陪皇上吃过苦,陪皇上打过仗,也陪皇上挨过饿,甚至也为皇上挡过刀。 从百姓口中的反贼,一步步成为权倾天下的皇后。 她诞下三儿一女,却接连夭折两个儿子。 女儿为天下稳定,也被送去邻国和亲。 身边只剩下幼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 她深知,他们夫妇为建国立业,造下不少杀戮。 担心祸及幼子。 便在孩子满月之际,就命修行者日日替孩子祈福。 更是在孩子启蒙之际,课业里加上了修行这一项。 幼子不负她所望。 天资聪慧,能文能武,十二岁就能借鉴史书,处理一些棘手的朝堂事。 本是他们最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却在十五岁后闹着要剃度。 她那么聪慧的儿子,却因修行断了心中的欲念,对凡尘琐事掀不起一点儿涟漪。 每每想到她陪着夫君打下的江山,最后却要便宜蒋贵妃之子,她就恨得夜夜不能寐。 “皇上,不管是外室还是内室,能将咱们禛儿拉入红尘之中,臣妾无比欣喜。” “这倒也是!”皇上顺着这个思路一想,心中舒坦几分。 * 烟花结束后,萧昀旭回到屋子里,心情久久不平静。 想起被贺管家骂祸水。 又想起了伍梦甜在危险来临之际,毫不犹豫将他护在身后的样子,他辗转难安。 便打开门,看了一眼伍梦甜紧闭着的房门,又心事重重回房。 看出太子的心思,齐东洲特意扬起自己包的像猪蹄一样的右手。 一脸热情上前。 “公子,小的听见,伍姑娘召见了好几个管事在议事。” “以小的过去经验判断,伍姑娘这次要有大动作了。” 萧昀旭视线落在齐东洲包的像猪蹄一样的右手上,脑海里想起对方徒手接箭的扬景。 “今日之事,记你一功!” “多谢殿…公子!”齐东洲高兴的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 太子殿下记他一功,是不是要将他视为亲信了? 他是不是快平步青云了? “公子,小的记得,三年前,伍姑娘第一次召开这样的议事,她成为了伍阳城首富。” “之后,她每次召开这样的议事,就有商户倒霉,其产业被她吞并,沦为伍家产业。” “公子,小的大胆猜测,伍姑娘今日召开这样的议事,恐是要吞并三皇子的产业。” 萧昀旭心中一震,父皇派来伍家的这个细作,分析能力挺强。 以他对伍梦甜的了解,她今日吃的这个亏,绝不止三哥的一些赔偿就能平息。 她想吞并三哥产业,与他想要报今日之仇的策略。 不谋而合。 他们竟这么有默契? 萧昀旭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备笔墨纸砚来!” “遵命!”齐东洲满眼欢喜。 他方才的话,是不是已经让太子殿下看出他的个人才能了? 他是不是快要被重用了? 半晌后,萧昀旭将写好的三封信,递给齐东洲。 “齐东洲,孤要你将这三封信,分别送往秦家,金家,皇后之手,可能做到?” 齐东洲精神一振,他在伍国公府潜伏三年,送个信出去轻而易举,“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萧昀旭深深看一眼齐东洲,“事成之后,重赏!” “谢殿...”齐东洲满脸惊喜,喊到一半,听见外边传来脚步声,赶紧咬紧唇。 迅速打开门。 正好看见伍飞虎的背影,他心中一紧,二话不说,上前一击将伍飞虎敲晕。 快速扶进房中。 “殿...”齐东洲一开口,就得到萧昀旭一个冷眼。 赶紧改口。 刻意压低声音。 “公子,他听见了咱们的对话,要不要将他杀了?” 第42章 姑娘,小公子疑似得了天花,赶紧派人封锁院子 齐东洲身子一颤,低头看着伍飞虎,赶紧解释。 “公子,伍飞虎是伍阳山养大的孤儿,对伍家忠心耿耿,对伍姑娘唯命是从。” “就算说出您的身份,小的也没法保证,他能够归顺您!” “他对伍家的忠心,一点儿也亚于我对皇家的忠心。” 听见伍飞虎很忠心,萧昀旭沉思片刻,压低声音吩咐。 “你设法将他送去秦家,让他去镇北军营,为国效力!” 齐东洲眼眸一亮,心中敬佩太子殿下的仁慈。又嫉妒伍飞虎这个傻小子的好运。 从太子这儿送去军营的人,肯定比其他人多几分机会。 搞不好,伍飞虎这个一板一眼的傻小子,比他升官还快。 “公子既仁慈又有谋略,这小子被送去镇北军,既能建功立业,又不会暴露您身份。” “你稳重些!”萧昀旭冷冷扫齐东洲一眼,“谨言慎行,就能少出一些今日这样的麻烦事。” “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去办!”齐东洲一脸讪笑着,扶起伍飞虎,将其藏起来。 然后转身离开。 不是他不够稳重。 而是能够近身侍奉太子的好事,来的太突然了。 他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如今活生生落他头上了,这叫他如何能波澜不惊? 太子光说他不稳重。 太子被伍姑娘绑回来后,还不是连着两个晚上辗转难眠? 也不见得比他稳重。 只不过比他会装罢了! 嗯! 酸秀才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以后多学学太子,应该也能这么会装! 想到此,齐东洲走路的步伐,都欢快了几分,脑海里幻想着他一飞冲天的风光。 一出院子,就撞见伍梦甜,连忙一脸恭敬行礼。 “见过姑娘!” “你是那个齐东洲吧?”伍梦甜一下想起对方徒手接箭的事,“手伤怎么样了?” “多谢姑娘关心!”齐东洲扬起包的像猪蹄一样的手,“府医说养个六七天就好了!” 见对方不诉苦,不邀功,回答的诚诚恳恳,伍梦甜很有成就感,她培养的府兵就是好。 “秋喜,赏他一百两!” “齐东洲,好好干,保护好我家小乖乖,等你家姑娘事成之后,给你谋个好去处。” “是!”齐东洲心中一喜,不存在的尾巴快要翘上天了。 他的才能竟如此突出,连伍姑娘也要重用他了! “姑娘,公子好似被吓着了,回来后神情不对劲!” “我去看看!”伍梦甜心中一紧,她反击三皇子的事,细琢磨起来确实吓人。 是该宽慰一番。 毕竟,是她将少年郎,拉入了她这一系列的破事中。 “小乖乖,睡了没?” 萧昀旭听见敲门声,连忙将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打开房门,抬眸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挑着红彤彤的灯笼。 灯笼亮起的红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氛围格外温馨。 萧昀旭辗转难安的心,在这一刻逐渐变得安定下来。 “甜甜,三皇子睚眦必报,你为了我,得罪了他,值得吗?” 抬眸看着少年郎的眼,伍梦甜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她太清楚了,一般人这样问,就想得到肯定。 少年郎不仅害怕,他还想得到她对他的肯定。 “小乖乖,从我将你拉入我的恩怨中,就已经做好不惜一切代价,护你周全的准备。” “三皇子睚眦必报,我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人,我与他的较量,目前我略胜一筹。” “至于将来,你也别担心,你出了伍国公府,摘下面具,没有人能认出你来。” 萧昀旭喜悦的心,听见伍梦甜最后一句,瞬间沉入谷底。 什么叫他出了伍国公府,摘下面具,无人能认得出他? 是利用完他,解除与蒋渊的婚约后,就弃了他? “未来呢?” “什么未来?”伍梦甜手挡住嘴,打了个哈欠,“你是担心伍国公府的未来吗?” 萧昀旭抿紧唇,她还真是一点儿不将他放在心上。 “这个你别担心!”伍梦甜忍不住又打个哈欠,“我今日见到了皇后,感觉她人很好!” 萧昀旭心中一紧,静静看着伍梦甜,等她继续说下去。 “知儿看母,皇后娘娘这么好,想来太子也不差!”伍梦甜刻意压低声音。 “小乖乖,我决定吞掉三皇子的一些产业,作为投名状,去结交当今太子。” 这话听得萧昀旭心尖一颤,不知道该继续生气,还是该心存新的希望? “去结交当今太子?” “嗯嗯!”伍梦甜想起萧苍烨挨打的扬景,顿时不困了。 “小乖乖,我跟你说,我进宫告御状前,也心中没底。直到看见皇上踹亲儿子,一点儿不脚软,才知道皇上是真明君。” “有这样的明君在,至少伍家目前能够安然无忧。” “若太子也是明君,我们伍家至少能维持现有风光。” “我爹庇护我二十五年,我哥庇护我二十五年,我侄儿再庇护我二十五年,哈哈。” “我这一辈子就是来享福的,何必去受蒋家的窝囊气?” 萧昀旭:“......”所以,她的规划里,不考虑嫁人? 也没有他? 那他算什么? 看见少年郎听完自己的解释,不禁没有神情松缓,反而眉头蹙得更紧。 伍梦甜满是不解,“小乖乖,你怎么了?在害怕什么?” 萧昀旭不作声,心中憋闷的难受,她又哄骗他。 说好对他负责呢? 为何规划里没有他? 见少年郎不回答,伍梦甜就又换个称呼,“禛郎,你心底怎么想的,你说出来呀?” 听见伍梦甜喊他“禛郎”,萧昀旭心尖一颤,正要问。 春喜行色匆匆跑来。 “姑娘,小公子发热了!哭着闹着不睡觉,苏二公子哄不住,特意命奴婢来喊你。” 听见小侄儿发热了,伍梦甜顾不上与少年郎多说。 “禛郎,你早些歇了,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说。” 说完,伍梦甜转身,神情匆忙,朝着侄儿的院子跑。 “春喜,府医有没有说,凯凯是什么原因发热?” “回姑娘,小公子哭得厉害,奴婢来不及问。” “派人去看看旋旋!”伍梦甜一脸焦急,生怕小侄女也发热。 小孩子不舒服的时候,府中的下人哄不住,非要跟她一起睡,心底才踏实。 她刚跑进侄儿的院子,就听见侄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要姑姑!不要二舅舅!凯凯要姑姑!呜呜呜,要姑姑...” 侄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得伍梦甜心中一颤,扯着嗓子喊道:“姑姑来了,来了!” 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伍梦甜刚冲进门口,就被府医神情忐忑地拦在门口。 “姑娘,小公子疑似得了天花,赶紧派人封锁院子!” 第43章 伍梦甜,这是天花,这不是闹着玩的 脑海里一片慌乱。 天花是传染性极强的病,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好的时代,是大家闻之变色的瘟疫。 没有传染源,她的侄儿绝不会平白无故染上天花。 她回京才没几日。 苏家许久没有见两个外祖,对凯凯和旋旋极为宠爱。 这段时间,凯凯和旋旋在苏家的时间,多过于在伍家。 两个孩子是苏家和伍家,维持姻亲关系的纽带。 苏家从文,伍家从武,两家的姻亲关系正好互补。 前段时间,苏家有意无意还提及想再嫁一个女儿到伍家,继续结两姓之好。 理论上,苏家没有道理对伍国公府的两个孩子下手。 何况,苏家的两个儿子苏行慎,苏行朗跟凯凯形影不离。 天花啊! 一个不慎,她的侄儿,还有苏家两个儿子都会折进去。 搞不好,会祸及全城! 颠覆整个伍国公府。 不行! 她不能慌! 情况越危急,她越是需要稳住情绪,保持冷静。 想到此,伍梦甜抬眸看着神情忐忑不安的府医柳泉。 柳泉来伍国公府多年,全家都在伍家当差,对伍国公府忠心耿耿,值得信赖。 她之前就有要求。 要柳泉诊病的时候,戴好口罩,避免把其他人的病气,过给两个年幼的孩子。 “柳叔,您先不要慌,也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恐慌。” “你来府中多年,知道如何预防传染病,你按照天花预防,但不要声张,” “再命人用高度酒把小公子接触到的物件和器具都消毒。” “春喜,你传我命令,从咱们药铺多抽一些大夫,配合柳叔所有的防疫工作。” “南欢,你传我命令,就说我手背受了伤,避免接触到不洁的东西留疤。 府中所有人必须配合柳大夫安排,戴好口罩,做好消毒,待我手伤好完全,所有人月俸翻倍。” “这期间,凡是违抗我命令者,罚俸一个月,逐出伍家,逐出整个京城!” 柳泉、春喜、南欢三人精神一震,异口同声道:“遵命!” 掌家三年,伍梦甜深知,乱局中,重罚可以约束人性消极面,重赏可以激发人性积极面,重赏重罚并用,互补互助,有利于她控制乱局的秩序。 “你们三人按照我的吩咐,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件事控制的好,各赏银一百两。” “定不辱命!”柳泉、春喜、南欢眼神瞬间亮起来。 春喜咽了咽口水,“姑娘,您之前承诺大家,护好那位公子,这个月月俸翻倍,加上这次的?” 伍梦甜直接给出一个清晰的数据,“做得好,大家这个月领三个月的月俸!” “定能做好!”春喜、南欢、柳泉眼眸又亮一分。 伍梦甜深吸一口气,抬脚准备进门,却被柳泉拦住。 “姑娘,苏二公子在照顾小公子,您是伍家主心骨,您......” “无妨!”伍梦甜掏出帕子,掩住口鼻道:“凯凯看不到我,他会害怕,会恐慌......” “你不要进来!”苏行慎听见这话,赶紧走到门口,拦住伍梦甜,“我会照顾好凯凯...” “凯凯从小就粘我......”伍梦甜刚一开口。 就被苏行慎直接打断,“凯凯这几天跟我在一起比较多,出了这个事,我应该负责......” “苏二哥,现在不是谈谁负责的时候,而是照顾好凯凯为先,照顾孩子,我比你心细......” 苏行慎低吼道:“伍梦甜,这是天花,这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个时候,本来就弱...” “我做不到置之不理!”伍梦甜眼眶情不自禁红了,“与其让我在外边焦灼不安,不如让我进去看着凯凯......” “不行!”苏行慎坚持将伍梦甜挡在门外,“我已经涉险,就不可能看着你也涉险。” 听出苏行慎话中的坚持,伍梦甜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苏二哥,不排除有人想借助这事挑拨咱们两家的关系,你也不能折在这儿!” “我知道!”苏行慎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这件事,总归是我不够细心,我会写信给大哥,让他细查与凯凯接触的人和物。” 伍梦甜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很不放心小侄儿,垂眸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伤口。 便命人给她备了一双干活时候戴的手套,又拿了一件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苏二哥,你看看,我已经做好全套防护,你让我进去看凯凯一眼,安抚他的恐慌?” “你非要如此?”苏行慎感觉他拗不过伍梦甜的执着,“行,你尽量不要靠凯凯太近。” 伍梦甜点头应下,一进房间,看见侄儿通红的脸,瞬间什么都忘了,直接摸额头。 苏行慎想拦都来不及,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却又很敬佩。 “姑姑,凯凯难受!”床上的凯凯扁着小嘴,跟伍梦甜撒娇。 伍梦甜很是心疼,又不敢让侄儿感到恐慌,勉强扯出一抹笑。 “凯凯生病了,生病当然会难受了,凯凯将来是要当大将军的人,勇不勇敢呀?” “勇敢,凯凯最勇敢了!”伍夙凯很是逞强喊道。 “凯凯真棒!”伍梦甜捏了捏侄儿的厚实的耳垂。 她侄儿的耳垂这么大,是个有福的孩子,应该能扛过这一劫吧? “姑姑在这儿陪着凯凯,凯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好好吃药,睡一觉明天就会舒服很多。” 听见姑姑说自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伍夙凯连连点头,然后扭动一下身子,又哭起来。 “姑姑,凯凯难受,有小虫子在咬凯凯,你给凯凯抓抓...” “好,姑姑抓小虫子!”伍梦甜意识到侄儿身上的皮肤,已经感到瘙痒了,连忙命人去拿软布。 她一边给侄儿包手指,一边哄着小侄儿。 “凯凯,姑姑已经把你身上的小虫子都抓下来了,小虫子咬过后,会痒,凯凯不能挠,挠了会变成大花脸。” “我们凯凯长得这么俊俏,肯定不想变成大花脸吧?” 伍夙凯点了点头,“凯凯不挠,凯凯要一直俊俏,比姑姑那个外室还俊俏。” 见侄儿都病成这样,还有这么强的好胜心,伍梦甜紧绷着的情绪,瞬间松缓不少。 拿布把侄儿身上的汗擦干,又用高度酒给侄儿擦身。 反复触摸孩子额头。 感受到孩子的烧,在一点点褪去,伍梦甜心中微微松一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时候,孩子体内的免疫力在作战,会反反复复发烧,给孩子补充水分很要紧。 偏偏小孩子难受的时候,越难哄,越不好灌水。 “凯凯喝点儿温水,好好睡一觉,姑姑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你明天起来就舒服了。” “凯凯不想喝水!”伍夙凯扁着小嘴,摇摇头,苦着小脸。 第44章 她这样肆意妄为的性子,怎么做好一个世家宗妇? “大将军也不想喝水,但是大将军知道喝水,会对自己身体好,大将军就会喝...” 伍梦甜的话还没说完,小侄儿的就迫不及待证明。 “姑姑,凯凯喝,凯凯聪明,凯凯就是大将军。” “凯凯真棒!”伍梦甜一边给侄儿喂水,一边耐着性子继续哄。 “凯凯比你爹小时候还聪明,将来一定是比祖父还厉害的大将军,受很多人爱戴!” “呵呵,凯凯最厉害了!”伍夙凯最喜欢姑姑夸他了,咧嘴小嘴,笑得很得意。 “姑姑,凯凯睡醒后,一睁眼就想看见你和二舅舅!” “...姑姑会一直陪着你!”伍梦甜轻轻拍了拍侄儿的肩膀,侧眸看向神情不明的苏行慎。 “二舅舅也一直在!”苏行慎明知道他与伍梦甜同处一室过一夜,不合规矩。 却舍不得拒绝。 “姑姑,凯凯想听故事!”伍夙凯瞪大眼睛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拍了拍侄儿,“凯凯闭上眼,姑姑给你讲哪吒闹海?” “...好!”伍夙凯乖乖闭上眼,伍梦甜压低声音,再次跟侄儿讲起哪吒脑海。 苏行慎眼神复杂,难怪伍梦甜是这样肆意张扬的性子。 她连讲故事,都讲的是一身反骨的哪吒闹海。 难怪她敢跟三皇子对着干,还敢进宫状告三皇子? 她这样肆意妄为的性子,怎么做好一个世家宗妇? “苏二哥,凯凯睡了!”伍梦甜小心翼翼给侄儿掖掖被子,道:“你也去客房休息,今夜我会带人守着他。” “我答应了他,他一睁眼,就能看见我。”苏行慎不想走。 伍梦甜微微蹙眉,“苏二哥,没有必要两个人都熬,你先回客房睡,天微微亮时,我命人去喊你起来,你再来等凯凯醒!” “...好!”苏行慎想不出拒绝的词,走到门口,又返回来。 “伍妹妹,你为个外室,得罪三皇子,值得吗?” “苏二哥说错了!”伍梦甜起身,让夏喜看着凯凯,然后随着苏行慎走到房间外。 “我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不委曲求全,困在蒋家后宅而反抗,那个少年郎是被我牵连的。” “既然我将他拉入我的破事中,就理应拼尽一切护他周全。” “...伍妹妹倒是重情重义!”苏行慎心中酸涩难受,“你可查清少年郎的来历?” “已经在查了!”伍梦甜抬眸,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光,决定把话挑明了说。 “苏二哥,你是凯凯舅舅,我是凯凯姑姑,我希望我们关系不变,能护凯凯平安长大。” 听出伍梦甜言外之意,苏行慎忍不住心中一紧,她什么时候看出他的心思来? “...这是自然!” “长姐已经不在,我们苏家兄妹都会庇护凯凯和旋旋。”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伍梦甜沉默一瞬。 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生出来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斩断的。 苏行慎本就聪明,多给他一些时间,他能明白。 他们两人绝无可能! 想到这儿,伍梦甜转身朝房间走,“苏二哥,你早些休息!” “...你也是!”苏行慎看着伍梦甜离开的背影,心情苦涩像是吞了一斤莲子芯。 她看出他的心思。 却又暗戳戳拒绝了他。 这是为什么? 他不如蒋渊,一出生就有国公爷的爵位可继承。 但他也不差。 从小到大,他拼尽全力读书,就希望她高看他一眼。 本以为今生无缘。 谁知,蒋渊恬不知耻养外室还三年抱俩,触怒了她。 她要退婚, 他却没有一点儿机会。 凭什么? 想到这儿,苏行慎眼神很复杂看向隔壁的院子。 那个外室有什么好? 好想会会他。 但是现在不行。 以免他过了凯凯的天花,传染给那个狐媚子外室。 次日清晨,伍梦甜在软榻上刚眯了一会儿眼,就被凯凯的呼喊声惊醒。 “姑姑,凯凯难受!” “凯凯浑身都难受,好多小虫子在咬凯凯...呜呜呜...” “姑姑看看!”伍梦甜赶紧跑到侄儿的病床前,伸手摸了摸还在哭喊的侄儿额头。 又开始发热了! 又掀开衣服,看了看孩子的身上,还没有出痘。 她只能耐着性子哄,一遍又一遍哄侄儿吃药喝水。 侄儿哭累了,睡着了;她就在软榻上眯一会儿,让屋内的几个丫鬟看着侄儿。 辰时末,她又被丫鬟喊醒,冬喜一脸复杂禀报。 “姑娘,三皇子正妃来了!被府兵拦在门口,她说想见您!” 伍梦甜心中一紧,凯凯得天花的事情,绝不可泄露。 “冬喜,就说我昨日受了伤,又受了惊吓,病了!” “这几日,谁都不见!” “遵命!”冬喜形色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又一脸复杂来了。 “姑娘,苏家两位姑娘来了,说想要进来照顾凯凯。” “谁?”伍梦甜缓过神,冬喜口中的两个姑娘,是她大嫂的亲妹妹,是两个孩子的姨母。 她当即坐起身,走到房间外,看向苏行谨。 “苏二哥,是你让两个妹妹过来照顾凯凯的?” “......”苏行慎放下书,眉头紧蹙,他母亲想让庶妹嫁给伍国公世子做续弦。 继续维持两姓之好。 这个时候来,不用问,肯定想让庶妹借着照顾凯凯,提前跟两个孩子处好关系。 伍梦甜会怎么看? 看见苏行慎不出声,伍梦甜也理清楚苏家的用意。 她心中不禁有些生气。 她侄儿的病这么凶险,苏家竟还有心思算计这些? “苏二哥,你出去,将你两个妹子打发回去!” 听出伍梦甜的口吻有些生气,苏行慎也是一脸为难。 “伍妹妹,我两个妹妹此时回去,少不了被母亲责罚!” 伍梦甜很想说,苏家两个女儿被责罚关她什么事? 想了想大哥岳母的性子,又不明确两家是否要继续结亲,就不想让两家因此生嫌隙。 “行吧,要住就住下吧!” “反正我爹和我哥都洁身自好,我们伍国公府,家大地广,不缺空院子。” “冬喜,给两位苏姑娘,安排远一点儿的院子,切莫让我的外室冲撞了两位姑娘。” “是!”冬喜一脸恭敬离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姑娘到底担心外室冲撞了苏家两位姑娘,还是担心两位姑娘冲撞了那个外室? 与此同时,萧昀旭察觉到伍家的情况不对劲。 他印象中的伍梦甜,不是这么矫情的人,不会因为区区手伤,就让全府严防死守。 一个个包的这么严实,更像他在书中看到的防疫手段。 萧昀旭心中一紧,“齐冬洲,你设法去把伍家府医的药方寻一份来!” 第45章 殿下说,这门亲事不能退,等她进了蒋家的门 萧昀旭看过的书,十之八九过目不忘,认出药方后,他急得在屋内走来走去。 一心惦记着平步青云的齐东洲,听见是天花,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 伍家小公子得了天花? 难怪伍家所有人都被包的像个要去打家劫舍的山匪。 这是能毁一座城的瘟疫。 是所有人闻之色变的瘟疫。 他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离开了伍家,手下有一大波人可用,哪能轮到他成为太子殿下的亲信? 可这是天花。 要人命的天花。 太子殿下这么尊贵,若是因此折在伍国公府,将是整个萧国的不幸,是伍国公府的不幸。 大局为重。 “殿下,您请安心,小的这就联络其他同僚,送你回宫!” “孤何时说过要回宫?”萧昀旭从担忧伍梦甜的情绪中,逐渐冷静下来,已有抉择。 “殿下,这是天花......”齐东洲满脸焦急。 “孤知晓!”萧昀旭低声打断齐东洲的话,“孤不会让她独自面对险境。” “......”齐东洲咽了咽口水,眼中神情复杂极了。 “齐东洲,以最快速度,替孤送信...”萧昀旭压低声音,给齐东洲交代了许多。 齐东洲眼中的恐慌逐渐褪去,眼眸越来越亮,心中对太子殿下的敬佩越来越多。 * 上官姌的马车,刚在三皇子府门口停下来,蒋国公夫人就焦躁不安迎上去。 “那疯子怎么说?” “没见到人!”上官姌眉头紧蹙,“姑母,伍国公府的丫鬟说,她受了惊吓,病了!” 蒋国公夫人咬牙切齿道:“她壮得跟牛一样,她怎么会病?肯定是她没脸见你。” “...应该是不想见我。”上官姌眉头又紧蹙几分,“姑母,那现在当如何?” “我也不知道!”蒋国公夫人焦躁的捏紧帕子,思量半晌,小心翼翼问道:“那个疯子害三殿下挨了打,殿下怎么说?” 上官姌一下就明白蒋国公夫人的心中所想,她咬了咬唇。 “殿下说,这门亲事不能退,等她进了蒋家的门,还不是任由蒋家捏圆搓扁?” “......”蒋国公夫人听见这话,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若非三皇子要求,她才不想给儿子娶这么一个疯子。 “那疯子想退亲,行事不羁到连三殿下都敢动手,岂是那么好娶的?愁死个人!” 上官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既羡慕伍梦甜的肆意,也为当前的困局烦恼。 “姑母,她之前想让我从中调和,与蒋家和平退亲,我劝她忍一忍,谁知道她那性子,是一点儿也忍不了。” 蒋国公夫人气得连连叹气,心口像是堵了一颗花生米。 “也就山匪头子,能教出她这样混不吝的女疯子。” “前日,我进宫求贵妃娘娘赐个教习嬷嬷,谁知道那教习嬷嬷去了一趟伍国公府,回到宫中就被皇后的人给拿了,同行的太监也被皇后娘娘给处置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赶巧的事,也不知道那疯子做了什么?你说气人不气人?” 上官姌没有回答,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羡慕。 能活成伍梦甜那样肆意,谁又愿意活成她这样委曲求全? “姑母,我听伍国公府丫鬟的意思,伍梦甜这几日都不见客,咱们不如再等等?” “等不及了呀!”蒋国公夫人气得握着帕子,捶大腿。 “那个疯丫头这几日身子不便利,暂时还是清白之身,过了这几日,她不要脸睡了外室,渊儿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上官姌用帕子压了压唇角,事情闹成这样,睡与不睡,蒋家都已经沦为笑柄了。 “姑母,不如进府喝杯茶,咱们再想一想对策?” * 下午时刻,伍家紧急召进府的大夫,共聚一堂。 商议着伍夙凯的病情。 伍梦甜压抑着心中的焦灼不安,佯装淡定,在一旁听着十几个大夫的商讨。 有人说是天花,有人说看着不像是天花,结论难以统一。 隔壁屋子里,凯凯喊着难受的哭声,一阵阵传来。 伍梦甜只恨她不是大夫,偏偏对此又没有一点儿办法。 这时候,冬喜一脸忐忑进门,“姑娘,苏家姑娘在院子门口,说想见您!” “不是让你先安排她们歇着吗?”伍梦甜神情很不耐烦。 冬喜一脸为难。 “姑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两位苏姑娘说她们是奉命来照顾小公子的,非要来,奴婢拦了又拦不住。” “......”伍梦甜揉了揉眉心,很烦躁,“她们当真不怕死?” “奴婢瞧着她们那做派,怕是不进这个院子不罢休!”冬喜补充了一句,“尤其是那位庶女!” 伍梦甜转身,看着久久讨论不出结论的大夫们,心情焦躁的在屋子里也待不住。 “我去看看!” 别院门口,一袭纯白衣裳的苏行诗,满眼不耐烦看着一袭粉色衣服的苏行微。 “二姐姐,我只能陪你到这儿,等会儿你自己进去。” “谢谢三妹妹!”苏行微满脸感激,透过府兵,探头朝里看,看看伍梦甜匆忙的身影。 连忙扯了扯低头踩小石子的苏行诗,两人异口同声喊。 “甜姐姐!” “诗妹妹!微妹妹!”伍梦甜看着两个妙龄又娇俏的苏家姑娘,强压着心中的烦躁。 “府中事忙,有些失礼,凯凯这儿有我照看着,我让人带你们去旋旋的屋里玩?” “甜姐姐!”苏行微一脸为难,眼神中还带着忐忑,“母亲让我,必须亲力亲为照顾凯凯。” 伍梦甜微微蹙眉。 她大哥伍梦瀚,洁身自好,继承她爹的将才,才二十三岁,就凭着一身军功,成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 就算是续弦,也是京中不少闺阁千金想嫁的好夫婿。 按照这时代门第来论,苏行微这个苏家庶女,是不够资格给她大哥做续弦。 所以,苏家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眼巴巴的凑上来。 她没有看不上庶女,她只是不希望大哥的婚姻被算计。 她可以让苏家两位姑娘在伍国公府小住,却不能让苏行微涉险去照顾她侄儿。 否则,将来她大哥回京,就推脱不掉与苏行微的婚事。 伍国公府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都是她爹她哥用命拼出来的,她大哥值得拥有幸福。 人的这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只有伴侣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她大哥已经被父母安排过一次婚姻,不能续弦还被安排。 “微妹妹,凯凯的病情凶险,府医不让他接触太多人,以免外边带来的病气过给凯凯。” “你和诗妹妹就在府中好好住几日,等凯凯的病情好了后,我派人跟伯母解释?” 苏行微噗通一下,跪在伍梦甜跟前。 “甜姐姐,我来时已经换好干净衣裳,保证没有病气过给凯凯,求你让我进去!” 第46章 她已经得罪三皇子,万不能再把太子未来枕边人得罪了 她知道庶女不易,知道每个人都有向上爬的权利,也知道每个人都想过得更好。 但这不是绑架别人的理由。 苏行微想给她大哥做续弦,跪在地上扮柔弱绑架她,有没有想过她和大哥的处境? “微妹妹,你跪下来求我之时,可拎得清自己身份?” “我为什么要让我侄儿,因为你,而承担这种风险?” “还有,我大哥尚未回京,他与你也仅仅几面之缘,他为什么要被你们这样算计?” 看见伍梦甜变脸,苏行微咬紧唇,一瞬间眼底蓄满泪水。 “甜姐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的出身,嫌弃我是庶女?” 看见苏行微哭得楚楚可怜,伍梦甜深吸一口气,刻意又放缓几分说话的语调。 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不咄咄逼人。 “微妹妹,我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身而看不起她,我只看她做的事,值不值得我敬!” “你们是凯凯的姨母,我是凯凯的姑姑,我们都是凯凯最亲近的人,我不想心生嫌隙。” “你们有什么打算,你们心底清楚,我也不糊涂,但是我大哥是不是该有选择权?” 听见伍梦甜这番直白的话,苏行微咬了咬唇,看向一旁踢着小石子的苏行诗。 苏行诗抬起头,看向伍梦甜,也很直白的问。 “甜姐姐,我二姐姐虽是庶女,但是这三年一直养在我母亲跟前,她哪儿不好了?” “再说,等我将来做了太子妃,我二姐姐也水涨船高,完全够资格给姐夫做续弦!” 伍梦甜心中一震,她竟不知苏家还有这份野心? 把庶女送进伍国公府做她大哥的续弦,把嫡幼女送去东宫,去做太子的正妃。 好大一盘棋。 她已经得罪三皇子,万不能再把太子未来枕边人得罪了,但也不能牺牲大哥的婚事。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伍梦甜为难之际,贺管家一脸忐忑走来。 “姑娘!” “皇后娘娘派了两个太医,说是要给您诊脉!” “给我诊脉?”伍梦甜熬得晕头转向,又被两个苏家姑娘烦的不行,一时反应不过来。 冬喜在一旁补充道:“姑娘,您早晨用‘受惊吓病了’这个借口,打发了三皇子正妃。” “忙忘记了!”伍梦甜看着两个愣住的苏家姑娘,脑海里瞬间有了对策。 “诗妹妹,微妹妹,忘记跟你们说了,前日皇后娘娘派了两个宫中嬷嬷来伍家帮衬。” “你们此刻进去照顾凯凯,你们的心思昭然若揭。” “瞄准太子妃之位的闺阁姑娘,可不止诗妹妹一人。” “若是被有心人给你们编排出一个不矜持的污名,耽误了诗妹妹将来参选太子妃?” “甜姐姐考虑周祥!”苏行诗当即变了脸色,不敢再纠缠,拉着苏行微就走。 看见两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伍梦甜微微松一口气。 想起苏行诗要参选太子妃,是她将来要交好的对象,她眼底多了几分凝重。 “贺叔,嘱咐下人,照看好苏家两位姑娘!切莫冲撞她们。” “是!”贺管家点点头,又问道:“那皇后娘娘派来的太医?” 伍梦甜微微蹙眉,皇后娘娘好意派来的太医,她怎好拒之门外,只能抽空去应付。 “冬喜,给他们戴好防具,领到我院子里去,我马上去。” 伍梦甜吩咐完,转身回去,特意喊出府医柳泉。 “柳叔,你先带着他们讨论,皇后娘娘派了太医给我诊脉...” “姑娘!”焦头烂额的柳泉,眼眸一亮,急切追问:“可知是哪位太医?” 伍梦甜来不及答,柳泉就满脸焦急说了一大串话。 “姑娘,我听后院帮工的周嬷嬷提及,太医院的李禀善,对天花麻疹风疹都颇有专研。” 伍梦甜心中大喜,压在心中的乌云瞬间散去,燃起希望。 她一定要请到李禀善。 “冬喜,去问问,若是来人是李禀善,直接带到凯凯的院子里来,若不是,我就进宫请!” “遵命!”冬喜一脸恭敬离开,没过多久一脸喜色回来。 “姑娘,小公子有救了,来的正是太医院的李禀善。” “太好了!”伍梦甜整理一番仪容,亲自出门迎接。 言简意赅说明实情。 一脸恭敬行个晚辈礼。 “李太医见谅,我侄儿这病来的蹊跷,为了避免恐慌,我也不敢对外说出实情。” “伍国公府准备很充足!控制的很好!”李禀善微微侧身,不敢受伍梦甜的礼。 摸摸怀中太子亲笔给他写的信,一脸恭敬有礼。 “伍姑娘,医者父母心,老夫先给小公子诊个脉,再商议?” “有劳李太医!”伍梦甜满脸感激跟李禀善道谢,顺手给对方递过去一叠银票。 “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李禀善不敢接银票,加快步伐,跟在冬喜的身后。 “伍姑娘且放宽心,老夫奉命而来,一定会尽心尽力。” “......”伍梦甜默默收起银票,心思复杂的难以形容。 不论李禀善能不能救她小侄儿,伍家都欠皇后一个人情。 她会记住这个人情,也会让她父兄记住这个人情。 “伍姑娘,且放宽心!”李禀善诊脉后,眼中多了几分自信。 示意伍梦甜走到屋外。 “小公子的病情来势凶猛,看似是天花,却又不像天花,老夫曾经也见过这样的病情。” “那可曾治好?”伍梦甜迫不及待追问。 问完之后,发现李禀善眼中带笑看着她,她察觉这话问的失礼。 “失礼失礼!” 伍梦甜鞠躬跟李禀善道歉,“我不是在质疑您的医术,我实在......” “伍姑娘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您至真至善至纯!”李禀善微微侧身,避开伍梦甜的礼。 “老夫只看到您对侄儿满腔炙热的爱,看不到失礼!” “愧不敢当!”伍梦甜被夸得有些脸红,赶紧转移话题。 “李太医,那以您的经验判断,我侄儿这是?” “麻疹!”李禀善微微蹙眉,“老夫有九成把握,小公子得的是麻疹。” “麻疹?”伍梦甜眉头紧蹙,麻疹也是传染病,只不过死亡率没有天花那么高。 但是处理不及时,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李太医,那以您之见,我侄儿这个病可会留后遗症?” 李禀善捋了捋胡须道:“老夫观察小公子精神头很好,可见伍姑娘照顾的很好。这让老夫多了几分胜算。” 听出李太医的谨慎,伍梦甜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又跟李太医行礼,“有劳李太医了!” “医者本分!”李禀善及时转身进屋,不敢受伍梦甜的礼。 伍梦甜没察觉到异常,看向发愣的苏行慎,“苏二哥,李太医很敬业,凯凯有救了!” 苏行慎眼神很复杂,“伍梦甜,你与皇后娘娘做了什么交易?” 第47章 蒋家对孙倩倩母子下手,她的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愤怒感 苏行慎刻意压低声音,“我听闻,这个李太医一直在做什么研究?据说很难请。” “伍梦甜,你只是受惊吓病了,皇后娘娘怎么就这么赶巧将李太医派来伍国公府?” 伍梦甜又是一愣,“都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见伍梦甜说的这样坦然,苏行慎当即反应过来,“你没有跟皇后娘娘做交易?” “没有啊!”伍梦甜理了理近期发生的事,“苏二哥,皇后娘娘的善举,莫不是应了那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有这么简单!”苏行谨回眸看了一眼伍夙凯的屋子,“你没察觉这个李太医对你很恭敬?” 经苏行慎一提醒,伍梦甜缓过神来,“好像有点儿,他刚才还夸我至真至善至纯,把我夸得都脸红了!” “你当得起!”苏行慎脱口而出后,察觉他失言了,抬脚就走,“我去看看旋旋!” 伍梦甜微微一愣,看见苏行慎的背影走了很远,才突然反应过来,“苏二哥,你站住!” 听见伍梦甜激动到破音,苏行慎心中更是慌得不行,便加快脚步,走的更快。 “苏二哥,你混蛋!”伍梦甜跑步追,“你这个时候,不能去见旋旋,会把病气过给旋旋。” “...我我差点儿忘了!”苏行慎一脸无措站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关心则乱!”伍梦甜看出苏行慎因为羞涩变得无措,主动给他递了一个台阶。 “苏二哥,我方才对你两位妹妹说的话有点儿狠,你换个衣服,去看看她们?” 苏行慎点点头。 为了避免尴尬,伍梦甜说完,赶紧转身走。 齐东洲一脸神秘嬉笑着进门,故意跟萧昀旭卖关子。 “公子,你猜小的刚才打听到什么了?” 萧昀旭没空听齐东洲卖关子,抬眸扫他一眼。 齐东洲赶紧收起脸上的嬉笑,装得一本正经。 “公子,伍国公府住进来两位苏姑娘,一位想给伍世子做续弦,一位想嫁给您做太子妃...” “休要胡说!”萧昀旭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齐东洲。 齐东洲下意识后退一步。 “公子,你让小的设法盯着小公子的那边的情况。” “苏家嫡幼女跟伍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小的亲耳听见的。” 萧昀旭眉头紧蹙,“伍家小公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是天花,是麻疹!”齐东洲不敢说废话。 “麻疹也很凶险!”萧昀旭心中依旧很担心伍梦甜。 齐东洲趁机又道:“公子,小的还听见苏公子问伍姑娘跟皇后娘娘做了什么交易......” 听完齐东洲跟他重述,伍梦甜和苏行谨的对话,萧昀旭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齐东洲,伍国公府管理甚严,你怎么能探听到这些隐秘?” 齐东洲嘿嘿笑。 “公子,我在伍国公府这三年不白混,在旁人眼中,我对伍家忠心耿耿。” “再说了,现在大家都包的跟个山匪一样,我给人替会儿岗,打听点儿消息,不仅不会被发现,别人还欠我个人情!” 萧昀旭:“......” 有这等活络的心思,难怪能潜伏伍国公府三年不被发现。 是个人才! “让你给孤梳头屈才了!” “荣幸之至!”齐东洲心中大喜,殿下又发现他一项才能吧? 他快成殿下亲信了吧? “公子,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位苏家姑娘?还有苏家二公子?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昀旭默默拿起书,“出去,晒晒!” “...遵命!”齐东洲眼底的笑僵住,殿下为何让他出去晒晒? 嫌他想法太阴暗? 他分明是在表忠心。 难道表达的方式不对? 不管了! 再去探听点儿伍姑娘的消息,殿下每次听到伍姑娘的消息,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 “伍姑娘,小公子的病,针灸辅以艾灸,效果更好。” 李禀善一脸为难道:“但是小孩子很难在醒来的时候,配合老夫做这些。” “这个交给我!”伍梦甜转身进屋,拉起侄儿的手,“凯凯,咱们做个小游戏,测一测凯凯够不够勇敢好不好?” “凯凯勇敢!”六岁的伍夙凯满眼都是不服输的劲头。 伍梦甜笑起来,“凯凯,等会儿这个爷爷要给你抓虫子,你能不能忍住疼,配合爷爷?” “凯凯勇敢!凯凯不怕疼!”伍夙凯看着李禀善手中的针,闭上一只眼,伸出胳膊,“来吧!” 看见侄儿闭上的眼皮在微颤,伍梦甜知道侄儿明明害怕,但是还在逞能。 她默默握紧侄儿另外一只手,顺势夸奖。 “凯凯真勇敢,姑姑为凯凯感到骄傲!凯凯是我们家了不起的男子汉!” 六岁的伍夙凯被自家姑姑这番迷糊汤灌的晕头转向,笑得漏出嘴里晃动的牙齿。 目睹这一切的李禀善,默默对伍梦甜投去敬佩的目光。 伍家小公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 伍姑娘却能利用小孩子的好胜心,将其哄得一动不动。 都说伍家姑娘肆意妄为,他看到的却是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的当家姑娘。 外能打理家业。 内能稳住伍家。 难怪殿下会如此上心。 “伍姑娘,老夫还需留针两炷香时间。” “才两炷香时间,我们家凯凯这么勇敢,肯定没问题。”伍梦甜笑着摸了摸侄儿的头,“凯凯,姑姑有没有说错?” 伍夙凯咬着牙,他数了很久,都没数清扎了多少针。 内心已经后悔了。 但是看见姑姑这么相信他,他又不好意思说后悔,只能逞能道:“凯凯勇敢,凯凯不怕...” 听见侄儿最后两个字都带上了哭腔,伍梦甜又心疼,又好笑,“凯凯真棒,姑姑给凯凯讲个故事好不好?” “凯凯不想听故事!”伍夙凯咬紧牙根,“姑姑,你让外室来看看,凯凯有多勇敢?” 伍梦甜神情一滞,麻疹虽没有天花那些吓人,但也不能随便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凯凯,外室昨日受伤了,他没有凯凯勇敢,不敢来!” 伍夙凯听到这话,有点儿遗憾,又有点儿得意。 “还是凯凯最勇敢,姑姑是不是喜欢凯凯多一些?” “是喜欢凯凯多!”伍梦甜揉揉侄儿的头,不禁笑起来。 “姑娘!”东欢一脸复杂从外边进门,“蒋家有动作了。” 伍梦甜神情僵住。 上次,蒋国公夫人来伍家,跟她说会命人打杀了孙倩倩母子,她就派东欢盯着这事。 连着等了两日,没有等到消息,她心中松一口气,想着蒋渊虽然渣,但还有良心。 现在听到东欢说,蒋家对孙倩倩母子下手,她的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愤怒感。 “孙倩倩母子死了?” 第48章 他打了太子殿下的情敌,一定能在太子那儿立下一功 东欢摇了摇头。 神情有些复杂。 “姑娘,咱们外边说!” 从东欢的脸上,伍梦甜看出这件事非比寻常。 她缓缓松开侄儿的手。 “凯凯,姑姑出去一下,你能不能继续保持现在的勇敢?” “...凯凯可以!”伍夙凯眼底明明不舍姑姑离开,却依旧逞能道:“姑姑去忙吧!” “凯凯真棒!”伍梦甜揉了揉侄儿的头,看向一旁的李禀善,“李太医,麻烦您了!” “不麻烦,小公子很勇敢!”李禀善竖起的耳朵动了动,也很想知道蒋世子的外室怎么样了? 伍梦甜跟着东欢走到外边。 东欢刻意压低了声音。 “姑娘,前天夜里,我们亲眼看着蒋世子把药粉倒进茶水里,谁知那孙倩倩一勾,两人苟且一番后,蒋世子把茶水浇在了树下。” “昨天夜里,我们又看见蒋世子在茶水里下了药,然后那孙氏一勾,两人苟且一番后,蒋世子又将茶水浇在了树下。” “姑娘,那孙氏可狐媚子了,她竟然用嘴......简直不堪入目,那蒋世子定力也极差。” 看着东欢说着说着,一张脸羞的通红,伍梦甜满眼错愕。 孙倩倩流落教坊司没多久,怎么会这么多花活? “那现在什么情况?” “蒋世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带着俩孩子的流民,想要桃代李僵,放了一把火。” 伍梦甜心间一颤,“那流民母子三人被烧死了?” “姑娘,请放心!”东欢道:“奴婢命人救下了那母子三人,连同放火的人也一并抓了,就是那个院子被烧光了。” “没死人就好!”伍梦甜可不管蒋渊购置的院子有没有烧光,“那孙倩倩母子三人呢?” 东欢笑起来了,“蒋世子让人用牛车把她们送出了城,不过,姑娘,我派人一路盯着呢!” “做得好!”伍梦甜心中快速盘算着她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思来想去,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蒋家做什么妖? “东欢,你带人找个住处,将那流民母子三人安置了,放火的凶手也暂且留着。” “是!”东欢瞬间揣测出伍梦甜的心思,“姑娘,那孙倩倩母子,是不是也一直盯着?” 伍梦甜想了一下道:“找几个机灵点儿的流民,跟孙倩倩做邻居,盯紧她!” “再派人盯着蒋家,蒋渊桃代李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是!”东欢一脸恭敬离开。 次日,伍梦甜正在给刚针灸完的侄儿讲故事。 冬喜面无表情进门禀报:“姑娘!蒋世子来了!” “来退亲了?”伍梦甜下意识追问。 冬喜摇了摇头,看了看床上瞪大眼睛的伍夙凯,脸上露出一丝复杂情绪。 “姑娘,外边说!” 伍梦甜微微蹙眉,哄好小侄儿,随着冬喜走到外边。 “蒋渊又作什么妖?” “姑娘,蒋世子说,你命人放火烧死了孙氏母子三人,要你出去给他一个说法!” “原来如此!”伍梦甜被蒋渊的谋划给逗笑了。 以她对蒋渊的了解,他肯定会先愤怒指责她一番。 然后再假模假样原谅她,要她继续跟蒋家履行婚约。 可她实在没空应付蒋渊。 “冬喜,你传我命令,就说我让蒋世子滚,你数到三,蒋世子不滚,就让府兵把他们扔出这条街!” “...遵命!”冬喜眼眸一震,一路小跑到伍国公府的正门口。 蒋渊探头看,没有看见伍梦甜,不禁皱起眉头。 “你们姑娘呢?” “为何没来?” “她还要磨蹭多久?” “她再不来......” “蒋世子,我家姑娘让你‘滚’!”冬喜忍无可忍打断蒋渊的话。 “我数到三,你不滚!我就让府兵把你扔出这条街!” “伍梦甜她怎敢?”蒋渊被气的额头青筋凸起。 “一”冬喜面无表情数数。 一旁当值的武颂瞪圆了眼睛,“冬喜姑娘,真扔?” “姑娘的命令还有假?”冬喜晾凉扫武颂一眼,继续数数,“二” 与人偷偷换岗,看热闹看得正欢的齐东洲精神一震。 立功的机会来了。 摩擦着双拳,就朝着蒋渊的跟前走,眼底都是笑。 齐东洲一动,伍国公府的其他护卫也各个跃跃欲试。 “弟兄们,上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扔过世子,哈哈哈!”齐东洲笑出鸡叫声,“出了事,有姑娘担着!” “疯子!”蒋渊看着伍国公府围上来的人,惊得连连后退。 “我娘说的没错,你家姑娘就是个疯子...” “啪!”齐东洲飞身一跃,一巴掌抽在蒋渊的脸上,“敢骂我们姑娘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 “你竟敢打我?”蒋渊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耳根子嗡嗡嗡响,整个人快气炸了。 “打的就是你!”齐东洲心底快笑成花了。 太子殿下这么在意伍姑娘,他打了太子殿下的情敌,一定能在太子那儿立下一功。 “跑到我们伍国公府门口,骂我家姑娘,当我们不存在啊?” “弟兄们,上,咱们将他们扔出这条街,去姑娘那儿领赏!” 齐东洲振臂一呼,那句去姑娘那儿领赏,一下挑起伍国公府府兵的积极性。 纷纷朝蒋渊走去。 “你们不要过来啊!”蒋渊吓得连连后退,他带来的这些人,哪里是伍国公府府兵的对手? 真被扔出这条街。 他又要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我走,我自己走!” “告诉你家姑娘,她不见我,就别怪我把事做绝!” “咯咯!”齐东洲又笑出鸡叫声,“你都三年抱俩了,做绝了也还有两个子嗣!” 蒋渊气得脸通红,指着齐东洲的脸道:“我记住你了!” “...”齐东洲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中有些慌。 只顾想着在太子殿下跟前立功,竟忘了蒋渊的身份。 蒋渊对伍国公府的嫡女没办法,处置他一个小小的护卫,还是绰绰有余。 不行。 他得赶紧回去表忠心,顺便看看太子殿下能否护住他? “不行了!不行了!小的肚子开始窜了,先去方便了!” 齐东洲捂着肚子,谎称要方便,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一路朝着伍国公府里跑。 齐东洲这一跑,让蒋渊瞬间找回几分脸面,他下意识抬高下巴,看向其他府兵。 “你家姑娘一时赌气之举,她迟早要嫁入蒋家,你们现在听她的命令打了本世子,就不怕本世子秋后算账?” 武颂心中一慌,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连忙看向冬喜。 冬喜咬了咬唇,姑娘绑回来一个外室,又状告了三皇子。 蒋家还不肯退亲,这门亲事还能退的掉吗? 推不掉这门亲事,蒋世子迟早还是伍国公府的姑爷! 男尊女卑的时代,蒋世子想收拾他们,姑娘能护得住吗? 看见冬喜眼中有几分惶恐,蒋渊心中一喜。 “识时务者为俊杰,让开,本世子要进去找你家姑娘!” 第49章 是想害太子殿下? 不知该让蒋渊进? 还是执行姑娘的命令? 门口看热闹的周嬷嬷,看出冬喜内心在摇摆。 连忙道:“冬喜,切莫被他诓骗了,姑娘连状告三殿下都赢了,岂会护不住身边人?” “多谢嬷嬷指点!”冬喜听见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蒋世子,你是自己带着人走?还是?” “冬喜!你......”蒋渊气得瞪圆眼睛。 还都没说完,就看见伍国公府府兵齐刷刷朝他逼近。 他顿时连连后退。 “你们不要过来啊!” 回应他的是,伍国公府府兵齐刷刷的脚步声。 “世子,我们走吧!”蒋渊带来的护卫统领神情一紧,“小的们打不赢伍国公府的人!” “...窝囊!”蒋渊气得指甲掐进了掌心,骂骂咧咧离开。 “疯子,整个伍国公府的人,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与此同时,齐冬洲一进门,就跪在了萧昀旭的脚下,“公子,小的刚才打了蒋世子!” “打了谁?”萧昀旭波澜不惊的眼中多了份兴致,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齐东洲。 齐东洲绘声绘色,把整个过程演绎一遍。 最后道:“公子,蒋世子看小的眼神,就跟过年要被杀的猪,看屠夫的眼神一样恨!” “......”萧昀旭嘴角勾起。 齐东洲这个憨货,行事鲁莽归鲁莽,但是做的事,怪叫他逞心如意的。 “起来!” “从今日起,你是孤的人!” “...哈哈!”齐东洲傻笑出声,“公子,您会保我?” 看见齐东洲这副惊喜的模样,萧昀旭竟觉得很顺眼,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感。 “起来!” “孤保你!” “谢殿...公子!”齐东洲一脸欢喜起身,摩擦着双拳。 哈哈哈!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齐东洲终于混成太子殿下的人了,成为亲信还远吗? 萧昀旭拿起书,想起这些年心中堵得一口气。 “齐东洲,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多扇他两巴掌!孤有赏!” “得嘞!”齐东洲欢喜的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公子,您是不是早就看蒋世子不顺眼了?” “......”萧昀旭手一顿,默默翻了一页书,想起蒋渊威胁伍梦甜的话,眼眸一凛。 “齐东洲,你给秦子溯送一封信,问问那孙氏母子的事!” “得嘞!”齐东洲满脸欢喜,一脸欢快朝伍国公府门口跑,不知道蒋世子还在不? 若是在,他再去扇蒋世子两耳光,太子殿下会赏他什么? 银子就算了。 他想升官! “你站住!”齐东洲想的正入神,却被人拦住路。 他抬头一看。 呀! 竟是苏家那个惦记着太子妃之位的嫡幼女苏行诗。 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位置堵他? 齐东洲默默后退一步。 “小的失礼,差点儿冲撞了苏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你叫什么名字?”苏行诗上下打量着齐东洲。 齐东洲后退一步,“小的名贱,怕污了苏姑娘的耳朵,小的还有要紧事。” “你有什么要紧事?”苏行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本姑娘刚才瞧见你打蒋世子打的很欢!” “小的奉命行事!”齐东洲垂着头,笑的一脸谄媚,“小的对伍国公府忠心耿耿,愿意为我家姑娘赴汤蹈火......” “停停!”苏行诗扬起手,“你给本姑娘带个路吧!” “小的有要紧事!”齐东洲抬起下巴,他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才没空给苏家姑娘带路。 “带不带?”苏行诗扬起手上的一锭金子。 齐东洲瞪圆了眼睛,白送上门的金子,快到嘴里的肉,他怎么能不吃呢? 齐东洲咽了咽口水,强压住心中的贪婪,很是小心的问,“不知苏姑娘想去哪儿?” 苏行诗笑得嘴角勾起,“甜姐姐把她外室藏的严实,你带我去偷偷看一眼?” “使不得使不得!”齐东洲连连后退,他才刚混成太子的人,可不敢胡来。 不过,这个苏家嫡幼女为何要去偷偷看太子一眼? 莫非她知道太子身份? “苏姑娘,我家姑娘的外室,整日里戴着面具,你去了也看不到他的正脸...” “这样啊!”苏行诗摸摸怀中的小瓶子,不甘这样放弃。 一抬头,看见齐东洲紧盯着她手中的金子看。 她心中一喜。 “你给我办个事,事成之后,我给你三块这样的金子!” “三块啊!”齐东洲眼睛亮了又亮,咽了咽口水,这一锭是十两,三锭金子就是三十两。 可以兑换三百两银子,够他去昌运楼喝一个月的花酒。 “苏姑娘,您有何吩咐?” 苏行诗压低声音,将手中的一锭金子递到齐东洲手里。 “我看你胆子够大啊,连蒋世子都敢打。那你敢不敢把这个倒进甜姐姐的外室茶水中......” “...啪嗒!”齐东洲吓得手一松,金子落在地上。 他咽了咽口水,满眼复杂看苏行诗一眼,赶紧捡起金子。 “苏姑娘,你这是要小的命呀,伍姑娘会杀了小的。” “那这样呢?”苏行诗直接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子。 齐东洲两眼放光,四下观望一眼,眼疾手快接过金子。 “苏姑娘,小的保证把这个东西倒进那外室的茶水里。” “好好好!”苏行诗激动的心尖发颤,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出苏行诗的激动,齐东洲默默将金子揣好。 笑得一脸讨好。 “苏姑娘,这是什么药?这药效一般多久发作?” 看着齐东洲眼底的讨好,苏行诗心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默默后退一步,正要回答,听见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她连忙佯装生气训斥。 “你怎么回事?走个路,横冲直撞,伤到本姑娘,你该当何罪?你给我跪下!” 看见苏行诗变脸,齐东洲也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他一咬牙,噗通一下,跪在苏行诗的跟前。 “小的行事鲁莽......” 冬喜带着一行人,正好撞见这一幕,她停下片刻,看了看一脸倨傲的苏行诗,又看了看一脸卑微的齐东洲。 思量片刻。 一咬牙,带着随行的几个丫鬟,朝伍夙凯的院子走。 看见冬喜等人一走,齐东洲就赶紧站起身来,笑的一脸讨好,“苏姑娘,小的很机灵吧?” “嗯,还行!”苏行诗满意点点头,“这个药,味道有点儿重,我本想加在汤里,那宫中来的嬷嬷守的很严。你设法将这个药,加在那外室的浓茶中!” “加在浓茶中啊?”齐东洲满眼错愕,试探这么久,还是没有试探出苏行诗做这个事的用意。 是想害太子殿下? 还是想睡太子殿下? “苏姑娘,嘿嘿,小的得预留个逃跑的时间,这个药效发作是什么样的?多久发作?” 第50章 早知道扇蒋世子,能在姑娘这儿领赏,她也动手了 “那外室吃下后,除了昏睡一阵子后,他......” 苏行诗脸有些红。 “总之,我也是受人之托!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看见苏行诗脸红的像个猴屁股,齐东洲更加迷惑。 这到底是什么药? 还有她受谁之托? 这个苏姑娘不说药效,又说不致命,她咋知道他放没放药? 不管了! 白送上门的机会! 他可不能错过! “请苏姑娘放心,小的一定会把这个药放在茶水中。” 至于给谁喝? 那得看他心情。 “嗯!”苏行诗满意点头,“你不许诓我,否则......” “不敢不敢!”齐东洲表面上笑得一脸讨好,实则耐心用尽。 揣着小药瓶。 哼着小曲。 掉头朝回走。 “公子,苏家嫡幼女想害你......” 齐东洲竹筒倒豆子,将苏行诗卖的彻彻底底。 还不忘邀功。 “公子,那苏家嫡幼女,不知道小的对您忠心耿耿,小的怎么会为区区几十两金子背叛您?” 萧昀旭眉头紧蹙。 “公子,小的问这是什么药,那苏家嫡幼女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不知道在羞什么?” “公子,是不是你身份泄露了?那苏家嫡幼女想用这瓶药,爬上您的床?” 萧昀旭冷冷扫齐东洲一眼,齐东洲赶紧收敛起嬉笑。 “公子,那您看,要不要小的一刀解决了那苏家嫡幼女?” “出去,晒晒!”萧昀旭心头一梗,重重放下手中的书。 “又让小的晒晒?”齐东洲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一炷香后,有些忍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摸回房间,压低声音问看书的萧昀旭。 “公子,小的愚笨,小的不懂,你为何总让小的晒晒?” “除了杀人,你就别无他法?”萧昀旭又放下手中的书。 齐东洲愣怔一下,“公子,这是伍国公府呀,苏家嫡幼女,又是伍姑娘的客人,小的...” “伍国公府!”萧昀旭特意提醒一次。 齐东洲眼眸一亮,瞬间悟出来太子殿下的心思来。 “公子,小的懂了,伍姑娘虽肆意妄为,但本性纯良,她将您绑回来,不会置之不理!” 萧昀旭手一顿,伍梦甜忙她侄儿的事,已经连着两日没有回这个院子里。 恐是把他给忘了吧! “公子,小的这就带着金子,去告诉伍姑娘实情!”齐东洲拿起药瓶,欲要转身。 却被萧昀旭喊住。 “等等,记得给李太医看看,这瓶子里是什么药?” “遵命!”齐东洲眼眸一亮,他也很好奇苏家嫡幼女,让他给太子殿下,下的什么药? 齐东洲仗着熟门熟路,很快摸到伍夙凯的院子门口,在那儿跟守门的人换个班。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里边,终于等到伍梦甜到院子里。 他蹭一下溜过去。 “伍姑娘,小的有要紧事禀报!” 伍梦甜心中一愣,她这两日只顾忙着照顾侄儿,莫不是府中的人苛待了她的外室? 那怎么行? 身为一个合格的包养者,怎么能让外室受委屈呢? “齐东洲,是不是......” “是!公子很想您!”齐东洲一脸急切道:“除了这个,有人想害公子......” 齐东洲又绘声绘色把苏行诗收买她的消息说一遍,然后依依不舍掏出他收下的六十两金子。 “姑娘,小的对您,对伍国公府忠心耿耿,小的头可断,血可流,绝不背叛您!” “好好好!”伍梦甜当即被齐东洲这副忠心耿耿态度所感动,“你来府中几年了?” “...三年多一点儿!”齐东洲心中一紧,伍姑娘莫不是也看中他的才能,要给他升官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一仆不能侍二主。 何况,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亲信,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齐东洲第一次怕伍梦甜给他升官,赶紧转移话题。 “姑娘,你要不要让府医看看这个瓶里是什么药?” 伍梦甜听见这话,越发欣赏齐东洲,“你很好!不贪财,又忠心耿耿,还考虑事情很周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姑娘谬赞!”齐东洲满脸欢喜打断伍梦甜的话。 笑得一脸羞涩。 “那位公子也夸小的行事周到,他用着很顺手。” “...那你就好好当差!”伍梦甜当即改变想要提拔齐东洲的想法,“等我成事后,再提拔你!” “多谢姑娘赏识!”齐东洲长舒一口气,眼睛盯着桌上的金子,“姑娘,那这些金子呢?” “赏你了!”伍梦甜一眼看出齐东洲的心思,不禁笑起来,打工人哪有不爱领奖金的? 苏行诗这个傻白甜,这么热衷跑到伍国公府当善财童子,她晚点儿就跟苏行朗说,以后给苏行诗的花销减半。 “多谢姑娘赏赐!”齐东洲兴奋的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 苏家二姑娘是他的贵人呀,让他接连在太子殿下,在伍姑娘这儿都卖了一个好,还白得六十两金子。 “姑娘,您不去看看公子?” “暂时去不了!”伍梦甜将药瓶递给一旁的丫鬟冬喜。 冬喜接过药瓶,深深看了齐东洲一眼,心中起了疑。 半晌后,她拿着药瓶,带着府医和几个太医的结论,羞的红着一张脸走来。 “姑娘,这是令男人丧失雄风的药,李太医说,只要吞下一滴,就能三个月举不起来!” “......”伍梦甜满眼错愕,看看冬喜手中的药瓶,又看看瞪大眼睛的齐东洲。 “齐东洲,这为什么只有半瓶?剩下的半瓶呢?” “...本来就半瓶!”齐东洲回的理直气壮,却不敢抬头。 伍梦甜还以为齐东洲知道药效而羞涩,也没多想。 “齐东洲,你晚点儿去回苏姑娘,就说你已办成!” “得嘞!小的这就去!”齐东洲差点儿笑出声。 这种三面讨好的事,怎么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看着齐东洲离开的背影,冬喜咬了咬唇,压低声音,附在伍梦甜的耳边。 把她看到齐东洲跪着跟苏行诗认错的事,详细说一遍后,又把齐东洲扇蒋渊的事也说一遍。 “姑娘,这个齐东洲在伍国公府也有三年多了,之前他不显山露水,最近可出风头了。” “他真扇了蒋渊一巴掌?”伍梦甜言语间难掩欣喜。 “冬喜,传我的命令,一会儿给这个齐东洲,再送去一百两银票,就说是赏赐!” “这小子行大运了?”冬喜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才一会儿,这个齐东洲就白赚了七百两银子。 早知道扇蒋世子,能在姑娘这儿领赏,她也动手了! “姑娘,那苏姑娘给您外室下药的事,您不追究?” 第51章 齐冬洲被蒋世子带人给抓了,被秦世子看见了 伍梦甜眼眸看向远处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苏行谨。 能让苏行诗一个闺阁千金,特意来毁少年郎的雄风,十之八九是蒋家人的谋算。 她刻意压低声音。 “派人去查查看,苏家因何跟蒋家走的密切?” “是!”冬喜心领神会,姑娘是想弄清楚苏行诗的动机,再跟苏行诗清算这笔账。 与此同时,齐冬洲捧着六十两金子一脸欢喜进门,跟萧昀旭禀报那个药瓶的药效。 萧昀旭听完之后,脸上的神情一阵白一阵红,到底是谁让苏家嫡幼女毁他男人雄风? “公子,小的知道您生气,小的已经替您报仇了。” 齐东洲笑得呲着大牙,刻意压低声音,言语间满是得意。 “小的将这个药,滴入了苏二公子的药罐子里,现在苏二公子三个月不举了!” “......”萧昀旭没想到齐东洲先斩后奏,办事效率这么高,还办的这么让他称心如意。 “你很好!” “哈哈,刚才伍姑娘也这么夸小的。”齐东洲又笑出鸡叫声,“伍姑娘差点儿给我升官了!” 萧昀旭:“......” 看见太子殿下脸色又不好了,齐东洲收起笑。 “公子,小的突然想起来,小的忘记给秦世子送信了!” 齐东洲揣着金子,回到自己的住所,把金子藏好。 以出门买酒为由,与下值的伍国公府的护卫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出府。 一到街上,就找个借口,与其他府兵们分开。 很快在接洽的茶楼,寻到等候的秦子溯,他佯装不经意路过,将信塞给秦子溯。 朝着秦子溯背后的桌子走去,一本正经坐下。 两人压低声音,交换完信息,齐东洲哼着小曲离开。 没过多久,秦子溯也起身,迈着休闲的步伐朝外走。 一出茶楼,就看见蒋渊带着十几个护卫,将齐东洲逮了。 秦子溯眉头紧蹙,不敢轻举妄动,怕暴露齐东洲身份。 他思量片刻,挥手,召来几个藏身暗处的人。 他压低声音吩咐:“跟上去,看看蒋渊为何抓他?” * 看着床上的小侄儿,睡得很安稳,伍梦甜整个人放松下来,伸着懒腰,走到屋外。 欣赏着月色。 这时候,冬喜一脸想笑,又使劲憋着,又憋不住的表情,拿着一封信朝她走来。 “姑娘,齐冬洲被蒋世子带人给抓了,被秦世子看见了。” “这是秦世子托人给您送来的信,还有齐东洲掉的腰牌。” “姑娘,蒋世子肯定是报齐东洲扇他那一巴掌的仇!” “没这么简单!”伍梦甜翻开信一看,整个人愣住。 “冬喜,写信的人叫伍飞虎,说渴望从军,跟押送粮草的人,一起去了镇北军?你快去查查伍飞虎是谁的人?” “姑娘,伍飞虎是伍阳山的孤儿,当初自己请愿给您的外室梳头。”冬喜微微蹙眉。 “定是后来不乐意给您的外室梳头,就跑去从军了。” “可恶,咱们伍国公府养大的人,要去,也该去镇南军。” “姑娘,他这是叛主!” “没那么严重!”伍梦甜笑着合起手中的信,“人各有志,保家卫国不是坏事,他也算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冬喜,你把这封信,带给关心伍飞虎的亲朋好友吧!” “是!”冬喜小心翼翼收起信。 伍梦甜把玩着齐东洲的腰牌,思量片刻道:“冬喜,再传我命令,让孟祥带着一百人,拿着这块腰牌上蒋国公府要人!” “姑娘!”冬喜满眼震惊,“这么晚的天,这样兴师动众,您不怕命人有人参您?” “去吧!齐冬洲是为我办事,才得罪了蒋渊,我不会置之不理,换做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姑娘!”冬喜眼眶有些湿润,噗通跪下,“奴婢对不住您,今日差点儿被蒋世子唬住了...” “不怪你!”伍梦甜亲自扶起一脸愧疚的冬喜,“是蒋渊他混淆概念,仗势欺你!” “冬喜,你记住,无论任何时候,我们伍国公府都不会放弃真心为伍家做事的人。” “你等会儿随孟祥一起去,把上一回的鼓带去,蒋家不放人,你们就在蒋国公府外敲,一直敲,敲到众所皆知!” “遵命!”冬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像个斗赢的大公鸡一样,雄赳赳离开。 窗外的月色,偷偷钻进屋内,照在萧昀旭的书上。 他透过窗户,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意识到情况不对。 往日这个时候,齐东洲都已经生龙活虎侍奉他洗漱了,现在齐东洲竟然没回来? 莫非遭遇不测了? 想到此,萧昀旭当即放下书,打开房门。 正犹豫着,要不要召他的暗卫,去看看齐东洲。 就听见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正在紧急汇聚。 萧昀旭心中一震,伍国公府这么晚集结府兵,作甚? 莫非与齐东洲有关? 他快步走到别院门口。 看见原本当值的十几个人,现在减少到八个人。 府兵们议论纷纷。 他竖起耳朵听。 “咱们姑娘的性格,真像咱们国公爷,很重情重义!” “那是当然!一想到姑娘以后也会为我这样出头,以后姑娘的命令,我赴汤蹈火。” “是啊,为齐东洲一人,竟然出动一百个府兵,去蒋国公府门口要人。” “哈哈,咱们姑娘还说,蒋家若是不放人,就让咱们敲锣打鼓,闹到人尽皆知。” “哈哈哈,想想就畅快,咱们姑娘真不怕与蒋家撕破脸!” “怕什么?咱们姑娘连三皇子都告了,还告赢了!” “哈哈哈,你说咱家姑娘这么厉害,敢不敢得罪太子?” “谁知道呢!反正一想到去蒋国公府门口要人的扬景。我就不想站在这儿守门了!” “我也想去看看热闹,不想守着咱们姑娘的外室了。” “要我说,那个外室不会跑,巴不得咱们姑娘宠幸他!” “哈哈哈哈,你们说,以咱们姑娘的性格,谁上谁下......” “咳咳...”府兵们越聊越离谱,将萧昀旭惊得呛住。 什么谁上谁下? 这些混不吝的府兵,竟敢编排主子的荤段子。 当真该罚! 萧昀旭这一声咳嗽,将议论纷纷的府兵,惊得各个目瞪口呆,一个个迅速收起脸上的嬉笑,装得一本正经。 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昀旭眼眸扫向几人,正想记下几人的脸,余光看见一团灯笼红光朝这边移动。 是伍梦甜回来了! 萧昀旭心尖一颤,快步朝院子里的荷花池旁走。 背对着别院门。 假装迎着月色,欣赏着荷花池里盛开的荷花。 实际上,脑海里都在想府兵们说的谁上谁下的问题。 想着想着,把自己想的耳朵越来越红,心跳越来越快。 “小乖乖!” 第52章 姑娘,您才告了三皇子,如今又这样命人去闹蒋家?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照出他孤寂的背影,感觉他像是等待恩主宠幸的小可怜。 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是她将人绑回来,却又将人晾在这儿几天不理。 派给少年郎的两个护卫,一个私自去了镇北军,一个又被蒋渊给抓走了。 独留下少年郎,一人在这儿傻傻等,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禛郎,我家侄儿,不幸染上麻疹,我怕过病气给你,这才几天不敢回这个院子。” 萧昀旭不敢回头,他感觉自己脸颊烫的难以自持。 不想伍梦甜看出异常。 “现在如何?” “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伍梦甜微微松一口气,没敢走到凉亭,“我来之前,李太医刚给我把过脉,我也没事!” 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笑,揣着明白装糊涂,“甜甜,你给我的护卫,都不见了!” “被我派去做别的事去了!”伍梦甜不敢说出真相。 怕少年郎多想,毕竟是她将人绑回来做她的外室。 怎能叫人受委屈? “禛郎,今晚就先让温九侍奉你梳洗吧!” “你要走了?”萧昀旭听出伍梦甜要走,连忙转过身。 灯笼的红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两人隔着凉亭对望,像一对即将分别的恋人。 看见少年郎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舍,伍梦甜心中一滞。 “再等三天!” “李太医说,我侄儿的病情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麻疹有潜伏期,我近身照顾侄儿,目前没有感染......” 伍梦甜的话还没说完,少年郎突然朝她快步走来,还不等她反应,就一把抱住她。 宽阔的怀抱,紧紧相拥的身子,急促的心跳声,让伍梦甜心中有股说不出的踏实感。 就是那种劳累一整天,回到家,爱人踏实的拥抱,好似漂泊一天的心有了港湾。 “小乖乖,不能再抱了,我还不确定有没有......” “我不怕!”萧昀旭抱着伍梦甜,想让她也歇一歇。 她一个女儿家,既要支撑伍国公府的产业,还要照顾年幼的侄儿,还要应对蒋家。 她一定也很累。 “禛郎!我喘不上气了!”伍梦甜感觉少年郎收紧的怀抱,像是要将她融入他体内。 她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这才几天啊? 她就将一个看破红尘的少年郎,给彻底征服了! 瞧瞧这粘人劲。 可比之前那只遗弃她的小狸花猫可爱多了! 想到这儿,伍梦甜撸了撸少年郎的后背,摸到少年郎一头光滑似绸缎的长发。 不禁羡慕起来。 “禛郎!你这头发养的真好,摸起来手感很好!” “姑娘!”贺管家一进别院,就听见这句‘摸起来手感很好’,惊得平地踉跄一下。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你快管管你家姑娘吧! 哎! 门口还有这么多竖着耳朵,在偷听偷窥的府兵,姑娘她,她怎么就敢上手了? 这这...... 比纨绔子弟逛青楼。 还放荡不羁。 贺管家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训斥门口的府兵。 “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一个个眼睛朝哪儿看?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你们是属驴的吗?这么热衷偷听?” “贺管家!”府兵们各个低下头,想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我们不敢了!” “都规矩点儿!”贺管家训斥完府兵,心中憋着的气,卸掉一半,又深吸一口气。 勉强扯出一抹笑。 “姑娘,老奴听见你说,要派一百人去蒋国公府要人?” “贺叔,是觉得一百人不够?”伍梦甜挣开少年郎的怀抱,转过身看着贺管家。 贺管家又深吸一口气,“姑娘,您才告了三皇子,如今又这样命人去闹蒋家?老奴怕...” “不用怕!”伍梦甜笑得嘴角勾起,“或许这一波一闹,蒋家就该上门提退亲了!” 萧昀旭神情一顿,以他三哥的盘算,蒋家一样不敢退亲。 “......”贺管家嘴角一抽,“姑娘,那您的悍名也随着这一举,传遍整个萧国了!” “如此甚好!”伍梦甜一点儿不在意,“贺叔,等我将来去游历天下,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事?” 萧昀旭身子一震,她想退掉蒋家的亲事,去游历天下? “姑娘,当真不再考虑考虑?”贺管家快哭出来了。 “贺叔,您放心!”伍梦甜一眼看出贺管家担心什么,“将来我爹凯旋,我亲自跟他解释!” “......”贺管家轻叹一口气,狠狠瞪萧昀旭一眼,转身离去,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男色误我家姑娘呀!” 萧昀旭嘴角一抽,余光偷偷看向伍梦甜,她也这么认为吗? “哈哈哈...”伍梦甜一眼看出少年郎眼中的困惑,不禁笑起来,“贺叔夸你好看!” 萧昀旭嘴角扬起,所以,她也觉得他长得好看? 蒋国公府,蒋渊端着一杯酒,靠在椅子上,斜眼看见被按在地上的齐东洲。 “扇!” “继续扇!” “扇到他招为止!” “...休想诬陷我!”齐东洲的脸,肿的像是嘴里含着一个包子,说话含糊不清。 “主子一定会救我!” “救你?”蒋渊站起身,提着酒坛子一摇一晃,走到齐东洲的跟前,“你在做梦!” 说着,想起齐东洲在伍国公府扇他的那一巴掌,顿时咬紧牙根,抡起酒坛子就砸。 “哗啦!” 一声响。 酒坛子重重砸在齐东洲的头顶,酒水像溪水一样,顺着齐东洲的脸颊朝下流。 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落在地上的酒水,变成了血水。 齐东洲被砸的脑袋嗡嗡嗡响,天旋地转的站不稳。 眼一黑,刚晕过去,就却被一瓢冷水,狠狠泼在脸上。 他打个激灵,整个人又清醒过来,瞪大眼睛怒视着蒋渊,“主子一定会替我讨回公道...” “还敢嘴硬?”蒋渊扬起手,一巴掌抽在齐东洲的脸上。 “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纲,你主子再肆意妄为,也有嫁进蒋国公府的一日。” “到那时,她现在做的每一桩事,本世子都会让她悔不当初!” 蒋渊说着,就想起近日在伍梦甜手中遇见的挫折,扬起的手,就逐渐控制不住。 “啪啪啪!” 蒋渊咬牙切齿,把心中的怒火全发泄在齐东洲的身上。 “让你退婚?” “让你嚣张?” “让你发疯?” “知不知道错了?” “...错尼玛币!”齐东洲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蒋渊这个没种的窝囊废,对付不了伍梦甜,就拿他撒气? “还敢骂本世子?”蒋渊气得揪起齐东洲的头发。 “你不过伍国公府的一个府兵,就敢学你主子的嚣张?” “蒋实,给本世子,把这个刁奴的舌头拔下来!” 齐东洲瞪大眼睛,他马勒戈壁,蒋渊真拔他舌头? 第53章 蒋国公神情一凛,他家那个逆子又做了什么蠢事? “小的知道错了!” “蒋世子,你要小的认什么罪,小的都认!” 齐东洲哭天喊地,挣扎着向蒋渊求饶,以求保住舌头。 他好不容易才混成太子殿下的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求求蒋世子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以后在伍国公府给您当细作!” 蒋渊眼眸一亮,对齐东洲这个提议有几分心动,“细作?” “对对!”齐东洲连连点头,“蒋世子,小的最识时务了,求您不要拔小的舌头,小的没了舌头,怎么给你传递伍姑娘的消息?” “哈哈哈!”蒋渊被齐东洲的求饶取悦到,笑着揪起齐东洲的头发。 “伍梦甜,迟早有一日,你也会这样跪着跟本世子求饶!” 齐东洲:“......” 傻逼! 你在想屁吃! 等老子从蒋家出去,就把你今日的话,添油加醋汇报给太子殿下,让殿下搞死你! “世子爷!不好了!”蒋府的管家一脸忧心忡忡进门,指着被殴打成猪头的齐东洲。 “伍国公府来了一百府兵,在咱们蒋国公府门口叫嚣,让您放了他!” 齐东洲听见这话,心中又感动又委屈,顿时眼眶红了。 “一百府兵?”蒋渊满眼不敢置信瞪着齐东洲,“你与伍梦甜什么关系?她竟如此兴师动众?” “没有关系!”齐东洲连连摇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 还没平步青云。 可不能折在蒋家。 “蒋世子,只要你放了我,我以后就是您的人?” “我的人?”蒋渊对齐东洲的话半信半疑,“要你何用?” 齐东洲反应很快。 “蒋世子,我其实是伍姑娘派去她外室跟前侍奉的,我收了苏家姑娘的好处。” “给那个外室下了毒药,能让那外室三个月不举!” 蒋渊眼眸一闪,他知道这事,这事是他娘让他妹妹,委托给苏行诗办的事。 没想到,竟是这个打了他的小子,给那外室下了药。 如此一来,这个齐东洲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行,想做本世子的人,本世子给你一个机会。” “来人,蒙上他的眼睛,把他今日说的话记下来,然后让他签名,并按手指印。” “多谢蒋世子开恩!”齐东洲一脸欢喜让人蒙眼睛。 不管蒋渊让他签什么? 等他离开蒋家,一定会添油加醋告诉太子殿下。 并告诉他的上峰。 打狗还得看主子。 蒋世子敢动他,就算太子殿下暂时不能为他讨回公道,他的上峰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来人,压着他!”蒋渊一个眼神,命人收起纸,咬牙切齿道:“看伍梦甜怎么说?” “世子爷,伍姑娘没来!”蒋府的管家小心翼翼补充道,“这次来的人是伍家统领,还有伍姑娘的贴身丫鬟冬喜。” 蒋渊难以置信,“伍梦甜,她不来,就敢命人来蒋家要人?” 管家来不及作答,门口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锣打鼓声。 “哐哐哐哐哐哐...” 蒋渊下意识捂住耳朵,怒视着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要您放人!”管家也捂住了耳朵,心脏被吓的砰砰砰跳。 蒋国公从外边回来,马车刚转弯,就被一阵激烈的敲锣打鼓声,吓得惊了马。 马发疯似的掉头。 车夫来不及反应,一下被颠的摔下车,在地上滚了一圈。 马车里的蒋国公,被猝不及防颠的栽个跟头,头磕在马车上,红了一大片。 他带的随从,呼天喊地追着受惊吓的马车跑。 “哐哐哐...”的声音,还在继续,将受了惊吓的马,吓得更加肆意疯跑。 蒋国公又惊又怒,“来人,救我,救我!” 骑马观看闹剧的秦子溯,听见蒋国公惊慌失措的呼叫声,笑得扶着肚子直不起腰。 “妙啊!” “妙啊!” “自从伍姑娘回京,这个平静无波的皇城,越来越有趣了!” “不过,蒋肃这个老匹夫暂时还不能死,否则,本世子不好跟皇上交差!” 秦子溯一脸不情愿,又一脸不得已为之,骑着马,靠近蒋家收到惊吓的马。 纵身一跃。 瞬间骑在失控的马身上,使劲拉住马的缰绳,逼得失控的马逐渐停下。 他俯下身,轻轻安抚着受了惊吓的马。 “蒋国公,没事吧!” “呜,有事!闪到腰了!”蒋国公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勉强维持着国公爷的体面。 秦子溯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后,将控制住的马,随手递给他的随从。 收起笑。 挤进马车内,把颠的晕头转向的蒋国公给扶了出来。 蒋国公本就饮了酒,这又被受惊吓的马,颠的胃里翻腾,一出马车就“呕”! 听见这声“呕!”秦子溯眼疾手快松开蒋国公,后退一大步。 蒋国公被这么猛地一松,先是“呕”出一大滩,然后整个人又扑在他吐出的那一滩上。 整个人狼狈至极。 秦子溯忍不住笑出声,想憋笑,都憋不住了,“蒋国公,不善饮酒,就少饮一些!” “竖子,谁让你撒手?”蒋国公气得颤抖,“还不快扶我一把?” “咦,不行!”秦子溯连连后退,“这个味太冲了!” “竖子,呕!”蒋国公正骂着呢,被这个味冲的,自己又忍不住趴在地上“呕!” 秦子溯掩住鼻子,“蒋国公,您这是喝了多少?我家娘子怀孕都没你这么能吐!” 蒋国公:“......” “国公爷!”蒋国公带的随从,终于追了上来,一脸惊恐把蒋国公从地上扶起来。 “蒋国公,你的胡子上!”秦子溯一脸嫌弃的后退,“全是你刚才的呕吐物!” 蒋国公自己也嫌弃,绝望的闭上眼,任由随从擦拭。 好不容易等随从擦拭干净,蒋国公府门口,又响起一阵“哐哐哐”的敲锣打鼓声。 “何人在蒋国公府门口放肆?”蒋国公气得颤抖。 随从小心翼翼道:“国公爷,小的看见是伍国公府府兵...” “伍家又做甚?”蒋国公咬牙切齿看向秦子溯,“秦世子,你不打算管一管?” “管不了!真管不了!”秦子溯连连摆手,“蒋国公,还是回去问问你那好儿子做了什么?” 蒋国公脸一黑,他现在这副样子,叫他如何露面? “书画,你传我的话,让世子爷把伍家的人打发了!” “书墨,你扶我从后门进!” 听见蒋国公这番安排,秦子溯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蒋国公,蒋世子若是听话,又怎会有这扬闹剧?” “我劝您呀,也别在乎什么国公爷的仪态了,还是先出面管一管你家蒋世子。” “不然,这笑话闹到皇上的耳中,您又少不了一顿罚!” 蒋国公神情一凛,他家那个逆子又做了什么蠢事? 还被秦子溯抓住了把柄? 第54章 伍梦甜!!她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任她来去自如 “蒋世子,秦世子亲眼看见你抓走了我们伍国公府的一个府兵,我家姑娘让你交人!” “伍梦甜呢?”蒋渊咬牙切齿道:“本世子要见她!” “我家姑娘没空见你!”孟祥面无表情,“我家姑娘说,您执意不肯交人,就让我们继续敲锣打鼓,闹得众所周知!” “疯子!”蒋渊气得怒骂,“你们姑娘如此行事,就不怕将来嫁入蒋家......” “蒋世子,少说废话!”孟祥满脸不耐,打断蒋渊的话,“你再不交人,我们继续敲了!” “你敢!”蒋渊被一个统领打断他的话,感觉面子过不去,“你信不信本世子杀了你?” “蒋世子有种放马过来!”孟祥掏出怀中的信号。 “我家姑娘说了一百人要不到人,那就一千人来!” “一千人要不到人,她就进宫请皇上主持公道。” “疯子!女疯子!”蒋渊气得颤抖,“伍梦甜!!她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任她来去自如?” “这就不劳蒋世子操心!”孟祥微微抬高下巴,一脸骄傲。 “我家姑娘上次进宫告御状,皇后娘娘怕我家姑娘被欺负,送了姑娘一块随时进宫的令牌!” 蒋渊:“......”伍梦甜那个女疯子,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怎么可能被别人欺负? “蒋世子,交不交人?”孟祥举起手,随时准备发号指令。 “等等!”蒋渊一个眼神。 两个随从押着齐东洲出来;一个随从拿着一张纸。 “孟统领看清楚,不是我们不放人,而是伍家这个府兵,放火烧死了我家世子的外室,还有我家世子的两个子嗣。” “呜呜...”被堵着嘴的齐东洲难以置信。 蒋渊竟把孙氏母子三人的死,栽赃到他的身上来了? 这他可不能认! “呜呜呜!” 孟祥顿时愣住,不知道这事该如何处理,回头看向冬喜。 冬喜面无表情道:“蒋世子,我们奉命是来要人!要不到人,我们就会一直敲!” “对!”孟祥反应过来,手上的马鞭,指向齐东洲。 “蒋世子可以先把他交给我们,然后拿着你手中的纸去报官,官府证据确凿,可以去我们伍国公府再抓他!” “呜呜呜!”齐东洲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很认可这话。 蒋渊咬紧后牙槽,就这样放人,他的面子还要不要? “我数到三!”冬喜又开始数数,“蒋家不放人,就敲!” 这时,蒋国公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遮住自己的狼狈,被两个随从搀扶着。 穿过伍国公府府兵的包围圈,挤到自家门口。 “放人!快放人!” 蒋渊听到自己爹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抬头看见自己爹裹得像个干坏事的人。 心中很是惊讶。 “爹!您怎么...” “我让你放人!”蒋国公忍着腰疼,窜到儿子跟前,一巴掌狠狠甩在蒋渊脸上。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爹!”蒋渊一脸委屈,赶紧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放人。 齐东洲被人猛地一推,从蒋国公府的门口,甩出来。 孟祥一个眼神,两个伍国公府的府兵,伸手接住齐东洲。 迅速拆掉堵住齐东洲嘴的布,齐东洲狠狠呸一口。 “孟统领,幸好您来的及时!小的差点儿被拔舌头。” “行了,别说废话了!”冬喜不耐烦打断齐东洲的话。 “咱们姑娘说了,只要给她办事的人,谁都别想欺负!” “呜呜呜,遇见姑娘是小的走大运了!”齐东洲心中无比庆幸。 他在伍国公府当细作这些年,除了去伍家厨房偷过吃的,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伍国公府的事。 “咱们姑娘太好了!” “那是自然!”冬喜一脸骄傲,特意看着蒋渊,“蒋世子,我们姑娘说了,无论任何时候,伍国公府都不会放弃真心为伍家做事的人,你吓不到我!” 蒋渊的脸一黑,一个奴婢,也敢跑到他的跟前叫嚣? 迟早让她悔不当初。 “......”蒋国公看见儿子黑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逆子又做什么蠢事了? “人已经放了!” “你们快走!” “否则,休怪本官去皇上跟前参你们姑娘目无王法!” “......”冬喜不敢跟蒋国公顶嘴,一个眼神给孟祥。 孟祥一挥手,带着伍国公府的府兵,整齐有序离开。 秦子溯勾起唇,看着伍国公府的府兵,眼底有些羡慕。 羡慕伍梦甜一个女子,可以这么肆意妄为替下人出气。 他骑着马,悠哉悠哉晃到蒋家门口,看着狼狈的蒋国公。 “蒋国公,你今日欠晚辈一个救命之恩,记得要还!” “...”蒋国公气得咬紧后牙槽,不就帮他制服受惊吓的马,至于特意来提醒一遍吗? 而且谁知道,他的马受惊吓,不是秦子溯所为? 转念一想,秦子溯是皇家护卫的统领,是皇上的亲信,是他目前不易得罪的人。 蒋国公深吸一口气,“多谢秦世子及时出手,老夫明日备厚礼,亲自上门道谢!” “那行,本世子等着!”秦子溯笑得一脸满意,打马离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只有月亮看见,今夜蒋国公的惊马,与秦子溯有关。 看见秦子溯离去的背影,蒋国公差点儿咬碎一口牙,拽着儿子进门,命人关上门。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蒋渊的脸上。 “逆子,你爹我到处找人吃酒,想尽快复职。却架不住你在背后给我扯后腿。” “逆子,你说说看,你今天又怎么惹伍家那疯子了?” “爹!”蒋渊委屈的捂着脸。 早上被齐东洲扇的一巴掌,好不容易消肿些,现在又被他爹一巴掌给扇肿了。 “我没有惹那疯子,我就是按照您说的,想办法稳住这门亲事,谁知我早上......” 蒋渊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委屈屈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后。 “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下人打,儿子气不过,就命人盯着伍家。” “谁知道伍梦甜那个疯子,她竟为了下人,闹出这么大动静,爹!我不想娶那疯子!” “逆子!由得了你?”蒋国公气得挥起巴掌,还没抽到儿子脸上,却先把自己气晕了。 伍国公府,冬喜本想让齐东洲先去看府医包扎。 齐东洲一脸执拗道:“不行,姑娘对小的这么好,小的一定要服侍好姑娘的外室。” “冬喜姑娘,小的先去服侍好公子,再回来包扎!” 齐东洲不顾众人的阻拦,深更半夜冲到‘福窝’,直奔萧昀旭的住所。 看见屋子里灯还亮着。 齐东洲一脸激动推门,“公子,小的就知道您在担心...” 声音戛然而止,齐东洲一脸惊愕看着屋内。 第55章 现在她是光脚的,咱们是穿鞋的,咱们疯不过她 他才被人绑走半天,太子殿下这么快就有新人侍奉了? 看来,他想做太子殿下的亲信,任重道远!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得让太子殿下看看,他受的苦。 想到这儿,齐东洲噗通一下,跪在萧昀旭的脚下。 “公子,小的今天差点儿被蒋世子拔舌头了!呜呜呜...” “公子,你看看小的头,蒋世子用酒坛子砸的,呜呜呜...” “公子,你看看小的脸,蒋世子命人扇肿的,呜呜呜...” “公子,蒋世子想给小的栽赃,逼迫伍姑娘就范,呜呜呜..” 见齐东洲说一句,干嚎两嗓子,反复如此,萧昀旭从最初的怜惜,变成不耐烦。 挥手示意温九先出去。 满眼嫌弃扶起齐东洲。 “别嚎了!” “你受的苦,孤都看到了,日后定会为你讨回!” “谢谢公子!”齐东洲破涕为笑,“公子,小的侍奉你...” “赶紧去包扎!”萧昀旭一眼看透齐东洲想来邀功的心思,“先保住命,才能升官加禄!” “嗯嗯嗯!”齐东洲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太子殿下这话,是不是要给他升官加禄了? “公子,今日那蒋渊一边打我,一边骂伍姑娘,他手中还有小的屈打成招的认罪书,小的怕他对伍姑娘不利......” 听完齐东洲添油加醋的话,萧昀旭指甲掐进了掌心。 “孤知晓了!” “你赶紧去包扎!” “...是!”齐东洲转过身,走出房门,眼底有些失望。 太子殿下听完他添油加醋的话,为何没有表态? 是上位者的喜怒不形于色? 还是殿下没有放到心中? 这时,冬喜拉着府医柳泉的袖子,走到院子门口。 “齐东洲,你个邀功不要命的家伙,脑袋上还流着血呢!” “你死了,咱们姑娘今夜兴师动众的这一切,可就白费了!” “还不快点儿出来?” “...来了!”齐东洲心中一暖,朝别院的门口走去。 一出门,正好看见伍梦甜裹着披风,特意来看他。 他一脸感动的跪下。 “姑娘,小的给您惹祸了,蒋世子要拔小的舌头,小的怂,就假装投诚他......” 齐东洲添油加醋把自己暂时服软被迫画押的事都说了。 然后干嚎着哭。 “姑娘,小的这伤,包扎了也没有用,蒋世子手中有小的屈打成招的认罪书!” 伍梦甜迎着灯笼的红光,看着齐东洲头顶的血窟窿,心中暗自记下这笔账。 “齐东洲,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他奈何不了你,你先去包扎,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小的多谢姑娘!”齐东洲满眼感激,突然间有点儿不想成为太子殿下的亲信了。 成为伍姑娘的亲信,好似比太子殿下的亲信更有前途。 “姑娘,小的能不能问一下,您打算怎么为小的讨回公道,小的也想出一份力!” “你先去包扎!”伍梦甜忍俊不禁,这个齐东洲这么记仇,只想着报仇,竟也不怕疼。 “一个月,你只需要等一个月,就能看到成果。” “好嘞!”齐东洲满意点头。 他决定了,伍姑娘和太子殿下,谁先给他报仇,他齐东洲以后就是谁的亲信了! “姑娘!”冬喜看着齐东洲和府医柳泉的背影,刻意压低声音道:“奴婢觉得这个齐东洲有点儿滑头!” “他不滑头,可能回不来了!”伍梦甜满眼欣赏,“这世道,懂得变通的人,才活得久!” “......”冬喜满眼错愕。 这个齐东洲有什么好? 竟得姑娘另眼相待? 姑娘还如此赞赏? 上次,她看见齐东洲被苏行诗刁难,本想找姑娘救扬。 她刚走出没多远,一回头,就看见两人有说有笑。 这样滑头的人,之前不显山露水,现在出尽风头。 一定有蹊跷。 哼! 她要盯紧齐东洲,就不信抓不到这个滑头的把柄? * 蒋国公睁开眼时,看见蒋国公夫人哭得双眼通红,他不禁心中一紧,想要开口。 却发现舌头不受控制。 “国公爷,你莫着急!”蒋国公夫人擦擦眼泪道:“府医说您酒后受了惊吓,又怒急攻心,肝风上亢...” “呜呜呜...”蒋国公听出自己中风了,满脸惊恐,想要发问,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呜”声。 看见蒋国公这个样子,蒋国公夫人心中既悲痛又畅快。 “国公爷,府医说,好在你年轻,只是轻微中风,现在不易动怒,要心平气和...” “呜呜呜...”蒋国公听见这话,越发着急。 他才四十多,正是男人一生最好的时光,他怎么能中风? 他还要尽快复职,他还要做那个风光无限的户部尚书! 不行! 不行! 蒋国公急得摇头。 蒋国公夫人猜出丈夫的心思,一把握着蒋国公的手。 “国公爷放心,大夫说扎几天针就好了,您切莫动怒!” “妾身已经命人,封锁了您生病的消息,不会外泄!” 听见不会外泄,蒋国公惊慌的神情,终于安定几分。 他转动眼球,一眼在角落里看到阴沉着脸的儿子。 “呜呜呜...”蒋国公费尽全力,挥起手,指着儿子蒋渊。 蒋国公夫人一把握住丈夫的手,“国公爷,你别骂了,渊儿已经知道错了!” “他这几日,哪儿都不去了,先按兵不动,等您好了,咱们再商议下一步如何办?” 蒋国公激动的情绪,终于又平缓起来,任由府医给他扎针。 看见蒋国公身上扎满了针,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蒋渊气得牙齿咬的咯咯咯响。 伍梦甜,这个肆意妄为的疯女人,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蒋国公夫人一转头,看见儿子这副模样,顿时拉着儿子到外面。 “渊儿,娘知道你心中有气,娘也知道你心中委屈。” “但是伍梦甜那个疯子,她仗着皇上对她父兄的宠爱,她行事无所顾忌,疯得很!” “渊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她是光脚的,咱们是穿鞋的,咱们疯不过她。” “反正娘已经派人毁了她那个外室的男人雄风,她暂时给你戴不了绿帽子。” “渊儿,你就听娘一声劝,暂时不要去招惹她,咱们等你爹病好了,再商议!” 蒋渊气得眼眶绯红,“娘,现在我一出去,别人就拿伍梦甜养外室的事嘲笑我!我恨不得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渊儿,你再忍一忍!”蒋国公夫人劝道:“当年伍国公夫人给那疯子留了不少陪嫁。” “等她进了咱们蒋家,咱们去母留子!仇报了,钱也有了!” 蒋渊心中畅快几分,“娘,我连她生的孩子,看着也觉得厌恶。” 蒋国公夫人又道:“那就换个你看着不厌恶的孩子,反正小孩幼时都一样。” 第56章 那个外室,你转过脸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蒋国公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咬牙切齿说道。 “你别看这丫头行事不羁,疯得很,但只要咱们蒋家退亲,立刻就会有许多人上门提亲。” “这怎么可能?”蒋渊明知道这是事实,心中却难以接受。 “渊儿,娶那丫头的好处太多了,你可别忘了,当初皇后娘娘和你姑母都看中那丫头,最后皆被伍国公府拒了。” 提到这事,蒋国公夫人眼底就想起昔日上门求娶的卑微,眼底又升起一股怨气。 “也就是娘,日复一日上门替你求娶,才得到这门亲事。” “那伍国公夫人,本就是难得的商女,替伍家积攒不少家业,伍国公那个莽夫不纳妾,不养通房,伍家人丁单薄,两夫妻可劲宠着那个疯子。” “不然,又怎么有女儿家养成她那副肆意张扬的模样?” “不过,渊儿,你放心,人一辈子的福气是有定数的?” “那疯子在家,把福都享完了,以后有她的罪受!” 蒋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怎么在娘的眼中,看见了一丝嫉妒,娘在嫉妒谁? * “姑姑!”伍夙旋一脸委屈,扑进伍梦甜的怀中,“你是不是不要旋旋了,你都...” 伍夙旋掰起手指,很认真的数了又数,“五天加两天,没有来看旋旋了。” “呀!我们旋旋记这么清?”伍梦甜笑着揉揉小侄女的头。 伍夙旋扬起白嫩嫩的手指,露出手指头上红红的胭脂印。 “姑姑,旋旋想你一天,就用手指做一个记号。” “姑姑,你快看看,旋旋右手红了五个,左手红了两个,你是不是这么多天没看旋旋?” “是的,姑姑病了!”伍梦甜一脸宠溺抱起小侄女,在侄女粉嘟嘟的小脸蛋上贴一下。 “哥哥也没来看旋旋!”伍夙旋咧嘴笑了一下,很快又瘪嘴。 “哥哥也病了!”伍梦甜将小侄女抱在怀中,“我们都很爱旋旋,怕病气过给旋旋,才没来看旋旋。” “真的!”伍夙旋满眼窃喜,小脸慢慢变得绯红起来,“那二舅舅也病了?” “对,也病了!”伍梦甜捏了捏小侄女可爱的脸。 三天前,侄儿的病就已经控制住了;贴身照顾侄儿的夏喜,却也染上了麻疹。 她给夏喜单独安排一个院子,命人贴身照顾夏喜。 自己又等三日。 确定她没有感染麻疹,府中的其他人也没有感染麻疹。 她才敢来见小侄女。 “旋旋,其实姑姑每一日都在想旋旋,命人给旋旋做了你最爱吃的枣糕,旋旋发现没?” “旋旋也想姑姑!”伍夙旋将粉嘟嘟的小脸蛋贴在姑姑脸上,奶声奶气一本正经道。 “姑姑,旋旋长大了,你下次生病要告诉旋旋,旋旋照顾姑姑!” 伍梦甜被小侄女的童言童语逗笑了,“旋旋,姑姑以后不生病了,生病太难受了!” “旋旋给姑姑贴贴!”伍夙旋又把脸蛋贴在姑姑脸上,“姑姑,为什么爹爹还没寄信来?” “许是爹爹在忙!”伍梦甜抱起小侄女,“不如,姑姑带你和哥哥去给爹爹写信?” “好啊!”伍夙旋欢喜的鼓起掌来,刚走出别院。 就看见苏行诗和苏行微,伍夙旋将头埋在伍梦甜的怀里。 “姑姑,旋旋不喜欢跟二姨母还有三姨母玩。” 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小孩子的心思最纯净,对大人的善与恶,感知很敏锐。 不喜欢,肯定有原因。 她揉了揉侄女的头,她侄女有活得肆意潇洒的底气。 而且小孩子,也不需要世故圆滑,开心最重要。 “旋旋,每个人都有权利喜欢别人,也有权利拒绝别人。” “你不喜欢跟她们玩,就不跟她们玩,命人打发了就是。” “姑姑!”伍夙旋满脸惊喜,“可是那样,二姨母会说旋旋不懂事!” “旋旋,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不叫懂事,旋旋开心最重要!” “旋旋喜欢姑姑!”伍夙旋眼睛笑成小月牙,又贴贴伍梦甜。 “姑姑,走快点儿!” “好,走快点儿!”伍梦甜抬眸十米开外的苏行诗,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冷笑。 若非齐东洲圆滑,她也不知晓苏行诗住进伍家,还带着蒋家派给她的任务。 果然,在这盘综复杂的京城世家中,就没有稳固的盟友。 苏家看似站在伍国公府这一面,实则也没放弃三皇子。 转念一想,她也能够理解苏家当家人的心思。 毕竟,她回京这么久,也没有打听到体弱多病的太子消息。 下一轮天子未定。 哪个世家的当权人,不为自家的将来多留一条后路? 好在她发现这件事后,就给少年郎派去了温九,那温九曾跟着柳泉学过医理。 她将少年郎绑回来,就不能让少年郎因她受到伤害。 “甜姐姐!”苏行诗提着裙摆,不顾形象跑起来,“你怎么看见我们姐妹,也不打个招呼?” “没看见!”伍梦甜轻轻拍拍侄女的背,“旋旋,你先去院子里等姑姑,姑姑一会儿回!” “那姑姑快点儿!”伍夙旋攀住秋喜的脖子,依依不舍。 伍梦甜点点头,转头看向苏行诗和苏行微,“这几日忙得很,两位妹妹住的可习惯?” “还行吧!”苏行诗微微抬高下巴,伍国公府院子宽敞,也没有长辈管束,没有那么多规矩。 哪有不畅快的道理? 难怪她母亲总说,她大姐福薄,全都便宜她二姐姐了。 伍家家大业大,上没有长辈管束,下没有通房小妾添堵,一嫁入伍家就能当家。 这样的好亲事,不积极一点儿,压根轮不上她二姐。 想到这儿,苏行诗扯了扯苏行微的袖子。 苏行微一脸怯生生,掏出两个荷包,“甜姐姐,这是我特意为凯凯和旋旋求得平安符!” “微妹妹有心了!”伍梦甜一个眼神,示意身边冬喜收下。 “诗妹妹,微妹妹,我还有点儿事...” 还不得伍梦甜把话说完,苏行诗就急不可耐打断。 “甜姐姐,现在凯凯已经好了,不请我们去您院子里坐坐?” 伍梦甜来不及作答,苏行诗转个身,就朝她别院冲。 “甜姐姐,我与人打赌,若能窥得您外室真容,就能赢得三副上好的头面。” “甜姐姐,你就让我看一眼,我头面分你一幅如何?” 门口的府兵,看见跟姑娘一起来,一个个皆愣住,不知该不该拦。 就是这一愣,就被苏行诗直愣愣的冲进了院子内。 伍梦甜神情一顿,她是不是太给苏行诗的脸了? 想到此,伍梦甜沉着脸,紧追其后进入院子。 一进门,就看见少年郎一袭白衣,背部挺直的站立在荷花池旁,美的像一幅画。 苏行诗愣住一瞬,突然喝道:“那个外室,你转过脸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萧昀旭:“......” 第57章 原来太子的心思,全都在伍姑娘身上 一侧眸,看见在玩耍的小侄女,她又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熊孩子惹事,让熊孩子家里人处置。 “去请苏二公子来!” 苏行诗听见这话,神情一顿,连忙转过身来。 “甜姐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让我看一眼?” “只看一眼,大不了,我把赌赢的头面,分你两幅?” 伍梦甜冷笑不语,她是差那两幅头面的人吗? 看见伍梦甜不作答,苏行诗嘟起嘴,用撒娇的口吻。 “甜姐姐,你见色起意,对区区一个外室的感情,竟然胜于咱们从小到大的情谊?” 听见这话,伍梦甜压抑着的怒火,逐渐控制不住。 一言戳破苏行诗的目的。 “诗妹妹,你当真是与人打赌,才想看他?还是收人好处,带着目的性来的?” “甜姐姐,你怀疑我?”苏行诗脸上的嬉笑僵住,“你竟然为个低贱的外室,怀疑我?” 听见低贱两个字,伍梦甜脸上的神情,又冷冽几分。 “诗妹妹,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一句六月寒。” “你看看你当下做的事,说的话,哪句又比别人高贵?” 苏行诗面子上挂不住,狠狠搅动着手中的帕子,压在心底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甜姐姐,你还有脸说我?你绑个外室回来,早已经成了满京城闺阁千金中的笑柄!” “哦,我怎么不知?”伍梦甜微微挑眉,谁人背后无人说? 不敢到她面前说的,她都当不存在。 “诗妹妹不如说说看,都有谁笑我了?” 苏行诗微微抬高下巴,“很多,我都不想数!” “那就一个个写下来!”伍梦甜神情淡淡的,“我拿着诗妹妹写的证词,找她们对质去。” “你..你仗势欺人!”苏行诗气得伸手指着伍梦甜,“你明知道她们不敢到你面前说。” 伍梦甜凉凉看苏行诗一眼,觉得指着她的手指很碍眼。 “诗妹妹,若非看在我侄儿侄女的面上,看在你三哥的面上,我直接将你丢出去了!” “伍梦甜!你敢!”苏行诗长大后,很少被人这么下面子。 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 思量半晌。 开始对伍梦甜放狠话。 “伍梦甜,你现在不给我面子,就不怕我当了太子妃,也要你好看?” 竖着耳朵听的齐东洲,听见这话,差点儿要笑出声来。 苏家自从嫡长女死后,就可劲的宠着这个嫡幼女,把这个嫡幼女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给太子下不举的药,又指着太子骂低贱的外室,现在还想肖想太子的正妃之位? 真是好笑至极。 也不知道太子什么反应? 齐东洲微微侧眸,斜着眼睛偷看萧昀旭的一举一动。 看见太子嘴角勾着笑,齐东洲愣住,太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齐东洲不死心,又顺着太子的眼神看过去。 正好看见伍梦甜满眼不屑,上下打量着苏行诗。 “诗妹妹,就你这冲动的性子,进了太子东宫,你能不能活过三个月都难说。” “你还想着给我好看?哼!到那时,你别来求我再说!” 听见伍梦甜风淡云轻的贬低她,苏行诗顿时觉得又委屈又屈辱,眼眶瞬间红了。 “呜呜,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二哥,告诉我三哥......” “你二哥来了!”伍梦甜不耐烦打断苏行诗的话。 看向门口的苏行慎。 “苏二哥,你们苏家真打算把她送进东宫,建议找个靠谱的嬷嬷,好好调教一番,或许能让她多活几个月吧!” “二哥!”苏行诗一脸委屈,跑到苏行慎的跟前,“甜姐姐欺负我,她为个外室欺负我!” 苏行慎脸一黑,他不用问就知道,他妹妹招惹伍梦甜了。 “对不起!” “我这个妹妹耳根子软,定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这才说了一些失礼的话。” “二哥,我没有!你...”苏行诗满眼不服气,刚一开口,就得到二哥一个警告的眼神。 顿时咬紧唇。 苏行慎一脸歉意,“伍妹妹,我代我妹妹跟你赔罪!” 伍梦甜微微侧身,避开苏行慎的赔罪,看向萧昀旭。 “苏二哥,诗妹妹开口就说人家少年郎低贱,这就是你们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教养?” “又不是我一人说!”苏行诗满眼不服气,“他好好有手有脚,却甘愿给人做外室,他还不低贱?” “谁告诉你,他自愿了?”伍梦甜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件事,本就是她将少年郎拉入局中,陪她做扬戏。 她让少年郎戴着面具,尽量不露正脸,就是在保护他。 没想到,一个稍不留神,苏行诗闯到院子里来羞辱人? 三番两次,想看少年郎的脸,估计是收了蒋家好处。 以蒋渊的自尊心,不报复少年郎,不可能! 苏行诗很擅画技,她大嫂死后,这三年,苏家又把苏行诗捧成了京城的才女。 以苏行诗的画技,只要她见到少年郎的正脸,就能将少年郎画下来,送到蒋渊手中。 “诗妹妹,我明确告诉你,他是被我强绑回来的,他进了我伍梦甜的院子,就是我的人。” “我护短的很,你辱他,骂他,害他,就别怪我跟你翻脸。” 萧昀旭听见这番话,嘴角的笑容忍不住越来越大。 他是伍梦甜的人? 齐东洲听见这话,瞪圆了眼珠子偷看太子的表情。 看见太子对这番话很受用,当即明白太子为何不生苏行诗的气。 原来太子的心思,全都在伍姑娘身上。 苏行诗骂的难听,架不住伍姑娘护的好听。 啧啧! 就太子殿下对伍姑娘的上心程度,苏家嫡幼女还想当太子正妃,真是想屁吃! “二哥,你听听看!”苏行诗听见这番话,愣怔半晌缓过神。 “有她这样的姑姑,旋旋将来还能有好名声?” 苏行慎眉头紧蹙,想起伍梦甜上次指责他的话,赶紧怒斥自己的妹妹,“慎言!” “二哥,你也不管旋旋的将来了?”苏行诗满眼不服气。 伍梦甜冷眼看着苏行慎,这人要是再指责她,她正好将这兄妹一起请出伍家。 这时,伍夙旋抱着过来,一把抱住伍梦甜的腿。 “旋旋喜欢姑姑,旋旋不喜欢三姨母,旋旋不许三姨母欺负姑姑!三姨母坏坏坏!” 她听不懂苏行诗的话,但不妨碍她看得懂苏行诗脸色不好,还对养大她的姑姑吼。 她直觉苏行诗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就本能来护姑姑。 伍梦甜心中一暖,抱起护着她的小侄女,贴了贴脸。 “旋旋真好!” “还知道护着姑姑,真是个贴心的小乖乖!” “哼!”苏行诗听到外甥女说不喜欢她,顿时气黑了脸。 “不知好歹的小东西,你姑姑肆意妄为,毁了她自己的名声,也毁了你的名声!我在替你说话,你还指责我坏?” 第58章 齐东洲赶紧捂住嘴,太子殿下怎么又嫌弃他阴暗? “我们伍家姑娘,遇见良人就是贤妻,遇见恶人就是悍妇。” “我们有父兄庇护,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要贤良淑德的虚名,只要自己过得畅意。” “你是畅意了!”苏行诗听见这话,顿时气的脸黑,“旋旋若是因你之故,嫁不到好夫婿...” “那就也绑一个回来!”伍梦甜一脸骄傲扬起下巴,有权有势有钱的女子,不一定非要嫁人。 “我给旋旋挣下的嫁妆,养他百儿八十个外室都花不完!” “你...不可理喻!”苏行诗气得连连跺脚,“要是我长姐活着,她绝不会让你这样肆意妄为?” 伍梦甜很想说“那你下去问问你长姐去?” 看在两家亲戚的份上,看在侄儿侄女的面上,她忍住这句话,看向苏行谨,“苏二哥,你也这样认为?” “伍妹妹,对不起!”苏行慎不认同伍梦甜这番话。 但他看出伍梦甜已经忍耐到极限,他不敢较劲。 怕把伍梦甜惹毛了,会怼的他们兄妹俩下不来台。 两家亲戚生出嫌隙。 他一把抓住苏行诗的袖子,怒斥道:“苏行诗,这是伍家,轮不到你在这儿大放厥词!” 说完,他给全程不出声的苏行微一个眼神。 “二妹妹,你拉着三妹妹出去,我晚点儿找你们。” “是!”苏行微低眉顺眼,上前拉住苏行诗的袖子,却被苏行诗一把甩开,“我自己会走!” “哼!”苏行诗走出几步后,又很不甘心。 她闹这么久,还没有看见那个低贱外室的脸? 如何跟蒋芸交代? 她转个身,朝站在荷花池旁的萧昀旭冲过去。 齐东洲眼眸一亮,真是时来运转,又到他立功的时候了。 他看准时机,趁着苏行诗快要冲到萧昀旭跟前时,他很及时的伸出右脚一绊。 苏行诗被他绊的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一下。 一头扑进荷花池里。 发出‘哗啦’一声响。 惊得萧昀旭连连后退,别开眼,站到伍梦甜的身侧。 齐东洲满脸无辜的喊道:“哎呦!对不起!对不起!” “姑娘,小的太愚笨了!没想到伸个腿,惹出这等乱子!” “......”伍梦甜差点儿绷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齐东洲真是个妙人,演技有点儿过于浮夸了。 苏行诗在她眼皮底下作妖,她顾忌亲戚情分,才忍住没把苏行诗按到水里洗洗脑子。 荷花池不深,但架不住苏行诗一个娇养的闺阁姑娘不会水,整个人慌乱的拍打着水花。 看着苏行诗灌了两口水,她才不紧不慢喊道:“救人!” 伍家的下人,都有些不情愿,慢慢腾腾朝荷花池走。 苏行慎迟疑片刻,自己跳下荷花池,把苏行诗捞起来。 苏行诗浑身沾满荷花池里的淤泥,整个人狼狈至极。 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湿水,紧紧包裹出她少女的曲线。 伍梦甜生气归生气,看见苏行诗吃了教训,看在亲戚的面上,还是把她的备用披风给了苏行诗。 苏行诗猝不及防掉进荷花池,脑子里一片空白,连着咳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恶狠狠瞪着齐东洲。 “甜姐姐,你府上这个刁奴,竟然故意将我绊到水里,我要你命人立刻打杀了他!” 伍梦甜眼眸转冷,苏行诗想给少年郎下不举的药,她还没有找苏行诗清算。 苏行诗还一开口就要打杀她的人,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苏二哥,你怎么看?” “伍妹妹,失礼了!”苏行慎满脸歉意跟伍梦甜道歉,本就是他妹妹失礼在前。 “你说的对,我们确实该请个靠谱的嬷嬷,好好教一教她!” “二哥...”苏行诗刚一开口,就被苏行慎怒斥,“闭嘴!回家把家规抄一遍,再多言,我就告诉父亲!” 苏行诗满眼委屈,眼泪混着淤泥水,顺着眼眶流下,任由苏行微拉着她离开。 看见妹妹走远,苏行慎才一脸愧疚跟伍梦甜解释。 “伍妹妹,我三妹性子好强,一心想嫁的比长姐好。” “现在京城世家未婚少年,能比得过姐夫身份的,只剩下太子殿下,所以她才喊着要做太子妃。” “其实,京城适婚的世家姑娘,盯上太子妃之位的,多不胜数,大概也轮不到上她。” 听见苏行慎的特意解释,伍梦甜好似明白了几分。 “苏二哥,你是想告诉我,苏家并没有选择太子?” 苏行慎特意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萧昀旭,只觉得身形有点儿眼熟,却又想不清像谁。 “我爹说,我们苏家只效忠皇上,不参与皇子的争权夺利!” “苏伯父很有长远眼光!”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不得不承认苏家很有书香世家底蕴。 她大嫂在世时,是京城许多宗妇公认的才女。 奶嬷嬷说,她娘对大嫂也很认可,她也很喜欢大嫂。 苏家长子是状元郎,次子苏行慎是探花郎,苏行朗也不错。 别看苏行诗对少年郎的态度,带着很大的恶意。 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没人会挑苏行诗的错,反而会欣赏苏行诗是难得才女。 在这个女子以‘温顺贤良’为模范的时代,她才是别人眼中那个令人头疼的熊孩子。 “可惜,我已经把三皇子得罪死了,目前没得选!” “苏二哥,这几年,你可曾见过太子殿下?” “未曾!”苏行慎摇摇头,“太子殿下体弱,许久未曾露面。” 萧昀旭神情一顿,到底是谁传出他体弱的消息? 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我也打听不到太子的消息!” 萧昀旭:“......” 听出伍梦甜话中深意,苏行慎没有接伍梦甜的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不发一言的萧昀旭。 伍梦甜绑回来的这个外室,仪态和气度都很不错,比他见过的许多世家弟子都好。 面对他妹妹的刁难和羞辱,全程像个看客一样沉稳,没有一丝丝愤怒的情绪。 这面具下,究竟藏着一张什么样的绝世容颜? 苏行慎想的正入神。 伍夙旋突然开口喊道:“姑姑,二舅舅小脏猫,小脏猫!” 伍梦甜笑起来,顺势引导小侄女,培养小孩子的危险意识。 “旋旋以后可不能独自到水边,不然也成小脏猫了!” 伍夙旋抱紧伍梦甜的脖子,跟姑姑贴贴脸。 “旋旋乖,旋旋不到水边,旋旋不要成小脏猫。” “旋旋真棒!”伍梦甜哄完小侄女,催促苏行慎。 “苏二哥,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切莫着凉!” 苏行慎点头,抬眸,深深看了萧昀旭一眼。 又看一脸憋笑不已的齐东洲一眼,转身朝院外走。 看见苏家兄妹都走远了,齐东洲放肆的笑起来。 “去,晒晒!”萧昀旭满眼嫌弃扫齐东洲一眼。 齐东洲赶紧捂住嘴,太子殿下怎么又嫌弃他阴暗? 第59章 伍梦甜告御状,让皇上打了她夫君还不够,还讹他们? 看见太子殿下目不转睛盯着伍梦甜的侧颜看。 齐东洲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太子在怜惜苏行诗? 太子看出他故意绊苏行诗,伍姑娘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想到此,齐东洲正好对上伍梦甜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连忙坦白道:“姑娘,小的方才是故意的,请您责罚!” “那就罚三个月月俸吧!”伍梦甜故意板起脸。 看见齐东洲瞬间跨脸。 她又忍不住笑了,上位者要善于引导属下们的思想,齐东洲护主是好事,但是出手太狠,身上戾气太重,她要适当的引导,以免将来惹出大祸。 “齐东洲,护主是好事,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尤其是以后,对女孩子,不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今日若是在外边,你将她绊到湖中,令她衣服全湿了,你毁的是她的名声。” “在这个对女子很苛刻的世道,你毁她这样书香世家女子的名声,就等于毁她一生!” “苏行诗是任性些,但罪不至死,我会把她交给苏家人处置,让苏家人欠我一个人情,还能继续维持我们两家的交好。” “所以,我罚你三个月的月俸,你可心服口服?” 萧昀旭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笑。 她还是她。 调皮归调皮。 尊重生命,进退有度,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失忆前,失忆后,依旧是个有锋芒的良善女子。 齐东洲心中一震,“小的心服口服,会记住姑娘的教诲!” “好!过,罚了!”伍梦甜满意点头,“那就再说一说,你今日护主及时,立功的赏!” “姑娘,这都是小的的本分,小的不敢求赏...”齐东洲满脸欣喜藏不住,嘴里却谦虚着。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脸神情复杂的贺管家打断。 “姑娘,三皇子正妃又来了,说,她今日一定要见您!” “那就见见!” 伍梦甜将怀中的小侄女,递给身后丫鬟春喜。 看向齐东洲。 “你今日护主有功,赏银一百两,等会儿去找秋喜领。” 齐东洲笑成花了。 他来伍国公府做细作,皇家护卫那边领十五两银子。 伍国公府每个月,又给他发八两银子,他本就领双俸禄。 如今近身侍奉太子殿下,又频频得到姑娘的赏赐,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运道。 “多谢姑娘赏赐!” “请姑娘放心,小的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豁出命保护公子!” “好!”伍梦甜满意点头。 她生怕齐东洲觉得贴身保护一个外室是屈辱的事,才频频重赏激励齐东洲的积极性。 现在齐东洲的态度,正好印证了她重赏激励的措施正确。 伍国公府的正厅内,上官姌一脸端庄坐在上位,身侧站着四个贴身侍奉的丫鬟。 伍梦甜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一脸恭敬见礼。 “给三皇子妃请安!” “免礼!”上官姌浅笑着起身,抓住伍梦甜的手,“甜甜,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面对上官姌的示好,伍梦甜抽出手,挤出一个客气不失礼貌的笑。 笑却不达眼底。 起初,她找上官姌从中说和,想与蒋家和平退亲。 想着她和蒋渊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个商业盟友之类,不至于和蒋家彻底撕破脸。 伍家也不参与皇子的皇权之争,不结党营私。 结果,上官姌劝她忍一忍,说这就是女人的命,她就知道两人以后很难再做朋友。 加上前段时间,三皇子替表弟蒋渊出气,找她岔。 她又把三皇子告了。 她和上官姌更做不了朋友。 “多谢三皇子妃抬爱!” “但是规矩不能坏!” 上官姌眼底的笑容僵住。 伍梦甜肆意妄为,连她夫君三皇子都敢告。 坏的规矩还不够多? 装什么装? “甜甜,你不记得我们曾经的交情,我不怪你!” “试试这个新花茶!”伍梦甜没有接上官姌的话。 上官姌接过茶杯,放到唇边轻抿一口,长叹一口气。 “甜甜,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伍梦甜垂眸不语,专注地看着茶杯里的花朵。 女子未出嫁前的友谊,没有那么多利益牵扯,相对纯粹。 女子结婚后,涉及夫君的党政之争,就很难纯粹。 从她反抗蒋家这门亲事起,她和上官姌就很难同路。 想到此,她收起眼底的落寂,抬起一个客套的笑。 “不敢高攀三皇子妃!” “您这次来,是不是替您夫君给我结算赔偿的?” “甜甜!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有一日会变成这样?”上官姌又叹一口气。 见上官姌一直在跟她谈两人过去的交情,伍梦甜垂下的眼眸,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三皇子妃,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同路了!” 上官姌沉默许久,问:“所以,你动手抢殿下名下珠宝铺子的生意,是打算与我决裂了?” “生意扬上正常竞争!”伍梦甜神情淡淡看着上官姌。 三皇子弄翻她的马车,光拿那点儿赔偿怎么够? 三皇子名下的珠宝铺子,生意很火爆,她一直都眼红。 之前顾念蒋家关系,才忍住没抢珠宝铺子的生意。 这次进宫告御状,她看出皇上和皇后对伍家的态度。 她估摸着抢三皇子的珠宝铺子生意,也没有大碍。 放烟花的那晚,她就召集属下的管事,放手一搏。 从舆论导向,从求佛拜神,从新款式,多个维度宣传。 一下拉高伍家名下珠宝铺子的名声,又联合她名下多个产业一起做活动。 这几天,抢走三皇子珠宝铺子不少生意,还都是大客户。 她手下管事说,这次抢夺三皇子名下珠宝铺子的生意,进展的特别顺利,好似有一股势力在暗中相助她一样。 短短几天,伍家名下珠宝铺子积攒的库存消耗一空;预售的订单,也已经排到下下个月。 这么多钱入账。 她才没有功夫跟上官姌攀谈之前的塑料姐妹情。 “三皇子妃,如果您不是上门来结算赔偿的话,恕我失礼,府中的事太多了!” 听出伍梦甜有送客之意,上官姌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下,“连翠,把赔偿拿上来!” “是!”三皇子妃身后的丫鬟,掏出一叠银票递上来。 “伍姑娘,这儿一共是三千两...” “错了吧?”伍梦甜蹙眉打断丫鬟的话,看向上官姌。 “三皇子妃,你夫君没事找事,命人射断我的马车车轴,毁了我一辆上好的马车。 还有我马车里华贵的配饰,光是那些玉器挂件及摆件,价值至少不低于八千两白银。” “八千两白银?”上官姌满眼震惊的站起身,难以维持端庄。 伍梦甜告御状,让皇上打了她夫君还不够,还讹他们? “伍梦甜,你出个城而已,带什么样的摆件?价值八千两?你确定不是在讹人?” 第60章 各自利益不一致!又决裂一个朋友! “是不是讹人?三皇子妃可以去问一问秦世子?当时我统计损失的时候,他亲眼所见。” 上官姌气得握紧了帕子,那秦子溯是太子一党的拥护者,问秦子溯,那不是白问了? 伍梦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仗着父兄的军功,仗着皇上对伍家的圣宠,故意拿着破损玉器栽赃她夫君。 最可气的是,他们就算被讹了,也不能去皇上跟前告状。 毕竟,伍家父子都在边境御敌,她夫君一个皇子,欺负伍梦甜一个女子,本就理亏。 夫妻利益一体,赔偿给伍梦甜的银子,也是她的银子。 可恨! 伍梦甜为何不能像别的世家姑娘一样,忍气吞声呢? 看出上官姌的憋屈,伍梦甜心中的情绪很复杂。 曾经的朋友,走着走着,因为利益不同,开始决裂。 上官姌夫妻利益一体。 她对上官姌的仁慈,就是对欺负她的三皇子仁慈。 三皇子射断她的马车,她在摔跤的那一刻,又惊恐又愤怒,绝不想此生遇见第二次。 所以,她不仅要状告三皇子,还要讹三皇子一笔。 杀一儆百。 让那些暗中想要欺负她的人,都好好掂量掂量。 没有道理,她爹得势的时候,她还夹着尾巴做人。 “三皇子妃,除了玉器摆件的八千两,三皇子还命皇家护卫,射伤我府中三百八十一名府兵。” “我也不跟你多要,轻伤赔偿十两银子一人,重伤赔偿五十两银子一人,给你算一千吧。” “马车一千,府兵赔偿一千,玉器摆件八千,皇上说的是让三皇子双倍补偿。” “一共也就两万两银子,三皇子府若是拮据,我接受分期付。” “不过利钱也要付!” 上官姌气得牙齿发颤,她认识伍梦甜这么久,咋不知道伍梦甜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讹人,还讹的理直气壮? “甜甜,你当真毫无顾忌?” 伍梦甜重重放下茶杯,露出手背上的伤痕,给上官姌看。 “三皇子妃,你应该回去问问你夫君,他命人射断我马车车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因为他的举动遭遇不测?” “你不就擦破个皮?”上官姌心中为夫君打抱不平。 “殿下还因为你告御状,挨了二十五棍,至今伤势都没好利索。” “那怪谁?”伍梦甜嗤笑,“他不去招惹我,那有这事?” “那还不是你行事不羁?”上官姌压抑着的怒火忍不住了。 “你绑回个外室羞辱蒋世子,殿下看不过,才出手!” 伍梦甜也压不住火,“蒋世子养外室,三年抱俩,咋不见你夫君去射杀那外室那野种?” “那怎么能一样?”上官姌难以置信,“男人女人怎可相提并论?” “...别说了!”伍梦甜不想再跟上官姌争论,“赔偿吧!这七天的利钱就不跟你要了!” 上官姌不缺这两万两,但不甘被讹,“甜甜,你一定要如此?一点儿不考虑将来?” “你不赔偿是吧?”伍梦甜抬头看看外边的天色,“无妨,我有皇后娘娘赏的玉佩,大不了我等会儿再进宫一趟。” 上官姌气得将杯子重重放下,杯子受不了重力。 咔嚓一下裂成三片,茶水顺着茶桌哗啦啦流一地。 “再加五十两!”伍梦甜看着破碎的茶杯,反正已经得罪死了,就不要跟钱过不去了。 “你真是厚颜无耻!”上官姌气得站起身,“伍梦甜,你最好以后不要有求到我的时候。” “得了,你吓唬谁呢?”伍梦甜神情淡淡道:“上官姌,朋友一扬,送你一句话,想要得到尊重,就得有别人无可替代的价值!” “什么意思?”上官姌心中一紧,有股无法言说的危机感。 伍梦甜不紧不慢道,“你在三皇子府的忍气吞声,并不会得到相应的尊重。” “纵观史书,不缺皇子登基后,立侧妃为皇后。” “上官姌,威胁我之前,你好好想一想,你对三皇子来说,有什么别人不可替代的价值?” 上官姌下意识咬紧唇,正是因为她没有别人无可替代的价值,才会行事小心翼翼。 上官家是书香世家,祖父对她管束比较严苛,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对家族的意义。 不敢像伍梦甜这样肆意,也不能像伍梦甜这样张扬。 她得活成女子的典范。 想到此,她抬眸看着伍梦甜的眼神里,也充满嘲讽。 “伍梦甜,你现在活得肆意潇洒,是你父兄给你的底气。” “等你将来嫁了人,就会明白,女子这一生安分守己,才能够安稳到老,晚年幸福。” “像你现在这般肆意胡闹,将来一定会得到反噬!” “你先把赔偿给我!”伍梦甜微微抬高下巴,“至少让我现在爽了,至于以后,且看着吧!” 上官姌气势瞬间弱几分,“我没有带那么多银票!” 伍梦甜忍不住笑起来,“没事,是您等会儿命人送来?还是我派人去取?” 听见伍梦甜说派人去取,上官姌忍不住又气得一抽。 肆意妄为的伍梦甜,命人敲锣打鼓去蒋家要人,将她姑丈气得现在还在扎针。 谁知道伍梦甜发起疯来,会不会也命人敲锣打鼓要钱? “别了,我派人给你送来!” “行!我信你!”伍梦甜站起身,有送客之意,“你可别让我失望,不然明天得进宫一趟!” 上官姌气得一甩衣袖,就走,她怎么与伍梦甜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做过朋友? 有辱斯文! 看见上官姌愤怒离去的背影,伍梦甜心中叹息。 各自利益不一致! 又决裂一个朋友! 明天反噬不反噬,不好说,先把今天日子过爽了! 昨日已去! 明日未到! 活在当下! 把握自己能抓住的幸福! 不为未知的恐惧内耗自己! 照顾小侄儿这么久,是时候去哄一哄绑回来的少年郎。 最起码,少年郎的脸,看着是真赏心悦目! 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要不要摸摸看?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一抬头,视线对上门口的少年郎。 她心中一喜,“禛郎,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萧昀旭脸颊一红,微微别开眼,不敢直视伍梦甜的眼。 他已经连着六十二个时辰未见伍梦甜,还得重新适应一下她对他的撩拨。 他来了有一会儿。 明知道伍梦甜不会吃亏,仍不放心要过来看一眼。 听见她把三嫂怼的下不来台,他才放下心来。 可是三嫂一走,伍梦甜又露出那副惆怅的眼神。 不知是因为失去朋友而失落,还是担心未来? 看见少年郎不接自己话,伍梦甜就特意绕到他正面,一眼看见他耳尖又红了。 伍梦甜难掩心中欢喜,“禛郎,想不想出去逛逛?我正好这段时间发了点儿小财!” “小财?”萧昀旭神情一顿,这些人办事这么不利? 第61章 戴上,不能让你的绝世容颜便宜旁人 伍国公府派出的人,已经查出这个少年郎与秦国公府沾亲带故,却又查不出其他亲人。 她猜测,这个少年郎不得秦国公府重视,也没有其他牵挂的人,所以看破红尘。 听见她将两万两赔偿当成小财,就诧异成这样。 显然少年郎家族已经落魄。 她视为小财的两万两银子,对少年郎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让她有些心疼。 “禛郎!你现在在伍国公府吃住都不用银子,我先将这两万两银票给你存起来。” “来日,等我事成之后,给你买农庄,或是给卖铺子,尽量保障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萧昀旭心尖一颤,她费尽口舌跟三哥要的赔偿,就这样一分不留,都送给他了? “甜甜,你喜欢金矿不?” “喜欢啊!”伍梦甜被少年郎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忍不住想要逗逗少年郎,“你能送我?” “能!”萧昀旭点头,他看过很多本有关祈暝山记载的书。 那里泥土异常,水流异常,动物异常,他有七成把握,肯定祈暝山下有金矿。 “甜甜,你十九岁生辰,我送你一座金矿做生辰礼!” 看着少年郎一脸认真说,要送自己一座金矿做生辰礼,伍梦甜愣住一瞬,没当真。 在这个时代,只有皇家才有金矿的开采权。 少年郎博学多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常识。 送你一座金矿做生辰礼,与你要天上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就是明知不切实际,但仍愿意满足她愿望的一颗真心。 话不诚,心诚! 值得回馈! “好!我等禛郎送我金矿做生辰礼,现在陪我逛逛?” “我离京三年,这次回来,还未好好逛过这京城。” 萧昀旭心中很期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突然有点儿嫌弃这衣服不够好看。 “现在,就这么去吗?” “等等!”伍梦甜想了一下,命人取来两顶帷帽,“戴上,不能让你的绝世容颜便宜旁人。” “好!”萧昀旭嘴角情不自禁勾起,她说他绝世容颜? 可他觉得,他不如她好看,也不如她活得鲜活有趣。 看见少年郎嘴角露出羞涩的笑,伍梦甜也笑起来。 直接牵起少年郎的手,坐上贺管家准备的新马车,带着两百府兵浩浩荡荡出行。 在这个时代,抓统帅大将军的亲人做人质,不少见。 她身为伍国公府的掌家姑娘,为了不成为人质,她平日里出行,最少带一百府兵。 如今带着少年郎出行,少不得要多一倍的府兵。 谁知道蒋渊收到她出门的消息,会不会带人来堵她? 她还真想再与蒋家闹一扬,彻底闹到蒋家愿意退亲。 伍梦甜透过马车的窗子,看着沿途的街景,看得正入神,马车突然紧急停下。 孟祥一脸谨慎过来。 “姑娘,前方拐弯的路口,遇上秦国公府嫡长女的车驾,双方都过不去。” 伍梦甜愣怔一下,才想起秦国公府嫡长女的名字。 “秦子婵的车驾?” “是的!” “我们后退一下,让她先过!”伍梦甜特意嘱咐道:“后退的时候,喊一声,莫伤到人!” 孟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秦家嫡长女虽然尊贵,但是架不住秦家姑娘多。 算起来他们姑娘这个伍家独苗,比秦家嫡长女更尊贵一些。 姑娘这次为何会让? 萧昀旭也侧眸看向伍梦甜,这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看出两人的疑问,伍梦甜笑了笑,解释起来。 “我又不赶时间,也没有幼稚到与人正排面。再说,这不是还欠秦世子一个人情?” 听出伍梦甜让路,是为了还秦子溯的人情,萧昀旭和孟祥顿时都理解她这番做法。 与此同时,秦子婵也得到下面的人禀报。 “姑娘,我们的车驾,遇见了伍家嫡女的车驾,双方都过不去,请姑娘明示!” 秦子婵神情一紧,伍梦甜可是连三皇子都敢告的人。 疯起来无所顾忌。 她没有必要与伍梦甜在大街上较劲,让人看笑话。 “让......” “姑娘,伍家车驾在后退,好似在让行,让咱们先走!” “这怎么可能?”秦子婵难以置信,撩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正好看见伍家马车后退。 她心中有些不平静。 她与伍梦甜的交情不深,伍梦甜那么肆意张扬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礼遇? 这是在示好吗? 想了想家族对她未来的安排,她嫁入东宫后,夫妻利益一体,少不了为太子谋划! 伍家就是一大助力! 想到此,秦子婵把自己新买的玉佩递出去。 “锦翠,替我谢谢伍姑娘!” 锦翠一脸恭敬,接过装着玉佩的锦盒,朝对面走去。 “伍姑娘,奴婢锦翠,奉我家姑娘的命令,给您送一份谢礼,多谢您让我们姑娘先过!” “秦姑娘客气了!”伍梦甜一眼瞥见盒子的包装,正是伍家名下的珠宝铺子外包装。 她恍然大悟,原来秦国公府是她家珠宝铺子的大客户。 大客户应该优待。 伍梦甜一只手接过秦家给的礼,另一只手抽出一盒红石榴头面,带着笑意吩咐道: “冬喜,你去替我送一份回礼给秦姑娘!” “是!”冬喜也一眼认出秦家给姑娘的谢礼,出自伍家珠宝铺子。 送回礼时笑得很甜。 秦子婵拿到回礼,整个人惊呆了。 不是都说伍家嫡女肆意乖张,嚣张跋扈连皇子都敢告,怎么突然跟她示好起来? 而且送她的这份寓意着多子多福的红石榴头面,可比她送出去的玉佩贵一倍。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伍梦甜得罪三皇子后,有意投靠太子? 那她得走一趟。 想到此,秦子婵撩开马车帘子,缓缓下车。 带着几个近身护卫,还有随行的丫鬟们,步伐从容,朝着伍家马车的方向走。 “姑娘,秦姑娘来了!”冬喜喜怒不形于色禀报道。 伍梦甜下意识就想下车,一起身,想起她身侧的少年郎。 她顿时又坐下。 抬头看着少年郎。 萧昀旭微微蹙眉,心中很是忐忑,表妹会不会认出他? 伍梦甜心中一顿,她差点儿忘了,少年郎是秦国公府的亲戚。 若是让秦国公府知晓,她绑了秦家的亲戚做外室。 两家闹起来。 她是交人? 还是对着干?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让秦家发现这事好。 “小乖乖,你在马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萧昀旭暗自松口气。 伍梦甜微微一愣,忍不住笑起来,她家小乖乖这表情,显然也不想见秦子婵。 真是事随心愿! “真乖啊!” 伍梦甜忍不住在少年郎好看的唇上落下一吻,不等少年郎反应,就下了马车。 “这是奖励!” “奖励?”萧昀旭满眼错愕,手指情不自禁摸着唇瓣,心中遗憾他这次反应不够快。 第62章 她知道他就是当朝太子,是不是现在就将他踹下车了? 那眼神,与太子殿下幼年养过的小白狐一样灵动。 她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都是武将家的姑娘。 她从小被家里人当做太子妃培养,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规矩,不能出一点儿错。 伍梦甜比她幸运,伍国公本是山匪出身,行事不羁,对于伍梦甜的教养也很随性。 伍梦甜从小就活得肆意张扬,现在依旧如此。 能让伍梦甜露出这种笑容,马车里坐着她的外室吧? “秦姑娘好!” 伍梦甜一下马车看见秦子婵对着她家马车发呆,生怕对方发现她车里的少年郎。 连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不动声色挡住秦子婵的视线。 “秦姑娘长得真好看!” “......”哪有这么直白夸人的?秦子婵脸颊绯红,深吸一口气,才维持平时的端庄。 “伍姑娘明艳照人,英姿飒爽,更光彩夺目!” “......”伍梦甜笑容僵住,不愧是亲戚,跟她家小乖乖一样单纯可爱。 她真心一夸。 秦子婵就脸红了,还一口气夸了她这么多词。 这一刻,爱屋及乌这个词,在伍梦甜的字典里亮起来。 “秦姑娘,你说话真好听,我记得我年长你一岁,你若不嫌弃,以后喊我伍姐姐?” 秦子婵眼底笑容僵住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心中很忐忑。 她从小被管束的严苛,与伍梦甜也没有机会一起玩。 两人明明交集不多,伍梦甜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友善? 眼神中还没敌意。 “伍姐姐好!” “秦妹妹声音也好听!”伍梦甜越看秦子婵,越合眼缘。 “等我家的温泉别院修起来,到时候邀秦妹妹过来玩。” “多谢伍姐姐邀请!”秦子婵一脸客气道谢,迟疑一瞬。 也开口邀约。 “三日后,是我的生辰宴,本想邀请伍姐姐,但是听闻伍姐姐打理家业很忙。” “之前不敢叨扰伍姐姐,没敢送请帖。今日遇见伍姐姐,厚颜问一句,伍姐姐可有空?” “三日后啊?”伍梦甜想起她三日后召集了伍家管事开会。 转念一想,她已经与蒋家撕破脸了,不如撕彻底些。 蒋家与秦家向来是敌对阵营,她去秦子婵的生辰宴,蒋家知道肯定会生气。 而且皇后出自秦家,秦子婵的生辰宴,太子应该也会去。 她去碰碰运气。 若能窥出太子的人品,更利于她以后的抉择。 “秦妹妹盛情邀约,我调整一下原本行程,一定到扬。” “多谢伍姐姐!”秦子婵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善意提醒。 “那一日,我姑母也会来参加我生辰宴!” “那真是太好了!”伍梦甜眼眸一亮,皇后娘娘都到了,太子殿下总不能不露面吧? 看见伍梦甜这么欢喜,秦子婵越发证实自己的猜测。 伍梦甜得罪了三皇子,现在有心投靠当今太子,她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 大哥一定也欢喜。 “伍姐姐,我先告辞?” “秦妹妹好走!”伍梦甜满眼带着笑,目送秦子婵离开,高兴的哼着小曲踏上马车。 萧昀旭听出伍梦甜的欢喜,有些诧异,“你很高兴赴宴?” “嗯!”伍梦甜坐下后,手腕搭在少年郎的肩头上,下意识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秦子婵是太子的表妹,赴宴有很大几率遇见太子!” 萧昀旭心间一颤,她都将他绑到伍家来了,还想去秦国公府遇见他? “你想见太子?” “嗯!”伍梦甜随口一应,一抬眸,看见少年郎眉头紧蹙。 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情不自禁想将眉头拨开。 “小乖乖,你怎么又皱眉了?这样容易长皱纹,长了川字皱纹,可就不好看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萧昀旭感受到眉头指尖的柔软,好似在撩拨他的心,他紧张到不敢乱动,神情比之前更紧绷。 “还说没有,你看看,我越要舒展你眉间的皱纹,你就皱得越紧,川字纹出来了!” 伍梦甜说着说着,低头在少年郎的嘴角轻轻一吻。 “别吃醋了!偷偷告诉你,就算那太子殿下风华绝代,我也只喜欢你,不喜欢他。” 萧昀旭侧眸,看着伍梦甜的红唇,咽了咽口水。 怎么又偷亲他? 还动作这么快。 他都反应不过来。 “你为什么不喜欢太子?” “一进宫门深似海!”伍梦甜只顾拨弄少年郎的眉心,没有察觉到少年郎眼中的异常。 “整日里与一群女子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怎么有叱咤商扬,游历天下来的畅快?” 萧昀旭眉头更紧几分,她若知道他就是当朝太子,是不是现在就将他踹下车了? “小乖乖?”伍梦甜满眼不解,怎么越哄,眉头越紧? 难道开始依恋她了? 听到她说游历天下,害怕她将他抛下不管了? 真是个粘人精! 偏偏长在她审美上。 她这么一个有精神洁癖的颜控,两辈子也就入眼这一个,也不是不能带着他。 “小乖乖,你一直这么乖的话,等我退了蒋家的亲事,就带着你一起游历天下!” “好!”萧昀旭眉头舒展开,既然她喜欢看他乖,他也不是不能一直在她面前装‘乖’。 “终于不皱眉了!”伍梦甜眼睛笑成好看的月牙,“禛郎,我喜欢你这张脸,你以后要少皱眉,要一直这么好看!” “好!”萧昀旭心中一紧,手指下意识摸了摸眉头,他是不是已经长了川字皱纹? 他会不会不好看了? 她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伍梦甜听见少年郎说好,笑着转身撩开马车帘子。 看向街道。 完全不知道她的话,在当朝太子的心里种下了容貌焦虑。 “小乖乖,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瑞丰楼吃饭?” 是你想去吧?萧昀旭看破不说破,还一脸配合。 “好!” “那我们下车吧!”伍梦甜欢喜拉起萧昀旭的手,正要下马车,却被萧昀旭一把搂住。 伍梦甜还没反应过来,‘嗖’的一声响,一支箭射穿了马车的车厢,箭头闪着寒光。 “护驾!”孟祥一脸紧张到大喊,“姑娘,有刺客!” “杀无赦!”伍梦甜眼眸瞬间转冷,距离三皇子射断她马车没多久,怎么还有不要命的? “姑娘,那刺客射完一箭就跑了!”马车外传来孟祥紧张的声音,“小的怕是调虎离山之计,要不要命人去追?” 第63章 禁欲克制到不近女色的太子,这是吃醋了 伍梦甜看着马车上的箭头,这个位置瞄准的是她的少年郎,她怀疑这又是蒋家的杰作。 “把这支箭,送去负责皇城安全的巡城司,让他们查!” 话音刚落,马车外传来孟祥惊喜的欢呼声。 “太好了!” “姑娘,秦世子带着皇家护卫,抓住了刺客!” “怎么这么巧?”伍梦甜满眼诧异,透过马车看向外边。 她连着两次遇险,秦子溯都好巧不巧出来帮她? 上次秦世子咋说的? 说她是忠臣之女,奉皇上之命,特意保护她? “当今皇上真圣明!” “知道我父兄皆在边境,竟一直派皇家护卫保护我!” “哈哈哈...” 见伍梦甜欢喜的笑出声,萧昀旭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误会挺好! 秦子溯骑着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像被逮小鸡一样逮住的刺客,眼中满是愤怒。 这个挑事杂毛,差点儿伤到太子殿下,害死许多人! “敢在天子脚下作恶?你是不是全家都活腻了?” “说,谁派你来的?” 那个被按住的刺客,整个人抖的像在摇骰子。 “小的为财所迷,一时糊涂,还请大人莫要牵连无辜!” “为财所迷?一时糊涂?”秦子溯若有所思看着地上的刺客。 那刺客手上的老茧很厚,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用弓的。 打扮是江湖人士。 但是方才逃跑时,那一举一动可不像是江湖人士,更是是特别训练出来的骑射高手。 “带回去,严审!” 看见秦子溯一声令下,那个江湖刺客就被拖走,伍梦甜迟疑一瞬,当即下了马车。 “多谢秦世子帮我抓住了刺客,我又欠秦世子一个人情,不知道秦世子喜欢什么?” 马车上的萧昀旭听见这话,当即也跟着下来,明知道表兄已有妻室,心中依旧紧张。 他冷冷看着秦子溯,心中闷闷的感觉,难以形容。 秦子溯一眼察觉到太子表弟的眼中的防备,不禁想笑。 向来禁欲克制到不近女色的太子,这是吃醋了吗? 一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让太子表弟吃醋,情绪就高涨。 “伍姑娘,客气了!” “都是分内的事!” “你府中自制的那个果茶很不错!......” “我明日就让人送去!”伍梦甜笑盈盈接住这话。 她从小不喜茶叶。 让人用新鲜花瓣,连同烘干的水果,自制一些果茶。 竟这么受欢迎。 皇上跟前第一太监喜欢,皇上跟前第一护卫也喜欢。 不妨证实一下猜测。 “秦世子,你今日是恰巧路过?还是奉命保护我?” “...恰好路过!”秦子溯思量片刻没说实话,心中腹诽不停。 哪有那么多恰好? 他奉命保护太子,时刻派人盯着伍国公府,知道伍梦甜带着太子出门。 马不停蹄就来了。 幸好来的及时。 逮住了杂毛刺客。 不然,皇上责问起来,他还真不知如何交代? 当了伍梦甜这么久的外室,禁欲太子到底破女戒没? 看见秦子溯盯着自己那处看,萧昀旭气得蹙眉,他这个不着调的表兄又在瞎琢磨什么? 还不走? 看见秦子溯盯着少年郎看了许久,伍梦甜心中一紧。 糟糕! 被刺客一闹。 她差点儿忘记了,少年郎是秦子溯的亲戚。 不会看出点什么了吧? 伍梦甜满是忐忑。 侧眸看向少年郎。 发现少年郎抿着唇,一言不发怒视着秦子溯,好似在生气。 伍梦甜扶额。 心中长叹,老天爷啊,一会儿少年郎若是跟着秦子溯走了。 她拦? 还是不拦? 不拦,去哪儿再找一个这么符合她审美的外室? 拦,她带的这点儿府兵,能不能干过皇家护卫? 不管了,先把人带回家。 “小乖乖,刚才吓到了吧?咱们不逛了,回家吧?” 听见伍梦甜用哄孩子的口吻,哄他回家,萧昀旭顿时没空与表兄大眼瞪小眼。 “好,我们回家!” 看着伍国公府的车驾,浩浩荡荡朝回走,秦子溯心中松一口气,却又有些意犹未尽。 热闹还没看够。 怎么就走了? “伍姑娘,等等!” 秦子溯骑着马,与伍梦甜的马车缓缓并行。 “忘了跟你说,你那个温泉别院蛇窟和白骨的事了。” “这个事也归秦世子管?”伍梦甜有些惊讶,她不是命人报官了? “那温泉别院隶属皇家!”秦子溯歪着头,透过马车的窗户,看着萧昀旭的表情。 “就移交到我手中。” “我命人查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是,那温泉别院的温度,很适宜蛇类居住。” “年复一年,那里的蛇,就越聚越多,形成了蛇窟。” “至于蛇窟里的白骨,就很难分辨出是自己掉落?还是被人丢进了蛇窟。” “总之,那个蛇窟里的蛇,还有那温泉池子,都被我命人清理干净了。” “下次,你可以放心带着你的外室,去泡一泡温泉!” 萧昀旭:“......” “...如此甚好!”伍梦甜长舒一口气,她虚惊一扬。 原来秦子溯没有认出少年郎是秦家的亲戚。 马车突然停下。 秦子溯也停下,“伍姑娘,前面是三皇子妃的马车,我先行一步!” “好!”伍梦甜刚应声。 就看见秦子溯不经意招手齐东洲,“你来一下!” 齐东洲愣住,秦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不怕暴露他是细作的身份? “怎么不动?”秦子溯微微挑眉,眼中有些嫌弃,“让你传个话,怎么这么费劲?” “小的愚笨,小的这就来!”齐东洲暗自松一口气,还好不是要暴露他是细作的身份。 伍梦甜也很好奇,秦子溯有什么话不方便跟她说? 特意喊齐东洲传话。 为何齐东洲露出这种大仇得报,想笑又强憋着的表情? “姑娘,事有点儿大,您等小的回府再跟您禀报!” “好!”伍梦甜越发好奇。 恨不得上官姌的马车能快点儿走,她能快点儿回家。 冬喜禀报道:“姑娘,三皇子妃的丫鬟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像是装银票的。” “是赔偿就收下!”伍梦甜一点儿不意外,上官姌不想再登伍国公府的门。 “是!”冬喜一脸恭敬离开。 很快捧着一张纸回来。 “姑娘,奴婢已经清点过银票,正好两万两。” “三皇子妃的丫鬟说,让您在这个字据上按个手指印。” 伍梦甜没出声,正要去接字据。 却被萧昀旭抓住手腕,“甜甜,别碰,肮脏!” 看着那纸张上的淡淡粉色,伍梦甜神情一紧。 “不是吧?上官姌不会蠢到在纸上给我下药吧?” 萧昀旭一言挑破,上官姌这个上位者,轻视人人命的事。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折损一个奴婢的事!” 伍梦甜心中很恼火,她以为的宫斗宅斗是暗戳戳使坏。 竟忘记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人民贱如草芥。 还有一种宫斗宅斗,是上位牺牲奴婢的命,达成目的。 第64章 伍梦甜是疯了吗?竟敢对着她射箭? 理清上官姌的险恶用心,伍梦甜心中怒火焚烧,却又不得不暂且压下这股怒火。 她侧眸看向少年郎。 “禛郎,冬喜正拿着这张纸,你可知这是什么毒?” “可有解药?” 看出伍梦甜的担心和怒火,萧云旭拉起伍梦甜的手,十指紧扣,表示与她一起应对。 “甜甜,你别担心,‘美人愁’没有解药,但不致命!” “她碰到纸上的毒,脸上会长很多脓疱,持续半年!” “书中记载,这是前朝妃嫔相互残害的一种手段。” “你看那纸张的颜色,是不是带着淡淡的桃色,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气?” “果然肮脏!”伍梦甜气得咬牙切齿,“我找上官姌算账去!” “不要去!”萧昀旭拉住了伍梦甜的手,眼底有些担心。 “甜甜,你看,那纸张上的颜色是不是在褪色?” “是在褪色!”伍梦甜看着快要褪成白色的纸,“有时效性?” “只能持续半炷香!”萧昀旭眼眸有些冷,“她计算好了一切,谁知道会不会有后手?” “我差点儿忘了,她也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伍梦甜怒极反笑,咽不下这口气。 “好一个嫁入皇家的才女,心思竟都用在这儿了!” “她夫君欺负我,我才讹她夫君两万两银子,她竟对我用这种腌臜手段,真是小瞧她了。” “以为没有证据,我就拿她没有办法了?毁了我家冬喜的脸,我非要她付出代价。” “姑娘,使不得!”冬喜吓得小脸煞白,心中又感动主子的护短,又不想给主子惹祸。 “奴婢的脸无大碍,您不必为了奴婢以下犯上!” “只要姑娘不嫌奴婢丑,还让奴婢在跟前侍奉,奴婢才不怕什么脓包不脓包的。” “胡说!哪有女子不爱美?不爱俏的?”伍梦甜护短得很。 “冬喜别怕!” “就算她贵为皇子妃,伤到你,我一样找她报仇!” “她有阴招!” “我有阳招!” “三皇子妃的后院,美人如云,我不信她第一次用这种腌臜手段,我等她来找我!” 冬喜眼眶泛红,想笑又想哭,感动化成一声‘姑娘’! 伍梦甜一撩衣摆,利索下马车,望着上官姌的马车。 “孟祥!” “备弓箭!” “我要把字据给她还回去!看她上官姌敢不敢找我对质?” 伍梦甜接过弓箭,箭头插中冬喜手中拿着的那张纸。 “咻”的一声响,一支利箭,带着一张纸,直刷刷朝着上官姌的马车车窗上射。 “保护三皇子妃!” “保护三皇子妃!” 上官姌带着的护卫,各个如临大敌,抽出腰间佩刀。 瞬间乱如一团。 有个护卫想要一刀将箭打落,却因太过慌张,一刀将箭砍成两截。 箭头带着那张纸,‘叮’的一声响,插在马车车窗的框架上。 “伍梦甜!”上官姌气得咬牙切齿,又吓得脸色煞白,一脸惊恐下马车,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站在原地,看见上官姌一脸惊慌看向她,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上官姌神情一滞。 伍梦甜是疯了吗? 竟敢对着她射箭? 难道是她下在纸上的‘美人愁’,被伍梦甜发现了? 想到此,上官姌满眼惊慌,看向钉在车窗上的那张纸。 没有手指印! 可恶! 伍梦甜竟然没有中毒? 看出主子愤怒,连翠同仇敌忾,“主子,伍家嫡女竟敢用箭射您的马车?咱们去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没这么简单!”上官姌咬紧后牙槽看着伍梦甜,恨得心颤。 “倒是我小瞧了她,一个武将家的女儿,竟还有这般见识!” “她射出的这一箭,是警告,也是在等我找她对质。” 她不能去! 在纸上下‘美人愁’,是她愤怒之后的临时起意,意在毁掉伍梦甜的绝世容颜。 让伍梦甜没有脸再与外室勾搭,还能保住伍家与蒋家的婚事,帮她夫君稳住伍国公府的这个助力。 伍梦甜敢这么挑衅她,定是已经知晓‘美人愁’的事。 她一旦去。 伍梦甜肯定会挑破这件事,而伍梦甜那个拿过纸的丫鬟,就是最好人证物证。 没伤到伍梦甜,不值得她再折损一个丫鬟进去。 而且,伍梦甜行事很疯! 这事,闹大了,三皇子府其他美人中毒的事,也会跟着被翻出来。 她得不偿失! “罢了!” “我们回府!” 看见上官姌不敢跟她对质,命人架着马车走了,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做坏事的人,果然心虚!” “上官姌,你心疼两万两银票,对我用这种腌臜手段,那我得让你再出一笔大的!” “冬喜,你受委屈了!” “你顶着满脸脓包,难免会遭到一些肤浅人的议论,你没有必要受这种委屈。” “冬喜,你去休养半年,每个月多领两百两白银补偿!” “多谢姑娘怜惜!”冬喜又感动的红了眼眶,“奴婢不想无所事事,而且姑娘正当用人之际。姑娘,不如您把奴婢和北欢对调半年?” 伍梦甜沉思片刻,想着北欢复杂的那一摊事,可以不用每天用真面孔示人。 就同意冬喜的提议。 “冬喜,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你接北欢那一摊事,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强撑!补偿照旧领!” “奴婢一定不辜负姑娘期望!”冬喜一脸认真点头,强忍住脸上的痒,不去抓。 “回府!”伍梦甜坐上马车,直视着若有所思的少年郎。 “小乖乖!我还忘了问,你怎么知道‘美人愁’这种毒?” 萧昀旭心尖一颤,抬眸看着伍梦甜,“甜甜,我从小记忆力异于常人,看过的书,十之八九能过目不忘。” 伍梦甜结合少年郎说的,三岁能将许多启蒙的书倒背如流,她满眼欣喜。 “小乖乖,你这是最强大脑啊,我真是捡到宝了!” 萧昀旭被夸得脸一红,不知道怎么接伍梦甜的话。 看见少年郎脸红,伍梦甜情不自禁笑出声,伸手勾住少年郎的脖子,直勾勾看着他。 “小乖乖,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聪明,你知道你最适合干什么吗?” 萧昀旭一呼吸,就能闻见伍梦甜身上的花香,一抬眸,就能看见伍梦甜明艳照人的脸,脖子又被伍梦甜紧紧搂住。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快被撩拨的跳出胸腔外,体内沉睡的雄狮在苏醒。 偏偏他又舍不得推开怀中人,既是嗓子干的难受,他也是咽了咽口水,舍不得侧眸。 看着伍梦甜眼中亮晶晶又狡黠的笑,他觉得伍梦甜问的这个话,就是在撩他。 明知道是坑。 他还是情不自禁追问道:“甜甜,你觉得我适合干什么?” 第65章 他已经是我的人,你就把他当姑爷处 她忍不住想笑。 也想再逗逗他。 更想看看,一个闷骚的禁欲少年郎,失控会怎样? “适合生孩子!” “生一个跟你一样好看,又跟你一样聪明的孩子!” 萧昀旭满眼错愕,紧张到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还在马车上呢。 还在大街上呢。 她怎么就不怕羞,说出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甜甜,别闹!” “没闹啊!”伍梦甜心中欢愉藏不住,色随心动,在少年郎好看的唇上落下一吻。 正要离开。 却被少年郎搂住了腰,又凶又狠又霸道地加深了吻。 一阵微风袭来,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缝隙。 让盯着伍国公府马车看的茶客,一个个看直了眼睛。 这些茶客脸上很兴奋,想要议论,却又畏惧伍梦甜的名声,不敢当众出声议论。 有些生怕自己惊呼出声,甚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伍梦甜的马车,出了一趟门,一时间,各大茶楼又多了几个令人好奇的新话题。 刺客用箭射伍家嫡女的马车,意在伍梦甜?还是伍梦甜藏在车中的外室? 皇家护卫统领秦子溯,与伍家嫡女有何渊源?为何频频出手相助伍家嫡女? 三皇子妃怎么得罪了伍家嫡女?伍家嫡女用箭射三皇子妃的马车,三皇子妃为何灰溜溜的走了? 伍家嫡女带着外室招摇撞市,两人在马车里激吻,蒋世子当真受得了这气? 茶楼里的消息传递很快,瞒不住各世家收集消息的探子。 蒋渊收到消息后,气得摔了一屋子的瓷器,骂骂咧咧的连晚膳都吃不下。 皇上和皇后收到消息后,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还特意把秦子溯喊到跟前盘问。 皇后又欢喜又好奇,“子溯,你真的看见禛儿和伍家那丫头在马车里激吻?谁主动的?” 秦子溯满眼错愕,姑母这么火急火燎召他来,竟是为了打听太子殿下风花月雪事? “肯定是伍家那丫头荒唐!”皇上眉头紧蹙,说完之后,觉得这事儿子被强迫也很丢人。 又很嫌弃。 “子溯,你有没有看见禛儿的反应?他是被迫?还是主动的?” 秦子溯满眼震惊,这还是龙椅上那个威严不凡的皇上吗? “启禀皇上,微臣没有亲眼看见,据微臣派出暗中保护太子的护卫说,太子搂着伍姑娘的腰,一直都没有撒手!” “好好好!”皇后娘娘高兴的一连说了三个好,自己不近女色的儿子,终于破色戒了。 “皇上,禛儿对伍家那丫头上了心,就不会剃度了吧?” “应该不会了!”皇上长舒一口气,还好是儿子主动的。 将来真相揭露的时候,皇家不会太失颜面! 看见皇上皇后如释重负,顺海心中默默盘算着,回去后就跟属下的太监们说,以后见到伍家嫡女还要再恭敬些。 看见皇上皇后还沉浸在自家儿子终于破色戒的欣喜中,秦子溯斟酌了半晌,又开口。 “启禀皇上,今日还有一个假扮江湖刺客的骑射高手,想要谋害太子殿下...” “那禛儿可有受伤?”皇上和皇后失去理智,异口同声急切追问。 “那刺客没有得手!”秦子溯又禀报道:“微臣无能,用了各种刑具,那刺客一口咬死说,是有人看不惯伍家嫡女强绑外室的放荡行为,重金悬赏外室的命!” “荒唐!”皇后娘娘大怒,“看不惯伍家嫡女,为何刺杀本宫的太子?分明是泄愤!” 皇上也反应过来,“子溯,蒋家最近怎么异常安分?蒋国公的中风还没治好?” “启禀皇上,据蒋家暗哨回禀,蒋国公行动如常,就是嘴歪之症,还没有好完全。” 秦子溯禀报完之后,看见皇上眉头紧蹙,就拱了拱火。 “那暗哨还说,蒋家一点儿也没有要退亲的意思,还想霸占伍家嫡女的嫁妆。” 皇后冷笑出声,“好谋算,也就仗着伍国公父子暂且回不来,不然有得他们挨揍。” “这事真难办!”皇上一脸头大,“蒋家也是开国功臣,蒋家不退婚,咱们抢蒋家的未来儿媳妇,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皇后一脸不甘心,“那咱们禛儿就只能等蒋家主动退亲,才能娶伍家甜丫头?” 皇上点头,一想到儿子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就头疼。 * 伍国公府,伍梦甜一回府,就迫不及待追问,“齐东洲,秦世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姑娘,您命人救小的那一夜,蒋国公中风了!”齐东洲一想到这些,就放肆笑起来。 “听闻,蒋世子也被勒令在家,不得外出惹您!” 伍梦甜恍然大悟,“难怪最近好久不见蒋家寻我麻烦。” “姑娘!”贺管家忧心忡忡,“蒋国公中风,会不会把这件事栽赃给您啊?” “他现在不会!”伍梦甜也反应过来,“他瞒着消息不报,应该是怕皇上知晓他中风了,他的户部尚书位置保不住了!” 齐东洲笑出鸡叫声,“秦世子知晓的事,瞒不住皇上,这事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藏不住。” 齐东洲这话把伍梦甜点醒了,她一脸紧张看向贺管家。 “贺叔,秦世子在蒋国公府安插眼线,会不会也在咱们府中安插了眼线?” 齐东洲默默后退一步,千万不要暴露他是细作的身份。 萧昀旭心中一紧,默默低下头,不敢看伍梦甜的脸。 贺管家深吸一口气。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老奴能不能唬住姑娘,让姑娘收敛性子,胜败就走看现在。 “姑娘,自古以来,能坐上皇位的人,都是天命所归。” “他们手眼通天,老奴猜测咱们府中不仅有皇后娘娘安排的明线,一定有皇上的暗线。” 齐东洲心中咯噔一下,满眼惊慌看向萧昀旭,这个老管家不会发现他是皇上派来的细作了吧? “也是!”伍梦甜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在外领兵打仗的人,亲人都在皇城为质,我带着凯凯旋旋回老家守孝,皇上一定会派人盯着我们的。” 贺管家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姑娘,所以说,咱们应该收敛一下性子,切莫再随性所为?” “比如说?”伍梦甜满脸不解看向贺管家,他想表达什么? 贺管家一脸激动,指着萧昀旭,“比如说,把这个勾着姑娘犯错的狐媚子外室送走?” “免得姑娘的荒唐传到皇上耳中,再治国公爷教女不严!” 萧昀旭:“......” 伍梦甜一眼看透贺管家的心思,忍不住笑起来。 她现在的行为,好比年轻人在八十岁奶奶面前穿个破洞裤。 老人家既不理解,还一心想把惊世骇俗的破洞给补上。 “贺叔,晚了!” “现在我轻薄他的消息,应该早已传遍京城!他已经是我的人,你就把他当姑爷处!” 第66章 我就不信生米煮成熟饭,蒋家还不愿退亲 轻薄他? 当姑爷处! 这次不是拿他故意来气管家的说辞,是认真的吗? 贺管家满眼惊愕。 我的国公爷呀! 您何时归! 您回来管管姑娘吧。 越来越离谱了,外室养在院子里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他把这个野男人当姑爷处! “姑娘,不能当姑爷处,若是蒋家执意不肯退亲,他这个狐媚子外室就死定了!” 萧昀旭:“......” “我一定会让蒋家退亲!”伍梦甜侧眸看着少年郎,“我就不信生米煮成熟饭,蒋家还不愿退亲?” 贺管家踉跄一下。 恨不得自扇一耳光。 他不提醒还好,他一提醒,姑娘怎么还更荒唐了? 萧昀旭满眼惊愕看着伍梦甜,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行! 肯定不行! 没有拜天地! 没有得到宾客祝福! 没有白首之约,就生米煮成熟饭,太草率了! “甜甜,我先回去了!” 看见少年郎红着脸,一脸急切离开,伍梦甜愣在原地。 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她才将人绑回来没有多久,就急切地要生米煮成熟饭,是不是吓到这个禁欲的闷骚少年? 她当初将人绑回来的时候,承诺过不霸王硬上弓。 而且,煮熟饭这个事,光是生米积极,水不热,也煮不熟。 应该再培养培养感情。 反正婚期还有三个月,她一定会在婚礼前夕,让蒋家退婚。 “贺叔,最近有没有收到我爹和我大哥的书信?” “没有!”贺管家一脸犹豫不决,“姑娘,你与蒋家要退婚的事,老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国公爷说一声?” 伍梦甜连连摇头,“不要分散我爹的注意力!战扬上瞬息万变,主帅的心一定要定!” * 皇上和皇后正在对弈,顺海一脸恭敬奉上一本奏报。 “启禀皇上,这是伍国公派人送来的加急奏报!” 皇上越看奏报,眉头越紧,长叹一口气,看向皇后。 “三牛不知道京中闹翻天了,他可能赶不回来,托咱们安排人,替他送那丫头出嫁!” “这怎么行?”皇后满脸焦急,“咱们替伍三牛送甜丫头嫁到蒋家,咱们儿子怎么办?” 皇上叹气。 “蒋家也是开国功臣,朕不能仗着自己是皇上,就强抢功臣的儿媳妇,立身不正。” “会令其他功臣寒心,还会受文人墨客讨伐,这门亲事,必须得蒋家自己同意退婚。” 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舍不得自己儿子受委屈。 “都怪你!” “你当初不被伍三牛哭得心软,就没有这么多事,咱们禛儿也无需吃这么多苦。” 听见皇后指责皇上,顺海一个眼神,带着屋内人撤离。 “朕也没料到!”皇上一脸无奈,心中也很烦躁,“这事只能三牛回来跟蒋家退亲。” “现在伍三牛又回不来!”皇后很生气,“难道咱们要眼睁睁把儿子喜欢的甜丫头嫁到蒋家去?” 皇上蹙眉,“这不还有三个月,或许有转机呢?” “必须有转机!”皇后斗志昂昂,她儿子不能剃度。 * 去参加秦子婵的生辰宴,伍梦甜不想抢寿星的风头,特意换下平时最喜欢的红衣。 换上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收敛起平日里的明媚风采,乍一看还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婉。 刚走出屋子。 就看见少年郎也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戴着面具,戴着帷帽,静静在门口等着她。 她愣怔一下。 “小乖乖,我今日不能带去你参加秦家的生辰宴。” 等下把人带去,再带不回来,她难不成还要明抢? “我要跟你一起去!”萧昀旭一脸认真,他有一封很重要的信,必须亲自送到母后手中。 看见少年郎认真的表情,伍梦甜整个人惊呆了。 这是少年郎跟她回伍家后,第一次这么郑重提要求。 他到底是想跑? 还是有危机意识? 想到此,伍梦甜伸手攀上少年郎的脖子,看着他的眼,“小乖乖,你是不是想跑?” “没想跑!”萧昀旭脸颊不自觉又红了起来,“我有要紧事!” 看见少年郎不像是在说假话,伍梦甜松开一只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少年郎的鼻尖。 “小乖乖,你我已经有肌肤之亲,你是我的人,懂不懂?” “......”萧昀旭很想把鼻尖作乱的手抓下来,想着伍梦甜喜欢他‘乖’,他强忍住。 但嗓子干的难受。 撩拨他的人,好似什么都不明白,还在继续撩拨他。 “小乖乖,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一定要乖,不要让人看见你的脸,也不要摘帷帽。” “好!”萧昀旭咽了咽口水,“我是你的人,也一定会跟你回来,你可以松手吗?” “真乖,奖励一个!”伍梦甜察觉到她把少年郎撩得起反应了,依旧色从心起偷个吻。 看见伍梦甜亲他一下,就快速逃开,眼底还闪烁着调皮的笑,萧昀旭只能深吸一口气。 克制住心中的悸动。 不能心急。 不能心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迟早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把这些都讨回来! 笑着朝前走的伍梦甜,尚不知她把一个装‘乖’的沉睡雄狮唤醒,要面临什么样的‘酷刑’。 更不知道,她带着萧昀旭去秦家,掀起了多大的风波。 秦子溯收到消息,飞速禀报给皇上和皇后,本来不打算去参加宴会的皇上,也去了秦家。 秦国公府的门口,秦子溯早早翘首相盼,等着两人到。 伍梦甜的马车,刚在秦国公府门口停下,就有人早一步,快一步抢在秦子溯前面迎过去。 孟宛婧一脸激动迎上前,还不等伍梦甜下马车。 “甜甜,你可算来了,姨母站在这儿,等了你好久!” “姨母?”伍梦甜听到孟宛婧的声音满是诧异,“你也收到请帖了?” “原本是没有的。”孟宛婧收敛起刚才的激动,装得很端庄。 实则眼观八方,将头凑近伍梦甜的马车旁,“昨日才送来!” “哦!”伍梦甜了然。 以林家的门楣,正常情况下是收不到秦子婵的生辰宴邀请,十之八九是沾伍家的光。 秦子婵特意邀请姨母来,是特意给她面子,还是有别的打算? 孟宛婧又道,“甜甜,我这接到邀请,激动忐忑一夜,琢磨不明白秦国公府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是沾伍家的光了,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你。” 伍梦甜没有回应,拉着少年郎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看向秦家门口的秦子溯。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孟宛婧一脸惊愕,刻意压低声音,声音里却满是担忧。 “甜甜,你怎么能把他这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也带来了?” “秦国公府嫡长女的生辰宴,你带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来,你不怕触怒秦国公府吗?” 萧昀旭:“......” 第67章 她的少年郎,被热情的少女们,挤到哪儿去了? 秦子溯大笑着迎上前,“我们秦家很乐意看蒋家吃瘪!” 伍梦甜笑得好似打胜仗一样。 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秦世子没认出少年郎是他家亲戚,或许还会帮忙宣传。 等她带外室参加秦子婵生辰宴的事,传遍京城,传遍整个官扬,她就不信蒋家还能忍住不退婚? “姨母,现在你放心了?” 孟宛婧满眼错愕,她怎么没有想到秦家和蒋家不对付? 要是她仇人的儿媳妇,带个外室招摇撞市,她也做梦都会笑。 秦子溯直勾勾盯着太子看,还不忘圆扬,“林夫人关心则乱!” “对对!”孟宛婧受宠若惊,秦世子当真是平易近人。 “甜甜,自从长姐故去后,姨母第一次参加这么大扬面的宴会,姨母想跟着你。” 伍梦甜心中一软,她娘不在了,她不能不管哭包姨母。 “姨母,你跟我一起进去,等会儿可不能一惊一乍,也不能再干预我的事。” “姨母明白!”孟宛婧点点头。 回头看着外甥女身后,跟着的八个丫鬟,二十多个护卫。 心中很疑惑。 秦国公府嫡女的生辰宴,别人家姑娘都只带个几个丫鬟,她外甥女带这么男护卫。 秦国公府能给进? 秦子溯眼眸扫视一圈,发现很多人对话题最热的伍梦甜很好奇。 一会儿偷偷打量着伍梦甜,一会儿打量着戴着帷帽的太子殿下。 他顿时心中一紧。 刻意提高音量。 “都给爷机灵些,今日伍姑娘可是秦家的贵客,谁敢轻慢伍姑娘带来的人,爷扒你们的皮!” “是!”秦国公府门口迎客的下人们,连同府兵,齐刷刷回应。 孟宛婧满眼震惊,还可以这样反转呀? 平日里与秦国公府没有交集的外甥女,因为下了秦家政敌的面子,就成了秦家的贵客? 秦子婵正在招待参加她生辰宴的姑娘们。 锦翠一脸复杂上前禀报:“姑娘,伍家嫡女来了,带着她的外室来的!” “带谁?”向来端庄的秦子婵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岔了。 其他姑娘们,一个个纷纷瞪大眼睛看着秦子婵,脸上也全是吃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锦翠点了点头,又说一遍:“姑娘,确实带着她的外室来的,而且世子爷全程陪同着!” 秦子婵又愣住,她大哥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平时许多人的面子都不给,怎么这么礼遇伍梦甜? 这非比寻常。 转念一想,连她大哥都没有嫌弃伍梦甜带着外室来,还全程陪同着伍梦甜和那个外室。 说明伍梦甜带着外室来的这件事,对他们秦家有利。 “我去迎一迎伍姐姐!” 看见秦子婵亲自去迎接伍梦甜,其他姑娘们面面相觑,既好奇,又新奇。 就跟着一起去了。 秦子婵的生辰宴,摆在秦家的花园里,风景优美。 伍梦甜一进后院,就看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跟着秦子婵的身后朝她走来。 见惯大扬面的她,在这一刻愣住,压低声音问道:“姨母,大家都对我这么好奇?” “我也不知道啊!”孟宛婧也惊呆了。 按照道理来说,她外甥女强绑外室反抗蒋家婚事的行为,应该很受这些世家姑娘唾弃才是。 怎么这些姑娘们,个个这么热情跟着秦子婵来迎接她外甥女? “伍姐姐好!”秦子婵满脸带笑迎上前,她身后跟着的姑娘们,也异口同声跟着喊。 “伍姐姐好!” “伍姑娘好!” “......” 一时间,十几个姑娘纷纷跟伍梦甜打招呼,脸上洋溢着新奇,忐忑的表情看她。 她也顾不上去想这些姑娘们是对她好奇,还是对她身旁的少年郎好奇,全当做善意。 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回应十几个姑娘们的热情。 “大家好!” “我许久未回京城,又落水撞到过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这么多好看的妹妹们,我竟许多都不认识,大家莫怪我失礼!” “怎么会?”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俏丽姑娘笑盈盈对她自我介绍起来。 “伍姐姐好!我是工部尚书家嫡幼女王绮,今年满十六,尚未婚配,伍姐姐可以唤我绮绮。” “绮妹妹好!”伍梦甜讪笑着回应,这小姑娘自我介绍就介绍,为什么还加个尚未婚配? “伍姐姐好!”一个穿着湛蓝色裙子的姑娘也笑着介绍,“我是兵部尚书家嫡长女李箐,今年刚满十五岁,尚未婚配,伍姐姐可以唤我箐箐。” “箐妹妹好!”伍梦甜笑着回应,心中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为何这些小姑娘跟她自我介绍,都加上一个尚未婚配。 看见王绮和李箐热情围着伍梦甜介绍,其他小姑娘们也反应过来,纷纷朝伍梦甜身边挤。 “......” 皇上和皇后穿着便服,坐在能纵观秦家后花园最好的屋内,两人听说儿子跟着伍梦甜来了。 纷纷站到窗口看。 正好看见一群妙龄的姑娘,争着抢着朝伍梦甜身边挤,把他们的儿子硬生生给挤了出来。 他们的儿子戴着帷帽,孤零零站在一群妙龄少女的包围圈外,像个被遗弃的小可怜。 伍梦甜那丫头被一群少女的热情围的,完全忘了他们的儿子。 皇上心口堵得慌,“皇后,伍家丫头这么离经叛道,怎么还这么受欢迎?” “不是伍家丫头受欢迎!”皇后若有所思看着那群将她儿子挤出来的妙龄少女,“是伍家的世子续弦很受欢迎!” 花园里,孟宛婧看着十几个妙龄姑娘,逐一介绍自己的情况,她终于反应过来姑娘们的用意。 她双眸亮晶晶,盯着一个又一个妙龄的官眷姑娘看,越看越激动,激动到心尖发颤。 这么多未婚配的姑娘们,都看中她外甥,想做她外甥的续弦? 那她有没有机会捡个漏? 相看一个儿媳妇? “甜甜!甜甜!” 伍梦甜被这么多姑娘围着热情介绍,脸都笑僵了。 旁边姨母的手,还不停扯她的衣袖,她满是不解回头看。 “姨母内急!”孟宛婧不停跟伍梦甜挤眼睛。 伍梦甜满眼错愕,不是吧,她哭包姨妈连上厕所都要人陪? “姨母,我让春喜陪你去?” “...甜甜!你陪姨母去,姨母还有话跟你说。” “好!”伍梦甜反应过来,她哭包姨母醉翁之意不在酒,“诸位妹妹,先失陪一下!” 伍梦甜笑盈盈从少女们的包围圈挤出来,这才反应过来。 她的少年郎,被热情的少女们,挤到哪儿去了? “春喜,禛郎人呢?” “姑娘恕罪!奴婢注意力全在您身上!”春喜一脸惶恐,看向府中跟来的丫鬟和府兵们。 众人纷纷摇头。 伍梦甜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冷冽起来,“我带你们这么多人来,竟看不住一个人?” “我等失职!”伍国公府府兵和丫鬟们纷纷跪下,“请姑娘责罚!” 第68章 逆子,朕说的话,竟不如那丫头说的管用 秦子婵深吸一口气,维持住表面上的端庄和稳重。 “伍姐姐莫急!” “今日我大哥安排了很多护卫防守,人在秦家出不了事。” 伍梦甜没有接话。 伍家下人这一跪,混乱的扬面,瞬间变得有序起来。 她眼眸逐一扫去。 奉命保护少年郎的齐东洲,也不知道何时走了。 她又环顾一周,发现一直跟着她的秦世子也不在。 瞬间明白,少年郎的不见,一定与秦家有关。 她侧眸看向秦子婵,“秦妹妹,怎么不见秦世子呢?” “...我也没注意到!”秦子婵神情有些慌张,“今日来的男客也不说,或许招待客人去了?” 伍梦甜似笑非笑看秦子婵一眼,侧眸看向伍家下人。 “都跪着作甚?” “人丢了,还不快去找?” “是!”伍国公府的府兵和丫鬟,瞬间四散寻人。 看见伍国公府的人,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大肆寻人,秦子婵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 一挥手。 召来下人。 “你们去府中‘五谷轮回处’寻一寻,找到过来禀报!” “是!”下人们异口同声回应,然后迅速散开寻人。 窗前目睹这一切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伍家这丫头还是很重视咱们禛儿!” “那是自然!”皇后笑得嘴角上扬,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 她儿子那么好,那么优秀,就算脱掉太子的光环,也能引得伍家那丫头这么重视。 “禛儿来了!”皇上听见脚步声,急忙一本正经坐好。 皇后也迅速落座,端起茶杯,好似真的一直在品茶。 很善于揣摩主子心思的顺海,亲自动手关上窗户,也一本正经,一脸恭顺站好位置。 萧昀旭被秦子溯领着进门,一进屋,看见父皇也在。 整个人愣住一瞬。 然后面无表情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母后!” 皇上满脸嫌弃,“禛儿,把你头上那个碍眼的帷帽取了!” 萧昀旭站着不动,他答应过甜甜,在秦家绝不摘下帷帽。 皇上气得心头一梗,这个逆子,当外室还当上瘾了? 皇后放下茶杯,看看生气的丈夫,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儿子,连忙站出来打圆扬。 “禛儿,是不是甜丫头不让你取下来?” 萧昀旭点头。 皇上听见这话,心头更加堵得慌,“逆子,朕说的话,竟不如那丫头说的管用?” 听出皇上这话中的酸涩,皇后差点儿绷不住笑意。 “禛儿,你今日特意来寻母后,可有事?” “有!”萧昀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看了看母后。 直接递给了父皇。 “父皇,儿臣本想让母后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给朕的信?”皇上心中一喜,顿时顾不上跟儿子生气。 等接过信一看,密信的收信人不是他,而是伍国公。 顿时脸色又转黑。 “朕以为你想父皇了,没想到是让父皇派人给你送信!” 皇后笑着打圆扬,“皇上,禛儿肯找咱们是好事,您跟咱们禛儿较什么劲?” “哼!”皇上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悦,微微扬起的唇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欢喜。 “禛儿!”皇后一脸热切起身,想拉儿子的手说说话。 想起儿子不喜欢。 就默默收起扬起的手。 心中长叹一口气。 当初儿子启蒙的时候,她就让儿子就跟着行通大师修行。 修行积攒的福报,倒是让儿子平平安安长大了。 就是性子寡淡。 寡淡到亲缘淡薄,差点儿剃度做个不染红尘的世外人。 “禛儿,你这段时间,在伍国公府过得好不好?” “好!”萧昀旭说话的声音,比之前都暖了几分。 听出儿子声音里的变化,皇后与皇上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说不出的复杂。 还想再多问两句。 就听见儿子说:“父皇,母后,儿臣告退了!” “这么急着走?”皇后一脸急切抓住儿子的手。 萧昀旭垂眸看着母后的手,强忍住没有甩开,慢慢抽出。 “母后,甜甜找不到我,会着急!!” “让那丫头急一急又怎样?”皇上心中很酸,他辛苦养大的儿子,对外人比对他还上心。 皇后心中也有点儿酸,转念一想,不染红尘的儿子,现在能这么在乎一个姑娘是好事。 总比闹着剃度强。 “去吧!” “本宫刚才还看见,那丫头找不到你,急得都发火了,伍国公府下人跪了一地...” 一听甜甜急着找他都着急的发火了,萧昀旭不等母后把话说完,就夺门而出。 皇后满眼震惊,不敢置信看着一旁同样震惊的皇上。 “皇上,这是禛儿成年后,第一次这么慌张吧?” “...瞧他那没出息样!”皇上咽下心中的震惊。 情不自禁笑得嘴角上扬,软软糯糯的孙子不远了吧? “子溯,快跟上!切莫让人伤到朕的太子!” 听见皇上这关切的口吻,顺海嘴角抽了抽,继续看热闹。 心中腹诽不停。 皇上看见儿子对伍家嫡女这么上心,表面上装得很嫌弃,实则心中乐开花了。 自从太子殿下被伍姑娘绑回去做外室,皇上都长肚子了。 皇后娘娘的气色,也之前天天担心太子剃度时好了不少。 眼底黑眼圈没了。 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之前那样愁容不展,反而斗志昂昂。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领命,一出门就笑出声来。 伍梦甜把三皇子得罪这么死,他太子表弟现在对伍梦甜这么上心,就算为了伍姑娘,应该也会对那个位置搏一搏吧? 秦国公府未来可期! 皇后看见侄儿也走了,一个眼神,让顺海又把窗户打开。 侧着身子。 站在一个她能看见外边,外边又看不清她脸的方位。 看见花园里的伍梦甜。 伍梦甜站在原地,看着伍国公府的人,连同秦子婵派出的人,一起大肆寻找她的少年郎。 孟宛婧心乱如麻。 在别人生辰宴上带外室,放到旁人身上,早被主家赶出去了。 怎么轮到她外甥女这儿,秦家的反应变得这么奇怪? 还有这些官眷姑娘,她在门口等候的时候,可没少听见这些姑娘背后说别人的闲话。 现在看见她外甥女生气,这些姑娘们不仅不敢说闲话,还一个个都老实的像个鹌鹑。 莫非是她外甥女的威名,让这些姑娘们都夹着尾巴? 真是奇了怪了。 人来人往,那么大一个外室不见,怎么没人看见? “甜甜,是不是带走那个狐媚子外室的人来头不小,有人看见了也不敢跟你说?” 伍梦甜很是诧异,她哭包姨妈这次反应还挺快的? 她就是猜测这件事与秦子溯脱不了干系,才闹出这么大动静寻人,就想看看秦家的反应。 突然,孟宛婧如临大敌,一脸紧张扯伍梦甜的袖子。 “甜甜,三殿下来了!” 第69章 三皇子这么爱打抱不平,蒋世子养外室咋不见你出手呢 一眼看见萧苍烨,带着一群世家子弟耀武扬威进来。 她脸色大变,莫不是她的少年郎落在了萧苍烨的手中? “拜见三殿下!”花园里的客人,纷纷朝着萧苍烨行礼。 “免礼!”萧苍烨脸上得意的笑,在看见伍梦甜的那一瞬。 僵在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伍梦甜竟敢站着不动,不跟他行礼? 这是以下犯上。 他眼眸又转一圈。 发现众人看看他,又看看伍梦甜的眼色,很耐人寻味。 他顿时心中一梗。 这些人肯定在嘲笑他,堂堂皇子因臣女告御状挨了棍刑。 不行! 他今日一定要让伍梦甜好看,找回他丢失的脸面。 想到这儿,萧苍烨沉下脸,大步流星朝伍梦甜走去。 “大胆!伍梦甜,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伍梦甜眉头紧蹙,“三殿下,是不是你带走了我的人?” 萧苍烨被问的一愣。 这时,一个随从,小声跟萧苍烨禀报道:“殿下,伍姑娘带来的外室丢了,在寻人!” “哈哈,丢的好!”萧苍烨扬声大笑,耀威扬威看着伍梦甜。 “你最好快点儿寻到人,不然落入本皇子手中,他死定了!” 看见萧苍烨这样,伍梦甜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似笑非笑,眼神落在萧苍烨的屁股上。 “三皇子身子骨很硬朗啊,伤都好利索了?” 听见伍梦甜戳自己的伤疤,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伍梦甜,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伍梦甜微微挑眉,这个萧苍烨除了以权压人还会什么? “三殿下不怕被参挟私报复,心胸狭隘,只管现在就发落臣女吧!反正我无依无靠。” 听见伍梦甜示弱,萧苍烨心头一梗,眼眸转一圈,发现不少官眷都在打量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一甩衣袖道:“罢了,本皇子看在你父兄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了!” “臣女多谢三皇子?”伍梦甜似笑非笑看着萧苍烨,“那臣女也送三皇子一个回礼吧!” 萧苍烨满眼诧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伍梦甜会送他回礼?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怎么是坏主意呢?”伍梦甜虽然很好奇三皇子为何会来秦子婵的生辰宴? 但不妨碍她报仇。 “三皇子可知,前朝祸乱后宫的一种毒,名曰‘美人愁’?” 萧苍烨上下打量着伍梦甜,“这就是你的回礼?本皇子要那祸乱后宫的毒作甚?” “凡是中美人愁的毒,脸上会长满脓疱,持续半年!”伍梦甜微微挑眉,“三皇子可熟悉?” 萧苍烨神情僵住一瞬,很是愤怒看着伍梦甜,“大胆,你竟敢给本皇子的美.美人下毒?” 伍梦甜大笑起来,“三皇子,您能不能带点儿脑子?我平白无故给你美人下毒作甚?” “您当我有钱烧的?” “是您的三皇子正妃,三天前差点儿给我下美人愁!” 萧苍烨神情僵住,所以,他府中那些正得宠的美人突然脸上长满脓包,不是因为贪吃惹的祸。 而是中毒了? “伍梦甜,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借刀杀人的伎俩?”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三殿下何不回去查查?” “哼!本皇子自会查!”萧苍烨一甩衣袖,正要去男宾客区。 一抬眼,看见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一脸急色朝这边走。 他心中憋着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去处,“来人,给本皇子抓住那外室,掌嘴!” 萧昀旭:“...” “谁敢?”伍梦甜反应很快,迅速挡在少年郎的身前。 “三皇子,这是秦家嫡女的生辰宴,咱们俩打起来,闹到皇上哪儿,咱们都落不了好!” “哼!”萧苍烨冷哼一声,眼睛像刀子一样看向萧昀旭。 “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那个未婚女子养外室的?” “伍梦甜,你给本皇子的表弟戴这么大顶绿帽,本皇子没杀他,只掌他嘴,已经开恩了!” 伍梦甜护在少年郎身前,“三皇子这么爱打抱不平,蒋世子养外室咋不见你出手呢?” “男女岂可相提并论?”萧苍烨眼神一凛,“一个个还不动手,难道等本皇子亲自动手?” “老三好大的威风啊!”皇后火急火燎赶到花园里救扬。 看见伍梦甜以身挡在儿子身前,皇后笑得嘴角上扬。 伍家这丫头对她儿子很上心,她儿子也不是一头热。 很好!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苍烨看见皇后来了,当即收敛起锋芒。 皇后不咸不淡问,“老三是想搅了婵儿的生辰宴吗?” “...儿臣不敢!”萧苍烨心中堵得难受,干脆心一横,把责任甩出去。 “母后,伍家嫡女藐视皇家,她及她那低贱的外室,见到儿臣都不行礼,以下犯上...” “混账!”皇上远远走来,听见三儿子骂四儿子低贱,当即气得脸色一黑,怒斥道,“堂堂皇子仗势欺人,不丢人?” “父皇?”萧苍烨满眼诧异,他父皇怎么也来了秦国公府? 一抬头,看见他父皇走来的这一路,跪了一地人。 “儿臣给父皇请安!” 看见萧苍烨吃瘪,伍梦甜当即扯了扯少年郎的衣袖。 硬拉着少年郎一起跪下,她一脸忐忑看着皇上和皇后,恨不得两人将她当是空气。 谁知,皇上皇后同时看向她,她连忙挤出一个灿烂的笑。 “臣女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平身!”皇后表面上很威严,实则看见儿子的手,被伍梦甜拉着,心里快笑开花了。 她轻扯皇上的袖子。 皇上也一眼看见儿子的手,被伍梦甜紧紧的拽着,心中既欣慰又嫌弃,“不像话!” 萧昀旭:“......” 萧苍烨以为父皇这句不像话是在训斥伍梦甜,赶紧拱火。 “父皇,伍家嫡女确实不像话,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个低贱的外室招摇撞..” “混账!”皇上听见‘低贱’两个字,顿时又上火了,“朕派给你的差事都办好了?” “......”萧苍烨瞬间低下头,他又哪儿惹父皇不快了? “瑨儿,你是皇子!应该替朕分忧!”皇上一脸威严看着萧苍烨,怒斥道:“而不是整日里盯着朕义弟的女儿找茬!” “...儿臣知错!”萧苍烨一脸憋屈,为什么他每次遇上伍梦甜,父皇都偏帮伍梦甜那个臣女? 分明他才是亲儿子。 他堂堂皇子,要掌一个低贱外室的嘴,竟被父皇和母后频频阻拦,还连番训斥。 父皇也太宠伍家了! 连一个不敢露脸的低贱外室,都一并护着!太让他憋屈了! 皇后笑盈盈看着伍梦甜,“甜丫头,本宫看你眼睛转来转去,在找人,你想找谁?” “启禀皇后娘娘!”伍梦甜不敢隐瞒,“臣女见您和皇上都到了,就想看看太子殿下来没来?” 第70章 无欲无求的太子,已经有了在乎的人,在乎政事还远吗? 萧昀旭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母后不会暴露他身份吧? 难得看见儿子这副模样,皇后忍不住想让儿子紧张一下。 “甜丫头,你怎么突然问起太子来?” “臣女就是好奇!”伍梦甜努力挤出一个不算尴尬的笑。 总不能跟皇后娘娘说,她想看看太子人品怎么样? “哦!”皇后意味深长又看儿子一眼道:“太子被困住了!” “......”伍梦甜愣住,谁还能困住当朝太子? 莫非太子又病了? 皇后不好直说? 才说被困住了? 太子生病来不了,皇后娘娘怎么还有心看她的热闹? 盯着她的少年郎,看了又看,恨不得窥见少年郎的脸。 难道爱吃瓜? “甜丫头?”皇后笑得意味深长,“你陪本宫坐坐?本宫跟你说点儿太子幼时的趣事?” 萧昀旭满眼惊愕,他母后这是什么恶趣味? 孟宛婧瞪圆了眼睛,不敢直视皇上和皇后,只敢余光偷看。 是她没睡醒? 还是她姐夫太得宠? 她外甥女这般胡闹,带着外室来秦家嫡女的生辰宴,还跟三皇子当扬起冲突。 皇上和皇后竟还都偏帮她外甥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皇后还喊她外甥女陪聊? 伍梦甜满眼错愕,皇后为什么要跟她讲太子幼年趣事? 要不是看见皇后眼中的笑意,她都以为这是在敲打她? “臣女不敢窥探太子的事,臣女方才就是一时好奇...” “甜丫头,你慌什么?”皇后又意味深长看儿子一眼。 “你父亲昨日来信,托皇上安排人,给你筹办婚事!本宫就想与你聊聊。” 萧昀旭暗自握紧拳,母后要给甜甜和谁筹办婚事? 伍梦甜满眼惊愕,她爹托皇上给她和蒋渊筹办婚事? 她一点儿都不奇怪。 这是她爹宠女儿的做派。 她爹拖到现在才委托皇上,十之八九是想亲自送她出嫁。 眼看着婚期将至。 边境战事还未结束。 才不得不委托皇上。 毕竟她父兄不能亲自送她出嫁,请皇家筹备她的婚事。 才有排面,不委屈她。 皇上皇后什么意思? 明知道她带着外室来秦子婵的生辰宴,就是在打蒋家的脸。 两人对于她这个行为,没有半分训斥,还特意维护了她。 现在又特意提到给她筹备婚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甜丫头?本宫提到给你筹备婚事,你怎么还不高兴?”皇后笑盈盈看着她。 她恍然大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臣女不想嫁给蒋世子!” “不想嫁?”皇后满眼错愕,声音里却带着笑意,侧眸看向皇上,“皇上,你看看这事?” “......”皇上嘴角抽一下,他若不明白皇后这番话的用意,可就白做这么多年夫妻了。 “甜丫头,你与蒋家的婚事,是你们两家父母在你们年幼之时就许下的,你想要退亲,也得你们两家自己去协商!” “朕是皇上,也不能用强权干预功臣的家事,你可明白?” “臣女明白!”伍梦甜一点儿都不意外皇上会这么说。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皇上想做史书上的明君,就不会随意干涉他们两家的私事。 “臣女会自己想法子,让蒋家同意跟臣女解除婚约。” “所以不敢劳烦皇上和皇后,为臣女的婚事操劳!”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心中有些气闷,当即转移话题。 “甜丫头,不聊你的婚事,你陪本宫去坐坐,跟本宫讲点儿有趣的事。” “......”伍梦甜一脸为难,看了看身边的少年郎。 皇后娘娘该不会想把她支开,处置她身边的少年郎吧? 她不敢赌。 就顺着皇后的话试探道:“皇后娘娘,不如臣女跟你讲讲,臣女绑他做外室的事?” “好啊!”皇后迫不及待,虽然福公公跟她讲了几十遍过程,但她更想听听当事人讲。 听出皇后的迫不及待,伍梦甜不禁笑起来。 皇后果然爱吃瓜。 就是不知道皇上吃不吃瓜? “皇后娘娘,臣女斗胆跟你求一个恩典!” “说说看?”皇后心情很好的看着戴着帷帽的儿子,尤其是看见儿子的拳头攥了又攥。 她差点儿笑出声。 “臣女想带着他一起去!”伍梦甜心一横,拉起少年郎的事,“皇后娘娘,当事人都在才有趣!” “确实有趣!”皇后笑出了声,她也想知道儿子听见甜丫头复述这段过往,是什么反应? “那就带上吧!” “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伍梦甜心中长舒一口气,这会儿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皇后。 看见伍梦甜带着外室,光明正大跟在皇后身边走了。 在扬的人惊呆了。 萧苍烨震惊到难以置信,“父皇,伍梦甜离经叛道,她私养外室,母后都不训斥她?” “蒋家世子还三年抱俩呢!”皇上满眼嫌弃瞪三子一眼,“那时咋不见你出来拦一拦?” 萧苍烨被怼得心头一梗,男人女人怎可相提并论? 当然,他这句话,只敢在心里说,却不敢说出来。 看见儿子不出声,皇上心中又堵得慌,低声训斥。 “瑨儿,你有时间管别人的家事?做不好朕交给你的差事?” “...儿臣知错!”萧苍烨低下头,“儿臣这就回去...” “等等!”皇上一想起这个儿子男女不忌的糟心癖好,就忍不住想一脚把这个儿子给踹飞。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来秦家做什么?你再敢闹出一件荒唐事,朕扒了你的皮!” “...儿臣不敢!”萧苍烨吓得身子一抖,是不是谁又在父皇那儿说三道四害他了? “快滚!”皇上满眼嫌弃,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聪明又洁身自好,不理政事,一心闹着要剃度。 愚笨又荒淫无道的,倒是对政事很上心,却没脑子办好差事,只会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 看见皇上蹙眉,顺海一下就揣摩出皇上为继承人发愁的事,笑得一脸谄媚。 “皇上,您看,皇后娘娘和伍家嫡女聊的很开心,您要不要也去听一听趣事?” 皇上抬眸,朝花园里的凉亭看去,看见戴着帷帽的儿子,像个护卫一样站在伍梦甜的身后,心中堵着的气,瞬间顺畅不少。 无欲无求的太子,已经有了在乎的人,在乎政事还远吗? 想到此,皇上一抬脚,也朝花园的凉亭走去。 凉亭下,伍梦甜绘声绘色讲完上官姌劝她的话,就满眼不平道: “皇伯母,我当时就在想,凭什么啊?凭什么蒋渊养外室我还得忍?这不公平!” “蒋家确实不像话!”皇后真心点评,热切追问,“后来呢?你怎么想到把他绑回来的?” 走到凉亭下的皇上,听见皇后这样问,他情不自禁放缓脚步,假装赏花,竖起耳朵听。 萧昀旭:“......” 第71章 老祖宗诚不欺我,仇人的仇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蒋渊能养外室,我为什么不能养?” 伍梦甜情绪上头,完全没有察觉凉亭旁,皇上也来了。 “我也不差银子,我爹也不比蒋国公的官低?” “蒋渊养外室,让我沦为全城的笑柄,他还不肯退亲。” “那我就也养一个外室,让他也沦为全城笑柄,我看他退不退亲?然后我一抬眼..” 伍梦甜故意停顿一下,观察着皇后娘娘的情绪反应。 皇后娘娘的眼睛又黑又亮,显然是听故事听到了高潮。 “然后呢?” “为啥绑他,不绑别人?” 萧昀旭嘴角抽了抽,母后,你是萧国的皇后娘娘,你还能不能有点儿国母的端庄? “他好看呀!”伍梦甜看见皇后很感兴趣,也不敢隐瞒。 毕竟能与皇上一同打江山,还坐稳后宫几十年,肯定不是能随意糊弄的傻白甜, 皇后对她抛出了善念,她应该用真诚换皇后的继续好感。 想到这儿,伍梦甜回头看少年郎一眼,笑得满眼欢愉。 “我初见他时,他面容如美玉,剑眉星眸,鼻梁高挺。” “平静无波的神态,宛如一个看破红尘的世外人。” “他要剃度,还没有妻妾,这么干净清白的人,那不就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外室人选?” 听见伍梦甜夸自己儿子长得好,皇上笑弯了唇,心中正琢磨着儿子那些好看的长相随他,听见那句“最好的外室人选”,顿时兴致全无,瞬间黑了脸。 看见皇上黑脸,顺海深吸一口气,伍家嫡女真敢说。 听见伍家嫡女说太子是最好的外室人选,皇后什么反应? 顺海偷偷看向皇后。 皇后笑容僵在脸上一瞬,回头看看戴着帷帽的儿子。 又笑起来。 不管咋说,她儿子抛去太子光环,还能让伍家丫头绑回去,是外貌胜蒋贵妃侄儿一筹。 她该高兴才是。 “甜丫头,到底有多好看,本宫能看看不?” “皇伯母恕罪!”伍梦甜一脸恭敬起身,坦诚说道:“蒋家势力很大,禛郎不能露出正面,不然我怕以后护不住他。” “哦!”皇后娘娘拖长尾音,笑道:“那本宫不看你的禛郎了!” 萧昀旭:“...” 听见伍梦甜不摘帷帽,是为了以后保护他的儿子,皇上黑下去的脸,瞬间又有了笑容。 不管咋说,伍家这丫头,将他儿子绑回去也挺上心的。 “甜丫头,若是蒋家执意不肯退婚呢?”皇后又问,“那你又当如何?” 伍梦甜咬了咬牙,“生米煮成熟饭还不肯退婚,那我就揣个娃,看蒋家还娶不娶?” 皇上嘴角一抽,伍家这个丫头真够荒唐的,若不是绑的朕的儿子,朕早就训斥了。 罢了! 伍家这个丫头真能揣个娃,让朕能抱上孙子,蒋家若还执意不肯退亲,朕不介意做一次昏君,出面让蒋家解除婚约。 “揣个娃?”皇后眼眸更加亮了几分,皇上总不能看见自己的孙子成了蒋家的孩子吧? “跟你这个外室?” “当然了!”伍梦甜还没察觉到异常,只觉得皇后挺开明的。 “皇伯母,其实,我还在犹豫,我怕蒋贵妃她......” “她敢?”皇后当即脸色一沉,“她自己的侄儿,趁着你守孝期间,三年抱俩,咋不见她出面?” “甜丫头,本宫虽不能出面替你退了蒋家的亲事,但是本宫可以替你约束好蒋贵妃。” 伍梦甜眼眸也越来越亮,皇后这话的言下之意,只差没有明说,你想怎么报复蒋家,就大胆做吧? 老祖宗诚不欺我,仇人的仇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臣女谢过皇伯母!” “皇伯母您人太好了!” “...”皇后听见这话,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想起当年。 “甜丫头,你刚出生的时候,本宫看你软糯可爱,与本宫的太子很相配,本想...” “哎,是你爹抱着皇上的胳膊哭啊哭,这才便宜了蒋家。” 伍梦甜头皮发麻,皇后娘娘怎么这个时候提起这一茬? “是臣女没福气!配不上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 “皇伯母,今日贵女来了不少,各个都比我性子温婉。” “哦?”皇后挑眉看向戴着帷帽的儿子,“那甜丫头陪本宫掌掌眼,去挑个太子妃?” 伍梦甜满眼惊愕,皇后娘娘这脑回路也太奇葩了? 看见伍梦甜这惊愕的眼神,皇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抬眸看着自己戴着帷帽的儿子。 就不信儿子还能这么淡定? “啪嗒!”一声响,萧昀旭故意打翻桌上的茶杯,提醒自己母后要收敛一些。 却将伍梦甜吓得一愣。 她生怕皇后因为一个茶杯,把她的少年郎给打杀了。 连忙跪下请罪。 “请皇后娘娘恕罪,他不是故意打破茶杯的,臣女一定赔偿皇后娘娘一个更好...” “甜丫头,快起来!”皇后有些心虚,怕儿子跟他生气。 “区区一个茶杯而已,本宫不是那心胸狭隘的人!” “皇伯母仁厚!”伍梦甜心中微微松一口气,可不敢再多聊。 “皇伯母,臣女突然身子有点儿不适,请容臣女告退!” 看出伍梦甜被吓着了,皇后眼中有点儿遗憾,“好吧!甜丫头得空了,可以进宫陪陪本宫!” 萧昀旭:“......” “臣女荣幸之至!”伍梦甜一脸恭敬回应,然后起身,拽着她的少年郎,快步离去。 ”臣女先告退!” 看见伍梦甜拽着自己的儿子,走的好似自己要吃人,皇后心情很好的笑出声来。 凉亭下的皇上,看见发妻笑出这样,不禁想起两人年轻时。 “皇后,朕许久未曾见过你有这么开怀的笑容了!” “皇上不高兴?”皇后将倒好的茶水,随手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茶杯,在皇后对面的椅子上落座,顺着皇后的视线,抬眸看着儿子的背影。 看着看着。 不禁笑起来。 “有盼头的日子,确实高兴!” 很善于揣摩皇上心思的顺海,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得一脸谄媚。 “皇上,老奴常听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伍家嫡女可不就应了那一句老话?” 皇上嘴角弧度更大几分,能攀上朕的儿子,可不就是有福? 萧昀旭被伍梦甜拉着离开,从伍梦甜紧紧攥着他的手上,他感受到伍梦甜对他的在乎。 这种在乎,比伍梦甜幼时给他吃的糖丸还甜几分。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回想起,伍梦甜跟他母后说的话。 一想到两人生娃。 他情不自禁羞的脸颊通红,耳尖通红,脖子也通红。 心跳逐渐乱了节奏。 听见少年郎急促的心跳声,伍梦甜停下来,安抚道:“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一路跟着两人的秦子溯,直接笑出声来,“伍姑娘,这么着急走,不想见见太子殿下?” 萧昀旭:“......” 第72章 那个狐媚子外室,到底对他家姑娘做了什么? 伍梦甜一脸诧异,回头看着笑得很开心的秦子溯。 也这么爱看热闹? 但是看就看了,为什么话锋一转,突然跟她提太子? 莫不是想拉伍家入太子营? 想到这儿,伍梦甜眼眸亮了几分,“秦子世子,太子不是被困住了吗?你能带我见他?” “这个?”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刻意吊人胃口。 萧昀旭不动声色挪动脚,趁着伍梦甜不注意,狠狠踩在秦子溯的脚面上。 “...啊!”秦子溯不动声色抽回脚,不敢再放肆。 他禁欲太子表弟,好像在布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局。 “伍姑娘,今日恐是不行,等以后有机会我为你引荐?” “好啊!”伍梦甜喜笑颜开应下,想起今日发生的事。 她心中有几分歉意。 “秦世子,令妹的生辰宴因我生出太多变故,我实在过意不去,晚上给她放个烟花助兴?” “那可太好了!”秦子溯意味深长看萧昀旭一眼,“那一夜,伍国公府的烟花我意犹未尽。” 萧昀旭神情一顿,他这个不着调表兄,不会偷窥他了吧? 那一夜的烟花炫目,那一夜的吻,他梦到好几回。 甜甜会不会也梦见? 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连忙道:“那我命人给你送来?” “不用那么麻烦!”秦子溯时刻不忘自己保护太子的使命。 不能明说。 就换个说辞。 “伍姑娘,我送你回府,顺道就把烟花带回来。” “...那有劳了!”伍梦甜心底有点儿懵,不明白皇上跟前的红人,咋突然对她这么热情? 一坐上马车。 她就凑到少年郎的耳边,双手撩起帷帽,捧着少年郎的脸。 四目相视。 她刻意压低声音,却又很认真的问道:“禛郎,你今日与秦世子做什么去了?” “..我!”萧昀旭对上那一双清澈又带着探究的目光,不想说假话,又不敢说真话。 最后只说了一半真话。 “我闻见那么多胭脂水粉味,很不适应。身体也不舒服,就去了一趟‘五谷轮回’之处。” 人的目光骗不了人,伍梦甜能感受到少年郎没有说假话。 “秦世子带你去的?” “是!”萧昀旭点头,不敢让伍梦甜继续深究。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情不自禁吞咽一口口水。 低声问:“甜甜,可以吗?” 低沉悦耳的声音,近在咫尺又克制的俊脸,太诱人了! 伍梦甜心动又行动,微微抬一下头,就吻上少年郎好看的唇。 两人心跳越来越快,萧昀旭下意识伸手搂住伍梦甜的腰,腰间的手,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马车在伍国公府门口停下,伍梦甜下车的时候,干脆拿起马车里的帷帽,戴在了头顶。 看见伍梦甜头顶的帷帽,秦子溯又笑出了声。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禁欲太子亲人得有多狠? 竟把肆意妄为的伍梦甜,都亲的没有脸见人了? 姑母若是知晓,岂不是高兴的又能多吃一碗饭? 贺管家看见自家姑娘从马车里下来,一直戴着一个帷帽。 老心脏颤了又颤。 那个狐媚子外室,到底对他家姑娘做了什么? “姑娘,您还好吗?” “...好!”伍梦甜嘴上应得很欢,手却不敢把帷帽摘下。 闷骚的人动情。 会吃人! 她的唇一定肿了! 又麻又疼! 不过,她没吃亏,也没输,少年郎的唇也肿了! “贺管家,把库房里新备的烟花,全都搬出来!” “国公爷打胜仗回来了?”贺管家满眼欢喜又期待的追问。 伍梦甜忍不住笑起来,贺叔有多期待她爹凯旋? 只因她让贺叔备烟花的时候,说了一句,等她爹凯旋,她要京城亮满烟花庆祝她爹归来。 每次她用烟花。 贺叔就会追问一句,‘国公爷打胜仗回来了’? “贺叔,我爹没有那么快回来,他已经写信,请皇上派人为我筹办婚礼!” “这...”贺管家眼中的期待僵在眼中,笑容逐渐消失。 “姑娘,那你用烟花?” “为秦家嫡女庆贺生辰!”伍梦甜小声补了一句,“我惹了点儿事,就当是赔罪礼吧!” 贺管家:“......” 什么叫惹了点儿事? 上次姑娘放烟花,是进宫告御状,让皇上打了三皇子。 这次惹了多大的事? 要放烟花给秦家嫡女赔罪? 连皇上跟前红人也来了? 我的国公爷呀! 老奴的老心脏,经不起姑娘这样三番五次的惊吓! “来人,快把烟花搬出来!” “秦世子,您屋里请,老奴让人给你泡茶?” “行,就果茶吧!”秦子溯毫不客气,跟在贺管家身后进门。 这时,身后传来苏行朗欢快的喊声,“甜姐,甜姐!你要我给你请的教书先生都请来了!” “教书先生?”秦子溯顿时很有兴致,停下了脚步。 朝门口看去。 一眼看见今年的状元郎颜知琛,迈着从容的步伐进门。 秦子溯愣住。 他奉皇命,查过颜知琛。 颜知琛是落魄学子。 考上状元郎之前,化名‘知音居士’,靠写话本子为生。 他看过颜知琛写的话本子,是个颇有才华的少年郎。 颜知琛容貌不算出色,许是因为常年写话本子的缘故,浑身有种异于常人的温文尔雅。 就是这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给颜知琛招惹了祸事。 颜知琛为了躲避萧苍烨的骚扰,状元游街没多久,就跟皇上告了病假,怎么会来伍国公府? 莫非是伍梦甜的威名,传到了颜知琛的耳中,颜知琛觉得伍梦甜能够护住他? 才来伍家做教书先生?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还有颜知琛身边的另外一个学子,叫什么名,他忘了,但他记得也是今年的进士。 也是因为长相俊俏,被萧苍烨骚扰过,怎么也来了这儿? 我滴个老天爷啊! 莫不是伍梦甜与萧苍烨一战,让这些备受萧苍烨骚扰的人,都看到了对抗萧苍烨的希望? 纷纷来投靠伍国公府? 秦子溯再也没兴致喝茶,而是满眼激动地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绝对是福星! 是太子一党的福星! “甜姐,人请来了!”苏行朗大步流星走到伍梦甜跟前,“甜姐,他是今年的状元郎颜知琛!” 伍梦甜眼眸一亮。 状元郎五官分开看,都不是很绝色,但是糅合在一张脸上,整体气质就格外温文尔雅。 一件极简的浅蓝色书生长衫,穿在他的身上,既是毫无任何配饰,也衬得他格外儒雅温和。 “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状元郎!” “伍姑娘谬赞!”颜知琛强压住心中的悸动,笑得很文雅,“颜知琛见过伍姑娘!” “好好!”伍梦甜看着状元郎极简的装扮,猜想他不宽裕。 “颜大人任教期间,是想在府中住下?还是另有住处?” 颜知琛一脸恭敬行礼,眼神却有些热切,“若是伍姑娘不弃,颜某想请您照拂!” 萧昀旭:“......” 第73章 无欲无求的禁欲太子,会宣誓主权了! 是她听茬了? 还是客气话? “甜姐!”苏行朗继续解释,“他是今年的进士沈子衿!” “见过伍姑娘!”沈子衿亦是一脸恭敬行礼,“若是伍姑娘方便,沈某也想求伍姑娘照拂!” “两位太客气了!”伍梦甜收起眼底的震惊,一脸客套,“咱们相互照拂,相互照拂!” 颜知琛与沈子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伍姑娘,我们是真心求伍国公府庇护!哪怕是做您的外室也行!” 秦子溯踉跄一下。 抬眸看向萧昀旭。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对女色上了点儿心,一下来了俩竞争者。 太子殿下能愿意? 贺管家捂着心口。 我的国公爷呀! 你赶紧回来! 老奴心脏受不了! 这个世界太颠了! 堂堂状元郎竟厚颜无耻到上伍国公府自荐枕席! 萧昀旭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确认他的耳朵没听岔。 父皇选的什么状元郎? 竟厚颜无耻自荐枕席? 贪图走捷径的人,怎堪重用? “不行!” “甜甜,你说只宠我!” 秦子溯踉跄一下,皇上皇后你们快来看你们的儿子? 堂堂太子爷会争宠了! “只宠你!只宠你!你别急!”伍梦甜从震惊中缓过神,先安抚后院着火。 萧昀旭心中依旧不踏实,十指紧扣握住伍梦甜的手。 秦子溯挑眉,不错,无欲无求的禁欲太子,会宣誓主权了! 看见少年郎这么紧张,伍梦甜忍不住笑得嘴角扬起。 转过身。 隔着帷帽的薄纱,看着跟她自荐枕席的颜知琛和沈子衿。 两人的五官都不算很出众,但周身的气质格外特别。 颜知琛温文尔雅形成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沈子衿风姿绰约形成的柔美感,容易让人放松戒备感。 两人都是数千学子中,杀出来的佼佼者。 这样才貌双全的美男,是不会平白无故自荐枕席。 “两位遇上什么难事了?”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又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行!”萧昀旭眼眸又冷冽几分,还想支开众人跟甜甜独处? 听出太子的醋意,秦子溯直接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 所有人都看向他。 “咳咳!”秦子溯轻咳两声,收敛起脸上的笑,道:“伍姑娘,本世子知道他们为何找你庇护!” “为何?”伍梦甜侧眸看向秦子溯,萧昀旭也侧眸看向秦子溯。 “他们得罪了三皇子!”秦子溯话音刚落。 伍梦甜瞬间就反应过来,“因为他们出色的长相?” “你也知道?”秦子溯满眼错愕,三皇子以招揽谋士为名头,对这些俊朗的书生下手。 即使书生们吃了亏,涉及皇家丑闻,他们也不敢声张。 这么隐晦的事,伍梦甜一个女子怎知晓? 看见秦子溯这惊愕的模样,伍梦甜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微微勾起唇,“秦世子,太阳底下没有秘密!” 萧昀旭从两人的对话中,逐渐理出这两个人自荐枕席的原由,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三哥有龙阳之好? 这也太荒唐了! 贺管家理清原委后,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惊愕。 他蹙眉看向两人。 “两位想求庇护,找太子岂不是更好?找我们家姑娘?像什么话?还说哪怕是做外室也行?你们自己听听荒唐不?” 颜知琛被老管家训斥的脸一红,“实不相瞒,我们也想过去投奔太子殿下,没有机会!” 沈子衿也微微红了脸,“太子殿下深居简出,我等藏身在京城一个多月,也没等到机会。” 萧昀旭神情一顿,他之前看破红尘,一心想着修行。 即使外出,也会换上便装,将行程瞒得密不透风。 这两人自然寻不到他! “别说你们寻不到!”伍梦甜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就连我们伍国公府派出的人也寻不到!” 贺管家眉头紧蹙,“那你们可以去找秦世子庇护?这不,秦世子就在这儿站着!”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我们想请伍姑娘庇护!” “哈哈!”伍梦甜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很好奇为何是我?” 贺管家也很好奇,为何是他家姑娘而不是秦世子? 颜知琛笑得温文尔雅道:“伍姑娘不畏皇权,能在皇家护卫围攻你外室,保住他的命,还能进宫告御状,让皇上杖刑三皇子。” 沈子衿点头,“我们今日也去了秦国公府,我们看见皇上皇后对伍姑娘很特别!” “那是自然!”伍梦甜瞥秦子溯一眼,一脸自豪夸奖道: “当今皇上是明君,当今皇后娘娘仁厚,他们念及我父兄皆在边境为国效劳,对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是多几分照拂!” 秦子溯嘴角抽了抽,伍梦甜都敢绑太子当外室,还能厚颜无耻自称弱女子? 听见伍梦甜满脸自豪夸自己父皇和母后,萧昀旭笑得嘴角上扬。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一起弯腰鞠躬,“所以,我们想求伍姑娘照拂,护我们周全!” 这两人的话,让伍梦甜很有成就感,声音里满是喜悦。 “好说好说!” “我这人最护短!” “你们安心在伍国公府住下,做我家凯凯的教书先生,我一样能够护你们周全!” 听见是做教书先生,不是做外室,贺管家长舒了一口气。 “我家姑娘说的没错,做我家小公子的教书先生,我们伍国公府一样护着你们。” “以后,切莫再提什么外室不外室了,我家姑娘是正经人!可不是什么女纨绔!” 秦子溯听见老管家这话,差点儿直接笑扬了,他侧眸看看伍梦甜,又看看萧昀旭。 这俩正经人敢摘帷帽吗? 正经人绑当朝太子做外室? 确定不是女纨绔? 听见贺管家的话,伍梦甜有些心虚,扶了扶头顶的帷帽。 舔了舔又麻又肿的唇,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得赶紧走! “贺叔,你让人收拾一个僻静的院子。” 伍梦甜说到这儿,还想起另外一件事,侧眸看向两人。 “颜状元,沈进士,你们两人现在可有受官?” 颜知琛眼中多了一抹苦涩的笑,“等不到受官,就不堪其扰,迫不得已告了假!” 沈子衿点头,“我亦是如此。” 伍梦甜悄悄挪动脚步,示意秦子溯借一步说话。 秦子溯看了两人一眼。 抬脚跟上伍梦甜。 萧昀旭紧不撒手,伍梦甜只好带着她的少年郎一起走。 三人走到走廊。 伍梦甜一个眼神,下人迅速散开,给三人望风。 伍梦甜开门见山,直接问:“秦世子,我才回京不久啊,有些事不是很清楚。” “伍姑娘有话不妨直说!”秦子溯面上笑得客气。 心中腹诽,你连三皇子有龙阳之好的事都门清,现在无非是想打听朝堂事。 伍梦甜斟酌片刻,“秦世子,皇上这么圣明,三皇子这么荒唐,皇上怎会放任状元郎受辱不管?” 第74章 伍姑娘,你如此一来,岂不是与三皇子宣战了 “伍姑娘,这自古以来,皇上受官也考察人品!” 伍梦甜瞬间反应过来,皇上不是不管,而是在看这些人面对三皇子的荒唐,如何选? 如何抉择? 什么情况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和人品? 自然是困境下! 残忍吗? 残忍! 但是她是上位者,她也会让子弹飞一会儿,再做选择。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秦子溯为何知道颜知琛和沈子衿的困境,却不急于拉拢两人。 伴君如伴虎。 秦子溯常伴皇上左右,既要揣摩皇上的用意,也不能干扰皇上试探这些官员的心动。 真是天上掉馅饼。 她与萧苍烨的一搏,竟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送到嘴里的肉都不吃,那可是会折损福气的。 颜知琛和沈子衿现在看着不起眼,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一冲飞天? 尤其是那个颜知琛。 周身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么好的亲和力,混起官扬来,可比寻常人有优势。 锦上添花容易! 雪中送炭难得。 伍国公府在颜知琛和沈子衿困境的时候,拉他们一把。 多方共赢。 颜知琛、沈子衿来伍国公府做她侄儿的教书先生。 可谓是懂得借力打力,皇上也会高看他们一眼。 伍国公府将来能多几个得力文臣相助,上战扬也更放心。 皇上能从科考中,选拔出能为百姓谋福利的官,也利国。 她捡到宝了! 伍梦甜兴奋的两眼放光,攥着少年郎的手都紧几分。 “秦世子,这两人我们伍国公府暂时替太子护下了!” “劳烦你看看,太子殿下何时有空?烦请你引荐一番!” “哦!”秦子溯拖长尾音,余光瞥萧昀旭一眼,刻意问道:“伍姑娘,你很想太子登基?” “你不想?”伍梦甜笑着反问,把问题又抛回去。 秦子溯很坦诚道:“我们秦国公府自然拥护太子殿下。” 伍梦甜也很坦诚,“秦世子,我们伍国公府渴望追随跟当今皇上一样的明君!” “哈哈哈!”秦子溯大笑,余光看向戴着帷帽的萧昀旭,“太子人品,才貌,学识都俱佳!” 伍梦甜很捧扬的附和道:“那是萧国百姓之幸!” “哈哈哈!”秦子溯又笑起来,“本世子也是这么认为。” “多谢秦世子解惑!”伍梦甜拱手行礼,“我去安置一下那两人,我们家凯凯的先生。” “说到教书先生?”秦子溯追上伍梦甜的脚步,“你身边这位,听说也是你侄儿的先生,是学问不行?还是?” “我家小乖乖文武双全!”伍梦甜很护短,一语双关,“但我侄儿的教书先生多多益善!” “懂!”秦子溯自然明白,伍梦甜借找教书先生,为伍国公府网罗人才的谋算。 他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伍姑娘的能力让许多男子望尘莫及!” 萧昀旭暗自点头,他也这么认为,甜甜从小就聪明过人。 “秦世子谬赞!”伍梦甜连忙附送一轮新的商业互吹,“秦世子能成为皇上跟前的近身能臣,更是碾压京中诸多少年郎!” “哈哈哈,侥幸而已!”秦子溯笑得春风得意,“能得伍姑娘这番夸奖,本世子欣喜的很!” 萧昀旭听这话刺耳的很,冷不丁开口道:“伍世子战功赫赫,更能碾压京中诸多少年郎!” 秦子溯笑容僵住,他无欲无求的禁欲太子表弟,是听见伍梦甜夸他,心里酸了吧? “公子说的对!” “伍世子确实更优秀!但若要论当今少年郎谁最优秀?只有一人伍世子也比不上?” 伍梦甜脚步顿住,“哦,谁能比我大哥比秦世子更优秀?” 秦子溯就等这一问,笑道:“自然是当今太子殿下!” “哈哈哈!”伍梦甜愣怔一瞬,大笑起来,她自认会向上管理,秦世子比她还优秀。 不愧是能伴君的人! “秦世子言之有理!” “这萧国境内,自然是聪慧过人的太子殿下更优秀!” 听见两人一唱一和夸自己优秀,萧云旭不仅没有半分高兴,还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说话间,三人走到伍家的正厅,贺管家已经命人,给颜知琛和沈子衿奉上了热茶。 伍梦甜开门见山道:“颜状元,沈进士,我思量了一番,你们都萧国难得的人才,不该只屈居在我们伍国公府......” “伍姑娘!”颜知琛脸色大变,“颜某真心求庇护!” “伍姑娘,沈某亦是如此!”沈子衿也是一脸恭敬行礼。 “两位别急!”伍梦甜笑出了声,“我没说不庇护你们,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在伍国公府住下,去申请正常的授官。”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颜知琛红着脸道:“伍姑娘,我们得罪了三皇子,既是被受官,也会被无端问责。暂且不做官,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子衿点头,“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士可杀不可辱,我等宁愿在伍国公府做个教书先生,也绝不迎合某人的癖好。” “正是如此!”颜知琛一脸认同,“求伍姑娘照拂我们二人,等遮住旭日的乌云散去,我们再去谋官也不迟。” 贺管家满意点头,再看两人,越看越顺眼。 心底疑惑脱口而出。 “二位这么有骨气,怎么方才一进门就自荐枕席?” 颜知琛脸一红,低下了头,“伍姑娘不畏强权,重情重义,还心地善良,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颜某确实仰慕伍姑娘。” 萧昀旭眼眸一凛,这个厚颜无耻的状元郎,都没有见过甜甜,张口就说仰慕甜甜。 得尽快把他弄走。 不能让他在伍家常住。 这人在打甜甜的主意。 “仰慕我?”伍梦甜笑得嘴角扬起,这个状元郎不仅亲和力好,还很会拍马屁。 说的跟真格一样。 这样的人,混官扬,只要不遇见萧苍烨那样的变态。 一定能升官加禄。 是个人才。 “颜状元,我会派府兵护送你们上朝,你们住在伍国公府,大可以放心去谋官。” “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只要你们没犯错,出了事我会替你们向上伸冤。” “当今皇上圣明,世道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黑暗,只要敢搏一搏,凡事已有五分胜算。”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两人满是欢喜看着伍梦甜,异口同声道:“我等谢过伍姑娘!” “不客气,好好教我侄儿!”伍梦甜摆摆手,转身走。 “贺叔,你给他们安排个院子,也安排点儿人。” 贺管家点点头,看着姑娘拉着外室走的背影,他一脸忧心,正犹豫着该不该提醒姑娘。 秦子溯却一言问出贺管家的心底话,“伍姑娘,你如此一来,岂不是与三皇子宣战了?” 第75章 一后院三皇子看中的美男,伍梦甜竟还觉得很有成就感? 回头看着秦子溯。 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余光却看向了一旁的萧昀旭。 “伍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开了这个头,其他被胁迫的学子。亦是找到了出路。” “到时候,三皇子发现他看上的人,纷纷都投奔来了伍国公府,你说他会怎么样?” “气疯了吧!”伍梦甜想想她网络一后院萧苍烨看中的美男,就忍不住开怀大笑。 “秦世子,本来我觉得不过小事一桩,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这事挺有成就感。” 秦子溯满眼错愕。 疯了吧? 网络一后院三皇子看中的美男,伍梦甜竟还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当真不要名声了?” “说啥了?”伍梦甜说话的声音里都是愉悦,“不正是我名声好,才有这么多人才来投奔?” 秦子溯无语笑了,他跟伍梦甜说女子的名声,伍梦甜跟他扯人品的名声? 罢了! 本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还是让他那禁欲太子表弟去头疼吧。 也不知道皇上知晓,三皇子看中的美男都成了,太子殿下的竞争者,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此,秦子溯多了几分迫不及待,命人拉着烟花就走。 等他回到秦国公府,皇上和皇后早已经回到了宫中。 秦子溯将烟花交给妹妹秦子婵,就又马不停蹄去了皇宫。 皇上听完秦子溯的禀报,默默喝了两杯茶,才开口。 “禛儿什么反应?” “太子殿下很紧张。”秦子溯迟疑一瞬道:“当着颜知琛和沈子衿的面,宣誓主权!” “哦!”皇上风淡云轻起身,朝着鱼池旁走,顺海看出皇上的心思,连忙奉上鱼食。 皇上抓起一点儿鱼食,洒进水面,很快涌来一群鱼。 争先恐后抢夺鱼食。 “子溯,你看这鱼有意思不?只有一条鱼,你洒进一把鱼食,它不紧不慢。” “可一旦有了一群鱼,你再洒一把鱼食,这些鱼各个都铆足劲来抢,多有活力?” 看着水面上抢夺鱼食的鱼,秦子溯瞬间明白皇上的心思。 皇上想激起太子的竞争意识,打算这事暂且放任不管。 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扬考验? 考验颜知琛,考验沈子衿,更考验太子殿下和伍梦甜。 上位者的心思,难测! 不过,皇上放任不管了,那伍国公府岂不是热闹了? * 伍梦甜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还是找不到法子藏住红肿的唇。 屋子外面的侄儿侄女,像个打鸣的公鸡一样不停喊她。 “姑姑!” “姑姑,你出去了一整天,凯凯想你了。” “姑姑,旋旋也想你!” “姑姑......” 伍梦甜一脸无奈,不能让孩子等急了,也不能让孩子看见,索性拿起一个口罩戴上。 遮住红肿的唇。 她刚打开房门,两个孩子就像长翅膀的小鸟一样扑来。 她一手拦住一个。 小侄儿仰着头,盯着伍梦甜的口罩,看了又看,“姑姑,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姑姑,旋旋给你贴贴!”小侄女扬起小脸凑上来。 “姑姑没有生病。”伍梦甜想了一个很好的说辞,“等会儿秦国公府会燃放烟花,姑姑戴上口罩,就闻不见烟花的味道了。” “那凯凯也要戴!” “那旋旋也要戴!” 听见侄儿侄女天真无邪的话,伍梦甜笑出了声,“好,戴,咱们都戴上一起看烟花。” 苏行朗翻个白眼,心道:甜姐,你这话也就骗骗小孩。 看着丫鬟把两个孩子拉去戴口罩,苏行朗连忙道:“甜姐,我凯凯生病的原因查到了。” “哦?”伍梦甜眼神一凛,看向苏行朗,“人为还是意外?” 苏行朗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个意外,凯凯身份贵重,没人敢对凯凯下手。” 这话伍梦甜认可,伍国公府正得圣宠,凯凯是伍家第三代嫡长子,又是苏家的外孙。 她侄儿身份确实贵重。 “甜姐,也正是因为凯凯身份贵重,很多人想攀附,想交好,就带着孩子跟凯凯做玩伴。” 苏行朗说到这儿,特意观察着伍梦甜的神情,见伍梦甜没有生气,才又继续说道。 “是我大嫂的娘家姐姐,她夫君刚外放回来,他们一家人背井离乡刚回到京城。” “不知道自己孩子染上麻疹,就带着孩子来跟凯凯玩,这才把麻疹传染给了凯凯。” “甜姐,为这事,我娘罚我大嫂跪了三天的祠堂。我大嫂也是自责的不得了。” “她说,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她带着她姐姐一家人,上门跟你和凯凯赔礼道歉。” 听完苏行朗的解释,伍梦甜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个孩子的病可曾治好?” “侥幸保住了命!”苏行朗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他们孩子烧了两天,因为凯凯这边确诊是麻疹,才知道孩子是得了麻疹。” “误诊,加上治疗不及时,孩子因为麻疹,两只耳朵失聪,而且至今都在咳嗽。” 看见苏行朗眼中的这抹复杂情绪,伍梦甜决定自己再查一查。 “道歉就不必了!” “我没有时间与他们寒暄,若不是故意,我也不会追责!” 苏行朗心中松一口气,“甜姐,我已经断了三妹的花销,她以后除了府中每月二十两的月俸,不会再有别的闲钱使坏。” “就这?”伍梦甜挑眉。 苏行朗连忙又道:“我二哥罚她抄家规三遍,我娘听说她做的事后,又加了十遍。” “甜姐,我三妹至少半个月都出不了家门了。” “她是该磨磨性子。”伍梦甜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问了出来。 “听说,蒋国公府有意把嫡幼女蒋芸许给你二哥?” 苏行朗很坦诚道:“今年的头三甲,就我二哥出身最好。” “你与蒋渊从小订下婚约,我长姐与你大哥也从小就有婚约,咱们三家的孩子一起长大。” “那蒋芸又是我三妹的闺中密友,蒋家一直有这个打算,我娘也一直在衡量。” “那为何之前不定?”伍梦甜听出几分不对劲来。 苏行朗一个眼神,屏退下人,刻意压低声音道:“我爹说蒋国公太过急功近利,野心勃勃,觉得与蒋家结亲风险太大。” “苏伯父慧眼如炬!”伍梦甜满眼敬佩,同时也担忧苏家与蒋家定亲后,伍家与苏家的联盟会被毁。 “苏老三,那现在,你二哥与蒋芸的婚事,还继续吗?” “嘿嘿!”苏行朗看出伍梦甜眼中的担心,“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二哥跟蒋家定亲?” “滚滚滚!”伍梦甜笑骂起来,“苏老三,你是不是皮又痒了?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啊!担心甜姐以后不带我一起赚钱!”苏行朗大笑出声,笑了一会儿,贱嗖嗖道。 “所以,我偷偷把蒋芸写给‘知音居士’的情书,全都送到我娘跟前了,你猜我娘什么反应?” 第76章 伍梦甜神情一滞,又来一个求伍国公府庇护的? “你娘气得吃不下饭?连夜给你二哥甄选新的议亲对象?” “还是我甜姐厉害!”苏行朗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伍梦甜又笑骂,“苏老三,你少嘴贫,你最近很不对劲,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嘿嘿!”苏行朗笑道,“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甜姐。” “就是你绑外室那一日,我看你发出急召信号,急急忙忙去接应你,结果出了点儿岔子。” “什么岔子?”伍梦甜两眼放光,听八卦的兴致全来了。 与此同时,隔着窗口朝外看的萧昀旭,见伍梦甜与苏行朗聊个没完,终于按耐不住。 拿出一个上次伍国公府防止麻疹传染的面罩,遮住口鼻。 向两人走去。 苏行朗听见动静。 瞥了萧昀旭一眼道:“甜姐,你到底干什么事了,你包成这样,他也包成这样?” “咳咳!”伍梦甜也是要脸的,“别乱说,我能干什么坏事,我就是不想闻烟花味。” “你就扯吧!”苏行朗翻个白眼,“我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我还不清楚你?” “别转移话题。”伍梦甜自己转移话题,“快说说看,你去接应我那一天出什么岔子了?” “...”苏行朗又翻个白眼,“甜姐,现在咱们谁在转移话题?” 伍梦甜压低声音道:“苏老三,你看看我,才几天就把人撩的这么粘人,你就不想学?” “想!”苏行朗眼眸一亮,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朝外说。 “我骑马太快,鞭子抽错了,把人家一个姑娘的马惊了。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我至今难忘。” “甜姐,那姑娘很美很美,比甜姐你漂亮多了。” “滚滚滚!”伍梦甜笑骂道:“苏老三,你情人眼底出西施,你别贬低我。” “甜姐,她真的好看!”苏行朗眼神迷离,“是那种一眼惊艳...” “说重点,后来呢。”伍梦甜追问间,拉起了少年郎的手。 萧昀旭嘴角微微勾起,眼眸轻轻瞥了苏行朗一眼。 什么眼光? 大街上随便遇见一个人,都说比甜甜长得漂亮? “后来,我就拼尽一切帮她止住了受惊的马。”苏行朗手舞足蹈比划着当时的扬景。 “我就这么拦腰一搂,把她从快要侧翻的马车上抱了下来,她搂住我的脖子,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你抱人家了?”伍梦甜瞪圆了眼睛,“大街上抱的?” “对啊!”苏行朗理直气壮道:“我当时就想过对她负责,只不过她好像被吓坏了。” “你可真孟浪!”伍梦甜无语道:“那再后来呢?” “我找不到她了!”苏行朗一脸遗憾低下头,“甜姐,我这半个月,快要把京城都翻个底朝天了,也找不到她是谁家姑娘?” “马车上没有标志?” “我急着去救你。那姑娘也急着去寻亲,我等事后再去,侧翻的马车,早就没了踪迹。” 伍梦甜心中一软,不忍让追随自己多年的跟班小弟,饱受这种惊鸿一瞥的相思之苦。 “苏老三,要不,你把那女子的画下来,我帮你寻?” “还是我甜姐好!”苏行朗欢喜的差点儿摇尾巴,“甜姐,你比我大哥二哥都好。” “滚滚滚!”伍梦甜又笑骂,“咱们事先说好,那女子若是已经定亲,你不许强求。” “嗯嗯!”苏行朗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不强求。” 伍梦甜又道:“还有,那女子若是不喜欢你......” 苏行朗急忙打断,“甜姐,她不喜欢我,你就教我让她如何喜欢我?” 说完,还冲伍梦甜眨眨眼。 萧昀旭满眼嫌弃别开眼,孔雀开屏给凤凰看,表错情。 “别眨了,辣眼睛!”伍梦甜满眼嫌弃道:“你去画画像。” “画,我画!”苏行朗笑得呲着大牙,起身,正要离去。 看见别院门口的人。 苏行朗激动的连声喊,“甜姐,我甜姐,你快来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听见苏行朗的鬼哭狼嚎,伍梦甜抬眸顺着他视线看。 只见贺管家领着她姨母,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 站在院子门口。 伍梦甜看看那漂亮的姑娘,又看看犯花痴的苏行朗。 握了个钞。 世界真小。 苏行朗一眼钟情的姑娘,是她舅家表妹孟东珠。 孟东珠从小体弱,被她舅舅娇养在伍阳城的温泉别院,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出过别院。 怎么没跟她知会一声,就来了京城? 而且早就来了,今日才上伍国公府? 必有蹊跷。 “苏老三,你给我稳重点儿,敢吓坏我表妹,我踹你。” “嗯嗯嗯,稳重,我稳重。”苏行朗咧嘴笑得像个傻子。 伍梦甜满眼嫌弃,抬脚轻踹他一脚,朝别院门口走。 “姨母!” “东珠妹妹!” “甜姐姐好!”孟东珠怯生生喊了一句,用余光偷看苏行朗一眼,想问又不敢问。 伍梦甜解释道:“那是苏尚书家的三子苏行朗,凯凯的三舅,咱们三家有生意往来,他与你大哥也很熟。” “哦,那我知道他!”孟东珠脸上紧张情绪松缓几分,“甜姐姐,我半个月前就来到了京城。” “我本想来寻你,意外惊了马,崴到了脚。” 听见表妹惊马崴到脚,伍梦甜抬脚踹苏行朗一脚,“崴脚,你咋没说?” “甜姐,我不知道啊!”苏行朗连躲都不躲,笑得像个傻子,一直偷偷看孟东珠,差点儿要把眼珠子给看出来。 伍梦甜没眼看,苏行朗惦记她表妹的心思,太明目张胆了。 她这个表妹确实没有定亲。 但她在伍阳山的时候,舅舅提过一嘴,想把这个表妹,嫁给她大哥做续弦,她没有接舅舅的话。 表妹这次来的突然,十之八九与这件事有关系。 但早不上门,晚不上门,现在匆匆上门,肯定还有别的事。 “甜甜!”孟宛婧拉着伍梦甜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东珠这个孩子,来了京城也不出声。” “直到脚伤好了,才知道去寻我,结果...哎,摊上事了!” “...”伍梦甜神情一滞,又来一个求伍国公府庇护的? “摊上什么事了?” “这事怪我。”孟宛婧一脸后悔 不已,掏出帕子抹眼泪。 “今日秦国公府的宴会,我应该在你走后也走,这样就能够早点儿回府,也不至于发生这事。” “到底什么事?”伍梦甜很无语,哭包姨母一着急,说话就抓不住重点,急死个人。 孟宛婧赶紧止住哭声,“东珠去林家找我的时候,被林家大房的纨绔看见了正脸。” “甜甜,林家大房的那个纨绔闹着要纳东珠为妾,呜呜呜,我才赶紧将东珠送到你这儿来。” “甜甜,你舅舅虽然女儿多,但如宝如珠的嫡长女,可就东珠这一个,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第77章 为表妹的未来谋划,实现多方共赢。 在这时代,孤木难撑,就算伍国公府现在风头很盛,依旧需要巩固自己的人脉关系。 她爹熬成了独苗,她只剩下娘这边的正经亲戚。 她娘是孟家长女,活着的时候,就记挂着弟弟妹妹。 她娘过世,她也不能放任她娘记挂的人不管。 孟东珠这个表妹,与她有几分姐妹情,她肯定是要护。 想嫁她大哥,她肯定不能同意,林家长房也不能得罪,要考虑姨母以后的处境。 如何在三方势力中,取个平衡处理好这件事,还不伤彼此的情面,是几件难办的事? 难办就一件件办。 想到这儿,伍梦甜神情松缓下来,“东珠,你先在伍国公府安心住下来,我想想对策。” “甜姐姐!”孟东珠咬了咬唇,怯生生地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算不是麻烦!”伍梦甜笑着安抚这个娇弱的表妹,“比我惹的麻烦,你这都是小事。” 孟东珠脸上神情松缓几分,怯生生拉着伍梦甜的手,想说又不敢说,“甜姐姐!” “有话就直说。”伍梦甜情不自禁放柔了几分语调。 她在伍阳山住的这三年,每次去伍阳城,这个表妹都喜欢黏着她。 她舅舅常说,孟东珠长得与她娘六分相像,性子却不如她娘三分相像。 她娘是孟家长女,很小就帮着体弱的外祖打理生意,行事落落大方,敢闯敢干。 而她这个表妹,从小因为体弱的缘故,不能剧烈运动,走远一点儿就喘的不行。 养的肤白貌美,娇弱又惹人怜惜,是个柔弱美人。 连她对这个表妹,都不忍大声说话,生怕吓坏表妹。 “东珠妹妹,你半个月前,就来了京城,为何不给我送信?” “就算路上崴到脚,你也可以来伍国公府养伤。” “为什么没来?” “甜姐姐!”孟东珠咬了咬唇,拉起伍梦甜的手,“我想只跟你一个人说。” 伍梦甜屏退左右。 拉着表妹进屋。 孟东珠咬了咬唇,眼底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甜姐姐,爹让我来京城投奔你,先住进伍国公府,将来嫁给表兄做续弦。” 伍梦甜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心情极其复杂。 伍国公府人丁单薄,她娘和大嫂遇害后,她挑起掌家权。 若无意外,她大哥娶了续弦,一进门就能掌家。 所以她大哥续弦,就像一块超级大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她舅舅惦记不奇怪。 人性使然。 先斩后奏,把娇滴滴的表妹送到京城,撂下不管了,笃定她不会放任表妹不管。 是她舅舅不靠谱的风格。 但她表妹的行为,以及现在的神情,似乎另有想法。 “东珠妹妹,你怎么想?” “我...我不想。”孟东珠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偷偷瞄伍梦甜一眼,又低下头。 “甜姐姐,不是大表兄不好,是我身子弱。” “我吃不了边境的苦,既不能随大表兄去边境,还想找个能常伴我左右的夫君。” “所以,你不敢才来伍国公府住?”伍梦甜笑起来。 她这个表妹看似很柔弱,但还算有主见。 不敢反抗她舅舅。 还知道偷偷跟她说。 “东珠妹妹,其实舅舅的想法,本来就有问题,你对我大哥来说,与亲妹妹无疑。” “咱们血缘关系太近,不适合成亲,容易生出病儿。” “舅舅担心我娘去了后,孟家与伍国公府断了联系。” “可事实上,咱们二家的生意,都牢牢捆绑在一起,有利益结合,关系不会断。” “甜姐姐!”孟东珠满眼欣喜,紧紧拉着伍梦甜的手,欲言又止半晌,“我还有一件事。” “你有心悦的人?”伍梦甜看出表妹的神情不对劲,带着女儿家的几分羞涩。 孟东珠点了点头,“甜姐姐,我心悦‘知音局士’,好好想见他一面,却找不到他。” “你心悦‘知音居士’?”伍梦甜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岔了,狠狠点了点表妹的额头。 “‘知音居士’就咱们书坊斋一个写话本子为生的穷书生,他是很有才华,但他不适合你。” “东珠,他写半年话本子的收入,都不够你半个月的补药钱,你心悦他,你不要命了?” 孟东珠身子轻颤一下,怯生生后退了一步,“大哥也这么说,可我就是想见见他。” 听见这话,伍梦甜心中一软,她表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花季追星的少女。 喜欢‘知音居士’写的书,未必会喜欢‘知音居士’这个人。 让她见见也无妨。 “我没空带你去!” “刚才外边的那个苏行朗,他肯定能找到,你想让他帮你去找?还是让北欢带你?” “都...都行!”孟东珠低下了头,脸上带着女儿家的娇羞。 看见表妹这神情,伍梦甜眼眸一亮,心中反复琢磨。 一个聪明的掌权者,要懂得抓大放小,不怕麻烦事。 往往风险和机缘,就藏在寻常人怕麻烦的困难中。 她要从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为伍家未来谋划,为表妹的未来谋划,实现多方共赢。 她这个表妹长相极好,娇软体弱,寻常人家养不起。 也护不住。 苏家倒是很合适。 苏行朗心悦她表妹,苏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苏行朗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才学,样貌都俱佳。 父亲是吏部尚书,长兄是状元郎,次兄是探花郎。 苏行朗经商颇有天赋,是苏家的摇钱树,也是钱袋子,在苏家也颇有几分话语权。 她表妹一个商贾之女,就算背靠着伍国公府,能嫁给苏行朗,也属于孟家高攀苏家,她舅舅该偷着乐才是。 只要她表妹也心悦苏行朗,这事运作一番,结亲后,三家联盟关系会更稳固。 “东珠,那个苏行朗,人聪明,办事靠谱,与你大哥,与我都有交情在。” “你先安置下来,晚点儿我让他去帮你寻‘知音居士’。” “另外,府中来了两个皇后娘娘派来的宫中嬷嬷,我安排一个照顾你。” “你机灵点儿,嘴甜点儿,跟嬷嬷学个一招半式,将来嫁人后能受用不少。” 孟东珠满眼欣喜。 她养在深闺之中,甚少出远门,见识不多。 但她知道,一个能得宫中嬷嬷指点过的姑娘,说出去都是非常有排面争光的事。 她从小就羡慕和敬佩的表姐,对她是真心的好。 “甜姐姐,谢谢你!” “不客气!”伍梦甜笑着转身,“现在可以安心住下?” 孟东珠羞涩的点头。 两人一出房门,孟宛婧就迫不及待迎上前。 “甜甜,这丫头跟你说什么?她有什么话,还不能讲给我这个亲姑母听了?” 伍梦甜没回应,反问:“姨母,你是在伍国公府住一晚,还是现在就让人送你回林家。” “那林家那个纨绔怎么办?”孟宛婧小心翼翼道:“他是林家长孙,很得我婆母宠爱。 ” 第78章 你不是把柄抓在伍梦甜的手中,你岂会轻易放过她? “姨母,你可以借伍国公府的势,在林家直起腰杆子,不要动不动就哭唧唧。” “孟家是商贾不假,但孟家是资助过萧国皇上打天下的商贾,还有个伍国公的女婿。” “孟家上一任嫡长女,嫁的是伍国公,贵为伍国公夫人。” “这一任嫡长女就算低嫁,也轮不到林家长房那个纨绔。” “做妾,他也配?” 孟宛婧擦擦眼泪,看看娇弱的孟东珠,又看着伍梦甜。 “甜甜,这话我都明白,可我看到我婆婆的脸,就不敢说,也说不出来。” 伍梦甜无语笑了。 想起一个经典评论;每次与人吵架的时候,发挥不好,苦学很多吵架的技巧,可一到发挥的时候,就又全都忘词了。 她姨母可不就是这样? “姨母,这事你别管了,我让人去找林家大房的纨绔,保证给你处理好这件事。” “...能行吗?”孟宛婧半信半疑,“你不会叫人揍他吧?” 伍梦甜笑了笑,“揍不揍他,得看他够不够识时务!” 孟宛婧咽咽口水,外甥女这悍匪的做派,果真是随了山匪混成伍国公的姐夫。 “我还是回去吧!” “行,我让人送你!”伍梦甜一个眼神给到春喜。 春喜立刻去安排。 这时,全副武装好的侄儿侄女蹦蹦跳跳又来了。 “姑姑!” “姑姑!” “烟花什么时候放?” 伍梦甜一手揽住一个孩子,抬头看向天空,“等天再黑一点儿,烟花更漂亮。” 看见伍梦甜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没有他的位置,萧昀旭挪动脚步,走到三人身后。 站在伍梦甜的身后,与伍梦甜的动作一样看向天空。 孟东珠看看四人,怎么看怎么一种一家四口的既视感,她嘴角微微上扬几分。 默默后退几步。 尽量不打扰四人。 苏行朗看看孟东珠,慢慢移动脚步,朝伍梦甜跟前凑。 “甜姐,甜姐!” 伍梦甜回头,看见苏行朗这个渴望的眼神,一眼就知道他在惦记自家漂亮的表妹。 抬脚轻踹他一下。 “有事明天说!” “今天我累了!” “甜姐!”苏行朗又偷瞄孟东珠一眼,“等不到明天了!” “三舅舅,怎么等不到明天了!”伍夙凯回头,瞪着清澈的眼睛,认真看着苏行朗。 伍夙旋也转过身,冲着苏行朗伸开手,“三舅舅,抱!” “好,抱!”苏行朗笑着抱起外甥女,又偷瞄孟冬珠一眼。 伍夙旋顺着三舅舅眼神看过去,“三舅舅,那是旋旋的猪姨姨,去找猪姨姨。” 听见‘猪姨姨’三个字,苏行朗总算反应过来,外甥女在伍阳山时念叨的‘猪姨姨’是谁。 他满眼错愕,看看娇弱的孟东珠,又看看伍梦甜。 原来他曾与她那么近,却一直没有人为他引荐。 罢了。 甜姐见色忘弟。 指望不上了。 “旋旋,三舅舅带你去找珠姨姨好不好?” “好!”天真无邪的伍夙旋尚不知她成了三舅舅的利用对象,拍着小手冲孟东珠喊。 “猪姨姨!” “猪姨姨!” “旋旋!”孟东珠眼中带着几分疏离的笑。 她不是不喜欢旋旋,而是知道她爹的想法后,她每次面对旋旋都有种无措感。 “猪姨姨抱!” 看着伍夙旋天真无邪凑过小脸,孟东珠羞红了脸,“抱,姨姨手没劲,抱不动。” 看见孟东珠这羞涩的模样,苏行朗赶紧抱紧外甥女。 “别闹,三舅舅抱你!” “三舅舅抱着不舒服!”伍夙旋满眼嫌弃,“猪姨姨香!” “...那三舅舅抱着你,站的离珠姨姨近点儿?”苏行朗心中大喜,抱着孩子移动两步。 “猪姨姨贴贴!”伍夙旋朝前探着身体,伸着粉嘟嘟的小脸。 孟东珠不忍拒绝,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与旋旋贴贴脸蛋。 “猪姨姨香!猪姨姨好看。”伍夙旋笑得咯咯,“旋旋喜欢!” “旋旋也好看!”孟东珠看着孩子纯真无邪的笑,也笑起来,“姨姨也喜欢旋旋!” 看见近在咫尺的美人,苏行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看见这一幕,伍梦甜一边在心中笑骂苏行朗厚颜无耻,把旋旋当做接近佳人的工具人。 一边暗赞表妹心思纯净。 她舅舅是个花心大仲马,后院妻妾成群,嫡女庶女加起来,能凑够两桌麻将。 她带侄儿侄女去孟家,孟家姐妹们争相着讨好两个孩子。 反而是不争不抢的孟东珠,最得这两个孩子喜欢。 或许是孟东珠从小身子骨不好,时常补药不断。 身上总有一股很好闻的药香味,加上她娇弱又恬静的性子,与她在一起就很放松。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小侄儿扯着她的袖子喊道:“姑姑,快看,放烟花了!” “是!放烟花了!”伍梦甜心情愉悦看着天空璀璨的烟花,余光悄悄看了一眼她的少年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萧苍烨端坐在主位,咬牙切齿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姌。 “贱妇!” “若非伍梦甜那个女疯子,今日把话说破,本皇子尚不知,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你哪儿来的‘美人愁’?” “什么‘美人愁’?”上官姌眼底闪过一丝怨毒,面上却装得楚楚可怜,“妾身不知!” “好一个不知!”萧苍烨起身,走到上官姌跟前,一把捏住上官姌的下巴。 逼着上官姌抬头看他。 他居高临下,双眸紧紧盯着上官姌的眼睛,“上官姌,你是不是把本皇子当傻子?” 上官姌轻颤一下,眼眸瞬间蓄满泪水,楚楚可怜喊。 “夫君!你是的妾身的天,妾身从不敢糊弄你!” “一定是伍梦甜故意栽赃我,想让咱们反目成仇!” 萧苍烨不禁冷笑起来,反手一巴掌甩在上官姌的脸上。 “不承认是不是?” “那你跟本皇子解释一下,本皇子的那些美人,男的女的怎么会都脸上长满脓包?” 上官姌捂着疼到发木的脸,心中一遍一遍诅咒伍梦甜,嘴上却不敢承认,“妾身不知!” “又不知道了?”萧苍烨反手又甩上官姌一巴掌,“你之前不是跟本皇子说,是贪吃?” “怎么?现在连贪吃的谎,也不想编了,一句不知,就想把本皇子糊弄过去?” “嘤嘤嘤....”上官姌捂着脸,哭得梨花落泪,楚楚可怜。 “夫君,你干脆把妾身打死算了,正好入了伍梦甜挑拨离间的算计...嘤嘤嘤。” “你威胁我?”萧苍烨气得一把揪起上官姌的头发。 “上官姌,你是什么人?伍梦甜是什么人?本皇子眼不瞎。” “不是你对伍梦甜用了‘美人愁’,伍梦甜怎会当街对着你的马车射出一箭警告你?” “上官姌,你不是把柄抓在伍梦甜的手中,你岂会轻易放过她?岂能不去告状?” 第79章 伍梦甜绑了我从小就预定的夫君人选,我绑她大哥做赔偿 ‘美人愁’的事,她自己扛不下来,也扛不住。 “夫君,我说!” “我都说!” “给伍梦甜下美人愁,是母妃的意思,母妃的本意是想让伍梦甜没脸见人。” “如此以来,伍梦甜就没有办法与那外室颠龙倒凤。” “不能给蒋世子戴绿帽,保住了伍家和蒋家的婚约。” “也是为了夫君好!” “你还敢骗我?”萧苍烨捏紧上官姌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母妃怎会对本皇子的美人下手?” 上官姌疼的面部狰狞,哭得更加楚楚可怜,“夫君,你先松开妾身,妾身给你细说。” 萧苍烨迟疑片刻,一把狠狠甩开上官姌,“敢骗本皇子,本皇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姌被甩的踉跄一下,双手撑着地,才稳住身子。 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的心口一阵一阵抽着疼。 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心中恨意按捺不住。 “夫君,就是母妃给妾身的‘美人愁’,母妃担心你的龙阳之好被传出去,错失皇位。” “才让妾身用‘美人愁’,毁了你宠幸的那些男人脸。” “夫君,这个‘美人愁’不致命,他们脸上的脓包,只需要静养半年就好了!” “夫君,你若不信,你可以进宫去找母妃对质,也可以找那些男人们对质。” “你闭嘴!”萧苍烨烦躁的怒吼上官姌。 他越想,越觉得上官姌说的在理,像是他母妃会为了保全他名声,让上官姌下毒。 他不可能去找母妃对质,也不能找送走的美男们对质。 但有人得付出代价。 想到这儿,萧苍烨一把揪住上官姌的头发,怒问。 “上官姌,那本皇子正宠幸的那些美娇娘为何也会中毒?” 上官姌擦了擦眼泪,一咬牙,大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那是因为妾身嫉妒。” “夫君,妾身嫉妒你夜夜宠幸的那些美人,妾身想要毁掉她们的脸,让你来妾身的屋里。” 说着,上官姌仰起头,眼中蓄满泪水,情真意切道:“夫君,妾身年少时就心悦你...” “你,你个妒妇!”萧苍烨很不自在的甩开上官姌,“本皇子岂可独宠你一人?” 看见萧苍烨的怒火在消散,上官姌知道她用对了法子,索性直接抱住萧苍烨腿。 “夫君,妾身豁出去不要脸了,妾身就是从年少时,就心悦您,就仰慕您!” “妾身愿意为了您,掏光妾身的陪嫁,去赔偿伍梦甜,哪怕是她讹了您两万两银子。” “那,那本皇子也不可能独宠你一人。”萧苍烨有些慌。 一甩衣袖。 “上官姌,你再善妒,本皇子就罚你抄女诫!哼!” 看见萧苍烨甩袖离去的背影,上官姌摸摸被打肿的脸。 恨得咬牙切齿。 “伍梦甜,总有一日,我会加倍讨回来!” “又放烟花?”萧苍烨走出屋内,一抬头看见秦国公府上空在放烟花,就想起今日吃瘪的事,气得一脚踹在树上。 “伍梦甜,今日刚让本皇子当众出丑,现在就又放烟花庆贺。女疯子,本皇子迟早有一天让你跪下来求饶!” * 秦国公府。 秦子婵等漫天烟花燃尽,在花园的凉亭下寻到秦子溯。 “大哥,我有话想问。” “想问我为何对伍梦甜这么礼遇?”秦子溯灌了一口酒。 回头看着他的妹妹。 这是他们秦家从小培养的下一任皇后,可惜白忙活一扬。 就他那禁欲太子表弟,之前无语无语看破红尘,看他妹妹的眼神,还不如看石雕。 现在对伍梦甜的上心程度,恐是太子妃之位,也轮不到他妹妹。 就算秦家绞尽脑汁,拼尽一切让他妹妹入宫,有伍梦甜在,他妹妹注定守冷宫。 冷宫的夜,很漫长。 很难熬! 他娇养着长大的妹妹,为什么一定要吃这个苦? “婵儿,若有一日,你不能做太子正妃,你当如何?” 秦子婵微微一愣,盯着自己大哥的眼睛,看了又看,发现大哥问她这话的眼神很认真。 她反问道:“大哥,你这个想法,有没有问过爹?” “你先别管爹的想法。”秦子溯仰天灌了一口酒,“这些年,大哥从未问过你的想法。” 秦子婵苦笑,她能有什么想法?她敢有什么想法? 她从小就被父母逼着学习一大堆的规矩,为进宫准备。 她若真有了想法。 最后又被迫入了那深宫,日子可就当真难熬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奢望。 “大哥,身为秦家人,我们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使命。” “我的使命就是入宫,拼尽一切坐稳正宫,保秦家繁荣。” 听见妹妹这话,秦子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假设,你进不了宫呢?” 秦子婵敏锐地察觉到她大哥话中的深意,想了想今日生辰宴上发生的异常。 “大哥,伍梦甜的那个外室,是不是太子殿下?” “你怎么知道?”秦子溯问完之后,就反应过来,“我忘了,你从小就心细如丝。” 秦子婵苦笑一下,终于明白她大哥为何要这样问他。 堂堂太子被伍梦甜绑去做外室,不仅不觉得屈辱,反而全程都很配合伍梦甜。 是真心喜欢吧? 想到这儿,秦子婵看见大哥身侧还摆着两坛酒,就随手提过了一瓶,打开酒。 仰头灌两口。 眼神看着天空闪烁的星光。 她也可以有梦想了? 她也可以有向往的生活了? 一切来的好不真实! 而且努力了十八年,现在一朝要她改变努力的方向,有一种被笼子里放出来的感觉。 “大哥,若是不必入宫,我想看看京城之外的世界,看一看萧国的千山万水。” “好!”秦子溯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这个妹妹努力这么多年,最终是一扬空。 如今熬到十八岁,也是京城的老姑娘了,是该议亲了。 “婵儿,这京城中的男儿,可有你看得上的?告诉大哥,大哥也学一学那伍梦甜,绑,也要把人给你绑回来。” 秦子婵满眼错愕,她大哥是跟伍梦甜接触多了,怎么也沾染了一些匪气? “大哥不是说笑?” “大哥说到做到。”秦子溯难得跟妹妹承诺一回,“反正我惹不起的,已经被伍梦甜绑走了。” “这京城之中的未婚男儿,也没有我秦子溯惹不起的了!” 听见大哥这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秦子婵顺着惹不起的思路,瞬间想到一个人。 “大哥,那你去一趟南边,把伍世子给我绑回来。” “绑谁?”秦子溯惊讶的直接破了音,“婵儿,你说笑吧?” “是不是说笑,就看大哥能不能做到!”秦子婵微微挑眉。 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 不用假装端庄淑女真好! “大哥,伍梦甜绑了我从小就预定的夫君人选,我绑她大哥做赔偿,礼尚往来。” “也不辱咱们秦国公府的威名,这很公平!” 第80章 她培养的府兵,直接擒住了皇家护卫统领。 “那伍世子大你足足五六岁吧?都老菜帮子了!” “哪儿公平了?” 听见自家大哥骂伍梦瀚是老菜帮子,秦子婵轻声笑起来,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心中疑惑虽已解开。 但依旧好奇。 “大哥,太子殿下的事,皇上和皇后就这么放任不管?” “他们求之不得!”秦子溯脱口而出后,察觉自己失言。 这些年,有关太子看破红尘的事,他连家里人都不敢说。 “婵儿,方才大哥的话,你全当没有听见。” “后娘不好当,伍世子的事,大哥就当你是玩笑话。” “伍家人丁单薄,先不说伍世子能不能归来。就算归来,他将来十之八九是驻守南境。” 看出大哥眼底的关切,秦子婵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想起她大哥之前的豪言壮语,忍不住笑着反问。 “大哥,你解释这么多,不会是因为打不赢伍世子吧?” “这,这怎么可能?”秦子溯不能让妹妹小瞧了去,当即拿着酒瓶子,现扬打了一套拳。 “你看好了!” “你大哥我也是一拳一拳打上去,才混到如今的位置,皇家护卫统领不比打仗将军差!” “好!”秦子婵一边喊好,一边灌酒,脸上扬起灿烂的笑。 不知不觉把自己灌醉了。 秦子溯一套拳打下来,看见妹妹靠着凉亭的椅子,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人算抵不上天算。 他姑母与皇上从年少时的相互爱慕,携手结成夫妻,两人相互扶持共进退,伉俪情深。 好不容易功成名就。 完成开国大业。 成为萧国的太子和太子妃。 姑母的两个儿子,却接连夭折,两人痛失两子。 还被人指责杀戮太重,有违天和,遭到天罚。 姑母心力交瘁,为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不得不同意当时的太子纳妾。 让书香世家的蒋家嫡女,做了当时太子的侧妃。 蒋家嫡女嫁给当时太子的第二年,就生下一儿,她姑母同年生下一女。 一年后,她姑母再次怀孕,就开始修行,赎罪! 太子登基成为皇上那一年,他姑母又诞下一子。 一出生,就被册封太子。 姑母担心自己身上杀戮太重,在太子启蒙时,就让太子跟着行远大师修行,寻不到行远大师,才选择了其师弟行通。 那时的姑母也不知,太子殿下随着行通大师修行久了,逐渐斩断了凡尘中的欲念。 在太子十五岁那一年,就心生了看破红尘剃度的想法。 姑母和皇上用尽各种法子,阻挠着聪慧的太子剃度。 其后五年,他姑母和皇上用尽各种法子,都拦不住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他知道这一切,也很绝望。 既为秦家的未来担忧,又为他从小当做太子妃培养的妹妹担忧。 万万想不到。 半路杀出个伍梦甜,把京城这一潭死水给搅活了。 就是可怜他的妹妹。 努力十八年,一扬空。 想到这儿,秦子溯伸手抹去妹妹眼角的泪痕。 挥手召来远处候着的嬷嬷,看着嬷嬷扶他妹妹进屋。 他仰头看了看天。 打算夜探伍国公府。 找他那禁欲太子表弟,跟他妹妹要一个交代。 但他失败了! 才闯到第二道门,就被伍国公府的府兵给擒住了。 眼看着刀要落下,他迫不得已自爆身份,“别动手,我是秦国府世子秦子溯。” “怎么办?”擒住秦子溯的一群府兵,明目张胆商议。 一个说:“不如先关到柴房,等姑娘睡醒再回禀?” 另一个点头附和,“关吧!咱们姑娘半夜被喊醒,起床气比较大,也不是天塌下来的事。” 又一个府兵点头赞同,“有道理!姑娘起床气大,会罚咱们月俸!” “可他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其中一个刚反驳。 就遭到其他人的一致反对。 “他又不给咱们发月俸,你忘了姑娘说的话?不是天塌下的大事,不要打扰她睡觉。” “那就关吧!”府兵们一致决定后,还一脸礼貌道:“秦世子,对不住,我们姑娘就是这么吩咐的。 凡是夜闯伍国公府者,不自爆身份者,一律当做刺客处置,乱刀砍死。” “自爆身份者,不论是谁,一律擒住,绑起来,先关柴房,等她第二日睡醒处置。” 听见府兵的话,秦子溯一边暗赞伍梦甜一个女流之辈,竟能把府兵调教的这么警戒, 一边又暗恨自己丢人。 刚跟妹妹显摆过,现在就自己被伍国公府的府兵擒了。 丢人丢到家了! “那个,本世子想问问,半夜三更你们都不困的吗?” “困啊!”一个府兵打着哈欠道:“但为了月俸,不能睡!” “对!”另外一个打个哈欠,又狠狠拍拍自己的脸。 “我们姑娘会找人夜闯伍府,考验我们,一旦被人闯进来,我们年底的奖金就没了。” “厉害!”秦子溯乖乖伸出手,让伍国公府的府兵绑,“佩服!” 听见秦子溯夸自家姑娘,伍国公府的府兵‘嘿嘿’大笑,笑声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我们姑娘说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 “我们虽然只是府兵,但是做的精,将来从伍国公府出去,混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你家姑娘言之有理!”秦子溯心中有些羞愧,他怎么没有想过请人来试试皇家护卫? 明日回去就办。 次日,从不缺席的皇家护卫统领秦子溯,第一次旷工。 消息很快传到皇上耳中。 皇上很好奇看向顺海。 “子溯当值这么多年,可从未在当值期间出过岔子,派人去问问,他今日为何没来?” “是!”顺海一脸恭敬领命,派人去了秦国公府去问。 与此同时,伍梦甜刚起床,就迫不及待照镜子。 看见唇上的红肿,睡了一夜后,已经全部消退。 心情大好。 换上一袭红衣。 梳了一个轻便的发髻。 刚打开门,就看见春喜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姑娘,昨夜秦世子夜闯伍国公府,被府兵擒住关进了柴房,现在等候您吩咐。” “谁夜闯伍国公府?”伍梦甜惊讶到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 “回禀姑娘!”春喜禀报第二次的时候,声音里都是笑意。 “秦世子,也就是皇家护卫统领夜闯伍国公府,被府兵擒住关进了柴房,等您吩咐。” “漂亮!干的漂亮!”伍梦甜大笑起来,她培养的府兵,直接擒住了皇家护卫统领。 这说明啥? 说明伍国公府的兵,练的比秦国公府更胜一筹。 “吩咐下去,昨夜当值的人,奖励半个月月俸!” “是!”春喜笑出了声,就知道姑娘会为此高兴。 昨夜擒住秦世子的人,都跟其他府兵炫耀了一早上。 “姑娘,那柴房里的秦世子如何处置?是不是与之前一样先关他三天,晾晾再处置?” 第81章 秦世子,就因为你好奇,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少银子 伍梦甜伸了伸胳膊,活动一下筋骨,抬头看着阳光。 她昨夜睡的晚。 今天起的也晚。 秦世子被关了一夜,想来滋味也不好受。 “让人给秦世子松绑!” “带他去洗漱!” “再给他备早膳!” “待他吃完,带他去正厅!” 春喜点头,一个眼神给到身后的传话丫鬟。 那丫鬟心领神会,快步离去,去跟当值的府兵统领传话。 孟祥接到指令后,亲自上前给秦子溯松绑。 “秦世子见谅,我们家姑娘让给您松绑,让给您备早膳。” “还让你用膳后,见她!” “秦世子,你可不要反抗,不然我们就还得再得罪您一次!” “不反抗!”秦子溯在柴房躺了一夜,酒也醒了。 昨夜想跟太子殿下要个交代的念头,彻底没了。 就算要到交代。 把他妹妹弄进宫,也不是伍梦甜的对手,又何必呢? 另一边,齐东洲听说伍国公府的府兵把秦子溯擒了,走了一路,笑了一路。 连侍奉萧昀旭洗漱的时候,都还忍不住一直笑。 萧昀旭把温九支出去,就忍不住问道:“笑什么?” “公子,秦世子夜闯伍国公府,被府兵擒住,关在伍国公府的柴房一夜,哈哈。” 齐东洲一边笑,一边透过铜镜观察着萧昀旭的反应。 萧昀旭惊讶一瞬,想起表兄被关柴房的扬景,情不自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看见太子殿下在笑,齐东洲知道这个话题还能继续。 “公子,那是秦世子不知道伍姑娘平日里怎么练兵的?才敢夜闯伍国公府。” “怎么练?”萧昀旭很有兴致侧过头,回头看着齐东洲。 看见太子殿下难得正眼看自己一回,齐东洲神情激动。 “公子,伍姑娘在伍阳山练兵的时候,经常会召一些不明人士的高手,夜闯伍府。” “伍国公府的府兵,分为五个等级,分五道防守。” “夜闯伍国公府的人,闯过一道防守,负责当值的府兵,就会被罚月俸,损失奖金。” “日积月累,大家的意识都被练的很警惕,夜间当值,从不敢睡觉和敷衍。” 听出齐东洲话中对伍梦甜的敬佩,萧昀旭笑意又浓几分。 看见太子殿下高兴,齐东洲手上动作又轻几分。 “公子,秦世子夜闯伍国公府,会不会有急事?” 萧昀旭没出声。 齐东洲又问:“伍姑娘将秦世子关在柴房一夜,秦世子会不会因此记恨伍姑娘?” “他敢?”萧昀旭当即起身,“孤也好奇他夜闯伍国公府,有什么要紧事?” 伍国公府正厅,伍梦甜气定神闲坐在主人位,翻着管事们递过来的一叠叠账本。 时不时做一下批准。 萧昀旭进门的时候,看见伍梦甜又在操劳整个伍国公府的产业,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甜甜都这么忙了。 他那不着调的表兄,还要夜闯伍国公府,给甜甜找事。 他定要看看,看秦子溯到底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 “姑娘!”春喜小声禀报:“秦世子来了!” 伍梦甜放下账本,抬眸朝门口看去,一眼看见秦子溯还穿着昨日秦国公府的衣服。 没有换她命人准备的衣服。 看着精神头也还好,进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秦世子早啊!” “伍姑娘早啊!”秦子溯笑着回应,余光偷偷瞥向萧昀旭。 殿下没有戴帷帽。 只戴着一个面具。 唇角果然有个细小的咬痕,两人昨日在马车里又激吻了。 “失礼失礼!” “昨日舍妹生辰,高兴,就多饮了几杯酒。”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饮酒后,好奇心很重。” “这不,昨日觉得你府中的这个外室,很像一个人,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正脸。” “酒后就想夜探伍国公府,一探你外室的正脸就走,没想到被你府中的兵逮个正着。” “伍姑娘,本世子厚颜问一句,何人教你如此练兵?” 听见秦子溯四两拨千斤,把 他夜闯伍国公府这么大的事,说成是酒后好奇心。 还想转移话题。 伍梦甜笑着反问道:,“秦世子,就因为你好奇,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少银子?” “......”秦子溯神情一顿,这事干的确实有些憋屈。 堂堂皇家护卫统领,夜闯伍国公府,不仅没有闯进去,还被人擒住,关在柴房一夜。 现在看这架势,还得补偿伍梦甜奖励给府兵的损失。 能不赔偿吗? 肯定不行。 他那禁欲太子的眼神,化成刀,快要能刀死他了。 “本世子行事荒唐,伍姑娘说个数,本世子赔偿你!” 听见这话,伍梦甜露出满意的笑,挥手示意人上茶。 “秦世子,说赔偿就见外了,不如就算你欠我个人情。” 听见这话,秦子溯反应过来,“有何能为伍姑娘效劳?” 看见秦子溯很爽快,伍梦甜也直来直去道:“烦请秦世子帮我引见一下太子殿下?” 秦子溯的笑容僵在脸上,余光悄悄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端着茶杯的手,侧眸看向伍梦甜,“为什么?” “为了你我以后的安稳生活。”伍梦甜走到少年郎的跟前,抓起一块糕点。 “禛郎,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貌美如花就好!” 看着手中的糕点,萧昀旭忍俊不禁,伍梦甜费尽心思要见他,又把他当孩子哄? 他缓缓将糕点送到口中,余光给秦子溯一个眼神。 秦子溯满眼错愕,这还是那个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吗? 一块糕点就哄笑了? 这也太好哄了吧? 就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知道,他们天资聪慧的太子,在伍国公府做外室,只需貌美如花,心里会怎么想? “秦世子,很为难吗?”伍梦甜等不到回应,就又问一遍。 “伍姑娘想见太子,可以!”秦子溯一边说。 一边余光观察萧昀旭的反应,“不过要等一段时日。” “要等多久?”伍梦甜追问。 “说不好!”秦子溯看出他禁欲太子表弟不高兴。 连忙起身道:“伍姑娘,我该去皇宫请罪了!” “不换衣裳?”伍梦甜心中一紧,“秦世子穿着这身衣服,不会进宫参我吧?” “这事本就是我荒唐!?”秦子溯赶紧解释,“我是进宫跟皇上请罪,绝不参伍姑娘!” 伍梦甜神情一松,“秦世子,那我命人送送你?” “伍姑娘不必客气!”秦子溯不想更丢人。 迅速逃离伍国公府。 直奔皇宫。 “皇上,微臣夜探伍国公府,被伍国公府的府兵所擒,关在柴房关了一夜,因此错过今日的当值,请皇上责罚!” 皇上听见这话,满眼错愕抬起头,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 秦子溯又重述一遍。 还特意把伍梦甜的赏罚措施,也详细讲述一遍。 皇上听后沉默许久,“子溯,你为何要夜探伍国公府?” 秦子溯神情一顿,总不能说他想找太子殿下讨个说法? 第82章 皇上送什么书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国公府独一份恩赏 “伍姑娘下马车的时候,一直戴着帷帽不敢露脸。” “微臣回到秦国公府,饮酒的时候,突然想起一桩事。” “太子殿下一直在清修,从未有人教过他男女事,微臣就想给太子殿下送个避火图。” “竟没料到,伍家嫡女练兵严苛,赏罚分明,微臣不但弄丢了避火图,还被擒了。” 秦子溯说着,一脸羞愧的低下头,不经意露出手腕上因为被捆绑而勒出来的红痕。 皇上看看秦子溯手腕上的红痕,“你有没有供出太子来?” “没有没有!”秦子溯连忙道:“微臣时刻记得圣旨。” 皇上满意点头。 转念一想,他的儿子连男女事都不通,他怎么能抱上软软糯糯的孙子? “顺海,你去给伍国公府的小公子,送一点儿启蒙的书。” “遵命!”顺海瞬间心领神会,给伍国公府小公子送启蒙的书是幌子,给太子送男女方面启蒙的书,才是要紧事。 * 伍国公府,伍梦甜正在看账本,北欢风风火火进门。 “姑娘,你让奴婢查苏家长媳姐姐的事,奴婢查清楚了。” “她是工部尚书王家嫡长女王嫣,嫁给兵部尚书家的长子李章,确是刚外放回来。” “那孩子比咱们小公子长一岁,生病初期与咱们小公子一样,被误诊成天花。” “李家人封锁了消息,各个避之不及,就把才七岁的孩子,丢给府中两个老婆子照顾。” “两个老婆子年迈,照顾不及时,孩子又延误了治病时机,等咱们小公子确诊麻疹后。” “苏家人找上门,他们才知道是麻疹,不是天花,才又求到太医院李禀善那儿。” “可惜,孩子照顾不周,救治不及时,好好的孩子,已经耳聋,且咳疾要伴随终生。” 听完北欢的禀报,伍梦甜终于明白苏行朗眼神为何复杂? 怕是与她一样,为那孩子的遭遇,感到唏嘘不已。 “北欢,辛苦了!” “为姑娘办事不辛苦!”北欢爽朗一笑,又道:“姑娘,奴婢方才回府的时候,与皇宫老太监的车,擦肩而过。” “奴婢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太监应该是来咱们府中。” “知道了!”伍梦甜心中一紧,才关了秦子溯一夜柴房,皇宫里的老太监就来了? 莫不是来训斥她的? 她放下手中的账本。 “走,去瞧瞧!” 伍梦甜刚走出房门,就看见贺管家有说有笑,领着皇上跟前的第一太监顺海进门。 紧接着,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红木小箱子进门。 依次进来八个眉清目秀的太监,抬进来四个箱子。 伍梦甜惊呆了,伍国公府关了皇家护卫统领一夜,咋还给她送来四个箱子? 瞧瞧顺海这笑脸。 完全不像是来训斥她的。 倒像是来给她送赏赐的。 箱子装的是什么? 与此同时,正在屋内看书的萧昀旭,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一抬头,也看见这一幕。 当即心中一紧,父皇命顺海给甜甜送来四大箱什么? 他一个眼神给齐东洲,齐东洲心领神会,打开门。 两人走到院子里。 眼观八方的顺海,在萧昀旭出来的那一瞬间,眼眸就亮了几分,笑得满眼客套。 看向伍梦甜。 “伍姑娘,咱家奉皇上的命令,给府中小公子送一些启蒙的书,这些可都是宝贝。” “皇上圣明!”伍梦甜满脸欣喜,皇上送什么书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国公府独一份恩赏。 “打开!”顺海一声令下,两个小太监打开箱子,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书。 “姑娘,这些书,可都是太子殿下启蒙时用过的书,里边有好几位帝师的注解!” “哎呀!这可是宝贝啊!”伍梦甜欣喜的双眸发亮。 把这些书拿起扩印,既能造福许多启蒙的孩子,还能让她的书坊斋要大赚一笔。 “还有这一箱!哎呀呀...”顺海介绍到一半,气得垂头顿胸。 “这些粗心大意的小兔崽子,我让他们拿启蒙的书,他们竟拿成这种启蒙的书,拿错了!” “拿错了?”伍梦甜很好奇,拿错启蒙书,那送来的是什么? 她随手抽出一本书,刚翻看第一页。 就听见顺海满眼懊悔又急躁,训斥着身后的太监们。 “这群小兔崽子,你们眼睛都是摆设吗?咱家让你们拿启蒙的书,你们拿的是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让皇上知晓,你们拿错书,咱家少不了受罚,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的命也别想要了。” “没那么严重!”伍梦甜迅速合上手中的避火图。 脸颊有些绯红。 看着一个个低着头不语,吓得脸色煞白的小太监们,她轻扯顺海的袖子。 一旁说话。 “顺大人,送都送来了,干脆一并留下,都是启蒙的书。” “那可不行啊!”顺海满脸惶恐道:“都是启蒙的书没错,但是这些书,伍家用不上。” “谁说用不上?”伍梦甜眼眸一闪,余光看向走出门的少年郎,“顺大人,我那个外室,是从龙渊寺绑回来的。” 顺着伍梦甜的眼神,顺海一眼看见一脸懵的太子殿下,差点儿绷不住笑出声来。 “伍姑娘,从那个地方绑回来的,可都是修行的人,或许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 “不如咱家把这些留给你,你将这些转交给他,物尽其用,咱家回去也不用挨罚?” “如此甚好!”伍梦甜也正有此意,反正要生米煮成熟饭,是该让少年郎学一学。 免得煮的时候,她受苦。 而且还能卖顺海一个人情。 怎么算,她都不亏。 “顺大人,那咱们也别麻烦了,直接就命人抬去他屋内。” 听见这话,顺海笑得身子一颤一颤,“如此甚好!” 妙啊! 妙啊! 他回宫定能领赏了! 这些书若是他送到太子殿下的房中,势必会被打出来。 可伍姑娘命人送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太子殿下不仅不会嫌弃,还会日日拜读。 “伍姑娘,今日之事,算咱家欠你一个人情,是你救了咱家还有这些小兔崽子们的命。” “顺大人言重了!”伍梦甜笑得满心欢愉,“今天明明是顺大人奉皇命给伍国公府送书,送的都是还是伍国公府最需要的书,是我们伍国公府欠顺大人情。” 听懂伍梦甜话中的深意,顺海笑得呲着大牙。 不愧是能支撑伍国公府产业的掌家姑娘,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很通人情世故。 若真是他送错,一定会因为这番话,对伍梦甜感激涕零。 “咱家谢过伍姑娘!” 伍梦甜笑着客套道:“顺大人客气了,上次的果茶可有喝完,我让人再给你备些?” “有劳伍姑娘!”顺海笑得意味深长,余光看向萧昀旭。 看见顺海这眼神,萧昀旭快步追上抬着箱子的小太监。 父皇命人送什么来了? 第83章 知道不?学好这些都是男人的本分 萧昀旭就从中抽出一本书来,看清书中的内容。 他当即涨得脸通红。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迅速将书丢进箱子里。 看向一脸错愕的伍梦甜,“甜甜,让人把书抬走。” 看见少年郎只是翻了一页书,就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伍梦甜觉得有趣极了。 “呜呜呜,咱家的命好苦啊!”顺海掏出帕子干嚎。 “伍姑娘,这些启蒙的书用不上,咱家就命人抬回去请罪!” “用得上!用得上!”伍梦甜安慰完干嚎的顺海,快步朝她的少年郎跟前走。 “不能抬走!”伍梦甜挥挥手,把两个小太监打发出去,小声俯到少年郎的耳边说。 “小乖乖,外边那个干嚎的太监,是皇上跟前第一太监,就是随便吹个耳边风,都能影响皇上抉择的人。” “你听我说,他奉皇命给伍国公府送启蒙的书,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拿错了启蒙书。” “我若让他把书抬回去,他们这些人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我把书留下,皇上跟前的第一太监,就欠我个人情。” 萧昀旭耳尖绯红,只有心思纯良的伍梦甜,会以为是拿错书了! 皇宫办差的太监们,一个个可惜命了,像这种送书的差事,至少要过两道复查。 分明是顺海那个老东西,奉他父皇的命令,以送启蒙书为由,特意送给他的。 可恶! 他明明知道真相。 却什么都不能说。 “那你让人搬去库房!” “那不行!”伍梦甜随手抽出一本避火图递给少年郎,“你就说你可曾看过这方面的书?” 萧昀旭脸又红几分。 看见少年郎脸红,伍梦甜就默认他没有看过,直接将书按在少年郎的掌心。 “禛郎!那你从今天开始,要好好研读了,知道不?学好这些都是男人的本分。” 萧昀旭:“......”这还用学?遇见她,他早已无师自通。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伍梦甜踮起脚,在少年郎的唇上一吻。 “你不仅要学,还得好好学,这是一个优秀男人必备的技能!” 萧昀旭心尖一颤,甜甜是对他哪儿不满意吗?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书,要不,他还是好好研究一番? “这就对了!”伍梦甜满意点头,“我也没有经验,你也没有经验,咱们还都不学习,将来吃苦受累的是谁?” 萧昀旭嗓子干的难受,“那也不用一整箱这种书。” “你先留着!”伍梦甜忽悠完少年郎,转身朝外走、 “顺大人,都搞定了!” “这不,龙渊寺绑回来的人,单纯又羞涩,要我好一番哄!” “...有劳伍姑娘了!”顺海眼底的笑容僵住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心中腹诽不停。 不愧是山匪出身的伍国公养大的女儿,行事真不讲究。 寻常姑娘家,看见这种书,还不得羞的要逃命。 伍梦甜不仅不逃命,还理直气壮送到身为她外室的太子殿下手中,逼着太子殿下学习。 哈哈哈! “伍姑娘,那咱家回宫复命了?” “贺叔!代我送送顺大人!”伍梦甜笑得一脸客气有礼。 贺管家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顺大人,您这边请!” 心底疯狂骂。 什么狗屁皇上跟前的第一太监,办事竟如此糊涂。 皇上让你个老阉人,给伍家小公子送启蒙的书,你给伍家姑娘送来一大箱避火图。 这么办差,这个老阉人是如何混成皇上跟前的红人?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老奴想拿棍子,把这个办事糊涂的老阉人打出去。 “贺管家?”顺海走着走着,察觉伍国公府的老管家不对劲,“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贺管家走一步叹一口气,却不敢指责宫中来的顺海半句。 “老奴看见我家姑娘那个狐媚子外室就生气,我家姑娘行事多周全的人,竟被他迷了眼!” “...老鼠也觉得自己孩子最好看!”顺海一语双关。 贺管家气得咬紧牙,老阉人,说谁老鼠呢?骂谁老鼠呢? 竟为个外室怼他? 不让他说外室不好。 他偏说。 “哼,本就是那外室的错!要不是他勾着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怎会为了他得罪三皇子?” 顺海听不惯,反驳贺管家,“难道不是你家姑娘想要利用他,退掉蒋家的亲事?” 贺管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反问道:“顺大人,你怎么会护着一个外室?” 顺海理直气壮道:“若非他,咱家回去要挨罚!” 听到挨罚,贺管家就忧心不已,“都怪那个狐媚子外室,姑娘让老奴把他当姑爷处。国公爷回来肯定饶不了老奴。” 听见贺管家是怕挨罚,顺海心中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老贺,没有发生的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家姑娘让你把他当姑爷处,你就当姑爷处,万一他真成了伍国公府的姑爷....” “不可能!”贺管家神情激动,“我家姑娘多尊贵的身份,宠他几天就罢了,还能宠他一辈子?”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顺海摇摇头,无心再劝贺管家。 贺管家却误解了这番话,“我家姑娘才不是该死的鬼,等退了蒋家的亲事,老奴一定劝我家姑娘把那狐媚子外室撵走!” 顺海脚步一顿,回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贺管家。 真希望伍梦甜不会那么糊涂,听信这个老管家的糊涂话,把太子撵出伍国公府。 不然,他真难想象,把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撩拨的有了红尘心,再弃之不要,太子殿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贺管家,忠心是好事,但是咱们为奴的,也要学会给自己留一个余地。” “俗话说的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咱家告辞了!” 看着顺海离去的背影,贺管家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个糊涂老阉人,自己办事都办不明白,还教他? 哼! ‘福窝’院,齐东洲两眼放光地盯着地上的那一箱书。 恨不得现在就偷一本。 他偷偷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太子殿下,悄悄移动着脚步。 刚挪到那一箱书前,太子殿下猛地睁开眼,看向他。 不怒而威的眼神。 将他吓得一激灵。 “公子,小的看见这些书,想到了一个秘密。” 萧昀旭不为所动。 齐东洲默默后退两步,离那一箱书远了一些,道:“公子,是有关伍姑娘的秘密。 萧昀旭抬起了双眸,看看地上的那一箱书,又看看齐东洲,眼神凌厉几分。 甜甜有什么秘密? 与地上这些书有关? “公子!”齐东洲头一次看见太子殿下这么凌厉的眼神,吓得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小的前段时间,伤好之后,就忍不住想去喝点儿酒,然后小的去了昌运楼....” “说重点!”萧昀旭神情中有些不耐烦,“与甜甜何干?” 第84章 伍姑娘,小的又说错话了,被公子撵出来晒晒 萧昀旭蹙眉,满眼嫌弃瞥齐东洲一眼,“这算什么秘密?” 看见太子殿下眼中的嫌弃,齐东洲神情一顿。 他差点儿忘了。 太子殿下从小清修,从没有到过那种风月扬合。 “公子,昌运楼是京城最大最热门的一个酒楼,里面包含了当下最热门的新曲新戏。” “昌运楼里的歌姬舞娘,一度碾压京城销魂阁的花魁,许多达官贵人都想从昌运楼,纳一个歌姬舞娘回去做小妾。” “可惜,昌运楼里的歌姬舞娘卖艺不卖身。” “也有人不信邪,想要强掳一个歌姬舞娘,结果被昌运楼的打手暴揍一顿丢了出去。” “据说,那人次日被人赤身裸体扔在自家门口,挨了自家老爹好一顿打。” “之后,大家一直在讨论,这昌运楼背后的主子是谁?” “小的要不是在昌运楼里认出冬喜,小的也想不到这么能敛财的昌运楼,是伍家产业。” “公子,伍娘姑娘这么能赚钱,你就一点儿不好奇?” “不好奇!”萧昀旭嘴角情不自禁勾起,原来她幼时屡屡骗走他的佩饰是喜欢钱。 她这么喜欢钱,他只送她一座金矿怎么够? 让他再想想,书中还有什么地方有异象?似有金矿? 齐东洲看见太子不理他,他又心痒那一箱子的书,就悄悄又朝箱子跟前挪动两步。 手悄咪咪伸出去。 刚摸到箱子,就听见太子殿下厉声呵斥。 “出去!” “是!”齐东洲神情一凛,一步三回头朝屋子外头走,“小的只想看看与昌运楼的有何不同?” “等等!”萧昀旭听见这话,喊住了齐东洲,“昌运楼卖这个?” “昌运楼不卖这个。”齐东洲刻意压低声音道:“但是昌运楼的歌姬舞姬好看,有人照着她们的模样画这个卖!” 萧昀旭:“......” 看见太子殿下涨红了脸,齐东洲还是眼馋那一箱宫里出来的避火图,小声商议。 “公子,你借小的看看这个,小的去昌运楼给你买......” “滚出去!”萧昀旭气得怒斥,这种东西岂能分享? 他需要这些东西吗? “再去晒晒!” 看见太子殿下又叫他晒晒,齐东洲仗着他是伍梦甜派来的人,就厚颜无耻道。 “公子,看这些书不丢人,食色人性也,要是啥也不会,弄疼了人家姑娘,被姑娘一脚踹下床,那才是真丢人。” “......”萧昀旭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他被伍梦甜一脚踹下床的扬景,脸涨得更加通红。 学海无涯! 该学,就得学。 “出去晒晒!” “是,晒晒!”齐东洲看见太子殿下脸涨得通红,啥也不敢说了,抬脚朝外边走。 一出房门,就踮起脚,斜着眼睛,朝屋内偷瞄。 伍梦甜忙完回到院子里,一进门就看见齐东洲这样子。 不禁有些好奇。 也学着齐东洲的模样,朝着少年郎的屋子里偷看。 因为身高的差距,伍梦甜踮着脚尖,什么也看不到。 “齐东洲,你到底看什么?这么大太阳不热吗?” 齐东洲被吓得一激灵,回过头,一脸讪笑着看伍梦甜。 “伍姑娘,小的又说错话了,被公子撵出来晒晒。” “小的担心气着公子,就想看看公子他在做什么?” “哦,他在做什么?”伍梦甜很好奇齐东洲说错什么话了,又被撵出来晒晒? 齐东洲看看伍梦甜,又踮起脚尖,斜眼看看萧昀旭。 “姑娘,要不,你进屋去看看公子吧,他好似发热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发热了?”伍梦甜没想到齐东洲敢骗她。 听见少年郎发热了,快步朝少年郎的屋里走。 一推门,就看见少年郎神情慌张的把一本书,朝着一叠书下藏,脸红的像虾子。 伍梦甜余光看看地上打开的箱子,当即明白少年郎藏的是什么,不禁笑起来。 太有趣了! 堂堂大男人,看个避火图,还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羞涩成这样? 就连罚人,也是别具一格的让人出去晒晒。 怎么这么有趣? 好想再逗逗。 “齐东洲说你发热了?”伍梦甜上手摸了摸少年郎的额头,“呀,确实烫手的很!” 萧昀旭:“......” “要不要叫府医?”伍梦甜强忍住笑意,伸手朝少年郎的心口处探,“心跳声也不对...” 话还没说完,手也没有摸到少年郎的胸肌,就被少年郎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抬眸。 少年郎幽深的双眸,像是刻意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她能从漆黑的瞳孔里照见自己。 这种她在他眼里的感觉,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上去。 本以为少年郎会像之前一样,搂住她的腰,回应她,加深这个吻。 没料到少年郎直接推开了她,一脸绯红道:“不行!” “什么不行?”伍梦甜看出少年郎羞涩的拒绝,目光情不自禁下移几分,“你不行?” “?”萧昀旭很想当下就把人搂在怀里,让她知道他有多行。 看见伍梦甜眼中的狡黠,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悸动。 “甜甜!你是女子,这种事,你会比较吃亏,没有白首之约,我不想让你委屈!” “你想跟我有白首之约?”伍梦甜满眼错愕,这还是当初那个无欲无求要剃度的人吗? “想!”萧昀旭抓起伍梦甜的手,很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伍梦甜内容突然有点儿慌,“你不打算剃度了?” “嗯!”萧昀旭捂着伍梦甜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甜甜,我这儿静不下来了!” 感受到掌心下少年郎澎湃有力的心跳声,伍梦甜的内心突然有点儿慌。 她是不是撩太狠了? 把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撩的心底里全是她,还想跟她有白首之约,这是真的吗? 她这么有天赋的? 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如遵从内心。 一条道走到黑。 反正这个少年郎又俊俏,又有才华,还干净乖巧。 “禛郎!等你把那一箱子的书都学了,我就跟你相约白首!” “你确定?”萧昀旭心跳快的不受控制,“你真跟我相约白首?” 伍梦甜把自己的手,从少年郎的掌心抽出,食指轻轻划过少年郎的鼻尖。 轻轻点了点。 “只要你乖!” “只要不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许你白首又何妨?” 萧昀旭心痒的难受,一把抓住在自己鼻尖作乱的手。 “甜甜,别再闹了!” “再闹,我多年修行的自制力,也要失控了!” 听见这话,伍梦甜抬起头,发现少年郎的眼神里,炙热的好似要能喷出火。 她身子一颤,心底莫名生出一抹说不出的惧意。 听说会很疼。 她还没有准备好,少年郎也还是个生瓜蛋子。 还是走为上策。 “...那个,我今日的账本...” 第85章 舅舅,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太荒唐了! “甜甜,让我抱抱!” “..你不是说不行?”伍梦甜紧张到肌肉都紧绷起来 刚才少年郎还说,她再闹,他多年修行的自制力要失控,现在怎么又把她抱这么紧? 男人心,海底针! 不过,少年郎的怀抱,还挺舒服的,抱起来很解压。 以后可以多抱抱。 养外室图什么? 当然是图开心呀! 想到这儿,伍梦甜反手紧紧搂着少年郎的腰,将脸在少年郎的心口处蹭了蹭。 “甜甜!”萧昀旭嗓子干的说话都沙哑几分,“你以后不要再进我的屋子了,好不好?” “为什么?”伍梦甜满眼不解,“我为什么不能进我家?” 萧昀旭情不自禁吞咽一口,依依不舍松开伍梦甜,双手扶着伍梦甜的肩头。 “我怕!” “怕什么?”伍梦甜已经看出少年郎的克制,还是故意发问。 “怕我失控!”萧昀旭眼神炙热的像是要喷出火来,“甜甜,不要再挑战我的自制力了!” 太要命了!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先是给他送一箱子‘那种书’,又这样俏生生闯进他房里。 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都功亏一篑,像个笑话。 她是他想珍视的人。 不想这样亵渎了她。 也不想这样轻慢了她。 她到底懂不懂? 看出少年郎严重的克制,隐忍,以及眼底的欲望,伍梦甜嗓子也干的难受。 她抬头在少年郎唇上,轻吻一下,指着少年郎里屋的床。 “禛郎!你看,你睡的那张床,是我娘给我的陪嫁,是她精心准备了许多年。” “我都把我的陪嫁床,送到你的屋里,给你睡。” “你别说,你不懂我的意思?” “我懂,我迟早是你的人,也只是你的人!”萧昀旭抓住伍梦甜的手指,“但不是现在!” 听见少年郎这番话,伍梦甜笑出声来,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挣开少年郎的怀抱。 “好,不是现在,我给你时间学习,我等你!”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深意,萧昀旭的脸瞬间又红几分,脑海里浮现出他被踹下床的画面。 当即打个激灵。 绝对不会。 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这个当朝太子身上。 “好好学!”伍梦甜又踮起脚,偷吻少年郎一下,转身离去。 看着伍梦甜离去的背影,萧昀旭涨红着脸,悄悄将藏起来的书,又拿了出来。 刚翻开第一页,方才离开的人,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像个偷到鸡的小狐狸,眼底带着狡黠的笑,看着他。 萧昀旭想藏已经来不及,脸一瞬间红透了,眼神又羞涩又无措,更多是无奈。 怎么有人这么调皮? 又这么会折磨人? 他正不知如何应对,她突然凑上前,在他脸颊一吻。 “真乖,奖励一个!” 他满眼错愕,尚来不及反应,她笑声愉悦的走了! “......”萧昀旭愣怔一瞬,干脆起身把门反手拴上,再认真拜读她让他学习的书。 听见屋里传来的拴门声,伍梦甜脚步一顿,笑得更加开心。 她当真是捡到宝了! 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 长得好看不说,还文武双全,性子更是单纯、青涩又乖巧,他还会心疼人。 比蒋渊那个渣男好一百倍! “齐东洲,也别站在那儿晒了,等会晒中暑了。” “多谢姑娘体恤!”齐东洲心中大喜,果然是讨好了伍姑娘,他就能免去太子殿下的惩罚。 “照顾好你家公子!”伍梦甜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若有必要,一定要及时去寻府医!” “...小的遵命!”齐东洲一脸恭敬回答,心底满是迷惑。 为什么要及时寻府医? 直到晚上他侍奉太子殿下梳洗,水刚端好,一扭脸,看见太子殿下用帕子捂着鼻子。 他察觉不对劲,一扭头,在地上的角落里,又发现几块染血的帕子,他顿时绷不住笑。 伍姑娘太会折磨人了。 让太子殿下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躲在屋里看这种书,愣是把人折磨的流鼻血了。 听见齐东洲放肆的笑声,萧昀旭不悦的转过头,盯着他。 齐东洲连忙止住笑,“公子,要不要小的去喊府医?” “不准去!”萧昀旭一张脸涨得通红,“还嫌孤不够丢人?” “可是可是,伍姑娘说......”齐东洲一边说,一边绷不住笑。 还没说完,就被萧昀旭一脚踹在小腿上,“还笑?” “哈,不笑了!”齐东洲深吸一口气,憋笑憋的难受,干脆转个身,笑得身子一颤一颤。 不敢发出一点儿声。 “......”萧昀旭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火气。 索性赶紧洗了洗脸。 看着盆子里的血水,他愣住一瞬,他不能再这样了。 “齐东洲,去给孤办一件事!” “遵命!”齐东洲精神一震,差点儿要仰天大笑,苍天不负他,太子殿下越来越重用他了。 他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颜知琛和沈子衿在伍国公府府兵的保护下,带着行李搬进了伍国公府。 暗中盯梢的人,得知这一消息后,迅速传回三皇子府。 萧苍烨震惊到难以置信,瞪圆了眼睛,怒骂。 “伍梦甜这个女疯子,这个荡妇,竟敢抢本皇子的人?” 盯梢的人,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敢看萧苍烨。 萧苍烨气得在屋内来回转,恨不得现在就带人杀到伍国公府,去把人抢回来。 又怕闹到父皇那儿。 思来想去半晌,带着随从,连夜赶去了蒋国公府。 蒋国公扎了好多天的针,终于把气歪的嘴扎的不歪了。 得知三皇子来了,他片刻也不敢怠慢,亲自去迎接。 “舅舅!”萧苍烨破天荒,一见面,一开口就喊舅舅。 蒋国公受宠若惊,却不敢怠慢,“拜见三殿下!” “舅舅无需多礼!”萧苍烨亲自上前扶住了蒋国公,“舅舅,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太荒唐了!” 蒋国公一听这话,心脏就突突突跳的不受控制。 “伍家疯子又做什么了?” 萧苍烨义愤不平道:“舅舅,本皇子很欣赏金科状元郎颜知琛,还有一个颇有才华的沈子衿,想拉拢他们。” “结果,伍梦甜把那两个人都弄到伍国公府去了,现在人已经光明正大住进了伍国公府。” “舅舅,伍梦甜仗着父皇给她撑腰,她跟本皇子作对不要紧,可她太欺负你们蒋国公府了。” “满京城谁人不知,她是你们蒋国公府未过门的儿媳妇,她却接连把野男人朝家里接。” 蒋国公咬紧了后牙槽,伍家那丫头荒唐,他这个外甥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一点儿不顾及他的病情,就想唆使他去伍国公府找麻烦。 都不是省油的灯。 见蒋国公不出声,萧苍烨心中堵得更加难受,“舅舅,你再不管,难道要看到蒋国公府真沦为笑柄?” 第86章 蒋国公,您今日上门,是来商议退亲的吗 蒋国公长叹一口气,还不忘把蒋家的牺牲说出来。 “三殿下,我们蒋家为了您的大业,也不敢把人得罪死。” “现在是她一心想要退亲,我们蒋家一心想保住婚约,就算知道她行事荒唐又能怎样?” 萧苍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舅舅,你可是陪着父皇打天下的人,怎么拿她没办法?” 蒋国公气得心头一梗,手不停给自己顺气,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三殿下,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她是那个光脚的,咱们是穿鞋的。” “舅舅!”萧苍烨更加气愤不平,一个眼神屏退左右。 “父皇总共就两个儿子,我那太子弟弟早已看破红尘,一心想着清修,不恋红尘。” “也就是后宫那个老女人不死心,对外说太子体弱,一直瞒着这件事,殊不知我母妃...” “三殿下慎言!”蒋国公压低声音打断萧苍烨的话,耐着性子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萧苍烨的情绪冷静下来,“舅舅,前几日母妃派出的探子禀报,太子又闭关修行了!” “咱们谁人不知,秦家的嫡女从小就作为太子妃培养,昨日秦子婵的生辰宴,父皇和那个老女人都去了,太子却没去。” “舅舅,父皇指望不上太子,这皇位迟早是我的囊中物。” “舅舅,你迟早都是国舅爷了,你怕伍梦甜作甚?” “谁说我怕他?”蒋国公被外甥这一番话说的动了心,“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也不想两个好好的少年郎,又糟蹋在他外甥的手里。 “三殿下,这男色只是一时新鲜,并非正途。” “虽说皇位早晚都是你的,但你也需要有个继承人。” “你迄今膝下只有三女,还没有一个男丁,切莫把精力荒废在男色上,早早传宗接代...” “知道了知道了!”萧苍烨满眼不耐烦,还为自己辩解。 “正是因为颜知琛和沈子衿,都是难得的治国之才,本皇子才想和他们更亲近些!” “...”蒋国公气得胡子一颤,到底是那个王八蛋,带着三殿下玩龙阳之好的? 罢了! 罢了! 鬼门关前走一遭。 他也幡然醒悟,这世上什么事,都没自己的命重要。 既然三殿下想要他去一趟伍国公府,他就去一趟。 “三殿下,今日太晚,我明日亲自去一趟伍国公府!” “舅舅辛苦了!”萧苍烨满眼点头,“一定要伍梦甜把本皇子看中的人送出伍国公府。” 蒋国公神情僵住一瞬,“三殿下,既然皇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萧苍烨不耐烦回怼道:“舅舅,你不也喜欢年轻稚嫩的美人?本皇子现在不摘,等他们成老菜帮子了再摘?” “......”蒋国公被怼的脸一红,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玩个男人还有这么多歪理? “我尽量,要是伍家那个疯丫头不让,蒋家能退亲吗?” “当然不能了!”萧苍烨难以置信,他舅舅怎么这么蠢? “没有这门婚约绑着她,她岂不是更嚣张?” 蒋国公扶额,“又不能退婚,又让我约束她,蒋家受委屈就算了,可你觉得她能听我的?” 看出蒋国公的委屈,萧苍烨心中有些不悦。 “舅舅,还有三个月,就是表弟与她的大婚,你们就忍一忍,先把人娶进门,以后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你今日先去一趟伍国公府,你都亲自去劝了,她还是这么不管不顾,你就去父皇那儿告她,本皇子不信父皇还护她?” “遵命!”蒋国公连连用手揉着自己的心口,不停朝下顺气。 刚治好的中风。 可不能再被气出个好歹! * “姑娘,蒋国公来了!” 贺管家一脸忧心禀报,“姑娘,老奴瞧着他的身子骨,可不似之前那样硬朗。” 听出老管家话里有话,伍梦甜抬起头,笑了起来,“贺叔,你怕我把他气死了?” “姑娘!”贺管家连连点头,“他是开国功臣,虽然皇上现在让他休沐在家教子,但你若将他气出个好歹...” “贺叔放心!”伍梦甜笑着打断老管家的话,“我心中有数,不会意气用事让自己吃亏。” 贺管家长舒一口气,“姑娘如此说,老奴就放心了!” 贺管家嘴里这样说,心底还是不放心,叫了府医候着。 伍梦甜换了一身衣服,刚走到正厅门口,一眼看见待命的府医柳泉。 她忍不住笑起来。 她的老管家,真是操碎了老母亲的心,办事还真周到! “拜见蒋国公!”伍梦甜一进门,扬起一个笑脸,给蒋国公行了一个晚辈礼。 不等蒋国公回应,就率先坐上了伍国公府的主人位。 态度很明确。 蒋国公官再大,在伍国公府,她是主,他是客。 看懂伍梦甜的态度,蒋国公心中除了遗憾还是遗憾。 多好的掌家主母。 偏偏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把好好一门亲事闹成这样。 “蒋国公,您今日上门,是来商议退亲的吗?” 伍梦甜趁着蒋国公发愣,赶紧掌握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蒋国公神情一僵,赶紧岔开话题,“甜丫头,老夫看见你,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你爹!” 听出蒋国公故意叙旧,伍梦甜话锋一转,继续绕到退婚上。 “蒋叔父,其实以您和我爹的交情,咱们两家就算退了亲,也可以当个亲戚走着。” 蒋国公神情又一僵。 “老夫惭愧,一心忙国事,竟忽略了那逆子,让他做出此等对不住你的丢人事。” “甜丫头,叔父跟你保证,等你嫁到蒋家来,叔父就把蒋家的掌家权交给你。” “叔父也一定会约束好那个逆子,不让他胡来!” 听出蒋国公的退让,伍梦甜心情很复杂,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平复思绪。 声音不紧不慢,像缓缓流淌的小溪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 “蒋叔父,您是与皇上一起打天下的人,晚辈心中很敬佩你。但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 “人的这一辈子很长,有些人视权利为终生目标,有些人视流芳百世为终生目标,有些人视子嗣的未来为终生目标。” “我这人胸无大志,既不爱权利,也不贪图名声,还不怎么看中子嗣,我就想过得随心所欲,让自己开心。” “蒋世子做的事,在别人那儿,不算什么大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在我这儿却是奇耻大辱,我也绝不会为此妥协!” 听明白伍梦甜话中的决绝,蒋国公长叹一口气,“甜丫头,叔父跟你说个掏心窝的话。” “且说说看。”伍梦甜微微挑眉,老东西想怎么PUA她? 蒋国公语重心长道:“甜丫头,别说你想活得随心所欲,叔父也想活得随心所欲。” 伍梦甜笑而不语,不愧是能坐稳户部尚书的人,先认同她的话,再反驳她。 洗脑套路一步步。 且看她乱拳打死老师傅。 “蒋叔父,我爹在边境,风吹日晒,浴血奋战御敌。你在京城,后院妻妾成群,您这过得还不叫随心所欲?” 第87章 事情闹大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能不能兜得住?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姑娘把蒋国公的遮羞布扯下来,听着很解气。 但把人气死了,可咋办? 老奴兜不住呀! “咳咳咳...”蒋国公被噎得连连咳嗽个不停。 他活到这岁数,见过说话气人不讲究的,没见过说话专朝人肺管子上戳的。 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接不上一句话。 “吆吆吆!”伍梦甜一脸震惊地站起身,“蒋叔父,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传府医?” “...咳,不用!”蒋国公自己顺着心口的气,身后的随从,也上手帮蒋国公顺气。 看见这架势,贺管家快要吓哭了,“蒋国公,您还是叫个府医给看看,你这......” “对啊!”伍梦甜顺势接住这话,“蒋叔父,还是看看吧,你可别倒下了,再赖我。” 蒋国公:“......” 伍梦甜看见对方不出声,连忙挥手把一旁候着的嬷嬷召来。 “周嬷嬷,您可是皇后娘娘派来伍家帮衬我的,蒋国公万一倒在我们伍国公府。” “我可指望着你进宫,在皇上和皇后跟前给我作证。” “蒋国公是长辈,我与他说话,恭敬有礼,句句肺腑之言,可没半句造次的话。” 周嬷嬷深吸一口气,努力憋住笑,佯装一脸平静。 “请伍姑娘放心,老奴保证一字不差,一字不多转述您们的话,为伍姑娘证清白!” “...”蒋国公满眼震惊,伍家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刁钻? 这不是明摆着警告他,他别把病赖给伍家,否则两人的对话,就传到皇上皇后那儿。 太气人了! 尤其是那丫头的话,说什么她爹在边境浴血奋战,他在京中后院妻妾成群?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传到皇上耳中,岂不是让本就偏心的皇上更偏心? 也幸好这丫头沉不住气,提前暴露出宫中的嬷嬷。 不然他想要以‘皇位迟早是三皇子的’为由劝这丫头,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是大逆不道。 想到这儿,蒋国公连忙做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刚把情绪平复下来。 就听见伍梦甜一脸认真问道:“蒋叔父,你是不是太操劳了,有早衰之兆啊?” 蒋国公:“......” 果真是个女疯子! 气死人不偿命! 这样问,跟问他,是不是快死了有什么区别? “甜丫头...” “蒋叔父,你别急着说话!”伍梦甜一脸恭敬递上一杯水,“你先喝点儿水缓缓。” “实在不行,我叫府医给你扎两针,您身体要紧!” “......”蒋国公满眼错愕,看着朝他掌心塞的茶杯,不接也不行,索性接下来,喝一口。 水才刚喝进嘴里。 就听伍梦甜又一脸认真问道:“蒋叔父,我记得我爹好像还年长你几岁呢!” “...嗯!”蒋国公赶紧咽下水,直觉告诉他这丫头没好话。 “啧啧啧。”伍梦甜又叹气又摇头,“我爹还在浴血奋战,您就已经早衰成这个样子,怎叫人不唏嘘?怎叫人不多想?” 蒋国公:“......” “姑娘!”贺管家快哭了,自家姑娘今日说话倒是不冲,但是这软刀子一下一下朝人心口捅。 把人给气死了。 他可兜不住啊。 再说了,蒋国公一个老菜帮子死了就死了,可千万别把花骨朵一样的姑娘搭进去。 “您要不去看看账本?” 听出老管家的担心,伍梦甜挥手将门口的府医招来。 “蒋叔父,我们府上的府医,刚跟太医院的李禀善,讨教过几门针法,让他给你扎一扎?” “...不用不用!”蒋国公连连摆手,“我就是前阵子酒后受了些寒,我身子骨没这么弱。” “那诊个脉吧!”伍梦甜一脸关切道:“您老身体要紧!” “不用不用!”蒋国公哪敢让伍家的府医给他诊脉? 万一府医说点儿啥。 谁知道这个嘴巴淬了毒的丫头,又怎么噎他? 看出蒋国公的防备,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一脸认真的反问。 “蒋叔父,那您这个样子,掏心窝的话还说不说?” 蒋国公神情一滞,看了看像个门神一样的周嬷嬷。 这叫他怎么说? 伍梦甜憋笑不已。 “蒋叔父,你不说掏心窝的话,那我说个掏心窝的话,咱们还是早些商议退亲吧!” “甜丫头,你和渊儿的婚事,是父母媒束之约,渊儿都等你等了这么多年,岂可退婚?” “蒋叔父,我可不想将来的夫君,像您一样早衰,所以我将来的夫君,只能对我忠贞不二。你儿子早已不清白了!” 蒋国公:“......” 听听看。 多会气人? 他就不该听三皇子唆使! 他就不该来伍国公府。 这个疯丫头,真是随了伍三牛那个山匪头子。 不行! 他得赶紧走。 “甜丫头,我今日来,是劝你收敛收敛性子,莫要把一个又一个男儿朝府中领...” “蒋叔父,您家儿子教好了没有?我听说,皇上特意让你休沐在家,教子?” “...看来,你是听不进去了?”蒋国公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就别怪我进宫,到皇上跟前参你...” “参我什么?”伍梦甜打断蒋国公的话,“皇上不是已经罚了我爹五年俸禄?” 听见这话,蒋国公就忍不住想起,皇上赏的比罚的重。 “甜丫头,现在萧国正是用人之际,你仗着父兄的功绩,在京中嚣张跋扈,等这仗总有打完的一天...” “蒋叔父,咱们别说那么多,咱们先把婚事退了!” 伍梦甜逐渐失去耐心,“等仗打完了,我们伍家失去恩宠了,我讨饭饶过你家如何?” “不可理喻,油盐不进!”蒋国公憋了一肚子气,甩甩袖子,正要走。 却看见伍国公府的府兵,齐刷刷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他震惊到难以置信。 “甜丫头,你放肆也该有个度,我可是当朝国公爷,你竟敢让府兵对我动手?” “蒋国公可别冤枉我!”伍梦甜笑脸盈盈看着蒋国公笑。 “你大费周章跑一趟伍国公府,不是为了退婚,而是特意上门说教未来儿媳妇?” “我这个未来儿媳妇,怎么能不礼尚往来,回敬您?” 蒋国公惊得神情大变,伍梦甜这个疯丫头,为了逼迫蒋家退婚,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甜丫头,你别乱来!” 看看门口齐刷刷拦住蒋国公的府兵们,贺管家捂住了心口,不停喊‘我的国公爷呀’! 周嬷嬷满眼惊愕,看看一脸受惊吓的蒋国公,又看看身子在颤抖的贺管家。 再看向气定神闲的伍梦甜。 心底直呼,老天爷啊! 伍家嫡女要做什么? 蒋国公是开国功臣,是宫中蒋贵妃的亲大哥! 是三皇子的亲舅舅, 事情闹大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能不能兜得住? 第88章 皇上让您休沐在家教子,您都教到未来儿媳头上了 伍梦甜笑脸盈盈,一个手势,伍国公府的府兵,齐刷刷站成两排,把路让出来。 “您年岁大了,身体不好,又特意上门指点未来儿媳妇,我这个做晚辈的不能不周全。” “特意点了一百府兵,敲锣打鼓送您回蒋家,顺便宣扬一下,您劳苦功高的事。” “让这京城的人,都学学看,书香世家的做派!” 蒋国公听见这话,总算是反应过来,悔得肠子都青了。 儿媳妇还没过门,未来公公就跑到家里来说教,传扬出去,他这张老脸朝哪儿放? 这个疯丫头,是要坏他们蒋家书香世家的门楣啊! 是要彻底毁了蒋家! 太毒了! 太歹毒了! 看见蒋国公有口难辩,脸上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难看,周嬷嬷差点儿笑出声来。 好一个聪明的伍家嫡女,这软刀子捅得好,捅得妙,捅的蒋国公府哇哇叫。 蒋家再执意不退亲,多年积累下的名声,迟早要毁! 听明白这番话,贺管家满眼错愕,原来这就是姑娘说的,不会意气用事让自己吃亏。 姑娘确实没吃亏。 蒋国公要吃大亏。 蒋国公府和伍国公府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了!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赶紧打上门退亲吧! 姑娘已经把路走绝了! 二个月后,蒋国公府执意娶姑娘过门,可咋办呀? 蒋国公看看齐刷刷的府兵,又看看伍梦甜,真后悔听三皇子的唆使来伍国公府。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丢人! 丢到整个萧国。 他都不敢想象,那些跟他不对付的老臣,会怎么奚落他? “甜丫头,你想如何?” 伍梦甜就等着蒋国公这一问,一挥手,春喜把早就备好的笔墨纸砚端上来。 “蒋叔父,不如您代蒋世子签下一纸退婚书?” 看着伍梦甜递来的笔,蒋国公心中七上八下,乱的好似一团越解越乱的麻绳。 是现在就退婚,保住蒋家书香世家的名声? 还是坚持不退婚,保住伍国公府的丰厚嫁妆,得到伍国公这个强大的拥护者? 他斟酌一番。 选择了后者。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改写的,等三皇子登上皇位。 今日蒋家损失的名声,他会一点一点都改写回来。 至于伍梦甜现在对他儿子的厌弃,等进了蒋家的门,生了蒋家的子嗣,一切再清算。 至于伍国公那个莽夫,等他回到京城,尘埃落定,还能不帮衬自己的外孙? 蒋家已经吃了这么多亏,受了这么多屈辱,伍国公府这块大肥肉,蒋家非吃不可。 “甜丫头,婚事不能退!” “渊儿出生在正月十五,你出生在八月十五,行远大师曾说过,你们的八字互旺彼此!” “此言差矣!”周嬷嬷抢在伍梦甜之前反驳,“蒋国公,老奴记得您这番话,是行远大师算太子殿下和伍姑娘八字时的说辞!” 蒋国公被噎得脸一红,“都一样,都一样,我家渊儿有幸与太子殿下同年同月同日...” “那也不同时辰!”周嬷嬷义正言辞强调道: “太子殿下乃是旭日东升之际出生,伍姑娘乃夕阳落下之时出生,两人一阳一阴,互旺彼此!蒋世子岂能比?” 蒋国公被怼的脸一黑,他怎么敢用自己儿子比太子殿下? 他只是不想退婚,随意掰扯一个互旺彼此的说辞,没想到这老嬷嬷这么会拆台? 伍梦甜满眼惊喜,没想到皇后娘娘派来的周嬷嬷,关键时刻,这么给力! 为了反驳蒋国公,把当朝太子殿下都搬了出来。 “蒋叔父,深通大师说,人与人相处的愉快,才互旺彼此!” “你看,我与您儿子,一见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差大打出手了!” “您不如高抬贵手,动动手指,把我们这对绑错的鸳鸯解了,我承您个人情!” 蒋国公深吸一口气,讪笑道:“甜丫头,这牙齿舌头长在一起,牙齿还经常咬到舌头。” “你与渊儿有点儿摩擦正常,没到退婚那一步,等你过门了,我自会约束好渊儿!” 看见蒋国公执意不肯退婚,伍梦甜脸上的笑僵住,“来人,备锣鼓,送蒋国公回蒋家!” “甜丫头,你一定要如此?”蒋国公脸黑的难看。 伍梦甜递过去蘸好墨的笔,“蒋国公,那您请啊!” “哼!总有你后悔的一日!”蒋国公一甩衣袖离开。 “那咱们走着瞧!看谁后悔?”伍梦甜微微挑眉。 一挥手,伍国公府的府兵,齐刷刷列成两队,训练有素跟上蒋国公的人。 伍梦甜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一旁的周嬷嬷,“嬷嬷,想劳烦您一件事...” “使不得!”周嬷嬷一脸恭敬将银子推给伍梦甜。 她来伍国公府,瞄准的是下一任皇后跟前的第一女官。 可不是现在的蝇头小利! “伍姑娘,银子您收起来,奴婢奉命而来,您只管吩咐!” 看见周嬷嬷不接银票,伍梦甜迟疑一瞬,收起银票。 “周嬷嬷,我的外室不小心打碎皇后娘娘一个茶杯,能否劳烦您进宫走一趟?” “将我备下的这几套新茶具,送给皇后娘娘,就当是我代替我那外室的赔罪!” 周嬷嬷心领神会,给皇后娘娘送赔罪礼是假,让她把今日的话,传给皇后娘娘才是真。 这样好的差事。 没有银票。 她也乐意至极! “伍姑娘放心,老奴来了伍国公府一段时日,得您照拂,是该回宫禀报皇后娘娘。” “老奴会把今日的情况,一字不差禀报给皇后娘娘!” “那有劳周嬷嬷了!”伍梦甜心中大喜。 又问道:“那您能不能跟着我们的府兵走一趟,万一蒋国公跟我们动手,有个见证人?” 周嬷嬷神情一僵。 这是要把她这个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利用到极致。 也不怕她折在蒋家手里? “周嬷嬷放心!”伍梦甜一下看出周嬷嬷的担忧。 “我伍国公府的府兵特训过,一个能打他们蒋国公府三个府兵,能护好您!” 听见能护好自己,周嬷嬷神情松缓几分,“伍姑娘放心,老奴定不辱命!” 说完,提着裙子,跑步去追雄赳赳气昂昂的府兵们。 伍国公府门口,孟祥一个手势,下面的人齐刷刷敲鼓。 又齐刷刷喊。 “哐哐哐...” “答谢蒋国公上门,对未来儿媳妇的说教!” “哐哐哐...” “送蒋国公回家!” 伍国公的府兵,这一敲,一喊,还没开始走,就吸引来不少围观的群众。 奉命保护太子的秦子溯,得知蒋国公上门的消息,一直就在伍国公府附近溜达。 听见敲锣打鼓声,骑着马,拐个弯就来了。 笑得直不起腰! “吆,是蒋国公啊!” “您老可真是辛苦啊!” “皇上让您休沐在家教子,您都教到未来儿媳头上了!” “蒋国公,我读书少,难道你们书香世家都这做派?” 第89章 许多人都知道蒋国公要进宫告御状,告未来儿媳妇 奉命跟来的府医柳泉,利索弹开手中的银针包,一脸恭敬又隐忍的上前。 “蒋国公,您可好?” “我家姑娘让小的随时奉命,可要为您扎上两针?” 秦子溯刚绷住的笑,听见伍国公府府医的话,顿时笑得更加大声起来。 “蒋国公啊,瞅瞅看,您未来的儿媳妇,考虑的多周到?” “您老,要不要再扎两针?” “不必了!”蒋国公气得咬破舌尖,来稳住自己的情绪。 满眼愤怒看着秦子溯。 这个竖子,是不是整日里没有事干? 就盯着蒋家? 上次伍家那个疯丫头,派府兵去蒋国公府要人,秦子溯好巧不巧就在附近。 这次伍国公府刚闹出动静,这个竖子又这么快来了? “秦世子,你最近好像特别闲?怎么哪儿都有你?” “哈哈!”秦子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皇命在身!不能让为国征战的忠臣寒心。” 蒋国公眼神一凛,恨不得化成刀刃,刀死秦子溯。 这个竖子,仗着皇上对伍国公府的宠爱,阳奉阴违,故意给蒋国公府添堵。 蒋国公府前后派出那么多杀手,竟都杀不死一个外室,十之八九是这货的手笔。 秦国公府其心可诛! 蒋国公府腹背受敌! 前有皇上跟前的近身护卫秦子溯,一心想要给他添堵。 后有皇后跟前的女官周嬷嬷,时刻待命抹黑他。 这种情况下,他完全不敢让蒋国公府的府兵,跟伍国公府的府兵大打出手。 他不过奉三皇子的命令,上门敲打一下伍梦甜,怎么就让自己处于这么尴尬的处境? 真让伍国公府的府兵,敲打锣鼓护送他回蒋家,那他的名声就彻底被败坏了! 如今的局势,对他来说,非常被动,非常不利! 倒不如放手一搏! 遵循三皇子的命令。 告伍梦甜一状! 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想到此,蒋国公又顺了顺心口的气,大声道:“本官不回蒋家!本官要进宫告御状!” 秦子溯听见这话,震惊一瞬,忍不住捧腹大笑! 妙啊! 伍姑娘真妙! 仗着父兄的功绩,仗着皇上对伍国公府的宠爱,肆意妄为,乱无章法的胡闹。 一点儿不遵守世俗约定。 把一心想要咬住伍国公府这块肥肉的蒋国公,逼得竟要进宫告御状! 他也想知道,皇上是会训斥肆意妄为的伍梦甜? 还是训斥为老不尊,贪心不足的蒋国公? “蒋国公要告御状啊?” “正好本世子闲来无事,本世子亲自护送蒋国公进宫!” “不需要!”蒋国公狠狠瞪秦子溯一眼,这个竖子跟在他屁股后进宫,不会火上浇油吧? 听出蒋国公的憋屈,秦子溯笑得更加开心,“那本世子顺路回宫复命没问题吧?” “姑娘,姑娘!”奉命敲锣打鼓送蒋国公回府的孟祥,听见蒋国公要进宫告御状,完全不知道他该如何执行命令了? “蒋国公要进宫告御状,小的们还要敲锣打鼓护送吗?” “送!”伍梦甜听见门口的敲锣打鼓声停下,怕出乱子,孟祥一个人无法应对。 就走了出来。 刚好听到蒋国公要进宫告御状,她心中也满震惊的。 转念一想,蒋国公告他的御状,她毁蒋国公的名声,两者又不相互冲突。 为何不能做? “孟祥,蒋国公不辞辛苦,上门训诫未过门的儿媳妇,咱们伍国公府咋能不礼尚往来?” “你呀,就带着人,敲锣打鼓,一路相送五里路,然后再敲锣打鼓喊着回来。” “伍家丫头?”蒋国公脸色大变,他以为他进宫告御状,伍梦甜多少会收敛一些。 没有想到这个女疯子,竟还要人敲锣打鼓送他五里路。 寻常市井刁民撒泼,也就自己敲锣打鼓,沿街叫骂。 这个女疯子倒好,派出一百府兵沿途敲锣打鼓,喊出的话,比刁民骂人还难听。 “你当真要把事做绝?” 伍梦甜嗤笑道:“蒋叔父,三年前,三年后,我一次又一次上门,与你们好商商量谈退亲。” “你们一次又一次拒绝,你们吃着碗里,霸着锅里,是你们蒋国公府欺负我父兄不在家,是你们蒋国公府把事做绝了。” “蒋叔父,就您儿子那样的人品,我不奋起反抗,还不是要被你们敲骨吸髓?” 蒋国公被怼的接不上话,看向一旁呲着大牙笑的秦子溯。 “秦世子,你不拦着点儿,这么大阵仗......” “哈哈,拦什么拦?”秦子溯笑得急不可耐,“本世子喜欢热闹,除了成亲,本世子难得经历一次这么热闹的事儿,哈哈哈!” 秦子溯这一笑。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哄堂大笑的嘲笑声,快要把蒋国公给气炸了。 “胡闹!如此行事,此乃败坏朝堂命官的名声...” “蒋叔父,别乱扣帽子!”伍梦甜有恃无恐,“我冤枉你了,叫败坏你的名声,我一句都没冤枉你,还不许陈述事实?” 蒋国公被怼的接不上话,后悔不该被三皇子一怂恿就来了? 他肯定是中风没好完全。 遇上光脚不怕穿鞋的伍梦甜,他是秀才遇见兵。 说再多,也无用。 还是想想如何添油加醋,在皇上跟前告这个疯丫头吧! 想到此,蒋国公一甩衣袖,坐上马车,“进宫!” 看见蒋国公的马车启程,伍梦甜笑盈盈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蒋国公要进宫告御状,您也省的来回跑,为伍国公府主持正义,可就靠你了!” “姑娘放心!”周嬷嬷精神一震,瞬间激活她在宫中十几年的宫斗血脉,“老奴定不辱命!” 伍梦甜满心欢喜,看向悠哉悠哉看热闹的秦子溯。 “秦世子,今日招待不周,来日带秦姑娘来玩!” “...好嘞!”秦子溯笑得很敷衍,“得空了再说!” 他才不带妹妹来玩。 免得妹妹看见伍梦甜和太子殿下浓情蜜意,独自伤心。 他要进宫看热闹! 看见秦子溯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跟在蒋国公府的车队后,伍梦甜挥手示意。 “孟祥!跟上!” “得嘞!”孟祥头回生,二回熟,敲锣打鼓的事,已经熟能生巧,指挥的很有节奏感。 “哐哐哐...” “伍国公府答谢蒋国公上门,对未来儿媳妇的说教!” “哐哐哐...” “伍国公府府兵,奉命送蒋国公进宫告御状!” 沿街的叫喊声,吸引来不少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递的很快,不少跟蒋国公不对付的人,纷纷跑来看热闹。 许多人都知道,蒋国公要进宫告御状,告未来儿媳妇! 各种猜测议论不停。 秦子溯骑着马,走走停停,停停笑笑,还不忘吩咐皇家护卫,提前进宫禀报。 “启禀皇上,蒋国公要告御状,闹得人尽皆知!” 皇上:“......” 第90章 不是说了只宠你,你怎么还这么大的醋意? 皇后愣住一瞬,忍不住笑起来,看向禀报的皇家护卫,难以置信的又问一遍。 “谁要告御状?” 看见皇上和皇后都很震惊,禀报消息的护卫,连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不笑扬。 “启禀皇上!蒋国公上门说教未来儿媳妇,激怒了伍国公府嫡女......” 听完护卫的禀报,皇上震惊到难以置信,又觉得好笑。 “皇后,你看看,朕就说伍家那丫头太跳脱,让你给她送本女诫收收性子。” “结果,她一哭,一说自己无人可依,你就怜惜她,还给了她进宫的玉佩,这不是助长她肆意妄为的气焰吗?” “看看这事闹的?点一百府兵敲锣打鼓送蒋国公,如此声势浩大宣扬蒋国公的错处,朕都不知道如何安抚蒋国公?” 皇上说着说着,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感,顿时绷不住笑。 看见皇上自己先笑扬,皇后也笑得捂住了心口。 “皇上,您不也命人给蒋国公送去了《礼记》?您看看他学的多阳奉阴违?” “您让他休沐在家教子,他都教到未过门的儿媳妇身上了” “平常百姓都干不出来这等荒唐事,他一个自称书香世家的国公爷做了!” “可惜他遇上了不循规蹈矩的伍家丫头,才吃这么大亏,一百府兵敲锣打鼓,宣扬他上门说教未过门的儿媳妇,哈哈哈...” “换做一般人,早就羞愧的回家躲着了,他竟还有脸跑到您这儿来告御状?” “皇上,他这是想祸水东引,转移众人的聚焦点。” 正笑着的皇上,听见这话,当即沉下脸来。 * 得知蒋国公上门,萧昀旭担心伍梦甜吃亏,又怕蒋国公认出他的身形,没露面。 派齐东洲打探消息。 听见伍国公府门口的敲锣打鼓声越行越远,他逐渐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要开门。 齐东洲嬉笑着进门,绘声绘色跟萧昀旭讲述完过程,笑得直不起腰。 “公子,如今一百府兵,敲锣打鼓护送蒋国公进宫告御状,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赢?” 萧昀旭没接话,低头看着手中的莲花白玉佩。 明知退亲没这么容易,得知没退成,心底依旧遗憾。 他父皇最善平衡之道。 伍国公父子在边境浴血奋战,只留下甜甜这个嫡女,在京支撑家业,照顾年幼的侄儿侄女。 蒋国公父子在京中安享太平,吃香的喝辣的,后院妻妾成群,又在京中结党营私。 蒋国公肯定告不赢! 但就怕他父皇为了平衡之道,对甜甜小惩大诫! 不管父皇对甜甜的惩罚是什么?他都双倍补偿甜甜。 “甜甜呢?” “应该在正厅吧?”齐东洲还是止不住笑,“小的回来前,看见状元郎和沈进士找伍姑...” “孤去看看!”萧昀旭听见这话,当即要夺门而出。 “公子,等等!”齐东洲快步追上去,“面具忘了戴!” 萧昀旭接过面具,快速戴好,大步流星朝正厅走。 刚到正厅,就看见颜知琛和沈子衿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一样,围在伍梦甜跟前。 他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无名火,快步走上前。 不动声色将颜知琛挤开,一把抓起伍梦甜的手,“甜甜,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啊?”伍梦甜满眼惊讶,不是包养者给外室礼物吗? 怎么她的外室,这么积极要给她送礼物? 太稀奇了! “小乖乖!你等一下啊!我处理点儿事,就陪你!” 听见伍梦甜用哄小孩的声音,哄着他,萧昀旭心中的妒火,一瞬间散尽。 “好!”萧昀旭一把牵起伍梦甜的手,余光看向颜知琛。 “颜状元!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考上状元,不该稳扎稳打,建功立业吗?” 颜知琛眼底的笑僵住一瞬,侧眸看向这个对他敌意很重的外室,又挤出一个温和的笑。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颜状元不必知道!”萧昀旭神情淡淡道:“你寒窗苦读多年,一直停滞不进,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与我说话。” “....”颜知琛满眼错愕,伍姑娘这个外室什么来历? 为了争风吃醋,竟大言不惭轻蔑他一个状元郎? 脑子正常吗? 听听这说话的口吻? 就好似在说他混不到正五品,不配上朝一样! 谁给他这么大口气? 是伍姑娘吗? 罢了! 寄人篱下! 看在伍姑娘的面上,他就礼遇这个不知深浅的外室几分。 “颜某多谢公子教诲!” “颜某并非停滞不进,托伍姑娘的福气,颜某已经销假,在等候朝廷给颜某授官!” “如此甚好!”萧昀旭十指相扣牵起伍梦甜的手,“颜状元是不是该回去准备准备?” 颜知琛神情僵住,看了看一脸宠溺着外室的伍梦甜,勉强挤出一个温和的笑。 “伍姑娘,颜某告辞!” 伍梦甜点点头。 “颜状元,皇上恩宠伍国公府,送来了太子殿下启蒙时用的书,你呀!就照着那箱子里的书教我侄儿!” “以后无论遇见什么困难,可随时跟府中的管家说!” 见伍梦甜没有训斥外室,颜知琛神情一滞,一脸识趣接住伍梦甜的话,“是!” 沈子衿一脸复杂,扫了一眼伍梦甜和外室十指紧扣的手,然后一脸恭敬行礼。 “多谢伍姑娘对我们两人的照拂,沈某也告辞!” “好!”伍梦甜笑着点头,目送颜知琛和沈子衿离去。 等两人一走远,她侧过身,轻轻点点少年郎的鼻子。 “吃醋了?” “不是说了只宠你,你怎么还这么大的醋意?” “小乖乖,我才许你一句‘夫凭妻贵’,你竟这么敢说?” “那是状元郎,还是一个亲和力很强的状元郎。” “像他这样的人才,若是有幸遇见一个明君,将来很大几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一心修行,可能不懂这些,总而言之,颜知琛将来的官,能做的比我爹还大!” “你现在对他出言不逊,他若是记仇的人,将来想要报复你,我怕也护不住你!” “甜甜,咱们不聊他!”听出伍梦甜话中对他的偏袒,萧昀旭心中的酸涩瞬间被冲淡。 “你跟我来!” 看见少年郎不接他的话,还不许她再聊颜知琛,伍梦甜被逗得又笑起来。 “禛郎啊禛郎!你说说看,你现在这个醋坛子样,哪儿还有当初的无欲无求?” 萧昀旭不接伍梦甜的话,牵着她朝‘福窝’走。 目睹一切的齐东洲憋笑,憋笑,快要憋出内伤来。 堂堂太子给人当外室,争风吃醋的手段,还挺霸道! 也不知道,多年后,太子殿下登基,状元郎上朝。 这两人成为君臣。 还会不会回忆起,在伍国公府争风吃醋的日子? “小醋坛子!”伍梦甜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你该不会把自己当礼物送我吧?” 第91章 她为何许他白首之约,却不许他婚约? “你都在想什么?” “不是啊?”伍梦甜指了指少年郎的屋子,“那你大白天为什么把我朝你屋里拽?” 萧昀旭脸颊一红,依依不舍松开伍梦甜的手。 “你在这儿等一下!” “来都来了!”伍梦甜紧跟在少年郎的身后进屋,“那就进屋看看,顺便再坐坐!” 看着伍梦甜眼底狡黠的笑,萧昀旭脖子也开始红起来。 甜甜不会真以为,他要把自己的当礼物送给她吧? 怎么办? 好慌啊! “咯吱!”一声响,齐东洲笑得意味深长把门给关上。 “......”萧昀旭咽咽口水,把藏在床头的红木盒子掏出来,小心翼翼递给伍梦甜。 “甜甜,你说过,许我白首之约,看看喜欢不?” “你哪儿来的?”伍梦甜满眼诧异,少年郎拿出来的红木盒,一眼能看得出价值不菲。 他吃她的,住她的,喝她的,她也没给他银子,他从哪儿弄来这么贵重的礼物? “很早就有的!”萧昀旭拉住伍梦甜的手,放在她掌心。 “你看看,喜欢不?” “是什么?”伍梦甜对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很好奇。 小心翼翼打开红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两块上好的红玉佩,还有两枚红玉戒指。 红玉佩上雕刻的纹路,一眼能看得出是莲花。 她掏出两块玉佩,将其并列放到一排,两块玉佩上的莲花,瞬间形成一株并蒂莲。 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少年郎从哪儿弄来的玉佩,为何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比起洁白无瑕的白玉,她更喜欢吉祥热烈的红玉。 她葱白玉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能感觉到雕刻玉佩的人是新手。 雕刻水平略差。 但是玉佩好似被人盘弄了很久,那种温润光滑的触感,激活了玉佩本身的灵气。 握在掌心很舒服。 她抬起头,看着少年郎炙热又认真的眼神,“小乖乖,这是你家祖传的玉佩?” 萧昀旭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红玉戒指。 “甜甜,你喜欢吗?” 看着少年郎认真的眼神,伍梦甜有种少年郎把他的全世界都捧给她的珍重感。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踮起脚尖,在少年郎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喜欢,这么漂亮的红玉佩,这么漂亮的红玉戒指,正好送到我的心坎上。” “小乖乖,咱们才相识没多久,你就这么懂我,你说,你是不是前世欠我的情债?” 萧昀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垂眸看着玩弄着红玉佩的伍梦甜。 脚步一挪,从身后将伍梦甜拥在自己的怀中。 下巴抵在伍梦甜的肩头。 “甜甜,既然你喜欢我送你的红玉佩,又说我懂你,那你把今生许给我,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低沉又好听的诱惑声,轻轻拂过耳畔,伍梦甜想都没想就应下。 “好!今生许给你!” 听见满意的答案,萧昀旭满眼欣喜握着伍梦甜的右手,将手中的红玉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甜甜,不许反悔!” 看见直接套在她右手无名指的红玉戒指,伍梦甜整个人神情僵在原地。 不是吧! 她绑回来的外室,该不会是个穿越者吧? 这个时代不流行情侣间互送戒指,而且戴戒指一般是戴在大拇指,甚少戴在无名指。 “禛郎!你为什么送我戒指,而且戴在这个手指上?” 萧昀旭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甜甜,你先给我戴上,我再与你细说?” 伍梦甜站着不动,打算试一试这个少年郎,“小乖乖,咱们对个暗号,生在红旗下?” 萧昀旭满眼错愕,幼时的她,没说互戴戒指要对暗号? 他五岁那一年,初学射箭,父皇找人给他定制了一枚很漂亮的红玉扳指。 他还没戴多久,父皇来找伍国公喝酒,带着他。 四岁的伍梦甜,看中父皇送给他的红玉扳指。 非说他把戒指戴错了。 福气会跑。 她小手很灵动地给他编制了一个红绳戒指,套在他的食指上,说帮他锁住福气。 骗走了他的红玉扳指。 还告诉他,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戒指,是相约白首的婚戒。 要他以后遇见喜欢的女子,把象征着相约白首的婚戒,戴在离心脏最近的无名指。 “甜甜,幼时的你,并未告诉我戴戒指要对口号?” “什么?”伍梦甜满眼惊愕,转过身,回头看着少年郎。 “你本来就认识我?” 萧昀旭点头,“甜甜,是你,告诉我戒指戴在离心脏最近的手指,相约白首!” “我怎么会跟说这个?”伍梦甜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年郎是秦国公家的亲戚,认识幼时的她,不奇怪。 但为何小小年纪的她,跟一个不大的孩子讨论这个? 看出伍梦甜眼中的防备,萧昀旭没敢坦白他的身份,只敢说了一部分实情。 “那时,我戴着一枚辅助扣弦的红玉扳指,你说戒指不能乱带,然后跟我说起这些事。” 听见是辅助扣弦的红玉扳指,伍梦甜顿时有点儿心虚。 不敢多问。 少年郎是秦国公的亲戚,这时代武将家的孩子,通常五六岁就开始学习拉弓射箭。 许是少年郎当时戴的扳指成色很好,被幼时的她看中,以物换物拿走了人家的扳指。 “小乖乖,你把我幼时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幼时就开始心悦我了?” “甜甜,你是不是想要反悔?”萧昀旭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想给我戴戒指?” “戴,肯定戴!”伍梦甜拿起盒子里的另外一枚红玉戒指,套在少年郎的无名指上。 想起了龙渊寺前,少年郎无欲无求要剃度的扬景,心中不禁有点儿心疼少年郎。 谁家没受过创伤的少年郎,会平白无故看破红尘? “小乖乖,戴上戒指,此生就是我的人;以后我护你!” 听见伍梦甜霸气的宣言,萧昀旭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紧紧抱着怀中的佳人。 “甜甜,等你退亲后,我十里红妆娶你过门,可好?” “不好!”伍梦甜眼中的笑容僵住,从少年郎的怀中挣开。 转过身。 抬眸看着少年郎的双眸,很认真地说道:“禛郎,我许你白首之约,但不许你婚约!” 萧昀旭满心的甜蜜在这一刻化作寒冰,紧紧抓住伍梦甜的手,“为什么?” “禛郎,你很聪明,看过的书能堆满几个屋子,我把这个问题留给你,你自己想!” 伍梦甜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并将手中的红玉戒指取下来,塞到少年郎的掌心。 “禛郎,等你想通了,还愿许我白首之约,再来寻我!” 萧昀旭握着掌心的红玉戒指,看着伍梦甜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她为何许他白首之约,却不许他婚约? 第92章 伍家那丫头是欺压良民了?还是乱杀无辜了 侧眸看向背对着她的齐东洲,“齐东洲,你来一下!” 一直偷听着屋内动静的齐东洲,发现伍梦甜脸色不甚好,连忙挤出一个灿烂的笑。 “见过姑娘!” “他的玉佩,哪儿来的?”伍梦甜眼眸紧盯着齐东洲。 齐东洲不敢撒谎,道:“公子让我去龙渊寺的后山挖的。” “龙渊寺的后山挖的?”伍梦甜若有所思看着少年郎的屋内,“他是什么样的心境下埋的?” “这个小的不知!”齐东洲摇了摇头,“不过以小的经验判断,这些玉佩,至少埋在龙渊寺有五年之久。” “五年之久?”伍梦甜心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钝疼。 莫非少年郎从五年前,就有看破红尘的想法? 把这样上好的玉佩,埋在龙渊寺的后山,一心想剃度,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 现在让齐东洲把这些挖出来,是被她诱入红尘了吗? 真是如此,那她方才对他说的话,会不会太狠? 他想不明白,会不会再次生出看破红尘的想法? 想到这儿,伍梦甜迟疑片刻,转身推开房门。 四目相识的一瞬。 伍梦甜满眼心疼上前,在少年郎满是错愕的眼神中,缓缓搂住了少年郎的腰身。 “小乖乖!不许你婚约,不是不喜欢你。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我的顾虑!” 萧昀旭神情一滞。 说好的绝不在一个人身上,连着栽好几个跟头。 可他在伍梦甜的身上,栽过的跟头早已不计其数。 或许如她所说,他一定是前世欠她的债,没还清。 才一次又一次,被她轻易牵动内心的情绪。 “甜甜,我不管你有什么顾虑?但你既然招惹了我,今生就别想轻易甩开我。” “吆,还挺霸道的!”伍梦甜听见少年郎这话,长舒一口气。 还能放狠话,说明没有生出再看破红尘的心。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我会一直养着你,让你一直做我的外室,一直宠着你!” 听见伍梦甜接连用了三个‘一直’,萧昀旭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甜甜,蒋国公进宫告御状,你怕不怕?” “我不怕!你也不要怕!”伍梦甜松开少年郎的腰身,抬眸看着少年郎好看的眉眼。 “蒋国公从走进皇宫告御状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 周嬷嬷回宫,熟门熟路还有熟人,一路畅通无阻。 比蒋国公先一步,把伍国公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告给皇上和皇后听。 听见蒋国公拿蒋世子与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事,诓骗伍梦甜两人互旺彼此,坚持不肯退亲,皇上和皇后都不高兴。 看出皇上和皇后很不高兴,周嬷嬷迟疑片刻才敢开口。 “启禀皇后娘娘,伍姑娘说她的外室,打碎了您的茶具,她心中很感激您宽宏大量。” “特意备下两款最新款式的茶具,命老奴一并带来。” “呈上来!”皇后顿时来了兴致,拉着皇上一起看。 两人看的正高兴。 蒋国公一脸愁容进门,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行礼后哭诉。 “皇上,伍家嫡女仗着您对她父兄的宠爱,在京中胡作非为,您可要好好管一管她。” 皇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具,抬眸看着憋笑不已的秦子溯。 “子溯,伍家那丫头是欺压良民了?还是乱杀无辜了?” “回禀皇上,都没有!”秦子溯一本正经道:“伍家嫡女本性纯良,并未触犯律法。” “蒋国公?”皇上微微蹙眉,看着跪在地上不起的蒋国公,“子溯可有一句说差?” “没有!”蒋国公快要哭出来了,“皇上,伍家嫡女她不遵礼法,婚前强绑良家民男囚在府中给她做外室。”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他们的儿子何时成了良家民男? 他们这对苦主都没有意见,蒋国公哪儿来这么大意见? “皇上,昨日,金科状元郎和沈进士,都住进了伍国公府。”蒋国公愤愤不平道。 “皇上,伍家嫡女凭着一己之力,给咱们萧国的女子,做了一个不好的表率。” “您再放纵她继续胡闹下去,礼崩乐坏,会毁了萧国根基!”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都勾起一抹嗤笑。 一旁候着的秦子溯,瞬间读懂皇上和皇后的心思。 “蒋国公,按照你这么说,听着很严重啊,那你何不干脆退了与伍国公府的亲事?” “......”蒋国公狠狠瞪秦子溯一眼,竖子,怎么尽给他添堵? “对啊!”皇后不紧不慢笑问蒋国公,“既然你把伍家嫡女说的一无是处,何不退亲?” 听见皇后问话,蒋国公不敢不回答,却也不敢说实话。 “回禀皇后娘娘,行远大师曾说过,伍家嫡女与小儿的婚约,是互旺彼此的天作之合。” “伍家嫡女守孝三年,小儿为她推迟三年婚约,如今两人都拖到这个岁数,这个婚约一旦解除,对两人都很不利。”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蒋国公为何霸着伍家嫡女这门婚约不撒手。 却都不好直言。 秦子溯可没这么多顾忌,“吆吆!!竟是互旺彼此的天作之合,难怪蒋国公竟上门亲自训诫未来的儿媳妇!” “哦?”皇上微微挑眉看向蒋国公,“蒋国公不跟朕解释解释?朕将来如何面对朕的义弟?” 看见皇上这眼神,蒋国公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请罪。 “启禀皇上,老臣本没有上门训诫伍家嫡女的意思。” “老臣本想劝她收敛性子,不要一点点事就叛经离道,败坏伍国公府的名声,可她一句也不听老臣的劝诫,还命人敲锣打鼓败坏老臣的名声。” “好一个离经叛道!”秦子溯看热闹不忘煽风点火,“伍家嫡女但凡软弱一点儿,蒋国公一个人就可以做两大国公府的主!” 皇上听见这话,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皇后冷笑出声,“皇上,难怪甜丫头跟本宫哭诉,她身后无人可依,做不了乖乖女。” “这幸好性子随了伍国公,不然还不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听见秦子溯和皇后,一唱一和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蒋国公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连连磕头认错。 “启禀皇上,老臣绝无这个心思,老臣只是一时糊涂,对,就是一时糊涂...” “够了!”皇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蒋国公跟前,亲手将蒋国公从地上扶起来。 “蒋卿,朕不糊涂,朕看着她长大的,不是你们蒋家先惹她,她又怎会如此?” 蒋国公低下了头,“皇上,老臣知晓,这事蒋家有错在先,老臣也想弥补她,承诺等她进门就把掌家权交给她。” “可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就仗着父兄的功绩,让伍国公府的府兵四处胡闹!” 第93章 死霸着不退婚,你自己不觉得耳根子燥的慌 “闹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求您约束她一二,切莫让她带坏我朝女子,毁了萧国的根基!” 听见蒋国公把伍梦甜的事,上升到毁了萧国的根基上,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松开蒋国公。 转身坐回原位。 看出皇上的态度,皇后笑得意味深长:“本宫竟不知萧国的根基系在一女子身上。” 蒋国公搬出路上想的说辞,“回禀皇后娘娘,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女子承担着养育子嗣的责任。 若我朝女子被伍家嫡女带歪了,教养出来的子嗣也立身不正,长久以往,可不就是会毁了萧国的根基?” 皇上顺着这个思路一想,觉得蒋国公说的有几分道理。 “伍家那丫头的性子,确实有些跳脱,是该约束一二。” 不然,将来吃苦受累的是他的儿子,还有他的孙子。 蒋国公不知道皇上心中的盘算,只觉得皇上认同他的话,顿时跟打胜仗的公鸡一样。 “皇上圣明!” “这京城拥有府兵的人,也不少,若都像她一样,纵容府兵在京城敲锣打鼓,这京城哪儿还有皇城的威严?” “自古以来,女子应该‘贞静贤良’,伍家嫡女她与这四个字完全不沾边。” “她仗着父兄的功绩,仗着您对伍国公府的恩宠,揪住一点点错,就不依不饶大闹特闹,将这京城搅得不像样啊!” 皇上刚有几分认同的脸上,多了几分冷冽。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耻笑,一个眼神递给侄儿秦子溯。 秦子溯抱拳行礼,“皇上,微臣这段时间奉命保护伍家嫡女,微臣与蒋国公看法不同。” “说说看!”皇上身子前倾几分,饶有兴致看向秦子溯。 蒋国公瞬间咬紧唇,这个竖子,果然是跟来火上浇油的。 秦子溯余光瞥见蒋国公眼中的愤怒,差点儿笑出来。 他清了清嗓音,一点儿也不错过抹黑政敌的机会。 “启禀皇上,蒋国公说女子应该‘贞静贤良’,那京城中多的是‘贞静贤良’的女子,他为何不找这样的儿媳妇呢?” “说到底,蒋国公看中伍国公府人丁单薄,看中伍家嫡女陪嫁丰厚,看中伍家嫡女善于聚财。” “唯独看不中伍家嫡女不好拿捏,就急得上蹿下跳。” “把人家对他的反抗,上升到毁萧国的根基,其心可诛!” “老臣没有!”蒋国公急得眼睛猩红,恨不得吞了秦子溯。 秦子溯不急不躁道:“启禀皇上,据微臣所观察,伍家嫡女除了与蒋国公府发生冲突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之处。” 蒋国公急了,“启禀皇上,秦世子说的话有失偏颇,他整日里朝伍家跑,心思不纯。” 秦子溯差点儿笑出声了。 他奉皇命保护被绑去做外室的太子,蒋国公这番话,可不就间接证实了他有多遵圣意? “启禀皇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伍家嫡女并未不妥!若约束伍国公府的府兵,伍家怕是要被蒋国公府吞并了!” “老臣没有!”蒋国公快哭了,恨不得当朝刀了秦子溯,心中不停咒骂,竖子害他! “请皇上明鉴!” “吵得朕耳根子疼!”皇上揉了揉眉心,看了看跪地不起的蒋国公,深深叹了口气。 “蒋卿,伍家那个丫头有错,你们蒋国公府更有错。” “你是长辈,你看看你办的事?罢了,朕也不想多说你,等三牛凯旋,让他找你清算!” “你今日的行事,枉为一个读书人的典范,朕罚你回去将《礼记》抄上三遍。” “...老臣知错!”蒋国公满眼不甘心,“那伍家嫡女呢?” “伍家嫡女行事肆意妄为,有失贵女体统,朕罚她禁足半个月,抄写《女诫》三遍...” 皇上说到一半又改口,“算了,那丫头支撑家业不容易,就罚她抄写《女诫》一遍吧!” 蒋国公听见这话,心凉透了,恨不得自扇一耳光。 他是脑子坏掉了,没事跟偏心眼的皇上告什么御状? 这下,他更丢人了! “老臣谢主隆恩!” 听出蒋国公的不满,皇上又起身走到蒋国公跟前。 亲手将其扶起来。 “蒋卿!你和三牛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如今三牛带着儿子,在边境为朕御敌,风吹日晒,还随时把命系在裤腰带上。” “你再看看你?既不用风吹日晒,还吃的肚圆肠满,咱们的安定生活谁换来的?” “你既看不上伍家那丫头,大可跟她退婚,为什么非要跟她闹得满城风云?” “朕朝中大事尚且处理不完,还要费心给你断家事?” “就这,你还不满意?” “老臣惶恐!”蒋国公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臣谨遵圣上教诲,以后不会了!” “回去好好想想!”皇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蒋国公的肩头,“朕还等着你为朕分忧!” “...老臣遵命!”蒋国公听见这话,心又凉几分,皇上还没有让他尽快复职的意思。 为什么? “老臣告退!”蒋国公好似周身力气被抽空,如同行尸走肉般转身,欲要离开皇宫。 “子溯,送送蒋卿!”皇上一个眼神给秦子溯。 秦子溯心领神会,一出皇宫,就给蒋国公添堵。 “蒋国公,本世子就不明白,你把伍家嫡女贬的一文不值,却又死霸着不退婚,你自己不觉得耳根子燥的慌?” 蒋国公不想搭理秦子溯,一言不发坐上蒋国公的马车。 秦子溯追着不依不饶,“蒋国公,你快看那边,伍国公府的府兵好像还没有离开。” 一听伍国公府的府兵还没有离开,蒋国公瞬间觉得耳朵快要炸了,“走走走,快走!” “蒋国公?”秦子溯追着伍国公府的马车后面。“你这么怕伍家的府兵,将来迎亲可咋办?” 蒋国公神情一顿,第一次生出要不还是把亲事退了吧? 两家已经闹成这样,以伍家那疯子的性子,还不知道婚礼当天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可三皇子那儿怎么交代? 伍国公府,周嬷嬷满脸带笑,绘声绘色把蒋国公告御状的事,给演绎了一遍。 伍梦甜笑得停不下来。 “凡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想到蒋国公进宫告御状,为他自己喜提抄写三遍《礼记》,我这禁足半个月都不叫事。” “就是罚我抄写一遍《女诫》,我是真的头疼,那还不如罚我抄写《礼记》呢!” “姑娘!”贺管家直接笑出声来,“那《礼记》九万多字,《女诫》才一千六百多字,你确定自己想抄《礼记》?” “不确定!”伍梦甜赶紧摇头,她只是排斥《女诫》上规劝女子的内容。 “罢了,虽然我很不喜《女诫》,那我就闭眼抄吧!” “甜甜别忧心!”萧昀旭拉起伍梦甜的手,“我擅长临摹之道!” 第94章 罚伍姑娘抄的《女诫》,是太子殿下代笔 “小乖乖,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替我抄《女诫》?” “嗯!”萧昀旭点头。 周嬷嬷深吸一口气,这伍家嫡女到底有什么魔力? 竟让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破例? 堂堂太子殿下要利用自己擅于临摹的技巧,替伍家嫡女亲自抄写女诫。 幸好皇上才罚伍姑娘抄写一遍《女诫》,不然苦了太子殿下。 齐东洲满眼错愕,皇上知晓罚伍姑娘抄的《女诫》,是太子殿下代笔,会怎么想? 贺管家满眼震惊,姑娘随手绑回来的外室,竟还有这本事? “姑娘,使不得吧?” “是使不得!”伍梦甜余光瞥了周嬷嬷一眼。 伍国公府还有皇后娘娘派来的眼线。 她可不会傻到自送把柄。 “我只是欣喜!他对我有这份心,并没有说要让他代劳!” 周嬷嬷嘴角抽了一下,很想说伍姑娘不用特意防着她,太子殿下都亲自代笔了。 她不会傻到去告状。 而且也告不赢。 太子殿下主动代笔,皇上和皇后总不会罚太子殿下吧? “伍姑娘,您若无别的吩咐,老奴先告退?” “贺叔!”伍梦甜吩咐道:“替我好好答谢周嬷嬷!” “遵命!”贺管家一脸恭敬,带着周嬷嬷离开。 “周嬷嬷,您既不要我家姑娘的赏赐,那你随老奴去库房挑一挑?” “使不得!”周嬷嬷连连拒绝道:“若是贺管家方便,就把府中的果茶,送一些给老奴!” “方便方便!”贺管家满眼错愕,宫中的人都什么癖好? 姑娘这么大方,给他们银票都不要,一个两个都看中伍国公府的果茶? 看见该走的人都走了,伍梦甜当即起身走到少年郎跟前。 “小乖乖,你临摹一下我的笔迹,让我看看?” “你跟我来!”萧昀旭拉着伍梦甜起身,朝自己的屋内走。 伍梦甜忍不住笑起来。 口是心非的闷骚男。 一边说着让她不要随便进他的屋子。 一边逮住机会,就把她朝他的屋里拽。 “要我给你研墨不?” “不用!”萧昀旭拉着伍梦甜坐好,“你坐下来歇一歇!” “还知道心疼人!”伍梦甜听见这话,踮脚在少年唇上一吻,“我绑你回来真是捡到宝了!” 萧昀旭心中一颤,脸颊还是忍不住有几分绯红。 他可真不争气! 都被偷亲这么多回,怎么还是忍不住会脸红? 他咽了咽口水,想要润一润发干的嗓子,却越润越干。 干脆给自己倒一杯水,一饮而尽,才开始研墨。 不敢直视伍梦甜的眼,生怕他又不受控制被惑。 伍梦甜手撑着下巴,眼底含着笑意,看着少年郎研墨 心中在想,他何时能够把她留给他的问题想明白? 墨锭与砚台摩挲,发出的低沉‘沙沙’声,像一曲悠远的催眠曲,让人的心瞬间静下来。 她努力想要睁大眼,困意却不受控制,吞噬她的清明。 砚池中的墨汁,越聚越多,散发着醇厚的墨香,萧昀旭停下手中的动作。 直起身子。 一抬眸,看见伍梦甜手撑着下巴,就这样睡着了。 他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暗自将这笔账记在蒋家头上。 他掏出帕子,轻轻柔柔把指尖擦得干干净净。 半蹲着身子。 静静看着伍梦甜。 好似看着全世界。 脑海里回忆起两人幼时,眼神情不自禁越来越温柔。 幼时的她,也曾这么毫无设防的,在他面前睡着过。 可她却是蒋渊的未婚妻。 随着两人年龄长大,他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 行通大师说,放下欲望,是修行觉醒的第一步。 深通大师说,舍弃欲望,方能获得内心的自在。 可没人说,舍弃欲望难如登天,重拾欲望,只需一瞬间。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萧昀旭缓缓侧着身子,在伍梦甜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他满眼眷恋地抽身,拦腰将伍梦甜小心翼翼抱起,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床前。 轻柔地放在床上。 弯腰替她脱掉鞋子,轻轻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半蹲在床边,手撑着床沿,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萧昀旭迅速起身。 放缓脚步。 走到门口。 打开门,将食指放到了唇边,看向齐东洲。 齐东洲探头朝屋内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被太子殿下不动声色挡住视线。 他从怀中抽出一本《女诫》,刻意压低声音道:“公子,小的知道你需要这个。” 萧昀旭满眼点头,接住书,挥手示意齐东洲退下。 齐东洲依依不舍退下,满是好奇朝着屋内张望。 不就临摹个伍姑娘的字? 至于这么神秘? 搞得跟偷情一样。 偷情? 齐东洲眼眸一亮,太子殿下看了那么多书,终于开窍了? 身为太子殿下的亲信,这种关键时刻,他该做什么? 自然是守好门。 望风! * 蒋国公憋着一肚子气,回蒋国公府,就派随从书墨去给三皇子萧苍烨送口信。 信送到萧苍烨手中时,他左拥右抱,搂着美人在喝酒。 听到蒋国公上门讨伐伍梦甜没有占到便宜,萧苍烨气得连摔好几个酒杯。 将侍奉他的美人,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不敢动。 萧苍烨怒目圆瞪,询问禀报消息的书墨,“还有呢?” “启禀三殿下,蒋国公告御状没有告赢,邀您过府议事!” “没告赢?”萧苍烨满眼难以置信,他没有告赢就算了。 怎么蒋国公这个苦主,进宫告伍梦甜也没有告赢? 父皇为何那么偏颇伍梦甜? “父皇如何处置这事?” “回禀三殿下,皇上罚伍家嫡女禁足半个月,抄写一遍《女诫》....” “这不罚了吗?”萧苍烨大笑,“怎么叫没告赢?” “回禀三殿下,皇上罚蒋国公抄写三遍《礼记》!” “......”萧苍烨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双手一挥,满眼愤怒将桌上的瓷器摔到地上。 “凭什么?” “父皇凭什么这么偏颇伍家那个女疯子?” 书墨吓得身子一缩,暗自朝后挪动两步。 “启禀三殿下,我家国公爷邀您过府议事!” “本皇子不去!”萧苍烨怒目横视着书墨。 “你回去跟舅舅说,父皇才刚罚过他,本皇子就过府跟他议事,难免会牵扯到本皇子。” “你让他把礼记抄完了,本皇子再去蒋国公府找他议事。” “遵命!”书墨片刻不敢耽误,把三皇子的话,一字不差回禀给蒋国公。 蒋国公气得‘哈哈’大笑,挥起巴掌一下一下抽自己的脸,肠子差点儿都悔青了。 看见蒋国公气成这样,蒋渊吓得身子发抖,生怕他爹又用脚踹他,他不停朝后退。 蒋国公夫人生怕丈夫气出好歹,吓得得脸色煞白,赶紧上前拉住蒋国公的胳膊。 “国公爷,您息怒啊,府医说您的病不易动怒...” 第95章 伍姑娘禁足的这半月,太子殿下不会天天讨好她吧 蒋国公夫人赶紧转个身,用后背托住朝前倒的丈夫,大声呼喊着愣在原地的儿子。 “渊儿,快来帮忙!” “爹!”蒋渊看见自己爹晕倒,从害怕自己挨打的情绪,转换成害怕自己爹倒下。 一脸慌张上前。 扶住蒋国公,伸出拇指,就去掐蒋国公的人中穴。 书墨愣怔一瞬,缓过神,一脸慌张地朝外跑。 “小的去唤府医!” * 伍梦甜睁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好闻的檀香味。 与她用的熏香不同。 她大脑放空一瞬,才想起来她身处在少年郎的屋内。 她缓缓坐起身。 环顾四周。 天明显已经黑了。 月光透过窗户,闯进屋内,映照出屋内的景色。 干净又整洁的屋子,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禅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明明是她的院子,住进来一个少年郎后,怎么就感觉不同了? 是心境变了吗? 她穿上鞋。 缓缓走到门口。 一打开门,就看见少年郎穿着一袭白衣,抬眸看着她。 “小乖乖,你一直在门口?” “外边凉!”萧昀旭转身。 从候在外边的春喜手中,接过披风,轻柔地披在伍梦甜身上,“肚子饿不饿?” “你这么一问,饿了!”伍梦甜笑着拢了拢披风,牵起少年郎的大掌,“你是不是也没吃?” “等你一起!”萧昀旭十指紧扣的动作很熟练,“甜甜,我陪着你,会不会觉得闷?” “不会!”伍梦甜一眼看透少年郎在担心她禁足的事,她心中暖滋滋的。 “皇上只是禁我的足,又没有禁别人的足,我要是觉得闷,大可以办个赏花宴。” “只要不过分,皇上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我。” 听见伍梦甜很想的开,萧昀旭笑起来,“是我多虑了!” 伍梦甜来了兴致,“假如我觉得闷的话,你打算如何做?” “先用膳!”萧昀旭拉着伍梦甜在餐桌前坐下,“一会儿说。” 伍梦甜眼眸一亮,吃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几分。 她绑回来的外室,要给她展示才艺了,怎叫她不激动? 看见伍梦甜吃饭的速度变快,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她还是跟幼时一样心急。 “甜甜,慢点儿吃!吃太快,等会儿胃会不舒服!” 伍梦甜回少年郎一个笑,利索夹起一筷子肉,吃的津津有味,动作快却好看。 一点儿也不会显得粗鲁。 萧昀旭眼底多了一分笑意,也暗自加快了用膳速度。 饭后,洗漱后,他拿着帕子,动作轻柔又优雅擦着嘴角。 “甜甜,你被禁足的这半个月,我尽量不会让你觉得闷得慌,今夜先给你弹一曲?” “好啊!”伍梦甜满眼欢喜,抬眸看着外边,“我让人多备些灯!” “不用备灯!”萧昀旭牵起伍梦甜的手,“你让人给我备一把琴!还有你爱听的曲谱!” “好!”伍梦甜一个眼神给到一旁候着的春喜,“你先用我的琴!” 春喜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抱着一把琴回来。 萧昀旭松开伍梦甜的手,接过琴,“去荷花池旁?” “好!”伍梦甜一口应下,还不忘嘱咐丫鬟,“再备些果酒!” “是!”秋喜一脸恭敬,带着几个丫鬟下去准备。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荷花池内,映照出水中的荷花。 四个丫鬟提着灯笼,站在凉亭外的四个角落。 灯笼的红光,与皎洁的月光,交汇在一起,照在凉亭中抚琴的少年郎身上。 美的像一幅画。 伍梦甜斜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端着酒杯,目光带笑看着少年郎。 没想到皇上的责罚,竟能收获少年郎主动给她展示才艺。 算是意外之喜吧? “小乖乖,会弹凤求凰不?” 萧昀旭没回应,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轻柔舒缓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像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伍梦甜一下就听出少年郎正在弹奏的曲子,是《凤求凰》。 她眼底笑意越来越浓,闷骚的少年郎,虽不善口头表达,但擅长用实际行动表达心意。 他干净又清澈。 他赤诚又乖巧。 还很会心疼人。 像一个宝藏一样,随时能够挖出让她欣喜的闪光点。 让她感觉自己好幸运。 想到这儿,她起身,端着酒杯,走到少年郎跟前,将酒杯递给少年郎的唇边。 感受到唇边的酒杯,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就着伍梦甜喂酒的动作一饮而尽。 手下的动作,并未有半分停滞,也未曾乱过一个音符。 凉亭外的齐东洲,一下就听出太子殿下绝好的琴技,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如痴如狂看向凉亭。 没想到太子殿下的琴技这么高? 更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亲耳听见太子殿下弹曲? 老天爷呀! 伍姑娘禁足的这半月,太子殿下不会天天讨好她吧? 哈哈哈! 真是这样,伍姑娘这一波禁足不仅不亏,还赚了。 他也跟着沾光了! 遥想多年后。 太子成了皇上。 他齐东洲是不是就可以跟人吹嘘,他曾听过皇上弹奏? 与此同时,住在伍国公府的颜知琛,双手背在身后。 站在院子里,望着琴声弹奏的方向,心中酸涩难耐。 沈子衿从屋里出来,一眼看见月色下孤寂的颜知琛。 他缓步走到颜知琛身后,与其并排站在一起,“知琛,这琴声是伍姑娘所弹……” “不是她,她不善琴技。”颜知琛道:“应该是那个外室!” 沈子衿满眼惊讶:“那这个外室的琴技不俗呀!” “是!”颜知琛咽下心中的酸涩,客观公正的点评。 “他完全弹出了凤对凰的小心翼翼试探,以及炽热的爱意,还有得到回应的欢快。” 沈子衿拍了拍颜知琛的肩头,“照你这么说,那个外室应该是真心仰慕伍姑娘!” 颜知琛沉默许久,抬头看着天空的月色,“子衿,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仰慕!” 沈子衿满眼复杂地看着颜知琛,“可她并不需要更多男子的仰慕,你来晚了!” “是啊,来晚了!”颜知琛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本就是天空高不可攀的明月!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我从不敢奢望!” “可没想到,她竟遇见那般负心的人!” “更没有想到,她为了反抗这门婚约,不惜自毁名声。” 看出好友难过,沈子衿拍拍好友的肩头,“知琛,你信不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定数?” “你想说,我与她本就无缘?”颜知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子衿,明白是一回事,不甘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绑回外室那一日,我也去了龙渊寺,却被寺中的人拦下了!” “我想不通,龙渊寺的人拦住了我,为何没有拦住她绑回的那个外室?” 第96章 与其藏住心中的不甘心,不如跟他争一争 “知琛,你可还记得那外室训诫你时的口吻,像不像一个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像!”颜知琛心中很酸涩,说话却很坦诚道:“他这一手出色的琴技,定然师承名家!“ “还有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非一朝一夕能养出来的,他或许本就是世家的上位者!” 沈子衿点点头,心中很认可好友的这番话。 “知琛,这是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世家子弟,对我们来说,都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我们的出身,虽不能与他们比,但我们的才华,定然不会输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与其藏住心中的不甘心,不如跟他争一争。” “无论输赢,只要努力争取过,皆可了却心中遗憾!” “言之有理!”颜知琛神情一震,当即回屋,抱出琴。 在院中的凉亭下坐好,手指轻轻拨动一下琴弦。 同样一首《凤求凰》,随着指尖触动琴弦,响彻在空中。 琴音穿过寂静的夜色,回响在伍国公府的上空。 伍梦甜刚从少年郎好听的琴音中缓过神,还没来得及夸奖给她弹琴听的少年郎。 沈状元居住的方向,就也响起一曲《凤求凰》。 琴音与琴技,与少年郎不分伯庸! 要说差异,那就是现在弹奏的人,感情更显压抑。 像是一个暗恋许久的人,在向自己的钦慕对象,诉说藏在心中许久的情谊。 压抑中夹杂着一丝遗憾,还有一股失之交臂的懊悔。 “小乖乖,看来这个弹琴的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琴技不俗!”萧昀旭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齐东洲,去看看,是谁在弹奏?” “遵命!”齐东洲神情一震,满脸积极地纵身一跃。 连着翻过两道高墙。 站在屋檐上。 看清弹琴者的脸后,迅速翻过高墙,回来禀报。 “公子,是状元郎在弹奏!” “是他?”萧昀旭若有所思看向伍梦甜,“甜甜,之前可认识他?” “不认识!”伍梦甜站起身,“小乖乖,你该不会以为他那首曲子,是弹奏给我听的?” 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个状元郎白弹了。 “甜甜,今夜月色很好,我陪你去散散步?” “不去,不想动!”伍梦甜调整一下坐姿,神态比之前更慵懒几分。 “小乖乖,那一日,你给侄儿展示的剑法不错,会舞剑不?” “甜甜,想看舞剑?”萧昀旭刚问完,就看见伍梦甜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他轻笑出声,看向齐东洲。 齐东洲激动的身子发颤,哈哈哈,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太子殿下给他舞剑? 他像一阵风,迅速冲回到屋内,拿着自己的佩剑出来。 “公子,您请!” 萧昀旭接过剑,也没有嫌弃伍国公府的府兵佩剑粗糙,当即划出一道漂亮的剑花。 “好好!”伍梦甜拍手叫好。 这时,隔壁一曲悠扬的《高山流水》琴音袅袅而起。 萧昀旭手中剑一转,干脆把这琴音当做给他舞剑的伴奏。 他脚步轻盈,身姿若惊鸿,月光在剑身流转,初时剑招舒缓,似闲云漫步。 随着琴音节奏加快,他的剑势也随之凌厉起来。 身姿如疾风掠过,剑身似蛟龙出海,上下翻飞。 剑光闪烁的残影,与月光交织,勾勒出他清雅的轮廓。 那专注的神情,坚毅的眉眼,在月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俊逸。 伍梦甜看得双眼发亮,连杯中果酒何时洒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注意到。 月光下,尽情为她舞剑的少年郎,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好看得想让她复刻在脑中。 琴音落幕。 少年郎收剑而立,气息微微有些凌乱,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平添几分不羁。 伍梦甜利落起身,掏出帕子,走到少年郎的跟前。 在少年郎专注的神情下,踮起脚尖,为他轻柔擦去汗水。 “甜甜!”萧昀旭情不自禁弯了弯腰,让伍梦甜的手不用举得那么高就能勾着他额头。 “喜欢看我舞剑?” “喜欢,很好看!”伍梦甜毫不掩饰内心的欢愉,“小乖乖,你知道什么是宝藏男孩吗?” “什么?”萧昀旭眼眸亮晶晶,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 看出少年郎的心思,伍梦甜微微抬头,在他好看的唇上轻吻一下,轻笑出声。 “像你这样的就是宝藏男孩!我真的捡到宝了!” 萧昀旭心尖一颤,将手中的剑,朝齐东洲一扔。 反手搂住伍梦甜的腰身,轻轻一拉,紧紧拥在怀中。 “甜甜,你忙自己的事就好,抄书的事不必忧心!” “真会心疼人!”伍梦甜盘弄着少年郎光滑如墨的长发。 “禛郎,我留给你的问题,你若是想不通答案,多翻看一些类似《女诫》的书。” “...好!”萧昀旭愣怔一瞬,决定明天去伍国公府的藏书阁,多找一些类似的书籍。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弄懂,她为何许他白首之约,却不肯许他婚约? “公子,状元郎又换一曲?”齐东洲满眼惊讶,“他是不是在向你发出斗琴的邀约?” “......”萧昀旭心中升起几分危机感,甜甜才刚夸他是宝藏男孩,他怎么能输? 他依依不舍松开伍梦甜。 一撩衣摆。 优雅落座。 修长的手指,重新拨动琴弦,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伍梦甜。 “甜甜,想听什么曲?” “只要是你弹得都好!”伍梦甜重新坐回在软榻上,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 听着少年郎和隔壁的状元郎斗琴,心底美滋滋的。 看见伍梦甜这副享受的模样,齐东洲心中不停腹诽。 让当朝太子殿下和金科状元郎为她斗琴,连公主都没有的待遇,伍姑娘享受到了。 皇上罚了她。 太子讨好她。 也不知道这消息传回到宫中,皇上皇后怎么想? * “国公夫人,国公爷上次中风尚未好完全,这次又怒火攻心,怕是...怕是....” 府医吞吞吐吐不敢说,蒋国公夫人感觉天都塌了。 满脸狰狞地抓住府医的胳膊,“怕是怎样?你快说!” “恐...性命之忧!”府医说完长叹一口气,“国公夫人,小的提醒过国公爷不可操劳,且不可动怒,如今这...” “救,一定要救国公爷!”蒋国公夫人急得冲着府医怒吼。 府医吓得脸色一白,“小的小的技穷,还是请个太医!” “不能请太医!”蒋国公夫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请了太医,国公爷户部尚书的官职就保不住了!” “那也得先保命!”府医颤着身子提醒道。 蒋渊满眼慌张无措道,”娘,府医说的对,先保住爹的命,才能保住官职!” 蒋国公夫人回眸,看了一眼床上满脸潮红的丈夫,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儿子。 内心有些动摇。 第97章 你兄长的隐疾,你可以问一问你家嫡幼女 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 “渊儿,你想清楚了!” “你爹若不幸,你就可以立即世袭他的国公爷爵位。” “救你爹醒,他或许会因为伍家疯子的事,责怪你!” “渊儿,你丢了世子之位,咱们娘俩以后怎么活?” 听见这话,蒋渊想要救爹的初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一边是触手可得的世袭国公爷爵位,事关他们母子前程。 一边是他爹的性命。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还有姨娘的呼喊声。 “国公爷啊!您怎么样了?蒋国公府可离不了您啊!” “娘,我去请太医!”蒋渊在听见姨娘的呼喊声,刚产生的一丝邪念,瞬间被拉回现实。 他半蹲下身子,抓起蒋国公的手,“救爹,才能保住咱们蒋国公府的威望!” “渊儿长大了!”蒋国公夫人缓过神后,吓出一身冷汗。 她只顾想着让儿子世袭丈夫的国公爷爵位,忘了儿子才初出茅庐,又被罢了官。 “空有爵位,没有实权。蒋国公府将会很快败落。” * 六月的天,热的出奇,稍微动一下就一身汗。 荷花池旁的凉亭内,摆放了两三个冰盆子,才将空气中的热,给降下来。 伍梦甜翻看着府中各个管事递过来的账本子,时不时抬头看一下专心抄书的少年郎。 心情美滋滋的。 这时,苏行朗咋咋呼呼进门,“甜姐,甜姐救命啊!” “又怎么了?”从小到大伍梦甜已经习惯了苏行朗的性子,看账本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苏行朗快步走到凉亭,先在冰盆子旁吸了吸凉气。 侧过身子,看了看正在一脸认真抄书的萧昀旭。 满眼震惊地指着书桌,“甜姐,他他他的字迹?” “闭嘴!”伍梦甜放下账本子,低声呵斥苏行朗,“你什么都没有看见,懂不懂?” 苏行朗捂住了唇,一脸迷惑又一脸羡慕的点了点头。 “甜姐,你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禁足有美男相伴,就连抄书都有人代劳....” “滚滚滚!”伍梦甜笑骂道:“这一叠账本子谁看的?” “甜姐看的!”苏行朗笑得一脸讨好,手撑着书桌,“甜姐,你帮我想个法子好不好?” “到底怎么了?”伍梦甜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上下打量着苏行朗。 “你这几日不是厚颜无耻缠着我表妹,过的挺滋润的?现在怎么又要死要活?” 苏行朗可怜巴巴道:“甜姐,你知道订婚应该长幼有序吧?” “废话!”伍梦甜一下听明白苏行朗的头疼事,“你二哥不肯订婚?连累到你了?” “甜姐聪明!”苏行朗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我娘看中了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女,我二哥死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听见苏行慎不肯订婚,萧昀旭瞬间有了危机感。 他缓缓放下笔。 再也没有心思抄书。 苏行慎还没对甜甜死心? “这,我可帮不了你!”伍梦甜手指轻扣桌面,丫鬟迅速上前,为她再续一杯茶水。 “甜姐!”苏行朗换个方向,眼巴巴看着伍梦甜,“自从凯凯病好后,我二哥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伍梦甜满眼诧异,她都已经与苏行慎把话都说开了,“他又没有染上麻疹。” 苏行朗摇了摇头,“甜姐,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我二哥身上的意气风发突然没了。” 听见这话,齐东洲瞬间想起他以牙还牙,把苏行诗想要下给太子殿下的不举药,下给了苏行慎,一下笑出声来。 “嗬嗬嗬......” 齐东洲奇怪的笑声,一下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他。 看见齐东洲笑成这样,萧昀旭瞬间反应过来,苏行慎为何身上的意气风发没了? 他轻咳一声,示意齐东洲收敛一些,眼眸看向伍梦甜。 听见齐东洲笑得幸灾乐祸,伍梦甜顿时想起那只有半瓶的不举药,“你笑什么?” “没没没什么?”齐东洲没有察觉到伍梦甜的神情有异。 还自说自话道:“小的突然想起老李养的一条大黄狗,本来生龙活虎,被野狼咬掉了蛋,就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啊?”苏行朗满眼惊愕,“我二哥的样子就是萎靡不振,甜姐,我二哥不会有隐疾...” “咳咳咳!”伍梦甜一阵轻咳,打断苏行朗的口无遮拦。 “苏老三,你脑子坏掉了?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你都分不清楚了?” “甜姐!”苏行朗被训斥的脸一红,“都是自己人...” “方才的话,不许多言!”伍梦甜转身训斥在扬的人。 “是!”所有人神情一凛。 唯有齐东洲眼底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嬉笑,“苏三公子,有个事,小的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苏行朗抬眸看向齐东洲。 齐东洲收起脸上的嬉笑道:“你兄长的隐疾,你可以问一问你家嫡幼女。” “我三妹妹?”苏行朗满眼不解看向伍梦甜,不懂他二哥的隐疾,与他妹妹什么关系? “那个!”伍梦甜看见齐东洲这样子,一下猜中几分。 转念一想,苏家招惹的因果,自然该苏家处理。 “苏老三,凯凯生病期间,你三妹妹欲要收买他,让他给我的外室下不举的药。” “下不举的药?”苏行朗满眼惊愕,难以置信那是他嫡妹妹干的事,“肯定是蒋家蛊惑的。” “你猜对了!”伍梦甜直言不讳道:“所以,我让他告诉你嫡妹,这件事办成了,以免蒋家再生其他坏招。” “那我二哥怎会?”苏行朗眼眸一寒看向齐东洲,“是你?” “与我何干?”齐东洲咬死不承认,“谁知道是不是你妹妹不满你二哥对她的惩戒?” “...她怎敢?”苏行朗咬牙切齿转身,“甜姐,我回家...” “苏老三,别着急!”伍梦甜失笑,“那药效我让府医看过,只有三个月的时效。” 苏行朗愣怔一下,“也就是说我二哥的隐疾只有三个月?” “是的!”伍梦甜转身吩咐齐东洲,“你去府医那儿找找看,看那个药还在不在?” “肯定不在了!”齐东洲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去问府医,还不如去问问药的来源。” “言之有理!”苏行朗急色匆匆转身,“甜姐,我先回家,跟我二哥说一下这个事。” 看着苏行朗离去的背影,伍梦甜深深看了齐东洲一眼,总觉得这事与他有关。 但她也不想多问。 苏家人招惹的祸事,阴差阳错报应在苏家人身上。 是谁下给苏行慎的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结果,符合这世间的因果定律。 她不想介入。 苏行诗想要害她的少年郎,苏行慎没觉得事情多严重,现在事情落在他自己头上。 她倒是很好奇,苏行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98章 她没有生出害人的心,这因果怎会报在我身 直奔苏行慎的房间。 看见苏行慎大中午在喝闷酒,他轻叹一口气。 上前,一把夺下酒坛子,“二哥,你别喝了!” “别管我!”苏行慎双眼空洞无神,一个丧失雄风的男人,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二哥,我刚从伍国公府回来,我知道你为何不举...” 苏行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行慎揪住衣领。 “为何?” “二哥,你先冷静一些!”苏行朗伸手将自己的衣领,从二哥的手中,一点一点扯出来。 “你中的这个药,药效只有三个月,不是绝症。” “中药了?”苏行慎一双眼眸瞬间点燃了怒火,“谁给我下了这么阴毒的不举药?” 苏行朗咽了咽口水,“这个药,或许与咱们三妹有关......” “苏行诗?”苏行慎一听这话又气又恼,“她人呢?” “二哥,你别冲动!”苏行朗一把抱住苏行慎,“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去问她好不好?” “......”苏行慎猛地转过身,内心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 他抱着头,缓缓蹲下身子,悲伤到身子都在颤抖。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都承受了多少压力和痛苦? 他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本该前程似锦,意气风发。 一觉醒来后,本该生龙活虎的命根子,举不起来了。 瞬间天都塌了。 这是象征着他男性尊严的大事,他不敢声张。 也不敢让人知道。 只能乔装打扮,暗自求诊,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本以为此生黯淡无光。 没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亲妹妹,怎叫他不悲伤? 看见二哥悲伤到颤抖,苏行朗轻轻拍了拍二哥的肩头,一五一十说出他了解的真相。 “二哥,是伍家的府兵,猜测这事与三妹妹有关...” “是不是问问就知道了!”苏行慎擦干脸颊上的泪痕,眼神中透着几分冷冽。 “二哥!”苏行朗看见自家二哥这个样子,有些怕,“若与三妹妹有关呢?” “那她必须付出代价!”苏行慎夺门而出,直奔苏行诗的院子。 苏夫人看见消沉的二儿子,一脸怒气冲冲直奔嫡女的院子,当即快步跟上。 看见儿子要闯女儿的闺房,苏夫人一把拉住苏行慎,“慎儿,这是你妹妹的闺房!” “...娘!”苏行慎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不下心中的怒火。 “娘,清退下人!” “喊苏行诗出来!” “我有话问她!” “...好好!”苏夫人从未见过这个性子内敛的二子,发这么大火,赶紧清退下人。 “慎儿,你等一下!”苏夫人一脸忐忑进屋,看见女儿恍如没事人一样在看话本子。 当即气得脸一黑。 一把夺下女儿手中的话本子,朝地上一甩。 “诗儿,你跟娘说,你怎么惹你二哥了?” “谁惹他了?”苏行诗不满地嘟起嘴,“娘,这是我新买的话本子,还没有看完...” “看看看?”苏夫人捡起地上的话本子,暴力撕扯着,“整日里就会看这些没用的闲书,脑子都给你看废了!” 看见自己的书被撕坏,苏行诗当即就红了眼眶。 “娘,我的书!呜呜呜” “别哭了!”苏夫人一把拉着女儿的手腕,“你跟我出来,好好跟你二哥解释一下。”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苏行诗委屈地大吼,还没吼完,就被拽出了闺房。 “慎儿,有话好好说。”苏夫人看见儿子脸色沉的难堪,下意识将女儿护在了身后。 “别吓着你妹妹了!” “吓着她?”苏行慎嗤笑,抬眸看着怒视着他的妹妹。 “苏行诗,你给伍梦甜外室下的不举药,谁给你的?” “...什么不举药?”苏行诗神情一滞,下意识朝苏夫人身后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蠢货!”苏行慎气得身子在颤抖,“那是在伍国公府,你以为你花点儿银子就能收买人?” 苏行诗僵住,是外室不举的事暴露出来了?还是油嘴滑舌的府兵把她供出来了? 看见苏行诗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屋内几人都反应过来。 苏行朗满眼失望道:“苏行诗,这事真是你做的?” “什么不举的药?”苏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慎儿,是不是伍家那丫头发现这事了?” “是!”苏行慎眼眸冷的像刀子,又问一遍,“苏行诗,我再问一遍,谁给你的药?” “我我...”苏行诗听见伍梦甜发现这事,吓得发抖,那可是连皇子都敢告的女疯子。 “娘!救救我!” “谁给你的药?”苏夫人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蒋,蒋芸!”苏行诗当即哭出声来,“娘,她送了我一箱子珠宝,还说要做我二嫂,我哪敢逆着她的意思...” “糊涂啊!”苏夫人狠狠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咱们苏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让你眼皮子这么浅?” “娘,呜呜呜!”苏行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是蒋芸说,区区一个低贱的外室,又不是给他下毒死人的药,只不过是让他三个月不举,呜呜呜...” “三个月不举?”苏行慎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一巴掌狠狠甩在苏行诗脸上。 “你知不知道,这对男人意味着什么?” “你打我?”苏行诗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哭诉,“娘,你看二哥,为了一个低贱的外室打...” “啪!”苏行慎又一巴掌甩在苏行诗的脸上,“苏行诗,你这段时间的抄书,都抄哪儿去了?” 苏夫人惊呆了,二子怎么为个外室对女儿下这么重的手? 她满眼不解看向沉着脸的苏行朗,“朗儿,是不是伍家那丫头说什么了?” “娘!”苏行朗深吸一口气道:“那药被用在了二哥身上,二哥误以为自己得了隐疾!” “诗儿?”苏夫人想起二子拒婚时的颓废,还有这一阵子的消沉,顿时怒视着女儿。 苏行诗吓得不敢哭了,身子轻颤着朝后退,“娘,我不知道,我没有给二哥下药,呜呜..” “你没有给你二哥下药,那是谁下的?”苏夫人满眼错愕看着二子。 “慎儿,此事会不会是伍家那丫头的报复?” “重要吗?”苏行慎满脸嘲讽看看自家娘,又看向苏行诗。 “娘,她没有生出害人的心,这因果怎会报在我身?” “呜呜呜,是蒋芸哭着求我。”苏行诗真的害怕了。 “她让我给那外室下不举的药,还让我去看那外室的脸,然后画下来...” “娘,我也不知道,这不举的药,怎么落在二哥身上?” “一定是伍梦甜,是她故意报复我们苏家,报复二哥...” “够了!”苏行慎气得身子轻颤,“苏行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第99章 外室是绞尽脑汁,十八般武艺都用来哄姑娘了 “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药?你不去找给你下药的人...” “你还敢说?”苏行慎气得又扬起了巴掌,被苏行朗抓住了手腕,“二哥,再打,破相了!” 听见“破相”这两个字,苏行诗急得捂着脸,朝屋内跑。 看见铜镜里的自己,一张脸又红又肿,气得嚎啕大哭。 听着女儿的哭声,苏夫人心中很不是滋味,“慎儿,你妹妹年纪还小......” “小?”苏行慎自嘲一笑,“娘,要长到多少岁不小?长到多少岁不毒辣?” “毒辣?没那么严重...”苏夫人想要替女儿反驳,说到一半,看见儿子脸色很沉。 想起儿子不举的事,顿时咽下了辩解的话,关切地问道:“慎儿,那你的身子可好?” “娘觉得呢?”苏行慎突然觉得一切争辩都很没意思。 夺门而出。 苏夫人开始着急了,“朗儿,你快跟上去看看你二哥!” 苏行朗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娘,你只听见三妹哭,我却亲眼看见二哥压抑到痛哭,这件事,二哥才是受害者。” 听见二儿子压抑到痛哭,苏夫人心中也不好受。 小女儿是她最小的孩子,难免比其他孩子娇宠几分。 又是个没心眼的孩子。 将来嫁了人,少不了要有出息的儿子帮衬几分,不能让兄妹二人因此离了心。 “朗儿,你三妹妹年纪还小,她也没想到对一个外室出手,会连累到你二哥。” “娘一会儿一定重罚她,你去劝劝你二哥,打也打了,千万不要因为这事兄妹离心!” “娘,勿以恶小而为之!”苏行朗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你该管管三妹的交友圈了!” 听见玩世不恭的三儿子,都开始说小女儿性子恶,苏夫人心里堵得更加难受。 “朗儿,你是哥哥,妹妹做错事,你要好好教她,而不是给她胡乱扣一个恶的...” “娘!我去劝劝二哥。”苏行朗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看见三子气鼓鼓的走了,小女儿还在屋内嚎啕大哭,苏夫人气得眼眶也红了。 “去把二姑娘喊来!” 没多久,苏行微一脸怯懦来了,小心翼翼行礼,“母亲!您...” 苏夫人看见庶女,心中的怒火瞬间有了发泄点。 “啪”的一巴掌,甩在苏行微的脸上,怒斥道:“我让你带着妹妹住到伍国公府,是为你将来铺路,你倒好?只管你自己,一点儿也不管你妹妹?” “母亲!”苏行微一脸委屈捂着脸,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想辩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见庶女怯懦的样子,苏夫人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问你,蒋芸何时给了你妹妹那害人不举的药?” “你明知蒋芸把你妹妹当枪使,你为何不拦着?” “母亲!女儿不知!”苏行微颤抖着身子跪下,“蒋芸嫌弃女儿是庶女,她与三妹妹说话的时候,从来不让女儿在屋。” “蒋家,好一个蒋家!”苏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害了我的儿子,还差点儿毁了我女儿。” 看见嫡母气成这样子,苏行微生怕她又成了出气筒。 “母亲,前一阵子,蒋芸时常在三妹妹跟前挑唆,说伍家嫡女不守妇道,淫乱无道,私养外室,败坏贵女形象,将来会连累到旋旋的婚事...” “蒋芸,好一个蒋芸!”苏夫人气得颤抖,“竟敢把我的诗儿当枪使,蒋家给我等着。” * ‘福窝’院子门口,贺管家表面上一脸恭敬:“顺大人,您请!” 心底疯狂腹诽。 都说圣意难测! 这圣意是真的很难测! 七天前,蒋国公进宫告御状,皇上刚罚了姑娘。 七天后,皇上又派顺海给姑娘送赏赐,秦世子还跟着。 上次给小公子送启蒙书,顺海这个糊涂蛋给姑娘送来了一箱不堪入目的书。 这次又送什么? 顺海这个老糊涂蛋,不会再次送错赏赐吧? “你家姑娘在做什么?”顺海先欣赏一下太子幼时的墨宝,才笑眯眯探头朝院子里看。 “看那外室舞剑吧?”贺管家脱口而出后,察觉不妥。 连忙找补。 “顺大人,这不,我家姑娘被禁足了,心情不好,那个外室就换着法子哄她开心......” “外室?”顺海满眼震惊,难以置信太子殿下换着法子哄伍姑娘开心。 秦子溯既震惊又好奇,“那外室除了舞剑还做什么了?” 看见两人都这么好奇,贺管家心中腹诽两人没见识,脸上端得那叫一个不惊不奇。 “给我家姑娘弹琴。给我家姑娘射天上飞过的鸟,给我家姑娘画画,给我家姑娘算术......剩下的我都不屑说了。” “总之,我家姑娘受罚的这段时间,那外室是绞尽脑汁,十八般武艺都用来哄姑娘了!” 秦子溯与顺海对视一眼,说的是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 这时,隔壁院子里又响起一曲悠远好听的琴音。 贺管家仰头看着乌云,长叹一口气,“还有隔壁的状元郎,也不知道起什么哄?” 顺海满眼错愕,连金科状元郎也弹琴哄伍姑娘开心? 就这,皇上和皇后还生怕伍姑娘被罚后,迁怒太子殿下,着急忙慌让他送赏赐。 皇上和皇后知道,他们的太子把君子六艺,都拿来哄被禁足的伍姑娘,还赏赐吗? 秦子溯咽了咽因吃惊而分泌的过多口水,浑身来劲。 “走,进去瞧瞧!” 顺海眼眸一亮,怕是皇上和皇后都不知道,太子还会舞剑。 “贺管家,你不要通报,我们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看。” “...好!”贺管家嘴角狠狠一抽,这都是什么人啊? 每次来伍国公府,都喜欢看他家姑娘的热闹。 罢了! 谁让人家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太监? 想看就看。 反正是姑娘的外室表演。 又不是姑娘表演。 他着什么急? 不过,别说,那外室白日里舞剑的身影真养眼。 瞅瞅这两个没见识的,只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想到这儿,贺管家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 哼,他就不这样。 他看这外室舞剑,跟看昌运楼的姑娘排练没啥区别。 波澜不惊!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你快回来看看,姑娘现在的日子,过得比纨绔还滋润。 外有状元郎弹琴,内有俊俏外室舞剑,连皇上跟前的第一太监和第一护卫都惊呆了! 随着隔壁琴音落幕,萧昀旭的舞剑也瞬间收势。 一转身,看见顺海和秦子溯带着一行人,目光灼灼看着他,他当即就沉下脸。 看见太子沉下脸,顺海和秦子溯对视一眼,两人赶紧藏起眼中的震惊,皆有些不安。 顺海挤出一抹笑,“伍姑娘,咱家奉命,来给您送一些赏赐!” 伍梦甜心中一紧,第一太监笑的比哭还难看,确定是来给她送‘赏赐’的? 第100章 不知道是想刺杀伍家嫡女,还是想要刺杀您 这‘赏赐’,还能是赏赐? 伍梦甜一脸忐忑上前,跟两人挤出一抹笑。 “有劳了!什么赏赐?” “抬..抬上来!”顺海看见太子殿下又给他一记冷刀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这下,伍梦甜心中更紧张,她被禁足后很安分守己。 怎么还能惹到皇上? 莫非是蒋国公中风后,病情变得更严重了,波及到她? 想到这儿,她眼神一凛,看向眼神躲躲闪闪的秦子溯。 “秦世子,是不是蒋国公他......” “啊!”秦子溯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伍梦甜的话,“我突然想起来,我把书晒在院子里了!” 看出秦子溯岔开话题,要跑,伍梦甜满眼惊愕,皇上到底给她的什么赏赐? 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 “伍姑娘,这天气要下雨,我得先回去收书!”秦子溯不敢站在这儿接受禁欲太子的冷刀子。 想好理由,就迫不及待转身,“顺大人,先行一步!” “秦世子!等等!”顺海一脸紧张拉住秦子溯的衣袖。 这个小兔子崽子,自己想看太子殿下的热闹,非要跟他一起来送赏赐,看见太子殿下动怒,就迫不及待想跑了。 想撇下他独自承受太子殿下的冷刀子,没门! “秦世子,这天气,一时半会下不了雨,等等咱们一起走!” 秦子溯扒拉着顺海的手,“顺大人,这六月的天,就跟小孩的脸一样,我那些书...” “你府中那么多下人呢!”顺海拉着秦子溯不撒手。 “秦世子,一起来的一起走!” “您老又不是不认得路?”秦子溯掰不开顺海的手,急得跺脚。 看见两人拉拉扯扯,萧昀旭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不再为难两人,将手中的剑扔给了一旁的齐东洲。 一转身,才发现伍梦甜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他一脸关切,“甜甜,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怎么一直皱着眉头?” “...没有没有!”伍梦甜下意识将少年郎护在身后,秉着‘早死早超生’的行事原则。 满眼忐忑看向顺海。 “顺大人,到底什么赏赐?让你和秦世子这么紧张?” “...”顺海愣怔一瞬,看了看又用冷刀子扫他的太子殿下,反应过来伍梦甜误会了。 连忙挤出一抹笑。 “伍姑娘,咱家奉命,给您送来一些做嫁衣的面料。” “......”伍梦甜眼中的神情僵住一瞬,吓死她,这两个戏精! 她只是不满蒋家的婚事,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们不就送个赏赐,怎么弄得跟发错被抓包一样。 难道还怕她把对蒋家的怨气,撒在他们身上? “顺大人,您辛苦了!” “冒昧问一下,这些赏赐是皇上赏的?还是皇后娘娘赏的?” “皇上皇后一起赏赐的。”顺海暗自擦个汗,太子殿下怎么又朝着他放冷刀子了? 他是送个嫁衣的面料,又没说这嫁衣穿上是嫁蒋渊。 “伍姑娘,除了嫁衣面料,还有一箱上好的果酒!” “有劳了!”伍梦甜看了看那一箱上好的面料,既是不做嫁衣,做常服也是很好看。 蒋国公告御状当晚就中风了,搞不好会波及她。 皇上皇后的态度很重要,这个时候有必要送个回礼。 “顺大人,我很感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赏赐,我想给皇上和皇后也送点儿回礼,不知您...” 伍梦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顺海迫不及待打断,“方便方便,咱家方便带回去的。” “......”伍梦甜嘴角抽了一下,她本来想问问顺海,两个萧国最大掌权人喜欢什么? 看顺海这样子,是不是把她避之如蛇蝎了? 罢了! 她还是自己想法子。 顺道把少年郎一起带上,还能有个人帮她出个主意。 “小乖乖,你陪我去一趟库房!帮我一起选个礼物。” “好!”萧昀旭牵起伍梦甜的手,又扫两人一眼。 秦子溯瞬间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他那禁欲太子表弟现在牵手越来越熟络了。 就是不知破色戒没? 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去的背影,顺海瞪圆了眼珠子。 心中大喜,他回去跟皇上皇后说说太子的近况,两人会不会一高兴就赏他? 看见两人走远,秦子溯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齐东洲。 “那个谁,你给本世子带个路,去一趟五谷轮回处!” “来了!”齐东洲一眼看出秦子溯想要了解太子的近况,领路的时候,毫无保留都说了。 秦子溯越听越吃惊,“伍家嫡女禁足还有七八天呢,他不会打算一直这样哄吧?” “十之八九!”齐东洲刻意压低声音道:“公子也乐在其中!” 秦子溯手指摸了摸下颚,“感情蒋国公进宫告一次御状,是给了他们两人感情增进的机会?” “哈哈哈,小的看是!”齐东洲笑得呲着大牙,“伍姑娘现在看我家公子的眼神,比看账本子还要放光。” “那破色戒没?”秦子溯挤眉弄眼问道:“我可是想法子给他弄来了一大箱子的书?” “你弄来的?”齐东洲大笑起来,“别让公子知道,不然秦世子可就惨了!” “为什么?”秦子溯满眼不解,“我一心为了他好!” 齐东洲仰头看了看天,努力憋着笑,刻意压低声音。 “我家公子最近流了不少鼻血!弄脏了不少帕子,还不好意思让我知道,天天夜里趁我睡着了,自己洗帕子!” 秦子溯脑海里瞬间有了画面感,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那怎么还没破戒?” “伍姑娘说许我家公子白首之约,不许公子婚约。”齐东洲道:“公子一边抄《女诫》,一边琢磨着这事...” “啊?”秦子溯瞪圆了眼睛,“伍家嫡女这是在玩火!”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齐东洲摇了摇头,“以小的观察,我家公子算是栽伍姑娘手里了!” “你劝劝你家公子。”秦子溯急得不行,“管他是白首之约还是婚约,先坐实两人的关系,以后由不得伍家嫡女不认。” “我劝了没用!”齐东洲摇了摇头,看向秦子溯的身后,“要不秦世子自己劝劝?” “还要我劝?白瞎我弄来的那一大箱子书...” 秦子溯说到一半,感觉背后一冷,猛地转过身,看见萧昀旭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冷冷看着他。 他当即吓得后退好几步,“您您...” “稳重些!”萧昀旭满眼嫌弃,刻意压低声音问秦子溯,“你今日来伍国公府什么事?” 见两人要在五谷轮回之处谈话,齐东洲很有眼色,走到外边替两人望风。 秦子溯刻意压低声音道:“蒋国公中风后,蒋家势力乱成一团,蒋渊也不安分。” “他暗中联系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梦魇阁’,不知道是想刺杀伍家嫡女,还是想要刺杀您?” 第101章 可惜没早点儿发现你,不然我送你去当细作 “就是那‘梦魇阁’有些麻烦,是八年前兴起的江湖组织,像‘梦魇’一样,在目标对象毫无防备时降临,给予致命一击,完成任务后又如梦般消失。” “这么多年,我也曾派人查过这个组织,可惜找不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也不知道伍国公府的护卫,能不能拦下‘梦魇阁’的人。” 秦子溯满眼忧心,“公子,我在想要不要...” “不需要!”萧昀旭一眼看透秦子溯的想法,“你忘了,你上次被关了一夜柴房的事?” “......”秦子溯瞬间闭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我那是喝了酒,皇家护卫不比伍国公...” “有人来了!”萧昀旭打断秦子溯的话,转身朝五谷轮回之处走,很快又出来。 宛如不认识秦子溯一样,一脸从容从秦子溯面前走过。 看见萧昀旭走远,秦子溯忍不住跟齐东洲吐槽:“你看看,他多会演,比我还能演!” “都演了这么久呢!”齐东洲不禁笑出声来,“秦世子,既然你担心,不如把消息告诉伍姑娘!” “会不会引起她怀疑?”秦子溯一时半会没想好说辞。 “秦世子,那小的替您去说?”齐东洲反应很快,说不定还能领个赏赐。 秦子溯没回应齐东洲,打算先去解决一个内急。 “秦世子,小的先走一步!”齐东洲迫不及待转身,朝着伍国公府的库房方向跑。 刚跑到,就看见伍梦甜和太子殿下已经挑好礼物。 他笑嘻嘻上前,“姑娘,小的刚才领着秦世子去解决内急,跟他套出来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伍梦甜眼睛一亮,将礼物递给秋喜。 齐东洲追着伍梦甜的脚步,边走边说,神情很自然。 “姑娘,秦家不是与蒋家是政敌吗?秦世子一直派人盯着蒋家,他说蒋家最近在接洽‘梦魇阁’。” “‘梦魇阁’?八年前兴起的那个江湖杀手组织?”伍梦甜看见齐东洲点了点头,下意识拉紧了少年郎的手。 “小乖乖!” “你最近乖乖在伍国公府!哪儿也不要去!” “蒋家贪图我丰厚的嫁妆,肯定不会对我动手!” “他们请了‘梦魇阁’的杀手,是铁了心要除了你!” “除了我?”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得看他们蒋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看见少年郎脸上这抹自信的笑,伍梦甜微微蹙眉。 “禛郎!就算你武功不错,也别托大,‘梦魇阁’的刺客,都是顶级杀手!” “我知道!”萧昀旭握紧了伍梦甜的手,“我都听你的!” “这才乖!”伍梦甜露出满意的笑,“我会让府兵提高警惕!” 看见两人黏黏糊糊,全然忘记给他赏赐的事,齐东洲舔着脸又追了上去。 “姑娘,要不要小的再多跟秦世子套套话?” “你跟秦世子很熟?”伍梦甜下意识追问。 萧昀旭肌肉紧绷,这个贪财的齐东洲不会暴露了吧? “嗬嗬嗬!不熟!”齐东洲笑得一脸滑头,“但是小的脸皮厚,不怕说话被冷扬,又善于投其所好聊天,多少能套到话!” “果然是个人才!”伍梦甜真心夸奖,“可惜没早点儿发现你,不然我送你去当细作!” 齐东洲:“......” 萧昀旭:“......” “姑娘想派我去哪儿当细作?”齐东洲舔着脸问。 “当然是送你去蒋家当细作。”伍梦甜想也不想回答道:“不过,我那时也没想到会与蒋家撕破脸。” 萧昀旭松一口气。 齐东洲也松一口气,“姑娘,小的瞅着那秦世子挺爱看蒋家倒霉的,不如与他合作?” “我倒是想啊!”伍梦甜停下脚步,连连摇头道:“可惜那秦子溯滑不溜秋的,难搞!” 齐东洲笑得一抽一抽的,余光看向也在笑的太子殿下。 “姑娘,为何这么说?” “他上次答应帮我引荐太子,这都过去多久了?”伍梦甜摇头,“没一点儿消息!” 齐东洲快笑抽过去了,太子殿下被你绑来做外室了,秦世子去哪儿给你引荐太子殿下? “姑娘,放心,小的得空也帮你套套这个话题?” “好的!”伍梦甜笑盈盈看着齐东洲,“下回再去昌运楼喝酒,去找冬喜给你免单!” “...姑娘!”齐东洲脸上的笑容僵住,“冬喜跟你说了?” “嗯,说了!”伍梦甜刻意压低声音道:“不过,别告诉其他人,昌运楼是伍家产业!” “小的懂!”齐东洲笑得呲着大牙,还为自己辩解,“姑娘,小的就是爱听那里边的新曲!” “挺好挺好!”伍梦甜满心欢愉,伍家赚钱,伍家花,兜了一圈,钱还在她口袋。 看见伍梦甜笑得很欢喜,萧昀旭‘不经意’踩在齐东洲的脚背上,“不是说套话?” “......”不是吧,太子殿下连他的醋也吃?齐东洲疼的脸色都变了,还不敢发出声响。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看着齐东洲一路小跑的影子,伍梦甜笑出声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他这等人才?” “......”萧昀旭心道,不是这种人才又怎会被父皇挑中,送到伍国公府做细作? “甜姐姐!”孟东珠一脸欣喜在‘福窝’门口等着伍梦甜,“我,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看着表妹激动到双眼发亮,伍梦甜看了看还在等待的顺海,“东珠妹妹,你等我一下,等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了!” “嗯嗯!”孟东珠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带着秋喜进入院子,正在喝茶的顺海,看见她就赶紧起了身,“伍姑娘!” “顺大人,麻烦您了!”伍梦甜一个眼神,秋喜一脸恭敬把手中的红木盒子递给顺海。 “听闻皇上皇后爱棋,劳烦您帮忙把这个送给皇上皇后。” “好嘞!”顺海双眼含笑接过红木盒子,余光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伍姑娘,那咱家走了!” “我送您!”伍梦甜发现顺海对她的外室特别好奇,干脆拉着少年郎一起送顺海。 “怎不见秦世子?”顺海走到门口想起少一个人。 “对啊?人呢?”伍梦甜看向别院门口的府兵。 府兵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看到秦世子回来。 就一起摇头。 孟东洲双眼亮晶晶道:“甜姐姐,我看到他进了隔壁院子!” 看见表妹这眼神,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她娇娇弱弱的表妹别是看上秦子溯了。 那可是有妻室的。 “顺大人,我派个人去喊秦...” “不用喊,不用喊!”顺海连连摆手,“咱家先行一步!” 看见顺海走远,伍梦甜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表妹,“东珠,你方才想跟我说什么秘密?” 第102章 不就换个门匾,这两个少年郎,怎么又比上了? 看见自家表妹,一脸小迷妹遇上大明星的做派,伍梦甜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苏行朗也没跟她说,住在伍国公府的颜知琛就是‘知音居士’? “甜姐姐!”孟东珠轻轻拉住伍梦甜的袖子,眼底满是祈求,“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伍梦甜愣住,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表妹爱慕的知音居士,正好是来投奔她的颜知琛? 看见伍梦甜愣住,萧昀旭眼神比伍梦甜更加复杂。 伍梦甜骗他说,伍国公府有很多关于修行的书,他来了之后才发现是修仙话本子。 作者还是‘知音居士’。 现在天天跟他斗琴的颜知琛,就是知音居士? 不行! 一定要秦子溯查一查,颜知琛为何总黏着甜甜? 还有这个黏着甜甜的表妹,这么仰慕颜知琛,不如制造一个机会,让她去黏颜知琛。 “甜甜,最近我看了不少‘知音居士’写的话本子。” “你也是他的读者?”伍梦甜满眼错愕看着少年郎,当初用修仙话本子骗他有修行的书。 他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不如成全他。 一个粉丝要见偶像,两个粉丝也是要见偶像。 那不如一起去见见。 不过伍梦甜还是很好奇,“东珠,你怎么知道的?” “甜姐姐,你看这个!”孟东珠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纸。 “话本子手稿?”伍梦甜看了一眼,还有疑惑,“你怎么判断出来颜状元就是知音居士?” “我顺着手稿飘来的方向找,猜测是住在贵轩院的人。”孟东珠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我就在别院门口转悠,正好听见秦世子喊颜状元‘知音居士’,颜状元他没有反驳。” “哦!”伍梦甜恍然大悟,转念一想,秦子溯是皇家护卫统领,查一查这两个人也正常。 “走吧!” “带你们两个书迷,去见一见这个‘知音居士’......” 伍梦甜说到一半,一抬头看见苏行朗不知何时来了。 一脸郁闷地看着她。 “甜姐!” “......”伍梦甜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表妹,又看了看苏行朗。 苏行朗能查到蒋芸给‘知音居士’写情书的事,定然早就知道颜知琛是‘知音居士’。 瞒着不带表妹去。 十之八九是怕她表妹见到了金科状元郎,他没机会了。 臭小子! 看着玩世不恭,没想到认真起来,也是个腹黑的醋坛子。 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是从小跟着她屁股后面长大的苏行朗,情同亲弟。 一个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舅家嫡亲表妹。 她该帮谁? “苏三哥!”孟东珠小脸上压抑不住见偶像的兴奋,“我知道颜状元就是‘知音居士’。” “哦?”苏行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惊讶笑容。 一脸求助地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瞬间明白,苏行朗管理“书坊斋”的过程中,可没有少跟写话本子的‘知音居士’对接。 等会儿他们一进贵轩院,苏行朗认识‘知音居士’的事,当即就会暴露出来。 这个小子这会儿求助她,莫不是想让她稳住表妹,他先进去隔壁跟颜知琛对口供? 想得挺美!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清楚该帮谁,干脆谁也不帮。 不介入他们因果。 想到这儿,伍梦甜佯装没有看到苏行朗的求助。 拉着少年郎的手,直奔颜知琛住的贵轩院走。 “甜姐!”苏行朗急得跺脚,一脸忐忑看向孟东珠。 不知该瞒到底? 还是趁早坦白? 孟东珠一心沉浸在见‘知音居士’的喜悦中,压根没有看出来苏行朗的神情有异。 苏行朗想不出对策,干脆一路小跑越过几人,打算比几人早一步见颜知琛。 一绕弯。 看见秦子溯、颜知琛、沈子衿站在院子门口,盯着院子上的牌匾看。 颜知琛看见他,满眼惊喜喊道:“苏三公子,您来了?” “你们认识?”孟东珠一脸诧异看着苏行朗,他早就知道颜知琛是‘知音居士’? “是!”苏行朗心如死灰地点头,“孟姑娘,我晚些跟你解释!” “不用了!”孟东珠咬了咬唇,跟苏行朗勾起一抹浅笑,“这些日子,麻烦苏三公子了!” 苏行朗眼中的笑僵住。 颜知琛一脸茫然看着苏行朗,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伍姑娘,你来的正好!”秦子溯指着院子上的牌匾,“我刚才在跟颜状元讨论,伍国公府这几个院子名取的好!” “哈哈,是你们很有品味!”伍梦甜笑盈盈接住这个话,缓解方才的尴尬氛围。 “我家这几个院子,当初是以‘荣华富贵’取名,我爹娘的院子叫‘荣辉’,我大哥的叫‘华锦’,这院子就叫‘贵轩’。” “我那一套,本该以‘富’为名,我改成‘福窝’了..” “哈哈哈,好一个‘福窝’!”秦子溯开怀大笑,“我记得,你那时候还骗来了不少墨宝!” “哈哈哈,惭愧惭愧!”伍梦甜也跟着笑起来,“年幼无知,忘了让你们署名了!” 秦子溯听出这番话背后的深意,“哦,伍姑娘想找谁的墨宝”?或许我可以代劳?” “真的?”伍梦甜恨不得当即就拉秦子溯转身,“你帮我把太子殿下的墨宝挑出来?” “哦?”秦子溯刻意挑眉,余光看了一眼萧昀旭,“为什么要挑太子殿下的?” “当然是...”伍梦甜想说值钱,话到嘴角换个说辞。 “挑出来,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还能攀个交情!” 萧昀旭嘴角笑意越来越大,原来她一直在找他的墨宝?也是说他的墨宝宝贝? 看见太子殿下这抹笑,秦子溯只觉得自己牙齿酸的慌,努力憋着笑看着伍梦甜。 “行,一会儿得空了,我去帮你把太子殿下的墨宝挑出来!” “那有劳了!”伍梦甜心中大喜,抬眸看着头顶的门匾。 “说起来,这个门匾也有些年头了,是该找人换个新的了!” “伍姑娘!”颜知琛眼眸一亮,目光灼灼看着伍梦甜,“您若不嫌弃,颜某愿意代劳!” 萧昀旭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甜甜,我写给你!” “?”伍梦甜脸上的笑也僵住,不就换个门匾,这两个少年郎,怎么又比上了?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颜知琛眼中的笑容也僵住,“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萧昀旭瞥了颜知琛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看见好友碰了个软钉子,沈子衿忍不住打抱不平。 “这位兄台,不如你和颜兄各写一副,谁的字好就用谁的?” “哈哈,这个主意好!”秦子溯一点儿也不担忧太子殿下输。 反而认为这是太子殿下,收服这两个人的好机会。 他很积极促成这事。 “伍姑娘,秦某不才,秦某也想参与这次的比试!” 第103章 伍梦甜在点评太子殿下的字时,没敢全说实话 一个是前途似锦的状元郎;一个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有一个是她绑回来的外室。 得罪哪个都不好! 错过哪个也不好! 若能换个日子比,她可以让人准备的更充分一些。 “诸位,今日这天气不太好,不如换个时间比?” “没有关系!”秦子溯抬头看了看天,“这雨没那么快下!” 伍梦甜僵笑,刚才是谁一脸慌张地喊着要回家收书? “秦世子说的对!”颜知琛笑得温文尔雅看着伍梦甜,“我们一柱香时间都不用!” “甜甜,就现在比!”萧昀旭拉住伍梦甜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好!”伍梦甜挥手,示意府中的下人速去准备。 下人们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就搬来了桌子,备好了笔墨纸砚,等着比赛者上扬。 颜知琛笑得一脸温和,看向在扬身份最高的秦子溯。 “秦世子,请!” “一起请!”秦子溯笑得满脸爽朗,不经意慢两步。 看见萧昀旭入扬,才在萧昀旭的旁边选了一张桌子。 颜知琛,萧昀旭,秦子溯三人各占一张桌子;颜知琛左侧还空着一张桌子。 伍梦甜看向一旁的沈子衿,“沈进士不如一起?” “...好的!”沈子衿迟疑片刻,也想跟几人比一比,就走到颜知琛左边的桌子前。 “一枝香为限!”伍梦甜说着,示意秋喜把香点上。 “开始!” 话音一落,四人手中的笔,宛如游龙飞舞。 只听见四人手中的笔,在纸上跳舞的‘沙沙’声。 伍梦甜瞪大一双眼眸,半弯着腰,看着四人巅峰对决。 目光在四人的字上,来回游移,看到这个的精彩,就看不到另外一个的精彩。 一双眼根本不够用。 “好了!”颜知琛最先放下笔,笑得温文尔雅看向伍梦甜。 “好了!”萧昀旭放下笔,侧眸看向颜知琛,不愧是写话本子的,速度竟比他还快! “我也好了!”秦子溯笑着放下笔,余光看了一下沈子衿。 沈子衿早就写好了,看见秦子溯放下笔,“好了!” 伍梦甜看见这一幕,心中不禁对沈子衿高看一眼。 拍秦子溯的马屁,拍的不动声色,很会提供情绪价值,这样的人在官扬大有前途。 “伍姑娘,请品鉴!”颜知琛温文尔雅的脸上有些期待。 秦子溯余光先看了一眼萧昀旭,才笑道:“请品鉴!” “请品鉴!”沈子衿也笑盈盈看着伍梦甜。 萧昀旭将面前的纸,推了推,“甜甜,请品鉴!” “哈哈哈!”伍梦甜笑得满眼欢愉,这几人的书法,个个都在她之上,还让她品鉴。 这种感觉,就好像四人在跟她展示才艺表演,完事之后让她对此做个点评。 爽啊! 但也为难! 考验情商的时候到了! “秦世子的字,跟秦世子本人一样壮志豪情,刚劲挺拔,恰似秦世子的脊梁,宁折不弯。” “伍姑娘谬赞!”秦子溯听着这番话很高兴,笑得呲着大牙。 伍梦甜挪动脚步,看见她的少年郎的字后,神情僵住一瞬,抬脚继续朝前走。 萧昀旭满是不解,甜甜为何不点评他的字? 他满是不解追随着伍梦甜的身影,看向颜知琛的字。 “颜状元的字,苍劲有力,大气磅礴,隐隐之间还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如同你本人的气质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伍梦甜点评完颜知琛的字,一抬头看见少年郎满是不解地看着她,她回了一个笑脸。 “伍姑娘谬赞!”听见伍梦甜夸他,颜知琛并未有多高兴,反而余光看向萧昀旭的字。 那才是名家之作。 “沈进士的字,张力很足,恰似其心中澎湃的理想,写出了这一纸的壮志豪情!” “伍姑娘谬赞!”沈子衿笑盈盈看向伍梦甜,“伍姑娘,那一幅字为何留到最后品鉴?”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伍梦甜走到少年郎的跟前。 “都说字如其人,你这次写的字,与我平时看到的你,有很大的不同,你临摹谁的字?” “甜甜,先说说看。”萧昀旭很想知道伍梦甜会怎么说。 秦子溯也瞪大了眼睛,太子殿下十二岁的字,就已经得到好几位帝师的夸奖。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如何品鉴这字。 “苍劲雄浑,尽显上位者威慑四方的威严,又坚定从容,仿若世外高人洞悉万物,彰显出下笔人的非凡气度与胸怀,你到底临摹谁的字?” “谁的字更胜一筹?”萧昀旭没有回答,反而很关心谁写的字,可以挂在伍国公府。 伍梦甜失笑,道:“你们四人的字,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不如都挂在别院外吧?” “荣幸之至!”颜知琛勉强扯出一个文雅的笑,一垂眸,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来。 他寒窗苦读多年,却连番败给这个名都不肯透露的外室。 弹琴不如人家。 书法也不如人家。 枉费伍姑娘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平衡之道。 大丈夫败了,就是败了! 又不是输不起。 想到此,颜知琛猛然抬起头,“伍姑娘,颜某甘拜下风,这位公子的字更胜一筹!” “沈某也甘拜下风!”沈子衿一脸欣赏看着萧昀旭的字,“确实这位公子的字更胜一筹!” “秦某也甘拜下风!”秦子溯笑得一脸骄傲,伍梦甜在点评太子殿下的字时,没敢全说实话。 太子殿下的字,看似寻常的笔画,实则蕴含着“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统治气魄。 她不识太子身份。 又明白这些话,不敢胡说,就故意问太子临摹谁的字? “秦某,此生能见到这等书法,是秦某之幸!” 萧昀旭:“......” 沈子衿收回视线,看了看戴着面具的萧昀旭,笑着拱手,“...亦是沈某之幸!” “也是颜某之幸!”颜知琛目不转睛盯着萧昀旭的字看,“公子,不知您师承何人?” “很多!”萧昀旭对颜知琛的坦然言败高看一眼,眼中比之前多了几分暖意,“我擅临摹!” “佩服!”颜知琛拱了拱手,“颜某也擅临摹,但却没有公子这等笔力!” 萧昀旭没有接话,把自己写的字拿起来,像献宝一样递到伍梦甜的跟前。 伍梦甜失笑,接过少年郎的字,递给身后的秋喜。 一个眼神,让府中下人把剩余三人写的字也收了。 当即转移话题。 “颜状元,你可能不知道吧,这儿还有你两个书迷!” 颜知琛愣住一瞬,满眼欣喜看着伍梦甜,她知道他就是‘知音居士’,那有没有记起他? “颜某的两个书迷是?” “嗯,我表妹一个!”伍梦甜笑盈盈介绍道:“我家禛郎算一个。” “公子?你也读颜某写的话本子?”颜知琛满眼错愕。 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总不能说他被骗了吧? 第104章 是心悦他这个人?还是心悦他笔下的书中世界 “颜状元修仙话本子写得好,本世子也爱看!” “呀!还有个书迷?”伍梦甜及时接住秦子溯的话,“其实,我闲暇之际也会看一看。” “献丑了,献丑了!”颜知琛笑得一脸温文尔雅。 “颜某家贫,当年吃不上饭,多亏苏三公子提点颜某。” 正在发愣的苏行朗,听见这话,把注意力从孟东珠的身上收回,坦然对着颜知琛说道: “提点算不上,主要是你自己足够努力,互惠互利!” “当年是我甜姐说,要收一些修仙的话本子,我按照甜姐的要求找了好多人,也就你写出来的,我甜姐还算满意。” “伍姑娘提出来的?”秦子溯满眼好奇地看向伍梦甜,“你怎么会想到收一些修仙的话本?” 伍梦甜来不及回答,就被孟东珠一脸激动地拉住袖子。 “甜姐姐,是你,是你提点他写修仙话本子的?” 伍梦甜一脸迷惑,感觉有点儿跟不上她表妹的思路。 不是来见‘知音居士’的,怎么又一脸激动抓着她袖子? 她拉着表妹,走远几步,避开几人,小声询问。 “东珠,你不是说心悦‘知音居士’,怎么对着我这么激动?” “甜姐姐!”孟东珠紧紧攥着伍梦甜的袖子,连连摇头,“不是的,我也不知道该问谁了?” 顺着表妹迷惑的神情,伍梦甜追随着表妹的视线,先是看了看走神的苏行朗。 又看了看迷惑的颜知琛,最后看向娇娇柔柔的表妹。 她恍然大悟。 “东珠,你不会是看了‘知音居士’修仙的话本子,想问一问他有关调养身子的事?” “嗯嗯!”孟东珠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眼中神情怯生生。 “甜姐姐,他书中主角也是个病秧子,通过药浴和修行让身体变好,我想问问他,书中的那些法子是不是真的?” 伍梦甜扶额,“东珠,你信他话本子里的内容,你还不如信我是仙女转世呢!” “甜姐姐!”孟东珠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我看他写的跟真的一样,书中提过的药,我还特意查了一下药效!” “东珠,写话本子的最高境界是以假乱真!构建一个让你沉浸在中的书中世界!” 伍梦甜无语笑了。 转念一想,她表妹从小身子骨弱,被养在深闺之中。 接触的人和事有限,最大的眼界,也就是看各种书。 正经书看不进去。 看最欢的是话本子。 颜知琛应该是查过典籍写的修仙话本子,以假乱真这一块确实写的相当不错。 才让她表妹误以为是真。 “东珠,那你说的心悦他?是心悦他这个人?还是心悦他笔下的书中世界?” “甜姐姐,我也不知道!”孟东珠一脸迷惑地摇头。 苏行朗早就知道‘知音居士’的下落,却一直在骗她。 她渴望求证的书中内容,却是她表姐提点的。 表姐还告诉她,话本子上写的内容是以假乱真。 她期盼的成了空。 “甜姐姐,我的心好乱!” “那就先静静!”伍梦甜失笑,她表妹现在像极了追星少女发现粉错了墙头的样子。 “甜姐姐,我想先回院子里!”孟东珠一脸失落。 “行,你先回去!”伍梦甜目送表妹带着丫鬟离去,才朝那几个畅聊的少年郎走去。 “甜姐,她怎么走了?”苏行朗的视线紧追着孟东珠,“甜姐,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也不知道!”伍梦甜若有所思看着表妹离开的方向。 她这个表妹看起来娇娇柔柔,但是很有想法。 不愿听舅舅的安排,嫁给她大哥;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想找相伴左右的夫君。 谈起秦子溯时,眼眸亮晶晶的,想见的却是‘知音居士’。 想见‘知音居士’目的,竟然是为了寻找调养身子的方法。 几个问题总结下来,她表妹一直在追逐的是养生。 不管有效没效,先替她表妹问一问,也好死心。 “颜状元,请教一下,你修仙话本子提到的药浴是认真查过的?还是杜撰的?” 颜知琛愣住,不明白伍梦甜怎么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懂唇语的秦子溯,早就听见伍梦甜和孟东珠的聊天。 “伍姑娘,想了解一些药浴的典籍,何不去皇宫借阅?” “多谢秦世子提醒!”伍梦甜笑着跟秦子溯道谢:“等我禁足解了,就去皇宫借阅!” 颜知琛反应过来,“原来伍姑娘对药浴的典籍感兴趣,颜某这就去为伍姑娘取来!” “有劳颜状元了!”伍梦甜拱手跟颜知琛道谢。 看着颜知琛离去的背影,萧昀旭眉头微微蹙起。 他可以下令,让人立刻把皇宫里的药浴典籍送来,一定比这个颜知琛的齐全。 可惜不方便。 想到这儿,他目光看向一旁在偷笑的秦子溯。 秦子溯很享受看太子殿下吃醋,看热闹看的正欢,却感受到太子殿下的冷刀子眼。 他赶紧收敛笑容。 看了看在等待颜知琛出来的伍梦甜。 “伍姑娘,你来见颜状元,就是为药浴典籍?” “我表妹对这些感兴趣!”伍梦甜笑着解释道:“借给她的。” “原来如此!”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伍姑娘,药浴因人而异,程太医很擅长这个。” “多谢秦世子指点!”伍梦甜笑道:“我一会儿就派人去请!” 颜知琛拿着典籍出来,正好听见这话,神情愣怔住。 原来她借典籍,不是自己看,而是给她表妹看。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默默转过身,抽出夹在书中的一封信,藏在袖子里。 看见颜知琛突然转身,萧昀旭一个眼神给秦子溯。 秦子溯心领神会,不动声色挪动脚步,正好看见颜知琛抽出藏信的这一幕。 他满眼惊讶,这个颜知琛与伍梦甜有何渊源? 为何频频示好? 他那禁欲太子表弟,明显对这个颜知琛很忌惮。 或许他该查一查。 想到这儿,秦子溯不动声色对着萧昀旭比划一个皇家护卫才看得懂的手势,查! 萧昀旭满意点头。 颜知琛拿着药浴典籍,一脸期待看着伍梦甜,“伍姑娘,颜某写话本子的时候,半真半假。” “实际上典籍中提到的药效,要让府医确认一下!” “我明白,多谢颜状元!”伍梦甜将典籍递给秋喜,“三日后,我会让人准时归还。” “...也不着急!”颜知琛满眼热切看着伍梦甜,“伍姑娘,颜某这些日子弹琴可有扰到您?” “没有没有!”伍梦甜笑道:“颜状元的琴技很好,听你弹琴,是视觉享受!” 听见伍梦甜夸颜知琛,萧昀旭内心升起一股危机感,“甜甜,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好啊!”伍梦甜来‘贵轩’的目的皆已达成,且收获满满。 看见两人手拉手走,颜知琛很不甘心,“伍姑娘,你真的不记得在下?” 第105章 我最近运势特别好,抢了三皇子不少生意 伍梦甜满眼错愕回头。 一眼对上颜知琛热切的眼神,她心中咯噔一下。 不是吧! 不是吧! 她失忆前招惹过颜知琛? 看见伍梦甜这样的神情,颜知琛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 “伍姑娘,四年前,颜某初到京城,被人欺辱,是您替颜某驱逐了那些恶人!” “原来如此!”伍梦甜长舒一口气,“颜状元,日行一善,您不必记挂在心上。” 听见这话,颜知琛的神情僵住,咽了咽口水。 很不甘心。 是他先遇见她。 为何不能是他? “伍姑娘,不止如此,几个月后,颜某穷困潦倒,吃不上饭,在书铺旁摆摊,被店小二驱逐,也是您替颜某解围。” “您看颜某穷困潦倒,指点颜某写话本子为生。这才有了现在的‘知音居士’和颜某!” “也是日行一善!”伍梦甜笑道:“还是互惠互利,颜状元不必将此放在心上!” 颜知琛神情又僵住,看出伍梦甜不愿与她有太多瓜葛,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 挤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 “伍姑娘,颜某能有今日,多亏你三番两次相助,还有今日的庇佑之恩,您是颜某的恩人!” “颜状元言重了!”伍梦甜笑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没想到她失忆前,这么有眼光,随便替个书生解围,书生竟考上了状元郎。 “主要是您自己够努力!” “以您的才华,继续努力,说不定来日还能照拂我!” “颜某竭力而为!”颜知琛一脸认真,特意看了一眼萧昀旭,心中长叹一口气。 他败了! 败的没有一丝机会。 伍姑娘绑回来的这个外室,除了很有才华,是不是容貌上也胜出他太多太多? 才让伍姑娘没一丝动摇? 看出颜知琛眼底的不甘心,萧昀旭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反而心中更加紧张。 还没推掉蒋家的婚事。 就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跟甜甜自荐枕席,以后怎么办? 想到此,他十指紧扣住伍梦甜的手,“我们回去!” “好,回去!”伍梦甜失笑,再不回去,这个醋坛子要翻了。 这么爱吃醋,还是当初那个无欲无求的少年郎吗? 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颜知琛咽了咽嘴里的苦涩。 秦子溯拍了拍颜知琛的肩头,“颜状元,好不容易考中状元,该努力谋个好前程,别把心思花在儿女情长上。” “多谢秦世子提点!”颜知琛一脸恭敬道谢,心中更苦涩。 “好了,本世子也该走了!”秦子溯摸着下巴转身,刚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 “颜状元,你有弹琴的时间,不如早些把续集写出来!” 颜知琛:“......” 还有没有人性啊? 他错失所爱。 秦世子特意跑来催更? “怎么了?”秦子溯没等到答案,依旧不死心,“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等着呢!” “...我尽量!”颜知琛温文尔雅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这就对了!”秦子溯满意地转身,大步流星朝外走。 沈子衿想笑又不敢笑,强憋着笑,拍了拍颜知琛的肩头。 “那个外室琴技不俗,书法更是在你我之上,想来那面具之下的容颜也不俗。” “知琛,你争取过,努力过,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以后还是收收心,把心思用来写话本子的续集吧!” “你也催?”颜知琛连连摇头,“都不管我死活了?” “哈哈哈...”沈子衿大笑,“知琛,不止我等着看,不止秦世子等着看,伍姑娘也等着看!” 颜知琛:“......” 与此同时,伍梦甜走到一半,想起一桩要紧事。 特意停下来等。 萧昀旭满眼不解,但也没有问,就陪着伍梦甜一起等。 隔了一会儿,秦子溯哼着欢快的小曲,迎面走来。 伍梦甜笑着迎上去,“秦世子,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秦子溯看向伍梦甜,余光瞥向萧昀旭。 “秦世子,我听闻啊,您一直在盯着蒋国公府?” “政敌!”秦子溯挤眉弄眼道:“伍姑娘,懂得吧?” “懂懂!”伍梦甜笑出声来,“秦世子,你看,咱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算同盟吧?” “...呃,算算!”秦子溯大笑出声,“伍姑娘,但说无妨!” 伍梦甜问:“听说蒋家想请‘梦魇阁’出手对付我的外室?” “只是在接洽!”秦子溯道:“有没有谈成还不知道,但‘梦魇阁’不好对付啊。” “我不对付他们。”伍梦甜笑得跟偷鸡的小狐狸一样。 “江湖组织藏身之处一般很隐蔽,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对付他们,咱们不划算。” 秦子溯点头,表示很认同,“伍姑娘言之有理,那你打听‘梦魇阁’做什么?” “请他们做事!”伍梦甜笑道。 秦子溯满眼惊愕,“伍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蒋国公父子是开国功臣,刺杀他们被查出来,你爹也保不住你。” “我不刺杀他们。”伍梦甜笑道:“我买他们的头发。” 秦子溯愣住一瞬,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以置信。 “伍姑娘,你花钱请‘梦魇阁’出手,给蒋国公父子剃发?” “嗯,把他们剃成光头。”伍梦甜想想就觉得好笑,“既给他们一个警告,我还不触犯律法。” 秦子溯瞬间脑补出蒋国公父子被剃成光头,没脸见人的滑稽扬面,大笑出声。 “哈哈哈,这个想法有点儿损,但确实不触犯律法,就是有点儿费银子。” “没关系!”伍梦甜笑得眼眸亮晶晶,“我最近运势特别好,抢了三皇子不少生意,哈哈哈,赚的盆满钵满,不差银子。” “哈..哈!”秦子溯畅快的笑,逐渐变成了干笑。 能不走运吗? 他那无欲无求的禁欲太子表弟,头一次对女色上心,调动了几方资源,暗中助伍梦甜抢夺萧苍烨名下的产业。 能不赚的盆满钵满吗? “伍姑娘,你对你的外室真好,我看得都眼红了。” 萧昀旭正笑着的眼,听见这话,瞬间眼神转冷。 冷冷扫秦子溯一眼。 “哈,哈..”秦子溯干笑两声,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伍姑娘放心,等我把手上的事办妥了,就命人帮你查一查,如何接洽‘梦魇阁’?” “有劳秦世子了!”伍梦甜笑盈盈道:“我也会命人去找‘梦魇阁’的接洽方式。” “本世子愿伍姑娘早日达成所愿,哈哈哈...本世子很期待啊!” 看见秦子溯嘚瑟离去的步伐,萧昀旭揉了揉眉心。 给蒋国公父子剃光头的事,就让他不着调的表兄背了,免得将来连累到甜甜。 “甜甜,我知晓‘梦魇阁’,也知道在哪儿能联系到他们。” “你知道?”伍梦甜满眼惊喜,踮起脚,捧起少年郎的脸。 连着轻吻两下。 “你这个宝藏男孩,到底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 第106章 他给伍梦甜的惩罚,最后全变成他儿子的惩罚 轻轻抿了抿唇。 又偷亲他。 还连着亲两次。 好想亲回来! 看见少年被她亲的脸红了,伍梦甜忍不住大笑。 “小乖乖,你快说,去哪儿能联系到‘梦魇阁’?” “你在禁足!”萧昀旭咽了咽发干的嗓子,“我让齐东洲去办!” “也行!”伍梦甜想都没想就应下,反正齐东洲也是她的人。 买凶剃发的事。 还用不上她亲自出马。 “小乖乖,走,咱们回‘福窝’,说说你几岁开始练字,竟能把状元郎比下去?” “三岁会握笔,就练字。”萧昀旭十指紧扣着伍梦甜的手,“六岁后才潜心临摹。” “真厉害啊!”伍梦甜真心夸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过,学习这些也很辛苦吧?” 萧昀旭停下脚步,侧眸看着伍梦甜,这是他幼时最羡慕的人,活得肆意又随性。 多年后,她表面上活得肆意又随性,实际上背负很多。 她承受的一切,并不输任何一个男人,却从不言苦。 “比起甜甜现在所背负的重任,我幼时这些不苦!” “......”伍梦甜愣住片刻,回握紧少年郎的手。 “真会说话,嘴这么甜,快说,是不是偷吃了蜜!” 萧昀旭顿住脚步,眼眸亮晶晶看着伍梦甜的红唇,情不自禁吞咽一下。 看着少年郎这眼神,好似在无声地邀请她尝一尝。 伍梦甜缓缓踮起脚。 一点点凑近。 还未亲上,大滴大滴的雨点,毫无征兆的落下。 两人同时抬头看天,然后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跑。 * 顺海回到宫中后,迫不及待跑到皇上皇后跟前邀功。 事无巨细把他在伍国公府看到的一切禀告两人。 听说伍梦甜禁足期间,自家儿子变着花样讨好她,皇上和皇后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上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顺海,这是谁泡的茶,怎会如此苦涩难喝?” “......”顺海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皇上昨日还夸这茶甘醇可口,今日怎么就苦涩了? 是皇上的心里苦涩了? “老奴该死!” “老奴这就去换!” 皇上一脸带气,把手中的茶杯,塞到顺海手中。 越想心中越不得劲。 “皇后,这个逆子,何时学的舞剑,朕怎么不知道?” 看出皇上心酸,皇后心中又欣慰又酸涩,还有些想笑。 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从来没有讨好过他们,竟把君子六艺用来讨好姑娘。 一边感觉儿子白养了。 一边又欣慰儿子终于贪恋这世间红尘,不喊着要剃度了。 “皇上,不管禛儿何时学会的舞剑,他会讨女孩欢心是好事,咱们抱孙子不远了吧?” 一听抱孙子不远了,皇上心中的酸涩,瞬间褪去不少。 脸上却未露出分毫。 “哼,这个逆子,什么时候对咱们也这么上心?” “快了,快了!”皇后握住了皇上的手,“等他当父亲了,他就知道咱们的不容易了!” “哼!”皇上满脸傲娇,一垂眸,眼底却都是笑意。 “伍家丫头好手段!” 夫妻多年,皇后一眼看透皇上此刻心中偷着乐。 她也没有拆穿。 顺着皇上的话说道:“甜丫头确实不错,搞不好你罚她抄的《女诫》都是咱儿子代笔!” “这...这不能够吧?”皇上接受不了,他给伍梦甜的惩罚,最后全变成他儿子的惩罚。 “这这是欺君!” “欺君!”皇后轻笑出声,“皇上,就咱们禛儿那临摹的技巧,你能辨得出谁抄的?” “......”皇上被堵得接不上话,转念一想儿子那临摹的本事,顿时又满是自豪。 “逆子,这么好的天赋,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听出皇上话中的骄傲,皇后饶有兴致看着盒子。 “皇上,你不看看这丫头,都送咱们什么回礼?” “哼!”皇上冷哼一声,“朕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时,顺海端着新泡的茶,“皇上,你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皇上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花瓣,满眼嫌弃。 “回禀皇上,这是伍家嫡女送给老奴的果茶。老奴看见太子殿下也爱喝这个,就斗胆给您也泡了一杯。” 听见儿子也爱喝,皇上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品了品。 眼眸瞬间一亮。 不难喝呀! 酸酸甜甜,有花香味,还有难以描述的果香味。 几种复杂的味道结合在一起,竟异常好喝。 还有点儿开胃。 皇后听见是儿子爱喝的,当即探着身子看着皇上。 “皇上,什么味道?” “臣妾也想尝尝!” “就,还行吧!”皇上很不舍地把杯子递给了皇后。 皇后轻抿一口,眼眸瞬间亮了,“酸酸甜甜的,比茶水好喝,难怪咱们禛儿爱喝这个。” 看见皇上和皇后都爱喝,顺海长舒一口气,幸好赌对了。 “顺海,还有吗?”皇后笑盈盈看着顺海。 “有!”顺海一脸苦笑着,把贺管家新送他的果茶,全都拿出来递给皇后。 “这是老奴今日去伍国公府,伍姑娘刚送老奴的。” “才这么一点儿?”皇上满眼嫌弃,这够谁喝呀? 顺海苦笑,他自己一点儿没敢留,皇上还嫌少? “皇上,要不老奴再去伍国公府一趟?” 皇上满眼不悦扫顺海一眼,“偌大的皇宫,做不出来?” 顺海一脸苦笑,不敢说他曾命人照着这个做过,但是味道与伍国公府的就不一样。 “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皇上满意点头,“嗯,既然禛儿爱喝,就多做一些!” “遵命!”顺海暗自擦擦额头的汗,心中盘算着。 掏多少银子,才能从伍姑娘的手中,买来这个秘方? 不然,会死人的。 这时,皇后命人打开了顺海抱回来的红木盒子。 看见是一叠话本子。 皇后娘娘愣住片刻,忍不住笑起来。 “皇上,你看,甜丫头想的多周到,知道臣妾在宫中闷,送来了这么多话本子。” 皇上瞥了一眼话本子,满眼嫌弃,“都是一些浪费时间的闲书,哪儿周到了?” 顺海神情顿时僵住,糟糕,皇后娘娘打开的,是他找伍国公府要的话本子。 拿错了! 不行! 不能因为他的失误,让皇上和皇后对伍梦甜印象不好。 想到这儿,顺海踮着脚尖,一脸新奇看着话本子。 “回禀皇上,这话本子,老奴看见太子殿下也在看。” 一听儿子也在看,皇后当即眼眸亮起来。 “皇上,这些年,能入咱们禛儿眼的书不多。” “他竟看这些闲书?”皇上难以置信他聪明的儿子,竟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闲书上。 满是好奇拿起一本书。 “知音居士?” “这是写话本子的人?” “对对!”顺海擦擦额头的汗,“皇上,其实伍姑娘还送了你们一副上好的棋!” “哦,放着吧!”皇上和皇后眼皮都没抬一下。 显然兴趣不大。 第107章 皇上,臣妾大哥和侄儿被人剃光了头发 皇上越看,眼眸越亮,手上翻页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皇后没空回应,所有注意力都在儿子爱看的书上。 看见皇上和皇后霸着他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空理会这上好的棋。 顺海默默把棋收好,后退两步,不敢打扰两人。 三日后,蒋渊一觉醒来,感觉脑门子凉的难受。 挥手一摸。 天塌了! 他原本乌黑茂密的头发,全都没了,脑袋光的发凉。 “啊啊......” 蒋渊来不及照镜子,就听见蒋国公府的主院,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蒋渊吓得一踉跄。 满脸惊慌跑到镜子前。 看见自己白花花的脑门,顿时发出惊天吼声。 “啊啊...” “是谁?” 蒋渊这一喊,门口候着的人,疯似的冲进屋内。 看见原本还算俊俏的世子爷,一下子变成光头了,下人们吓得各个脸色发白。 纷纷跪在地上请罪。 蒋渊气得跺脚,愤怒憋红了脸,眼眶也都红了。 看着镜子里光秃秃的脑袋,他恨不得将始作俑杀了。 转念一想,有人能越过蒋国公府这么府兵,潜入到他的屋里,把他的头发都剃了。 他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剃头发是不是警告? 这次剃头发,下次呢? 是不是直接要他的命? 想到这儿,蒋渊更加恐慌,抓起一个帽子,一脸慌张朝门口冲,与书墨撞在一起。 “世子爷,不好了,不知道是哪个歹人闯进蒋国公府,把国公爷的头发都剃了......” “什么?我爹的头发也被剃了?”蒋渊忍不住颤抖起来。 嚣张! 幕后之人太嚣张了! “世子爷,您......”书墨这才发现蒋渊也被剃光了头发,顿时眼泪掉的更凶了。 “太可怕了!” “到底是谁?” “越过府兵,潜入府中,就为剃您和国公爷的头发?” 蒋渊满眼狠厉抹去眼泪,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 “目前,敢跟蒋国公府作对,又有这个实力的,除了伍国公府的疯子,就剩下秦子溯。” 书墨神情僵住。 “世子爷,国公爷醒来发现头发没了,人直接又气晕了,如何是好?” “给本世子取帽子来!”蒋渊满眼怒火,将屋内下人吓得满脸慌张,四处翻找帽子。 蒋渊平时不戴帽子,府中也没有备他的帽子。 下人翻箱倒柜,只找出来一个别人羞辱蒋渊的绿帽。 蒋渊只顾遮住光头,也没有细看帽子的颜色。 套在头上。 一脸慌张朝蒋国公的屋内跑,看见老爹也被剃了光头,他当即转身朝外走。 迎面撞上慌张的蒋国公夫人,“渊儿,书画来禀报,你爹被人剃成光头了?” “娘,我要进宫告御状!”蒋渊取下帽子给蒋国公夫人看,“那歹人也剃光了我的头发。” 蒋国公夫人看见儿子光秃秃的脑门,天都塌了。 腿软的站不住。 “渊儿啊,这是挑衅,是不是伍家那个疯子干的?” “不知道!”蒋渊刚擦干的眼泪,这会儿又忍不住。 “娘,不管是谁干的,这都是对蒋国公府的挑衅,现在我们是弱者,我们要进宫告状。” “还告御状?”蒋国公夫人对告御状已经有阴影了。 三皇子没告赢。 蒋国公没告赢。 她儿子能告赢? “娘,我和爹被人剃光头的事瞒不住。”蒋渊哽咽道:“早晚都要受人嗤笑,何不趁机告御状!” 蒋国公夫人沉默片刻道,“行,告御状,这一回,咱们喊上你姑母一起。” 蒋国公夫人和蒋渊前脚进宫,秦子溯后脚就收到消息,惊讶的嘴巴张成O型。 心中腹诽道:他真是小瞧了伍梦甜的执行力。 一边委托他接洽‘梦魇阁’,一边闷不吭声干大事,这就将蒋国公父子的头发剃了? 赶紧进宫看热闹去。 皇上刚处理完朝中大事,才拿起儿子看的话本子,正看的津津有味。 殿外响起蒋贵妃哭哭戚戚的声音,“皇上,你一定要为蒋家做主,为臣妾做主!” 皇上满眼不耐烦,合上手中的话本子,递给顺海。 “蒋家又怎么了?” “皇上!”蒋贵妃哭哭戚戚跪在皇上的脚下,“臣妾大哥和侄儿被人剃光了头发...呜呜呜。” “剃光了头发?”皇上微微蹙眉,“何人所为?” “不知道!”蒋贵妃擦了擦眼泪,紧紧攥着帕子,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情绪。 “皇上,您想象一下,何人能越过蒋国公府的府兵,一夜之间剃光了我大哥和侄儿的头发,这次是警告,下次会不会杀人?” “皇上,这些歹人这次能潜入蒋国公府,剃了我大哥和侄儿的头发,下次会不会潜入皇宫?” 皇上感觉脑门一凉,脑补出自己被剃光头的画面,顿时眼中蓄满了怒意。 “确实猖狂!” “子溯!” “微臣在!”秦子溯紧赶慢赶,赶在蒋贵妃进门前,早早在殿外候着。 看热闹看的正欢,听见皇上喊他,当即收起笑。 一本正经进来。 “皇上,您有何吩咐!” “速速去查!何人在蒋国公府作乱?”皇上神情冷冽。 “遵命!”秦子溯看见皇上神情冷冽,也不敢多言。 转身朝殿外走。 正好看见蒋渊戴着一个绿帽,和蒋国公夫人站在一处,他当即就没绷住笑。 “哈..哈” 听见秦子溯放肆的笑声,蒋渊瞬间脸都黑了。 跪在地上。 大声高呼。 “启禀皇上,秦世子多次对我爹出言不逊,微臣怀疑这事与秦世子脱不了干系。” 秦子溯当即翻脸。 “蒋世子,你不要污蔑人啊,分明是你自己最近频频与江湖上的‘梦魇阁’接洽。” 蒋渊心中一慌,秦子溯这个王八蛋,派人监视他。 “心虚了吧?”秦子溯一脸骄傲地扬起下巴,“谁人不知江湖组织最不守信用。” “蒋渊,你想请‘梦魇阁’的人,刺杀伍姑娘的外室,谁知道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他们反手给你们个教训?” “你你少污蔑人了!”蒋渊心中一慌,秦子溯怎么知道‘梦魇阁’的杀手不接他的单? 殿内的皇上,听见蒋渊收买杀手要刺杀他儿子,当即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冷几分? “什么‘梦魇阁’?” 听见皇上发问,秦子溯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 转过身面对皇上。 又一本正经。 “回禀皇上,据微臣了解所知,蒋世子好像把蒋国公中风的事,算在了伍姑娘头上。” “蒋国公府的府兵,打不赢伍国公府的府兵,就开始频繁接触江湖组织。” “最近一次是接洽‘梦魇阁’的杀手,不知道是要刺杀伍姑娘?还是刺杀伍姑娘的外室?” “微臣怀疑,蒋国公府收买的人,也被伍国公府擒了,然后事后报复蒋国公府。” “你胡说!”蒋渊气得大吼,“梦魇阁根本不接刺杀伍梦甜外室的单。” 皇上:“......” 第108章 朕的太子,总不能一直做那丫头的外室吧 太好笑了! 伍梦甜神来一笔,绑堂堂太子,回去做她外室。 一下将局势都搅乱了。 蒋渊做梦都想不到,他一心想要弄死的外室是太子。 一边买凶刺杀太子,一边傻不愣登跑到皇上跟前告御状。 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皇上,您也听见了,就是蒋世子引狼入室,祸及他及蒋国公,他还倒打一耙!” 皇上沉着脸,一步一步朝蒋渊走过去,看着蒋渊头顶戴着的绿帽,瞬间绷不住。 他轻咳一声,居高临下质问道:“你确实联系了江湖杀手?” “微微臣那是逼不得已!”蒋渊说话有些结巴。 “我爹都被伍梦甜气的中风了,她不仅不来道歉,还与那外室欢歌载舞。” “这是你草菅人命的理由?”皇上不悦地皱起眉头,“这是你联系江湖组织买凶的理由?” 蒋渊满眼不可置信,皇上怎么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他都被伍国公府欺负成这样,皇上还偏向伍国公府? “呜呜呜,皇上,微臣的爹,病才刚好一点儿,被那歹人剃光了头发,病情又加重了。” 听见秦子溯一阵反驳后,皇上开始质问侄儿买凶的事,蒋贵妃心中又气又慌。 跑到殿外。 又跪在皇上的跟前。 “皇上,伍家嫡女用一个低贱的外室,频频羞辱我......” “低贱的外室?”皇上听见这几个字,当即又怒了。 满眼失望看着蒋贵妃。 “朕竟不知,贵妃还把朕萧国的子民,分了高低贵贱?” 看见皇上冷脸,蒋贵妃内心又惊讶,又惶恐。 “皇上,臣妾大哥和侄儿才是受害者...呜呜呜” “哼!”皇上冷冷地抽开自己的衣摆,“自作孽不可活!” 蒋贵妃愣住,“皇上,臣妾的大哥可是开国功臣!” “开国功臣联系草莽?”皇上反唇相讥,“自食恶果后,还来朕这儿恶人先告状?” “......”蒋贵妃气得差点儿咬碎一口牙,怎会如此偏心? “皇上,那江湖草莽这次敢去蒋国公府剃我大哥和侄儿的头发,来日会不会进宫...” “蒋贵妃休要胡说。”皇后紧赶慢赶,赶上看热闹了。 “皇上爱民如子,是百姓心目中的开国明君,那些江湖草莽敬佩皇上都来不及。” “蒋贵妃休要蛊惑皇上,满足你们蒋家的一己之私。” 皇上本就难看的脸色,听见皇后这番话,当即好看不少。 看见皇上脸色好转,秦子溯一脸恭敬为自己邀功。 “皇上,微臣最近一直在勤加练兵,皇家护卫的警惕性,全员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 “就算是‘梦魇阁’的顶级杀手来了,也闯不进皇宫。绝不会出现蒋贵妃说的可能性!” “皇上,秦世子的保证不可信!”蒋贵妃哭诉道:“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呜呜呜...” “够了!”皇上嫌弃蒋贵妃哭得难堪,丢他皇室的体统。 “既然你们信不过子溯,那朕就派刑部给你们查一查!” “微臣谢主隆恩!”蒋渊和蒋贵妃异口同声跪地谢恩。 蒋渊这一跪,皇上的注意力全都落在那顶绿帽上,想起自己儿子做外室的事。 心中堵得更加难受。 “蒋世子,你父亲乃是开国功臣,伍国公亦是开国功臣。” “两人皆是朕的左膀右臂,现在你与伍家那丫头闹成这样,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蒋渊被问的一愣,抬眸看着皇上眼中的嫌弃,想趁机再告伍梦甜一状。 想起自己爹的遭遇。 想起三皇子的遭遇。 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回禀皇上,俗话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伍家嫡女现在尚未出嫁,伍国公又远在边境,没有对她多加约束,等她嫁入蒋国公府,微臣一定会尽夫责,好好约束她。” “...好!好得很!”皇上被气笑了。 到底是谁请的‘梦魇阁’杀手,为什么只剃这小子的头发? 为什么没把这小子的舌头给割了,省的说话气人。 边境战事怎么还不结束? 三牛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小子真该收拾! “好一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皇后气得心头疼。 伍三牛那个莽夫,当初放着本宫的太子不要,选了这么一个女婿,后不后悔? “蒋世子的失德,是一句不提,祸都推给甜丫头了?” 蒋渊咬紧唇,不敢跟皇后娘娘争辩,求助蒋贵妃。 蒋贵妃清清嗓音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渊儿那时年岁还小,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战火一转,瞬间波及到蒋贵妃母子。 “蒋贵妃,听闻老三最近频频发怒,后院闹的很厉害?” “...”蒋贵妃瞬间咬紧后牙槽,说她侄儿的事呢,怎么一下就又扯到她儿子身上? “年轻夫妻间的小矛盾,都不算大事,好像许久不见太子殿下了,他最近可好?” 听出蒋贵妃的言外之意,皇后脸上的神情僵住一瞬,意味深长看了蒋渊一眼。 “好!禛儿最近很忙!” “不知太子殿下在忙什么?”蒋贵妃笑得绵里藏刀。 皇后冷笑没有接话,看着蒋渊头顶的绿帽堵得慌。 蒋贵妃误以为提到太子,就是在皇后的心中戳了刀子,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 “皇上,太子殿下已满二十岁了,是不是改选太子妃了?” “你管好老三就行了!”皇上一眼看透蒋贵妃的用意。 眼中嫌弃又多一分。 “他再敢给朕弄出丢人荒唐事,朕非扒了他的皮!” 蒋贵妃:“......” 偏心眼! 偏心偏到咯吱窝了。 她的儿子再不济,还能为皇室传宗接代。 总比那个一心闹着要出家的太子,强得多。 哼! 等太子剃度了! 这天下迟早是她儿子的。 秦琼悦今日给她的羞辱,她来日一定加倍还给她。 “臣妾遵旨!” “臣妾会约束好瑨儿!” “跪安吧!”皇上满眼嫌弃,不愿多看蒋家人一眼。 看出皇上的嫌弃,蒋贵妃心中堵得很难受,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一脸恭敬离去。 皇上蹙着眉头,走进殿内,拿起之前的话本子。 再也静不下心。 满脸烦躁地将话本子丢在一旁,看着杯中的果茶憋气。 “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皇后一眼看出皇上心中在气什么。 “哼!”皇上心中烦躁的很,“朕的太子,总不能一直做那丫头的外室吧?” “行差一步!”皇后听见这话,也堵得慌,“咱们都很被动!” “皇上想做个不受文人讨伐的明君,不好干预此事。” “可那蒋世子方才的话,您我也都听见了,摆明了是想等甜丫头嫁进门,再算账!” “蒋世子拿着世俗对女子的诸多要求,等着占尽便宜。” “想让蒋世子主动退婚,难如登天!” 第109章 只许你白首之约,不许你婚约可愿 顺海试探着建议。 “皇上,老奴去劝一劝不识趣的蒋家人,让他们主动退婚?” 皇上揉着眉心的动作一滞,“不妥,你去劝,与朕要求蒋家退婚有何分别?” “来日,此事爆出来,朕恐是还要背负一个抢夺功臣儿媳的恶名,被诸多文人讨伐!” 看出皇上心烦,顺海端起茶杯递给皇上。 “皇上,伍国公夫人是商女出身,善于聚财,只有这一个女儿,给她准备的嫁妆很丰厚。” “现在的伍家嫡女,对于蒋家来说,就是一块快要到嘴的大肥肉,就算烫嘴。他们忍着疼,也想把这块肥肉吞下。” 听出顺海话中的深意,皇上满脸怒气放下杯子,“这就是说,朕迟早要做这个恶人?” “老奴失言!”顺海一脸忐忑跪下,“皇上您保重龙体!” “起来!”皇上又揉了揉眉心,“朕不是冲你发火。” “老奴知晓!”顺海站起身,笑得一脸真诚,“老奴就是怕皇上动怒后,伤到您的龙体。” 皇上脸色缓和几分。 秦子溯思量片刻,一脸恭敬道:“启禀皇上,据微臣的观察所知,蒋家已有退婚的念头,是三殿下不让蒋家退婚。” “...这个逆子!”皇上当即反应过来,“朕还没死呢,他就迫不及待结党营私了?” 看见皇上发怒,殿内所有侍奉的人,纷纷跪地。 涉及皇室父子的事,秦子溯也只敢说到这儿,不敢多言。 皇后也不便多说。 殿内的氛围,安静地掉一根针,都能够听见。 皇上手指轻扣桌面,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沉的吓人。 天资聪慧的儿子,从不惦记过他屁股下的皇位。 愚笨荒唐的儿子,已经把他的皇位视为囊中之物。 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顺海,传朕旨意,让老三在御书房外跪一个时辰自省!” “子溯,传朕旨意,让老四把《孝经》抄写一遍。” “老奴遵命!”顺海一脸恭敬。 “微臣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不敢替太子求情。 转念一想,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日子过的逍遥,抄写一遍《孝经》也不算事。 反倒是三皇子在御书房外跪一个时辰自省,够他受了。 “秦世子等等!”顺海追着秦子溯追到了宫门口。 “你这次去伍国公府,能不能帮咱家一个忙?” 秦子溯正愁用什么借口去伍国公府传旨,还不让伍梦甜怀疑,“你且说说看!” 顺海一脸苦涩跟秦子溯讲述皇上让他命人制作果茶事。 “秦世子,整整三天了,那群奴才还是研制不出来,老奴带回来的那点儿存货见底了!” “你帮咱家问问,她那个果茶秘方,多少银子卖?” “哈哈哈,就这事?”秦子溯笑着一口应下,“没问题。” 顺海长舒一口气。 “秦世子,咱家先谢过您了,您要是方便,帮咱家再去买一本‘知音居士’的新话本子。” “这个恐是不行!”秦子溯笑道:“新话本子续集还没写出来,本世子也在等。” 顺海扶额,要老命了,希望皇上新鲜劲过了就不看了。 不然,他去哪儿弄? * 伍国公府,萧昀旭坐在靠窗的书桌前,看着纸上的字。 这时,门口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他赶紧起身,打开房门。 伍梦甜满眼欢喜拉住他的手,“小乖乖,你不愧是我的宝藏男孩,执行力这么强!” 莫名被夸的萧昀旭,神情微微一愣,嘴角微微上扬。 “甜甜,这么开心?” “对啊!”伍梦甜大笑,“‘梦魇阁’的人下手真快,哈哈哈,蒋国公父子皆被剃了光头。” “哦!”萧昀旭受伍梦甜的感染,也笑出声来。 “你怎么办到呢?”伍梦甜眼眸亮晶晶看着少年郎,“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开销?” “没花银子!”萧昀旭只说了一半实情,“‘梦魇阁’的主事,欠我一个人情。” 看见少年郎轻描淡写的神情,伍梦甜心念一动,踮起脚,在少年郎唇上一吻。 “果然是我的宝藏男孩。” 萧昀旭咽了咽发干的嗓子,拉着伍梦甜进屋,顺手把房门关上,“甜甜,又亲我?” 看见少年郎微红着脸,目光灼灼看着她,伍梦甜心中好似吃了蜜糖一样甜。 伸出双臂,揽住少年郎的脖子,自己微微踮起脚尖,拉着少年郎低下头。 两人鼻尖紧紧贴在一起。 刻意压低声音问道:“禛郎,你想了这么多天,可有答案?” “有!”萧昀旭拉着伍梦甜走到他的书桌前,拿起他抄好的《女诫》。 “甜甜,我抄到一半的时候,就想到了你的答案。” “但我还不是很确定,又借阅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 “现在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伍梦甜满眼期待地看着少年郎,“你能答对,我许你一个愿望。” “什么都可以?”萧昀旭伸手一搂,搂紧伍梦甜的腰身。 “不违反律法的基础上,我能办得到的事,皆可!” “这是你说的。”萧昀旭将自己写好的字递给伍梦甜。 “甜甜,你许我白首之约,是因为我们在缔结白首之约的时候,我们两人是平等的。” 伍梦甜眼眸一亮,没想到这个古人还能悟到,“还有呢?” “你不许我婚约。”萧昀旭扬起了手中的《女诫》,“是因为萧国的婚约,对女子有诸多要求,对男子却格外宽容?” “还有呢?”伍梦甜心跳快的如同在击鼓,眼中满是期待。 “男尊女卑的约束,让你觉得婚约是不平对的。”萧昀旭小心翼翼看着伍梦甜的双眸。 “甜甜,我说的对不对?” “你果然聪明!”伍梦甜搂紧少年郎的腰身,头轻轻柔柔靠在他的心口。 “所以,只许你白首之约,不许你婚约可愿?” 萧昀旭没有回答,扔掉手中的《女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伍梦甜的头顶。 “甜甜,你夸我聪明,是不是认可我回答正确?” “对!”伍梦甜一下就听明白少年郎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所以,你有何心愿?” 萧昀旭没有回答,双手扶着伍梦甜的肩头,垂下眼眸,一脸认真地看着伍梦甜。 “甜甜,我想明白这个问题后,我又查阅了不少书。” 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禛郎,你想说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许你!” 萧昀旭眼眸轻颤,咽了咽发干的嗓子,正要开口。 门外响起秋喜的禀报声,“姑娘,秦世子来了!” 萧昀旭酝酿出的话,来不及说,就被秦子溯的造访打断。 内心满是不悦。 “他来做什么?” “糟糕!”伍梦甜心中一紧,“我差点儿忘了,蒋家好像进宫告御状了!” “皇上该不会派秦世子上门,找我问责的吧?” “小乖乖,齐东洲他没有留下把柄吧?” 第110章 禁欲太子被伍家嫡女诱入红尘后,对这个世界都上心了 萧昀旭握紧伍梦甜的手,“这事,谁也查不到你头上!” “得小心应对!”伍梦甜不敢掉以轻心,“等会儿秦世子若问起,咱们咬死不能承认!” “好!”萧昀旭满眼遗憾,把他写在纸上的字收起来。 两人刚出屋子,就听见秦子溯爽朗的笑声。 萧昀旭眼眸沉了沉,他这个不着调的表兄,最好有急事! “笑得这么开心?”伍梦甜满是不解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秦子溯盯着门匾在笑。 “伍姑娘,上次走的匆忙,答应你的事给忘了!” 伍梦甜抬眸,看着门口挂着的门匾,“那个是太子殿下的?” “那,这一副就是!”秦子溯余光刻意看向萧昀旭。 看见萧昀旭紧紧抿着唇,他心中咯噔一下。 谁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当年,太子还年幼,小我们几人好几岁,字迹尙稚嫩!” “不错不错!”伍梦甜双眼放光,亲自扶住那门匾。 “太子殿下六岁就有这等水平,让人望尘莫及!” “......”萧昀旭满眼嫌弃地看着自己六岁时写的字。 恨不得将其毁了。 “小乖乖,来,帮个忙!”伍梦甜回眸一笑,“你个子高,帮我把这个取下来。” 萧昀旭被这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愣怔一瞬,赶紧上手,亲自把自己写的门匾取下。 “甜甜,放哪儿?” “放进我的私库!”伍梦甜毫不犹豫地回答,双眸发亮看着门匾,“应该能换太子个人情。” 萧昀旭:“......” “哈哈...”秦子溯绷不住笑,“伍姑娘想换什么人情?” 伍梦甜没有回答,笑盈盈看着秦子溯,反问道:“秦世子,您今日休沐?” 秦子溯笑容僵住一瞬,这话就好像在问‘你怎么这么闲?’ “正好有空,又受顺海所托,想跟伍姑娘买果茶的秘方。” “买果茶的秘方?”萧昀旭气得瞬间咬紧后牙槽,恨不得现在就将秦子溯撵出去。 不方便暴露身份。 只能频频用眼神刀他。 秦子溯感受到太子殿下的怒意,下意识后退一步。 余光看看伍梦甜。 “伍姑娘,本世子是不是坏了你们的好事?” 伍梦甜嘴角抽一下,“顺大人为何突然要果茶秘方?” 秦子溯将顺海跟他说的话,瞒下太子爱喝的那一段,其余的原封不动又说一遍。 “伍姑娘,他实在没有办法了,特意托我问问。” “皇上皇后竟都爱喝我家的果茶?”伍梦甜满眼兴奋,一种难以形容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你家果茶味道好!”秦子溯笑着又后退两步,“伍姑娘,不知多少银子卖秘方?” “卖秘方多俗气?”伍梦甜哈哈大笑,“皇上皇后能看上我家果茶的秘方,乃是我的荣幸。” “秦世子,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把秘方写下来?” “行,您先去!”秦子溯拉住了欲要转身的萧昀旭袖子,“顺道跟这位公子讨教一下书法。” 伍梦甜愣住,满是怀疑地看向秦子溯,要不是知道少年郎是秦国公府的亲戚,她都怀疑秦子溯另有所图。 萧昀旭看出来,秦子溯这次来伍国公府,找他有事。 “甜甜,你去忙,我带秦世子去凉亭坐一会儿。” 伍梦甜转念一想,少年郎肯做她的外室,已经够委屈了,也不能太束缚他的自由。 特意把其他人支开。 唯独留下齐东洲一人。 “齐东洲,我把他交给你,无论如何你护好他周全。” “小的遵命!”齐东洲精神一振,一脸恭敬道:“小的跟姑娘保证,绝不让公子掉一根头发。” “好好!”伍梦甜满意点头。 擅长唇语的秦子溯,一直等到伍梦甜走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笑着看向萧昀旭。 “不错不错,伍梦甜对您很是上心!” 萧昀旭没有应秦子溯,转身朝院子里的荷花池旁走。 秦子溯快步跟上萧昀旭的脚步,用腹语,刻意压低声音道:“皇上罚你抄《孝经》!” 萧昀旭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秦子溯,“发生何事?” 秦子溯笑了笑,继续用腹语,压低声音道: “蒋渊告御状,皇上罚三殿下跪在御书房外一个时辰!” “皇上大致对你们两人都很失望,就一并都罚了!” 萧昀旭沉默片刻,接过齐东洲递过来的笔墨纸砚。 游龙飞舞。 快速写下一封信。 递给了秦子溯。 秦子溯快速将信藏于袖子中,“您打算何时归?” “再等等!”萧昀旭抬眸看着秦子溯,“表兄,蒋渊告御状的事,最后什么处置结果?” 听见自家禁欲太子表弟,突然开口喊他表兄,秦子溯有些惊讶,心中还隐隐有些激动。 好半晌没有回应。 看见秦子溯的情绪异样,萧昀旭也没有继续追问。 侧眸看向荷花池。 一只蜻蜓落在荷叶尖尖角上歇息片刻,再次起飞。 他的目光追逐着那只蜻蜓越飞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现在的他,如同那只歇息的蜻蜓,歇够了。 既然没有剃度,又再次被诱入红尘,是时候启程了! 承担起他的责任。 不辜负父皇对他的期待,不辜负母后对他的期望,不辜负忠心追随他的人。 “伍姑娘来了!”秦子溯刻意用腹语提醒道。 萧昀旭瞬间缓过神,拿起笔,游龙飞舞写下几个字。 “好好,好一个胸怀天下!”秦子溯眼眸发亮。 他无欲无求的禁欲太子表弟,终于对这天下上心了! “再写一幅!我送人!” 萧昀旭抬眸,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伍梦甜,提笔又写下四个字,递给秦子溯。 “励精求治!”秦子溯喜极而泣,眼眶都红了。 秦家未来可期。 萧国未来可期。 禁欲太子被伍家嫡女诱入红尘后,对这个世界都上心了。 他相信,以太子殿下的聪明,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君。 他秦子溯也有机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权臣。 怎叫他不激动? “让我看看。”伍梦甜满眼不解凑上前,“你写了什么字,把秦世子都激动的哭了?” 秦子溯神情一紧,生怕伍梦甜看见那几个字,暴露太子殿下的身份。 连忙把字朝身后藏。 顺便转移话题。 “伍姑娘,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蒋世子进宫告御状,皇上让刑部查何人胆敢把蒋国公父子一夜剃成光头的事。” 伍梦甜神情一滞,然后想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世子,你这话说的奇怪,我为何要有个心理准备?” 秦子溯失笑。 “伍姑娘,这儿又没有外人,不是你买凶剃光了蒋国公父子的头发,还能是谁?” “秦世子何时帮我联系上‘梦魇阁’的人?”伍梦甜佯装惊讶。 一下把秦子溯也脱下水。 “你怎么都没说一下,就帮我把事情办成了?” “秦世子,你收买‘梦魇阁’的杀手剃光蒋国公父子的头发,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我给你开销!” 第111章 一份果茶秘方,就想换他们这么多人的人情 “那是谁?” 看见伍梦甜一脸认真的模样,秦子溯满眼不迷惑。 不是伍梦甜? 难道是太子殿下? 伍梦甜不动声色挡在少年郎身前,也一脸迷惑反问。 “啊,不是秦世子啊?” “那是谁?” “蒋家得罪了秦家,我家,他们还有什么仇家?” 看见伍梦甜不动声色挡在太子身前,秦子溯嘴角抽了一下,“那可不好说。” 伍梦甜护短护的太明显了,这事大概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太子殿下能用的人,除了齐东洲,也没旁人。 想到这儿,秦子溯的目光,一眼锁定齐东洲。 正在偷笑的齐东洲,感受到一股凉意,一抬头,看见秦子溯目光如炬看着他。 他尴尬一下。 下意识后退一大步。 不可能! 秦世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他买凶栽赃秦世子? “秦世子,不说这些了!”伍梦甜看见秦子溯目光锁定齐东洲,连忙转移话题。 “这是果茶秘方,我抄了三份,一份赠你,一份赠给顺海,还有一封赠皇后娘娘。” “...多谢伍姑娘!”秦子溯想说自己不需要,话到嘴边弄明白伍梦甜的意图。 干笑着道歉。 心中腹诽道:好精于谋划的伍家嫡女,一份果茶秘方,就想换他们这么多人的人情。 偏偏太子殿下就站在伍梦甜身侧,他也不敢拒绝。 “伍姑娘,秦某告辞!” “秦世子等等!”伍梦甜一个眼神,示意丫鬟奉上一包果茶。 “秦世子,这果茶制作需要点儿时间,这些劳烦你替我给顺海送去应个急。” “顺海一定会很感激你!”秦子溯心中暗赞伍梦甜会来事。 看见秦子溯接住果茶,伍梦甜又特意多嘱咐一句。 “秦世子,这是给皇上皇后入口的,我特意让府医看了又看,你路上也一定要小心。” “用之前,让太医也再过一遍,可出不得一点岔子。” “这是自然。”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余光看向萧昀旭。 太子殿下都被你绑了做外室了,谁敢不长眼对你送给皇上皇后的果茶下毒手? “伍姑娘可还有别的事?” “..暂且没有了!秦世子好走!”伍梦甜笑着目送秦子溯离开,心中长舒一口气。 一转身。 看见齐东洲一脸紧张地拍着心口,显然也是心虚。 “你没留把柄吧?” “姑娘放心!”齐东洲余光先瞥一眼秦子溯离开的方向,然后才小心翼翼说道。 “就算刑部查出来,那最后买凶的人,会是秦子溯。” “啊?”伍梦甜满眼惊愕,“这不行,这不行,那我岂不是把秦子溯给得罪了?” 看出伍梦甜的担忧,萧昀旭十指紧扣住她的手道:“无妨,这就当是他还债了。” “还债?”伍梦甜回眸看向少年郎,瞬间脑补出许多宅斗大戏。 肯定是秦子溯欺负她的少年郎了,少年郎伤心欲绝,才看破红尘要剃度了。 “小乖乖,秦世子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过你?” “也没经常!”萧昀旭认真想了想,“也就是偶尔气人!” “那行,这黑锅就让他背了!”伍梦甜笑道:“也不知道刑部查到他,会怎么罚他?” “甜甜,别管这些。”萧昀旭心中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聊完。” “行,那咱们继续?”伍梦甜也很好奇少年郎要提什么愿望。 这时,送秦子溯离开的贺管家,又一脸复杂进门。 “姑娘,程太医想跟你聊聊,让老奴问问你方便吗?” “程太医?”伍梦甜当即反应过来,这是她特意从太医院请来,为孟东珠调理身子的太医。 “小乖乖,你先在屋内等等我,我去见见程太医...” “我随你一起去。”萧昀旭想也没想,就挽住伍梦甜的手。 伍梦甜转念一想,与其让人在屋子里胡思乱想。 不如一起带上。 反正这个少年郎又乖巧,又贴心,带上还养眼。 “行,那就一起!” 程太医年约四旬,留着这时代典型的山羊胡,一个人在待客正厅走来走去。 神情有些焦躁。 伍梦甜看见程太医这样,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表妹的病,还另有隐情? “程太医!” “伍姑娘!”程太医眼眸扫了一圈,一脸谨慎道:“这事,不宜太多人知晓。” “好!”伍梦甜一个眼神屏退屋内的十几个下人,只留下了贺管家,还有抓着她的少年郎。 “程太医,也没外人了!” “......”程太医若有所思瞥了一眼带着面具的萧昀旭,心道伍家嫡女对外室还真宠。 “伍姑娘,你表妹乃是出生后落下的心疾;以前给她诊病的大夫,应该说过她活不过二十。” “心疾,活不过二十?”伍梦甜满眼惊愕。 她舅舅舅母甚至表弟,都没有跟她提过这事。 “程太医,您能进太医院,一定有非常过人的医术,我表妹的心悸,您有没有法子?” 程太医轻叹一口气道:“以在下的医术,可以用药浴辅助治疗,心主血脉,药浴可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对你表妹的心疾有一定的益处,但却无法完全根治,最多延长她寿命。” “能延长寿命已经很好了。”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若是再加上针灸治疗呢?” “在下就是想跟姑娘说这事。”程太医一脸认真道: “若能请的太医院的甄太医出手,我们两人联手可以多延她几年寿命,但是......” 听见这个‘但是’,伍梦甜心中已经有个不好的准备,“程太医,您但说无妨。” “最好不要生育!”程太医道:“以你表妹的身体,她承受不住生育的损伤!” “我明白了!”伍梦甜终于明白程太医为何要将人支出去。 这时代的女子,一旦不能生育,会被很多夫家嫌弃。 她舅舅想让表妹做她大哥的续弦,是不是知道这事? “程太医,这事,你没有跟我表妹说吧?” “伍姑娘,在下没说。”程太医轻叹一口气道:“不过,我看你表妹心思很重,她应该知晓。” 伍梦甜陷入沉默中,心疾,活不过二十,不能生育;这三词叠加在一起,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承受不住。 她娇娇柔柔的表妹,这些年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她舅舅知不知道这些,为何没早些来京城求助伍国公府? “程太医,劳烦您回去准备一下,我晚点儿命人去请甄太医,辛苦你们为我表妹诊治。” “...好!”程太医点头应下,思量许久又看向伍梦甜。 “伍姑娘,我观你面色,你三年前落水后,体内堆积的寒气,并未完全祛除干净...” “若是您信得过在下,不如让在下给你也诊个脉?” 伍梦甜眼眸一亮,她每个月痛经可不就是寒气所致? 她吃过汤药,扎过针灸,试过艾灸,竟忘了药浴。 第112章 蒋世子给我施压,非说与伍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伍梦甜把手伸给程太医。 程太医点了点头,手指搭在伍梦甜的手腕上。 眉头一点点蹙紧。 伍梦甜的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落水后也有病根了? 看见诊脉的太医蹙眉,贺管家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 我的国公爷呀! 您何时归? 都说老奴照顾不周。 让姑娘整日里忙不停,完全没有时间静下心调养。 千万不要留下病根。 不然,老奴无言面对您! 看见程太医蹙眉,萧昀旭眉头也越蹙越紧,他看了不少医书 ,也略通医理。 甜甜的身子,他摸着脉象,一直都很不错。 这太医院的程太医,为什么摸个脉,这么愁眉不展? 难道另有隐情? “怎么样?”伍梦甜看见程太医蹙眉,心中也很没底。 程太医抬起眼眸,“姑娘,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伍梦甜照着做。 程太医歪着头,看了又看,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出我所料,伍梦甜体内寒气尚未祛除干净,又加上肝气郁结,得尽心调养。” “不愧是太医院的人!”伍梦甜对着程太医竖起拇指。 每每想到蒋家无耻贪婪不肯退婚,她心头就堵得慌。 怎能肝气不郁结? 听见伍梦甜肝气郁结,萧昀旭眼眸瞬间转冷。 可恶的蒋家! 可恶的蒋渊! “程太医,可能根治?” 程太医满是诧异抬眸,伍家嫡女这个外室好强的气扬。 就算隔着面具,他都能感受到这个少年身上的压迫感。 一点儿不输宫中的贵人。 这外室什么来历? 怎会对伍家嫡女这么上心? “程太医,可能根治?”萧昀旭看见太医不回他,又问一遍,这一次比上一次压迫感还强。 程太医咽了咽口水道:“只要伍姑娘调整好心情,让在下用药浴和药酒辅助治疗,不出半个月,就可让姑娘痊愈。” “以后每个月不会疼了?”伍梦甜迫不及待看向程太医。 程太医神情很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痊愈后,不要再受寒,姑娘就不会再疼了。” “太好了!”伍梦甜满眼欣喜,“那什么时候治疗?” “过几日!”程太医避开伍梦甜的目光道:“等姑娘方便了!” “...多谢程太医!”伍梦甜尴尬 一笑,她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渡劫,不能泡药浴。 “贺叔,帮我送一送程太医!” “是!”贺管家笑着应下,转身送程太医走出正厅。 特意把程太医带到一个角落,满眼忧心追问道:“程太医,我家姑娘这个不会影响子嗣吧?会不会有后遗症?” 程太医一眼看出老管家被表姑娘的心疾吓到,耐着性子宽慰道:“不会,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贺管家掏出一包银子递上去,“程太医,我家姑娘的事,您上点儿心,我们伍国公府不会亏待您!” “使不得!”程太医推辞道:“伍国公和伍世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们在边境保护我们,我只是尽本分为操持伍家的姑娘调理一下身子,怎能...” “收下吧!”贺管家打断了程太医的话,“我们姑娘不差银子,给我家姑娘用最好的药!” 程太医看着手心里的银子,愣住一会儿,收下了银子。 “请贺管家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姑娘医治。” “那你日后将是伍国公府的座上宾!”贺管家笑眯眯目送程太医离开,转身就吩咐孟祥。 “速去查,这个程太医是谁的人,值不值得信赖?” “贺叔,姑娘也刚吩咐过。”孟祥失笑,“一模一样的话。” 贺管家拍着心口,“虽然请他之前查过一遍,但他突然要给姑娘诊脉,还得再查他一遍。” “是!”孟祥心领神会转身。 秦子溯带着伍国公府的果茶,揣着两幅字画,满载而归,一路上哼着小曲。 刚进宫门,就迎面撞见愁容满面的刑部侍郎颜致盛。 “颜大人?这是?” “秦世子!”颜致盛笑的比哭还难看,“这蒋国公父子被人剃光头的事,您知晓吗?” “知晓!”秦子溯收起脸上的笑,“蒋渊差点儿在御前把这事栽赃到本世子的头上。” “...”颜致盛神情僵住一瞬,“下官不知还有这事?” “颜大人可要好好查查。”秦子溯笑着拍了拍颜致盛的肩头。 “最好把蒋国公父子得罪的人,都查一遍...” “刑部哪有这时间?”颜致盛一脸苦笑道:“一大堆卷宗,哪个不比这个案情大?” “那确实辛苦 !”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蒋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你们刑部无凭无据,这件差事也很难办。” “谁说不是。”颜致盛眼眸扫视一圈,压低声音道:“秦世子,听闻你与伍家嫡女交好。” “什么意思?”秦子溯后退两步,微微挑起眉头,“颜大人想拿 伍家嫡女开刀?” “我哪敢啊?”颜致盛刻意压低声音道:“那伍家嫡女告御状,连三皇子都挨打了。我就在想无凭无据上门会怎么样?” “还说不是拿伍家嫡女开刀?”秦子溯笑不达眼底。 “秦世子,蒋世子给我施压,非说与伍国公府脱不了干系。”颜致盛快要哭出来了。 “我总得去伍国公府走一趟,才能给蒋世子一个交代。” “本世子劝你先找到证据再去。”秦子溯挑眉,“不然,她可能敢去御前告你坏她名声。” “我滴个老天爷啊!”颜致盛揉了揉眉头,“我为官十载,一直兢兢业业的,怎么摊上这事?” “珍重!”秦子溯拍了拍颜致盛的肩头,转身就走。 “秦世子,怎么样?”顺海早早在路口堵住秦子溯,“伍姑娘有没有答应卖秘方?” “没答应卖!”秦子溯故意吊顺海的胃口,看见顺海愁眉不展,才笑着把秘方递过去。 “她直接送你秘方!” “还送了一包果茶,给你应急,就是特意交代,让咱们看紧了,别被人动手脚。” 顺海感动的眼眶红了,“没想到伍家嫡女看似肆意妄为,实际上办事很让人舒服!” “不然咋撑起了家业?”秦子溯挤眉弄眼,掏出两幅字,“不然,咋把那一位拉入这红尘中?” “太子殿下的字?”顺海满眼惊讶。 秦子溯笑得呲着大牙,“不止,还有太子殿下的信,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面圣!” “皇上得有多高兴?”顺海把手中果茶递给身后心腹。 快步追上秦子溯的脚步,“咱家也去沾沾喜气!” 两人有说有笑,刚转过一个路口,就听见殿内传来皇上的怒吼,“混账,混账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身子都轻颤 一下,不知该不该进去。 “三殿下跪了吗?”秦子溯压低声音问顺海。 听懂秦子溯的意思,顺海摇头,“咱家去传圣旨的时候,三殿下正在颠龙倒凤,咱家没敢多留,他没这么快来!” 第113章 有人参伍国公父子尸位素餐 那是在骂谁是混账? 此刻,皇上正大怒,他进去岂不是撞在枪口了? 想到这儿,他与顺海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后退。 这时,殿内又传来皇上暴怒的声音,“顺海呢?” “怎么还没回来!” “老奴来了!”顺海一脸苦笑,还不忘把秦子溯拉上,“秦世子也回来了,还带回了太子殿下的信。” “......”秦子溯反手在顺海胳膊上狠狠拧一把,这个老东西,每次都惯会拉他下水。 “启禀皇上,微臣带回了太子殿下写给您的信。” “还有太子殿下的字!” “...呈上来!”皇上有些不敢置信,这回真是写给他的信? “皇上!”秦子溯一脸恭敬把信递上去,“太子殿下变了!” “哦?”皇上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激动到手指微颤,朕的太子变成什么样了? 不会再闹着剃度了吧? 看见皇上的手指在轻颤,秦子溯默默后退一步,提前把太子殿下写好的字备好。 “好好好!”皇上一连喊出三个好,眼中满是欣喜。 “太子迷途知返了!” “顺海,快把那些奏折整理整理,移交一部分给......” “皇上!”秦子溯及时提醒道:“太子殿下此刻尙在伍国公府,恐是会暴露他身份。” 皇上眼中的喜气僵住,缓缓合上手中的信。 “皇上,您要不看看太子殿下写的字?”秦子溯递给顺海一幅字,两人一人展开一幅。 皇上缓缓起身,走到两人跟前,把上面的字念出来。 “胸怀天下?” “励精求治?” “这是太子的承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顺海笑得一脸讨好,“太子殿下终于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 皇上欣慰地点头,“顺海,找人把这两幅字裱起来。” “遵命!”顺海心中长舒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子溯!”皇上坐回到位置上,手撑着下巴,一副烦心的模样。 “有人参伍国公父子尸位素餐,在刻意耗损国库帑银。这事,你怎么看?” 秦子溯神情一凛,不敢轻易接皇上的问话。 心中在琢磨,皇上刚才骂的混账,是骂伍国公父子? 还是骂参伍国公父子的人? “启禀皇上,微臣听闻与钺国交战的南境酷暑难耐!” 言下之意,就是谁愿意在酷暑难耐的地方一直耗着? 皇上瞬间听懂秦子溯这番话中的深意,陷入沉默中。 顺海心中念着伍国公府送给他的果茶秘方和果茶。 也壮着胆子说道:“皇上,这伍国公父子一去边境就是三年多,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伍家小公子能不能认出爹?” 言下之意,就是谁愿意撇下这么小的孩子,一直耗着? 皇上蹙紧眉头,“与钺国的战事,确实快耗空了国库,朕是该给他们一些压力了!” * “姑娘,我命人查过,程太医只忠于当今皇上,甄太医的身份,也没有问题。” “两人皆已准备好!” “只待您吩咐,就可以过府为表姑娘诊治心疾。” 贺管家说到这儿,刻意停顿一会儿,小心翼翼问。 “姑娘,你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表姑娘说实情?” “不知道怎么开口。”伍梦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向贺管家。 “贺叔,我已经派人送信给孟东哲,等他来了再说。” 贺管家点头,“姑娘,那老奴派人去告知一下两位太医 !” 伍梦甜点了点头。 手撑着下巴,看向荷花池里,刚开的荷花发呆。 有关表妹心疾的事,她不知道怎么跟表妹说,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苏行朗。 “姑娘!”贺管家去而往返,神情凝重,“林夫人携林公子来了,在正厅等着你。” “我表兄林礼晖?”伍梦甜看见贺管家点头。 当即站起身。 秦子婵生辰宴的第三日,她表兄林礼晖,得到一个正七品的京官,翰林院编修。 这个官职不大,但却可以及时了解朝中的诏令。 以她表兄的性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伍国公府,一定是有要紧事。 “贺叔,你先去招待他们,我进屋换件衣服就去!” 眼观八方的齐东洲,看见伍梦甜特意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连忙去打探消息。 “公子,林夫人和林公子来了,伍姑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去见他们,不知什么事?” “他怎么来了?”萧昀旭当即放下书,想起孟宛婧的盘算,“难道林家还没死心?” “公子,等等,戴面具!”齐东洲追上行色匆匆的萧昀旭,“小的听闻林公子被授官后,林夫人四处张罗他的婚事。” 萧昀旭心中一紧,怕不是张罗许久,依旧觉得甜甜好? “怎么还走的更快了?”齐东洲满眼不解,一路小跑。 伍家正厅,伍梦甜挤出一抹笑,坐在主人位。 “姨母,你和表兄突然来,是不是有要紧事?” “是!”孟宛婧眼眸一闪,刚想让外甥女屏退左右。 就看见外甥女的外室戴着面具,快步走到外甥女的跟前。 一把拉住外甥女的手,像个门神一样立在外甥女旁边,满眼防备地看着她儿子。 孟宛婧嘴角抽了抽,想开口呵斥,又想起外甥女上次呵斥她的话,眼眸看向了儿子。 林礼晖蹙眉看向伍梦甜,“表妹,事关伍国公,事关朝堂,还请表妹屏退左右。” “好!”伍梦甜挥挥手,示意屋内的人全部出去。 侧眸看向少年郎。 “禛郎,你出去等我!” “...好!”萧昀旭迟疑片刻,转身看林礼晖一眼道:“甜甜,让齐东洲留下来护你!” 伍梦甜失笑,这个醋坛子是怕表兄对她不利? 还是怕表兄另有所图? 还特意留个眼线。 罢了! 反正齐东洲是伍国公府的人。 “贺叔,你和齐东洲留下,其他人在门口候着。” “是!”屋内的人井然有序离开,还不忘把门带上。 伍梦甜看向神情凝重的林礼晖,“表兄,事关我父兄?” “是!”林礼晖放下杯子,眼神复杂地看向伍梦甜。 “表妹,近日来有人频频参奏伍国公父子尸位素餐,在刻意耗损国库帑银,你可知?” “知道!”伍梦甜虽被禁足,但不妨碍她的情报网送消息进来,“都是三皇子一党。” “表妹都知道?”林礼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念一想,他表妹能支撑起偌大的伍国公府,果然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 “那你可知,这么多朝臣频频参奏,皇上已经动摇?” “之前不知晓。但是看到表兄来,大致猜到了。” 伍梦甜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纵观历史,能有几个帝王不猜忌手握重兵的统帅? 这么多人,一起参她爹,皇上不猜忌她爹不可能。 关键是背后目的。 “表兄,三皇子党参我父兄尸位素餐,皇上下诏令了?” 第114章 稍有不慎,伍国公府将会万劫不复 “表妹,皇上下诏,限伍国公半年内结束与钺国的战事。” “你不要再跟蒋家闹了,太子殿下多年不上朝,三皇子一党的势力,早已渗透朝堂。” “我猜测,这次之所以有这么多人都参奏伍国公,跟蒋国公告御状,你被禁足有关。” “现在不少人都说,你不遵世俗礼教,行事肆意妄为,状告三皇子,皇上已经对你耐心用尽,这才下令让你禁足。” “皇上因为你开始对伍国公府厌倦了,你禁足只是一个开始,若伍国公没有在半年内,结束与钺国的战事,恐是会被定罪。” “表妹,你去跟蒋家服个软,跟三皇子一党服个软,朝堂中需要他们从中斡旋。” “看来我真把蒋家逼急了!”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表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心生贪念的人,不会因为你低头,就放弃他们心中的贪婪。” “他们或许会因为你的低头,暂时掩盖心中的贪婪,再想更阴毒的招数,更快达成目的。” “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退,反而还要利用这个契机,一举摆脱这些贪婪的人。” “表妹,你要利用这个契机,促成与蒋国公府的退亲?”林礼晖惊讶到难以置信。 他表妹这铤而走险的性子,当真是随山匪出身的姨丈。 “表妹,稍有不慎,伍国公府将会万劫不复!” “我知晓!”伍梦甜浅笑着看向林礼晖,“与蒋国公府的博弈,是一扬硬仗,但是我有很大把握,打赢这扬硬仗。” “届时,舆论导向瞬息万变 ,表兄千万不要被蒙蔽!” “你记住,只要皇上一日没有下旨处置伍国公府,就请表兄跟姨丈,对伍国公府多一些信心!” 听出这番话中的深意,林礼晖愣怔住,盯着伍梦甜的双眸,看了又看,心情不平静。 他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着茶水,还是难以平复。 “表妹,你想操控舆论,让蒋国公府误以为,皇上对伍国公府很不满,逼他们主动退婚? 伍梦甜笑而不语,端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 相当于默认了这话。 林礼晖又愣住一瞬,满是诧异放下杯子。 “表妹,你如此做,就不怕真的激怒当今皇上?” 伍梦甜也放下茶杯,浅笑着看向林礼晖。 “表兄,你熟读史书,应该很清楚,史书上的开国功臣,绝大多数都被卸磨杀驴!”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伍国公府也只有一半几率保不住。” “那我何不赌一把?” “赌赢了,伍国公府顺利渡过此劫,再续几十年辉煌。” 林礼晖咬紧唇,他表妹不是一时的肆意妄为,而是早就分析过利弊后的选择。 “你想如何做?” “需要我做什么?” 伍梦甜笑道:“表兄,林家不投靠三皇子一党,就是帮大忙了!” “剩下的就是,你们要相信我,相信我都能应对!” 林礼晖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向孟宛婧。 孟宛婧已经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了看伍梦甜,又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儿子。 “晖儿,上一次娘差点儿听信蒋国公夫人的蛊惑,最后也是甜甜劝住了我。” “也是甜甜说让你安分守己,不要结党营私,然后没过多久,你就被授官了。” “娘不懂朝堂事,但是娘看过皇上和皇后对甜甜很礼遇的样子!” “还有你堂兄想强纳东珠为妾的事,也是甜甜处理好的。” “娘相信甜甜执掌伍国公府家业的这三年,不输男子!” “姨母,你让我刮目相看!”伍梦甜没想到哭包姨母被她劝诫几回后,改变这么多。 孟宛婧笑道:“甜甜,姨母不懂朝堂上,但是姨母听得明白,你与蒋国公府的几次交锋,都是你胜了,说明你厉害!” “哈哈哈。”伍梦甜忐堵的心情,被姨母一夸,瞬间阴转晴。 思量片刻道:“姨母,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你拿主意。” 孟宛婧眼眸一亮,有一种身为长辈终于能出上力的使命感,“甜甜,你说说看。” 伍梦甜笑着纷纷道:“齐东洲,你带表兄去外边透透气?” “好嘞!”齐东洲精神一振,打开门,带着林礼晖出去。 林礼晖出去后,目光直接锁定戴着面具的萧昀旭。 “会下棋不?” “你要与我对弈?”萧昀旭满是诧异看向林礼晖。 “不会?”林礼晖微微蹙眉,“那你是单靠脸迷惑我表妹?” 萧昀旭眼眸一寒,“齐东洲,去备棋!” “是!”齐东洲迫不及待想看林礼晖输红眼的样子,笑着转身去准备棋。 正厅内,贺管家言简意赅跟孟宛婧说完孟东珠的病情,一脸忧心不已道: “林夫人,我家姑娘为这事,已经发愁好几日了。” 孟宛婧脸色煞白煞白的,努力回想起侄女的表现,眼眶一会儿就红了起来。 掏出帕子抹眼泪。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我就你语妹妹这一个女儿,花一样的年华,还来不及定亲,就死在三年前的那扬祸事。” “轮到你,眼看着临近婚期,又闹出这么多波折。” “现在怎么连东珠这个孩子,也...呜呜呜,活不到二十,就算延长寿命,还不能生育,她这后半辈子怎么办?” 见哭包姨母哭得收不住,伍梦甜的眼眶也红了,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终于压不住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 看见伍梦甜落泪,贺管家眼眶也逐渐泛红。 姑娘能哭出来,总比什么都憋在心中,强颜欢笑好。 情绪宣泄出来,才能解肝郁,才不会憋出病。 “甜甜!” 孟宛婧哭着哭着,听见哽咽声,一抬头看见外甥女也哭了,顿时吓得顾不上哭了。 “你怎么了?” “你哪儿不舒服吗?” “......”伍梦甜被姨母关切的口吻,弄得不上不下。 “姨母,我无事,就是心里难受!” “呜呜,姨母也难受!”孟宛婧又开始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 “甜甜,东珠就算不能生孩子,也比你语妹妹强,最起码她还活着。” 伍梦甜神情一滞,生死面前无大事,“姨母说的对,那咱们去看看东珠?” “好,去看看她。”孟宛婧瞬间止住哭,把眼泪擦干。 “甜甜,你东珠表妹从小心思就重,不喜欢别人怜悯她,一会儿见到她,咱们别哭!” “不哭!”伍梦甜没想到哭包姨母还挺心细,心底对姨母高看一眼。 两人走出正厅,就看见哭包姨母不停扯她袖子。 “甜甜,你快看,你表兄怎么跟他下起棋了?” “这有什么?”伍梦甜不解姨母怎么有这么大反应? 孟宛婧连连啧啧啧,“甜甜,你表兄的棋艺,他称京城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第115章 林礼晖,你如何发现孤的身份? “京城第二?”伍梦甜歪头看向完全愣住的姨母,“无人敢称第一?” “...这不可能!”孟宛婧满眼难以置信,“一定是你表兄,看在你的面子上,让着他!” “这样啊?”伍梦甜失笑,姨母嘴硬的样子挺好笑的。 表兄的棋艺好不好? 她不知道。 但是少年郎的棋艺,她是有幸败过好几回。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努力在天赋前不值得一提。 少年郎记忆力惊人,看过的书,十之八九过目不忘,这样的人要是用心学一个东西。 可怕的很。 “姨母,咱们让他们多下一会儿棋,等咱们从表妹院子里出来,他们胜负已定。” “...行!”孟宛婧心底不服气,特意跑到棋桌前叮嘱。 “晖儿,娘和你表妹先去看东珠,你是兄长,要考考这小子的人品,不要让着他哦!” “...我知道!”林礼晖神情僵住一瞬,刚才一定是他掉以轻心了,“这次,我一定全力以赴!” “请!”萧昀旭做一个‘请’的手势,抬眸冲伍梦甜自信一笑。 伍梦甜回少年郎一笑,转身拉着姨母朝表妹院子走。 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见带着荣嬷嬷散步的孟东珠。 “姑母!”孟东珠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给两人行礼,“甜姐姐!” “东珠!”孟宛婧一脸热切拉住孟东珠的手,说好了不哭,眼眶却一下子又红了。 伍梦甜嘴角抽了抽,她就不该对哭包姨母有期待。 “姑母,你怎么了?”孟东珠知道二姑母爱哭,但没想到二姑母的眼泪说掉就掉。 “她想你了!”伍梦甜笑着圆扬,岔开话题,“东珠,你这是要去哪儿?” “听说姑母来了。”孟东珠笑得娇娇柔柔道:“正要去见姑母。” “那行,你跟姨母聊聊!”伍梦甜转身要走。 却被孟东珠喊住,“甜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我活不过二十?” “你果然知道自己的病情?”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东珠,是你骗舅舅舅母他们,说你身子大好了?”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孟东珠咬了咬唇,扯出一抹笑道:“甜姐姐,没道理我一人生病,全家痛苦!” 伍梦甜接不上这话,沉默半晌问道:“来了京城,却没来寻我,也怕给我添麻烦?” 孟东珠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挤出了一抹笑。 “甜姐姐,这几年,你独自支撑伍国公府也不容易,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 听见表妹这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话,伍梦甜上前抱了抱她。 “孟东珠,你记住,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伍国公府和孟家都有钱,治你这病不麻烦。” “我已经请了太医院的程太医和甄太医联手为你医治,你切放宽心,别想那么多。” 听见这番霸气的话,孟东珠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甜姐姐!” “好了,你跟姨母聊一会儿。”伍梦甜扬起头,松开表妹,转身要走。 却被孟宛婧拉住袖子。 “甜甜,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去看看你表兄怎么赢的?” 伍梦甜回头,看着姨母眼中憋不住的水雾,顿时明白姨母也怕情绪再绷不住。 她仰头看了看天,把话题转向轻松的方向。 “东珠,姨母对表兄的棋艺很自信,走,咱们一起去看看,表兄与我家小乖乖的棋艺,谁更胜一筹?” “自然是你表兄!”孟宛婧拧着手帕,自信满满。 “那可不一定!”伍梦甜故意跟姨母斗嘴,“东珠,你压他们谁会赢?” 觉察出两人在故意转移她心底的难过,孟东珠紧绷着的情绪,微微松缓几分。 没有回答。 一步一步追着两人走。 “人去哪儿了?”孟宛婧一脸诧异,拉了拉伍梦甜的袖子,“他们怎么不下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棋桌,伍梦甜挥手招来孟祥。 “他们去哪儿了?” 笑得正欢的孟祥,止住笑,“回禀姑娘,表公子连输三局后,眼睛都红了......” “你说谁输了?”孟宛婧难以置信自己儿子竟然会输,而且还是连输了三局? “表公子输了!”孟祥憋着笑道:“而且一次比一次输的快,输的眼眶都红了!” “这不可能吧?”孟宛婧不愿意相信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输给外甥女随便绑回来的一个外室。 “甜甜,你表兄的棋艺,在京城出了名的好!” “姨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伍梦甜笑着宽慰姨母。 然后看向孟祥,问道:“他们人去哪儿了?” “表公子不服气!”孟祥笑道:“要跟你外室比字,两人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了!” “...要去比字?”伍梦甜扶额,看向滤镜碎了的姨母。 “姨母,等会儿表兄输哭了,你可别怪我!” “不可能!”孟宛婧咽了咽口水,满眼不愿相信。 “你表兄从小就潜心练棋和练字,他可是正经考出来的进士。” “你那外室真有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有一个功名?” 藏书阁,林礼晖行云流水写完一副字后,手中的笔一挥墨水好巧不巧,落在萧昀旭的袖子上。 “失礼失礼!”林礼晖一脸慌张帮萧昀旭擦墨水。 墨水却越擦越多。 “要不,我先帮你把袖子卷起来吧?” 萧昀旭没多想,任由林礼晖帮他卷起衣袖。 袖子卷上去的那一瞬,露出他肘关节的红痣。 他顿时反应过来,眼眸一寒,“你是故意的?” “......”林礼晖犹如被雷击中一样,看着萧昀旭肘关节的红痣,快要吓死了。 “微臣......” “你作甚?”萧昀旭眼疾手快托住林礼晖的手。 刻意压低嗓音。 “想暴露孤的身份?” “不敢!”林礼晖咽了咽因恐惧产生的过多口水。 萧昀旭松开林礼晖的手,一个眼神给到齐东洲。 齐东洲心领神会,勾肩搭背把藏书阁的人都糊弄出去。 萧昀旭将卷起的衣袖,一点一点放下来,“林礼晖,你如何发现孤的身份?” 林礼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微臣幼时,有幸跟太子殿下对弈过,输的很惨,教微臣下棋的先生说,一个人的棋风蕴藏着一个人的性格。” 萧昀旭抬眸,很认真地打量着林礼晖一会儿。 想起一桩事,幼时他陪父皇来伍国公府,被正在学下棋的伍梦甜拉去对弈。 那时的他,尚不知什么是谦让,让她输的很惨。 “孤想起来了,你就是甜甜拉来与孤对弈的那个?” “正是微臣!”林礼晖眼中的恐惧逐渐褪去。 多了一分惊喜。 还多了一分苦笑。 “正是那次与太子殿下对弈后,微臣爱上了棋...” “甜甜来了!”萧昀旭神情一紧,“你快起来!” 林礼晖:?? 第116章 太子殿下怎么会被他表妹绑回来做外室? 一脸认真在写字。 余光还不忘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脑子一片空白? 老天爷啊! 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怎么会被他表妹绑回来做外室? 他那肆意妄为的表妹,到底知不知道太子的身份? 一边是警告他不要暴露身份的太子殿下,一边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他该帮谁? 他能帮谁? “淡定些!”萧昀旭听见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眸又给林礼晖一个警告。 林礼晖心跳如击鼓。 表妹,对不起了! 表兄还未娶妻,表兄好不容易才做上京官。 表兄不敢拿林家三百多口人的命,去触怒太子殿下。 你自己把太子殿下绑回来的,自己惹得祸自己背。 表兄不敢插手! 大不了,表兄把挣得俸禄和攥的积蓄都给你添妆! “怎么还关上门了?”伍梦甜抬眸看着藏书阁的门。 齐东洲笑着解释道:“不敢打扰两位公子比试。” “那行,咱们在外边等!”伍梦甜笑道:“表兄,你们比好了,应一声!” “......”林礼晖不敢出声,下意识看向太子殿下。 萧昀旭放下笔,一个眼神给到林礼晖,“去开门!” “是!”林礼晖一脸恭敬,萧昀旭满眼嫌弃,“稳重些!” “是!”林礼晖听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是不要暴露太子殿下的身份,连忙挤出个笑。 打开门。 就被自家娘抓住袖子,“晖儿,怎么样,谁赢了?” “...娘,我输了!”林礼晖想起娘从伍国公府回去后,积攒了一大堆对表妹外室的不满,吓出一身冷汗。 可不能让他娘继续留在这儿,万一触怒太子殿下。 “娘,咱们回家吧!” “这不可能!”孟宛婧不敢置信地看着戴着面具的萧昀旭。 “你有这么好的才学,怎么不去考个功名?” 萧昀旭:“......” “这不还没去考?”伍梦甜一脸骄傲自豪地挽起少年郎的手,“姨母别急!” “只要我家小乖乖想去考,他可以从秀才一路考中状元,罢了,状元还是算了,我家小乖乖长这么俊,再被人榜下捉婿捉走了,我很麻烦的!” 听见伍梦甜夸奖他聪明,还夸奖他长得好看,萧昀旭嘴角的笑意收不住。 “......”林礼晖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表妹是真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 不然,再借她一个胆子,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一口一句一个‘小乖乖’。 倒是太子殿下怎么回事? 放着高高在上的储君不做,跑来给他表妹当外室? 是在意表妹这个人? 还是在意伍国公府的势力? “晖儿!”孟宛婧没眼看自己的外甥女,看向儿子。 “这个外室,真如你表妹夸得这么厉害?” “是!”林礼晖连连点头,不敢去看萧昀的脸。 “娘,他的才华,不输当今状元郎,咱们回家吧!” “那不行!”孟宛婧在听到儿子的认可后,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晖儿,你这几日散值回来,多来伍国公府坐坐。” “......”林礼晖咽了咽口水,心道:娘,你是不是嫌咱们家人的命长了? “晖儿?”孟宛婧没有听到儿子回应,瞬间拿起帕子,“你有没有听见娘说完?” “听见了!”林礼晖看见娘拿出帕子,就头皮发麻,害怕他不回应,娘哭给他看。 “娘,你想我做什么?” 孟宛婧没有回应,两眼放光地看着萧昀旭,“外甥女婿,还没问你是良籍吧?” 萧昀旭点头,不明白伍梦甜的姨母,怎么一下子看他的眼神这么热切了? 还叫他外甥女婿。 “是就好!”孟宛婧好似松了一大口气,“甜甜,我让你表兄散值,就来给他讲讲科举。” “等你跟蒋家正式退亲了,就让他去科举,等他考个功名出来,有伍国公府做靠山,应该也能谋个好官。” “......”伍梦甜失笑,是亲姨母无疑,得知她绑回来的外室有才华,直接把人一生的前程都安排明白了。 “......”林礼晖扶额,娘真敢想,让他散值,来指导当朝太子去参加科举? “你要努力!”孟宛婧一脸认真地看着萧昀旭。 “你要好好做官,争取给甜甜挣个诰命!” “让现在嗤笑甜甜的人,全都气得吃不下饭!” “你知不知道?” “知道!”萧昀旭失笑,“以后绝不会让人嗤笑甜甜!” “这还差不多!”孟宛婧满意点头,又掏出帕子。 “晖儿,娘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听在听!”林礼晖垂下眼眸,藏住心中的震惊。 太子殿下看他表妹的眼神,应该是图人,不是图谋伍国公府的势力。 老天爷呀! 他表妹幼时,姨母和姨丈就不愿表妹嫁入皇室。 现在表妹为了退亲,把太子殿下绑回来做外室了。 以后怎么收扬? 要不,他多来伍国公府坐坐,或许能想到对策? “表妹,方才我娘的提议,您觉得怎么样?” “我问问看!”伍梦甜侧眸看向少年郎。 “小乖乖,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我可以让你夫凭妻贵,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但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你想不想考功名?想不想让我表兄来陪你读书?” 萧昀旭脑海里只抓住‘你是我的人’这一个关键词,心底的欢悦,眼底藏不住。 “甜甜,信我,我以后不会让任何人嗤笑你!” 少年郎真挚的承诺,听起来很动人,伍梦甜心中很欢愉,也不想去分辩这番话以后能不能兑现? 只享受当下的开心。 她拉起少年郎的手,“我信你,那我让表兄来陪你!” “若你有需要,你也可以去贵轩院走动走动,别忘了那儿还住个状元郎!” 萧昀旭笑了笑,没有接话,余光看向林礼晖。 “你明日几时过来?” “......”林礼晖目瞪口呆,太子殿下真让他过来? “一散值就来?” “可以!”萧昀旭眼眸转了一圈道:“甜甜,我们就在藏书阁的茶室如何?” “当然可以!”伍梦甜很意外少年郎积极性这么高。 心底成就感满满的。 一个无欲无求要剃度的人,被她这么一撩,不光贪恋红尘,贪恋她,现在还为了她开始努力考功名。 怎叫人不欢喜? “小乖乖,我一会儿让人把茶室收拾一下,让人给你准备最好的笔墨纸砚。” “好!”萧昀旭点头。 伍梦甜又看向林礼晖,“表兄,既然你们投缘,他也愿意让你教他这些,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你可别欺负他?” “...不敢不敢!”林礼晖讪笑道:“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太..你的人!” 伍梦甜察觉出不对劲,歪头看向少年郎的眼,“怎么回事,我表兄很怕你?” 第117章 男人索要名分,竟比女人还积极 “林兄,你为何很怕我?” “......”林礼晖咽了咽口水,勉强挤出一抹笑。 “输怕了!” “对,就是输怕了!” “表妹,你是不知道,他下棋战术精妙,才思敏捷,表兄对他又敬又怕!” 萧昀旭暗自松一口气,对林礼晖的随机应变很满意,“我下次让你一子?” “...不用不用!”林礼晖干笑着接住这话,“我现在就回家,再多练练。” 说着,一把拉起发愣的孟宛婧,“娘,咱们回家!” “吃个饭再走!”伍梦甜笑着开口挽留,“不急于一时。” “不了!我回家还有要紧事!”林礼晖心乱如麻,不敢留在伍国公府吃饭。 生怕太子殿下又把奇奇怪怪的问题,抛给他。 看见林礼晖走的跟有人追他一样,伍梦甜失笑。 “小乖乖,你真厉害!” “你把我表兄赢的,见到你,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这以后怎么教你?” 萧昀旭失笑,没有接话,父皇有意让他处理朝堂事,他现在不方便。 有了林礼晖的掩饰,他每日可以在藏书阁,把父皇交给他的差事办了。 等蒋家退婚后。 他这个太子,应该可以光明正大恢复身份了。 这几天,伍梦甜为她表妹的事,心情不大好。 今日能跟她表妹一起走动,应该是解开心结了。 是时候,让伍梦甜心甘情愿承认与他的关系。 “甜甜,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去荷花池好不好?” 伍梦甜点头,看向孟东珠,“东珠,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孟东珠笑着摇头,“甜姐姐,我在藏书阁看一会儿书。” “那让荣嬷嬷陪着你。”伍梦甜说完转身就走。 看见伍梦甜出门,齐东洲眼疾手快进入藏书阁,把太子殿下写的字收起来。 荣嬷嬷满眼懊悔,她怎么就没这小子反应快? 太子殿下的字价值千金,拿回家足以当传家宝。 * “晖儿!”孟宛婧坐上马车越想越不对劲,“你怎么好像很怕甜甜的那个外室?” 林礼晖好似被咬到舌头一样,沉默半晌问道:“娘,你有没有对他说过不敬的话?” “娘说了可多了...”孟宛婧一字不差把她当初劝诫伍梦甜的话都说了一遍。 看见儿子脸色越来越差,她察觉出不对劲,“晖儿,甜甜的那个外室到底什么来历?” 林礼晖咽了咽口水,不敢如实说,怕自家娘藏不住秘密,到时候被太子问责。 思量半晌道:“娘,你以后对那位公子客气一些,他将来成就在蒋世子之上?” “这么厉害啊?”孟宛婧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林礼晖点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内心的震惊。 看见儿子点头,孟宛婧高兴的大笑起来。 “晖儿,那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教他!” “等他考到功名,当了官,你表妹后半生就有指望了,我看谁还敢笑你表妹?” “......”林礼晖点头,没有接自家娘的话。 心想,等表妹外室是禁欲太子的事爆出来,他娘会不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还有姨丈归来,发现表妹把太子绑回做外室,会不会吓得当即进宫请罪? 京城的水浑了! * 荷花池旁的凉亭内,萧昀旭目光灼灼看着伍梦甜。 “甜甜,我的心愿是,想要和你缔结一个平等的婚约。” “平等的婚约?”伍梦甜满眼诧异,没想到少年郎琢磨这么久想与她缔结婚约。 “小乖乖,你理解的平等婚约是什么样的?” 萧昀旭牵起伍梦甜的手,一字一顿,很认真说道。 “甜甜,我一生不纳妾,与白首之约一样,一生只忠于你一人。” “婚后也绝不拿‘男尊女卑’来约束你,你永远都可以这样肆意妄为,做你自己。” 少年郎说这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眸只有她,伍梦甜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她时刻记得。 在这扬感情中,她是拥有强权的人,她才是主导者,她是强者,少年郎是弱者。 强者无需弱者的承诺。 相反,少年郎此刻说的话,更像在跟她求名分。 “小乖乖,你一直这么讨我喜欢,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不可以!” 萧昀旭眼眸一亮,内心的欢愉藏不住,看向一旁在偷笑的齐东洲,“拿来!” “来了!”齐东洲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卷轴,递给萧昀旭,然后退出凉亭。 萧昀旭将卷轴打开,平摊在两人的桌前。 伍梦甜满是好奇,凑近一看,整个人都僵住。 “你想与我签婚书?” “是!”萧昀旭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婚书是我们两人彼此间的承诺。” “签不了!”伍梦甜失笑,“我现在与蒋渊的婚约还没解除,再与你签婚约,蒋家能把我告到牢底坐穿。” 萧昀旭眼中的欣喜,一点点散去,“甜甜,我们不去官府报备婚书,也不行?” 伍梦甜揉了揉眉心。 她的少年郎比较守礼,她不给他签婚书,两人大概是生米煮不成熟饭。 她想要解除与蒋国公府的婚约,报复蒋渊养外室的事,必须生米煮成熟饭。 这时代的婚书,不去官府备案,属于无效婚书。 私下许少年郎一纸无效婚书,虽然有点儿冒险。 但也不是不可以。 “小乖乖,写婚书这么大的事,应该择个吉日。” “好,择个吉日!”萧昀旭快速收起婚事,“甜甜,我现在就去择吉日!” 伍梦甜扶额,男人索要名分,竟比女人还积极! 次日,林礼晖散值,马车刚转到路口,就被秦子溯带着皇家护卫堵了。 “下官拜见秦世子!” 秦子溯居高临下看着林礼晖,“林礼晖,林家二房长子,今年二十,尚未婚配,现在任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正是下官!”林礼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一直安分守己,怎么惹到秦子溯? “别慌!”秦子溯笑着翻身下马,提着一包东西,坐上林礼晖的马车。 “本世子随你一起,去一趟伍国公府。” 林礼晖咽咽口水,想问秦子溯是不是找太子殿下有事? 话到嘴边又不敢问。 很拘谨地看着秦子溯。 秦子溯坐上马车后,就一直在偷偷打量着林礼晖。 自然将林礼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底。 等到马车行过热闹的街道,转到偏移的街道。 秦子溯一个指令,将林礼晖身边的人都支走,留有几个皇家护卫远远守着。 “林大人,你可知本世子找你什么事?” 林礼晖迟疑一瞬道:“下官愚钝,还请秦世子明示!” “不错,嘴挺紧!”秦子溯满意点头,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扔到林礼晖怀中。 “你看看!” 林礼晖满是不解,小心翼翼打开包袱,看见里边是满满一包奏折。 吓得手开始发抖。 噗通一下跪在马车上,抬头看向秦子溯。 “下官惶恐!” 第118章 很想去投靠太子殿下,为何一直寻不到人 “以后,你想法子,把这些带给太子殿下处理,然后再想法子,带回给我。” “办好这些差事,你以后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办不好这些差事,你们林家就洗好脖子等着。” 林礼晖身子轻颤一下,内心又激动又害怕。 他这是沾表妹的光,入了当今太子殿下的眼了?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不错不错!”秦子溯满意点头,拍拍林礼晖的肩头。 “本世子会派暗卫监视着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想想林家人的命。” “下官知晓!”林礼晖一本正经道:“下官一定恪守本分,绝不越矩!” “如此甚好!”秦子溯笑道:“林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借秦世子吉言!”林礼晖一脸恭敬回礼,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奏折。 贺管家听说秦子溯和林礼晖来了,一脸惊讶,亲自到伍国公府的门口相迎。 “秦世子,不知您今日到访有何贵干?要不要老奴命人把姑娘请出来?” “不必!”秦子溯笑着道:“本世子找颜状元!” “那老奴命人给您领路!”贺管家笑着吩咐下人为秦子溯领路。 看见秦子溯走远,贺管家一脸笑着看向林礼晖。 “表公子,听闻你要教我家姑娘的外室科考?” “教,不敢当!”林礼晖一脸谦和有礼,“就是跟他分享一些科考的要诀!” 贺管家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表公子,你跟老奴说句实话,我家姑娘的那个狐媚子外室,真有才学?” “...”林礼晖满眼震惊,“贺叔,你平时也喊他狐媚子外室?” “有什么不对?”贺管家满是诧异,“难道他不是狐媚子外室?” “贺叔,奉劝你别这么喊了!”林礼晖好心劝道:“不然,以后买不到后悔药!” 贺管家难以置信,又有些兴奋,急切追问林礼晖。 “表公子,老奴可以当你这话是承认他很有才学,将来的成就也很好吗?” “是的!”林礼晖一脸认真点头,“对他客气点儿。” “好好,客气点儿!”贺管家两眼放光,眼底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在蓄积。 “我的国公爷呀,姑娘绑回来的外室能考中功名,你是不是就少责怪老奴一些?” “贺叔,放宽心!”林礼晖内心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爽感。 “我先去藏书阁,你派人去请一下那位公子!” “好嘞!”贺管家听说狐媚子外室有真才实学,整个人好似一下年轻好几岁。 “老奴亲自去请他!” “...”林礼晖嘴角抽了一下,没敢再提醒,生怕不小心暴露太子殿下的身份。 贺管家哼着走调的小曲,直奔‘福窝’,一进院子,看见伍梦甜在凉亭看账本。 就笑盈盈上前。 “姑娘,老奴有两件事禀报!” “秦世子说找颜状元有事,老奴命人带他去了贵轩院。” “表公子来了,人已经在藏书阁等着禛公子。” “禛公子?”伍梦甜满眼惊讶,侧眸看向少年郎,“你做什么得到贺叔认可了?” “......”萧昀旭摇头。 心中有些紧张不安,该不会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禛公子!”贺管家笑得一脸讨好,“你一定要认真努力读书,今年秋考,争取先考个秀才回来!” 萧昀旭心中松一口气,还有点儿想笑。 “贺管家,以后不喊我狐媚子了?” “不喊了不喊了!”贺管家笑得呲着大牙,“老奴还等着你给我们姑娘挣诰命!” “哈哈...”伍梦甜被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逗笑了。 “小乖乖,压力大不?” “还好!”萧昀旭也笑了起来,起身看向伍梦甜。 “甜甜,我去藏书阁!” “相信我!我以后定会让你妻凭夫贵!” 伍梦甜满眼错愕,她许少年郎‘夫凭妻贵’,少年郎竟要许她‘妻凭夫贵’。 好一个努力上进,又有趣的少年郎。 她猛然站起身,葱白玉嫩的手指,拉住少年郎衣领。 少年郎满是欣喜低下头。 她踮起脚尖,主动在少年郎的唇上,落下一吻。 “禛郎,我信你!” “去吧!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 萧昀旭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很想再回吻上去。 想了想自己还没有得到的婚书,强忍下心中的悸动。 转身,朝藏书阁走。 她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 那他一定会成为她心中最有魅力的男人。 伍梦甜双眼含笑,目送少年郎从容离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又攒一句捡到宝了。 少年郎脸长得好看,走路姿势也比寻常人好看。 脊背如松,身姿挺拔,步伐从容又沉稳有力。 周身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自信与从容,仿佛这世间万物皆在他掌控中。 “姑娘!”贺管家笑得呲着大牙,“这样看,这个禛公子好像真的很不错。” “那是当然!”伍梦甜满眼骄傲自豪,“他可是你家姑娘一眼就相中的人!” 贺管家嘴角抽一下,心想禛公子到底俊俏成什么样?竟让姑娘如此心悦? * 贵轩院。 颜知琛听见下人禀报,秦子溯来找他,赶紧整理一番仪容,笑着到门口相迎。 “拜见秦世子!” “无需多礼!”秦子溯笑着托住颜知琛行礼的手。 开门见山问道:“颜状元,你话本子续集写的怎么样了?” 听见秦子溯是特意上门催更的,颜知琛脸上的笑容,当即僵在脸上,逐渐消失。 “回禀秦世子,还差一点,就能写完了!” “那你赶紧去写!”秦子溯拍了拍颜知琛的肩头。 “趁着你还没授官,赶紧写完,本世子改日再上门。” “...我尽量!”颜知琛勉强挤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笑得比哭没好看多少。 秦子溯满意点头,余光看了一眼沈子衿,迈着潇洒不羁的步伐,转身就走。 看见秦子溯走远,沈子衿笑着走到颜知琛跟前。 “知琛,不错啊!” “写个话本子,能得皇上跟前的红人多次上门催,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颜知琛欣喜话本子得到诸多人喜欢,又为赶稿子发愁。 还差几本工具书,上次在伍国公府藏书阁见过。 “子衿,你忙不忙?不忙陪我去伍国公府的藏书阁?” “可以啊!”沈子衿仰头看了看天,“知琛,你有没有听出秦世子话中深意?” “...”颜知琛没接话。 他听出来了,但又不敢多想,怕自己空欢喜一扬。 看出好友的心思,沈子衿对着天空深呼一口气。 “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当初蒋世子名次那么差,早早被授官去礼部做事。” “听闻伍姑娘的表兄,名次也不如咱们,还得了一个翰林院编修的好差事。” “也不知道,你我等了这么久,能被授什么官?” “很想去投靠太子殿下,为何一直寻不到人?” 第119章 太子殿下何其尊贵,怎会甘愿沦为外室 “放宽心!” “咱们现在能得伍国公府庇护,已是大幸!” “就算暂且寻不到太子殿下,只要咱们认真做事,总有得太子殿下赏识的一天。” “还是你心宽!”沈子衿满眼敬佩地看着颜知琛。 颜知琛笑容僵住,其实他没有好友看到的这样心宽。 只不过他会转移注意力,用写话本子替代踌躇未来。 不去想授官的事,也不去想得罪三皇子的事。 “子衿,我们去伍国公府的藏书阁,让自己忙起来,心里就不会这么忐忑!” 伍国公府的藏书阁,林礼晖一脸拘谨不安地坐在茶室,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他蹭一下起身。 双手放到身前,换上一脸恭敬有礼的姿态相迎。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内心越来越紧张,心中琢磨着等会儿见到太子殿下要不要行礼?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 林礼晖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将萧昀旭吓得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扶住林礼晖。 “林公子,这是作甚?” “腿,腿麻了!”林礼晖听出太子殿下不想让他见礼,连忙扯了一个借口。 萧昀旭回头,一个眼神给到齐东洲。 齐东洲心领神会,关上门,很忠心守在外边。 林礼晖小心翼翼把他带来的一包奏折递上去。 “殿......” “喊禛公子!”萧昀旭打断林礼晖的话。 “遵命,禛公子!”林礼晖咽了咽口水,“这是秦世子让微臣带给您的!” “放着吧!”萧昀旭一撩衣袍,坐在茶室的主位。 林礼晖心领神会,很有眼色把桌上的东西清理出来,把奏折一本本摆放好。 主动打下手。 萧昀旭对林礼晖的识趣很满意,接过奏折,认真翻阅奏折上的内容。 林礼晖又及时把笔递上,供萧昀旭批阅。 两人不言不语,初次配合,却很有默契。 这时,茶室外响起齐东洲的声音。 “颜状元,沈进士,你们怎么也来藏书阁了?” 萧昀旭看向林礼晖。 林礼晖眼疾手快,迅速把桌上的奏折收起来。 掏出一本书,一本正经端坐好,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看向茶室的门口。 门外响起颜知琛诧异的声音,“你家公子也在?” “对!”齐东洲笑着道:“我家公子和林大人在温书。” “林大人?”沈子衿瞬间想起他听到的传言。 小声跟颜知琛说道:“知琛,听闻伍姑娘托她表兄教那位公子温书,备考!” “既如此,咱们莫要惊扰他们。”颜知琛对着门口行了一个拱手礼。 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沈子衿很想进去跟林礼晖,讨教一下授官的事。 看见颜知琛如此,他也不好惊扰屋内的人,便也行个拱手礼,转身去追颜知琛。 听见门口的对话,萧昀旭对两人的识趣很满意,一个眼神看向林礼晖。 林礼晖再次把奏折都又重新摆在桌上。 萧昀旭记忆力异于常人,看奏折的速度很快,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很快。 不到一个时辰,林礼晖带来的奏折,他全都批完了。 林礼晖把奏折全部装好,一脸恭敬起身,“禛公子,那微臣...” “不用自称微臣。”萧昀旭提醒道:“别暴露孤的身份。” “遵命!”林礼晖一脸恭敬回应,内心一片狂喜。 老天爷呀! 他做梦都想不到,来一趟表妹家,就一下子成为太子殿下的亲信了! 沾光了! 沾大光了! “禛公子,那我先回家?” 萧昀旭点头,一撩衣摆,站起身。 林礼晖眼疾手快,上前把门打开,一脸恭敬立在旁边,让太子殿下先出。 萧昀旭步伐从容,踏出房门,一抬头,看见颜知琛和沈子衿满是诧异看着他。 他眉头微蹙,眼眸扫了两人一眼,转身朝外走。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都好奇看着林礼晖。 想问林礼晖一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为何对一个不敢露正脸的外室这么恭敬? “颜兄!” “沈兄!” 林礼晖微微一笑,跟两人行了一个拱手礼。 转身从茶桌上,拿起装着奏折的包。 “林某还有要事,今日先行一步,两位自便!” “林兄好走!”颜知琛和沈子衿同时还一礼。 目送林礼晖离去,特意走到藏书阁的外边,看着步伐从容离去的萧昀旭。 “沈兄!”颜知琛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那位公子大概来历非凡!” 沈子衿点头,心中很认同颜知琛的话,“不如,咱们明日再来观察一二?” “好!”颜知琛与沈子衿的想法不谋而合。 同个时间段来藏书阁,暗中观察林礼晖和萧昀旭。 连着观察了七八日。 两人得出结论:翰林院编修的林礼晖,对待这位外室的态度,宛如对待主子。 回到院子里,沈子衿就与颜知琛商议。 “知琛,不如明日找个机会,与禛公子喝一杯茶?” 颜知琛没有回答,反问道:“子衿,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 沈子衿思量片刻道:“知琛,你可有观察到,林礼晖每日来都提着一包东西,那里面的形状,很像奏折。” “观察到了!”颜知琛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觉得这一切荒谬极了。 “子衿,你可还记得那一日他写的字?” “记得!”沈子衿内心很激动,却又觉得很荒谬。 “知琛,我听人说,太子殿下最近开始参与朝堂之事了,却不曾露面。” “假如林礼晖每日来伍国公府带的是奏折,那位禛公子会不会是?” “不,不可能吧~”颜知琛心跳如击鼓,“太子殿下何其尊贵,怎会甘愿沦为外室?” “是啊!”沈子衿眼底的光辉一点点寂灭,“太子殿下何其尊贵,怎会甘愿沦为外室?” 两人沉默许久。 又对视一眼。 沈子衿长叹一口气,“禛公子若非太子殿下,那他又是谁,怎会甘愿沦为外室?” 颜知琛仰头看着天,“伍姑娘如同天空高不可攀的明月,谁又不向往?” 沈子衿失笑。 “是啊!大家谈起这事,明面上呵斥伍姑娘不遵礼法,背后里又暗恨这等好事,怎么没有轮到自己?” “说到底,不论是外室还是内室,能成为伍姑娘看中的人,都是一种荣誉。” “但这个外室,绝不可能是当朝太子吧?” 颜知琛点头,认可。 “知琛!”沈子衿又道:“你忙着写话本子,大概不知很多流言都在说,皇上厌弃伍国公府父子...” “何时开始的?”颜知琛神情一凛,“子衿,这件事有人在推波助澜!” 沈子衿点头,“所以,我这几日暗暗观察过,伍姑娘对这事的态度是放任不管!” “我明白了!”颜知琛眼眸一亮,道:“子衿,我要尽快搬出伍国公府!” “为什么?”沈子衿难以置信,“知琛,你并非是落井下石的人!” 第120章 蒋世子确实配不上她,我也助她一臂之力 颜知琛抬头看着天空,眼神里满是柔情。 “子衿,我及时搬出伍国公府,更能让人相信,皇上厌弃伍国公父子。” “我明白了!”沈子衿恍然大悟,“你想让人觉得你在趋利避害,可如此一来,别人会骂你不仗义吧?” “无妨!”颜知琛深吸一口气,对沈子衿行拱手礼。 “我去与她道谢,并说明实情,等她如愿后,我再为此事自证清白。” 沈子衿迟疑一瞬,也做出与颜知琛同样的决定。 “婚姻事关女子一辈子的幸福,那蒋世子确实配不上她,我也助她一臂之力。” 伍国公府正厅,伍梦甜听完两人的来意,心中大喜,端起一杯茶水。 “颜状元!” “沈进士!” “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二位,感谢相助之恩!” “不敢当!”颜知琛端起茶杯,笑得温文尔雅。 “若非伍姑娘庇护,我等也没有这一段的安生日子。” “颜兄说的对!”沈子衿端起茶杯,一脸诚恳道谢。 “伍姑娘,这段时间,我们在府上,每日才给小公子授半个时辰的课。” “实在对不住你对我们的热情款待!” “沈进士多虑了!”伍梦甜笑着解释道:“我侄儿活泼好动,尚武,能尽心学习半个时辰,已经极好!” 沈子衿笑道:“总之,我们两人很感激伍国公府这些日子的庇护之恩!” “我也很感激两位!”伍梦甜给两人回一礼,“会安排一些府兵,暗中保护你!” “多谢伍姑娘照拂!”颜知琛和沈子衿满怀感激起身。 两人转身离开前,特意回头看一眼萧昀旭。 看见萧昀旭一脸认真,在给伍梦甜剥葡萄皮。 两人再次觉得这个外室,不可能是尊贵的太子殿下。 次日辰时,颜知琛和沈子衿收拾好行李。 在伍国公府,配合贺管家演了一出决裂大戏。 贺管家指着两人鼻子大骂,两人忘恩负义,看见伍国公府有难,就想要与伍国公府撇清关系。 围观的人越发相信,皇上当真厌弃了伍国公父子。 巧的是,两人搬出伍国公府的第二日,就被授官。 皆是京官。 颜知琛进礼部,接替蒋渊,成为六品礼部主事。 沈子衿则进了翰林院,和林礼晖同为正七品编修。 两人从客栈搬到官舍,心中忐忑的久久不平静。 沈子衿很不确定,“颜兄,我们一搬出伍国公府,就被授官,这是巧合吗?” 颜知琛同样忐忑,“子衿,皇上应该不会真的厌弃伍国公父子吧?” “我也不知道。”沈子衿满眼复杂神情。 “知琛,那我们是否还要继续助伍姑娘一臂之力?” “不如问问伍姑娘?”颜知琛看向门外的四个护卫。 这些护卫明面上是他们在路边买的护卫。 实则是伍梦甜安排的生面孔府兵。 伍国公府,伍梦甜收到颜知琛和沈子衿被授官的消息,心中也有些不确定。 她用舆论推波助澜的大戏背后,是不是真的失去圣宠? 思量许久后,给两人回信,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几日后,京中有关皇上厌弃伍国公父子的流言,越说越像是真的。 最早密谋推动流言的蒋渊都开始不淡定了,特意为此事上门请示萧苍烨。 蒋渊一脸激动道:“三殿下,颜知琛和沈子衿为了避祸。 前脚搬出伍国公府,后脚两人皆被授官。 皇上可能真的厌弃了伍国公父子,我们是不是也该撇清关系?” 萧苍烨眉头紧蹙,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抬眸看着蒋渊。 “本皇子知道你做梦都想与那女疯子退婚。”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再忍耐一个月,就能得到那女疯子所有的嫁妆。” “若伍国公父子回不来,伍国公府的势力,就能轻而易举归于本皇子?” “届时,本皇子可以派出心腹,接管伍家的一切,那女疯子就能任你磋磨。” 萧苍烨说着说着,脑海里已经幻想出将伍梦甜压在身下欺辱的扬景,笑出了声。 蒋渊虽然很心动,但是回想起自己爹说的话。 瞬间又一脸沮丧。 “三殿下,那女疯子向来行事不羁,就怕她婚礼当天大闹蒋国公府,让我们蒋家沦为笑柄。” 萧苍烨满眼自信。 “你想多了,自从那女疯子被禁足,京中传言她父兄被父皇厌弃后,她行事已经比之前收敛不少!” “本皇子敢肯定,就算你现在上门找她退婚,她都不一定会答应你!” 蒋渊心中不安,他爹休养了二十多天,身子也已经大好,现在还没复职。 就怕是皇上厌弃了伍国公父子,连累到他爹。 但是看着三皇子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又不敢说。 思量片刻道:“三殿下,不如我上门试探一下她?” “可以!”萧苍烨一口应下,“但是,无论如何你要保住伍国公府的婚约。” “本皇子和母妃筹谋多年,不能收服伍国公父子,那就收回伍国公府的势力,你亦可坐收渔翁之利!” 蒋渊点头,心中有些激动,嘴角情不自禁扬起。 伍国公府人丁单薄,皇上真厌弃伍国公父子。 那他们在战后卸磨杀驴,让伍国公父子死在战扬。 他身为伍家唯一的女婿,理应接管伍国公府的势力。 如此大的利益,伍家那个女疯子,他也不是不能忍。 毕竟,伍梦甜的容貌,也可谓是艳绝京城。 彼时,被折断翅膀的伍梦甜,跪下来求他。 匍匐在他身下,看他脸色度日,肯定是无比畅快的日子。 伍国公府,贺管家一脸愁容不展地看着伍梦甜。 “姑娘,如今京城的流言越演越烈,现在连老奴都不确定,皇上是不是当真厌弃了国公爷和世子爷?” 伍梦甜翻看账本的手一顿,抬眸看向贺管家。 “贺叔,连你都开始这样认为了,那证明咱们这扬舆论战,打的很成功。” 贺管家心间一颤,“姑娘,老奴怕啊,怕这一切会弄巧成拙,怕伍国公府失势。” 伍梦甜自信一笑。 早在蒋国公府有意推波助澜,让人觉得伍国公府失利的时候,她就想好对策。 第一步,推波助澜让蒋国公府误以为伍国公府失势。 第二步,预防蒋国公府吃绝户,派出她培养的精锐,快马加鞭去保护她父兄。 第三步,趁机索要蒋国公府一笔赔偿后退婚。 第四步,把她这段时间赚到的快钱,捐一部分给皇上,再打感情牌,主导伍国公府重新获得圣宠。 但是,为防止她的计划走漏消风声,她谁都不能说。 包括最信任的贺管家,以及她最宠爱的少年郎。 目前第一步和第二步,都计划的很顺利。 “贺叔,你别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下一步应该是蒋家上门的试探。” 贺管家满眼惊讶。 “姑娘,老奴还没来得及跟您说,蒋世子来了!” “莫非他这次是来试探?要不要请他进门?” 第121章 竟敢给本世子戴绿帽子,我打死你! 伍梦甜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贺叔,一会儿再陪我演一扬戏!” “什么戏?”贺管家心生不妙,姑娘又要做什么? 伍梦甜笑道:“我猜蒋渊这次来是为了试探,就怕咱们一同意退婚,他就立刻反悔,一切前功尽弃了!” 贺管家长舒一口气,这不难办,“姑娘,老奴懂了,老奴这就很恭敬地把蒋世子请进来。” 伍梦甜满意点头,起身回屋,换了一身衣裳。 走到门口,想起蒋渊几次对她发表的大男人主义言论,她还没机会报仇。 这次,干脆把蒋渊加注给她的羞辱,都还回去。 “秋喜,你去一趟藏书阁,请禛公子回来,陪我去见一见蒋渊。” “奴婢遵命!”秋喜片刻不敢耽误,直奔藏书阁。 萧昀旭听明白伍梦甜的用意后,还特意回屋换了一身衣裳,让林礼晖同行。 伍国公府正厅,贺管家笑得一脸讨好,亲自给蒋渊奉茶,“姑爷,请用茶!” 蒋渊看见贺管家对他的态度,不复之前那般不敬,心中忍不住一阵狂喜。 果真如三皇子所料。 伍国公府的人得知,皇上对伍国公父子厌弃后,行事确实比之前收敛不少。 他压下心中的狂喜,端着世子爷的派头,接过贺管家递来的茶,轻抿一口放下。 “你家姑娘呢?” “姑娘在忙!”贺管家笑得呲着大牙,一脸讨好。 “不过,老奴跟姑娘禀报姑爷来了,姑娘让老奴把您请进来,务必招待好。” “哼!”蒋渊冷哼一声,“还知道伍国公府即将失势,特意来讨好本世子!” “...您说的是!”贺管家面上笑得一脸讨好。 心道:论谋略,你半点儿不如我家姑娘,也不知道在这儿嘚瑟什么劲? 这时,正厅门口传来伍梦甜做作的娇呼声。 “哎呀,不是不让你来,你怎么还偷偷跟来了?” “乖,你是外室,暂且见不得光,别这么黏人!” 听见伍梦甜用哄小孩的声音,娇柔的哄人。 蒋渊眼眸一转。 看向门口。 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男子,紧紧拉着伍梦甜的手。 他心中的火,一下窜上脑门。 “伍梦甜,你明知道本世子来了,竟敢将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也带来?” 萧昀旭:“......” “你凶什么凶?”伍梦甜刻意对着蒋渊翻个白眼,干脆一把挽起少年郎的胳膊。 “我守孝三年,你与孙倩倩三年抱俩。”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这都没有私生子,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蒋渊听见这话,心中的怒火一下窜上脑门,站起身,气冲冲朝门口走。 “贱人!” “竟敢给本世子戴绿帽子,我打死你!” 蒋渊边骂边抡起拳头,朝着萧昀旭的脸上砸。 齐东洲心中大喜,报仇的机会来了,一脸兴奋想要拦住气冲冲的蒋渊。 却慢一步。 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一把抓住蒋渊的手腕。 挥手一拳。 直接砸在蒋渊脸上。 打的比他上次还用力。 齐东洲傻眼了,太子殿下该有多恨蒋渊? 出手这么凌厉? 一拳把蒋渊的鼻子,打的流血不止。 “贱人,你竟敢打我?”蒋渊捂住鼻子,气得跺脚。 怒视着萧昀旭,恨不得吃了对方。 萧昀旭不言不语,掏出一个帕子,不紧不慢擦手。 仿佛蒋渊的脸,是这世上无比恶心的污秽之物。 蒋渊一抹鼻子,一手血,气得颤抖,吩咐护卫。 “给本世子把这个低贱的外室拿下!扒皮抽筋!” 伍梦甜笑而不语,来之前,他们已经对好了剧本,各就各位走戏就好。 “谁敢?”齐东洲眉头一挑,挡在萧昀旭的身前。 摩擦着双拳。 “蒋世子,上次你殴打小的,小的一直记着。” “记着又怎样?”蒋渊轻蔑不屑扫齐东洲一眼。 “你就是伍国公府的一条狗,本世子一句话,既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你的命!” 齐东洲嗤笑。 蠢货,竟敢对着当今太子殿下叫嚣,蒋国公府以后也止步于此了。 而他齐东洲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亲信,只待太子殿下登基,他就是朝堂新贵。 碾压一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蒋渊,轻而易举。 “蒋世子可以试试!” “拿下!”蒋渊看见伍梦甜不发一言。 气得再次下令。 他带来的八个府兵,一步一步朝萧昀旭逼近。 齐东洲与温九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护住萧昀旭,孟祥护在萧昀旭身后。 只防守。 不主动攻击。 半炷香过去,蒋渊带来的护卫,逐渐被耗的体力不支,却依旧没碰到萧昀旭。 蒋渊又羞又恼,伍国公府的府兵,当真是以一敌三,把蒋国公府的府兵当猴耍。 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视着伍梦甜。 “伍梦甜,本世子数到三,你再不将这个外室拿下,本世子就与你退婚。” 伍梦甜很想说‘退婚就退婚’,又怕蒋渊看出目前一切是她推波助澜后反悔。 让她下一步计划落空,彻底退不了蒋家这门亲。 就挽着少年郎的胳膊,笑道:“蒋世子,你消消气,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你养一个外室,还生了两个私生子,我也养一个外室,还没生私生子,说起来,还是你占便宜。” “占个屁的便宜?”蒋渊快要气炸了。 “本世子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女人怎可相提并论?” 蒋渊越生气,伍梦甜越开心,笑得越发灿烂。 “蒋世子,大不了婚礼前夜,我命人将他送走?” 蒋渊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听见这话,被气的又开始流起来。 “一” “二” “三” “伍梦甜,本世子要跟你退婚,快被你气死了!” “我不退!”伍梦甜挽紧少年郎的手,言不由衷道: “咱们的婚约是父母从小就订下的,你耽误我这么多年,我不同意退婚!” “那你把他交给我?”蒋渊心中一松,“本世子就暂且允许你嫁进蒋国公府?” 伍梦甜心中翻个白眼,心道:谁稀罕嫁进蒋国公府? 若非算准蒋渊来意,她恨不得按着蒋渊退亲,再放一扬烟花全城庆贺。 “我不能这样做,我爹从小教我做人要有情有义,他都已经是我的人...” “伍梦甜!”蒋渊听见这句‘他都已经是我的人’,气的眉毛都炸毛了。 “你如此放荡不羁,又不守女子的本分,怎么配成为我们蒋国公府的世家宗妇?” “你不也一样?”伍梦甜笑眯眯把话怼回去:“你还行事道德败坏,丢了官职?” “蒋世子,咱们一个道德败坏,一个放荡不羁,谁也别嫌弃谁。” “正好凑成一家,成亲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咱们谁都自在...” “自在个屁呀!”蒋渊有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伍梦甜,你到底懂不懂,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男女不可相提并论...” 第122章 你再不收敛些,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蒋世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现在外界都传,皇上厌弃了我父兄。” “我还指望蒋家这个姻亲帮衬一二,所以,你死了让我跟你退亲的想法。” “你若执意跟我退亲,我就去告蒋家背信弃义,让你们名誉扫地!” 听到伍梦甜不肯退婚,且要告他背信弃义,蒋渊心中的怀疑,又卸下几分。 越发觉得事情都在他和三皇子的掌控之中。 他只要回去静等。 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伍梦甜,我跟你说,你们伍国公府已经失势了。” “你迟早要靠我们蒋家,你现在将这个野男人送走,我尚且可以不与你退婚...” “不送不送!”伍梦甜手挽紧少年郎的胳膊。 “我从小就不吃亏,都说了,成婚前夜就送他走,这不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婚期?” “没道理你养外室逍遥自在三年多,还不许我逍遥自在三个月?这不公平!” 蒋渊气得血液翻腾,刚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流了。 “伍梦甜,本世子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你是女子,我是男子,男女不可相提并论...” “你说来说去只会这一句?”伍梦甜看见蒋渊鼻血流的挺凶,眼中满是嫌弃。 “蒋世子,我实话跟你说吧,退婚不可能,你也别在这儿跟我耗着,你这鼻血流了我家一地,很晦气!” “伍梦甜,你...”蒋渊快要被气死了,他鼻血流成这个样子,拜谁所赐? 伍梦甜这个疯女人,一点儿都不懂温柔体贴。 白瞎一张脸。 这样的女人,注定得不到他的宠爱,注定孤寂一生。 蒋渊越想越气,鼻血流的越凶,流进嘴里。 满口腥甜的铁锈味,让他很不适应,转身走到茶桌前,端起茶水漱口。 用帕子捂着鼻子,缓缓仰起头,余光看向伍梦甜。 他还是走吧! 这个野男人已经被下了三个月不举的药,他没有必要跟野男人争一时之气。 试探目的已经达成,伍梦甜这个女疯子不讲道理。 他说的越多,她牙尖嘴利,反击的越多。 把他气的越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与其在这儿浪费口舌,不如回去继续好好谋划。 争取在婚前,就折断伍梦甜这个女疯子的翅膀。 等伍梦甜这个女疯子,嫁入蒋国公府,他会把今日之耻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把这个敢对他动手的贱男人,拉去抽筋扒皮,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狼。 想到这儿,蒋渊心中的气恼,瞬间卸去不少。 “伍梦甜,本世子不跟你说了,你再不收敛些,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看出蒋渊想走,伍梦甜挽着少年郎的胳膊,笑眯眯地让出一条路。 不咸不淡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蒋世子今日没有别的事了?” “哼!”蒋渊捂着鼻子冷哼一声,恶狠狠看扫伍梦甜一眼,转身就走。 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他会让伍梦甜跪下求他,跪下来跟他认错。 看着蒋渊离去的背影,伍梦甜看向贺管家。 “贺叔,看出来没?” “看出来了!”贺管家蹙着眉头道:“他不是来退亲的,婚书以及见证人都没带,是来试探咱们的。” 一直未开口的林礼晖突然道:“表妹,你之前一直喊着要跟他退亲,现在又突然不退亲了,他不怀疑吗?” “肯定会怀疑!”伍梦甜揉揉眉心,“他们弄出这么一大扬戏,不就是想要折断我的翅膀,想看我反应。” “我执意要退亲,他肯定会怀疑这一切,也有我的推波助澜,我恐难退亲。” “我放低姿态,求他不要退亲,他又会觉得我做戏,唯有带着‘小乖乖’来,他会认为这是我的最后的倔强。” “几番交锋,我已经彻底激起蒋国公府和三皇子一党心中的恶!” “现在,他们对我恨不得除之后快,却又舍不得快到嘴的肥肉。” “除非这块肥肉有毒,他们才会放弃!” “表妹还有后手?”林礼晖问完,看见伍梦甜点头,他余光偷偷看向太子殿下。 表妹退婚这么难。 太子殿下为何不出手? 这段日子,他看得很清楚。 太子殿下对其他人的态度,寡言少语,神情平静无波,周身像是裹着一层薄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言辞上也不敢造次。 他表妹在的时候,太子殿下就收敛起所有的锋芒,乖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太子殿下这么大反差,除了是对表妹的在意。 他想不出旁的理由。 可明明这么在意表妹,面对表妹退婚这件事,太子殿下为何没有一点反应? 是暗中筹谋了一切? 还是放任表妹处理? 林礼晖想不通,也不敢问,思量半晌后。 看向伍梦甜。 “表妹,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做的?” “目前没有!”伍梦甜笑盈盈看着林礼晖,“表兄,你们是继续去读书?还是?” “看他!”林礼晖含笑看向萧昀旭,“我都行!” “今日不读了!”萧昀旭心中堵得难受,心疼伍梦甜,又气蒋渊的无耻。 蒋渊他凭什么? 从小占了她未婚夫的名头,却又这么欺负她。 可恨他背后推动这一切,却什么都不能说。 “那我们去庆贺!”伍梦甜看见少年郎紧抿着唇,就知道他心中不高兴。 “小乖乖,我们去庆贺你那一拳打得妙极了!” 萧昀旭侧眸,看着伍梦甜笑得眼眸亮晶晶,他心中好似有人拿着钝刀在扎。 心疼。 心疼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么多,还强颜欢笑。 “甜甜,你想怎么庆贺?” “让我想想!”伍梦甜看向门口,“这时候不宜太招摇,出去玩肯定不妥。” “不如我们去荷花池的凉亭里备一桌酒宴,你弹琴或者舞剑给我看?” “好!”萧昀旭想都没想一口应下,拉着伍梦甜出门。 林礼晖震惊到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旁人跪他都来不及。 他表妹竟让太子殿下亲自弹琴舞剑逗她欢心。 太荒谬了! “贺叔,你不拦着点儿?” “拦什么?”贺管家一脸莫名其妙,“有什么好拦?” 林礼晖深吸一口气道:“那位禛公子有大才,让他给表妹弹琴舞剑,恐是不妥吧?” 贺管家失笑,“表公子,你呀,一来府中就关进藏书阁教禛公子读书,想必也没机会听府中的流言。” “愿闻其详!”林礼晖瞪大眼睛,莫非还有更离谱的事? “姑娘禁足期间。”贺管家一脸骄傲自豪道:“那位禛公子和状元郎,两人争着抢着弹琴逗姑娘欢心。” “就那位禛公子,光是舞剑的花样都换了不少,老奴也因此大饱眼福。” 林礼晖扶额,是这个世界颠了?还是表妹魅力太大? “表公子!”贺管家试探性问道:“要不你一起去‘福窝’看看,也一饱眼福?” 第123章 等本皇子折断她的翅膀,看她怎么嚣张 林礼晖连连摇头,他可不敢老虎嘴里拔牙。 打了这么久下手,他深知太子殿下两副面孔。 谁知会不会秋后算账? “贺叔,我还有一些要事没有处理完,先回家了!” “表公子!”贺管家歪着头,满眼诧异。 “老奴怎么觉得你对禛公子格外尊敬?” “他是不是有什么来历?” “呵呵!”林礼晖干笑两声,不敢说实情,又不敢诓骗贺管家,怕日后不好交差。 就半真半假说道:“贺叔,他以后前程似锦,绝非池中物,我这是恭敬!” “前程似锦好啊!”贺管家只抓到这一个关键词,“我家姑娘后半生有依靠!” 与此同时,蒋渊从伍国公府出来,直奔三皇子府. “三殿下,伍梦甜果真如你所说一样,行事收敛不少,一切皆在您掌控中。” “哈哈!”萧苍烨听见这话得意的大笑起来。 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怀中娇柔美人的肩头。 “伍梦甜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等本皇子折断她的翅膀,看她怎么嚣张?” “父皇已经连着下了两道诏令,让伍国公父子尽快结束与钺国的战事。” “本皇子安排的人,已经到了边境,只待战事结束,立刻将伍家父子取而代之。” “三殿下圣明!”蒋渊激动的心尖发颤,眼眸发亮。 三皇子的人接管了伍国公府的兵权,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接管伍国公府京中势力。 到那时,蒋国公府的势力,一定压秦国公府一头。 这京城,除了皇子,他就是最尊贵的少年郎。 蒋渊想的正入神,脸上突然被泼了一杯酒。 他一抬头。 看见萧苍烨泼他酒水的杯子,还没有落下。 他心中一紧,连忙请罪,“微臣一时走神,还请三殿下责罚!” 萧苍烨举起杯子,任由美人重新给他斟满酒。 “让你查太子。” “你查的怎么样?” “回禀三殿下!”蒋渊一脸发愁地道:“微臣只查到太子批阅的奏折,是秦子溯送到皇宫的,查不到太子行踪。” “微臣派人盯秦子溯,每次我们的人还未靠近他,就被皇家护卫给擒了。” “那就是查不到?”萧苍烨手中的酒一扬,朝着蒋渊的脸上泼过去,“要你何用?” 蒋渊下意识眯眼,任由酒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下,也不敢为自己辩解。 萧苍烨兴致全无,一把推开怀中美人,站起身。 走到蒋渊跟前。 “太子都执政十来天了,不可能查不到一点儿消息。” “是不是你们蒋国公府的人,太不堪大用?” 蒋渊一脸羞愧地低下头,“我们书香世家,不比他们武将世家,善于训练府兵......” “废物!”萧苍烨气得大骂,越想心中越生气。 “他萧昀旭除了占一个嫡,他哪儿比本皇子强?” “本皇子比他早执政五年,却没有得到父皇一句夸奖。” “他才批阅十来日奏折,父皇快把他夸出花了!” “本皇子心底不服,他一个看破红尘的榆木,凭什么与本皇子争皇位?” “三殿下,您消消气!” 蒋渊微微后退一步,才敢耐着性子劝解。 “太子确实不能和你比,他至今尚未成亲,皇上选继承人,总得考虑开枝散叶。” “您趁着太子还未成亲,早早让皇上抱上孙子,将来胜算肯定高于太子。” 萧苍烨眼眸一亮,一把将吓得瑟瑟发抖的美人揽入怀。 “有道理,本皇子能为皇室开枝散叶,萧昀旭他不近女色,他拿什么跟本皇子争?” “都退下!” “误了本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你们吃罪不起!” * 蒋贵妃缓缓放下茶杯,眼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姌,询问身侧李嬷嬷。 “跪多久了?” 李嬷嬷扫一眼燃烬的两枚香头,“回禀娘娘,三皇子妃才跪了两炷香时间。” “那就再跪一炷香!”蒋贵妃不紧不慢拿起话本子,刚翻了一页纸,又放下书。 “起来吧!” “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 上官姌扶着身侧的丫鬟,缓缓站起身,膝盖疼的差一点儿又跪在地上。 抓着丫鬟胳膊的手,情不自禁收紧几分,煞白的脸上,早已布满细小汗珠子。 她不敢擦汗珠。 咬了咬唇,一脸恭敬回答蒋贵妃的话。 “儿媳无能,尚未能替三殿下生下嫡子。” “还不糊涂!”蒋贵妃情不自禁长叹一口气。 心头堵得难受。 “太子虽未露面,却已经在帮皇上批阅奏折了,还频频得到皇上夸奖。” “上官氏,本宫的烨儿,需要一个嫡子,在皇上跟前扳回一局,你到底懂不懂?” “儿媳明白!”上官姌咽了咽嘴里的苦涩,忍着膝盖的酸楚,小心翼翼道: “可是自从‘美人愁’的事爆出来后,殿下许久不曾来儿媳的房中了。” “...不中用!”蒋贵妃气得心头一梗,“你不会想个法子讨烨儿欢心?” “儿媳无能!”上官姌垂下眼眸,眼泪无声落下。 萧苍烨避她如蛇蝎,连初一十五的正妻体面,都不想给她,她怎么讨他欢心? 蒋贵妃烦躁地揉揉眉心,眼中满是对儿媳的嫌弃。 “上官氏,你不能生,就想法让其他侧妃生。” “无论如何,烨儿需要一个儿子,扳回一局。” “儿媳遵命!”上官姌咬了咬唇,不敢实话实说。 萧苍烨后院妻妾成群,可他男女不忌,很沉迷纵欢享乐,身体亏空厉害。 府中这么多妻妾,竟有一年多无人受孕。 如此情况下,就算她想到法子博得萧苍烨宠幸,恐怕也很难怀上子嗣。 * 一阵夏日微风袭来,吹起荷花池面水波涟漪,荷叶和荷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萧昀旭微微侧眸,看一眼斜靠在软榻上睡熟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小骗子。 哄他,说愿意给他写婚书,让他择一个吉日。 他连着择了七八个吉日了,都被她各种推辞。 今日乞巧节。 说好了什么都不做。 陪他一整日。 他才弹了半首曲子,她就睡的不知今夕何年。 如此下去,他何时能够得到想要的婚书? 用点儿心计? 堂堂太子用美男计博名分,传扬出去会不会太丢人? 可堂堂太子被绑回来做外室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名分,岂不是更丢人? 罢了! 美男计,就美男计。 关起门来,他知,她知,绝不让第三人知。 想到这儿,萧昀旭缓缓站起身,迎着夕阳的余晖,朝着凉亭外走去。 正在打盹的齐东洲,精神一震,“公..公子..” “小声些!”萧昀旭蹙眉,回头看一眼还在睡的伍梦甜,“齐东洲,去备酒...” “备酒作甚?”伍梦甜被齐东洲那一嗓子喊醒了,只不过还不想睁开眼。 听到少年郎低沉地吩咐声,她慵懒地坐起身。 一双漂亮的眼眸,三分慵懒,七分好奇,“小乖乖,你备酒想做什么?” 第124章 他想哄她签婚书,她想哄他生米煮成熟饭。 萧昀旭刚想做坏事,还没有做,就被抓包。 满眼无措,不敢直视伍梦甜的双眸,脸涨得通红。 看见你少年郎脸红,伍梦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她笑着起身,一步一步朝羞涩到脸红的少年郎走去。 “你莫不是想让他备酒,趁机把我灌醉,然后?” 伍梦甜说到这儿,突然不说了,葱白玉嫩的手指,点了点少年郎高挺的鼻梁。 “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柔软的指尖,轻轻点着他的鼻尖,好似点在他心头。 心痒难耐。 心跳快的如同万人在击鼓。 他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甜甜,答应我的婚书,是不是该兑现了?” “原来如此!”伍梦甜笑出声来,“你想把我灌醉,然后哄我给你写婚书?” 萧昀旭没有回答,反而握着伍梦甜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一双漆黑的眼眸,含着笑意,就这样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心跳情不自禁乱掉一拍,掌心下少年郎澎湃有力的心跳声,如同在击鼓。 更似向她表白。 他想哄她签婚书,她想哄他生米煮成熟饭。 算不算不谋而合? “禛郎,今夜乞巧节,是一年一度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今夜签下婚书,我们会不会似他们一般,一年只有一次重逢的机会?” “绝对不会!”萧昀旭眉宇间,全是对未来的自信。 “我们只会如他们一般,千难万阻不负彼此。” 听懂少年郎言语间对两人未来的憧憬,伍梦甜心中一颤,情绪瞬间上头。 “好!都依你!” “今夜良辰美景好时光,我许你一纸婚书,你也许我得逞所愿如何?” 萧昀旭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她说的得偿所愿,该不会是要生米煮成熟饭? 可以吗? 白首之约已有。 婚书代替拜天地。 宾客祝福可以后补。 “甜甜,我想要一袭与你身上一模一样的红衣。” “想跟我穿情侣装?”伍梦甜笑出声来,“没问题,我还没见过你穿红衣。” 听见伍梦甜同意,萧昀旭又激动又羞涩,依依不舍松开伍梦甜的手。 “我去沐浴!” “有趣!”伍梦甜看着少年郎同手同脚的背影,笑出声来,“秋喜,去备新衣!” “是!”秋喜一脸恭敬转身,一出门就犯愁。 “春喜姐姐,给姑娘备新衣不难,可我去哪儿给姑娘的外室也备红衣?” “去成衣铺子买?还是让绣娘现做,都来不及。” 春喜思量片刻道:“秋喜,前段时间,皇后娘娘赏赐姑娘嫁衣面料,周嬷嬷主动请缨给姑娘制嫁衣,还说也会制新郎服。” “你是说用嫁衣?”秋喜眼眸一亮,很快又满眼担心,“会不会被姑娘责罚?” “应该不会!”春喜一脸认真道:“就算退不了婚,姑娘也不在意蒋世子穿的婚服,是不是禛公子穿过的。” 秋喜满眼赞同,“有道理,姑娘与蒋世子的婚礼,蒋家也会备新郎服。” “周嬷嬷制的这一套新郎服,蒋世子未必用的上。” “唯一不足就是禛公子比蒋世子略高一些,那套新郎服可能会显得短几分。” “我这就去找周嬷嬷,让她想法子把新郎服加一个边,或许就看不出来了。” 秋喜一路小跑,跑到周嬷嬷的住处,额头一层汗珠。 言简意赅跟周嬷嬷说明来意,周嬷嬷内心一片狂喜。 她给太子殿下准备的婚服,终于派上用处了。 老天爷啊! 若是皇后知晓太子殿下穿着她备的婚服,与伍姑娘圆房,还不得重重赏她? “秋喜姑娘,你家姑娘身份尊贵,老身做婚服的时候,做了三套,以供你家姑娘选择她喜欢的款式。” “你看看这三套哪一套能够入你家姑娘的眼?” 秋喜满眼惊讶,这皇宫来的嬷嬷也太能干了吧? “才这么短的时间,您就做了三套?你也太厉害了?” 周嬷嬷笑了笑没解释,她说是她备的,又没说是她亲手给太子殿下制的。 她有整个皇宫的绣娘做后盾,时刻等着这个机会。 “就这一套吧!”秋喜挑来挑去特意选了一套花纹没有那么复杂的嫁衣。 “本来以为借用了姑娘的嫁衣,以后不好交差,没想到您这儿这么多。” “周嬷嬷,禛公子的身量比蒋世子高,要不劳烦您在这个下面加个边?” “不用不用!”周嬷嬷神情一滞,她一开始做婚服,就是照着太子殿下的身量做的。 蒋渊算谁? 也配她用心思? “秋喜姑娘还小,你有所不知,我们宫中做婚服,一般会把新郎官的衣服,做的稍微长一些,大一些。” “寓意着新郎官今生长长久久幸福,仕途宽敞...” 周嬷嬷实在编不下去了,直接道:“禛公子现在穿这一套,应该正好合适!” “合适好!”秋喜笑出声来,“反正又不是婚礼,也不用这么多讲究。” 看着秋喜抱着嫁衣离去,周嬷嬷笑了好一会儿,恨不得立刻写信跟皇后报喜。 又怕空欢喜一扬。 “还是再等等,等生米煮成熟饭,再报信也不迟。” 秋喜抱着嫁衣不敢隐瞒,一字不漏汇报给伍梦甜。 伍梦甜惊呆了。 宫中派来帮衬她的周嬷嬷,怎么这么卷? 明知她不一定嫁蒋渊,还一连做了三套婚服。 “秋喜你看看!”伍梦甜拎起新郎官的衣服,看了又看,看得一脸惊叹。 “这宫中来的嬷嬷,就是不同凡响,这做工,这精细程度,哪像是赶工的?” “奴婢们自愧不如。”秋喜和春喜异口同声,眼中全是对周嬷嬷的敬佩。 “不愧是皇宫里出来的管事嬷嬷,能力非比寻常。” “姑娘,我们决定了,以后闲暇之余,就多去找这位周嬷嬷聊聊天。” “请她指点一二,或许能让我们受用终身。” “你们有这觉悟,也很不错!”伍梦甜满意点头。 身为老板,谁不喜欢自己雇佣的员工更积极一些? “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学进脑袋里的本事,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底气。” “那周嬷嬷能在宫中活到这岁数,还能混成女官,你们跟她多学一点儿本领,足以让你们这一生都受用。” “多谢姑娘指点!”秋喜和春喜精神一振,对跟周嬷嬷学本领很积极。 伍梦甜也很欣喜,吩咐道:“把衣服给禛郎送去!” “是!”秋喜一脸恭敬抱着衣服出门,递给温九。 温九接过衣服,正要开门给萧昀旭送去,却被齐东洲眼疾手快截胡了。 “小九九,我来就行了!你在外边候着。” 听见齐东洲贱兮兮喊他小九九,温九抬脚就踹,“滚!” 齐东洲眼疾手快关上门,温九一脚踹在门上,疼的抱着脚尖跳。 “齐东洲,撞到我脚拇指了!” “哈哈,活该!”齐东洲高兴地大笑,谁都别想跟他争太子殿下跟前的第一宠信。 “公子,是新郎服..” 第125章 禛郎,写婚书,你是不是该填全名? 猛然睁开眼,看向齐东洲捧着的新郎服。 心跳如击鼓。 她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送来的是新郎服? “公子!”齐东洲笑出鸡叫声,“您熬出头了...” “稳住些!”萧昀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 面上端的平静无波。 实际上激动到手指微颤,身体也出卖了本心。 “你出去!” “不用我侍奉您更衣?”齐东洲满眼诧异,那他费尽心思争什么宠? “不用!”萧昀旭不想让齐东洲撞破他的尴尬。 “出去!” “好嘞!”齐东洲一脸遗憾将新郎服挂在屏风上。 浑身无力朝外走。 刚打开门,一个拳头就朝他面门上砸过来。 是气恼的温九。 齐东洲头一偏,避开温九的拳头,顺势握住温九的手腕,反手把门关上。 “别惊扰了公子!” “齐东洲!”温九气得压低声音,“你找打?” “是啊!”齐东洲身形一闪,避开温九的拳头,冲着温九笑得贱兮兮的。 “你看,我找打又怎么样?你又打不赢我!” “小九九,你就认命吧,我比你先来,你以后就别想着什么都跟我争。” “谁稀罕跟你争?”温九翻个白眼,“不许喊我‘小九九’,很恶心!” “哪里恶心了?”齐东洲揽住温九的肩头,嘿嘿干笑两声,刻意压低声音。 “姑娘喊咱们公子‘小乖乖’,也没见公子嫌恶心?” 温九一阵恶寒,甩开齐东洲的手,满眼嫌弃。 “人家那是亲昵,你这是恶心!” “那我请你去昌运楼喝酒?你还觉得恶心不?” “现在吗?”温九瞬间眼眸一亮,“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齐东洲笑得一脸荡漾,挤眉弄眼。 “小九九,咱们公子婚服都穿上了,你觉得咱们还留在这儿,合适不?” “好像不合适!”温九也跟着笑起来,“那咱们跟公子告个假,再走?” “你去跟公子告假!”齐东洲看向秋喜的方向,“我去跟姑娘告假。” 指不定姑娘一高兴,又让他去找秋喜免单。 他又白赚一顿。 秋喜听完齐东洲的禀报,红着脸进屋跟伍梦甜禀报。 “姑娘,齐东洲说,他和温九想跟你告个假,去昌运楼喝酒...” 伍梦甜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想起她一会儿要办的事,确实不易留俩电灯泡。 “让他们去吧!” “告诉齐东洲,让他去找冬喜免单!” “遵命!”秋喜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她也想放假。 伍梦甜一抬头,正好看见秋喜眼眸中的羡慕。 “秋喜,一会儿留两个人,其他人也放假!” “多谢姑娘!”秋喜一脸喜色退出屋内。 一出门,就看见孟东珠笑盈盈朝她这边走来。 “秋喜,大哥要带我出去逛一逛,你帮我问一问甜姐姐她去不去?” “姑娘去不了!”秋喜手帕压着嘴角的笑,“姑娘今晚和禛公子约好了。” “我懂了!”孟东珠也持着帕子压了压嘴角的笑。 “你一会儿跟甜姐姐说一声,我和大哥一起出去玩了。会晚点儿回来。” “还有谁?”秋喜笑盈盈问道:“是不是林家表公子,还有苏家公子都去?” 听出秋喜话中的打趣,孟东珠瞬间羞红了脸。 “我也不知,大哥除了带我,还约了什么人?” 说完,转身就走。 看见孟东珠羞涩的背影,秋喜笑盈盈看向门口的府兵,特意嘱咐道:“保护表姑娘和表公子,莫扰姑娘好事。” “遵命!”府兵带着秋喜的命令,快步追上孟东珠。 伍梦甜听见两人的对话,对秋喜的周到很满意。 她坐在铜镜前,手指拿起口脂,轻轻一咬。 看着铜镜内,未上胭脂,却两颊绯红的脸。 心跳莫名漏掉一拍。 虽然她很吃少年郎的颜,也很欣赏少年郎的才华,可是到了全身心托付的这一刻。 竟莫名有些慌。 慌什么? 她自己也理不清。 她不知道其他女孩会不会像她一样,把自己清白托付出去前,会忐忑不安? 她珍视自己的清白,又有感情洁癖,少年郎是她一眼就相中的人,她期待两人通过亲密关系,深化彼此的感情。 又不确定两人的未来。 同时还畏惧疼。 更不确定等会儿发生的事,是不是还在掌控中? 她喜欢万事皆在掌控中的安全感,不喜欢失控。 唯有这种事,一旦开始,后期很有可能失控。 “甜甜!” 萧昀旭一袭红衣,衬得面色似美玉雕琢,面具下深邃双眸仿若幽潭。 压抑着克制的欲望。 乌发整齐束起。 往昔那平静无波看破红尘的神态已悄然褪去。 此刻,脸上全是对屋内人的期待和眷恋。 熠熠生辉的神情下,藏着内心对伍梦甜反悔的惶恐。 他等不及。 也不想再等。 怀揣着准备许久的婚书,还有准备许久的礼物。 主动来到伍梦甜的闺房外,一下又一下敲门。 门外很有节奏的敲门声,还有那眷恋无比的声音,都让伍梦甜更加心慌忐忑。 她看着那扇门,明白打开那扇门,意味着什么。 思量片刻后。 猛然站起身。 像个出征的将军一样,鼓足了勇气,打开门。 一抬眸,对上少年郎同样忐忑又炙热的眼神。 她竟莫名不心慌了。 慌个毛线! 她都把看破红尘的少年郎,拉入滚滚红尘中。 要慌,也该是他慌! 她微微垂眸。 看见少年郎的腰间,系着一条绣满石榴花的腰带。 她伸出葱白玉嫩的手,轻轻拉住那条寓意着多子多福的红腰带,一步步后退 萧昀旭垂眸,看着伍梦甜早已绯红的脸,知道她在强装镇定,他也不慌了。 他握住伍梦甜拉住他腰带的那只手,压低声音道:“甜甜,先签婚书!” “好,先签婚书!”伍梦甜失笑,“不过,婚书签好之后,要保存在我这儿。” 萧昀旭神情一滞,保存在她这儿,她会不会反悔? 可他若不同意。 她会不会不签了? 罢了! 先签婚书! 再想办法把婚书占为己有,这样才万无一失。 “好,你保存!” 萧昀旭拉着伍梦甜,朝靠窗的书桌走去。 掏出早已备好的婚书。 平摊在桌面。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素白的帕子,抱着砚台旁的墨条,主动研墨。 眼神全神贯注看着伍梦甜,万千柔情都在眼中。 ‘沙沙’的研墨声,掩盖不住两人悸动的心跳声。 伍梦甜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的肘关节,静静看着少年郎研墨,却不敢直视少年郎的双眸。 看破红尘的人,情绪倒是很稳定,目的性却也很强。 明明‘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男人更占便宜。 他却更执要名分。 锲而不舍到一次次算吉日,真是个认真到可爱的人。 “禛郎,写婚书,你是不是该填全名?” 萧昀旭研墨的手一慌,糟糕,要暴露身份了吗? 第126章 别以为你把我灌醉了,就能混淆概念,是你是我的人 萧昀旭深吸一口气,稳住乱了节奏的心跳。 拿起笔,蘸上墨,递到伍梦甜的跟前。 “甜甜,我心慌,你先写,我去备点儿酒。” “怎么写?”伍梦甜接过笔,一脸茫然,“我不会。” “你等等。”萧昀旭抽出一张纸,游龙飞舞快速写下一个模版。 “甜甜,照这个写。” 伍梦甜满是诧异,少年郎这是做了多少准备? 这么快,就手写一个婚书的模版,供她抄写。 她垂眸,看着模板。 【---与---,今日盟誓: 自相逢始,情丝暗结,愿以真心,许君余生,此后,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春看百花开,秋赏万物丰。 自此缔结良缘,订成佳偶,红玉相伴,白头永偕,此生不渝! --- ---】 她手指着第一个--,侧眸看向正在备酒的少年郎。 这时代的婚书,通常是男子的名字在前,女子的名字排在男子后面。 他们这段关系,她才是主导者,她要排在前面。 她静等着少年郎,端着两杯酒,走到她跟前后。 她开口,“禛郎,我的名字,要在你前面!” “可以!”萧昀旭根本不在意谁的名字在前,谁的名字在后,他只在乎婚书。 “真乖!”伍梦甜情不自禁踮起脚,轻吻少年郎脸颊一下,又指着模版道: “还有这儿,要把患难与共改了,这个不吉利,就改成有福同享!” “言之有理!”萧昀旭举着酒杯,递到伍梦甜唇边,“还是甜甜考虑更周详!” 伍梦甜被夸得很高兴,就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拿起笔。 正要写,反应过来不对,“禛郎,何必那么麻烦,你字写的好,你直接抄好模版,我署名即可。” 萧昀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又给两个酒杯斟满酒,缓缓摘下面具。 端着酒杯。 目光灼灼看着伍梦甜,“甜甜,一起写?” “...好!”伍梦甜眼眸一亮,举着酒杯,与少年郎轻轻一碰杯,一饮而尽。 萧昀旭放下酒杯,站到伍梦甜的身后,像教小孩子写字一样,握着伍梦甜的手。 伍梦甜身子一颤,看着结实有力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葱白玉嫩的手。 两人心跳莫名加快几分。 她下意识侧眸。 入眼是少年郎清晰好看的下颚线,以及深情又专注的眼神,就连紧紧闭着的唇,看起来也好似在邀请她。 她心念一起。 微微调整姿势,轻而易举吻上少年郎好看的唇。 萧昀旭心中一喜,缓缓夺下伍梦甜手中的笔。 很精准地放好。 反手搂住伍梦甜的腰身,暗自加深这个吻。 直到吻的怀中人喘不上气,他才松开她。 动作娴熟地斟满酒。 将酒杯递到伍梦甜的唇边,“甜甜,缓口气!” 伍梦甜嗓子干的难受,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刚把酒咽下。 少年郎又俯身吻上来。 就在她感觉被吻的喘不上气时,他又松开她。 又喂她喝酒。 反复几次下来。 她脑袋昏昏胀胀,不知是被灌醉的,还被吻到缺氧了。 她猛然转身,手指抵着少年郎的心口处。 “禛郎,婚书到底还写不写?” 明明用尽全力说出的话,却好似在撒娇,声音娇弱无力,媚到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这是她发出的声音。 “写!”萧昀旭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反手握着伍梦甜的手,这次很认真地写。 写完模版后。 缓缓松开伍梦甜的手,“甜甜,你要排在第一,你先署名!” “那是自然!”伍梦甜眉飞色舞的小眼神里,全是掌控感情主动权的小骄傲。 萧昀旭垂下的眼眸中,藏着得逞的喜悦,笑出声。 转身,又斟满酒。 等到伍梦甜写完,就又把酒杯喂到伍梦甜的嘴边。 “甜甜,庆贺一下!” “是该庆贺一下!”伍梦甜笑得声音中满是欢愉,就着酒杯一饮而尽。 将笔递给萧昀旭。 “该你写了!” “好!”萧昀旭接过笔,看着签好伍梦甜署名的婚书,激动到心尖发颤。 “甜甜,你别这样看着我,看的我手抖。” “为什么手抖?”伍梦甜七分醉的眼神里有些迷离,“你不是不似之前那般害羞了?” 萧昀旭转身,快速在伍梦甜唇上落下一吻。 “心乱了,手会抖!” “甜甜,你转过身,等我写完署名再给你看。” “我不!”伍梦甜手指点点少年郎的鼻尖,“我就要看着你写...” 话还没说完。 唇被少年郎吻住。 片刻后,两人都又乱了心跳,伍梦甜慌了。 手抵着少年郎的心口处。 “我不看了,你快写!” “真不看了?”萧昀旭笑出声,“我不信,除非先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那不行!”伍梦甜想都没想就拒绝。 萧昀旭迅速解下他腰间的腰带,“只蒙一小会儿。” “那也不行!”伍梦甜摇头拒绝,拉着少年郎的手笑。 “那你转过头!”萧昀旭看出伍梦甜不愿,没有勉强,将腰带随时放在桌上。 “好,转过去。”伍梦甜微微侧过身子,用手蒙住眼,“哈哈,你快写!” 萧昀旭手持笔,游龙飞舞在婚书署名-萧昀旭。 婚书写好的那一瞬。 他放下笔,不给伍梦甜转身的机会,将她拦腰抱起。 “甜甜,婚书已成,今夜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错了!”伍梦甜手指点上少年郎的鼻尖,“别以为你把我灌醉了,就能混淆概念,是你是我的人。” 萧昀旭失笑,“对,我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我们都只属于彼此,可以吗?” “可以!”伍梦甜满意地笑出声,双手很自然地搂住少年郎的脖子。 “小乖乖,我怕疼...” “我会轻点儿。”萧昀旭说话的声音乱了呼吸,“毕竟你给我看了那么多...” “别说了!”伍梦甜手指抵住少年郎的唇上,突然有点儿后悔给他看那些书。 他不会化身成狼吧? 萧昀旭轻柔地将伍梦甜放在床上,双手撑着床,将她囚在自己的怀中。 “甜甜,看了那么多书,你可知一共有多少...” “叫你别说了!”伍梦甜又羞又悔,他不会学以致用都用在她的身上吧? 萧昀旭轻笑出声,在伍梦甜的唇上轻啄一下。 “甜甜,你现在后悔是不是晚了?” “你可知,我这段时间,流了多少鼻血?” 伍梦甜瞬间憋不住笑,点了点少年郎的鼻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为什么流鼻血?” “调皮!明知故问!”萧昀旭低头,狠狠吻住身下人。 屋内激情正浓,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还有府兵惊慌失措的声音。 “姑娘,不好了!” “姑娘,出大事了!” “孟家表公子被太子殿下的表兄绑走了,表姑娘也被吓得晕倒了!” 萧昀旭心头一紧,杀人的心都有了。 到底是他哪个表兄,不知死活,坏他的好事? 第127章 看见表公子被带进了金府,不敢硬闯 又得憋回去。 萧昀旭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不知是憋的? 还是气的? 他猛然起身,拉着伍梦甜坐起身,整理着衣裳。 门口禀报的人,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应,又喊道。 “姑娘,太子殿下的表兄说了,皇上已经厌弃伍国公府,你不敢肆意妄为。” “他要把表公子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他敢!”伍梦甜瞬间酒醒一大半,进入战斗模式。 整理着身上衣服。 孟东哲是她舅舅家的长子,亦是她商业联盟中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对她很重要。 “小乖乖,在屋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萧昀旭既担心伍梦甜吃亏,又想教训把坏他好事的人,“我跟你同去!” 伍梦甜想说不用了。 一抬头看见少年郎额头凸起的青筋,顿时心中一软。 “行!” “你面具别忘了戴!” 萧昀旭点头,走到桌前,一眼瞥见写好的婚书。 趁着伍梦甜分神。 赶紧将婚书揣进怀中。 迅速戴好面具。 抓起桌上的腰带,才系到一半,看见伍梦甜夺门而出,他赶紧追出去。 伍梦甜头有点儿晕,手下意识扶着门,看向孟祥。 “孟祥,是太子殿下哪位表兄?秦国公府的人吗?” “是京城首富金家。”孟祥道:“金家长子...” “太子姨母家的长子?”伍梦甜瞬间理清关系,“你们竟打不赢金家的府兵?” 孟祥快哭出来了,“姑娘,今日乞巧节,街上人多,表公子为了看热闹,跑太快,我们被人群阻隔开了!” 伍梦甜无语笑了,她表弟真是活该有这一劫。 金家纵是太子殿下的表兄,也不能无缘无故将她表弟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她绝不允许。 “孟祥,去点人!” “点两百府兵!” “带上锣鼓!” “姑娘,人已经备好!”孟祥一脸恭敬道:“就等您一声令下!” “出发!”伍梦甜嫌弃马车跑得慢,直接翻身上马。 萧昀旭腰带还没系好。 不放心喝酒后的伍梦甜御马,便直接翻身上马。 将伍梦甜搂在怀中,一把接过伍梦甜手中的缰绳。 “甜甜,让我来!” “好!”伍梦甜酒被吓醒一半,脑袋还有点儿晕。 也不想争夺马缰绳,索性靠在少年郎的怀中醒酒。 “孟祥,可有派人跟着金家长子?人被带哪儿去了?” “跟着呢!”孟祥连忙道:“就是看见表公子被带进了金府,不敢硬闯。” “谨慎些好!”伍梦甜思量片刻吩咐道:“孟祥,派个人去请一下秦世子!” “是!”孟祥侧眸下令让身边的人去通知秦子溯。 与此同时,暗中保护萧昀旭的皇家护卫,发现太子殿下携伍梦甜骑快马。 带着二百府兵出行。 吓得片刻不敢耽误。 兵分两路。 一部分暗中跟在伍国公府的府兵后面,保护太子殿下。 一部分去通知秦子溯。 秦子溯得知前因后果后,骑快马骂骂咧咧赶去金府。 金府,金裕健背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脚一晃一晃地,打量着孟东哲。 两个府兵将孟东哲按在地上,逼迫他跪在金裕健的脚下,胳膊紧紧锁在身后。 身后还有一个府兵,紧紧扯着孟东哲的头发,逼迫孟东哲仰头看金裕健。 金裕健笑得呲着大牙,拿起旁边果盘的一个桃子,瞄准孟东哲的眼睛砸。 “我叫你不识趣?” 孟东哲看见桃子朝他的脸上砸,下意识闭上眼。 “吆,你还敢闭眼?”金裕健眉头一挑,又拿起一个桃子,继续砸孟东哲。 “区区商贾孟家,你算老几?也敢扫爷的兴?” “抢爷家的生意?” “抢爷看中的女人?” “眼睛长了不管用,那爷就帮你废了它!” 金裕健一边骂一边砸,很快把一盘桃子砸光了。 孟东哲闭着眼,咬着唇,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嘶吼。 这让金裕健觉得很不畅快,站起身。 一脚踹在孟东哲的身上。 孟东哲被踹的面目狰狞,依旧紧紧咬着唇。 不发出一声闷哼。 这让金裕健更不畅快。 “骨头很硬啊?” “给爷取铁骨鞭来!” “爷今日就不信,打不服他这个贱骨头。” 抓着孟东哲头发的府兵,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大公子,铁骨鞭怕是会把他打出个好歹,到时候惹怒了他表姐...” “你说伍家那疯女人?”金裕健满眼不屑打断府兵的话,“伍家现在自身都难保,她怎么敢...” “哐哐哐...” 金裕健说到一半,突然一阵很急切的敲锣打鼓声响起,他瞬间表情僵住。 “这个声音?” 府兵脸色煞白。 “大公子,这么响的敲锣打鼓声,一听就是上百人同时敲,才有的动静。” “大公子,满京城敢这么敲锣打鼓的人,除了伍国公府...” “天呐,这个女疯子!”金裕健满眼难以置信。 气得狠狠一跺脚。 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伍家女疯子,她得罪了三皇子,得罪了蒋国公府,她怎么还敢得罪金家?” “天呐,天呐,这声音,不会是朝金府来的吧?” 听见金裕健震惊到直呼‘天呐’,按住孟东哲的府兵,也被吓得手软。 同时松开孟东哲。 孟东哲被挟制太久,身后府兵一松手,他直接一个跟头栽到地上,额头磕在了金府地上铺的汉白玉砖上。 额头咳出红痕。 渗出丝丝血迹。 孟东哲双手撑着地,缓缓坐正身子,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抹去手上泥土。 才去揉眼睛。 眼睛被桃子砸的视物模糊,他也不着急。 掏出怀中干净帕子。 一点一点摸索着将脸上桃子的汁水擦拭干净,闭上眼睛来回转动眼珠。 空气中敲锣打鼓的‘哐哐哐’声,越来越响。 一听就知道敲锣打鼓的人,正在由远至近。 “天呐,天呐!”金裕健急得抱着头,也想不出法子。 一转头看见孟东哲很淡定自若,他气得一跺脚。 “孟东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伍家那个女疯子,会把这件事闹大?” 孟东哲不发一言,休息了一会儿的左眼,逐渐能够看见金裕健模糊的身影。 看见孟东哲不理他,金裕健感觉自己被鄙夷了,上前一把抓住孟东哲的衣领。 “你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爷能在伍家女疯子来之前弄死你?” “那你等着给我抵命!”孟东哲眼底闪过一丝嗤笑。 “我表姐一定会让你下地狱,去跟我偿命!” 看见孟东哲神情很笃定,金裕健不敢赌,却又不想就此认输。 “她敢?我姨母是当今皇后,我舅舅是秦国公,我大表兄是皇家护卫统领,我表弟还是当今太子殿下。” 孟东哲轻蔑一笑,跟着表姐做生意这些年,玩心理战术,他就没输过。 “我表姐是伍梦甜,你敢弄死我,她一定会让你偿命!” “金大公子,你要不要拿你的命,跟我赌一把?” 第128章 孟东哲也懵了,他表姐的威名在京城这么大? “爷才二十二,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岂是你这个卑贱商贾的的贱命,能相提并论的?” 孟东哲神情一松,知道自己的命暂且能保住。 他手指一抹额头,将指尖的血不动声色,朝脸上的其他地方,胡乱涂抹着。 金裕健没有等到孟东哲的回应,一回头,看见孟东哲把血抹的满脸都是。 他当即炸毛了。 “孟东哲,你这个奸商,你你你这是想讹爷?” 孟东哲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没搭理金裕健。 表姐从小教他,人可以善良,但不代表要吃亏。 他不过就是制止一次金裕健在昌运楼闹事,对方就敢当街帮他绑回金家教训。 他不讹金裕健。 岂不是对不起表姐今夜为他兴师动众闹一扬? “孟东哲,爷问你话呢?”金裕健感觉自己又被商贾贱民给鄙视了。 “你是不是吃准了爷不敢弄死你,你信不信爷能把你满嘴牙齿打断?” 孟东哲抬眸看向金裕健,“我表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以牙还牙!” “尼玛的!”金裕健气到跺脚,想起他听到的有关伍梦甜的传闻,不敢赌。 蒋国公府被人一夜之间剃光头发,皇上移交给刑部查。 这都半个多月了,刑部查不到一点儿头绪。 大家都觉得这事与伍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可刑部找不到证据,也不敢上伍国公府问话。 案子就这么一直拖着。 “这京城怎么有伍梦甜那种女疯子,女纨绔...” 金裕健骂到一半,就看见自家支撑家业的弟弟金裕康,一路小跑而来。 “大哥!” “你将孟家公子怎样了?” “没死,还活着!”金裕健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我就拿几个桃子砸了他脸,他竟把自己抹的满脸血,还想讹我..” “孟公子,失礼失礼!”金裕康喘着粗气,亲自上前扶起孟东哲,“您没事吧?” 孟东哲抬眸看见是金家二公子,眼神恭敬几分。 “金兄,若非我表姐把动静闹得够大,你兄长就用铁骨鞭将我打残了!” “对不住,对不住!”金裕康连连跟孟东哲赔礼道歉,“此事,金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表兄!”金裕健的惊呼声打断了金裕康的话。 金裕康和孟东哲同时抬头,看见秦子溯骑着快马,停在几人三米外。 秦子溯翻身下马,一把抓住金裕健的衣领,翻身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金裕健,你长能耐了,还敢当街绑人了?” “大表兄!”金裕健捂着被扇麻的脸,难以置信道:“怎么连你也惧怕伍家女疯子?” “啪!”秦子溯反手一巴掌又甩在金裕健的脸上,“你会不会说话?谁是疯子?” “我..我..我是疯子!”金裕健面对盛怒的秦子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秦子溯反手一甩,将金裕健甩的摔倒在地上。 孟东哲也懵了,他表姐的威名在京城这么大? 连秦子溯也惧怕表姐? 秦子溯双手扶着孟东哲的肩头,上下端详着,“孟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孟东哲一脸茫然,难以置信皇上跟前的红人竟这么看重他。 “没事就好!”秦子溯长舒一口气,“那你现在随本世子去门口,跟伍姑娘解释...” 孟东哲一把推开秦子溯的手,那他的血岂不是白抹了? “秦世子,因金大公子强行将我绑来,才致使我表姐把事情闹这么大。” “我轻描淡写放下这件事,那我表姐怎么办?” 听懂孟东哲这话的深意,秦子溯微微蹙眉,心中既敬佩孟东哲的沉稳,同时又为这件事如何善后发愁。 想了想。 一脚轻踹在金裕健的屁股上,将其踹的朝前扑去。 “说说看,你为何要将孟家大公子绑回来?” 金裕健满眼委屈,“我就是听人说他抢了咱们很多生意,还抢我的女人。” “......”秦子溯满眼无语扶额,看向一旁的金裕康。 金裕康也是满脸无语。 他们金家和秦家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暗中助伍梦甜抢夺三皇子和蒋国公府的产业。 怎么传到他大哥这个纨绔的耳中,就变了味? 他们金家是商人。 商人不做赔本买卖。 就算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他们金家也不做赔本买卖。 这次助伍国公府和孟家,抢夺三皇子的产业,他们明面上没赚钱,暗地可没少捞。 “大哥,你听谁说,他们孟家抢夺咱家生意了?” “与我喝酒的人都这么说!”金裕健翻个白眼,很不满弟弟竟敢质问他。 “蠢货!你被人当枪使了!”秦子溯气得一把揪住金裕健的衣领。 “跟孟公子赔罪!” 金裕健咬紧牙,“我不,让我跟一个低贱的商贾赔罪还不如” “你骂谁呢?”秦子溯反手又甩金裕健一巴掌,“你是不是忘了金家也是商贾?” “我们金家现在是皇亲国戚!”金裕健很不服气地辩解,反手又挨一耳光。 “大表兄!你别打了,我道歉,道歉!” 秦子溯松开金裕健的衣领,“快点儿道歉!” “对不起!”金裕健不情不愿,声音小的似蚊子。 秦子溯一巴掌轻拍在他头上,“大声点,你没吃饭?” 金裕健索性闭着眼,大喊道:“孟东哲,对不起!” 看着金裕健被扇的红肿起来的脸,孟东哲傻眼了。 这秦世子把金裕健打的比他这个受害者还严重,还逼着对方跟他道歉。 他能怎么办? “多谢秦世子替我主持公道,我表姐那儿怎么办?” 秦子溯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本世子亲自带着这个小子进宫,跟皇上皇后说明实情,请求赦免伍姑娘!” 孟东哲神情一震,满眼敬佩地看着秦子溯,恭恭敬敬跟秦子溯行礼道谢。 “多谢秦世子仗义相助!” “在下现在就随您去门口,跟表姐说明实情。” “如此甚好!”秦子溯一把抓起孟东哲,将其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 居高临下看着金裕健。 “来人,将他押到门口!” “大表兄!”金裕健难以置信,秦子溯带着孟东洲走,让人像押犯人一样押着他? “老二,到底怎么回事?大表兄堂堂世子爷,怎么会怕伍家女疯子?” 金裕康满眼复杂,看着被皇家护卫押着走的大哥。 想说秦子溯怕的不是伍梦甜,而是伍梦甜背后的太子,又怕自家大哥嘴不严。 思量半晌道:“大哥,你不想吃苦头,以后对伍家嫡女恭敬一些,别惹她,也别惹她护着的人。” “凭什么呀!”金裕健快哭出来了,“我堂堂太子的表兄,我还怕她一个女...” “大哥!”金裕康直接捂住自家大哥的嘴,满眼复杂看着门口的萧昀旭。 太子殿下竟穿着一袭新郎服急忙赶来。 他大哥该不会是坏了太子的好事吧? 第129章 伍姑娘,你算个数,我让他悉数赔给你 金裕健被捂得很难受,一口咬在金裕康的手上。 金裕康疼的嘶一声,一下松开金裕健的嘴。 “呸呸呸!”金裕健连连吐口水,“老二,你做什么去了,手这么臭?” 金裕康没敢说,他正在上茅房,听见大哥闹出这么大动静,手都没洗就来了。 “大哥,你不想以后吃苦头,一会儿千万不要骂伍姑娘。” “我..我我又不傻!”金裕健想反驳,看见门口站满伍国公府的府兵,吓得咽咽口水,立刻改了口。 “老二,伍家这个女...嫡女,她会不会命人打我?她要是命人打我,你可一定要替大哥拦着她...” “大哥道歉诚恳些!”金裕康不耐烦打断自家大哥的话,“识时务为俊杰!” 金裕健很想反驳,一抬头看见秦子溯陪着笑,正在跟伍梦甜行拱手礼。 他当即懵住。 伍家嫡女这么厉害?连大表兄都退让几分? “伍姑娘!”秦子溯干笑着跟伍梦甜行拱手礼。 “我表弟被人唆使,这才一冲动绑了你表弟。” “我已经亲自教训过他了,你要是还不解气,不然再让人扇他几耳光?” 伍梦甜受宠若惊,一脸恭敬跟秦子溯还礼。 刚想翻身下马。 身后的少年郎,却先她一步下马,伸手扶住她。 她扶着少年郎的手,从马背上下来,酒醉的脚一软,差点儿朝前扑倒。 幸好身后少年郎及时揽住她的腰,这才没摔倒。 她尴尬的脸红。 “失礼失礼!” “贪杯多饮了几口,没想到酒的后劲这么大!” 金裕健满眼惊讶,伍家嫡女也没传闻中那么凶悍,这醉酒后的模样挺好看。 面红娇艳似桃花。 身形玲珑有致。 一袭红衣明艳照人,比昌运楼的头牌都勾人三分。 “咕噜!”金裕健情不自禁的吞咽声,一下子引得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 萧昀旭冷冷扫秦子溯一眼,不动声色挪动身子,挡住金裕健看伍梦甜。 秦子溯气得心头一梗,看见自家表弟这副好色的模样,反手又一巴掌。 他打! 总好过惹怒太子殿下! “伍姑娘,对不住,这小子惹出大祸,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话都说不好了!” “大表兄!”金裕健难以置信,他就多看伍家嫡女一眼,怎么这样也要挨打? “闭嘴!”秦子溯反手又一把,“做错事的人,你还敢把头抬起来?” “不敢!”金裕健被打老实了,瞬间低着头。 眼神不敢乱飘。 秦子溯是他们这一辈,除了太子殿下,最有出息的人。 秦子溯打他,他敢反抗,他爹还能再打他一顿。 识时务为俊杰。 “伍姑娘,我错了!” 听见金裕健道歉,伍梦甜瞥了对方红肿的脸,侧眸看向一旁的孟东哲。 看见表弟脸上好几处都有血迹,她眼神转冷。 “东哲,你说说看,金家长子为何要绑你?” 孟东哲想到秦子溯的承诺,不想连累表姐挨罚,就言简意赅说一遍。 然后道:“甜姐,秦世子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且他现在的伤势比我重!” 听出表弟想息事宁人,伍梦甜怕表弟咬着牙齿朝肚里咽。 “府医,给我表弟检查一下,身上可有内伤?” “遵命!”柳泉一脸恭敬扒着孟东哲翻来覆去看,确认身上没有外伤,又掰开孟东哲的眼眶,看了看眼睛。 最后给孟东哲把脉。 “回禀姑娘,孟家公子眼球被暴力砸伤,精神上收到惊吓,导致肾气和肝气...” “喎喎,你过分了!”金裕健气得惊呼道:“爷就用几个桃子砸了他脸,怎么还肾气肝气....” “你闭嘴!”秦子溯看见太子殿下眼神转冷,反手又一巴掌扇在金裕健脸上。 “你个纨绔,你打人,你还有理了?” “呜呜呜...”金裕健连着被打了这么多巴掌,终于绷不住,大哭起来。 “你还有脸哭?”秦子溯气得反手又一巴掌,“再敢哭一声,我让姑丈断了你的月钱。” 金裕健满眼错愕,断了月钱怎么活? 他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秦子溯转身看向柳泉,“府医,你继续说!” 柳泉咽咽口水。 “秦世子,小的并未胡说,恐伤肾,怒伤肝,孟公子经此劫难,肾气肝气皆有损伤,要修养一段时日。” “其他没有大碍吧?”秦子溯心中松一口气,还好事情闹得不严重。 不然,他这个表弟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磨难? “暂且无大碍!”柳泉回答的很谨慎,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听见府医说表弟无大碍,心中长舒一口气。 她本以为今夜的事,是一扬很难打的硬仗,才特意请秦子溯来,从中说和。 没有想到,她都还没有发挥,秦子溯都处理完了。 好比熊孩子打架。 别人的家熊孩子,绑了自己孩子,她带着人,来找熊孩子家长要说法。 结果她人还没到。 熊孩子家长已经把自家熊孩子,打的比她家孩子还严重,这叫她能说什么? “秦世子,我表弟虽然年岁不大,但是管着好几个铺子,这一休息,生意...” “赔!我们赔!”秦子溯态度比之前更谦和几分。 他余光看见禁欲太子表弟的腰带都系反了。 又看见伍梦甜和太子殿下穿着新郎服新娘服。 就知道他这个纨绔表弟,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哪敢讨价还价? “伍姑娘,你算个数,我让他悉数赔给你?” 见秦子溯姿态放的很低,伍梦甜也不好要赔偿。 毕竟她前前后后欠秦子溯好几回人情。 对方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她还想对方为她引荐太子殿下。 “秦世子,看在您的面上,赔偿就算了!” “可以不用算!”秦子溯干笑道:“伍姑娘,您真的不用看我的面子放过他。” 听出秦子溯话中深意,金裕康反应过来。 他们金家只有赔偿了伍梦甜,才会让太子殿下满意。 他大哥才少受罪。 想到这儿,他一脸恭敬上前,对伍梦甜拱手。 “伍姑娘,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大哥犯错在先!” “还惊扰到你们,既然您不愿要赔偿,在下明日携厚礼,亲自上门道歉!” 孟东哲满眼惊讶。 表姐除了行事肆意妄为一些,可比不上秦子溯尊贵。 为何秦子溯和金裕康的态度这么谦和,好像他表姐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这太诡异了! 伍梦甜也满眼惊讶,秦子溯态度谦和,她可以当对方情商高,八面玲珑。 金裕康可是真正支撑着金府商业帝国的少主,怎么也对她这么谦和? 问题出在哪儿? 转念一想,秦子溯是太子殿下的舅家表兄,金家公子是太子殿下的姨母家表兄。 她寻不到太子,先与太子的人交好,也算曲线救国。 如此一来,对于前程系在伍国公府身上的孟家来说,也算坏事变好事! “赔罪就算了!” 秦子溯:“??” 第130章 大表兄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惧怕伍梦甜什么? “不如明日过府一聚,化干戈为玉帛!” “秦世子,金公子,你们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伍梦甜话音刚落。 金裕健满眼喜色接住这话,“好啊好啊!” “有你什么事?”秦子溯反手推开一脸急切的金裕健。 这个纨绔的眼睛不想要了,还敢这样看伍梦甜? “来人,将他押回去,关进柴房,不准出来!” “大表兄!”金裕健难以置信,“伍姑娘都说化干戈为玉帛了...” “你闭嘴!”秦子溯扯下腰间香囊,塞进金裕健的嘴里,只恨这个表弟眼瞎。 太子殿下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儿,就算是戴上面具,整个人的气扬也这么强。 他这个眼瞎的表弟,一双狗眼只顾看伍梦甜的美貌,完全没认出太子殿下。 真是会找死! 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还敢觊觎太子看上的人! 真是嫌狗命长的混账! “快快,快将他带下去,别让他在这儿丢人现眼。” “呜呜..”金裕健想把嘴里香囊拿出去,手却被皇家护卫 紧紧按在身后。 他一脸狰狞地挣扎着,满是不解看秦子溯。 大表兄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惧怕伍梦甜什么? “快拖下去!”秦子溯满眼嫌弃地摆摆手,完全没眼看蠢到家的金裕健。 “伍姑娘,别误会!” “我这个混账表弟从小被宠坏了,说话做事没个轻重,怕他冒犯到你!” 伍梦甜尴尬一笑,确实不知道如何接这话。 干脆又问一遍。 “秦世子,那我方才的提议?你看合适不?” 秦子溯愣住一瞬,余光偷偷观察太子殿下的表情。 “合...适?” 秦子溯一字一顿,发现他说合适,太子殿下没有给他冷刀子。 就连忙道:“合适合适,就这么说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伍梦甜也长舒一口气,侧眸看向愣怔怔的孟东哲。 “东哲,还能骑马不?” “可以!”孟东哲缓过神,看见秦子溯很好说话,就暗搓搓又告金裕健一状。 “秦世子,金大公子说我跟他抢女人,纯属误会。” “是他看上昌运楼的歌姬玫瑰,要强行为纳歌姬为妾,我没有让他遂心愿!” “这个混小子!”秦子溯神情一滞,余光看向萧昀旭脸色又转冷。 连忙道:“孟公子放心,我等会儿让我姑丈再揍他一顿!” “再揍一顿?”伍梦甜有点儿诧异,挨打要是管用,金家大公子还会养成这样? “秦世子,金大公子长这么大,没怎么挨过打?” “那怎么可能?”秦子溯反问完之后,缓过神,干笑着解释。 “我这个表弟这几年行事无度,没少挨打,但是......” “不管用是吧?”伍梦甜笑盈盈接住这话。 看向秦子溯。 “我给你支个招,你把他月俸断了,让他自力更生。” “等他明白钱多难挣,穷人的日子多难过,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胡闹。” “......”秦子溯干笑两声,他姑母哪儿舍得? 这个表弟是长子,从小身子骨不好,姑母姑丈百般宠溺,才养成这样子。 “甜甜这个主意好!”萧昀旭侧眸看秦子溯一眼。 转身扶伍梦甜上马。 然后翻身上马,将伍梦甜护在怀中。 居高临下扫秦子溯一眼,眼底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哈...确实好主意!”秦子溯干笑两声,看着两人。 太子殿下都发话了,他这个表弟吃苦吃定了。 “回府!”伍梦甜一声令下,她带来的两百伍国公府府兵,浩浩荡荡启程。 引得沿街不少人,纷纷探头看着伍国公府的队伍,心中各种猜测不敢明说。 等到伍国公府兵离开,才敢交头接耳讨论这事。 乞巧节,本就是街上最热闹的日子,伍国公府敲锣打鼓的动静闹太大。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很快传的满京城皆知。 蒋国公父子得知伍国公府的府兵敲锣打鼓,是上金府要人,都长舒一口气。 心中很庆幸,这次敲锣打鼓讨伐的不是蒋国公府。 萧苍烨得知这一切后,搂着美人,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伍梦甜这个女疯子,真是谁都敢惹!” “本皇子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皇后这次帮谁?” “是罚金府那个闹事的纨绔?还是罚伍梦甜这个敲锣打鼓闹得满城皆知的疯子?” 秦子溯从金府出来,片刻不敢耽误,直奔皇宫,亲自跟皇上皇后解释这事。 皇后得知外甥搅黄了儿子的好事,气得想打人。 转念一想,妹妹家那个不成器的纨绔,是该吃个教训。 “子溯,你传本宫的懿旨,让金家断了那混小子的月钱,给他二两银子作本,让他出去自力更生去。” “二两银子?”秦子溯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不够他那个纨绔表弟一坛酒钱。 “怎么?多了?”皇上亦是满脸不悦的神情。 听见金家纨绔搅黄了他儿子的好事,他有种软软糯糯孙子飞了的失落感。 “京城二文钱一个馒头,给他一两银子,足够了!” 秦子溯满眼错愕,皇上经历过民间疾苦,怎么对金裕健的惩罚比皇后还狠。 莫非想逼那纨绔成才? 一两银子一千文。 足够买五百个馒头。 金裕健一顿饭两个馒头,一天就按六个馒头算。 足够他吃二三个月。 金家长子两三个月都挣不到自力更生的银子,姑丈这个京城首富情何以堪? “微臣遵旨!” 秦子溯满眼复杂地转身,片刻不敢耽误。 赶往金府。 他前脚进门,听到门口马车与地面的摩擦声。 他连忙回头。 一眼看见姑丈金来喜,扶着姑母秦琼瑛下车。 两人看见他。 皆是神情慌张。 “子溯,现在什么情况?”秦琼瑛满脸焦急。 “我和你姑丈正在看热闹,听说伍家嫡女带着府兵朝金府来了。” “我们紧赶慢赶,结果回来的街道被堵了,我还不中用地崴到脚了。” “子溯,你表弟做什么混账事,惹到伍家那煞星?” “姑母,咱们进去说。”秦子溯上前扶住秦琼瑛。 “你脚没事吧!” “这不是重点!”秦琼瑛满脸焦急,“健儿没事吧?” “人在柴房!”秦子溯眼神一滞,扶着姑母先坐下,言简意赅说事情经过。 并说了皇上和皇后的态度。 秦琼瑛震惊地咽了咽口水,又看丈夫一眼,发现丈夫与她一样震惊。 她问出两人心底疑惑。 “子溯,健儿糊涂,行事鲁莽,可他也没酿成大错,为何触怒皇上皇后?” 秦子溯愣怔住。 皇上下旨,要他不准泄露太子被伍梦甜绑去做外室的事。 整个金府,只有收到太子命令的金裕康,是知情人。 金裕康协同秦家,及皇后手下的管事,联手吞并萧苍烨产业这么久,没敢泄露。 他又怎敢泄露这事? “姑母,姑丈,你们是不是很舍不得表弟吃苦?” 第131章 婚书这么重要的东西,孤岂能交给你保管 “没有舍不得健儿吃苦,主要是才给他一两银子,这这叫他怎么活?” 听见这话,秦子溯瞬间看明白两人的心思,他微微蹙眉,刻意提醒道: “姑母!皇上皇后有意锻炼表弟,你千万不要阳奉阴违......” “没..没阳奉阴违!”秦琼瑛急忙打断这话,说话结巴的口吻透露出她心虚。 让秦子溯瞬间心凉,“姑母,姑丈,要不要我跟你细数一下,曾有多少世家因为纨绔而败家?” “也没那么严重!”秦琼瑛讪笑道:“健儿虽然纨绔不争气,但不还有康儿?” 姗姗来迟的金裕康,听到这话,心中欣慰母亲认可他的能力,又有几分失落。 在他爹娘的心中,他这个次子,纵是再能干,也抵不上纨绔大哥那个长子。 “爹,我刚才询问过在扬的府兵,大哥怒砸孟家公子不解气,还命人取铁骨鞭。” “是伍家嫡女行事不遵章法,让府兵一路敲锣打鼓,这才震慑住大哥。” “否则,大哥用铁骨鞭将人打残了,就不是赶出家门历练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大哥吃苦,可比起丢命,亦或是将来惹出更大的祸...” “不会的!不会的!”秦琼瑛连连摇头。 “康儿,你大哥今日栽这么大个跟头,以后行事肯定会收敛。” 金裕康神情一滞,想说他从小到大为大哥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也见大哥收敛。 话到嘴边,没敢说。 大哥是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爹娘投入心力最多的孩子,岂是他能相提并论? 看出金裕康的失落,秦子溯摇了摇头,眼中全是对姑母偏心眼的失望。 “姑母,你想抗旨不遵?” “我..”秦琼瑛心头一梗,“我怎敢抗旨,至少让健儿在家过一夜,吃一顿饱饭,再赶出去自立吧?” 秦子溯满眼无语,拍拍金裕康的肩头,以示安慰。 “裕康,别忘了明日去伍国公府致歉的事!” 说完,也没有跟秦琼瑛和金来喜道别,转身就走。 秦琼瑛心里很不舒服,看着秦子溯的背影,“康儿,你表兄是不是生气了?” “娘,我去准备赔罪礼!”金裕康满眼失望转身,一句也不想多解释。 伍国公府,贺管家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心中担忧不已。 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他迫不及待小跑着迎上前。 刚要开口,看见伍梦甜靠在萧昀旭的怀中睡着了,他张开的嘴,瞬间闭上。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姑娘乞巧节闹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惹来皇上责罚? 情况到底如何? 姑娘咋还睡得着? “贺叔!”孟东哲翻身下马,走到贺管家跟前。 “对不住,都是因为我,搅得满城风雨!” “表公子无事吧?”贺管家打量一番,看见孟东哲好手好脚,他长舒一口气。 拉着孟东哲的手臂。 朝前走动几步。 “表公子,我家姑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听出贺管家话中的担忧,孟东哲忍不住笑起来,言简意赅把事情讲一遍。 贺管家瞪圆眼珠子,满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伍梦甜。 姑娘带着两百府兵闹事,金府不仅不追究,明日还要准备厚礼上门致歉? 怎么这么诡异? 萧昀旭抱着伍梦甜,一个利落地翻身,从马上下来。 一眼看见老管家用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着他们。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开口说道:“贺管家,有理走遍天下!” “哦!”贺管家满脸茫然点头,满眼失神看着萧昀旭抱着伍梦甜朝府中走。 转身问孟祥。 “金家是皇亲国戚,岂能无礼寸步难行?” “孟祥,你跟着姑娘一起去的,会不会还有别的...” “贺叔!”孟祥打个哈欠道:“秦世子都主动出面了,还能有什么变故?” “太困了,我下值了!” “贺叔,你也早些休息!” “...你等等!”贺管家满脸急切拉住孟祥的袖子。 “秦世子进宫说明情况,又不代表皇上不责罚姑娘,你再跟我说说......” 听见老管家的话,萧昀旭低头看着怀中早已沉睡的人,嘴角笑意越来越大。 有一个如此忠心的老管家,是她之幸。 也是伍国公府之幸。 今夜幸好她行事不羁,命人敲锣打鼓赶往金府。 才震慑住他那纨绔表兄。 否则,真让他纨绔表兄用铁骨鞭把孟东哲打残了,他也不好让这事和平收尾。 可惜了! 说好的生米煮成熟饭! 她睡的不知今夕何年! 早知道会有变故,他就不应该灌她这么多酒。 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昀旭轻柔地将伍梦甜放在床上,小心翼翼替她脱鞋,替她掖好被角。 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转身吩咐屋内丫鬟。 “她今夜饮了酒,又吹了凉风,记得备点温水,等她口渴的时候喂她!” “是!”春喜一脸复杂应下,目送萧昀旭出门。 萧昀昀回到自己屋里,正要宽衣解带,摸到怀中藏着的婚书,情不自禁笑弯唇。 无论如何,他已经成功拿到梦寐以求的婚书。 只待蒋家退亲。 他就可迎她过门。 “公子!”齐东洲看见太子殿下抱着婚书在傻笑,笑得一脸讨好上前。 “您该安歇了!” “小的帮你把婚书收好?” 萧昀旭抬眸扫齐东洲一眼,满眼都是不信任。 “不行,你做事不稳重,婚书这么重要的东西,孤岂能交给你保管?” 齐东洲笑僵在脸上,太子殿下还嫌弃他不稳重? 太子殿下自己抱着婚书傻笑的样子,又稳重到哪儿? 幸好他聪明,把伍姑娘派来的温九灌醉了。 他不用问就知道,太子殿下手中的婚书来路不正,搞不好伍姑娘都不知道。 “公子,那你放哪儿?” “这儿可是伍国公府的地界,能藏到哪儿?” “......”萧昀旭神情一滞,费尽心思拿到的婚书,放在伍国公府确实不靠谱。 他抬眸看向齐东洲。 思量片刻道:“你替孤将婚书送到东宫福公公手中,要他务必替孤保管好,出了岔子,孤不会放过你们!” “小的领命!”齐东洲精神一振,办好这件事,他太子殿下第一宠信稳了吧? 萧昀旭不知齐东洲心中所想,小心翼翼递上婚书。 看着齐东洲离开,生怕他珍视的婚书出岔子,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 直到天亮,看见齐东洲提着两盒糕点,哼着小曲进院。 他沉着脸,打开门,看向齐东洲,“事情可有办妥?” “办妥了!哈哈...”齐东洲笑得呲着大牙。 扬起手中的糕点。 “公子,你最爱吃的龙须酥......” 齐东洲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昀旭抓着袖子。 拉进门。 萧昀旭压低声音问道:“孤问你,办妥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第132章 禁欲太子在伍国公府当外室是这模样 看见太子殿下满眼疲惫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 不是吧! 太子殿下为了等他回来复命,一夜未眠? 完蛋了! 他这个第一宠信,会不会因此被太子殿下厌烦了? “回禀公子,小的知道那婚书对你无比重要!” “一直叮嘱福公公,要把您珍视的婚书收好!” “福公公担心您,就拉着小的问个不停!” “公子,小的不知道你一直等着小的,这才...” “那婚书放哪儿了?”萧昀旭直接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齐东洲咽了咽口水道:“小的看见福公公把婚书放进您的私库中。” 听见婚书放进他的私库中,萧昀旭满意点头。 正想与补觉。 一回头看见齐东洲拿着他昨夜穿过的新郎服,顿时像宝贝一样想夺回来。 却被齐东洲扯住。 “公子,衣服昨夜骑马,沾染不少灰尘,小的拿去清洗干净,再送来?” 萧昀旭没有回应,一点点将新郎服夺回来。 “孤自己来!” 齐东洲失笑。 他昨夜跟福公公进过太子殿下的私库。 那一私库的宝贝。 哪一样不比太子殿下这个穿过的新郎服宝贝? “禛公子!”门外响起秋喜的声音,“奴婢奉姑娘的命令,来给您送衣裳!” “我去开门!”齐东洲一脸好奇跑到门口。 打开门。 看见秋喜又捧着一套新郎服,他满眼惊讶。 “公子,你快来看,姑娘又命人送来一套新郎服,你今夜又有新衣...” “稳重些!”萧昀旭低声呵斥齐东洲,目光灼灼看着秋喜捧着的新郎服。 脸颊瞬间转红。 一大早就送来一套全新的新郎服,她什么意思? “甜甜可在屋内?” “没有!”秋喜一脸恭敬道:“姑娘梳洗好,就去前院看账本,还说要贺管家好好准备宴请秦世子他们。” 听说伍梦甜去准备宴请秦子溯的事,萧昀旭眼底的欣喜,逐渐消失殆尽。 若非他那纨绔表兄坏他好事,他岂会一夜未眠? “禛公子?”秋喜等了半晌,没见萧昀旭接她捧着的新郎服,心中很忐忑。 “衣服是姑娘吩咐的,您可是有什么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萧昀旭亲自接过新郎服。 昨夜没成事,今夜又换一套新郎服。 好事成双,也不错。 “甜甜是否也有?” 秋喜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回禀禛公子,周嬷嬷很难干,备了三套。” “你们昨夜用了一套,姑娘就命奴婢又取一套。” “如此甚好!”萧昀旭心中暗自给周嬷嬷记下一功。 他昨夜换上新郎服,就知道剪裁合体的新郎衣服,从最初就是给他做的。 没那蒋渊什么事。 算算时间,他让父皇派人送给伍国公的信,应该早已在伍国公的手中。 他只需要静等。 “禛公子,若无吩咐,奴婢先告退!”秋喜一脸恭敬转身。 离开前,还特意回头,深深看了萧昀旭一眼。 心中却很疑惑。 姑娘的外室,怎么一遇见姑娘的事,就容易走神? 姑娘在的时候,这个外室一脸乖巧,姑娘不在的时候,这个外室就生人勿近。 冷的吓人。 * 午时,伍梦甜正在陪侄儿侄女玩折纸,桌上摆放着三人刚叠好的纸鹤。 伍梦甜手中的小青蛙,折到一半。 贺管家满眼复杂进门,“姑娘,秦世子和金家二公子来了!” “带来了满满两车赔罪礼!瞧着诚意很足!” 听出贺管家话中的担忧,伍梦甜笑着把手中的小青蛙叠完,递给小侄女。 “贺叔,人与人最怕没关系,金家携礼而来,我们也可以还他两车回礼,不让他们空着车子回去。” “一来一往,伍国公府和孟家不就与金府有了交集?” “姑娘英明!”贺管家眼眸一亮,眼中原本的担忧消数不减,全是兴奋之色。 “老奴,这就去准备!” 看见老管家跟打了鸡血一样,伍梦甜失笑。 “贺叔,回礼的时候,先去看看金家的赔罪礼,咱们比他们少三成,正合适!” “老奴明白!”贺管家满眼欣喜点头。 姑娘能把一扬祸事,转变成三家交好的契机。 可谓是聪明之举。 他白担心一宿。 都午时了,皇上皇后若是处罚姑娘,人早该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 姑娘昨夜闹的动静可不小,怎么没有被责罚? 是不是逃过一劫? 看见贺管家带着笑离开,伍梦甜也站起身,嘱咐丫鬟们照顾好两个孩子。 打算亲自去迎人。 一出门,就看见少年郎穿着一袭红艳艳的新郎服,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微微一愣,“小乖乖,这还大白天呢,你怎么就把这身衣服提前穿上了?” “你不喜欢?”萧昀旭满眼欣喜的笑容僵住一瞬,不是她命人特意给他送来的? 见少年郎很在意她的看法,伍梦甜失笑。 “喜欢!” “但是...”伍梦甜刻意压低声音道:“这毕竟是新郎服,你不觉得招摇吗?” “还好吧!”萧昀旭嘴角情不自禁笑得扬起。 招摇好! 穿着她特意命人送来的新郎服,才能让所有人明白,他才是她自己选定的新郎。 有蒋渊什么事? “甜甜,我很心悦!” “心悦就穿着吧!”伍梦甜抵挡不住少年郎的笑。 转念一想,她又不差银子,又不是供不起。 都做第一个养外室的女子了,也不差让外室天天穿新郎服。 说不定这事传到蒋渊耳中,她能将人气得更狠。 “等会儿我就嘱咐周嬷嬷,再给你多备一些!” “保管让你以后在伍国公府,天天能穿新郎服。” “天天穿新郎服?”萧昀旭笑容僵住一瞬,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天天做新郎吗? 萧昀旭脑海情不自禁浮现出他被迫学习的书。 脸一点点红起来。 像红透的苹果。 “这也太...羞人了?” 伍梦甜忍俊不禁,歪着头看着少年郎的侧脸,很好奇少年郎想到了什么? 怎么脸羞的通红? 眼中还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 “小乖乖,你该不会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 “没..有!”萧昀旭神情一滞,脸比之前更通红。 他很不自在地转过身子,不敢直视伍梦甜的眼。 “算了!”伍梦甜突然想起她身为主人,要与迎一迎上门赔罪的客人。 “我去迎一迎秦世子!” “我与你同去!”萧昀旭很自然地挽起伍梦甜的手。 伍梦甜失笑,想着少年郎昨日陪她应对了一切,也没有给她添一点儿乱子。 索性也没有拒绝。 两人手拉手走。 看见一向喜穿白衣的太子殿下,又穿着一袭新郎服,秦子溯震惊的管理不好表情。 金裕康震惊到脚下踏空,差点儿栽个跟头,幸好见惯大扬面的秦子溯,及时拉住他。 “这这...”金裕康难以置信地看向扶住他的秦子溯。 用眼神向秦子溯确认。 禁欲太子在伍国公府当外室是这模样? 第133章 萧昀旭笑出声,又哄他,还哄得格外动听 金裕康咽了咽口水,心道:确实不堪入目。 秦子溯借着扶住金裕康的契机,小声道:“你看,他新郎服又穿上了,咱们还是别逗留了!” “明白!”金裕康连连点头,“别又坏他好事!” 两人交换完意见,同时抬起头看向伍梦甜,余光却全部观察着萧昀旭的反应。 秦子溯拱手道:“伍姑娘,昨夜的事,我姑母和姑丈回来,深感抱歉,已经罚我那纨绔表弟吃苦历练!” 金裕康满眼惊讶,他大表兄可能信口胡诌了,他爹娘哪有对此感到抱歉? 他娘抱着大哥哭,心疼大哥以后要去吃苦受累。 他爹倒是又打他大哥两巴掌,气愤大哥纨绔之举,闹出这么大动静,惊动皇上皇后。 “对对对,昨夜我爹又揍了我大哥一顿!今日已经把我大哥赶出门自力更生!” “伍姑娘,我爹娘对这件事都深感抱歉,特意让我携厚礼上门致歉!” 伍梦甜满眼错愕,心中惊叹:不会是京城首富。 当年有眼光投了萧家开国创业大项目。 如今又很有魄力,舍得锻炼纨绔儿子。 “佩服佩服!” “令尊令堂如此开明,难怪能养出这么金二公子这般有能力的优秀儿子。” “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们金家,除了你之外,又能出一位杰出的人才!” “...伍姑娘谬赞!”金裕康看到太子殿下眼神转冷,赶紧实话实说,不敢居功。 “其实,我们金府在十来年前都开始败落,是我有幸得到太子殿下指点。” “才勉强支撑起金家!” “金家能有今天,全依仗太子殿下的指点!” 伍梦甜又惊又喜,她一直想要结盟的人有明君资质。 “金二公子自谦了,若非你本身有能力,太子殿下纵是神明在世,也指点不出一个经商的旷世奇才!” “不敢当不敢当!”金裕康被夸得满脸通红,心底比吃了几百斤蜜糖还甜。 都说伍家嫡女肆意妄为,可没人跟他说过,伍家嫡女一张巧嘴能骗鸟儿下树。 难怪不近女色的禁欲太子,甘愿给她当外室。 天天这样夸他,他也愿意来伍国公府当外室! 啊呸! 他在想什么? 只是打个比喻,他可不敢跟太子殿下争宠! 还是早走为妙。 “伍姑娘...” “两位这边请!” 伍梦甜与金裕康同时开口,她声音盖过了对方。 “得知你们要来,我昨夜就让人开始准备了!” 萧昀旭嘴角勾起笑,她昨夜睡的今夕不知何夕,哪儿有时间让人准备? 惯会哄人! 这俩人不会信了? “受宠若惊啊!”秦子溯一脸惊喜。 眸光看见太子殿下扫向他,连忙又道:“但是我还有点儿事要办....” “秦世子,用完饭再办也不迟!”伍梦甜含笑看着秦子溯,“你总要吃饭的!” 秦子溯含笑,侧眸看向金裕康,余光看向萧昀旭。 禁欲太子都不发话,他哪敢留在伍国公府吃饭? 再坏了太子的好事,谁知道会不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直到看见太子微点头。 秦子溯才转过身回答伍梦甜,“那就打扰了!” “荣幸之至!”伍梦甜笑得一脸开心,侧眸看向金裕康,“正好我表弟对金二公子很敬佩,可以聊聊!” “荣幸之至!”金裕康也笑得一脸客套,嘴里说着商业互吹的话,余光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含笑看两人一眼,留他们吃饭,算不算是他和甜甜圆房前得到宾客祝福? 看见萧昀旭对他笑,秦子溯震惊到难以置信。 脚下一顿。 侧眸看向一旁同样震惊的金裕康。 两人心中都忐忑。 他们长这么大,太子殿下第一次对他们笑得这样愉悦? 他们做对什么了? 太子殿下方才还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现在怎么态度大变? 两人默默交换一个眼神,猜不明白太子心思,当着伍梦甜的面,夸太子总没错。 秦子溯率先开始,“公子,你穿这一袭红衣,可比穿白衣好看的多。” 萧昀旭嘴角笑意又浓烈几分,“是甜甜给我准备的!” 见状,金裕康一下找到方向,“难怪你与伍姑娘站在一起,显得格外般配!” 萧昀旭笑出声来,看两人的眼神比之前更暖。 “你们两人都很有眼光,等会儿一定要多饮一杯!” 秦子溯难以置信,他禁欲太子表弟要请他喝酒? 这可真稀奇! 金裕康一脸受宠若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比太子就大一个月,虽然得到太子殿下赏识,却并未得到过几个好脸。 现在就因为他夸了太子殿下和伍姑娘般配,太子殿下竟要请他们饮酒? 那他可要好好珍惜。 话说的好听,或许太子殿下不追究他大哥惹的祸。 饭桌上,金裕康端着酒杯,一脸恭敬看着萧昀旭。 “公子,我敬你一杯!” “昨夜看到你和伍姑娘共乘,画面美的想画下来,像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秦子溯听见这话,觉得他怎么能被经商的表弟比下去,也连忙端起酒杯。 “对对对,我初次见到你站在伍姑娘身旁,就觉得你们像一对神仙眷侣。” “我觉得你和伍姑娘的缘分乃是天定,不然她怎么好巧不巧绑你回来?” “公子,我敬你一杯!祝你们余生和和美美!” 金裕康看见太子殿下笑得更灿烂,也连忙举杯,“我也祝你们两人白头偕老!” 对于两人的宾客祝福,萧昀旭满意到笑出声,端起酒杯。 “我也敬二位,感谢你们对我们的祝福!” 听见这话,秦子溯和金裕康都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对他们好脸,是想接受他们的祝福。 秦子溯余光看向伍梦甜,这两人不会把今日的宴请,当做是婚宴的宴请了吧? 金裕康笑容僵住一瞬,他怎么没想到送一些适合新婚夫妇的贺礼,当赔罪礼? 礼不到位。 话来凑! “公子,好酒量,在下这么看,你和伍姑娘还挺有夫妻相,可谓是天定良缘!” “夫妻相?”萧昀旭笑的一脸荡漾看向身侧伍梦甜。 伍梦甜都惊呆了,她不明白秦子溯和金裕康为何一直夸少年郎和她般配? 这两人是不是看到少年郎身上的新郎服,把这扬交好的宴会,当做婚宴了? 什么叫他们有夫妻相? 少年郎还戴着一个面具,他们究竟怎么看出来的?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刻意讨好她的外室? 是想通过说这些话,达到羞辱蒋渊的目的? 还是想让少年郎跟她吹枕边风,达成其他目的? 不管是哪种目的,对她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她乐见其成。 “他们说的没错,还记得我初见你说的话不?你前世欠我的债,没还清。” “所以,禛郎,你这一生注定要与我羁绊不休!” 萧昀旭笑出声,又哄他,还哄得格外动听! 第134章 蒋世子,你的手不想要了,本世子帮你砍了 默默举杯喝一个。 心照不宣。 太子殿下留他们吃饭,是为了得到他们两人的祝福。 如今祝贺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走了? 秦子溯举起杯,正要开口,就被伍梦甜抢先。 “秦世子,我也敬你一杯,你说帮我引荐太子......” “咳咳咳...”金裕康刚喝到嘴里的酒,因为伍梦甜这一句话,呛得连连咳嗽。 也打断了伍梦甜的话。 金裕康连连咳嗽,咳得脸色通红,孟东哲起身,主动给金裕康拍了拍背。 “金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金裕康缓过神,赶紧找补。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香的酒了,喝得太急了,失礼失礼!” 听见金裕康夸酒好,伍梦甜笑盈盈吩咐一旁的贺管家。 “贺叔,难得金二公子喜欢咱们伍国公府的酒,一会儿你命人把他车装满酒。” “遵命!”贺管家一脸恭敬应下,余光看向秦子溯。 给了金二公子酒,应该不会再给秦世子酒了吧? 不然,酒库要被搬空了! 顺着贺管家的眼神看,伍梦甜以为老管家在愁送秦子溯什么回礼好? “秦世子,不知我们府上的酒和烟花,你更喜欢哪个?” 听到伍梦甜想送他回礼,秦子溯下意识看向萧昀旭。 太子殿下不发话。 他都喜欢也不敢拿啊? 看见萧昀旭对此没有反对态度,秦子溯笑起来,“伍姑娘,酒和烟花都喜欢!” 伍梦甜看向贺管家。 贺管家心领神会。 转身离去。 打算给两人回酒,回烟花,再回些玉佩,价值比两人带来的赔罪礼少三成。 伍梦甜又问一遍:“秦世子,不知何时方便为我引荐太子殿下?” “这这...”秦子溯一脸为难,余光看向萧昀旭,“太子殿下现在正忙!” “理解理解!”伍梦甜心底的失望,脸上没表现出来,还替秦子溯圆话。 “听闻太子殿下每日要协助皇上处理不少奏折!” “是啊,皇上夸奖太子殿下办事效率很高!”秦子溯笑得呲着大牙。 接着这话。 狠狠夸一番。 “批阅的奏折又快又好,让皇上省了不少心!” “真好!太子殿下有明君资质!”伍梦甜真心夸奖,她跟三皇子撕破脸也不怕了。 “秦世子,若有机会,一定请您帮我转达,我对太子殿下的敬仰之心...” “噗...”金裕康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笑喷了! 伍梦甜宴请他们,是分桌而坐,一人面前一个小桌。 金裕康笑喷的茶,也正好喷到他自己桌上。 没有波及其他人。 伍梦甜笑容僵住一瞬,心道:这传闻中有着经商奇才的金裕康,仪态怎么这么差? 先是呛了酒! 又是喷了茶! “秋喜,去命人给金二公子再备一桌酒菜!” “不用麻烦了!”金裕康感受到太子殿下的冷刀子眼,干笑道:“我已经吃好了!” “对对对,我也吃好了!”秦子溯连忙站起身,“伍姑娘,我一定会把你刚才的话,如实转达给太子殿下!” “多谢!”伍梦甜拱手行礼,起身相送。 “伍姑娘,留步!”秦子溯回礼的时候,特意又看太子殿下一眼,“告辞!” 三皇子府,萧苍烨半靠在椅子上,等着身侧两个美貌的丫鬟,侍奉他吃着饭菜。 蒋渊急得团团转。 “三殿下,伍梦甜昨日大闹金家,不仅没有得到惩罚,秦子溯和金裕康此刻还去了伍国公府致歉!就怕她倒戈太子..” “你慌什么?”萧苍烨满眼不耐烦打断蒋渊的话。 想起父皇近段时间对萧昀旭的夸奖,顿时吃不下饭。 挥手让侍奉他用膳的美貌丫鬟,一个个都退下。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蒋渊跟前,眼神又冷又阴沉。 “只要你不退亲,伍梦甜她休想摆脱咱们,伍国公府的势力,迟早属于咱们。” “等伍国公父子一死,伍梦甜一个女疯子,她能翻起什么大浪?” “今日她讨好萧昀旭一党的事情,本皇子会逐一跟她清算,看她跪在本皇子脚下哀求,叫天天不应,哈哈哈...” 看见萧苍烨笑的畅快,蒋渊咬了咬牙齿,压不住火气。 “可是微臣听闻,她昨夜与那外室都穿着一袭成亲的礼服,且共乘一骑...今日我因为这事,又被人笑了很久。”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苍烨满不在乎道:“你不是确认过伍梦甜还是清白之身?” “且那外室也已经被人下药造成三个月不举?穿个新郎新娘服你就慌成这样?” 蒋渊嘴角一抽,很想反驳说,被人嘲讽戴绿帽的不是你,被人剃光头发的不是你,你当然一点儿也不惊慌。 可是面对萧苍烨阴晴不定的性格,蒋渊不敢出声。 “好了!”萧苍烨打个哈欠,“本皇子昨夜连御三女,乏了!你退下吧!” 蒋渊神情一僵,什么都没有说,一脸恭敬行礼退下。 一出三皇子府,就越想越不对劲,带人直奔伍国公府。 刚到门口,正好看见伍梦甜和戴面具的外室,都又穿着一袭红衣,在门口送客。 他气的脸颊通红,心头的血一下子窜上脑门。 伸手指着萧昀旭。 “伍氏,这个卑贱之人,身上衣服怎么回事?” 看见蒋渊竟敢用手指太子,秦子溯当下沉下脸,上前一把握住蒋渊的手指。 “蒋世子,你的手不想要了,本世子帮你砍了?” 蒋渊疼得面部狰狞,怒视着秦子溯,“这是本世子和伍氏的恩怨,关你什么事?” “谁让你指本世子?”秦子溯微微挑眉,又暗自用上几分劲,“道歉!” 蒋渊手指疼的快被折断了,脸也疼得通红,额头青筋也逐渐凸显出来。 “秦子溯,这是本世子与这个卑贱外室的事,你蛮不讲理对本世子动手,信不信我去皇上跟前参你?” “哈哈哈!”秦子溯笑得满心欢愉,蒋渊想要找死,他不介意让皇上知道他多敬业? 时刻不忘保护太子殿下。 伍梦甜绑禁欲太子当外室这件事,真的越来越有趣。 把三皇子一党坑惨了。 目前萧苍烨和蒋渊上蹿下跳到处寻找太子殿下。 偏偏太子戴着面具,就站在蒋渊跟前,蒋渊认不出来。 没办法,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敢想象禁欲太子,会甘愿给伍梦甜当外室。 太好笑了! “蒋世子,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本世子随你进宫?” “秦世子当我不敢?”蒋渊疼得咬牙切齿,“你为何总参与本世子与伍氏的恩怨,莫非你与伍氏也有....” “啪!”秦子溯一巴掌扇在蒋渊脸上,止住污言秽语。 生怕被蒋渊说出的话不中听,让太子殿下对他不满。 他摩擦着双手,看着蒋渊的眼神,满是轻蔑不屑! “蒋世子,本世子不介意把你打的更惨一些!让你去告本世子的时候,更有理!” “蒋世子,你要吗?” 第135章 太子才参与朝堂事,秦子溯就敢这么刚蒋渊? “秦子溯,你欺人太甚,当我真怕你..” “啪!”秦子溯反手又一巴掌扇在蒋渊的脸上。 蒋渊胆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就是送到他手里挨打。 伍梦甜惊呆了,秦子溯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管起闲事来,当真是活菩萨! 蒋渊没有指秦子溯。 秦子溯却将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折蒋渊的手指。 还连扇蒋渊两巴掌。 当真是让她畅快! 她的回礼没白送! “蒋世子,我见过捡钱的,捡牛粪的,没有见过你这种抢着捡绿帽戴的!” “我跟秦世子之间清清白白,你再敢乱攀咬,我不介意也命人揍你!” 蒋渊捂着脸颊,看了看一脸轻蔑态度的秦子溯,又看了看挑眉满是挑衅的伍梦甜。 最后捡个软柿子捏。 目光如毒蛇般。 死死盯着萧昀旭。 “伍氏,你说清清白白,他身上的新郎服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呀?”伍梦甜看见蒋渊生气,笑的可开心了。 “我家小乖乖喜欢穿,我打算让他日日穿新郎服...” “伍!梦!甜!”蒋渊一字一顿,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你将本世子置于何处?” “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了?”伍梦甜摇头失笑。 “蒋世子,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各玩各的,谁也不干预谁...” “伍!梦!甜!”蒋渊气得狠狠跺跺脚,“本世子是男人,你是女人,男女怎可相提并论?” “哈哈哈!”秦子溯笑出鸡叫声,“蒋世子,你也知道自己又蠢又坏,给伍姑娘提鞋都不配,才拿男尊女卑来压她?” “秦子溯!!”蒋渊怒吼,额头青筋凸起,面部狰狞看着秦子溯,“这有你什么事?” “本世子路见不平!”秦子溯主打气死人不偿命。 他身后站着皇上最看好的太子殿下,他怕谁? 他又惧谁? “蒋世子,若觉得本世子羞辱到你,你大可以进宫,再给本世子添一桩罪!” 蒋渊咬紧后牙槽。 他不能冲动,不能冲动,秦子溯在故意给他挖坑。 他进宫告伍梦甜,少不了让皇上对他的举动更厌弃。 他爹到现在没复职。 他也没有官职。 不过是一个被废了男人雄风的卑贱外室,他犯不着! “哼!秦子溯,今日的仇,本世子记下了,你最好祈祷,以后不要犯到我...” “啪!”秦子溯反手又甩蒋渊一耳光,笑弯了唇。 蒋渊送上门找虐。 他岂能错失良机? 以前禁欲太子闹着要剃度,他才会敬畏三皇子一党。 如今伍梦甜神来一笔。 将禁欲太子绑回来做外室,不但打乱京城的双方阵营。 还让禁欲太子重入红尘,都已经开始参与朝堂之事。 他又何惧三皇子一党? 何惧跳梁小丑蒋渊? “秦子溯,本世子要参你,一定要参你!”蒋渊气得颤抖,眼神恨不得杀了秦子溯。 秦子溯漫不经心摩擦着双手,反手又扇蒋渊一巴掌。 “我成全蒋世子的选择!” 伍梦甜震惊到瞳孔地震。 秦子溯太勇了,就这一会儿,连扇蒋渊四巴掌! 左右对称! 力道也刚刚好。 只见脸颊红痕,却不见唇角和鼻子流血。 不愧是第一护卫。 她决定了,就冲着秦子溯这畅快的四巴掌,秦子溯以后就是伍国公府座上宾。 “哎呀呀!秦世子,您有没有伤到手?” “伍!氏!”蒋渊气得怒吼,“你眼瞎,本世子才是被打的那一个?” 伍梦甜笑出声,轻飘飘扫蒋渊一眼,看向秦子溯。 “秦世子,对不住啊,没想到让你受到无妄之灾!” “伍!氏!”蒋渊气得连连跺跺脚,伍梦甜是不是想要气死他,当望门寡? “贺叔!”伍梦甜继续无视蒋渊的咆哮,“快让人给秦世子拿药酒,揉揉手!” “噗!!”金裕康直接笑喷了,原来伍家嫡女巧嘴的时候,能骗鸟儿下树。 利嘴能气死人! 不怪大家都说她肆意妄为,当真是个鲜活的女子。 那伍国公府的管家,也是个妙人,当真从怀中,摸出一瓶随身携带的小药瓶。 “秦世子,实在对不住啊,你快点儿揉揉手!” 秦子溯惊呆了。 还能这样气人? 他一个打人者,手除了感觉畅快外,无任何不适。 用得着揉药? 他余光看向萧昀旭,发现禁欲太子眼眸转冷。 二话不说,接起小药瓶,仿佛真的伤到手一般。 轻轻揉着手。 几人一唱一和,蒋渊气得心头一抽一抽的疼。 打又打不赢。 告又不敢告。 他来伍国公府作甚? 找虐吗? 可就这样灰溜溜走了,他今日挨的打不是白挨了? 至少要维持他男人自尊! “伍!氏!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他就是个幌子,你们有名无实,故意气本世子!” 看见蒋渊气到抓狂,故意说这样的话维持他的男人自尊,伍梦甜反而更加开心了。 “来人,给蒋世子备酒!” “......” 所有人一脸茫然,不知道伍梦甜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伍国公府的人训练有素,直接从给金裕康准备的回礼中,抽出一坛酒。 一脸恭敬送到蒋渊跟前,“蒋世子,您请!” “哼!”蒋渊终于找回一点儿男人的颜面,冷哼一声,接过酒,一脸骄傲。 “伍氏,本世子暂且接受你的赔罪酒!” “蒋世子误会了!”伍梦甜笑眯眯一把挽住少年郎的胳膊,“这是请你喝的喜酒!” “...什么酒?”蒋渊脸色大变,伍国公府最近没有喜事,除了外室穿着新郎服。 伍梦甜又想怎么气他? “没错,喜酒!”伍梦甜主打气死人不偿命。 “虽说你当初与外室圆房前没请我喝喜酒,但我这人讲礼数,我请你喝喜酒!” “什么圆房?”蒋渊感觉这一刻所有人都嘲笑他,气得一把朝萧昀旭跟前冲。 见状,秦子溯一把锁喉,掐住蒋渊的脖子。 “蒋世子,本世子奉命保护伍姑娘,你想对她做什么事?” 伍梦甜眼眸都亮了,原来皇上没有真的厌弃她父兄,还派秦子溯继续保护她。 “你胡说!”蒋渊难以置信质问道:“皇上都已经厌弃了她父兄,为何派你..” “你在质疑皇上的决定?”秦子溯手猛地一甩,将蒋渊甩出去两米远的距离。 蒋渊踉跄一下,差点儿摔倒,幸好被蒋家府兵扶住。 “来人!拿下蒋世子!”秦子溯眼神转冷。 现在不是蒋世子要告他的状,而是他要告蒋渊的状。 “本世子,亲自护送蒋世子进宫,向皇上禀明实情!” “秦子溯,你你想做什么!”蒋渊被人像逮小鸡一样,按住两个膀子,“快放开..” 蒋渊话没说完,就被皇家护卫脱下的鞋子堵住了嘴。 伍梦甜惊呆了。 太子才参与朝堂事,秦子溯就敢这么刚蒋渊? 是不是代表太子一党胜券在握? 第136章 一个对太子殿下不敬的人,还妄想跑到皇上跟前装可怜 秦子溯好像一个猎到猛兽的猎户,笑得龇着牙。 看见皇家护卫压着蒋渊走,蒋国公府府兵不敢动,他笑着才转身,看向伍梦甜。 实则余光看萧昀旭。 想观察太子殿下对他的处理结果满不满意? 萧昀旭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请蒋渊喝喜酒? 只有她想的出来。 还众目睽睽之下说,要跟他圆房的事。 既让人羞涩。 又让人怪期待的。 秦子溯满眼惊讶,禁欲太子殿下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脸红成这样? 他满是不解,侧眸看向看热闹看开心的金裕康。 金裕康对着秦子溯挤眼,示意秦子溯看向蒋渊。 秦子溯看了看被捆绑在马背上的蒋渊,又回头,这次一眼注意到萧昀旭眷恋的眼神。 他恍然大悟。 不是吧! 众目睽睽之下,禁欲太子殿下在想圆房的事? 到底看了多少书? 才能想到脸红心跳加速? 不行,太子殿下这么期待,今晚万不可再出岔子。 今夜多安排点儿人,守在伍国公府周围,天塌了,也不能让人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伍姑娘,本世子想敬你们两人一杯,以表祝贺!” “上酒!”伍梦甜知道这个距离蒋渊听得见,喊得特别大声,“我喜欢被祝福!” 秦子溯笑的很畅快,“哈哈哈,那祝你们伉俪情深?” “...谢谢谢谢!”伍梦甜这会儿确认了秦子溯就是在故意朝蒋渊心上扎刀子。 正牌未婚夫还在扬。 秦子溯故意提高音量祝她和少年郎伉俪情深,直接把蒋渊气得面部又狰狞了。 可惜,被臭鞋子堵着嘴,喊又喊不出来,膀子也被皇家护卫紧紧挟持着,挣扎不动。 太爽快了! 她又欠秦子溯一个人情。 “秦世子,有空随时可以带你妹妹来府中坐坐!” “...呃,再说吧!”秦子溯笑得一脸勉强,他才不带妹妹看看他们两人你侬我侬! 听出秦子溯很敷衍,伍梦甜眼中很不解,她因为少年郎缘故,对秦家几乎有滤镜! 她很喜欢秦子婵,为何秦子溯不愿妹妹跟她多接触? “秦世子,可是你妹妹觉得我与她脾性不投?” “没有没有!”秦子溯干笑着扯出一个理由,“舍妹提及伍姑娘,言辞间很喜欢。只是她最近很忙,没有空。” “哦!”伍梦甜点点头,从秦子溯的话中听到敷衍。 却不好继续追问。 秦子溯说完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连忙找补。 “伍姑娘,我妹妹年岁也不小了,要备嫁!” “懂了!”伍梦甜恍然大悟,京城人都知道,秦子婵从小就按照太子正妃在教养。 两人血脉很近。 或许在萧家和秦家眼底,会认为亲上加亲更好。 她也不好提建议。 “贺叔,去把我私库里的那一套上好的头面取来,赠予秦世子的妹妹添妆!” “伍姑娘太客气了!”秦子溯有些无措,他不过找了理由,不带妹妹来伍国公府玩。 怎么就被误会要出嫁? 他余光看向萧昀旭。 发现太子殿下对此事,没有半分不满,他笑着收下。 片刻不敢耽误。 带着蒋渊直奔皇宫。 “皇上,蒋世子对太子殿下不敬,指着太子殿下骂,意图想要殴打太子殿下!” “人呢?”皇上一听想要殴打他儿子,顿时满眼不悦。 “回禀皇上,微臣已经将他押回宫中,人在殿外,他说要向您参微臣!” “参你?”皇上冷笑。 蒋渊想殴打他儿子。 还有脸参秦子溯? “子溯,你做的很好!” “带他进来!” “朕想听听看,他又去伍国公府闹什么?” “遵命!”秦子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转身就笑。 一个手势。 两个皇家护卫押着蒋渊进门,拔掉嘴里鞋子。 “皇上,求您替微臣做主!”蒋渊嚎嚎大哭。 “秦统领他不分青红皂白殴打微臣,呜呜呜呜......” 皇上满脸嫌弃。 蒋国公府不那么贪婪,早点儿退掉伍国公府的婚事。 三家都和谐。 何必委屈成这样? 咦! 哭的真难看。 莫非老三那哭鼻子的做派,就是遗传了蒋家人的秉性? 想到这儿,皇上心口堵得难受,伸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看着蒋渊哭。 心里在琢磨,他的两个儿子,为什么资质天差地别? 看见皇上紧蹙的眉头,顺海连忙示意太监点一炷安神香。 直到安神香快燃烬。 蒋渊还没止住哭,哭的一抽一抽,连呼吸都急促了。 皇上越来越嫌弃,心中琢磨不透的问题,在看着蒋渊狼狈的脸上有了答案。 虽说都是他的儿子,但是生母不同,遗传的秉性也不同。 当年他被迫纳蒋家女,或许一开始就是一步错棋。 纳蒋家女,倒是得到了声望很高的文臣之首蒋家支持。 可生了那么一个糟心玩意,有辱皇室名声。 老三男女不忌的恶性,一定源自于蒋家骨子里的贪婪。 看见皇上神情越来越不对,顺海很有眼色,冷声呵斥还在哭哭啼啼的蒋渊。 “大胆!” “蒋世子,皇上日理万机,已经被你浪费一炷香时间,怎有功夫听你继续哭?” “微微臣失仪!”蒋渊哭得打个哭嗝,说话断断续续不利索,但不妨碍他陈述委屈。 “皇上,微臣听闻伍梦甜携外室,穿着新郎新娘的衣服到处招摇,这才去伍国公府...” 蒋渊说到这儿,想起自己挨打的事,又哽咽起来。 “结果,微臣才质问,秦统领就折微臣的手指,微臣手指差点儿被他折断了!” 皇上眼神一瞥,看一眼蒋渊肿起来的手指,“断了?” “......”蒋渊神情一滞,皇上这是什么眼神?是怜惜他手指断了?还是嫌弃他手指没断? “回禀皇上,伤了,肿了,但应该还没断!” 皇上冷冷扫秦子溯一眼。 秦子溯神情一滞。 皇上是嫌弃他下手重? 还是嫌弃他下手太轻? 不管嫌弃他什么,他都得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回禀皇上,微臣今日携表弟,去伍国公府赔罪,期间高兴畅快,多饮了几杯酒。” “微臣刚要走,蒋世子就怒火冲冲指着我,我一时酒气上头,就折了他的手指。” “哦!意气之争?”皇上对秦子溯将事都揽下的态度很满意。 “子溯,朕记得,你幼时调皮,从马上摔下来,也没有他现在哭的这么大声吧?” 蒋渊哭声僵住。 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嫌弃他哭的难看? 他被秦子溯殴打。 被秦子溯羞辱,还被秦子溯命人朝他嘴里塞臭鞋子。 他受这么多委屈,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 秦子溯轻蔑扫蒋渊一眼。 真是个蠢货! 一个对太子殿下不敬的人,还妄想跑到皇上跟前装可怜,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皇上本就厌烦萧苍烨。 蒋渊哭的越难看。 皇上看见蒋渊这张脸,就越厌烦流着蒋家血的萧苍烨! 第137章 朕的儿子,就应该是这幅万事从容的做派! “回禀皇上,太子殿下从小就敬仰皇上您铁骨铮铮,微臣以为好男儿本该流血不流泪!” “说的没错!”皇上心情瞬间愉悦,“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朕也一直这么教太子!” 蒋渊周身一僵。 秦子溯这个阴险小人。 故意引导皇上因为他的哭泣,厌烦三皇子。 太可恶了! 顺海轻瞥蒋渊一眼,笑得一脸真诚,接住皇上的话说。 “皇上,太子殿下不负您期望,从小就铁骨铮铮。” “无论遇上多大事,太子殿下都能从容自若应对。” 看见皇上嘴角笑意越来越浓,秦子溯满眼错愕。 顺海这个老东西,可真敢奉承! 他一定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当外室的模样。 伍梦甜请蒋渊喝圆房喜酒,太子殿下喜得脸颊通红,真没看出哪儿从容自若? 秦子溯心底这么想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皇上,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微臣记得太子殿下从小就沉稳。” “这点随我!”皇上满眼欢愉,心底想法脱口而出。 顺海很会接话。 “大家都这么说,太子殿下继承了您和皇后娘娘的优点!” “哈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皇上笑得嘴角扬起,一副以儿子为骄傲的父亲做派。 “朕的儿子,就应该是这副万事从容的做派!” 蒋渊又气又堵,他这告状还有必要告下去吗? 太气人了! 太偏心眼了! 他是受害者,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接不上气。 皇上不仅嫌他哭的难看。 还不顾他的死活,在这儿使劲夸奖太子殿下。 感情他的告状,变成了衬托出太子殿下优秀的垫脚石? 那对他造成伤害的人,却没有收到一点儿惩罚。 那怎么行? “皇上,微臣没有指秦世子,微臣指的是伍梦甜那个卑贱的外室!” 秦子溯差点儿绷不住笑,很想知道蒋渊以后悔不悔? 女凭夫贵,蒋渊以后跪在伍梦甜脚下行礼什么反应? 听见蒋渊骂自己儿子是卑贱的外室,皇上脸色瞬间转冷,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脚下的蒋渊。 一言不发! “大胆!”顺海及时怒斥道:“蒋世子,皇上每日处理朝堂事,还要给你处理私事?” “微..微臣不敢!”蒋渊身子轻颤一下。 不明白皇上刚才还笑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怒了? “微微臣告退!” “大胆!”顺海沉着脸,怒斥道:“蒋世子,你当皇宫是你家,想来就来...” “微..微臣不敢!”蒋渊头紧紧贴在地面。 眼泪无声流下。 明明很悲愤。 却再也不敢哭出声。 蒋国公府到底哪儿触怒皇上? 告伍梦甜告不赢。 告秦子溯也告不赢。 如今连告伍梦甜的外室,也能触怒皇上? 他到底做错什么? 很会揣摩皇上心思的顺海,弯腰行礼建议。 “皇上,蒋世子御前失仪!该罚他跪殿外自省!” 皇上眉头紧蹙,明显对这个处置结果不满意。 顺海心领神会,赶紧又补充道:“皇上,蒋世子御前失态,不如罚他抄礼记三遍!” 皇上眼神又冷几分。 上一回他罚蒋国公和伍家嫡女抄书。 一个中风搁置了,一个是他儿子亲自代笔抄的。 罚,跟没罚一样。 还有他罚太子抄《孝经》,到现在也没送来。 那个混小子,有空替伍梦甜抄《女诫》,没空给他抄《孝经》? 看见皇上神情不对,秦子溯反应过来,一脸恭敬。 “启禀皇上,您上回罚蒋国公抄《礼记》,蒋国公中风后,这事就搁置了!” “不如让蒋世子,连同他父亲那一份一起抄?” 蒋渊身子一颤,要他一个人抄六遍《礼记》? 那他要抄两三个月? “准了!”皇上摆摆手,眼中满是对蒋渊的嫌弃。 看懂皇上意思,顺海一招手,进来两个太监。 不由分说,拖着傻愣愣的蒋渊,把他朝殿外拖。 “让他跪宫门口!”皇上看到蒋渊,就想起蒋家的贪婪,气愤他的儿子只是个外室。 “遵命!”太监一脸恭敬,拖着蒋渊越行越远。 蒋渊行如走尸,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去什么伍国公府? 伍梦甜一定克他。 凡是跟伍梦甜有关的事,他就没有一件顺心的。 看见蒋渊这副样子,秦子溯笑得一脸开心,追着蒋渊,想去痛打落水狗。 “子溯!”皇上喊住秦子溯,“去问问太子,朕要他抄的《孝经》呢?” 秦子溯脚步一顿,赶紧回过头,笑得一脸讨好。 “启禀皇上,前一段时间,太子殿下真的很忙。” “他忙什么?”皇上心头堵得慌,别以为他不知道。 太子忙着给伍家嫡女抄《女诫》,忙着跟颜知琛争宠,就是没有时间给他抄《孝经》? “老三罚跪都跪完了,老四该抄的《孝经》一字没抄。” 看出皇上不畅快,也明白皇上对太子的日常了如指掌,秦子溯也不敢糊弄皇上。 “皇上,太子忙着让您抱孙子,不如再宽限些!” “哼!”皇上冷哼一声,脑海里抄《孝经》和抱孙子在拉扯。 “他能让朕抱孙子,那比抄一百遍《孝经》还孝!” 秦子溯心中松一口气,“皇上,太子今日又穿上新郎服了..” “派人守着!”皇上急不可耐打断秦子溯的话,“谁误朕抱孙子的大事,罚!”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领命,转身朝殿外走。 高兴地哼着小曲。 很快追上蒋渊。 笑得幸灾乐祸。 “蒋世子,哈哈哈,恭喜你可以替父敬孝!” “啧啧啧,抄六遍《礼记》,蒋世子这几个月,都没有时间去闹事了吧?” “秦子溯!”蒋渊气得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先在御前诬陷了本世子?” “诬陷你?”秦子溯微微挑眉,双手抱胸看热闹。 “本世子没功夫!” “哈哈哈,本世子想劝你一句,以后少去招惹伍姑娘,免得将来买不到后悔药!” “伍梦甜?”蒋渊满眼不解,“本世子这次进宫告你,与她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秦子溯笑得捧腹,意味深长看着蒋渊。 “蒋世子,今日不明白的事,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好好跪!” 秦子溯喜不胜收,还特意留下两个皇家护卫。 “你们两个,在这儿好好看着,别让蒋世子偷懒!” “遵命!”两个皇家护卫笑得一脸讨好,“统领请放心,小的一定会监督好蒋世子!” 皇家护卫统领说完,一把按住蒋渊,逼得他跪直了。 “蒋世子,不要偷懒,跪直了,也不要试图坐着,小的奉命行事,眼睛亮着呢!” 蒋渊咬紧后牙槽,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手指发麻。 却不敢反抗皇家护卫。 看出蒋渊的憋屈,秦子溯想起太子今夜要圆房的事。 “来人,这天快下雨了,去给蒋世子备一顶绿帽子,他头发少,容易着凉!” 第138章 伍梦甜那个疯女人,不会真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吧? 听见这话,皇家护卫们都哄堂大笑,盯着蒋渊头发看。 “不需要!”蒋渊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用眼神杀人。 都怪伍梦甜那个疯子,不遵礼法,不守妇道,绑一个外室招摇撞市,还邀他喝圆房酒。 才让秦子溯如此羞辱他。 “秦子溯,你休要听伍梦甜那个女疯子胡说,她那外室有隐疾,他们两人有名无实,这一切都是她故意气本世子!” “哈哈哈!”秦子溯满眼嘲讽看着蒋渊,知道对方在维护男人的最后一点儿自尊心。 “蒋世子,本世子真的很同情你,只要你与伍家嫡女退亲,就不必受此屈辱...” “本世子为何要退亲!”蒋渊气得怒吼,打断秦子溯的话。 “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本世子偏不如你们的意!” 秦子溯神情一滞,恨不得一巴掌把蒋渊给扇死,真是个不识趣又碍眼的绊脚石。 “蒋世子,本世子真为你的愚蠢,感到高兴。” “你们贪婪地想要霸着伍国公府的势力,殊不知也正是因为你们的贪婪。” 秦子溯突然停下,一把揪住蒋渊的衣领,刻意压低声音。 “让你们丢了蒋家的风骨,还丢了蒋家最大的依仗。” “啧啧啧,知道本世子为何交好伍国公府吗?” 蒋渊瞳孔地震,被秦子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的心中又惊恐不安,又迷茫。 “伍国公府是本世子用过最好用的一把刀!”秦子溯缓缓松开蒋渊的衣领。 满眼轻蔑不屑地,拍了拍蒋渊的肩头。 “我们秦国公府,和你们蒋国公府注定不能同盟,这些年我没占到你一点儿便宜。” “哈哈哈,蒋世子,自从你未婚妻回京,本世子占尽上风,还频频高兴地开怀大笑。” “蒋世子,你好好守着伍国公府这门亲事,等本世子一举将你们蒋国公府拖下深渊!” 秦子溯说完,刻意拍了拍蒋渊的肩头,得意大笑。 转身就走。 看着秦子溯嘚瑟的背影,听着秦子溯高兴到畅快大笑的声音,蒋渊脑海里一团乱。 秦子溯这话什么意思? 想蛊惑他退亲? 还是想蛊惑他不退亲,秦子溯说的将他们拉下深渊? 又是什么意思? 蒋渊跪在宫门口,心乱如麻,仰头看着阴沉的天。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云,正在一点一点聚集。 逐渐形成乌云。 乌云越聚越多,天空也逐渐暗下来,风雨欲来。 伍国公府,贺管家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天。 心情跟天空一样阴沉。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姑娘命人在她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屋内点满红烛。 还让人备了烟火。 今夜要与那外室圆房。 如此荒唐行为,老奴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姑娘一生。 老奴愁啊! 那外室住进伍国公府两个月了,老奴还没见过他的真容,心底着实不踏实。 隐隐觉得姑娘此举,定会给伍国公府带来隐患。 可老奴拦不住呀! “咻咻咻!”烟花冲上天际的那一瞬,点燃了暗沉的天。 引得全城不少人,纷纷都看向伍国公府的方向。 秦子溯斜靠在树杈上,看着天空璀璨耀眼的烟花,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朵后面。 伍梦甜真是妙人。 与绑回做外室的太子殿下圆房,又点烟花庆贺。 这是宣誓主权? 还是气蒋渊? 也不知道跪在宫门口的蒋渊,看到烟花作何感想? 跪在宫门口的蒋渊,看见天空燃起的璀璨烟花,心中积攒的愤怒能杀人。 伍梦甜这个女疯子,不会平白无故放烟花庆贺。 是不是知道他被皇上罚跪在宫门口,特意放烟花庆贺? 还是? 蒋渊脑海里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一袭红艳艳的新郎服,心中的愤怒和屈辱波涛汹涌。 啊啊... 不要脸的女疯子。 她胆敢在婚前失贞,他一定要让她尝尝蒋家的家法。 “好漂亮的烟花!”两个监督蒋渊的皇家护卫,仰头看天,脸上呈现出满心欢愉的笑。 让蒋渊倍感屈辱和愤怒。 偏偏顺海那个老阉货,只说罚他跪,不说罚他跪多久。 看着天空的烟花,伍梦甜心情好的像吃了蜜,手腕紧紧挽着少年郎的胳膊。 “小乖乖,不能给你婚礼,赠你璀璨烟花,可喜欢?” “喜欢!”萧昀旭侧眸,看着伍梦甜的眼神,柔的能掐出水,“甜甜,你做好准备了?” 听懂少年郎话中的深意,伍梦甜心跳莫名漏掉一拍,她说不出做好准备的话。 踮起脚尖。 在少年郎脸颊轻吻。 却被少年郎反手搂紧腰身,暗自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乱掉的呼吸声,逐渐盖住了天空烟花的‘咻咻咻’声。 院子里的下人,都非常识趣地转过身子,不敢偷看。 唯有齐东洲假装转过身,余光却不停在偷瞄两人。 沉浸在浓情中的萧昀旭,完全没有察觉到齐东洲的放肆。 直到两人喘不上气,萧昀旭才依依不舍松开怀中人。 伍梦甜捂着心口,刚要深呼吸,平静乱掉节拍的心跳。 就被少年郎拦腰抱起,她吃惊一下,双手很自然搂住少年郎的脖子,看着他的眼。 院子里红彤彤的灯笼光,天空上璀璨的烟花,在她的眼里,都不抵少年郎好看。 她情不自禁吞咽一口气,胸腔里快到失控的心,都无意识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纵是她再肆意妄为。 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掩藏不住女儿家本来的羞涩。 只不过她习惯了,越羞涩,越要强装淡定的做派。 她视线下移,落在少年郎凸起又好看的喉结上,情不自禁又咽了咽发干的嗓子。 松开一只胳膊,手指摸了摸少年郎的喉结。 “咕咚!”萧昀旭紧张到情不自禁吞咽了一口。 “甜甜,别闹!” “没闹!”伍梦甜避开少年郎炙热如火的眼神,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是少年郎的屋里。 “为什么要在这儿?” “甜甜,你陪嫁婚床在这儿!”萧昀旭低头解释。 轻柔地将伍梦甜放到床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屋内的红烛噼里啪啦在燃烧,光影起起伏伏闪烁,两人间的温度越来越高。 屋外‘咻咻咻’的烟花还在继续燃放,天空却下起雨。 轻轻柔柔的雨,温柔地拍打着荷花池的莲花。 一阵狂风袭来,雨越下越急,花朵随风摆动,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急雨的拍打。 被赶出家门的金裕健,满身狼狈躲在茶楼的屋檐下,看着雨水拍打着地面,委屈的哭了。 跪在宫门口的蒋渊,被狂风吹落了头顶的帽子,正想去捡,脑门上多了一顶帽子。 皇家护卫撑着伞,笑的呲着大牙,“蒋世子,不用捡了,我们统领让给你送了绿帽!” “......”蒋渊听到绿帽两个字,心中的愤怒到了极点,一把甩开护卫给他戴的帽子。 帽子落在地上,在灯笼光的映照下,绿的他心慌。 伍梦甜那个疯女人,不会真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吧? 第139章 那一日,婵儿与伍家嫡女撞衫了! 绿的蒋渊心头发慌,大脑像烟花一样炸开,视线越来越模糊,一头栽在地上。 正在哄笑的皇家护卫,看见蒋渊晕倒,立刻止住了笑, 挥手招来候着的太医。 太医摸出长长的银针,一针扎在蒋渊的人中穴。 蒋渊疼的一激灵,一睁开眼,看见地上绿油油的帽子,刚清醒的意识瞬间又模糊。 太医咬了咬唇,手持着没有来得及收起的银针,又一次扎在蒋渊的人中穴上。 蒋渊又一激灵,一睁开眼,不敢再看地上的绿帽。 “蒋世子无碍了!”太医长舒一口气,缓缓收起针。 奉命守着蒋渊的皇家护卫,收起脸上的嬉笑。 “蒋世子,顺大人说您跪晕了,醒来后,就可以回府了!” 蒋渊两眼一黑,早知道晕倒就能解除罚跪。 他早就晕了。 “来人,本世子要去伍国...”蒋渊满脸焦急喊到一半,后脑勺一疼。 人又晕过去。 打晕蒋渊的护卫,扬了扬手,一脸惊叹不已。 “顺大人料事如神,蒋世子果然要去伍国公府闹。” 另外一个护卫点头。 “啧啧,可惜蒋世子不知道,顺大人嘱咐咱们打晕他,避免他再去闹腾伍国公府。” “还得送他回蒋家!”打晕蒋渊的护卫满脸不情愿,“这么大的雨,真是麻烦极了!” 藏身在树上的秦子溯,淋的像个落汤鸡,一抹脸上的雨水,看向伍国公府的方向。 这雨下了有一会儿。 算着时间,太子殿下应该已经成事了! 秦子溯从树上跳下,冒着狂风急雨找到自己的马。 打马离开。 途经一个茶楼,看见金裕健缩着身子在屋檐下哭。 他轻叹一口气,强忍住心软,骑马离开。 一进家门,就看见他夫人李姝带着丫鬟焦急等着他。 他心中一暖,快步朝夫人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您没回来,妾身睡不着!”李姝看见夫君周身都淋湿了,满眼心疼。 又不敢问。 毕竟夫君是皇家护卫统领,泄露皇家隐私是死罪。 “世子爷,我命人给你备了热水,快去泡泡驱寒气!” “有劳夫人了!”秦子溯心中暖滋滋地。 一进屋,看见两个儿子,又都睡在他们的床上了。 秦子溯失笑,刻意放慢动作,去隔壁屋里洗澡。 半晌后,秦子溯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进屋,李姝拿着帕子,轻柔地给他擦着头发。 “胜儿,利儿看完烟花,看见下雨,非说要打雷,不肯回自己的屋里睡。” 秦子溯侧眸,看着床上睡熟的儿子笑骂道:“这两个混小子,就这点儿胆子,对得起我给他们取的名字不?” 李姝失笑,“伍世子给自己孩子取名凯旋,你就给咱们孩子取名胜利,幸好咱们老二也是个男子。” 若是女子,叫名字里带个‘利’字,多难听。 “胜利比凯旋好听!”秦子溯笑得呲着大牙,“伍国公府那小子都去书院读书了,咱们也把这俩混小子送去。” 李姝忍不住笑起来,“世子爷,伍世子长你一岁,他长子也长咱们家胜儿一岁,咱们胜儿才五岁,就送学堂读书?” “送!”秦子溯一脸骄傲自豪:“我儿子比他儿子早一年进学堂,起步早,将来肯定能够比他儿子更优秀!” 听见丈夫这话,李姝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有些憋不住,“世子爷,你为何非要跟伍世子比?你看不惯他?” “倒也没有!”秦子溯长舒一口气,“就是不平衡让伍国公府捡了天大的便宜。” 李姝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满眼惊讶,“世子爷也知道?” “知道什么?”秦子溯察觉不对劲,他可没敢跟妻子说,太子被绑去做外室的事。 李姝眼中惊讶,逐渐变成疑惑,“婵儿藏伍世子的画像?” “什么?”秦子溯激动的一激灵,音量瞬间提高二倍。 “嘘!”李姝手指抵住秦子溯的唇,小心翼翼看向床。 看见幼子睡的沉,长子翻个身,又眯着眼睛睡。 她才松一口气,“世子爷,别这么激动,吓坏孩子!” “婵儿藏伍梦瀚的画像?”秦子溯感觉天都塌了,“你亲眼所见?” “是的!”李姝压低声音道:“婵儿发现我看到了,还一脸惊慌失措,我也不敢问,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秦子溯咽了咽口水,可恶的伍国公府,抢走了他表弟,难不成还要抢走他妹妹? “世子爷!”李姝一脸忧心不已,“婵儿可是要进宫做太子妃的人,这这被发现...” “无妨!”秦子溯逐渐冷静下来,“婵儿做不了太子妃了,既然真看上了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不对!” “婵儿什么时候对伍家那个老菜帮子起心思的?” 李姝被夫君一惊一乍弄得迷糊了,“婵儿为什么做不了太子妃了?” “这个别管了!”秦子溯顾不上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你去帮我问问,婵儿什么时候...” “三年前夏日宴!”李姝打断丈夫的话解释道:“那一日,婵儿与伍家嫡女撞衫了!” “伍世子恐怕把婵儿当做是自己的妹妹,救人的时候,是拦腰抱着婵儿的。” “后来发现救错人,一脸惊慌放下婵儿,赶去水里把伍家嫡女捞起来。” “许是这一耽搁,才让伍家嫡女伤到了脑子...” 秦子溯眼眸一凛,脑海里灵光一闪,总觉得不对劲,却一时有没想到哪儿不对劲。 “这事你之前怎么没说?” “婵儿不让说!”李姝刻意压低声音道:“娘也不让说,还下令封了口,毕竟婵儿是要进宫当太子妃的人。” 秦子溯愣怔好一会儿。 所以他妹妹那一日说,让他去绑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不是一时的戏言? 而是藏在心中的秘密? 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凭什么啊? 小时候抢他风头。 现在又抢走他国舅爷的身份,还要抢走他妹妹。 若非他那一日护驾,怎么会轮到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去救他秦子溯的妹妹? 太生气了! 啊! 不对呀! 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娶了他妹妹,岂不是要喊他大哥? 伍梦瀚是国舅爷又怎样? 最后还不是要喊他大哥? 他是伍梦瀚的大哥,岂不是伍梦甜大哥的大哥? 嘿嘿! 这门婚事也好像不亏。 “世子爷?”李姝满眼疑惑,她夫君是不是气疯了? 一会儿黑着脸。 一会儿又笑。 “世子爷,你生气了?” “没有,哈哈!”秦子溯笑着起身,拿起一壶酒,直接对着壶嘴喝,连着喝了半壶酒。 笑道:“夫人,你说等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凯旋,我将他绑回来给婵儿做夫君如何?” 李姝吓得身子一颤,她夫君是喝多了说胡话,还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夫君,婵儿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嫁给鳏夫?给人做续弦?给人当后娘?” 第140章 狼进了兔子窝。还能出来不? 思量半晌道:“夫人,总之婵儿做不了太子妃了!” 李姝逐渐察觉出不对劲。 感觉夫君和小姑子瞒了她一件很大很大的事。 她也不敢多问。 想想小姑子最近这段时间比之前鲜活了几分。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确认,“婵儿知道吗?” “知道!”秦子溯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她生日宴就知道了!” 李姝眼神很复杂,“原来婵儿不想做太子妃,心中藏着伍世子对她的救命之恩?” “我也没料到!”秦子溯想到妹妹暗自心悦伍梦瀚,就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狠狠灌一口酒。 “夫人,你帮为夫一起想想,怎么做能一举拿下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 可别跟那一夜一样。 大言不惭跟妹妹夸下海口,结果夜闯伍国公府就被擒了。 “你真要婵儿给伍世子做续弦?”李姝眼神很复杂,“皇上能同意秦伍结亲吗?” 秦子溯狠狠灌一口酒,以前肯定不会,现在会不会不好说。 “是为夫心急了,等我请示一下姑母,再做打算!” 李姝满眼忧心。 “夫君,自古以来给人做后娘,经常弄得里外不是人。” “伍家嫡女性格张扬,行事又肆意妄为,她教养出来的两个孩子......” “还挺活泼康健!”秦子溯打断了妻子的担忧,虽然不想承认,但没有忍住实话。 “我都见过,比咱们家胜儿和利儿养的性子讨喜!” “婵儿去给这两个孩子做后娘,应该没那么难吧?” 床上装睡的秦嘉胜,听到自家爹夸别人孩子比他讨喜,还说姑姑要给别人当后娘,小嘴抿的紧紧的,很不服气。 “真有那么好?”李姝想了想道:“那我送胜儿去书院的时候,顺带观察观察?” “嗯!”秦子溯打个哈欠,点了点头,“乏了,睡吧!” 青禾镇,一个穿着黑衣的锦衣男子,撑着伞,站在一个古朴的小院子门口。 看着两三个随从,掏出迷烟,熟门熟路迷晕屋内的人。 他笑得一脸荡漾,撑着伞,在随从的拥护下,推开小院主人房间的门。 看见床上女子手持帕子,一脸娇羞地看着他,他浑身压抑着的欲/火再也憋不住。 边走边解衣服。 狠狠吻上床上的女子,很快屋里的烛火被熄灭。 一浪一浪的叫声,让躲在外边偷听的人羞红脸。 那人小心翼翼避开黑衣男人的护卫,回到隔壁院子。 “桩子,蒋世子的外室,与那个来历诡异的富商,两人在屋内翻龙倒凤,叫的...那声音,不愧是勾栏院出来的。” “泉哥,你是说,蒋世子的外室开始不安于室,偷汉子了?” “对啊,你要不要去听听?叫的声音可浪了,我差点儿受不了...嘿嘿嘿。” “泉哥,这个荡妇,才多久就憋不住寂寞了?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报上去?” “肯定报啊!”泉哥笑得一脸荡漾道:“还得在信里写明,那个来历不明的富商,像是被人派来特意勾引那外室的。” “谁这么坏啊?”桩子笑得扶着肚子,“蒋世子的未婚妻已经绑了一个外室,蒋世子的外室又偷汉子了,他戴了两顶绿帽?” “哈哈哈,谁说不是!”泉哥也笑出鸡叫声,“也不知道谁雇咱们监视这个外室,感觉这次钱赚的特别容易!” 桩子快速写好信,装进小竹筒里,绑在鸽子腿上。 等到雨停,放飞鸽子。 与此同时,黑衣男人带来的随从,也放飞一只鸽子。 两只鸽子,一只飞往伍国公府在京城的暗哨,一只飞往秦国公府在京城的暗哨。 秦子溯的随从,看完信上的内容,笑得直不起腰。 世子爷这招太损。 派人去勾引蒋世子的外室,竟这么简单成事了。 一日之内,给蒋渊戴两顶绿帽子,绿的发光! * 伍梦甜手指抵住少年郎结实的胸膛,“不行,累了!” “甜甜!”萧昀旭压抑着欲/火的声音,低沉地诱惑道:“再一次,最后一次!” “不行!”伍梦甜连连摇头,这句话说了两次了。 就算少年郎再对她用美男计也不行,她的腰快断了。 “甜甜,书上那么多...”萧昀旭说到一半,唇被伍梦甜用手指抵住。 “禛郎,我累了,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咱们留着以后再慢慢研究?” “好!”萧昀旭实在受不了伍梦甜这种娇嗔的口吻。 即使心中再不舍,也不忍与伍梦甜对着来。 他拦腰将伍梦甜抱起,“甜甜,我给你沐浴...” 半晌后,伍梦甜看着屋内被打湿的地面,狠狠捶了捶少年郎的心口。 “骗子!” “骗我沐浴,你...” “嘘!”萧昀旭笑着抓住伍梦甜的手,压低声音道:“甜甜,水凉了,我抱你起来!” “滚!”伍梦甜笑骂,“我上你一次当,还能上第二当?” 什么禁欲不染红尘? 什么克制隐忍? 这才一开荤,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吃了! 这丫不是在跟她装乖吧? 谁家好人一夜四回? 让他学习,不是让他一夜全部都用在她身上。 伍梦甜扶着浴桶出来,刚站在地上,腿一软,直接朝前栽了过去。 “小心点儿!”萧昀旭笑着将人揽进怀里,像一只时刻等待猎物上当的雄狮。 “你混蛋!”伍梦甜从未像这一刻这般丢人,竟真的腿软到站不稳,吃人的心都有了。 “我抱你去睡!”萧昀旭浑身愉悦地像个吃饱的狼。 “不许再有歪心思!”伍梦甜威胁抱着她的少年郎,“不然我真的跟你翻脸了!” “嗯嗯!”萧昀旭看出伍梦甜是真的累了,也舍不得她再受累,为她穿好里衣。 “睡我的屋!”伍梦甜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嘱咐。 “好!”萧昀旭满眼宠溺,看见外边雨早已不下了,就替伍梦甜裹上一个披风。 裹得密不透风,抱着她,一步一步朝伍梦甜的屋里走。 齐东洲笑得像捡到钱一样,太子殿下终于如愿以偿了,他这个太子亲信是不是立大功了? 还挺能折腾的。 幸好伍姑娘是武将出身的姑娘,在伍阳山练兵的时候,也是跟着他们一起跑。 不然换个体弱点儿的姑娘,怕是早就被折腾哭了! 啧啧啧,究竟是谁说太子殿下体弱,看着体挺强的。 折腾了这么久,抱着伍姑娘,还走的很沉稳有力。 狼进了兔子窝。 还能出来不? 齐东洲打个哈欠,等了许久,等不到太子出来。 屋内,萧昀旭侧着身子,一只胳膊撑着头,看着睡的一脸香甜的伍梦甜。 生怕这是一扬美梦,睡醒之后,梦就醒了。 他舍不得睡,就这么一直看着身边的人笑。 他竟真的拥有了她! 从他意识到,他对已经是蒋渊未婚妻的她,有不一样想法后,就一直用修行遏制贪念。 第141章 所以昨夜蒋世子被人戴了两顶绿帽子? 三年前的夏日宴,得知快要成亲的她,将会与蒋渊一起出行,他嫉妒的发狂。 本该出现在夏日宴的他,去了龙渊寺最高的山峰。 看着万丈深渊,他努力克制内心想要抢亲的念想。 他是太子。 萧国建国不久,不能因为他的贪念,就掀起一扬无谓的征战,让百姓承担苦楚。 也是那一日,本该一同去夏日宴的秦子溯,为了寻找他,保护他,来到了龙渊寺。 才让歹人有机可乘。 杀死了他的替身,也杀死了伍国公夫人和少夫人。 伍国公府葬礼那一日,他穿着便装,只敢偷偷看。 却不敢靠近。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就不要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助长他内心的贪念。 她守孝这三年,他克制不去看她,不去想她。 彻底遗忘他。 没想到,她回家的车驾,会经过龙渊寺。 仅是远远地看着她,他压抑多年的疯狂差点儿失控。 他知道不能再如此。 他必须斩断内心贪念。 剃度势在必行。 万万没有想到,事态峰回路转,她也去了龙渊寺。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疯狂地压抑着内心情绪,还控制不住内心的贪念。 他请深通给剃度。 她却朝他走了过来。 宛如不认识他一般,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那一刻,他愣住了,看她看到失神,却强装平静无波。 听见她说要他渡他一程,他又愣住,不敢置信。 她转过身,就跟深通商量借他一用,他隐隐有些期待,却又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 听见她吩咐护卫,要绑他做外室,他满眼错愕。 又惊又怒,他才压下去的贪念,因为她一句话破功。 她却趁机朝他嘴里丢一颗山楂蜜丸,其实他能避开。 可他不想避。 避开了,他又有什么理由,让她将他绑回来? 他不仅不能避,还得佯装很愤怒,才能说服自己。 听见她喊他‘小乖乖’,他不敢直视她的双眸,怕暴露内心这么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佯装愤怒呵斥。 让她放了他。 她说放了他,再也找不到这么逞心的外室。 他内心狂喜,很震惊地呵斥福公公带来的人无用。 听见孟祥劝她,他也生怕这是她的一时兴起。 他劝她收手。 何尝不是劝他收手? 她却调戏他。 他又喜又怒,便责怪一旁看热闹的深通。 她却与深通讨价还价,说他前世欠她的债,没还清。 天知道,那一刻,他内心的疯狂,已经失控了。 震惊她敢掳他当外室,又震惊这件事后续如何处理? 其实他真不愿,他只需要当众承认,他是当朝太子。 借她一个胆子。 她也不敢绑他回来。 从头到尾,是他自欺欺人,心甘情愿被她招惹。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想到这儿,萧昀旭俯身,在伍梦甜的额头一吻,十指紧扣在一起,才舍得闭眼。 次日清晨,伍梦甜一觉醒来,感觉像跑了十里路,浑身又酸又痛,腿还无力。 手好像被钳子夹住一样,想要动都动不了,麻麻的。 她缓缓睁开眼,身子一侧,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 昨夜的记忆,像点开了播放键的视频,在脑海循环播放。 她的脸瞬间发烫,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两人十指紧扣在一起。 她失笑,他怎么这么黏人,连睡觉都怕她跑了? “醒了?”萧昀旭缓缓睁开眼,眼底笑意藏不住,“哪儿不舒服,我帮你按按?” “不不用了!”伍梦甜连忙推开少年郎,昨夜她信他的鬼话,让他帮她沐浴。 结果水溅了一地。 听说清晨起床,正是血气方刚少年郎最那个的时候。 万一又折腾。 她那么多账本子咋办? 她父兄没有凯旋,她一日不敢松懈,要撑起家业。 有钱有权,才逍遥。 见伍梦甜对他避之不及,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甜甜,是不是我昨夜做的不好?那我再练...” “不是不是!”伍梦甜食指抵住少年郎的唇,“你做的很好,我要起床去挣钱了!” “挣钱?”萧昀旭微微蹙眉,“真的不是对我不满意?” “不是,真不是!”伍梦甜连忙解释,“你乖乖去读书,我晚上再来宠幸你?” “好!”萧昀旭失笑。 其实给她当外室挺好,她会一直哄着他,宠着他? 不知道成正室后,她会不会还这样哄他宠他? 半晌后,两人洗漱好,换上下人们早就备好的新衣。 两人一出房门,东欢迫不及待迎上前,“姑娘,跟你说件大事!蒋世子被戴绿帽了!” 伍梦甜脸一红,她昨夜与少年郎圆房的事,没有瞒府中的人,这算什么大事? “不是您!”东欢反应过来伍梦甜误会,连忙解释。 “是蒋世子的外室,被不知道谁派来的富商勾引了!昨夜给蒋世子戴绿帽了!” “噗..”齐东洲直接笑喷了,“所以昨夜蒋世子被人戴了两顶绿帽子?” 萧昀旭冷冷扫齐东洲一眼,这个齐东洲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他给蒋渊戴绿帽? 他与甜甜的事,本就是蒋家贪婪,平增风波。 “啊?”伍梦甜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她听到的话。 “东欢,谁会费心思去勾引外室,让蒋渊戴绿帽?” “不知道!奴婢命人去查了!”东欢憋不住笑意。 “姑娘,这件事要不要透露给蒋世子知晓?气气他?” 伍梦甜失笑,“不用浪费时间,咱们目的是退亲!” “至于谁故意派人去睡蒋渊孩子的娘?与咱们无关!” 伍梦甜说着,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人太损了。 比她还损。 “东欢,派人盯着,咱们且看看背后人的用意!只要别把锅甩给咱们就好!” “懂了!”东欢一脸欣喜,风风火火又离去。 * “成了?”秦子溯难以置信,“这王庆才派去了多久,蒋渊的外室就上钩了?” 随从笑道:“蒋渊把外室送到青禾镇,被京中一大堆事,搅得没有办法出城。” “蒋世子许久不去,再加上您派去的王庆,舍得花银子,嘴又跟抹了蜜一样。一来二去,那外室可不就耐不住了?” 听完随从的话,秦子溯笑得一抽一抽的,“本来只想去恶心一下蒋渊的!” 没想到竟然成事了! 果然勾栏院出来的女子,都不安分! 来日蒋渊知道,他为这么一个货色,丢了伍国公府的亲事,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蒋国公府,蒋国公夫人一夜未眠,守在儿子床前。 看见儿子睁开眼,就满眼欣喜追问:“渊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娘!”蒋渊心中的委屈,像开了闸的水流,眼泪哗啦啦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蒋国公夫人心疼的掉眼泪,“渊儿,娘知道你委屈,娘什么都知道,呜呜呜...” “渊儿,你暂且再忍一忍,等到那女疯子进门,娘一定替你好好收拾她!” 第142章 快到嘴的肥肉,为什么要吐出来 蒋渊哭的一抽一抽,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没吃过的苦头,全在伍梦甜身上吃了一个遍。 “她一定与我八字不合,她是来克我的。” “自从她回京,我丢了官,爹闲赋在家。” “咱们蒋国公府经营的好名声,也全都毁在她手里。” 蒋国公夫人愣住。 “渊儿,怎么会八字不合?你可是娘的命根子。” “当初娘替你上门求亲的时候,虽是你姑母吩咐的,可娘优先考虑这事利不利你。” “娘从孟宛婧那儿拿到那丫头的八字,特意找行远大师算过,那丫头旺夫旺子,命好的很,才特意为你求娶。” 蒋渊也愣住一瞬,伍梦甜真命好,旺夫旺子,为何不旺他? “娘,昨日秦子溯那个混蛋说,他会利用伍国公府这把好用的刀,将咱们拉下深渊!” 门口偷听许久的蒋国公,听见这话,顿时不再淡定。 一把推开门,任由两个随从扶着他朝屋内走。 “那个竖子真这么说?” 蒋渊微微一愣,他爹什么时候来了?是不是听见他哭了? “我问你话呢?”蒋国公没有听到儿子回答,心中的火气一下就冲上了脑门。 “你是哑巴了?” “还是哭傻了?” “遇见事,跟你没用的娘一样,除了哭不会旁的?” 蒋渊吓得一颤,他爹中风后脾气比之前大不少。 有些喜怒无常。 稍有不慎,就会拿顺手的东西,打砸身边的人。 “爹,我昨日......”蒋渊忍着害怕,把昨日的事都说一遍。 蒋国公气得手指颤抖,随从连忙给他搬来椅子。 蒋国公坐在椅子上思量许久,脸色越来越煞白。 “秦子溯那个竖子说的没错,伍国公府的势力,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会自伤!” 听见这番话,蒋渊心中一喜,“爹,你同意我退亲?” “我何时说过?”蒋国公刚接过随从递来的茶杯,扬起来就朝蒋渊的身上砸。 “逆子!” “若非你不争气,非要婚前弄出外室和私生子,伍国公府就是最好的亲事。” “你这个畜生弄砸了蒋家几十年的布局,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克你?畜生畜生...” 看见蒋国公气得颤抖,抓起什么都朝儿子身上砸。 蒋国公夫人心疼儿子,却不敢帮着儿子抵挡,只能满眼哀求地抓着蒋国公的手。 “国公爷,您息怒,息怒,什么事都不抵您身子重要!” “畜生啊!呜呜呜...”蒋国公骂着骂着情绪崩溃了。 纵是他天纵英才,布局好一切,也架不住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拖后腿。 又搞砸这一切。 偏偏他身子又不争气,接连两次中风,强弩之末。 看见蒋国公哭,两个随从赶紧出去把房门关上。 蒋渊也吓坏了,在他的记忆中,他爹像一棵大树,支撑起整个蒋国公府,风光无限。 他从未想过这棵大树会衰老,会腐朽,会哭泣。 他急忙下床,一脸慌张跑到蒋国公跟前,跪下。 “爹,我错了!” “爹,你别哭了!” “爹,从现在开始,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蒋国公愣住,他以往对这个逆子又打又骂又训斥,也不见这个逆子这么快认错。 今日他情绪崩溃,这个逆子竟这么快认错? 这是眼泪的妙处? 想到这儿,蒋国公赶紧摇摇头,把荒谬的想法摒弃。 他堂堂国公爷,流血不流泪,怎么可以用眼泪达成目的? “渊儿,你可曾想过,为父病不能痊愈,不能复职,咱们蒋国公府靠谁支撑?” 蒋渊心中一慌,“爹,府医说您的病只要静养,不再动怒,不日便可痊愈。” 蒋国公满眼失望,上一次他进宫告御状败落。 就在思考伍家嫡女,是不是蒋家长媳的最佳人选? 其实,他错了。 不管他想不想承认,伍家嫡女的优秀都摆在那儿,不是他这个逆子能够驾驭的。 他该考虑的是,以他儿子的品行和能力,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能维持家族兴旺? 亦或者考虑换个世子? 也不知道让他的庶子继承蒋国公府的爵位,伍家那个丫头能否愿意嫁进蒋国公府? “蒋国公,三殿下来了!”门外书墨的禀告,打断了蒋国公的思路,他扶着椅子站起身。 “逆子,还不去更衣!” “是!”蒋渊慌慌张张去换衣服,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人一脚从外边踹开。 屋内全部惊。 看向门口。 萧苍烨一张脸,又冷又阴沉,直接锁定蒋渊。 快步上前。 一巴掌抽在蒋渊脸上。 蒋渊被抽懵了,他昨日才被皇上罚跪,又淋了许久的雨,一觉醒来浑身都不舒服。 刚被父亲训斥,现在又被表兄莫名抽了一耳光。 他又气又怒,手捂着脸,怒视着萧苍烨,“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萧苍烨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本皇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表弟?” “蒋渊,本皇子是不是跟你说过,小不忍乱大谋,谁让你去伍国公府闹事?” “你闹就闹了,闹输了,就灰溜溜回家呀,谁让你这个蠢货又跑到皇宫告御状?” “你到底做了什么?竟让父皇骂本皇子跟蒋家人一样蠢,一样贪婪?一样不成器?” 蒋国公僵住,浑身好似被人抽干力气一样绝望。 “皇上厌弃了蒋家!” 也嫌弃了三皇子。 他们蒋国公府多年的布局,总究是竹篮打水一扬空。 “也厌弃了本皇子!”萧苍烨气得像一头愤怒的熊。 “人家秦国公府是太子的帮手,你们只会拖后腿!” 这番指责像一把有毒的利刃,直接插在蒋国公的心口上,疼的他牙齿打颤。 “三殿下,您如此说话,可就真的太伤人心了!” “我们蒋国公府落到今天这副举步维艰的处境,可都是为了您,才这样。” “与本皇子何干?”萧苍烨不愿意了,手指向蒋渊。 “是本皇子让他婚前养外室,婚前生私生子的?” “三殿下!”蒋国公气的开始喘粗气,“若非为了您,我们书香世家不会定一个悍匪的女儿做长媳。” “若是书香世家的女儿,渊儿的事不会闹得全城皆知,让他丢了官,让我闲赋在家!” 萧苍烨神情一滞,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表弟这样的风流事,在京城不算大事。 别人家未婚妻,能攀上蒋国公府这样的好人家,会想尽办法替未来夫君周旋。 既不会把养外室的事爆出来,也不会闹得满城风云。 “都怪伍梦甜那个疯女人,她怎么就不能忍一忍?” 屋内人都沉默。 蒋国公思想许久道:“三殿下,不如我们退亲吧!” “这怎么可以?”萧苍烨快要气得跳起来了,“快到嘴的肥肉,为什么要吐出来?” “可那肥肉有毒呢?”蒋国公气的手又开始颤抖。 “三殿下,伍国公府的势力诱人,我丢掉的户部尚书,也是许多人虎视眈眈。” 第143章 贺管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罚当朝太子抄《论语》? 蒋国公思量许久,心中已经有取舍,比起吞并伍国公府的势力,他得先保全蒋家。 蒋家家大业大,身后有数千族人,都依仗着蒋国公府。 皇上只有两子,三皇子就算争不赢皇权,至少还能做个安稳的闲散王爷。 蒋家就不一样了,触怒皇上,被连根拔起,不无可能。 皇权之争可以败。 但是蒋家不能败。 他不能是家族罪人。 “三殿下,我被闲赋在家的这段时间,咱们筹谋多年的党羽,已经在动摇。”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应该先保全现有的势力!” 萧苍烨气得跺脚,“为什么就不能两者皆保全呢?” “......”蒋国公轻叹一口气,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 “三殿下,或许伍家嫡女第一次第二次上门退亲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答应她。” “那时候的她,应该没有想过与咱们撕破脸。” “听闻她邀请三皇子妃去温泉山庄喝茶后,就去了龙渊寺绑回来一个外室。” “也不知道三皇子妃与她说了什么?激起她一身反骨?” 听见问题绕了一圈,绕到自己的侄女身上,蒋国公夫人坐不住了,连忙道。 “三皇子妃跟那女疯子说的全是女子的本分,是那女疯子从小没被好好教养。” “一身反骨,行事肆意妄为,只顾她自己爽快,就算勉强结亲,她也不会安稳做个世家宗妇,她就是个祸害。” 萧苍烨点头,对蒋国公夫人说的话很认同,同时也气愤。 “那个女疯子很会敛财,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吞并了本皇子手中不少产业。” 蒋国公夫人气恼,“也吞并了蒋国公府不少产业,除了她,妾身还查到,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助她吞并咱们的产业。” “是金家和秦家!”萧苍烨咬牙切齿道:“是太子一党借伍梦甜的手使坏。” “为什么?”蒋渊脱口而出,“太子一党为何这么做?” 萧苍烨没好气,“父皇不喜欢我们兄弟之争,但不会管伍梦甜对咱们下手。” “萧昀旭那个阴险的家伙,故意借伍梦甜的手,把水搅浑,吞并本皇子的势力!” 萧苍烨越想越生气,“她吞并咱们这么多产业,你们叫本皇子如何放过她?” “现在只有弄死伍国公父子,吃绝户,这些被她吞并的产业,才会重回咱们手。” 蒋国公沉默,蒋国公夫人沉默,蒋渊也沉默。 几人虽厌恶伍梦甜,但是拒绝不了吃绝户的诱惑。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还有蒋国公府管家的声音,“国公爷,上层鸽子飞了!” 蒋国公神情一震,上层代表皇宫,鸽子代表信息。 宫中眼线送来了消息。 “进来!” “遵命!”管家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先是看了一眼三皇子,才看向沉着脸的蒋国公。 蒋国公点点头。 管家将食盒里糕点取出来,将特制食盒拆开。 掏出里边的信。 一脸恭敬递给蒋国公。 蒋国公看完之后脸色煞白,“三殿下,贵妃娘娘派人送出消息,伍世子中了钺国美人计。” “导致伍国公重伤昏迷不醒,皇上听闻后震怒,可能会问罪于伍国公府。” “三殿下,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出来,现在赶紧退亲!” “怎会如此巧?”萧苍烨满眼狐疑,一把夺过蒋国公手中的消息,一目三行看完。 气得将桌上杯子全都砸到地上,“伍梦瀚那个王八蛋,他怎么这么没用?” “三殿下!”蒋国公咽了咽口水,神情格外凝重几分。 “伍国公重伤昏迷不醒,伍世子未必是钺国对手。” “此战若败了,咱们萧国整个局势都会大变。” “最最最重要的是,此刻不退亲,就怕太子一党,抓住伍国公父子的事,把蒋国公府也拖下水,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让本皇子想想!”萧苍烨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这若是个假消息,咱们一旦中计,快到嘴的肥肉就丢了。” 屋内几人又沉默。 萧苍烨当机立断,“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待本皇子联系南境的暗线后,再抉择。” * 贺管家蹙着眉头进门,看见平时很敬业的姑娘,竟然手撑着下巴睡着了。 头一点一点的。 春喜和秋喜,站在一旁窃笑,却不敢打扰姑娘。 他顿时反应过来,是那个不知轻重的狐媚子外室,昨夜把姑娘给累坏了。 他又急又气,挥手将秋喜,召到门外道:“秋喜,你去给那个禛公子传个话!” “什么话?” “让他把《论语抄一遍!》”贺管家气鼓鼓道:“免得折腾咱们姑娘受累!” 秋喜满眼错愕,“贺叔,您越过姑娘,直接罚禛公子抄书,这会不会不妥?” “没什么不妥!”贺管家看了一眼屋内还在打瞌睡的伍梦甜,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谁叫他不懂心疼人?瞧瞧他把咱们姑娘累的?” “......”秋喜失笑,“贺叔,你有没有觉得你像恶婆婆?” 贺管家愣住一瞬,笑骂秋喜,“胡说,我这是为姑娘好!” “行行行!我去传话!”秋喜笑着转身,直奔藏书阁。 负责望风的齐东洲看见秋喜,刻意提高音量。 “秋喜姑娘,你怎么来了?” 茶室的两人,听见齐东洲这话,迅速收起桌上奏折。 掏出装样子的书。 秋喜步伐轻盈走到茶室门口,很有分寸感,没进门。 “禛公子,奴婢奉贺管家的命令,罚你抄《论语》。” ‘啪嗒’一声响,林礼晖听见这话,吓得手上书掉了。 贺管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罚当朝太子抄《论语》?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同样震惊到反应不过来的太子殿下。 然后余光看向秋喜,问道:“为什么罚抄论语?” 萧昀旭也看向秋喜。 他最近没有得罪那个很忠心的管家,怎么突然想起来罚他抄《论语》? 秋喜没绷住笑,“姑娘,今日看账本,才看一半,就瞌睡的手撑着桌子睡着了。” 萧昀旭脸一红,做梦都想不到,他会因为这个被人罚抄论语。 还未成亲的林礼晖,看见太子殿下脸红,逐渐反应过来。 他神情也很不自在。 但也不敢真让贺管家,罚太子殿下抄《论语》。 “秋喜姑娘,你回去跟贺管家说一声,禛公子读书要紧,现在不能为旁的事分心。” 秋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在她的印象中,林家这位表公子甚少管闲事。 今日怎会替外室求情? 她想了想,道:“林公子,禛公子,奴婢来藏书阁的路上,听到府中人在议论。” “门口来了位十六七的俊俏公子,自荐枕席,求着给我们姑娘当外室...” “荒唐!”林礼晖吓得脸色都变了,生怕太子殿下误会。 “我去看看,哪个书院教出来的不知廉耻读书人,好好男子汉不做,要自荐枕席走捷径?” 第144章 堂堂太子当外室,才共度一夜,就被罚到藏书阁去睡 “奴婢猜测这个读书人,跟颜状元一样,自荐枕席是假,求姑娘庇护是真。” “那也不能收留!”林礼晖余光看向沉着脸的太子殿下。 “我去看看,他若真求庇护,我替他谋个去处。” 萧昀旭神情一滞,站起身,一言不发,朝外走。 林礼晖微微一愣,太子殿下今日奏折还没批完,一会儿还要不要继续看奏折? 他想了想,干脆把装好的奏折提上,大步流星去追。 看见两人直奔伍国公府门口,秋喜感觉要坏事。 也一路小跑。 “姑娘,您快醒醒!” “怎么了?”伍梦甜被秋喜摇醒,反应过来她看账本的时候看睡着了,顿时有些脸红。 人果然不能太纵欲。 “姑娘,贺管家方才让奴婢去罚禛公子抄《论语》。” “奴婢失言说了门口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来自荐枕席。” “禛公子和林公子都一脸急色去了门口,奴婢...” “我去看看!”伍梦甜满眼错愕,打个哈欠。 刚起身,感觉腿无力,当机立断道:“备软轿!” 林礼晖追着太子殿下到门口,看见一个年轻俊朗小伙,一脸忐忑看向他们。 他微微一愣。 这个稚嫩的小伙子他认识,是跟他同一个书院的后生。 叫简麦,书院山长说他才华出众,超脱尘世,赐字逸尘。 “简逸尘,怎么是你?” “见过林大人!”简逸尘一脸恭敬跟林礼晖行礼,余光看向戴着面具的萧昀旭。 “简某实在别无他法,是沈大人指点简某来投奔,因为伍国公府小公子去了书院,简某只能想个托词来求庇护。” “胡闹!”林礼晖余光看向太子殿下沉下脸,怒斥道:“你可想过我表妹名声?” 简逸尘被训斥地低下头,脸颊羞的通红。 “简某也倍感羞耻,但被逼的没办法,书院的程先生,也因简某遭了难。” 林礼晖下意识追问道:“程先生遭什么难了?” “那一位命人给程先生家送去了纳妾买资,程先生爱女心切,连夜带着家人逃了!” 简逸尘余光看见几人抬着一顶软轿,猜测里面坐着伍家嫡女,他连忙低下头。 “简某家贫,为供我读书,掏空了家底,简某不想被迫放弃科考,亦不想受辱。” “这才上门求助伍国公府,请求庇护我参加科考,简某一定会铭记伍国公府的大恩。” 萧昀旭紧抿着唇。 太荒唐了! 萧苍烨被父皇训斥后,不对科考出来的进士们下手,改对书院的学生们下手了? 是该让萧苍烨吃个教训。 想到这儿,萧昀旭一个眼神看向林礼晖。 林礼晖瞬间领悟 ,一脸正色看向简逸尘。 “你可有证据?” “什么证据?”简逸尘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林大人,你是说那位逼迫我的证据?” “对!”林礼晖点头。 简逸尘一脸苦笑。 “林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位向来不自己出面,都是他府上养的那些爪牙出面。” 林礼晖咽了咽口水,神情很复杂,堂堂皇子有龙阳之好。 是整个皇室的丑闻。 亦是整个萧国的丑闻。 京中知晓此事的人,对这件事都闭口不谈,隐隐间也助长了三皇子的气焰。 皇上一共就两个皇子,之前太子不理朝堂事,越发助长三皇子的气焰。 不少人对这件事的态度,只要鞭子不落在自己身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世家子弟有家族庇护,三皇子也不敢率性而为,就是苦了像简逸尘这样的寒门子弟。 “简逸尘,你可愿意替本官收集那位的证据?” 简逸尘满眼吃惊,“林大人,以您的官职,简某就算敢为你收集证据,您只怕会把自己搭进去。” “再加一个伍国公府呢?”伍梦甜掀开轿子帘。 萧昀旭看见伍梦甜要下轿子,快步上前,扶住她。 结果伍梦甜反手,就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他疼的蹙眉,却忍不住想笑,他昨夜真把人累坏了。 “甜甜,手疼不...” “你别说话!”伍梦甜又羞又恼,她掌家这三年,还是第一次看账本的时候睡着了。 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她要坐着软轿出行。 太丢人了! “罚你这三天睡藏书阁!” 林礼晖满眼惊愕,心中替表妹捏了一把汗。 将来表妹知道她拧了当朝太子,会不会为今日之举吓得冒一身冷汗? “......”萧昀旭愣住,堂堂太子当外室,才共度一夜,就被罚到藏书阁去睡。 传扬出去,比堂堂太子被绑来当外室还荒谬吧? “甜甜,咱们之间的闺房事,晚点儿再说。” “先讨论他的事!” 听见少年郎用哄她的口吻说话,伍梦甜心中一软。 抬眸看向简逸尘。 好一个清雅出尘的小少年郎,瞧着气质与她的少年郎有五分相像,五官稍差几分。 “简公子,你若能收集到那位祸害你们的证据,本姑娘可助你报这个仇,如何?” 简逸尘神情一僵,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是不是他还未考中,伍姑娘不愿意为他得罪三皇子? 还是伍姑娘在考验他? 当初沈师兄来投奔伍国公府的时候,可没额外条件。 看出简逸尘心思,伍梦甜笑了笑,很坦然道:“简公子,你应该知道我擅商道。” “商人不做赔本买卖,除非以后能带来高额回报。” “满京城皆知,除了太子殿下,唯有我敢跟那位对着干,庇护你,至少得庇护三年。” 简逸尘想了想道:“伍姑娘,若想收集那位的证据,恐会将自己搭进去,简某不愿。” “简某今年十六岁,已考中举人,三年后的殿试一甲前三名,简某有九成把握。” 伍梦甜满眼错愕,好一个自信满满又懂取舍的少年郎。 不想牺牲清白去收集证据,就想用才华吸引她投资他。 这小子,很擅长画饼。 上一任状元,是苏行谨,本就与伍国公府交好。 这一任状元,是颜知琛,承她的庇护之恩。 下一任状元,她怎么会放弃这个投资机会? 一连投资三任状元,还怕培养不出一个权臣? 这买卖划算。 “表兄,帮我考一考他,若他真有才学,不如留他下来,做我外室...的伴读。” 林礼晖听到‘做我外室’这四个字的时候,吓得心悬在嗓子眼,差点儿喊出来。 听到后面‘的伴读’三个字,顿时又满眼错愕。 简逸尘这个臭小子,走了什么臭狗屎运? 跑来给他表妹自荐枕席,竟意外得到当朝太子伴读的机会? “表妹,你不问问他?” “问谁?”伍梦甜微微一愣,她的少年郎这么乖,肯定愿意。 她看向简逸尘,“简公子,你不愿意给我家小乖乖做伴读?” 简逸尘微微一愣,伍姑娘让他给一个外室做伴读。 为何林大人还一脸,他捡到天大便宜的样子? 第145章 不像是强绑回来的外室所为,更像是他蓄谋已久! “非常愿意!” 简逸尘急切应下。 他不懂外室有什么特殊身份,但他会看眼色行事。 会权衡利弊。 给外室做伴读,乍一听不是很光彩,但比被祸害强。 而且林礼晖听见伍姑娘的话,对他露出羡慕的眼光,可见这个外室非比寻常。 “公子,请关照!” 萧昀旭抬眸,看向简逸尘,父皇当初给他挑了不少世家贵族的子弟做伴读。 他一个没要。 像简逸尘这样才中举的少年郎,是不配给他做伴读。 但是甜甜欣赏简逸尘。 想留给他做伴读。 甜甜宠他哄他,用心为他谋划,他不能辜负甜甜。 亦不是不能破例。 他身边不留庸才和废物,这个人必须他亲自考。 看见少年郎许久没有回答,伍梦甜拉着他后退几步,避开简逸尘,走到一旁商议。 “小乖乖,你如今已是我的人,我要为你前程谋划,你把简逸尘留下来做伴读。” “与优秀的人为伍,才能督促自己共同进步。” “三年后,这个简逸尘若能考中殿试一甲前三名,你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 “甜甜,我听你的,我留他!”萧昀旭失笑,对伍梦甜关切他的举动很受用。 “但是我想亲自考一考他,想让他帮我办一件事。” “...可以!”伍梦甜微微一愣才应下,没有追问少年郎要简逸尘帮他办什么事? 少年郎的身份她查过,少年郎的情况,她了如指掌。 也该给少年郎一些私人空间,不然他会觉得压抑。 “小乖乖,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会给你自由!” “让你夫凭妻贵,让你过的比之前更畅快几分。” “好!”萧昀旭的心底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做梦都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被她这么宠着。 “甜甜,我给你写个药浴方子,你泡一泡就不会那么累了......” “不是,你什么时候会开方子?”伍梦甜满眼诧异。 萧昀旭笑了笑道:“这事怪我,应该昨夜就让备上..” “别说了!”伍梦甜食指抵在少年郎的唇上,“以后不许在外面讨论这个问题。” “好!”萧昀旭失笑,拉起伍梦甜的手很自然十指紧扣。 抬眸看向林礼晖,吩咐道:“林兄,你先带他去藏书阁!我去去就来。” “好!”林礼晖一脸复杂看着简逸尘,“你走大运了!” 简逸尘微微一愣,清澈如水的眼眸看向远去的两人。 快步追上林礼晖。 小声翼翼道:“简某愚钝,不知道林师兄可否明示?” “别问那么多。”林礼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旭日。 给未来天子做伴读。 纵使他们林家是世家,这等好事之前也没轮上他。 他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来上门给表妹传个信,一下子成为了太子殿下的近臣。 他也少走几十年弯路。 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爽爆了,可惜无人言说。 “总之,简逸尘,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你的人生少走几十年弯路!” “多谢林师兄指点!”简逸尘心中一震,越发好奇伍姑娘的外室到底是什么身份? 伍国公府外,暗中跟踪简逸尘的人,久久等不到简逸尘出来,气得跺脚离去。 萧昀旭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一旁候着的秋喜,“你把这个拿起给府医备药!” 秋喜没有接药方,先看伍梦甜一眼。 伍梦甜轻轻点头。 秋喜才接过药方,行礼后,拿着药方去寻府医柳泉。 柳泉这段时间,正在研究各种药浴的治疗疗效。 看到药方后,对药方赞不绝口,非要先抄录一份,才按照方子给秋喜抓药。 秋喜亲自盯着人煮药,侍奉伍梦甜泡药浴的时候,才道:“姑娘,禛公子不简单!” “哦?”伍梦甜半眯着眼,泡在浴桶中,撩起水中花朵。 闻着让她很舒心的香气,对秋喜展开的话题很感兴趣。 “姑娘,柳叔说这个药浴方子开的很妙,以花入药,既能缓解姑娘身上的酸痛,还能养身养肤,非寻常药浴方。像是宫中贵人承欢所用的秘方。” 听见秋喜这番话,伍梦甜神情一顿,想了想少年郎那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 觉得也不足为奇。 “他记忆力超强,看了那么多书,能记得前朝的贵妃承欢秘方,不算什么稀奇事。” “姑娘,谁家正经公子,会特意记住这些秘方?”秋喜脸颊一红,思量片刻又道: “姑娘,奴婢觉得他讨好您,讨好的太过明显!” “不像是强绑回来的外室所为,更像是他蓄谋已久!” “还有姑娘进宫告御状的那一晚,贺叔频频骂他狐媚子,他没有反驳一句,看见姑娘回来,他跑的比贺叔还快。” “姑娘,奴婢有时候都在想,禛公子是不是早就认识姑娘,心底里觊觎姑娘?才会如此配合当姑娘的外室?” 秋喜的话,让伍梦甜内心升起一片难以形容的涟漪。 她记得少年郎送戒指的时候,提到过幼时认识她。 经历三年前的祸事后,整个伍国公府的下人,被她重新清理过一遍又一遍。 只有随着她娘嫁入伍国公府的奶嬷嬷,是之前的老人。 奶嬷嬷年近五旬,在三年后的祸事中丢了半条命,在她娘死后,随她一起去伍阳山养老。 或许接奶嬷嬷来,能认出这个少年郎与她有何渊源? “秋喜,派人给我娘的奶嬷嬷送个信,看她身子是否养好,能否来一趟京城?” “遵命!”秋喜眼眸一亮,“姑娘,孟婆婆是夫人的奶嬷嬷,是伍国公府的老人,她看着你长大,说不定认识禛公子?” 伍梦甜点头,想起奶嬷嬷的身体不好,特意嘱咐道:“一切以奶嬷嬷的身体为重。” 藏书阁中,萧昀旭亲自考完简逸尘的学问,很欣赏简逸尘超强的记忆能力。 思量片刻道:“简逸尘,我派护卫与你随行,你可愿外出一趟,替我办一趟差?” 林礼晖满眼错愕,太子殿下要办什么差事? 为何不找他,要找这个新投奔的简逸尘? 简逸尘微微一愣。 对方考他的过程中,他感受到对方知识渊博,且很有涵养,但摆足了上位者架子。 考他的学问,一开始与科举有关,后来更多是地质和风土人情,恰好考到他兴趣爱好。 他甚至对这个外室,有种相见恨晚,知音难觅的激动。 但这个外室看他的目光很冷,全程好像审视下属。 审核他是否值得重用? 好像这个外室天生就高高在上,可以对他指点江山。 说实话,这让他心底很不舒服,除非这个外室值得。 想到这儿,简逸尘余光看向林礼晖,看到林礼晖对他投来羡慕的眼光后。 简逸尘又惊又喜。 林礼晖本就是世家子弟,又背靠伍国公府的势力,能如此恭敬态度对待这个外室。 绝不是因为伍姑娘的缘故。 当今能媲美伍国公府势力,除了其他国公府,就只剩下皇亲国戚,亦或者是皇室。 第146章 长成你这样的,就不要跑到伍姑娘面前晃 整个萧国境内,敢这么明目张胆寻找矿山,除了皇室的人,其他人都不敢这么做。 都说伍家嫡女肆意妄为,敢去皇上跟前状告当朝三皇子,也丝毫不畏惧三皇子势力。 若伍家嫡女背后是当朝太子的话,一切合情合理。 我的娘呀! 当朝太子竟甘愿给伍家嫡女做外室,这闹哪一出? 简逸尘理清思路,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当即噗通一下,跪在萧昀旭脚下。 很有分寸感地压低声音,“学生简逸尘拜见太子殿下,愿为您赴汤蹈火!” 萧昀旭愣怔,林礼晖通过他的棋风和红痣,认出他的身份,他不算惊奇。 简逸尘倒让他很意外。 “简逸尘!”林礼晖满眼惊讶,“你怎么识破的?” 看见林礼晖很惊讶,简逸尘既惊喜他猜中,又很迷惑林礼晖怎么会如此表现? 他思量片刻,回想起他进入伍国公府看到的一切,逐渐缓过神,他满眼惊讶。 “伍姑娘不知您身份?” “不许暴露孤身份!”萧昀旭思量片刻就反应过来。 简逸尘是通过他提出的问题,逐渐识破他的身份。 同时也识破他的用意。 他考简逸尘的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稚嫩的书生,对矿山这一块有很深研究。 可谓是意外之喜。 “简逸尘,你当真是让孤刮目相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能办好差,孤重赏!” “多谢殿下赏识!”简逸尘激动到心尖发烫。 没想到他听从沈子衿的建议,上门求伍姑娘庇护,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我一定全力以赴!” 萧昀旭满意点头,冲门外守门的人喊道:“齐东洲,进来!” “来嘞!”齐东洲欢喜进门,笑得龇着牙,先是看简逸尘一眼,然后看向萧昀旭。 “公子,您有何吩咐?” “你带他去安置!”萧昀旭若有所思看简逸尘一眼,“明日,孤要看到他所有资料。” “遵命!”齐东洲心领神会,拉起发愣的简逸尘,两人走出茶室,走到一个角落。 “简公子,我跟你说啊,我是殿下的亲信!” “只要我一声令下,能把你祖上三代,查个底朝天。” “你是谁派来的细作?我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你...” “我不是细作,我家世清白!”简逸尘失笑,“齐护卫,我是沈子衿的远房表弟。” “如此甚好!”齐东洲半信半疑,斜眼看向简逸尘。 “你说话谨慎些,泄露了殿下的身份,诛你九族!” 简逸尘咽了咽口水,补充了一句,“沈子衿是否知道?” “不知道!”齐东洲刻意提醒道:“你也不许说!” “懂了!”简逸尘深吸一口气,他这是误入什么局? 太子殿下甘愿来伍国公府做外室,是另有图谋? 还是为情所惑? 太子殿下将来会不会与伍国公府反目,会不会波及他? “还有,对伍姑娘尊敬些!”齐东洲想了想,刻意打量着简逸尘俊俏的脸。 “长成你这样的,就不要跑到伍姑娘面前晃,不然被那位吃醋了,你就...” 齐东洲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懂不懂?” “懂懂!”简逸尘咽了咽口水,原来太子殿下这么在意伍家嫡女,是为情所惑呀! 藏书阁内,林礼晖把没有批阅完的奏折又拿出去。 “公子,我去守门!” 萧昀旭点头,对林礼晖的识趣,还有不多话很满意。 他把剩余奏折都批阅完,手指轻轻抠门,林礼晖心领神会,进屋把奏折都收起来。 “公子,那我先回去?” 萧昀旭破天荒跟林礼晖说了一句“辛苦了!” 林礼晖激动到脸颊绯红,“能为您效劳荣幸之至!” 萧昀旭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拍拍林礼晖的肩头。 “你也很不错!” “孤今日还有事,改日若有空,再与你对弈!” “多谢殿下赏识!”林礼晖听到这句期盼已久的夸奖,激动的说话声音都颤抖。 一脸恭敬看着萧昀旭走出茶室,他笑出声。 伍梦甜泡了药浴,一觉睡到申时醒来,神清气爽。 她伸个懒腰。 推开房门。 荷花池旁的凉亭下,少年郎手持着一封信,字正腔圆念着信上的内容。 她的小侄女和小侄儿坐在椅子上,两人手撑着下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少年郎。 她不用问就知道。 她的侄儿侄女想爹了,把她大哥写的家书,一封一封找出来,缠着少年郎给念。 这样的事,每隔一段时间,两个孩子都会做一遍,只不过以前都是缠着她念。 “姑姑!” “姑姑!” 两个孩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她,纷纷从凳子上下来,像一阵风一样向她扑来。 她笑着蹲下来,张开双手,一边一个搂住孩子。 小侄女粉嘟嘟的小脸蛋贴了贴她脸,脆生生说道。 “姑姑,旋旋想爹了,想让姑姑给念爹的信,叔父说姑姑累了,他给旋旋念。” 伍梦甜抬头看向少年郎,笑着问道:“那他念得好不好?” “好!”小侄女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很认真地说:“他念信的时候,像爹!” 伍梦甜心中一酸,一把搂紧两个孩子,不知说什么好。 “姑姑!”小侄女怯生生问道:“爹什么时候回来?” “姑姑!”小侄儿声音里有些失落,“学堂好多人,都是他们爹,送他们去学堂。” 伍梦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和难受,纾解着两个孩子心中的失落。 “凯凯,那是因为你爹在领兵打仗,保家卫国,他们才有爹送他们去上学。” “凯凯,旋旋,你们要记住,你们的爷爷,你们的爹很伟大,他们放弃了与家人的团聚,错过了你们的成长。” “他们在守护着许多人的爹,在守护着许多家庭,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可以为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嗯嗯!”两个孩子精神一震,眼眸亮晶晶的,瞬间像个打满鸡血的孩子。 伍夙凯一个利落的转身,“姑姑,凯凯将来也要像爷爷和爹一样做大将军!” “旋旋也做将军!”伍夙旋有样学样随哥哥摆个姿势,“姑姑,你看旋旋厉害不?” “厉害!”伍梦甜失笑,揉了揉小侄女软绵绵的头发。 “我家凯凯旋旋都厉害,都是姑姑最喜欢的人。” “姑姑!” “姑姑!” 两个孩子高兴的像个打鸣的公鸡一样,直喊姑姑。 看着姑侄三人的互动,萧昀旭心中情绪很复杂。 旁人都只看到伍国公府的恩宠,却看不到背后的心酸。 两个稚嫩的孩童,失去生母,三年未见亲父,全靠伍梦甜这个姑姑庇护着长大。 在错综复杂的势力中,伍梦甜既要养育侄儿侄女,还要撑起家业,防止被其他势力吞并。 “甜甜,明日,我陪你一起去送凯凯上学堂?” 第147章 萧苍烨行事不妥,囚禁半月,不许他食荤腥 “不过,这个问题,还得问一问凯凯。” 伍梦甜笑盈盈拉着小侄儿,“凯凯,明日清晨,姑姑和叔父送你去学堂?” 伍夙凯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要!” “三舅舅说,姑姑一个人要打理家业,很忙很忙!” “姑姑,凯凯是男子汉,凯凯可以自己去学堂。” 侄儿懂事的言论,让伍梦甜的心中又泛起酸涩。 “没有关系!” “姑姑明日可以抽出时间,送我们凯凯去学堂。” “旋旋也送哥哥!”伍夙旋拉起哥哥的手,“姑姑,旋旋也要去送哥哥上学堂!” “行!我们一起送!”伍梦甜一手揽着一个孩子笑。 颜知琛和沈子衿走后,苏行慎也被授官。 凯凯在苏尚书的提议,送去了京城最好的学堂。 苏行朗主动承担起送凯凯上学堂的重任。 她每日派出一百府兵,沿途保护侄儿,还未亲自送过侄儿。 * 皇宫,秦子溯收到齐东洲传递的信息,笑歪了嘴,连忙吩咐人去查简逸尘。 越查越惊喜。 晚上趁皇上皇后用膳的时候,不经意提一嘴。 “皇上,今日又有个少年郎去伍国公府自荐枕席。” “什么?”皇后惊讶的菜掉在碗里,“伍家那丫头收了?” 皇上瞪大眼,饭都顾不上吃,看向秦子溯。 “收了!”秦子溯憋着笑,故意卖个关子道:“说留下来做她外室..的伴读!” 皇上瞪秦子溯一眼,给皇后夹了一筷子菜,“皇后,那丫头对咱们禛儿还不错。” “是啊!”皇后柔柔一笑,也给皇后夹一筷子菜,“皇上,老三是不是太荒唐了?” “是有点儿荒唐!”皇上想到这个儿子就吃不下饭。 “子溯,等会儿不要通报,朕要去看看这个混账在做什么?” “遵命!”秦子溯激动到心尖发颤,据他收集到的消息,萧苍烨最近玩的很花。 三皇子府,皇上不让人禀报,带着顺海和秦子溯,以及随行的皇家护卫。 一路直奔萧苍烨寝居。 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一阵一阵的浪叫声。 皇上脸黑成炭。 秦子溯心领神会,一个手势,命令所有皇家护卫转过身,背对着房门。 顺海一脚踹开门。 屋内传来一声怒斥:“混账,谁敢扰爷的兴致?” 屋内侍奉的人,看见皇上纷纷吓得发抖,却不敢出声。 顺海急步闯进屋,看清屋里的状况,吓得两眼一黑。 捂眼跑出来 小声禀报道:“启禀皇上,三殿下身下是女人,身后是男人,不堪入目!” “混账!”皇上气得天旋地转,恨不得没来过。 秦子溯很及时扶住皇上,心中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身为皇家护卫统领,他早就知道萧苍烨的恶心癖好。 “皇上,您保重龙体!” 屋内的萧苍烨,在看到顺海进屋后又出去,整个人傻住。 直到听见秦子溯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不是错觉。 一把推开身后的男人,又将床上的女人踹到地上,慌慌张张捡起自己的衣服。 一脸惊恐走到门口。 跪在地上。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事情不是顺海看到的那样,这一切都另有隐情。” “子溯,掌他嘴!”皇上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 秦子溯满眼错愕,愣怔地看皇上一眼,确认他没听错。 扬起手。 一巴掌抽在萧苍烨的脸上,用足巧劲,疼,却不流血。 萧苍烨脸都被抽麻了,捂着脸为自己辩解。 “父皇,儿臣这样做,都是为了生个儿子。” “荒唐!”皇上气得颤抖,“顺海,去查,屋内那两人是被胁迫,遣散出去。若是主动,杖毙!扔到乱葬岗。” “是!”顺海一脸恭敬,挥手派出心腹太监,将屋内的男人女人全部拖走。 秦子溯一脸关切道:“皇上,您息怒,龙体要紧!” 看着被拖走的男人女子,皇上接受不了,他儿子不仅有龙阳之好,还玩的很花。 “子溯,传朕旨意,萧苍烨行事不妥,囚禁半月,不许他食荤腥,不许他出这间屋子。” “微臣遵命!”秦子溯深呼吸一口气,才憋住笑意。 一个挥手,他带来的皇家护卫,迅速守住房门。 萧苍烨满眼惊恐,却不敢在他父皇盛怒时,为自己辩解。 乖乖回到屋内。 心中气得抓狂。 父皇早就知道他的荒唐,之前一边训斥他,一边派人替他遮掩几分。 这次怎会突袭? 还抓个正着? 谁在害他? 伍国公府,齐东洲一脸恭敬递上新收到的消息。 萧昀旭看完之后,嫌弃的皱眉,差点儿恶心坏了。 恨不得没这样的三哥。 “拿去烧了!” 齐东洲一脸恭敬接过,很好奇到底什么内容,竟让太子殿下嫌弃至此? 烧的时候,余光偷瞄一眼内容,他整个人惊呆了。 直到纸烧完。 烧到他手,他才缓过神,疼的直跺脚,却不敢叫出声。 萧昀旭凉凉扫齐东洲一眼,没跟齐东洲计较。 与此同时,伍梦甜也收到皇上囚禁三皇子的消息,高兴的账本子也顾不上看了。 “东欢,去查,一定要查出来萧苍烨怎么触怒皇上?” “是!”东欢憋着笑,一脸恭敬从伍梦甜的屋内出去。 迎面撞见萧昀旭。 她一脸恭敬行礼。 萧昀旭目不斜视,直接进了伍梦甜的屋内,“甜甜!” “你怎么来了?”伍梦甜满眼错愕,“我不是罚你睡在藏书阁吗?” 萧昀旭摘下脸上的面具,目光灼灼看着伍梦甜。 “甜甜,藏书阁空荡荡的,让我想起龙渊寺的日子。” 伍梦甜心中一软,她把人绑回来做外室,才欢好一晚,就罚人家睡藏书阁。 是不是有点儿渣? “那你今晚别胡闹,咱们明天要早起去送凯凯?” “好!”萧昀旭一脸乖巧,“甜甜,我从书中学会了推拿,我帮你松缓一下肩颈?” “好啊!”伍梦甜眼眸一亮,她看账本看的正疲惫,肩颈紧的像是压着一座大山。 “甜甜,闭上眼!”萧昀旭修长的手指,先给伍梦甜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伍梦甜舒服地闭上了眼,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小乖乖,我绑你回来,当真是捡到宝了!” 萧昀旭很受用,笑得嘴角扬起,手指下移,轻柔给伍梦甜揉着紧绷的肩颈。 “甜甜,喜欢吗?” “喜欢!”伍梦甜直言不讳道:“你以后天天给我揉?” “好!”萧昀旭声音里都是愉悦,“甜甜,那你亲亲我?” 伍梦甜微微一愣,少年郎是不是跟人学坏了,这才按摩一会儿,就要酬劳了? 转念一想,少年郎第一次做外室,又是给她写药浴的方子,又是给她推拿。 是该给点儿奖励。 她转过头,在少年郎好看的唇上,落下一吻,就要跑。 却被少年郎修长的手指,揽住了腰身,越吻越激烈。 直到一切失控,她才反应过来:糟糕,中了美男计。 第148章 你带着外室招摇撞市,将未来夫家颜面置于何地 一脸天真无邪问道:“姑姑,你怎么比旋旋起的还晚,是不是看账本太累了?” 伍梦甜老脸一红,不敢看小侄儿澄清的双眸,暗自挪动脚,狠狠踩住罪魁祸首。 萧昀旭被踩的脚疼,却不敢轻易挪脚,看着踩他的人,脸颊红的像三月桃花。 他情不自禁想起昨晚,心底的欢悦,全挂在嘴角。 看见被踩的人,还一脸很享受的模样,伍梦甜松开脚,也不好再欺负人家。 马车内的氛围,逐渐有些暧昧,天真的伍夙旋不懂。 看见姑姑不回她,还以为姑姑累坏了,一脸暖心道:“姑姑,旋旋给你捶捶背?” “好啊!”伍梦甜不拒绝孩子的暖心,侧着身子,让小侄女给她捶一下。 她笑着一把揽住小侄女,顺势夸奖:“旋旋真乖,旋旋这么一捶,姑姑不累了!” 伍夙旋眼中满满成就感,笑得露出一口贝齿。 “姑姑,你以后累了跟旋旋说,旋旋还给姑姑捶背!” “好啊,姑姑有旋旋真幸福!”伍梦甜侧着脸,贴了贴小侄女粉嘟嘟的脸蛋。 姑侄两人笑声悦耳,萧昀旭眼底神情越来越柔软。 将来他们有了孩子,一定也会像这一刻这般幸福! 另外一辆马车内,伍夙凯抿紧嘴,有些不高兴。 “三舅舅,凯凯想跟姑姑坐一辆马车!” “凯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天天缠着姑姑?”苏行朗搂着外甥的肩头。 抬眸看着坐在马车对面的孟东哲,心中很没底。 孟东哲从跟他上车后,就一句话不说,审视着他。 看的他心中发毛。 他们两人也合作了许久,算是彼此很熟悉的合作伙伴,也算能聊得来的朋友。 怎么要结亲时,孟东哲对他的态度,就这么诡异? 他好不容易说服爹娘,同意他娶孟家嫡长女孟东珠。 偏偏孟东哲不应他,这几天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孟兄...” “嘘!”孟东哲手指抵住唇,侧眸看向抿紧嘴的伍夙凯,不想搭理对面的苏行朗。 “凯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表叔寻来送你?” “我要姑姑!”伍夙凯侧眸看向孟东哲,“说好姑姑送我上学堂,却不一个马车。” 孟东哲失笑,“凯凯,等一会儿让你姑姑牵着你,把你送到学堂的门口?” “好!”伍夙凯一瞬间眼睛转亮,一下马车就等着。 伍梦甜牵着小侄女,刚到小侄儿身侧,小侄儿就牵起她的另外一只手。 “姑姑,表叔说让你牵我的手,送到学堂门口。” “好!”伍梦甜笑盈盈应下,一手牵起一个孩子,抬眸打量着书院周围的环境。 被撇下的萧昀旭,看看姑侄三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苏行朗和孟东哲,快步追上去,牵起伍夙凯的另外一只手。 伍夙凯想甩掉萧昀旭的手,想起对方给他念爹的信,身上有几分像爹的样子。 他又不舍得甩开,就一脸傲娇地任由萧昀旭牵着他的小手,侧眸看着姑姑。 高兴地眼眸亮晶晶的。 “姑姑,你不忙的时候,能不能和叔父常来送我?” “没问题!”看出小侄儿的期待,伍梦甜不忍拒绝。 “姑姑会调整一下时间,尽量这段时间都来送凯凯。” 话音刚落,就看见秦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书院门口。 秦子溯牵着孩子,仰头打量着书院,视线看向他们几人。 “伍姑娘,真巧啊!” “秦世子真早!”伍梦甜愣怔一下,扯出一个客套的笑,看着秦子溯牵着的孩子夸奖。 “你家儿子长得真俊俏,一看就是照着你们夫妻两人的优点长,看着就讨人喜欢。” “哈哈哈...”秦子溯被夸得爽朗大笑,余光看向太子殿下。 “你家侄儿长得也好,本世子刚才看到你们四人手牵手,还以为是一家人呢。” 萧昀旭嘴角上扬,他这个表兄终于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伍梦甜失笑,秦子溯真是任何时候不忘朝蒋渊心上扎刀子,不过她很喜欢听。 也很喜欢扎。 “哈哈,本就是一家人!” “哈哈哈...”秦子溯笑得开怀,抬眸看向太子殿下。 “伍姑娘,书院女子不方便进,让他随本世子进去?” “好啊!”伍梦甜松开小侄儿的手,侧眸看向少年郎。 “禛郎,你替我送凯凯?” “好!你站在这儿等我!”萧昀旭抬眸看一眼书院,扶了扶脸上戴着的面具,拉着伍夙凯大步流星朝里走。 秦子溯拉着儿子,一个眼神示意带来的随从跟上。 他自己刻意放慢二步,既保持对太子殿下的尊重,又随时做好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不明所以的伍梦甜,看着放缓脚步的秦子溯,还以为秦子溯是为了与儿子同步。 心底暗赞:想不到皇家第一护卫秦子溯还是个慈父! 等她大哥回来了,送她大哥去跟秦子溯学一学。 改卷的时候,一定要卷。 争取把她大哥卷成慈父,让她侄儿侄女有个幸福的童年。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手中牵着的小侄女争开了她的手,提着裙摆,笑着朝前跑。 “叔父!” “哥哥!” “旋旋!”伍梦甜听到侄女的声音,缓过神。 快步上前。 一把捞住小侄女的腰身,将四岁的旋旋抱在怀里,“旋旋,哥哥上学堂了!” “姑姑,旋旋也上学堂!”小侄女看着几人的背影,“旋旋想跟哥哥一起玩。” “我家旋旋真有上进心!”伍梦甜不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不过旋旋不到年龄。” “姑姑,旋旋要等多久?才能跟哥哥一起上学堂?” 伍梦甜贴了贴侄女粉嘟嘟的小脸蛋,不好跟侄女直说,男子女子不在一个学堂。 就算再等几年,小侄女和小侄儿也不能同上学堂。 “旋旋,再等一年,你想上学堂,姑姑就送你去!” 伍夙旋点点头,指了指书院的方向,“姑姑,旋旋想跟刚才那个小哥哥一起玩。” “哪个小哥哥?”伍梦甜看着周围上学堂的孩童。 几乎都是京城的官宦子弟,各个都长得俊俏好看。 一时难以分辨,侄女想跟谁家的小朋友玩? “姑姑夸他讨人喜欢!”伍夙旋手指着书院的方向,“姑姑还跟他爹说话了。” “哦!”伍梦甜反应过来,小侄女说的是秦子溯儿子。 她第一反应是小侄女吃醋了,贴了贴小侄女的小脸蛋。 “旋旋,姑姑夸他讨人喜欢,那是没有跟旋旋比。” “任何小孩子跟旋旋一比,都是旋旋最讨人喜欢!” 小侄女当即‘咯咯咯’笑,“那姑姑最喜欢旋旋?” “对,姑姑最喜欢旋旋!”伍梦甜抱紧怀中小侄女。 心中泛起几分酸楚。 她已经拼尽全力,想要给侄儿侄女满满的安全感。 好似并不算成功。 “伍姑娘!”镇东侯夫人蹙着眉头,朝她走来。 “你带着外室招摇撞市,将未来夫家颜面置于何地?” 第149章 众人听令,杀死那个不要脸的外室,重重有赏 上下打量着镇东侯夫人。 这是蒋渊的亲姑姑,是宫中蒋贵妃的嫡亲妹妹。 前段时间,镇东侯嫡幼子与人在学堂打架,将拉架的御史家嫡次子鼻梁骨打断。 被御史参教子无方。 闹得许多人看笑话。 镇东侯夫人自家门前雪,都扫不干净,还有脸指责她? “关卿何事?” “镇东侯夫人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还有空多管闲事?” “当真是拎不清!” 见伍梦甜丝毫不给她面子,还当众说她拎不清,镇东侯夫人气得涨红了脸。 “放肆!” “我怎么说,也算你长辈,谁家女子像你这般不敬长辈...” “你赶紧闭嘴吧!”伍梦甜满眼嫌弃。 “要摆长辈的威风,回你们镇东侯府,或者回蒋国公府。别来我这儿找骂!” “你你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子?”镇东侯夫人气得手指着伍梦甜。 “又不吃你家米,关卿何事?”伍梦甜脸色沉下来。 “我数到三,你还敢用手指着我。我就命人将你的手指折了!” “你..你敢!”镇东侯夫人吓得身子一颤。 伍梦甜这个女疯子,不会真的敢在书院门口对她动粗吧? “一、二”伍梦甜面无表情数数,数到二。 训练有素的伍国公府府兵,一步一步朝镇东侯夫人逼近。 镇东侯夫人吓得腿一软,赶紧收起手指,握成拳头。 “你...你别乱来啊,敢在书面门口闹事,少不了被天下读书人一起讨伐你!” “先撩者,贱!”伍梦甜勾唇一笑,准备拿对方立威。 “伍国公府的人听令,镇东侯夫人挑衅我,就是挑衅咱们伍国公府的府兵。” “半柱香的时间,本姑娘要你们擒住镇东侯府府兵! ” “遵命!”伍国公府数百府兵齐刷刷的回应,将周遭不少送孩子的人吓得一震。 “伍梦甜,你疯了?”镇东侯夫人满眼惊恐,“你就不怕御史们参你仗势欺人?” “是镇东侯夫人先欺我!”伍梦甜抱紧怀中的小侄女。 她父兄不在京,她唯有雷霆手段,才能镇住其他人,护住上学堂的侄儿不被欺负。 “点香!” “已点好!”春喜手持着一炷香,插进香炉里。 伍国公府的府兵,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训练有素朝着镇东侯府府兵集结。 在萧国,不同品阶的朝臣,拥有府兵数量不同。 伍国公府可以养一千府兵,镇东侯府可以养八百府兵。 伍梦甜经历三年前的祸事后,出门最少带一百府兵。 镇东侯府人多,镇东侯夫人也不敢似伍梦甜这么张扬。 今日送嫡幼子上学堂,只带了三十六个府兵出行。 把儿子送进学堂,一转身看着伍梦甜带着外室招摇撞市,顿时气得压不住心中火气。 刚想指责,看见秦子溯与伍梦甜说话,强忍住一会儿。 直到看见秦子溯和外室牵着孩子进入学堂,她才上前。 万万没想到,她仅是规劝伍梦甜一句,就惹怒了疯子。 看见镇东侯的府兵,在伍国公府的府兵手上走不到三招,就纷纷被擒住,按在地上 镇东侯夫人气得发抖。 “太嚣张了!” “太仗势欺人了!” “诸位,你们看看,我仅是规劝伍家嫡女一句女子的本分,就被她如此欺辱。” 看见镇东侯夫人将周围看热闹的人,拉入她们的争斗 伍梦甜微微一笑。 “诸位是该看看,镇东侯夫人不光教不好儿子,还练不好兵,这才对了几招啊?” “一个个都败的这么难看,都是武将世家,不将心思花在练兵和教子上,全都用来指点别人家的姑娘,当真拎不清。” 镇东侯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是你人多欺负人少!” “那一对一?”伍梦甜微微挑眉,镇东侯夫人找虐,她不介意让对方更丢人一些。 镇东夫人语塞,她就算不会武功,也知道自己带来的府兵,不是伍国公府府兵对手。 “你想怎么样?” “道歉!”伍梦甜松开小侄女的耳朵,“你刚才突然大声指责我,吓着我侄女了,道歉!” “??”镇东侯夫人气得咬紧牙槽,看着周围的人。 她活了三十多年,从未像这一刻这样丢人过。 也从未有人敢这么不给她脸面,让她跟个孩子道歉。 “我若不道歉呢?” “那我不介意,让人压着你们镇东侯府的府兵,敲锣打鼓在京城走一遭,让所有人都知道镇东侯府疏于练兵。” “你个女疯子!”镇东侯夫人气得心口血翻腾。 她到底是哪根筋没接对,要来招惹伍梦甜这个女疯子? 今日之后,京城不少人提及这桩事,都会笑她愚蠢。 若让事态继续扩大,闹到皇上跟前,她姐姐饶不了她。 她婆母也饶不了她。 她夫君也会训斥她。 “对不起!” “大点儿声!”伍梦甜嫌弃地皱眉,“镇东侯夫人没吃饭?” “对不起!!”镇东侯夫人一脸憋屈又喊一句。 伍梦甜抱紧怀中的小侄女,“旋旋,面对做错事的人跟你道歉,应该怎么说?” 伍夙旋眼眸亮晶晶地,觉得姑姑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有姑姑在就能保护好她。 她心中满满的安全感。 想了想她平时做错事,姑姑是怎么回她的? 她有模学样看着镇东侯夫人,“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镇东侯夫人咬紧牙槽,她竟被孩子训诫了? “伍姑娘,可以放人了吧?” 伍梦甜没回镇东侯夫人,眼眸扫过伍国公府的府兵。 “今天大家表现都不错,回府,每人裳银一两。” “多谢姑娘赏赐!”伍国公府兵气刷刷回应道。 “放人!”伍梦甜一声令下,伍国公府的府兵松开手。 镇东侯府府兵,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跪在镇东侯夫人的脚下。 “我等愚笨,请夫人责罚!” “都起来!”镇东侯咬牙切齿喊完。 一抬头,看见萧昀旭嘴角带着笑,朝这个方向走来。 当即转移怒火。 “众人听令,杀死那个不要脸的外室,重重有赏!” 萧昀旭脸一黑,怎么一个两个都当他是软柿子? 专挑他来捏? 秦子溯听见这话,从萧昀旭身后,转到萧昀旭的身前。 差点儿笑出声。 他就进学堂一会儿,伍家嫡女做了什么? 把镇东侯夫人气得失去理智,要杀太子殿下? “镇东侯夫人好大的威风,竟敢在书院门前杀人?” “秦世子!”镇冬侯夫人满眼错愕,秦子溯为什么要挡在伍梦甜的外室身前? “伍家嫡女离经叛道,婚前带着外室招摇撞市,败坏京城贵女的形象..”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秦子溯不耐烦打断镇东侯夫人的话,眼眸环顾一周。 “镇东侯夫人,本世子就再问你一句,你确定要在书院门口,杀我护着的人?” 第150章 伍梦甜傻眼了,她怎么又欠秦子溯一个人情? 镇东侯夫人气得咬牙,“秦世子为何要护一个外室?” 秦子溯微微挑眉,他当然不能说,他护的是当朝太子。 “本世子是皇家护卫统领,向来看不得草菅人命!” 镇东侯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她以前怎么没听说秦子溯这么正义? 分明是趁机给政敌添堵。 偏要说的冠冕堂皇。 “来人!”伍梦甜思量片刻再次下令,“将镇东侯的人围了!” “遵命!”伍国公府的府兵精神皆是一震,再围一次,是不是还能再领一次赏银? 才一眨眼的功夫,伍国公的府兵就将镇东侯府的人围了。 镇东侯夫人满眼惊愕,看向眼中带笑的秦子溯。 “秦世子,伍国公府的府兵如此嚣张,你身为皇家护卫统领,怎么不管管他们?” 秦子溯脸上的笑容凝固,“镇东侯夫人在教本世子做事?” “不敢!”镇东侯夫人身子一颤,秦子溯是皇家护卫统领,除了皇室的人,谁敢教他做事? “秦世子,我只想请您帮忙主持一个公道!” 秦子溯冷笑,镇东侯夫人都敢当众刺杀太子殿下。 还有脸求他主持公道? “镇东侯夫人命府兵杀人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镇东侯夫人被怼的心头一梗,“我我都是被伍家嫡女气急了,替我侄儿不平!” “你家侄儿三年抱俩,怎么不见你去数落他?”秦子溯毫不留情回怼镇东侯夫人。 镇东侯夫人被怼的接不上话,脸一阵青一阵白。 秦子溯像个斗赢的公鸡,全身羽毛都在歌颂他的胜利,他不动声色挪动脚步。 让出路。 萧昀旭凉凉扫镇东侯夫人一眼,气对方坏他好心情。 他抿着唇,大步流星朝伍梦甜走过去。 秦子溯刻意放慢两步,不动声色保护着萧昀旭。 萧昀旭看见伍梦甜一直抱着伍夙旋,生怕她累坏。 他伸开手,“甜甜,我帮你抱旋旋一会儿?” “旋旋愿意吗?”伍梦甜确实觉得腰有点儿酸,低头先问怀中小侄女的意见。 伍夙旋没有回应,张开手,对萧昀旭甜甜一笑。 萧昀旭伸手接过伍夙旋,“甜甜,我们回家吧!” “你先抱旋旋上马车!”伍梦甜对两人一笑,“我把事情处理好就来!” 萧昀旭点点头,回头看秦子溯一眼。 秦子溯点头,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子后面了。 太子殿下怕伍梦甜吃亏,特意示意他护着伍梦甜。 全然忘了镇东侯府是三皇子一党的追随者,他怎么会放过一个打击政敌的机会? “伍姑娘想怎么做?”镇东侯夫人这会儿已经看明白了。 秦子溯和女疯子伍梦甜是一伙儿的,心中不禁有些惧怕。 “镇东侯夫人!”伍梦甜笑脸盈盈打量着对方的头发。 “你让我又欠秦世子一个人情,我要你头发不算过分吧?” 镇东侯夫人下意识护住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闭嘴!”伍梦甜怒斥道:“我要你头发你就如此惊恐,那你下令杀我的外室,可曾想过他也是血肉之躯,他也有父母?” “他一个低贱的外室,岂可跟我相提并论?”镇东侯夫人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秦子溯失笑,反手一巴掌扇在镇东侯夫人的脸上。 镇东侯夫人被扇懵了,满眼错愕捂着脸看向秦子溯。 伍梦甜也满眼吃惊,怎么秦子溯比她下手还快一步? 秦子溯神情夸张:“啧啧,镇东侯夫人早膳吃的什么?竟引得苍蝇落在你脸上,本世子最讨厌苍蝇,就好心替你打了!” 此话一落,周围的人,纷纷忍不住,都跟着大笑起来。 镇东侯夫人气得脸都绿了,吃了秦子溯的心都有了。 伍梦甜不想跟镇东侯夫人浪费时间,“来人,镇东侯夫人欲要杀本姑娘的外室,按住她,本姑娘要她的头发。” “你敢....”镇东侯夫人吓得连连后退,却不抵伍国公府的人态度强势。 眼睁睁看着她带来的府兵,被伍国公府的人制服。 眼睁睁看着伍梦甜带来的随行丫鬟按住她,用刀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割下扔掉。 “呜呜呜,我要告你!”镇东侯夫人气得嚎嚎大哭。 看着地上散落的头发,伍梦甜很满意,眼眸扫一圈。 “诸位,今日镇东侯夫人欲要杀我外室在先,我敬佩镇东侯铁骨铮铮,保家卫国。” “暂且放过镇东侯夫人,只取她的三千烦恼丝!” “趁着看热闹的人多,本姑娘重申一件事,以后谁敢把坏主意打到我外室身上,打到我侄儿侄女身上,我绝不轻饶!” 说完,伍梦甜也不管周围的人如何惊讶,转身上马车。 “回府!” “遵命!”伍国公府的府兵训练有素,瞬间排列整齐。 秦子溯看的满眼惊奇。 心中揣摩着他的皇家护卫,对上伍国公府的府兵。 谁更强? 这时,秦子溯身后的随从,小声提醒道:“世子爷,书院的东方山长出来了!” 秦子溯笑着转过身,一脸恭敬朝书院的山长走过去。 “拜见东方山长!” “见过秦世子!”东方曜不卑不亢给秦子溯回礼。 蹙眉看着倒在地上的镇东侯府的府兵。 想起前段时间,镇东侯府嫡幼子在他书院打人的事。 他满脸不悦。 “镇东侯夫人,这儿是书院,不是练兵扬!亦不是你们镇东侯府的内宅。” 镇东侯夫人哭声僵住,气得呼吸一乱,吹出个鼻涕泡。 东方曜满眼嫌弃别开眼。 周围其他人哄堂大笑。 镇东侯夫人又羞又愧,赶紧擦了擦鼻涕,跟山长哭诉。 “东方山长,是伍家嫡女先仗势欺人...” “老夫不糊涂!”东方曜捋了捋胡须,“有学子看了全过程,是你先招惹伍家嫡女。” “连你也帮那女疯子?”镇东侯夫人满眼错愕。 书院的老学究们,不是最讨厌离经叛道的人吗? “伍家嫡女不遵礼法,她带着外室招摇撞市...” “那是伍家家事!”东方曜不耐烦打断镇东侯夫人的话。 “本山长只管书院前的清净。你们速速离开这儿。” 镇东侯夫人感觉面子和里子都丢尽了。 就这么回家,又不甘心。 思来想去,她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走,进宫参伍梦甜。 “来人,扶我起来!我要进宫告伍家嫡女!” “啊?”秦子溯满眼惊讶,一脸同情看着镇东侯夫人。 官眷进宫告状。 一般找皇后娘娘。 镇东侯夫人在书院门前,命人杀当朝太子殿下,还跑到太子生母跟前告状。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哈哈,本世子也入宫!顺道送镇东侯夫人一程!” 东方曜捋捋胡须,他隐隐觉得,让秦子溯以命相护的外室身形有点儿眼熟,像太子殿下。 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会给伍家嫡女做外室? 第151章 还没见到皇后,就先把蒋贵妃告的被罚了! 太荒谬! 东方曜摇摇头,觉得自己的猜测着实很荒谬。 可细一琢磨。 英雄难过美人关! 也不无这个可能。 他意味深长看向镇东侯夫人。 若镇东侯夫人刚才要打杀的外室是太子殿下,那她这次进宫告状,肯定告不赢。 他且等着看看。 秦子溯连马车也不坐了。 翻身上马。 居高临下看着镇东侯夫人,尤其是对方像狗啃过一样的头发,丑的出奇。 他心中乐开花。 实在憋不住笑。 “镇东侯夫人,请!” 镇东侯夫人气得咬紧牙槽,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她不该在愤怒之下,话赶话,说要进宫告状。 现在看秦子溯这做派,摆明了是向着伍家那女疯子。 他随便添油加醋说两句,她这告状很有可能告不赢。 可不去告状。 就这样灰溜溜回家,她的儿子就沦为书院的笑柄。 告不赢,也得走一趟 想到此,镇东侯夫人咬着牙,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临到宫门口时,秦子溯意味深长看镇东侯夫人一眼。 转身分道扬镳。 先行一步去禀告。 殿内,皇后手中拿着两件小婴儿的衣服,眼底带着笑。 “皇上,您看这两件衣服的样式,哪个好看?” 皇上神情恹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心中堵得难受。 皇后好似没看到皇上的不高兴,还在摆弄着手中衣服。 “皇上,程太医说,他把伍家那丫头身子骨调理的很好,是个很好生养的。” 皇上眼眸一亮,“伍家那丫头怀上禛儿的孩子了?” “迟早的事!”皇后笑得合不拢嘴,摆弄着手中的小衣服 “伍家那丫头身子康健,咱们禛儿身子也康健,臣妾感觉咱们抱孙子不远了!” 皇上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蒋家还不愿退亲!” “非要逼着朕做一个受天下文人墨客讨伐的昏君?” 皇后脸上的笑也僵住。 一想到自己的孙子,在别人未过门的儿媳妇肚里。 她心中也堵得慌。 这时,秦子溯意气风发进门:“启禀皇上,微臣今日送儿子去书院,遇见太子殿下和伍家嫡女一起送伍家小公子...” 皇上和皇后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秦子溯。 皇后满眼惊讶追问:“子溯,伍家那丫头为了禛儿,剪了镇东侯夫人的头发?” “剪了!”秦子溯点头道:“镇东侯夫人嚎嚎大哭,闹着要找您告状!” “哼!她还有脸告状?”皇后冷哼一声。 看向沉着脸的皇上,“皇上,这事臣妾该如何处置?”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皇上的脸很沉,“近来,蒋家人太让朕失望!” 皇后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皇上昨夜罚了蒋贵妃生的儿子,心中本就气着,蒋贵妃的妹妹,又跑来给皇上添堵。 “皇上,镇东侯铁骨铮铮,对皇上您忠心耿耿,可惜了他前头的夫人和儿子。”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朕愧对杨荀。” “他保护了萧国的百姓,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 “朕每每想起杨荀那被掳走的妻儿,就不忍苛责他。” “皇上莫要自责!”皇后放下手中的婴儿服,握住了皇上的手,“您已经做的极好!” “您重情重义,且仁厚,记得每一位追随您的开国功臣,没有杀过一个有功之臣。” “无论是十六年前杨荀被掳走的妻儿,还是三年前被歹人杀死的夏日宴女眷!” “该赎罪该自责的,应该是那些心怀歹念的恶人!” 皇上心中一暖,回握着皇后的手,长叹一口气。 “杨荀那长子若没死,今年也该有十七八岁了,应该比他府中这几个成器!” “谁说不是呢!”皇后松开皇上的手,不经意道:“都说蒋家是书香世家,可蒋家人教养出来的孩子,一言难尽!” 听见这话,皇上一下就想起三子昨晚闹出的糟心事。 这样恶心的癖好。 肯定不是遗传萧家。 “顺海,传朕口谕,蒋贵妃教子不严,罚她三年月俸,再罚她禁足半年。” “遵命!”顺海一脸恭敬应下,转身出门,看见跪在殿外求见的禛东侯夫人。 顺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命人杀太子殿下,还想跑到皇后跟前告状。 这告的好。 还没见到皇后,就先把蒋贵妃告的被罚了! 蒋贵妃密谋几十年,因伍家嫡女绑太子当外室,连带着让蒋家许多人处处受挫! 皇后白捡这么多便宜。 殿内,秦子溯看看低头摆弄着小婴儿衣服的姑母,又看看走神在发呆的皇上。 他默默退到殿外。 看见皇上和皇后,好像遗忘了跪在殿外的镇东侯夫人,殿内的其他下人也不敢提醒。 镇东侯夫人跪在殿外,久久等不到传召,心中很忐忑。 不敢起身。 亦不敢离去。 一直挺直背,跪在殿门口,直接把自己跪晕了。 等她再醒来。 人在蒋贵妃的宫中。 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姐姐蒋贵妃给训斥了。 “蒋雅,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谁让你在书院门口,去找伍家女疯子闹事?” “闹完事,吃了亏,你就老老实实回家,你跑到宫中告什么状?” “本宫与秦琼悦本就不对付,你还撞上来给她送把柄?” “这下好了,你没见到秦琼悦那个贱人,还连累本宫被罚三年月俸,被禁足?” “...姐姐!”镇东侯夫人又气又委屈,“实在是伍家那个女疯子太气人了!” “本宫不知道她气人?”蒋贵妃没好气道:“本宫比你还想将她除之后快!” “姐姐,那就这样算了?”镇东侯夫人满眼不甘心。 “现在动不了她!”蒋贵妃咬牙切齿道:“至少得先折断她的翅膀,才能泄愤!” 镇东侯夫人追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折断她的翅膀?” “快了!”蒋贵妃咬牙切齿道:“瑨儿已经派人去南境,等确认伍世子的事,本宫非要那女疯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伍国公府,伍梦甜打个哈欠,合上看完的账本。 这时,秋喜领着春发进门,将屋内其他人支出去。 春发一脸凝重道:“姑娘,奴才发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知如何办,特来请示姑娘!” 伍梦甜站起身,掐了掐虎口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什么事?” 春发接过秋喜递的茶水一饮而尽,刻意把声音压低。 “姑娘,我们青锦城的锦昌楼,接待了一位特殊客人。” “是个修士,他喝多了,跟头牌舞姬牡丹夸下海口。” “说,他睡过皇上的女人,把当朝太子玩弄于股掌间!” “哐当”一声响,秋喜被这话吓得杯子都放不稳。 伍梦甜也情不自禁吞咽一口气,急切地追问,“后来呢?” 春发咽了咽口水,满眼忐忑道:“牡丹反复套话!确认那修士不像是酒后胡言!” “就禀报给了奴才,奴才下令把那修士抓了!” 第152章 忙得顾不上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说气人不? “春发,你干得漂亮!” “你替本姑娘立大功了!” “若能确认那修士的身份,还有他说的实情!” “赏银五百两!且从这个月开始,月俸上涨三成!” 伍梦甜眼眸亮晶晶,这个修士若能利用的好。 她不光能退蒋家的亲事,还能给太子殿下送个投名状! “多谢姑娘赏!”春发神情很激动,又很忐忑。 “但是这件事涉及皇家丑闻,奴才怕给姑娘惹祸!” “无妨,这要看把刀递给谁!”伍梦甜大脑迅速活跃起来。 “将当朝太子玩弄于股掌间,这个信息量很大。” “虎毒不食子,皇后是不会害自己儿子的,那这个修士睡的人,只能是蒋贵妃?” “蒋贵妃与修士厮混,将当朝太子玩弄于鼓掌,说明太子的体弱是人为?” “我们只需要找个机会,把这个人送到秦子溯手中,皇后一党能玩死蒋贵妃。” 伍梦甜越想越兴奋,却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搞不好还会反噬到伍国公府。 “春发,那修士呢?” “关在青锦城的庄子上!”春发满眼兴奋。“姑娘,要不要奴才将弄到京中来?” “不行不行!”伍梦甜一口否决春发这个提议。 “那修士身份特殊,一进城就会被盯上,搞不好会反噬。” “春发,你先将他关好,好吃好喝供着他,不要打草惊蛇,能多套点儿话最好。” “遵命!”春发精神一振,脑海里快速思量着对策。 “秋喜,你带春发去安置,让他好好歇歇!”伍梦甜重新坐回到桌子前。 “春发,这个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懂不?” “懂!”春发擦擦额头汗,跟在秋喜身后出去。 * 齐东洲将简逸尘送到城外,看见四五十人的皇家护卫扮做的商队,在等待简逸尘。 他羡慕的眼红,刻意压低声音对简逸尘道:“你小子当真好运,你昨日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今日那位就被皇上罚了!” 简逸尘眼眸一亮,有些不敢置信:“那位被皇上罚了?” “罚了!”齐东洲凑到简逸尘耳边说:“据说皇上亲眼撞见那位的荒唐,很震怒!” 简逸尘激动到心尖发颤,“替我跟太子殿下道谢,我一定全力以赴办好差!” “去吧!”齐东洲拍了拍简逸尘的肩头,“将来发达了,别忘了我这两日对你的关照!” “忘不了!”简逸尘笑着转身,大步流星朝商队走去。 商队领队的皇家护卫统领,一脸恭敬跟简逸尘行礼。 “简公子,我是秦正,奉秦统领的命令,保护你!” “有劳秦护卫!”简逸尘一脸恭敬跟对方回礼,“简某接下来的日子仰仗您关照!” 看见简逸尘姿态摆的很低,秦正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不敢当,我们也依仗简公子领赏!” “简某定会竭尽所能!”简逸尘一脸郑重地承诺。 秦正很满意,撩开马车帘子,“简公子,您请!” “有劳!”简逸尘笑着跟秦正道谢,坐上了马车。 齐东洲又羡慕的眼红了,他除了讨好太子殿下,是不是也该有点儿不可替代的真本事? 看看这个简逸尘,才十六岁,就因祖上的缘故,熟读了不少地质和风土人情的书。 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 派出一个队伍,陪同简逸尘一起外出寻矿山。 这要真寻到矿山,回来岂不是一步登天? 齐东洲想一路,也没有想好他该学点儿什么真本事? 临到伍国公府门口,撞见林夫人孟宛婧的马车。 齐东洲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都快天黑了,林夫人咋又这个时候上门找姑娘? 他瞪大眼,看着孟宛婧从马车上下来,边走边擦眼泪。 他放慢脚步跟上。 孟宛婧手持着帕子,直奔伍梦甜的别院,一进门就哭诉。 “甜甜,姨母实在没有办法,这才上门来寻你!” 伍梦甜一愣,她的哭包姨母又没有抓住说话重点。 “姨母,什么事?” “你表兄相看的事!”孟宛婧顾不上哭了,眼睛又亮又圆,“甜甜,你还记得那个王绮不?” “记得!”伍梦甜瞬间想起她去参加秦子婵生辰宴,那个急着跟她自我介绍的小姑娘。 “工部尚书家嫡幼女?” “对对对!”孟宛婧连连点头,“嫡长女嫁给了我兵部尚书家长子,嫡次女嫁给了吏部尚书家嫡长子,嫡幼女相中了你表兄,你觉得如何?” “这?”伍梦甜足足愣神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表兄竟捡到这么好一个亲事? 绝对算高攀了。 “当然好了,嫡次女算起来是凯凯的大舅母,嫡幼女能做凯凯的表婶,也算亲上加亲!” “是啊!”孟宛婧笑得合不拢嘴,眼眶里的眼泪像个笑话。 “媒人上门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听岔了,再三确认是真,我激动的一夜没睡好。” “结果,我跟你表兄提及这事,让他约个时间,让人家姑娘相看一下他!” “他理都不理我,非说他忙,他忙什么啊?” “每日早早来伍国公府教你的外室读书,忙得顾不上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说气人不?” 伍梦甜脸上的笑僵住,不知道如何接她姨母的话。 孟宛婧看见外甥女神情,才反应过来她说错话。 “甜甜,姨母不是嫌弃你的外室,姨母主要操心你表兄的婚事...” “我知道!”伍梦甜笑了笑,打断孟宛婧的话 “姨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等会儿去跟表兄说,明日去龙渊寺?” “好啊好啊!”孟宛婧激动地站起身子来,“我一会儿就去跟王家递个帖子,约王家夫人一同去龙渊寺!” 看着姨母离去的背影,伍梦甜揉了揉眉心,一抬头看见齐东洲,“你家公子呢?” “应该在藏书阁看书!”齐东洲笑得一脸讨好,“伍姑娘,要不要小的去喊公子?” “不用,我亲自去!”伍梦甜正好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完了。 想去看一看少年郎书读的怎样? 藏书阁当值的人,看见她来,远远上前迎接。 “姑娘,您要什么书?吩咐一声,小的给您送去!” “不要书,我就进去看看!”伍梦甜一个眼神。 身后的丫鬟,心领神会给藏书阁当值的人掏碎银子。 “这段时间辛苦了!” “多谢姑娘赏!”藏书阁当值的人笑眯眯接过银子。 伍梦甜直奔藏书阁,朝着茶室的方向走,走到门口,看见她表兄还没走 她满眼诧异。 回头看向齐东洲。 “表公子,最近是不是回去的越来越晚了?” 齐东洲微微一愣,他出去送简逸尘的时候,林公子已经走了,怎么现在又来了? “回禀姑娘!”藏书阁当值的人笑眯眯道:“表公子中午走了,刚才又急忙来了!” 茶室里的两人,听见伍梦甜的声音,都吓得一愣。 林礼晖眼疾手快,把桌上的奏折,揣到自己怀里。 因为动作太紧张,一本奏折‘啪嗒’掉在地上。 伍梦甜推门而入,视线很自然落在掉落的奏折上。 第153章 这不过是一个参我的奏折,你至于偷它出来吗 他与甜甜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时候坦白身份,会不会被甜甜赶出伍国公府? 林礼晖吓得发抖,他不小心暴露了太子殿下的身份,会不会被太子殿下责罚? “奏折?”伍梦甜有些好奇,这儿怎么会有奏折? 她弯下腰。 捡起地上的奏折,一目三行看完奏折上的内容。 满眼诧异看向林礼晖。 她的少年郎,她了如指掌,还在备考,不可能有奏折。 以她表兄的官职,能接触到这些奏折很正常。 没想到表兄对她这么上心,竟为她冒这么大风险。 “表兄,这不过是一个参我的奏折,你至于偷它出来吗?” “赶紧把奏折还回去,为这点儿小事,偷奏折,连累你丢了官,可不划算!” 萧昀旭眼眸一震,伍梦甜是信任她表兄,还是信任他? 捡到林礼晖掉落的奏折,竟完全没有怀疑过他? 林礼晖神情一松,幸好掉的是参表妹的奏折,不是参伍国公父子中计的奏折。 而且太子殿下来不及批阅,才没暴露,他咽了咽口水。 “担心你的处境!” “这有什么好担心?”伍梦甜笑着将奏折塞给林礼晖。 “现在与钺国战争打的正火热,他们参就参,顶多罚我爹一些俸禄,不碍事!” “你不在意?”林礼晖有些诧异,这不像表妹不吃亏的性格。 伍梦甜笑了笑。 “表兄,我跟镇东侯夫人动手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人参我!”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其实有人参我,才是朝堂常态,证明伍国公府并非只手遮天,皇上心底也踏实。” 林礼晖神情一滞,她表妹可真敢说,太子殿下怎么想? 他余光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从忐忑和慌乱中缓过神,拉起伍梦甜的手,心中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愧疚。 她这么信任他,他却瞒着身份,不敢向她坦白。 “甜甜,你怎么来了?” 伍梦甜侧眸,对上少年郎漆黑的双眸,从眼中看出少年郎神情不对劲,她笑起来。 “你也在担心我?” “不就一个参我的奏折,还让你们两人在这儿头疼?” “......”萧昀旭不好解释,他心中的担心,非伍梦甜口中的担心,只能笑笑掩饰情绪。 “那你明日不读书了?”伍梦甜很享受少年郎对她的担心,“陪我去龙渊寺可好?” 萧昀旭愣住,想不通担心她和去龙渊寺有什么联系? 但他向来不拒绝伍梦甜的提议,就点了点头。 林礼晖满眼错愕。 太子殿下怎么问都不问,就要跟表妹去龙渊寺? 太子殿下明日去了龙渊寺,他明日带来的奏折怎么办? 表兄伍世子中了美人计,朝中不少大臣都在参伍国公父子,太子殿下也放任不管了? “表妹,现在正是他读书的关键时刻,去龙渊寺作甚?” 伍梦甜正愁如何骗自家表兄明日去龙渊寺相看王家嫡幼女。 “去散散心,坐在家苦读,人会读傻的。” “表兄,正好你明日也跟着一起去吧,你在马车里还能再多指导指导他读书?” 林礼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萧昀旭。 让太子殿下在马车里批阅奏折,行不行? 萧昀旭侧眸看着伍梦甜眼中的期待,逐渐缓过神。 带他去龙渊寺散心是假,诓骗林礼晖去龙渊寺才是真。 为什么呢? “林兄,一起去吧!” “...好!”林礼晖不敢拒绝。 自从他撞破太子殿下的身份,每日就是个跑腿的。 皇家护卫总能在各个地方寻到他,给他塞一大包奏折。 本来他以为今天任务已经完成了,谁知道前脚把太子殿下批阅的奏折给皇家护卫。 后脚又得到一大包。 别人还有休沐假,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 “表兄,那你赶紧回家!”伍梦甜刻意提醒道:“明日去龙渊寺一定要干净整齐!” 林礼晖脸一红,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他自从要侍奉太子殿下批阅奏折。 每隔一日都会沐浴。 是不是今日跑太赶,跑出了一身汗,又臭了? 看见自家表兄的举动,伍梦甜失笑,她又不能明说要带表兄去相看姑娘。 只能委婉道:“表兄,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去龙渊寺那种地方应该虔诚些!沐浴更衣好!” 林礼晖长舒一口气,“明白,多谢表妹提醒,我这就回去沐浴更衣!” “表兄,你吃过饭再走?”伍梦甜下意识挽留。 林礼晖连连摆手,“不了,吃过饭回去就太晚了!” 看着林礼晖走远,萧昀旭才问道:“甜甜,为什么要骗你表兄去龙渊寺?” “你明天就知道了!”伍梦甜刻意卖个关子,没说实话。 * 马车里,林礼晖硬着头皮,把奏折递给萧昀旭。 心中满是忐忑,表妹到底要去龙渊寺做什么? 让他单独跟太子殿下一辆马车,太子殿下从上车,就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林礼晖咽咽口水,也不敢问太子殿下为什么不高兴。 只盼望快点儿到。 马车在龙渊寺的山脚下缓缓停下,林礼晖眼疾手快将马车上的奏折一一都装好。 “表兄!”马车外响起伍梦甜的声音,“你们好了没?” “好了!”林礼晖撩开马车帘子,让太子殿下先下车。 萧昀旭神情从容下车,看见伍梦甜又抱着小侄女,下意识伸手,“我来抱她吧?” 看见太子殿下要抱伍夙旋,林礼晖惊出一身汗。 “我来我来!” 伍梦甜失笑,低头问怀中的小侄女,“旋旋要谁抱?” 伍夙旋看看戴着面具的萧昀旭,又看看林礼晖。 一时间难以抉择。 “旋旋!”远处传来一道低沉又带着笑意的声音,“要不要大舅舅抱你?” 伍梦甜抬头,看见苏行谨满脸,含笑朝她这方向走来。 她笑着打招呼,“苏大哥,苏大嫂,你们也来了?” “伍妹妹,上次凯凯的事,我们还欠你一个道歉!内人心中一直愧疚不安。” 苏行谨笑着解释,走到伍梦甜的跟前,伸开双手。 “大舅舅!”伍夙旋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却把手伸给萧昀旭。 “我不要你抱!” “我要叔父抱!” “叔父抱着我,我就可以一直跟姑姑在一起。” 萧昀旭失笑,一把从伍梦甜的怀中接过伍夙旋。 伍梦甜也失笑,“阳光很烈,我去车上拿帷帽!” “旋旋!”苏行谨满眼错愕,没想到在外甥女的心中,他竟被一个外室比下去。 他不敢置信看向萧昀旭,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郎。 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萧昀旭心中很忐忑,生怕被苏行谨当众识破身份。 这时,伍苏旋伸着小手,去扒拉他脸上面具。 “叔父,旋旋想戴这个!” 萧昀旭来不及答。 一抬眸,看见伍梦甜拿着帷帽,快走到他跟前。 他周身血液瞬间凝固,紧张到耳尖都泛红了。 第154章 他表妹把太子殿下拉来陪他相看,他能不紧张吗? 林礼晖及时抓住伍夙旋的手道:“旋旋,叔父脸上这个面具,现在不可以摘!” 伍夙旋愣住一下,松开手,“旋旋忘了,姑姑说过,叔父的面具不能摘下。” 半解开的面具,瞬间滑落在萧昀旭的鼻尖上,他连忙腾出一只手扶住面具。 就是这掉落的一瞬,苏行谨看清了萧昀旭的眼,整个人震惊地僵在原地。 难以置信这个抱着他外甥女的人,是当朝太子殿下。 他咽了咽口水,吓得腿一软,当即要跪下来行礼。 却被林礼晖一把扶住。 他回过头,看见林礼晖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并不想暴露身份。 他深吸一口气,才站稳身子,依旧心乱如麻。 老天爷呀! 伍梦甜绑回去的外室,竟是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 难怪太子只批阅奏折。 从不上朝。 原来跑到伍国公府去当外室了,还抱着他的外甥女。 荒谬的吓人。 “旋旋,大舅舅许久没见你,让大舅舅抱抱你?” 伍夙旋听见大舅舅很想她,高兴地眼眸亮晶晶。 “大舅舅,旋旋可以给你抱着,但你不要走远。” “好,不走远!”苏行谨勉强挤出一抹笑,伸出手。 伍夙旋张开手,一把扑到苏行谨的怀中,笑得很开心。 萧昀旭赶紧将面具戴好,看向愣在原地的伍梦甜,他心中忐忑的不知所措。 “甜甜!” “你们认识?”伍梦甜看出苏行谨对她的少年郎态度不对,眼眸在三人脸上来回转。 一个是她大嫂的亲弟弟,一个是她姨母家的表兄,一个是她绑回来的外室。 这三人怎会有交集? 苏行谨神情一滞,之前不确定的问题,现在确定了。 伍梦甜失忆后,不认得当朝太子殿下了,才敢让人把太子殿下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 看太子殿下这神情,明显是很享受当外室的乐趣。 他还是莫多管闲事。 “旋旋,你看那儿有一只蝴蝶,要不要去看看?” “要看看!”伍夙旋瞬间被五彩斑斓的蝴蝶吸引住。 林礼晖也不知道如何接表妹的话,干脆什么都不说。 萧昀旭眼神很纠结,此刻是不是坦白身份的好时机? “甜甜!” “算了!”伍梦甜余光看见姨母,不想破坏表兄相看,决定有些话回家再追问不迟。 她一把将帷帽戴在少年郎的头上,且在他腰上拧一下。 “禛郎,你长得好看,从现在开始,你不许摘帷帽!” “也不许偷看别的女子,更不许你抢我表兄的风头。” “敢坏了我表兄与王家嫡幼女的相看,回家狠狠罚你!” “?”林礼晖天旋地转,犹如被雷击中一样。 表妹呀! 不带这样坑人的。 骗当朝太子陪他一起相看姑娘,他承受不住啊! 还威胁当朝太子不要抢他的风头,还拧当朝太子殿下,他会不会被太子殿下记恨啊? 萧昀旭扶了扶帷帽,一把抓住伍梦甜拧他的手,抬眸看向远处的孟宛婧和王夫人。 顿时都明白了。 什么带他散散心? 又骗他! 分明是利用他,诓骗林礼晖来龙渊寺相看姑娘。 “甜甜,原来你约我来龙渊寺,是为你的表兄?” “他们相看!”伍梦甜十指紧扣住少年郎的手,“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喜欢?” “喜欢!”萧昀旭垂眸,看着紧紧扣着他的手。 “甜甜,除了不抢你表兄风头,你还想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伍梦甜抬眸看着远处的姨母,“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萧昀旭失笑,看向远处带着伍夙旋扑蝴蝶的苏行谨。 “甜甜,那你觉得苏家大公子今日为何来?” “他是王家嫡幼女的姐夫!”伍梦甜恍然大悟:“他是来考我表兄的人?” 听见两人当他面讨论这些,林礼晖的脸涨得通红。 “表妹,你怎么为这点儿小事,诓我们来龙渊寺?” 难得看见林礼晖被羞的脸通红,伍梦甜笑得很开心。 “表兄,人这一辈子只有伴侣,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余生与什么人生活很重要,这怎么算是小事呢?” 萧昀旭心中暖滋滋地,十指紧扣住伍梦甜的手,所以他是她亲自选择的家人? 那林礼晖也算他半个亲戚。 “林兄,甜甜说的对!你的婚姻大事不是小事!” 看见太子殿下对他笑,还说婚姻大事不是小事,林礼晖震惊到瞳孔地震。 太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方才马车上给他摆了一路的冷脸,现在跟他表妹牵个手,又开始对着他笑起来。 六月的天,都没有太子殿下对他的态度,变的快! 林礼晖心底这样想的,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还一脸尴尬又客气跟萧昀旭行礼。 “失礼失礼!” “表兄,你抬起头!”伍梦甜全部注意力,都在看对面偷偷朝她张望的王绮身上。 “王姑娘在看你!” “表兄,你笑一下!” “也好好看看人家王姑娘,是不是符合你所想?” 林礼晖脸涨得更红,抬眸看对面姑娘一眼,一下紧张到走路都同手同脚。 伍梦甜忍俊不禁,“表兄,你怎么比人家姑娘还紧张?” “..表妹,你别说话了!”林礼晖心中快要哭了。 他表妹把太子殿下拉来陪他相看,他能不紧张吗? “甜甜,我们去转转?”萧昀旭看出林礼晖的心理压力,全是因为他,想找个理由走。 “转什么转?”伍梦甜一口拒绝道:“我表兄难得遇见这么好的亲事,我得帮他一把!” 萧昀旭:“......” 听见表妹训斥太子殿下,林礼晖心尖颤了又颤,“表妹,你们去转转,我不用你帮!” “那怎么行?”伍梦甜一脸热切看着对面的王绮,“搞砸了这事,姨母又要找我哭。” “禛郎,你陪我表兄在这儿聊聊天!” “聊那种彰显我表兄很有才华的话题。” “我去把王姑娘引来!” “好!”萧昀旭失笑,侧眸看着林礼晖。 觉得有伍梦甜在,什么事都能变得很有趣! 看见太子殿下用这种神情看他,林礼晖掏出袖子里的折扇,使劲扇了扇风。 很想说,表妹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帮表兄大忙了! 看见林礼晖紧张到扇风,苏行谨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本来是被妻子拉来,好好考一考林礼晖学问的。 如今伍梦甜竟光明正大,让太子殿下陪林礼晖做戏。 有意思! 当他看到伍梦甜身边外室,是太子殿下的那一刻,就觉得这门亲事不用考察了。 再结合林礼晖每日去伍国公府教外室读书的传言。 他基本可以断定,林礼晖知道太子殿下身份。 还是太子的亲信。 搞不好,林礼晖升官比他这个上一任状元还快! 他妻妹能嫁给林礼晖,对苏家和王家都有利! 前提是林礼晖不介意,他妻妹弄出来的那些糟心事。 否则,结亲不成,恐结仇,他两边都不是人。 第155章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找喜欢自己且认同自己的人 整个身子向前倾。 “大舅舅,要姑姑!旋旋要跟姑姑在一起!” 苏行谨抱稳外甥女,抬眸看着伍梦甜朝前边走。 “大舅舅,要下来!”伍夙旋从苏行谨的怀中挣扎下来。 迈着小短腿。 撒了欢追伍梦甜。 “姑姑!” “等等旋旋!” 伍梦甜听到小侄女清脆的叫喊声,赶紧停下来。 转过身。 蹲下身子。 伸开手,一把接住朝她飞奔而来的小侄女。 小侄女笑得咯咯咯 她扶住小侄女的肩头,“旋旋,你怎么不要大舅舅抱了?” 小侄女摇摇头,伸出莲藕似的小短手,搂住她的脖子。 把粉嘟嘟的小脸蛋,朝她的脸上贴了贴,笑得很开心。 “姑姑,一会儿又不见了!旋旋要跟姑姑在一起。” 听出小侄女的依恋,伍梦甜失笑,牵起小侄女的手,“那姑姑拉着你,你要乖乖的!” “旋旋乖!”小侄女小手紧紧攥着伍梦甜的手指。 姑侄两人手牵手,朝着王绮和王嫆的方向走。 “伍姐姐好!”王绮笑脸盈盈朝着伍梦甜跑过来,眼神偷偷瞥远处林礼晖一眼。 迅速收回视线。 又看向伍梦甜。 “伍姐姐,听闻之前在你们府上居住的颜状元,就是知音居士?” “你也是他的读者?”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姑娘不会也钦慕知音居士吧? “嗯嗯!”王绮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笑得眼眸亮晶晶。 “我很崇拜知音居士,也很喜欢他笔下的世界...” “绮绮!”王嫆追上来,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哪家闺秀像你...” “二姐姐!”王绮娇嗔一声,一脸兴奋看向伍梦甜。 “伍姐姐又不是循规蹈矩的闺阁姑娘,她才不会笑我。” 王嫆扶额,她妹妹这性子,在家说了几十遍,一出门就全都忘在脑门外。 谁家会娶一个这么跳脱的儿媳妇,还有一大堆糟心事。 这门亲事十之八九谈不拢了,全当出来游玩了! 想到这儿,王嫆一脸歉意看着伍梦甜,刚要开口。 就听见王绮很兴奋地道:“伍姐姐,上次在秦国公府,我看见你,就想跟你多说说话,可是一直没机会。” “伍姐姐,京中这么多闺阁姑娘,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也最想多跟你聊聊天。” “伍姐姐,你连外室都敢绑,肯定不会嫌弃我是个不守规矩的闺阁姑娘吧?” 伍梦甜一脸懵逼,小姑娘看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她一时也分辨不出,这个小姑娘是她的粉丝? 还是知音居士的粉丝? 总之,觉得这个王家嫡幼女的性格挺活泼可爱。 如此话密的人,倒是挺适合她表兄那个闷葫芦。 前提得探一探。 这个小姑娘喜欢知音居士的书,还是喜欢人? “绮绮,喜欢知音居士的书,不算不守规矩!” 王绮听见她这话,眼眸明显又亮了好几分,“伍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懂我的。” 伍梦甜尴尬一笑,都不知道怎么接小姑娘的话。 王绮却又凑近几分。 “伍姐姐,我不光喜欢知音居士的书,我还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我私自给他写过好多封信,求他教我写话本子,结果全被我家人给拦截了!” “我喜欢雕刻一些小玩意,他们说难登大雅之堂。” “我想写话本子,他们说我不守闺训,有伤风化!” “非要逼着我弹琴画画,说能得到未来夫家赏识。” 王绮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桃木兔子,递给伍梦甜。 “伍姐姐,我送你这个,你会觉得我粗鄙吗?” “好可爱的兔子啊!”伍梦甜眼眸都亮起来了。 伸手接过打磨的很光滑的小兔子,一眼爱上。 “绮绮,这是你亲手雕刻的吗?” “嗯嗯!”王绮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笑得很开心,“我就知道你不会笑我粗鄙!” 伍梦甜笑盈盈看着王绮。 “绮绮,我觉得这世上的爱好,只要不伤害别人,不分什么高雅和粗鄙!”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找喜欢自己且认同自己的人,不要被别人的话束缚住。” “比如我表兄,他从小喜欢下棋,多过于读书,但一点不影响他考中进士。” “而且以我表兄对棋艺的研究,什么时候做个名扬天下的军师,也不无可能!” “还比如我,我喜欢金银珠宝,多过于喜欢琴棋书画,我就喜欢赚钱的成就感。” “你喜欢雕刻,喜欢写话本子,也都是挺好的爱好,找认同你爱好的人就好了!” 王绮眼眸亮晶晶,余光偷偷瞥林礼晖一眼,低头看着伍梦甜,小声问道。 “伍姐姐,你们是表兄妹,你欣赏我,他会不会...” 王嫆扶额,一张脸涨得通红,感觉无地自容。 她妹妹把糟心的老底,全都掏了一个干净,就算看上林礼晖,这门婚事也成不了。 林家好歹也是世家,怎么会娶一个把家里雕刻的到处都是木屑的儿媳妇? 更不要说,她妹妹还想写话本子,林家名声还要不要? “伍妹妹,让你见笑了,我妹妹性格率真,今日就当咱们出来一同玩了!” 看出王嫆对这门亲事不抱希望,伍梦甜笑了,“苏大嫂,绮妹妹的性格挺好!” “旋旋,你跟大舅母玩一会儿,姑姑去去就回?” “兔兔!”小侄女伸手,“姑姑,旋旋要兔兔!” “只可以拿手里!”伍梦甜把鸡蛋大小的桃木兔子,递给小侄女,“不可放嘴里舔!” “旋旋不舔!”小侄女拿到桃木雕刻的兔子,高兴的眼睛都亮起来,“大舅母,兔兔!” “嗯,兔兔!”王嫆拉住伍夙旋,看向伍梦甜的背影。 伍梦甜步伐从容,看向远处,苏行谨和林礼晖,一左一右站在她的少年郎身侧。 乍一看,像两个保镖。 苏行谨低着头,好似在跟她的少年郎说些什么。 她听不清楚。 索性加快步伐。 萧昀旭看见伍梦甜,连忙压低声音提醒,“甜甜来了!” 苏行谨精神一震,赶紧没话找话说,看向林礼晖。 “林兄,咱们也算半个亲戚,有些事,我夹在中间挺为难的,跟你说句实话吧!” “苏大哥请说!”林礼晖下意识看向远处的王绮。 苏行谨把早就整理的说辞,很委婉的说出来。 “我这妻妹的性子,与伍妹妹有五分相像,有点儿跳脱,非循规蹈矩的闺阁姑娘!” 林礼晖倒吸一口凉气,与他表妹有五分相像。 哪五分相像? 他余光看向萧昀旭,难不成王家嫡幼女也养外室了? “苏大哥方便直言吗?” 苏行谨神情一滞,正好开口,却被伍梦甜抢了先。 “表兄,你走大运了!” “本来我以为王家嫡幼女有点儿啥,才下嫁找上你。” “没想到她只是爱好独特,才让你白捡一门好亲事!” 林礼晖心尖一颤,“表妹,她有什么独特爱好?” 第156章 像是要跟您谈退亲 伍梦甜神情一滞,她表兄咋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喜欢雕刻一些木制的艺术品,还喜欢文学创作!” “......”林礼晖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养外室。 王家嫡长女嫁给兵部尚书的长子李章,王家嫡次女嫁给了吏部尚书长子苏行谨。 他刚才看的很清楚,王家嫡幼女长得娇俏明媚,能看上他,绝对是他高攀了王家。 喜欢雕刻,喜欢文学创作,也不算离经叛道的事。 他能得到这次相看机会,恐怕还是沾伍国公府的光。 错过这门亲。 谁知道他表妹会不会诓太子殿下陪他相看第二次? 他可承受不起。 想到这儿,林礼晖一脸恭敬跟苏行谨行礼,“苏大哥,她喜欢创作也挺好!” “......”苏行谨神情僵住,林礼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 这哪是简单的创作? 他每次陪妻子回娘家,妻妹弄出来的木屑,飞的到处都是,整个王家都鸡飞狗跳。 “你当真愿意?” “荣幸之至!”林礼晖一脸恭敬表达自己的意愿。 余光却看向萧昀旭。 太子殿下怎么又抿唇了? 谁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表妹,你带禛公子去转转,我与苏大哥聊聊?” “好啊!”伍梦甜笑盈盈拉起少年郎的手,对她表兄与王家的结亲很期待。 伍国公府人丁单薄,在这个关系错综复杂的时代,多少有点儿吃亏。 林家关系网越强盛,对伍国公府也越有利。 能多个盟友。 就不想多个政敌。 她都已经暖扬到这儿了,剩下的事,交给苏行谨更合适。 “苏大哥,我们去转转了!” “去吧!”苏行谨一脸恭敬目送伍梦甜两人离去。 一把拉住林礼晖,将其朝下面的小路上拽,还示意带来的护卫,在旁边望风。 “林兄,你何时知道那位的身份?” “你最近频频去伍国公府,是不是给他送奏折?” 林礼晖点了点头,苏行谨比他早三年进翰林院,能猜出他的一些举动,他不意外。 “苏大哥,我幼时有幸与他对弈过,初到伍国公府,与他对弈后,就认出了他!” 苏行谨沉默许久,“都是今年参加科考的人,比起你,我那两个弟弟都是笨蛋!” 林礼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转移话题。 “苏大哥,你知道我送奏折,其他人会不会...” “不会!” 苏行谨打断林礼晖的话,压低声音:“谁能想到他在伍国公府做外室?” 林礼晖笑出声,心中的愉悦难以掩饰。 那些人能想到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做外室,就不会一个两个都跑到宫中告御状。 “连伍国公府贺叔都没认出他,还频频为难他。” 听到这句频频为难,苏行谨突然想起他妹妹,给伍梦甜外室下不举药的事。 连累他二弟中了毒。 他吓出一身冷汗,“糟糕!我妹妹给家里惹大祸了!” “......”林礼晖顿时也反应过来,“他当时没追究...” “不代表以后不追究!”苏行谨擦擦额头的汗。 他得回家劝一劝老爹。 还是尽快投靠太子殿下,为他妹妹犯下的错赎罪吧! 免得太子殿下秋后算账。 与此同时,伍梦甜拉着少年郎的手,走到外甥女跟前。 “旋旋,我们走!” “姑姑自己走!”伍夙旋拿着兔子木雕玩的正开心,完全忘了刚才还黏着姑姑。 “旋旋要跟姨姨玩,姨姨说给旋旋再雕一个大老虎!” 伍梦甜失笑,“一只大老虎,旋旋就不要姑姑了?” 伍夙旋抬起头,一脸认真道:“姑姑,你先让叔父陪你玩,旋旋陪大舅母!” “伍妹妹!”王嫆也笑起来,“你们去玩,我和她舅舅带旋旋!” “那行!”伍梦甜摸摸小侄女的头发,拉着少年郎走,只只带了二十几个护卫上去。 直奔龙渊寺大殿。 没有在大殿看到那个有趣的住持,她又转一圈。 还是没有找到。 “小乖乖,那个住持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们?” 萧昀旭抬眸看看前方鬼鬼祟祟的人,“他在躲我!” “那算了!”伍梦甜笑起来,故意提高了音量,“我本来还想再多捐点香火钱...” 话音刚落,前方的供台下面,爬出一个笑眯眯的人。 “伍姑娘福生无量!” “住持,桌下有钱?”伍梦甜笑盈盈打趣对方。 住持波澜不惊,拍拍身上的灰,风淡云轻解释。 “桌子腿有些松动了!” “哦!”伍梦甜拖长尾音看着住持,“住持,好久不见!” “伍姑娘福生无量!”住持笑眯眯看着伍梦甜,“你方才说再捐多少香火钱?” “一千两银票!”伍梦甜回头,看向身后跟着的秋喜。 秋喜心领神会,直接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住持。 住持笑眯眯接下,“一千两白银够买很多粮食,也够救济不少穷苦的难民。” 伍梦甜满眼敬佩,她是绑了少年郎回去后,才派人查龙渊寺。 才知道龙渊寺的住持,会买粮接济一些穷苦的难民。 这次来的时候,特意让人备一千两银票捐给龙渊寺。 住持小心翼翼将银票收起来,看向萧昀旭,“施主,老衲就说你尘缘未了!” “多谢大师!”萧昀旭恭恭敬敬给龙渊寺的住持回一礼。 住持笑得高深莫测,受了萧昀旭这一礼,看向伍梦甜。 “伍姑娘,老衲赠你一卦如何?” 伍梦甜微微一愣,龙渊寺的住持,是想与她两不相欠吗? 她向来信奉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掌握在自己脚下。 “大师,您请说!” 住持闭上眼,掐指走动几步,回头看向伍梦甜。 “心守正念莫彷徨,劫数虽临亦坦然,熬过此劫云雾散,前路自此绽华光!” “多谢大师赠言!”伍梦甜明媚的心情,因为这几句话,瞬间跌入到谷底。 回到家中。 忐忑好多天,都想不通住持口中的劫是什么? “甜甜,订下了!”孟宛婧一脸喜气进门,“你表兄与王家嫡幼女的婚事订下来了。” “恭喜姨母!”伍梦甜懒得再琢磨住持的劫是什么,“姨母这会可算扬眉吐气了吧?” “那是自然!”孟宛婧抬高下巴,一脸骄傲道:“林家大房一个劲说你表兄撞大运了!” 伍梦甜笑了笑没接话,她姨母高兴的止不住话茬。 “甜甜,姨母打听过,那王家嫡幼女原本也相看了几家,人家都嫌弃她不守闺训!” “哈哈哈,姨母转念一想,再不守闺训,也没有跟你一样绑一个外室回来!” “不就是喜欢雕刻,想写话本子,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跟你一样养外室,都好说!” 伍梦甜僵住,所以她姨母因为她这个反面教材,放宽了选择儿媳妇的条件? 除了她姨母,这京城还有多少人把她当反面教材? 这时,贺叔一脸忐忑进门,“姑娘,蒋国公、蒋国公夫人、蒋世子来了!” “老奴看见他们带着婚书,还带着三皇子正妃来的,像是要跟您谈退亲!” 第157章 尽量保住你的命,再接你给渊儿做个妾室 “甜甜,你终于要如愿了,姨母陪你一起去!” 孟宛婧激动的破了音,一把紧紧抓着伍梦甜的手。 伍梦甜失笑,她布局这么久,蒋国公府终于上套,可别被哭包姨母搞砸了! “姨母,一切都在我掌控中,一会儿你什么都别说,就拿帕子一个劲哭就行。” “啊?要我哭?”孟宛婧愣住,瞪圆眼睛看着伍梦甜。 “甜甜,你说哭多了,福气容易哭没了!” “姨母最近日子过的可畅快了,许久没有哭了!” 伍梦甜抽出手,“姨母,那就算了,你别去了!” “不,姨母要去!”孟宛婧精神一振,“大不了姨母掐一把大腿,一定哭到你退亲!” 伍梦甜有点儿被哭包姨母可爱到,“姨母..真好!” 孟宛婧头一次听到外甥女夸她,一激动,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滑落。 伍梦甜惊呆了。 一步一回头。 她姨母这哭包技能,真是生错了时代。 换个时代,高低都能混个哭戏影后当当。 孟宛婧一边走一边哭,走到正厅,眼睛哭红了。 伍梦甜坐在主人位,哭包姨母很自然坐在她身侧。 贺管家领着蒋国公、蒋国公夫人、蒋渊、上官姌进门 伍梦甜没有起身,刻意沉着脸,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经历两次中风后,新长出来的头发茬子,白了一半,看着苍老了十岁不止。 眼神也颓废几分。 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 蒋国公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甜丫头,好久不见,你精神头比之前还好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伍梦甜笑盈盈接住蒋国公的话,“这不,眼瞅着婚事将近了!” 此话一落,屋内几人的神情,一个个全都变了。 孟宛婧忘记了哭,手持着帕子满眼不解看向伍梦甜。 她外甥女不是要退亲了,怎么还一副很期待嫁的模样? 蒋渊气得额头青筋凸起,站起来手指着伍梦甜。 “伍梦甜,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休想嫁进蒋家!” “蒋世子手指好了?”伍梦甜眼眸转冷,看向蒋渊。 听见这话,门外候着的府兵,纷纷看向蒋渊。 蒋渊吓得一震,心底怒骂一句‘女疯子’,下意识握紧拳。 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侧眸看向蒋国公。 “蒋叔父,众人皆知,我兄长中了钺国的美人计,导致我父亲战前昏迷不醒,现在靠我兄长一人支撑着战事!” “我们伍国公府正是需要你们蒋国公府这门姻亲的时候,我是不会同意退亲的!” 孟宛婧愣怔住,她外甥女这话什么意思?退还是不退? 她都糊涂了! “由不得你不退!”蒋渊听见这话,尾巴都翘起来了。 “伍梦甜,你婚前失贞,不配进我们蒋国公府的门!” “甜丫头!”蒋国公也越发坚定要退亲的心思,“我们蒋国公府是书香世家!” 蒋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微微抬高下巴,满脸不屑道: “伍梦甜,我上次好心劝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现在想嫁我们蒋国公府,晚了!” “所以?你们铁了心要退亲?”伍梦甜猛然站起身。 眼神如刀子般扫向几人。 “我们伍国公府正得圣宠的时候,你们不退亲!” “现在我们腹背受敌,你们就急着上门退亲,你们信不信我去先告你们背信弃义!” 孟宛婧身子又一颤,看不懂外甥女闹得哪一出?但不妨碍她听着这话心底酸的难受。 “呜呜呜......” 孟宛婧这一哭,越发让蒋国公府坚信伍梦甜不愿退亲是真。 蒋国公夫人下巴扬得更高,满眼嫌弃孟宛婧。 “哭哭哭,就会哭,你早听我的话劝一劝她,又何须闹到今天这个局面?” 孟宛婧哭声一滞,当即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 伍梦甜心中给哭包姨母点赞,抬眸看向蒋国公。 “蒋叔父,不知你一条命值多少银子?” 蒋国公瞬间脸色转黑,“甜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皆知,我爹对蒋叔父有救命之恩!”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打量着蒋国公。 “现在我爹昏迷不醒,随时有可能丧命,一旦我爹丧命,我兄长一定会被问罪!” “我们伍国公府,正是需要姻亲支持的时候,你们不仅不帮忙,还想要上门退亲?” “蒋叔父,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爹的救命之恩?” 蒋国公被怼得心头一梗,“甜丫头,之前不是你一直闹着要退婚吗?” “之前我爹还未重伤昏迷!”伍梦甜道:“我好商好量与你们谈论退亲,你们不愿退!” “现在我爹一昏迷,全靠我大哥独自支撑战事,你们怕被我们伍国公府拖累,就急不可耐想要甩掉这门亲事?” “蒋叔父,这天下的好事,怎么能让你们全占尽?” 蒋国公听出来了,“甜丫头,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跟蒋国公府要赔偿!” 伍梦甜笑了笑,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端起茶杯。 “蒋叔父,也可以选择不给,反正我们伍国公府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我不介意拖着蒋国公府一起下地狱!” “女疯子!”蒋渊气得坐不住,怒视着伍梦甜。 “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女疯子,你父兄明显已经失势,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参你父兄。” “无论这扬战事打赢与打不赢,你们伍国公府都逃不了被问罪,你还敢得罪我们?” “虱子多了不怕咬!”伍梦甜有恃无恐看向蒋渊。 “蒋世子,我离京回伍阳山守孝的这三年,你可没少仗着伍国公府的姑爷身份,到处占我们伍国公府的便宜。” “你从我店铺拿走的东西,还有你借用我们伍国公府的人脉,这些都要折现!” “秋喜!账册!” “是!”秋喜手持一叠账本,给蒋国公、蒋国公夫人、蒋渊、上官姌一人一本。 蒋国公府看着账本第一页,激动的站起身。 “甜丫头,你解释一下,什么叫蒋国公一条命十万两白银?” 伍梦甜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蒋叔父,我爹二十年前救了你,你多活了二十多年,难道不值十万两白银?” 蒋国公气得心头一梗,“甜丫头,你就不怕我们不退亲了?” “那正好!”伍梦甜接过丫鬟递来的一杯茶,亲自递到蒋国公府跟前,笑得一脸灿烂。 “蒋叔父,咱们是姻亲,我与你儿子马上就成亲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们借我一百万两白银,我想个法子救伍国公府。” 一听要借一百万两白银,蒋国公气得一把推开茶杯。 “你休要张口就胡说,蒋国公府哪儿来的一百万两白银?” “而且,以你们伍国公府现在的处境,就算有五百万两银银,也救不了你父兄!” “甜丫头,趁着皇上还没有发作你父兄,你听叔父一句劝,咱们先把婚事退了?” “彼时,叔父会想法子替你周旋,尽量保住你的命,再接你给渊儿做个妾室?” 第158章 你冥顽不灵,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我们 蒋国公好大的脸,还想把她当三岁孩童哄骗? 她布局这么久,不惜自毁名节,不需要成本吗? “哼,这就受不了了?”蒋国公夫人看见伍梦甜生气,还以为她自己胜券在握。 手持着帕子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眼神轻蔑不屑。 “伍家丫头,闹成今天这局面,以后有的你吃苦呢!” 伍梦甜没搭理蒋国公夫人,看向蒋国公,“蒋国公,这是笃定我们伍家会倒?” 面对伍梦甜的无礼,蒋国公冷哼一声,说话很犀利。 “谁让你不知死活到处吞并蒋国公府和三皇子的产业,让自己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 “实话跟你说,本来你父兄的事,也没那么严重。” “是你的贪婪,造就了这一切,只要问罪了你兄长,国库就能一下丰盈起来。” 听懂蒋国公的威胁,伍梦甜心中吓得一颤。 莫非她真的玩脱了? 真的助长了皇室的贪婪之心,想要卸磨杀驴吃肉? “无所谓,我爹本就是山匪出身,大不了我们把家业都捐给国库,从头再来!” “但是,你们不让我如意,我不介意先拉你们下地狱。” “国库都空虚了,皇上应该不介意多抄一个蒋国公府。” 听懂伍梦甜的威胁,蒋国公气得紧紧抓住椅子扶手。 “女疯子!!”蒋国公夫人气得咬牙切齿,“你冥顽不灵,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我们?” 伍梦甜轻蔑一笑,不咸不淡看着隐忍的蒋国公。 “我手中有你们蒋国公府谋害太子殿下的罪证,够不够让皇后送你们下地狱?” 孟宛婧吓得一颤,哭声也僵住,满眼错愕看着伍梦甜。 甜甜咋没跟她说这个? 是真有蒋国公府谋害太子殿下的罪证?还是诓蒋国公府? “你休要胡言!”蒋国公噌一下站起身,怒视着伍梦甜。 “伍家丫头,我们蒋国公府从未谋害过太子殿下!” “不是你们蒋国公府,那是谁?”伍梦甜端起茶杯,不紧不慢轻抿一口。 “无所谓了,谋害了太子殿下,谁是既得利益者?” “刑部和秦国公府,顺着这个思路,很快能断案!” 蒋国公气得把桌上的茶杯一把扫在地上,怒视着伍梦甜。 眼下的朝堂情况,太子殿下参政,风头正盛。 皇后是皇上的发妻,随便一句话,能左右皇上想法。 蒋贵妃被禁足。 三皇子也禁足。 伍梦甜没有证据,跑到皇后跟前诬告蒋国公府,还好说。 万一有证据,足以把他们蒋国公府连根拔起。 不行! 这绝对不行! 不能让蒋国公府,被这个女疯子给毁了! “伍家丫头,让他们都退出去,咱们单独聊聊?” 伍梦甜抬眸看着蒋国公,想着以她的身手,对付一个中了两次风的文臣,稳赢。 她正要答应,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不行,甜甜不能与你独处!” 萧昀旭扶扶头顶的帷帽,眼眸转冷看着蒋国公。 他在藏书阁批阅奏折。 听到齐东洲禀报,蒋国公府一家上门要退亲,片刻不敢耽误,直奔伍国公府正厅。 “除非我也在扬!” “你怎么来了?”伍梦甜眼疾手快把少年郎拉到她身后。 她努力保护他这么久。 万一被蒋国公府看到他正脸,岂不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你听话,你先回去读书,这儿的事,我能应对!” “我陪你一起应对!”萧昀旭紧紧握着伍梦甜的手。 声线刻意压得比平时低几分,以防蒋国公听出来。 蒋国公气得咬紧牙。 正谈着退亲呢,外室登堂入室了,还与伍梦甜眉来眼去。 蒋渊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怒视着萧昀旭,“你这个卑贱的狐媚子,你竟还敢来?” 萧昀旭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蒋渊,紧紧抓住伍梦甜的手。 伍梦甜无奈一笑。 人是她用强权绑回来的,这么黏人,她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了! “那你听话,不要摘帷帽,也不要干涉我的决定?” “好!”萧昀旭拉着伍梦甜的手,站在她的身侧。 伍梦甜抬眸看着气急的蒋国公父子,“蒋国公,我们两人,你们父子,如何?” “...好!”蒋国公强咬着牙,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同时还示意儿子不要冲动。 因为他也不确定,伍梦甜的手中,到底有什么证据? 伍梦甜挥手,让正厅内所有的下人,都撤出屋内。 门口守着的护卫,也纷纷撤离到二十米外。 “蒋国公,可以说了吧?” “甜丫头,叔父看出来了,其实也想早些退亲?” 蒋国公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向萧昀旭。 “不然,你也不会纵容他跑到这儿来。” 伍梦甜笑了笑道:“蒋国公,说实话,即使下地狱,我也想与你儿子撇清干系!” 蒋渊气得咬紧牙,“伍梦甜,等伍国公府被抄家问斩的时候,你跪下求我都晚了!” 萧昀旭凉凉扫蒋渊一眼,以后只有蒋渊跪甜甜的份儿! 伍梦甜失笑,“蒋世子,你别得意太早,谁先被抄家,还真不一定,你要跟我赌吗?” 蒋渊气急败坏道:“伍梦甜,你休想污蔑我们蒋国公府,我们从未谋害过太子。” 萧昀旭神情一滞,怎么跟他谋害他扯到一块儿了? “哈哈...”伍梦甜大笑,不理蒋渊的咆哮,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你应该知道皇后娘娘给过我一块玉佩吧?” “我随时可以进宫,而且秦世子应该也乐于帮忙!” “甜丫头!”蒋国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咱们做不成亲家,也不必做仇家吧?” “这得看蒋国公您了?”伍梦甜微微挑眉,看向蒋国公。 “三年前,我派人上门协商过一次退亲,今年又派人上门协商过两次退亲!均无果!” “明明是您儿子做错事,你们非拖着不退亲,逼得我不惜自毁名节!这怎么算?” 蒋渊气得发抖,“伍梦甜,是你自己不守妇道,毁了名节,你还想算在我身上?” 伍梦甜扬起少年郎的手,怒视着蒋渊,“你们早些退亲,我何须委屈他做个外室?” 萧昀旭满眼错愕看着伍梦甜,她这话什么意思? 蒋国公府若能早些退亲,她还能把他绑回来当正室? 恐怕不能吧? “伍梦甜,你是会气人的?”蒋渊气炸了。 他与伍梦甜青梅竹马,竟比不上不敢露面的野男人? “本世子暂不跟你计较,等你被抄家了,本世子一定会让你和他都跪下来忏悔!” 萧昀旭嘴角上扬,他一定会让蒋渊跪下来忏悔的。 蒋国公捂着心口,“甜丫头,说来说去,你无非想要讹蒋国公府一笔银子?” “讹人多难听?”伍梦甜笑着伸出两个手指。 “给我二十万两白银补偿!我就同意退亲!” “否则,我不介意在伍国公府倒下前,先将你们蒋国公府送下地狱探探路!” 第159章 伍梦甜你讹人也该有个度 “你这个女疯子!” “你自身都不保,凭什么把我们送下地狱?” 蒋渊气得跺脚,挥起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伍梦甜没有搭理蒋渊的无能狂吼,蒋渊也做不了抉择。 她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您也是这么认为的话,门在那边,请!” 蒋国公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不懂规矩,肆意妄为的女疯子,比朝堂的老臣还难对付。 他永远猜不透这个女疯子到底在意什么? 想到这儿,蒋国公猛然抬头看向戴着帷帽的外室。 “甜丫头,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不在乎你父兄的命,亦不在乎伍国公府的前程,难道你也不在乎他的命?” 伍梦甜神情一滞。 既是皇上抄了伍国公府的明势力,凭她手中的暗势力,也足以送个毫无根基的少年郎走。 “甜甜,你不用担心!”萧昀旭紧紧握着伍梦甜的手,眼眸带着几分嘲讽看向蒋国公。 “这世上,除了你,谁都威胁不了我!” 伍梦甜忍俊不禁,她真是绑了一个傻到可爱的外室。 别人威胁她。 他竟跟她表白。 太可爱了! 不枉她费尽心思,想要护他周全! “小乖乖,你也放心!” “就算天塌了,我也能在塌之前护你周全!” 萧昀旭心尖一颤,满眼悸动地紧紧握着伍梦甜的手。 “甜甜,你也放心!” “我会与你同在!” “我们一荣俱荣,我损,亦不会让你损分毫!” 蒋国公快气炸了。 他威胁两人。 两人竟不要脸的当着他们的面,互诉衷肠! 蒋渊更是气得眼红,恨不得当扬把两人的手砍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怕被他爹训斥。 “你真是个宝藏男人!”伍梦甜内心的愉悦藏不住。 她要不是这段关系中的强权者,或许真信了少年郎的话。 不过没关系,少年郎都这么弱了,还想着护她 真心可鉴! 值得她回馈! “蒋国公,请!” 看见伍梦甜有恃无恐,蒋国公心中越发没底,不敢赌伍梦甜这个疯子有没有证据? “甜丫头,你最近抢了蒋国公府不少生意,我们哪儿有二十万两白银?” 伍梦甜灿烂一笑,“你们蒋家是书香世家,积累下来的底蕴非比寻常!” “铺子,田庄,别院,古籍都可以折现,我不挑!” 蒋国公气得手指在颤抖,什么叫她不挑? “甜丫头,老夫纵横官扬多年,你凭什么觉得,你胡诌一个理由,我就受你要挟?” “修士!”伍梦甜笑得高深莫测,“你们可以去皇上跟前解释,你们有没有用一个修士谋害当今太子殿下?” 萧昀旭眼神一凛,瞬间锁定对面的蒋国公。 蒋国公心中一震,这么隐蔽的事,伍梦甜怎会知晓?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异常,佯装平静。 “甜丫头,老夫为官多年,肯定是没有少得罪人。” “但老夫是开国功臣,没有必要做自掘坟墓的事。” “老夫可以对天起誓,老夫绝不敢谋害当朝太子殿下。” “至于你说的修士,老夫猜测恐是被政敌栽赃了!” 伍梦甜笑而不语,静等着蒋国公继续表演。 屋内一片寂静。 好似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屋外,蒋国公夫人斜眼看着拿帕子在哭的孟宛婧,“别哭了,哭的心烦死了!” 孟宛婧哭声一滞,瞥蒋国公夫人一眼,她答应外甥女的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呜呜呜..” 跟着萧昀旭而来的林礼晖,不明白自家娘接了任务。 一边给孟宛婧擦眼泪,一边劝道:“娘,你别哭了讹,不管发生什么事,表妹都能应对!” 孟宛婧听见儿子哄她,差点儿哭不出来。 手暗自在大腿上扭一把。 “呜呜呜..” “哭哭哭,就会哭!”蒋国公夫人不耐烦抬高下巴。 “孟宛婧,你现在跟我道个歉,带着你们林家投奔我们蒋国公府,我..” “谢过蒋国公夫人好意!”林礼晖满眼不屑打断蒋国公夫人的话,“我们林家不需要。” “无知小儿!”蒋国公夫人上下打量着林礼晖。 满眼不屑道:“等伍国公府倒了,你以为你的仕途还能这么顺畅?” 林礼晖凉凉扫蒋国公夫人一眼,若不是怕影响退亲。 他很想说,有太子殿下在,蒋国公府倒了,伍国公府也不会倒。 “娘,我扶你去歇歇!” “呜呜呜,我不去!”孟宛婧继续手持着帕子干嚎。 蒋国公夫人翻个白眼,看着上官姌道:“三皇子妃,您要不要坐下来歇歇?” “不用!”上官姌眼眸看向屋内,到底谈什么? 要避开她? 屋内,蒋国公一连喝下三杯茶,也压不住心中的恐慌。 挤出一抹笑。 “甜丫头,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孩子,老夫也承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你看这样可好?” “我回去变卖家产,同意给你二十万两赔偿,你把那个栽赃蒋家的修士给我?” 伍梦甜笑出声来,这扬博弈终究是握有底牌的她胜了。 “当然可以!” “不过,这个修士花了我不少银子,我不做亏本买卖。” 蒋国公眼底笑容僵住,“你说的是,多少银子我补给你?” “十万两白银!”伍梦甜笑盈盈伸出一根手指。 蒋渊跳起来了,“伍梦甜你讹人也该有个度,一个修士他做什么能花十万两白银?” 伍梦甜凉凉扫蒋渊一眼。 “蒋世子别急,普通修士,当然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可那个修士,他天天喝花酒,点头牌歌姬舞姬!” “说实话,你们要再晚点儿来赎他,少说也翻倍!” “不过,你们要是不想赎他,也不要勉强,我可以把他交给当今太子殿下..” “赎,我们赎!”蒋国公满眼急切打断伍梦甜的话,说完之后,又连忙找补。 “若让这修士将我们诬告到太子殿下那儿,耽误太子殿下时间不说,我们也麻烦!” “甜丫头,不知那个修士现在何处?” 伍梦甜失笑。 挑眉看向蒋国公。 “蒋叔父,你看我像傻子不?没收到银子,就告诉你人在哪儿,让你去杀他?” “甜丫头,你想多了!”蒋国公尴尬一笑,端起茶杯。 伍梦甜也笑起来。 “蒋叔父,你敢拿你们蒋家所有人的命对天发誓。” “我们伍国公府这次的事,没有你的手笔?” 蒋国公神情一顿,不承认也不否认,看向伍梦甜。 “甜丫头,这事怪不得别人,若你没与渊儿撕破脸,不闹出那么多事。” “你们现在该欢欢喜喜试婚服了,咱们两家还是姻亲,伍国公府也不会有这一劫!” 伍梦甜眼底笑意冷冽几分,“蒋伯父,所以你承认,你想让皇上抄了伍国公府?” “然后你踩着我们伍家,坐稳你户部尚书的位置?” 蒋国公神情一滞,伍梦甜一个从商的女疯子,竟对朝廷局势也看得这么明晰? 真是可惜了! 第160章 你都将证据卖给蒋家了,你怎么坐收渔翁之利 “甜丫头,老夫可没那么大能耐干预圣意!” 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伍梦甜也不想再浪费口舌。 “蒋国公,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明日,你带二十万两银票,我请吏部尚书苏大人上门,做这次退亲见证人!” “不必如此吧?”蒋国公府脸色大变,“难道三皇子妃的身份,还不够做见证人?” “不够!”伍梦甜直言不讳道:“她是你们蒋国公府的亲戚,不够公正。” 蒋渊据理争辩:“那苏大人也是你们伍国公府的姻亲,也不够公证!” 伍梦甜想了想道:“那我派人去请秦世子来,他应该很乐于凑这个热闹?” 听见请秦子溯,蒋国公就想起他吃的亏,连忙道:“还是苏大人,他为人公正!” 伍梦甜嘴角微微上扬,蒋国公果然很怵秦子溯。 “蒋国公,三日后,你带十万两赎金,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那个修士?” “为何要等三日?”蒋国公一颗心揪起,不知道伍梦甜手中到底有没有这个修士? “不如明日一起了结?” “不行!”伍梦甜笑着一口回绝,“以那修士的身份,只怕进入京城,就先死了!” “他花了我不少银子,他死了,我岂不是做赔本买卖了?” 蒋国公咬了咬后牙槽,好一个刁钻且善于算计的疯丫头。 “后日,我要见到他。” “亦不行!”伍梦甜咬死不松口,“我得把他欠下的风流债一笔一笔都还清了。” “说来说去都是银子!”蒋国公手指无意识叩着桌面。 “我明日先付你五万两白银,你后日可以把他给我不?” “亦不行!”伍梦甜看出蒋国公在试探她,“说好三日后就是三日后,没商量余地。” “三日变数太多!”蒋国公府站起身,“或者你在诓我?” 伍梦甜也站起身,“那你且看着,我三日后能不能把人送到太子殿下手里?” 四目相视一瞬。 双方在博弈。 伍梦甜有恃无恐,根本不畏惧蒋国公不会妥协。 蒋国公则想着,先对伍梦甜妥协,等他杀了修士,扳倒伍国公府,再报仇也不晚。 “三日后,什么地方交人?” “城外的龙渊寺!”伍梦甜早就想好交人的地方。 “行!”蒋国公深深看伍梦甜一眼,“甜丫头,你今日把事做绝了,咱们交情也买断了!” “正好两清!”伍梦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说实话,这两三个月,我早已看清一切!” “行!”蒋国公狠狠扫伍梦甜一眼,又看向萧昀旭,“总有你们会哭的一日!” 萧昀旭嘴角勾起,他且看看,到时候是谁先哭? “放心!”伍梦甜扬起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我至今一点儿都不悔自己的选择!” 萧昀旭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内心欢愉藏不住。 蒋国公气得一甩衣袖,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走。 蒋渊气得咬牙切齿道:“伍梦甜,咱们走着瞧,本世子就不信你以后也不悔!” “那就走着瞧!”伍梦甜笑出声来,“我一定比你过得开心,至少我不戴绿帽子!” 蒋渊脚步顿住,猛然转过身,看着伍梦甜。 “本世子跟你退了亲,本世子何来的绿帽子?” “哈哈哈..”伍梦甜笑得肆意,“一万两银子,我可以给蒋世子解惑?成交不?” “粗鄙不堪!”蒋渊狠狠瞪伍梦甜一眼,“你当本世子傻?” “对对,你不傻!”伍梦甜扶着少年郎的胳膊,笑得差点儿直不起腰,“你只是穷!” “本世子才不穷!”蒋渊瞬间被气的脸色通红。 女疯子伍梦甜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会气人? “不就一万两银子...” “渊儿!”蒋国公厉声打断蒋渊的话,“莫被激将了!” 蒋渊瞬间抿紧唇,狠狠瞪伍梦甜一眼,转身拉开门。 伍梦甜笑的很开心。 渣了她的前未婚夫,也被别人给渣了。 给她戴绿帽子的前未婚夫,也被别人戴了绿帽。 形成了有趣的闭环。 怎叫她不开心? “蒋国公慢走!” “蒋世子慢走!” “明日午时一刻!我等不到两位,就进宫走一趟!” 听见伍梦甜威胁他,蒋国公气得心口气血翻腾,却强忍着不敢发泄出来。 “放心,定会准时赴约!” “贺叔,帮我送一送!”伍梦甜笑脸盈盈看着几人,觉得整个天空都晴朗许多了! 看着蒋国公一家人气鼓鼓的背影,孟宛婧止住哭声,“甜甜,这亲事退了没?” “谈妥了!”伍梦甜松开少年郎的手,扶着自己姨母,“姨母,今日多谢你!” 孟宛婧神情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甜甜,姨母除了哭,也没做什么?” “姨母打配合打的好!”伍梦甜挽住孟宛婧的手。 “姨母,我让秋喜陪你,去我铺子里选一套头面,送你!” “姨母不要!”孟宛婧破涕为笑,“姨母没你有能耐,姨母能帮上你,也很高兴。” 伍梦甜掏出帕子,把姨母脸颊上的泪痕擦了擦。 姨母本心想为她好。 却不了解她的想法。 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和认知,努力劝说她循规蹈矩,其目的想让她少栽跟头。 姨母的心思,与天下为儿女操心不完的父母一样。 总觉得孩子年纪小,行事不够稳重和谨慎,怕孩子栽跟头。 好在她姨母听劝。 在被她强势拒绝后,姨母的行事,越发考虑她想法。 “姨母,我真的很高兴,你为我做了很多改变!” “姨母,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个很慈祥的婆婆吧?” “...少跟我灌迷魂汤!”孟宛婧被夸得脸一红,“甜甜,姨母还没问你谋害太子的事,你是真有证据?还是?” “谋害太子殿下?”林礼晖满眼惊愕,先是看了伍梦甜一眼,余光看向萧昀旭。 “表妹,你真有证据?” “有啊!”伍梦甜露出一切都在掌控中的笑,“我很少打没有把握的仗!” 萧昀旭摘下帷帽,扶了扶鼻尖上的面具,看向伍梦甜。 “甜甜,区区十万两白银,你就要把证据交给蒋家?” “什么?”孟宛婧脸色大变,“甜甜,你十万两白银,就把蒋家谋害太子殿下的证据给卖了?你不怕得罪太子殿下?” 林礼晖倒吸一口凉气,余光观察着萧昀旭的脸色变化 “表妹,我也觉得你这件事,是不是有些欠考虑?” “不会啊!”伍梦甜笑得好似一只偷到鱼的猫。 侧眸看向林礼晖。 “表兄,你见过哪个渔翁跟鹬蚌相争?” “你想坐收渔翁之利?”萧昀旭瞬间反应过来,知道伍梦甜下一步想要怎么做。 林礼晖也反应过来,却想不到伍梦甜下一步怎么做? 孟宛婧更是满眼糊涂,“甜甜,你都将证据卖给蒋家了,你怎么坐收渔翁之利?” 第161章 孤总不能给她做一辈子外室吧?见不得光吧 “现在不能说!” “我没猜错的话,蒋国公父子回去,会想尽法子,盯上我们伍国公的人。” “他们恨不得在这三日内,把人找出来给杀了,既省下银子,又一劳永逸!” “所以,姨母,表兄,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说。” “你们且等三日,定能看上一扬绝妙的好戏!” 伍梦甜高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 “努力这么久,明日终于可以与蒋家撇清干系。” “以后,我不再是谁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也不再是谁的未婚妻,我就是我,哈哈...” 萧昀旭心中一沉,她这是不打算对他负责任了吗? 林礼晖咽了咽口水,余光悄悄看向萧昀旭,表妹说这话,将太子殿下置于何地? 孟宛婧憋了半晌,最终没有憋住心底的担忧。 “甜甜,你与他这样了,你不打算给他一个名分?” 萧昀旭满眼期待,看着伍梦甜,“甜甜...” “哈哈,以后再说!”伍梦甜赶紧打断少年郎的话,转移自家姨母的注意力。 “姨母,表兄与王家嫡幼女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你赶紧去我铺子里选一套头面,给未来表嫂也选一套。” “这什么使得?”孟宛婧眼眸里的亮光,背叛了她的心。 伍梦甜失笑,“姨母,快去,明天戴着帮我镇扬子!” “...那我去了!”孟宛婧一听镇扬子,瞬间斗志满满。 林礼晖扶额,原来表妹一句话就能牵着娘的鼻子走。 “表妹,所以,我娘刚才一直哭,是配合你?” 孟宛婧听见这话,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伍梦甜。 “对啊!”伍梦甜笑出声来,“谈判就是双方博弈,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目的和底线。” “蒋家请上官姌做退婚见证人,可见也是在试探。” “上官姌与他们本就是亲戚,我一开始对退亲很积极,他们立刻打消退亲意愿,我多日来的筹谋会功亏一篑。” “姨母的哭,迷惑了蒋家人的眼,让他们越发坚信伍国公府失势,到嘴的肥肉全是毒。” 孟宛婧满眼欣喜,没想到她只会哭,也能帮助外甥女。 可是哪儿不对劲? “甜甜,你有证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威胁他们退亲?” 伍梦甜笑着挽住孟宛婧,“因为我也在试探!” 孟宛婧满眼好奇,“甜甜,那你试探出什么?” “蒋家的心虚!”伍梦甜眼眸转冷几分。 “还有蒋国公的野心,他想踩着伍国公府立功,坐稳他户部尚书的位置。” “太复杂了!”孟宛婧揉揉太阳穴,听得云里雾里。 “姨母听不懂蒋国公怎么样能踩着伍国公府立功?” “姨母只知道蒋家不安好心!姨母回去就扎小人,让他们蒋国公府都倒霉!” 伍梦甜被这话逗笑了,扎小人管用,哪儿还有恶人? “姨母,快去挑头面吧!” “哈哈,姨母去了!”孟宛婧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林礼晖越想越觉得好笑,“没想到哭也有用?” “哭用对地方就是武器!”伍梦甜挽起少年郎的手。 “你们今日也别去读书了,我让人备酒菜,庆贺一下?” “不用了!”萧昀旭抽开自己的手,心中堵得难受。 她的未来没有他。 有什么值得庆祝? “我去藏书阁!” 看见太子殿下变脸,林礼晖紧张到一颗心揪起。 想说伍梦甜两句。 又怕暴露太子殿下的身份。 打乱太子殿下的计划。 张了张嘴,满脸无奈叹一口气,快步去追萧昀旭。 伍梦甜满眼错愕,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侧眸问送客回来的贺管家。 “贺叔,他这是生气了?” “老奴不知!”贺管家对这个问题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挥手屏退下人。 “姑娘,国公爷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了半个多月,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着急啊!”伍梦甜侧眸看向满脸担忧的贺管家。 秘密一旦说出口,就有被传遍的可能性,守住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你谁也不说。 如戏最好状态,就是如戏的每一个人都以为是真。 “贺叔,我不贴了悬赏告示,重金求万年人参!” “只要寻到万年人参,我爹肯定能醒,我爹醒了,我大哥的危机也解除了!” 贺管家更加着急。 “姑娘,连皇家手里都没有万年人参,你去哪儿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伍梦甜道:“贺叔,我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渡过这一劫!” “吉人自有天相!”贺管家双手合十,抬头看着天。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老奴撑着这具残躯,在京中等着你回来小酌一杯! 藏书阁,林礼晖一路小跑追着太子殿下进入茶室。 萧昀旭紧紧抿着唇,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无法言说。 手持着笔,弯着腰,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伍梦甜’。 林礼晖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对他表妹有多深的执念? 在听到表妹退亲后,没有想过他们两人的未来,太子殿下竟会如此委屈和愤怒? 他该如何做? 才能平息太子殿下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林礼晖内心急的团团转,面上却稳如泰山,不敢露出分毫,静静屹立在一旁。 地上掉落的纸张越来越多,‘伍梦甜’三个字的笔画,从龙飞凤舞变得工整起来。 林礼晖依旧没有想好如何劝说太子殿下的说辞。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萧昀旭扬起手中的纸,看着纸上的‘伍梦甜’三个字。 “林兄,我明日跟甜甜坦白我的身份如何?” 林礼晖咽了咽口水,刻意压低声音询问道:“殿下,你这一句‘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是指表妹不给您名分,您就给表妹名分吗?” 萧昀旭点头,眼神中满是期待:“林兄,以你之见,甜甜她会不会拒绝孤?” “会!”林礼晖不假思索回答完,想了想那画面。 “殿下,我表妹好不容易才摆脱蒋家的婚事!” “她刚获得自由,您突然跟表妹坦白身份。” “以表妹爱自由的性子,这件事不亚于天塌了!” 肯定鸡飞狗跳! 最后这一句,看见太子殿下黑脸,林礼晖愣敢说出来。 “那孤该怎么办?”萧昀旭刚平静下来的心,这一会儿又乱如麻。 “孤总不能给她做一辈子外室吧?见不得光吧?” 听出太子殿下这话中的卑微,林礼晖心情五味杂陈。 他表妹何德何能,竟能让当朝太子殿下为她如此? “殿下,您天资聪慧,长相俊朗,身份尊贵,心悦京城任何一个女子,都能圆满...” 不等林礼晖把话说完,萧昀旭就不悦地皱起眉。 打断林礼晖的话。 “孤只要她!” “别说没用的!” “快给孤想个对策!” “孤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还要光明正大在一起!” “以她的性子,定不会主动给孤名分,孤不能坐以待毙!” 第162章 那就三日后血洗龙渊寺,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修士活着 样样优秀的太子殿下,在感情方面既患得患失,还如此专横痴情。 让他满心惆怅。 他的话都没说完,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打断他。 还强迫他想办法。 他一个都没有经历过炙热感情的人,哪儿有办法? 不如把问题再抛回去? “殿下,我印象中,表妹是个比较有主见的女子,她从小就不容易被别人影响。” 萧昀旭点头,他从小到大都被甜甜牵着鼻子走。 看见太子殿下认同这话,林礼晖心中一喜,“殿下,您不如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萧昀旭眉头瞬间蹙起,看着林礼晖。 “甜甜喜欢乖,孤已经尽量在配合她的喜好!” “但她的规划中并没有孤!你再换个对策!” 林礼晖擦擦额头的汗,太子殿下怎么又把问题抛给他了? “殿下,表妹才退亲,你先不要把她逼太紧!” “让她缓缓神,等她完全忘了婚事带给她的糟心事。” “你再跟她表达你的心意。咱们先来软的!” “软的不行呢?”萧昀旭急切追问,“孤不舍得对她用强!” “......”林礼晖像是被猫咬掉了舌头,思量半晌,试探性道:“那就以牙还牙?” 萧昀旭满眼错愕,难以置信这是林礼晖提出的对策。 “你是说,让孤也学她,用强权将她绑回去?” “......”林礼晖抿了抿唇,不敢接太子殿下这话。 心中快哭了。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他未来要追随的君。 一个是他嫡亲的表妹,惹急了能把他给活拆了。 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为何要为难他? “啊!” “殿下,微臣肚子疼,很疼,很疼,失礼失礼,微臣先去一趟五谷轮回之处。” 看着林礼晖直着腰朝外跑的样子,萧昀旭满眼无语。 谁家堵着疼,腰杆子还挺得这样直? 做戏都做不像。 他竟还指望林礼晖给他想出一个有用的对策。 他也是气糊涂了。 那林礼晖还不如他,还是个情窦未开的闷葫芦。 他还是去看书。 总能找到对策。 * 蒋国公府,蒋国公夫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直哆嗦。 “国公爷,伍家那个女疯子就是在讹人,你怎么能答应赔偿她二十万两白银?” 蒋国公本就烦躁,听见这话,更是气得怒火焚烧。 猩红的眼眸,看看一言不发的上官姌,怒视着蒋国公夫人。 “不答应行吗?” “你没听见那女疯子是怎么威胁咱们的?” 看见蒋国公暴怒,蒋国公夫人不敢再追问,咬紧牙槽。 上官姌心中很不踏实,“舅舅,她手中真有证据?” 蒋国公蹙眉,长叹一口气,“有鼻子有眼,老夫赌不起,你们也赌不起。” 上官姌摸了摸脸颊,想起萧苍烨扇耳光时,指责的话。 “舅舅,她当初劝我在中周旋,协商与表弟退亲时,我真的只是劝她安守女子本分。” “我也没有想到,那些话竟会激起她一身反骨!” 蒋国公眉头越蹙越紧,眼中对上官姌的嫌弃一闪而过。 “不怪表姐!”蒋渊气鼓鼓道:“伍梦甜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她是粗鄙不堪的女疯子!” 蒋国公夫人满眼赞同,“渊儿说的对,伍梦甜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女疯子,还满身铜臭...” “你闭嘴!”蒋国公满眼嫌弃打断蒋国公夫人的话,“少在这儿说废话,去备银子!” 蒋国公夫人难以置信道:“这也太便宜她了?” “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蒋国公抓起杯子,朝蒋国公夫人身上砸过去,“咱们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蒋国公夫人被砸的身子一颤,捡起掉落在身上的杯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妾身去准备!” 看见姑母憋着委屈,还不敢反驳蒋国公的样子,上官姌想起了她在三皇子府的处境。 心中酸涩的难受。 像伍梦甜那般活得肆意妄为的女子,少之又少。 “舅舅,伍梦甜失去蒋国公府少夫人的头衔,以后再也寻不到像样的婚事。” “表弟就不同。” “京中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排着队都想嫁他。” “哼!”蒋国公冷哼一声,满眼嫌弃看向蒋渊,“她们想嫁的不是他,而是世子。” 蒋渊心中咯噔一下,爹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换世子? 上官姌脸色也大变,蒋国公若换了她表弟的世子位,上官家可就什么好处也落不到。 她在三皇子府,也少了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 “舅舅,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失去伍国公府这个未来儿媳,可以择一个书香世家的姑娘。” “苏尚书家的嫡幼女,李尚书家的嫡长女,都不错!” “而且,吏部尚书苏大人,兵部尚书李大人,他们在朝中的势力,更助于舅舅!” 蒋国公冷哼一声,“应该是更助于三殿下吧?” 上官姌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没有反驳这话。 “舅舅,如今我夫君禁足未解除,唯有我能走动,咱们还是同心协力想对策!” 上官姌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禁足,蒋国公就忍不住想起萧苍烨被禁足的原因。 顿时更气了。 “秦子溯派来的皇家护卫,将三殿下围的密不透风,如今怎么跟殿下传递消息?” 上官姌脸色一红,“舅舅,有什么话不妨跟我说,皇家护卫并不阻碍我...侍奉殿下。” 蒋国公愣怔一下,想通这番话中的深意,他忍不住老脸一红,很不自在看向别处。 看见蒋国公这神情,上官姌也反应出她刚才失言。 连忙转移话题。 “舅舅,等明日与伍国公府退亲后,我下个帖子,邀请苏家嫡幼女和李家嫡长女过府一叙......” “哼哼!”蒋国公冷笑打断上官姌的话,毫不客气回怼 “三殿下才闹出这样的事,你觉得她们会赴约吗?” 上官姌神情一滞,顿时羞愧地低下头。 思量片刻又道:“舅舅,我可以约她们去龙渊寺?” 听到龙渊寺,蒋国公就忍不住想起伍梦甜威胁他的话。 他冷冷看着蒋渊道:“这个逆子定亲的事不急!” 蒋渊心中咯噔一下,他爹一定想废除他的世子之位,他必须想个法子来应对。 上官姌咬了咬唇,她一定会跟姑母想个法子,保住表弟蒋渊的世子之位。 “国公爷,那什么事急?” 蒋国公端着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刻意压低声音。 “三皇子妃,你跟三殿下说,伍梦甜手中有个谋害太子的修士,对咱们很不利!” “那人处于离京城三日脚程的地方,让三殿下派人协助老臣。” “一定要在这三日内,找到那个修士,杀了他!” 上官姌蹙紧眉头,“舅舅,伍梦甜狡猾如狐,三日内若找不到那个修士呢?” 蒋国公深吸一口气道:“那就三日后血洗龙渊寺,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修士活着!” 第163章 她绑回来的外室会跟她耍小性子了 上官姌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蒋国公。 “一定会惊动皇上,咱们至于要如此冒险吗?” 蒋国公心口堵得难受,满眼嫌弃看着上官姌。 他果然不能太期待。 不是谁都有伍梦甜那么敏锐的嗅觉,那么果断的行事手段。 “让那修士活着到了皇后手中,或者秦家人手中,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下地狱。” 上官姌瞠目结舌,咽了咽因恐惧而分泌出的唾液。 “血洗龙渊寺,被查出来,一样...” “您别说了!”蒋国公一句话也不想跟上官姌多说,“你只负责给三殿下传话。” “...是!”上官姌看出蒋国公生气了,也不敢多言,“舅舅,我现在就回府!” 蒋国公点点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上官姌。 上官姌抿紧唇,走出门,直接让下人带她寻蒋国公夫人。 “姑母,蒋国公可能有意废除表弟的世子之位。” 蒋国公夫人踉跄一下,脸色瞬间煞白,气得咬紧唇。 “这个没有良心的老货,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 “姑母,慎言!”上官姌赶紧捂住蒋国公夫人的嘴。 蒋国公夫人连连点头,上官姌才小心翼翼松开手。 “姑母,当务之急,赶紧给表弟寻个好亲事。” “哪儿还有好亲事?”蒋国公夫人心中堵得难受。 别看她平时可嫌弃伍梦甜配不上她儿子,可让她再给儿子选个能配的上的人选。 一时半刻,满京城的闺阁姑娘,她真没能看上的。 “好的都被挑完了!” 看出姑母高傲的心思,上官姌快无语笑了,“姑母,吏部尚书家的嫡幼女...” “苏行诗那丫头?”蒋国公夫人连连摇头,满眼嫌弃。 “不行,那丫头蠢的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上官姌揉了揉眉心,她姑母自己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 “姑母,还有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那个也不行!”蒋国公夫人又是满眼嫌弃,“而且兵部尚书一直与秦国公府交好!” 上官姌心中火气压不住了,“姑母,那你想怎样,等表弟丢了世子之位,你连这样的儿媳妇也别想了...” 蒋国公夫人像是被咬了舌头的猫一样,愣怔半晌后。 狠狠跺了跺脚。 “可恶!” “这一个个的,连伍梦甜那个女疯子都比不上。” “真叫人不甘心!” 上官姌忍无可忍,一把扶住蒋国公夫人的肩头。 “姑母,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表弟没了伍国公府这门亲事,他的世子之位...” “知道了!”蒋国公夫人狠狠一咬牙,满眼都是不甘心。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个法子,让渊儿和苏行诗那个蠢丫头生米煮成熟饭。” 说完,蒋国公夫人就委屈地红了眼眶,替她儿子不值。 她的渊儿这么优秀。 本来配个粗鄙的伍梦甜,她都觉得儿子委屈的很。 谁知道退亲后,能给她儿子挑选的姑娘,一个个还不如伍梦甜,真是天道不公。 她那么好的儿子。 怎么就没个相配的姑娘? 看出姑母眼中的委屈,上官姌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姑母,苏家的嫡幼女的性子是直率了一些,但架不住苏家父子四人都很优秀。” “苏大人把持着吏部,连舅舅见了他都敬五分。” 苏大公子是三年前的状元郎,三殿下也颇为欣赏他。” “苏二公子是今年的探花郎,连我父亲都极为赞扬。” “苏三公子是经商奇才,支撑着整个苏家的产业。” “姑母,仔细算来,苏家这门亲事一点儿不输伍家。” 蒋国公夫人依旧不甘心,长叹一口气,“苏家父子是很优秀,可那苏行诗蠢笨如猪...” “这不有姑母在?”上官姌一语双关道:“姑母是想要一个不服管教的儿媳,还是想要一个好拿捏的儿媳?” 蒋国公夫人神情瞬间舒展几分,嘴上没有回答。 心中已有抉择。 娶个蠢笨的儿媳,她指哪儿儿媳打哪儿,也不错。 “那就苏家那个丫头吧!” “大不了,我以后多花一些时间,好好调教她!” 上官姌翻个白眼。 她姑母自己也没强到哪儿去,还这个那个都看不上眼。 蒋渊没了世子的头衔,京城也没几个世家姑娘能看上他。 屎壳郎不嫌儿臭。 “姑母,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不然表弟...” “我明白!”蒋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我现在就让芸儿邀那丫头看戏!” “姑母真是运筹帷幄!”上官姌假惺惺夸了一句,“我得赶紧回府,有要紧事。” “我就不送你了!”蒋国公夫人一脸肉疼的样子。 “一想到要给那女疯子赔偿二十万两白银,我就恨得牙痒痒。” 上官姌顿住脚步。 想起她上次被讹的两万两,还有被抢走的生意。 气得咬牙切齿道:“姑母放心,我迟早会让她都吐出来!” 蒋国公夫人连连点头,“等伍国公府倒下了,那丫头成了罪奴,我就把她买回来,让她天天给渊儿倒夜香!” * 伍国公府,齐东洲风风火火跑进门,看见满桌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咽咽口水。 “姑娘,公子让小的来禀报一声,不用等他用膳了!” 伍梦甜满眼错愕,她绑回来的外室会跟她耍小性子了。 连饭都不吃了? 是想等着她哄? 哄吗? 伍梦甜揉揉越来越沉的腰,决定还是不哄了。 她正好也想放个假。 谁家好人养外室,天天把自己累的没个好觉睡? 这么敬业又精力旺盛的外室,难得他自己耍小性子一次,她何不顺势而为? “呀呀!没想到禛郎读书这么用功!” “秋喜,让厨房多备几个菜,要禛郎爱吃的。” “齐东洲,你跑一趟,亲自给他送去,要禛郎注意劳逸结合,不要读太晚!” 齐东洲满眼错愕,“姑娘,小的觉得公子可能生气了,你真不打算去哄哄他?” “怎么可能?”伍梦甜想睡个不被干扰的好觉。 揣着明白装糊涂。 “禛郎心胸宽广,又最有上进心,一定在认真读书。” “齐东洲,以后不可以带着恶意揣测我的禛郎!” “是!”齐东洲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无比后悔。 他给太子殿下乱出什么臭主意,一点儿都不管用。 半晌后,齐东洲提着一个食盒,颤颤巍巍推开门。 “公子,遇上伍姑娘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主子,小的看戏学来的经验,一点不奏效。” 萧昀旭放下书,看向齐东洲提着的食盒,“说重点!” 听出太子殿下话中的不耐,齐东洲不敢卖关子,言简意赅把伍梦甜的话重复一遍。 萧昀旭脸色越来越沉,心中逐字分析伍梦甜话中意思。 齐东洲咽了咽口水,生怕太子殿下责怪他乱出主意。 “公子,伍姑娘让备了您爱吃的菜,您是现在回去跟伍姑娘一起用膳?还是在这儿吃?” 第164章 民间是不是有一句话,夫妻没有隔夜仇 “又哄骗孤!” “明知道孤在生气,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故意给孤戴高帽,其实心底巴不得孤今夜不回去!” 萧昀旭反应过来伍梦甜的动机后,忍不住笑出声。 齐东洲满眼不解。 太子殿下这么宠溺的口吻,是生气伍姑娘不哄他? 还是不生气? 他手上的食盒,要不要取出来,摆在桌上吗? “齐东洲,摆膳!” 萧昀旭突然间不想学习什么男女相处的博弈之道。 “遇上她,孤认栽!” 齐东洲满眼欣喜,真好,太子殿下不打算罚他了! “公子,都是你爱吃的菜,伍姑娘心中记挂着您!” “嗯!”萧昀旭嘴角扬起,整个用餐过程都很愉悦。 齐东洲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太子殿下用完膳。 “公子,那您今夜睡哪儿?” 萧昀旭放下帕子,抬眸看着齐东洲,“民间是不是有一句话,夫妻没有隔夜仇?” “啊,对对!”齐东洲瞬间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已经找好理由,要跟伍姑娘一起睡。 “小的糊涂了!小的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公子,小的这就回去帮你备热水...” “不急!”萧昀旭又抽出一本书,“既然她误会孤在用功读书,那就多看一会儿。” 齐东洲:“......” * 上官姌裹紧身上的披风,遮住里边轻薄的纱衣。 一脸威严对门口的皇家护卫道:“让开,本皇子妃要进去!” 皇家护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所措。 上官姌抬高下巴。 “父皇下令禁足三殿下,并非不让本皇子妃进去。” “耽误了皇室的子嗣大事,你们谁吃罪得起?” 皇家护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谁也不敢阻拦。 任由上官姌进去。 “殿下,妾身来看你了!” 上官姌一进屋,就脱去身上的披风,露出轻薄的纱衣。 朝萧苍烨的怀里钻。 萧苍烨连着吃了十几天的素食,吃的生无可恋。 也没一点儿兴致,满眼嫌弃推开上官姌。 “你进来,就不知道给本皇子弄点儿荤腥打牙祭?” 上官姌脸色讨好的笑僵住,内心的羞愤涌上脸颊。 却又不敢直说。 “殿下,那些护卫查的严,妾身带不进来。” 萧苍烨饿的两眼冒光,指着上官姌心口两侧,“你藏在这儿,带进来,谁敢查?” 上官姌满眼错愕。 难以置信她的夫君,竟让她在胸口藏荤腥给他带进来? 才吃了十几日素食。 就这么馋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 “从今日起,你也不准食荤腥,吃素半个月,这是命令!” “...是!”上官姌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 想了想她的任务。 刻意压低声音。 “殿下,妾身今日陪舅舅去伍国公府谈退亲...” 萧苍烨越听越生气,屋内桌上的摆件,都被他砸完了。 上官姌咽了咽口水道:“殿下,舅舅说,只要妾身把话带给您,不过妾身依旧觉得血洗龙渊寺有点儿冒险!” “蠢货!”萧苍烨点着上官姌的额头,小声骂,“你就没有想过,血洗之后栽赃给别人?” 上官姌神情僵住,“妾身一叶障目,听到血洗龙渊寺,就紧张到顾不得思考。” “还是殿下运筹帷幄!再难的事都难不倒殿下!” “哼!”萧苍烨被夸得嘴角上扬,下意识抬高下巴。 “纵是本皇子再运筹帷幄,也比不上苍天不长眼。” “本皇子密谋那么久,本想等伍国公父子胜利后,就想个法子卸磨杀驴吃肉。” “没有想到伍梦瀚那个蠢货,自己先中了美人计,致使伍国公昏迷不醒!” “本皇子被父皇嫌弃贪婪,都没舍得丢掉伍国公府这块大肥肉,却想到它成了毒肉!” 听出萧苍烨这番话中的不甘心,上官姌咬了咬牙。 “殿下,若伍世子打了胜仗,皇上也会治罪他吗?” “那是自然!”萧苍烨眼神中又不甘心又兴奋。 “伍梦甜置办下的家业,对本皇子来说是个诱惑,对空虚的国库更是个大诱惑。” “这么好的理由,治罪了伍梦瀚,就能收回伍国公府的十五万军权,还能充盈国库。” “本皇子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父皇不发落的理由!” “殿下英明!”上官姌听见这番话,憋着的这口气全消了。 “殿下,那以您之见,皇上会如何发落伍梦甜?” “那个女疯子?”萧苍烨想到伍梦甜绝美的脸蛋,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教坊司会是她的去处!” “哈哈哈...”上官姌忍不住大笑出声,“活该,真是活该!” 萧苍烨捏住上官姌的下巴,“你不是与她是好友吗?” “决裂了!”上官姌轻蔑一笑,“在她进宫告殿下的时候,就不配做妾身的好友!” 萧苍烨神情一滞,很不自在地别开眼,松开手。 满眼嫌弃道:“上官姌,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出去给本皇子带一些荤腥进来!” 上官姌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问:“那血洗龙渊寺的事?” 萧苍烨转身,从床头侧面暗格里取出一枚令牌。 递给上官姌。 “你跟舅舅说,让他下手的时候,要干净利落。” “是!”上官姌接过令牌,眼神复杂地转身出去。 将令牌交给亲信。 转身去厨房。 看了看炖好的猪蹄膀,烤熟的鸡腿,卤好的牛肉... 味道大,且油腻,不好朝身上揣,很容易被发现。 最后拿了两个白水煮鸡蛋,腰间袖口都试过,纱衣藏不住。 只能按照萧苍烨说的藏在胸口处,还得用手托着腹部。 用身份逼迫皇家护卫给她让开路,真要朝里进。 “拦下她!”秦子溯一声令下,皇家护卫瞬间伸手。 上官姌心中一紧,回头看向秦子溯,“秦世子连本皇子妃延绵子嗣都要管?” “不敢!”秦子溯深吸一口气,才憋着没笑出声。 “皇上有令,罚三殿下半个月内不得食荤腥。” “三皇子妃,你还是老实把身上揣着的东西拿出来。” 上官姌满眼惊愕,她去自家厨房偷个白水煮鸡蛋,藏在身上,秦子溯怎么知道? 秦子溯差点儿绷不住笑,他只是每日例行上门,看一看被关禁闭的萧苍烨。 看见上官姌鬼鬼祟祟的托着腹,本能觉得不对劲。 随口一诈。 上官姌就露陷。 “三皇子妃,莫要让本世子去皇宫请嬷嬷来搜身。” “本世子倒不介意这事闹大了,就怕这事传到皇上口中,禁足的日子还得再延一延。” “本皇子妃不懂你说什么。”上官姌愤怒转身。 她就算这样离去。 也不能从胸口位置,掏出两个藏进去的水煮鸡蛋。 “啪嗒”一声响。 上官姌脚下一踉跄,手下意识松了几分,胸口藏着的水煮鸡蛋,就这么落在地上。 滚动了好几圈。 皇家护卫各个瞪大眼睛,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鸡蛋,一个个猝不及防笑出声来。 “哈哈...” 秦子溯也笑得直不起腰,“三皇子妃,这怎么说?” 第165章 你以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够荒谬 上官姌脸涨得通红,只恨她今日穿的衣服不合时宜。 “你连这个都管?” 看出上官姌的心虚,秦子溯笑的扶着腰。 “管不了这些,但本世子会一字不漏禀告给皇上。” “这都要禀告?”上官姌心中莫名一慌,脸涨得更红。 听见外面的对话,萧苍烨忍无可忍走到门口处。 “秦子溯,你差不多算了,饿死本皇子你担得起吗?” “担不起!”秦子溯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笑,又绷不住了。 “所以,本世子每日都会来看一看三殿下的状态。” “稍有不对,就会立刻召集太医为殿下您诊病!” “......”萧苍烨满眼憋屈,肚里馋虫让他馋的焦躁不安。 “秦子溯,本皇子十几日不食荤腥,哪儿都不舒服!” “三殿下,本世子会如实禀告给皇上,皇上若同意,本世子亲自给你备荤腥?” “秦子溯,你非要故意跟本皇子过不去吗?” “三殿下,本世子奉皇命行事,不敢抗旨不遵!” “秦子溯,你行!”萧苍烨气得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祈求,不要落在本皇子手中...” “三殿下放心!”秦子溯微微一挑眉,“本世子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三殿下得逞!” “滚滚滚!”萧苍烨气得抓狂,捡起屋内的碎片,狠狠朝秦子溯的脸上砸。 秦子溯灵活避开,看着地上打碎的茶具碎片。 勾唇一笑,眼神中三分轻蔑不屑,七分嘲讽。 “众人听令,三殿下情绪暴躁,为保护他的安全,把他的用具全换成木制品。” “遵命!”皇家护卫们精神一振,一个个绷着笑意。 萧苍烨气得跺脚,最后狠狠瞪上官姌一眼。 “笨死了!” “本皇子要你何用?” “......”上官姌满眼委屈,紧紧咬着唇,不敢接话。 看见萧苍烨禁食荤腥,饿的脾气暴躁,秦子溯越发高兴。 捡起地上的鸡蛋。 直奔皇宫。 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禀告一遍,一脸认真请示。 “皇上,微臣不知以后当不当拦三皇子妃进去延绵子嗣?” “荒谬!”皇上气得心头一梗,“那个逆子为食一口荤腥,竟如此丢人?” “子溯,传朕旨意,萧苍烨囚禁再延七日!” “遵命!”秦子溯差点儿笑出声,想了想又补一句。 “皇上,负责守门的护卫禀报,三殿下禁食荤腥后,性子也较之前收敛不少。” “微臣听太子殿下提及过,禁食荤腥,一定程度可以扼制不该有的念头!” “老三安分不少?”皇上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禁食荤腥,能让他那个混账儿子不乱搞男人。 他不介意让那混账一辈子都不得食荤腥。 “目前看来是这样!”秦子溯欲言又止半晌,才想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护卫们说,三皇子并未延绵子嗣啊!” 皇上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是,老三禁食荤腥后,连房事也禁欲了。 “也不能禁太狠!” “老三还未有子嗣!” “老四,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让朕抱上孙子。” “子溯,你命人看着,每隔三日给老三吃一个鸡蛋,老三家不进屋,鸡蛋也没有。”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领命,转过身,就笑起来。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萧苍烨囚禁时间延长七日。 配合三皇子妃延绵子嗣,萧苍烨每隔三日可吃一个鸡蛋。 不配合延绵子嗣,萧苍烨连一个鸡蛋都没得吃。 一想到萧苍烨要靠这个换鸡蛋吃,秦子溯就绷不住笑,迫不及待跑去三皇子府传旨。 听完圣旨,萧苍烨满眼难以置信,这传扬出去,他以后还有威严可言? “这不可能,父皇怎么会下这么荒谬的圣旨?” “秦子溯,一定是你在父皇跟前搬弄是非,父皇不可能让我沦为京城笑柄。” 秦子溯深吸一口气,还是绷不住笑意。 “哈,三殿下,你以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够荒谬?” 萧苍烨被怼的心口一紧,“秦子溯,你让本皇子出去,本皇子要见父皇!” “好啊!”秦子溯一挥手,让人立刻让开路,“只要你不怕更触怒皇上,请!” 萧苍烨刚踏出门的脚,听见这话,顿时气得又收回去。 秦子溯又笑起来,“三殿下,敢问你今日想吃鸡蛋吗?” “......”废话,萧苍烨恶狠狠瞪着秦子溯。 谁连着吃了这么多日的素食,不想吃个鸡蛋? 但一想到他要与上官姌夫妻欢好,才能换一个鸡蛋吃,他就觉得这一个鸡蛋无比羞辱。 “本皇子乏了!” 秦子溯大笑出声,把圣旨又重复一遍给皇家护卫。 皇家护卫各个绷不住笑,却又不敢笑得太放肆。 “统领,小的们是不是得确认后,先禀报给您,才能让三殿下吃一个鸡蛋?” “不用!”秦子溯派来三皇子府的人,皆是他心腹。 一点儿不怕被收买。 “你们做好记录,什么时辰进去,什么时辰出来?” “什么时候给三殿下发鸡蛋,都要准确无误。” “是!”皇家护卫们齐刷刷的喊声,把萧苍烨气得摔枕头。 秦子溯越发高兴,哼着小曲,回到秦国公府,就迫不及待写信,把消息传出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萧昀旭看到信,震惊一瞬,就再无兴致。 丢给齐东洲。 “处理了!” “是!”齐东洲将信放在火上,一边烧一边偷窥。 看清信上内容,一下就没绷住笑,大笑出声。 听见齐东洲放肆的笑声,萧昀旭顿住脚步,回头冷冷扫齐东洲一眼,“好笑吗?” “呜呜!”齐东洲赶紧捂住嘴,嘲笑皇室是藐视皇权。 藐视皇权可是死罪! “公子,小的侍奉您沐浴,免得让伍姑娘等急了?” 萧昀旭听见这话,眼中冷意收敛几分,点了点头。 片刻后,萧昀旭裹紧身上的披风,朝伍梦甜的房间走。 守门的秋喜,看见萧昀旭都愣住一瞬,“姑娘睡了!” 萧昀旭神情一滞,“她可有交代过不让我进?” “没有!”秋喜思量片刻,轻轻推开房门,“公子进屋后动作轻点儿!” 萧昀旭点头,刻意放慢脚步,脱下身上的披风。 正要上床休息。 床上熟睡的伍梦甜,猛然起身,睁开眼看他一眼。 又倒下继续睡。 萧昀旭愣怔住,她方才坐起身是做梦?还是醒了看到是他,又放心地睡下了? “甜甜?” “别吵,困!”伍梦甜嘟囔着回了一句,翻个身。 让出一半位置。 萧昀旭失笑,上床,从身后将伍梦甜揽在怀中。 次日清晨,伍梦甜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微微一动身子,才发现腰间多了一双手。 她转过身子。 一入眼就是少年郎俊朗好看的脸,心情很好地伸出食指,描绘着少年郎高挺的鼻梁。 “别乱动!”萧昀旭笑着睁开眼,抓住在他鼻尖乱动手,“甜甜,你不想起床了?” 第166章 本世子听说今日是你们两家退亲的大日子 “今日是退亲的大好日子,我得亲自迎接苏尚书!” “还得先把账本看完!” 伍梦甜挣开手,坐起身,推了推身侧的少年郎。 “你也该起床了!” 萧昀旭笑着坐起身,今日的退亲对他来说也至关重要。 他得去藏书阁,先把林礼晖带来的奏折给批阅了。 “甜甜,用膳后,我先去藏书阁,午时再来陪你!” “好!”伍梦甜满眼欣慰。 她可真是太有眼光了。 绑回来的外室,好看且聪明,还很有上进心。 连黏人的度,都掌握的刚刚好,不会让她生厌。 唯一缺点就是不经撩,精力旺盛到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昨晚也挺懂事。 让她美美睡了一觉。 藏书阁,林礼晖看着太子殿下看奏折的速度很快。 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憋着不敢问,直到奏折全批完。 “殿下,我表妹今日退亲,您要亲自到扬?” “嗯!”萧昀旭扶了扶面具,戴上帷帽,朝外走。 林礼晖快速将奏折装好,提着包,小跑着追上去。 “殿下,我表妹都与蒋国公谈好了,您没必要去!” 萧昀旭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满眼紧张的林礼晖。 “你怕节外生枝?” “对对对!”林礼晖连连点头,“您等我表妹退亲流程都走完,再去也不迟!” “不行!”萧昀旭一口回绝,“蒋家人说话难听,不去听听他们怎么欺负甜甜,孤以后怎么替甜甜报仇?” 林礼晖嘴角一抽,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表妹说话也没有比蒋家人好听到哪儿? 到底谁欺负谁呀? * “姑娘,苏尚书来了!” 孟祥一路小跑进门,“马车已经进了咱们这条巷子。” 伍梦甜合上账本,步伐从容直奔伍国公府的门口。 看见苏家的马车停下,伍梦甜笑着迎上前。 “苏伯父,劳烦您走这一趟,没给你添麻烦吧?” “不麻烦!”苏宏满眼神情复杂地看着伍梦甜。 那日他家长子回来,悄悄跟他透露,伍梦甜绑回来的外室是当朝太子殿下。 他辗转一夜未眠。 将朝堂上发生的事,理了一遍又一遍,才反应过来。 皇上和皇后早就知道,太子殿下被绑到伍国公府做外室,对这件事也乐见其成。 伍梦甜都敢把当朝太子绑回来当外室,伍国公府和苏家还有比这个更麻烦的事吗? 他很想知道。 伍国公回来,知道自己最宝贝的闺女,把当朝太子绑回来做外室。 是哭还是笑? “甜丫头,听闻你昨日跟蒋国公谈退亲的时候,你绑回来的那个外室也在?” “是啊!”伍梦甜笑着应下,心中很疑惑,怎么一向沉稳的苏尚书也这么爱吃瓜? “苏伯父,一会儿他也会来,您不会不喜吧?” “...怎么会?”苏宏神情僵住一瞬,然后干笑起来,他哪敢对当朝太子殿下不喜? 又不是活腻了! 他虽然不愿站队,但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太子殿下开始参政,皇上的心,明显偏向太子殿下。 那就是未来的储君。 等会儿遇上太子殿下,他该如何应对才不失礼? “苏伯父,咱们进去吧?” “再等等吧!”苏宏尴尬一笑,探头朝门口望了又望。 “行谨陪着我一起来的,半路上遇见秦世子,两人聊了几句,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伍梦甜探头朝门口看,一眼看见秦子溯穿着皇家护卫统领的衣服,骑马停在门口。 “伍姑娘,半道上遇见苏大公子,聊了两句,才知道他今日做为你退亲的见证人?” “是的!”伍梦甜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秦子溯这个时候来了,可千万别坏她好事。 为了顺利退亲,她可是让苏行朗把侄儿侄女都带出去了。 “秦世子,今日不方便招待您,来日上门赔罪?”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逐客之意,秦子溯恍如没听见。 昨夜他就收到消息,萧苍烨私下养着的死士异动,谁知道会不会对太子殿下不利? 听到身后马车的声音,秦子溯驱使马转动身子,回头看着蒋国公府的马车。 静等蒋国公下车。 “蒋国公,本世子听说今日是你们两家退亲的大日子,特意上门来凑个热闹。” “谁知道,伍姑娘还想驱赶本世子,您说句公道话,本世子真的不能在扬吗?” 蒋国公没好气瞪秦子溯一眼,“秦世子,涉及伍姑娘的名声,您确实不宜在扬!” 秦子溯挑眉一笑。 “若你们两大国公府谈不拢,当众打起来呢?” “我这个皇家护卫统领负责守护皇城的安全,是不是也要为这件事负责?” “不会打起来!”蒋国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不还有苏大人在扬呢?” “对对对!”伍梦甜连连点头,“秦世子,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打不起来。” “本世子非要凑这个热闹呢?”秦子溯眼神转冷。 身为皇家护卫统领,他赌不起太子殿下的安危。 “也不能进去吗?” 伍梦甜愣住,这是她回京后第一次看见秦子溯翻脸,他背后动机是什么? “蒋国公,您怎么看?” 蒋国公咬了咬牙,沉着脸看向秦子溯。 这个竖子要做甚? 是他调动的死士,被秦子溯这个竖子察觉到了? 还是秦子溯防止他私吞伍国公府的财产? 来监督他? 亦或者是伍梦甜与秦子溯勾结? 不对! 若是勾结! 秦子溯应该藏身才是,怎会大张旗鼓来? “秦世子,这是我们蒋国公府与伍国公府的家事,你若不怕我去皇上跟前参你...” “那就去参!”秦子溯有恃无恐,他奉命保护太子殿下,才不怕被蒋国公参。 听出秦子溯的有恃无恐,蒋国公心中咯噔一下,满眼复杂看着对面的伍梦甜。 伍梦甜这个傻子,整个伍国公府都被皇上盯上了,还一心想要讹蒋国公府的银子。 秦子溯就是皇上派来的眼线,防备他联合转移财产,也防备苏宏联合转移财产。 “甜丫头,秦世子是皇家护卫统领,他若执意在扬,老夫恐是也拦不住他。” 伍梦甜心中忐忑不安。 秦子溯平白无故来伍国公府作甚? 难道真如蒋国公所言,皇上觊觎整个伍国公府的财产? 才派秦子溯来监督? 罢了! 大不了她退亲后,主动将赔偿金的银子上交给国库。 “既如此,诸位,请!” “蒋国公,您请!”苏宏神情复杂看看蒋国公,又看向秦子溯,“秦世子,您也请!” “哈哈,苏大人,您也请!”秦子溯笑得意气风发,“蒋国公,您也请!” 蒋国公勉强挤出一抹笑,懒得搭理秦子溯。 对着苏宏拱拱手,仗着自己爵位高,走在前面。 蒋渊小跑追上前。 看着蒋国公父子两人的背影,秦子溯歪头问苏宏。 “苏大人,您看蒋国公他是不是有点儿跛脚?” 第167章 伍梦甜,退亲后,我看你还能再嚣张几日 秦子溯故意用蒋国公能听到的声音问他这话,除了想气蒋国公,还在逼他站队。 蒋国公听见秦子溯的话,气得脚步一顿,走的更快。 “呀!跛脚跛的更厉害了!”秦子溯惊呼出声,“蒋国公是不是中风还没好?” “老夫早就好了!”蒋国公终于沉不住气,生怕跛脚的后遗症影响他官复原职。 “秦世子,老夫刚才下马车的时候,被你一嗓子喊得崴了脚,老夫没跟你计较!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 听见蒋国公倒打一耙,把自己中风的后遗症,推到他的身上,秦子溯放肆笑起来。 “蒋国公,既然是本世子不小心吓到了您,本世子晚点儿就进宫请个太医...” “不用!”蒋国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老夫看见你就心头堵得慌!” 秦子溯笑得更放肆,正想歪头问一旁的苏宏。 苏宏顿住脚,弯下身,揉了揉脚踝,故意落下两步。 摆明不想掺和。 秦子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再转个身子问苏行谨。 “行谨兄...” “秦世子!”苏行谨笑着打断秦子溯的话,扯了扯对方的衣袖,看向正前方。 顺着苏行谨的眼神,秦子溯一抬眸就看见太子殿下。 当即收敛起放肆。 佯装不经意地看看天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一直暗中观察着秦子溯的伍梦甜,满是疑惑看向前。 她是不是错过什么细节了? 为什么感觉秦子溯面对她的少年郎时,态度很不一样。 秦子溯今日为何来? 伍梦甜藏住心中的疑惑,快步朝着少年郎走去。 这时,蒋国公父子看见戴着帷帽的萧昀旭,穿着一袭殷红的新郎服,气得绷不住。 蒋渊火冒三丈,手指着萧昀旭怒斥道:“你这个卑贱的外室怎会在此?” 萧昀旭抬眸看着蒋渊的手指,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蒋渊这根手指,指过他两回了,等签下退婚书。 手指不必留了! 看见蒋渊敢手指太子殿下,秦子溯恨不得当扬将蒋渊的手指给折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抬眸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垂下的手,给秦子溯一个指令,让他不许妄动。 秦子溯点头,不动声色走位,随时准备保护萧昀旭。 看见这一幕,苏宏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与自己儿子对视一眼。 两父子心照不宣。 蒋国公府得罪了未来储君,以后不可多交。 看见蒋渊又手指着她的少年郎,伍梦甜沉着脸上前,护在少年郎的身前。 “蒋世子,你是忘了这是伍国公府?还是手不想要了?” 随着伍梦甜这番话音落下,伍国公府十几个府兵,纷纷朝着蒋渊的方向逼近。 蒋渊又气又恼握紧拳头,“伍梦甜,退亲后,我看你还能再嚣张几日?” “不劳蒋世子操心!”伍梦甜满眼嘲讽轻瞥蒋渊一眼,“蒋世子被罢官快三个月了吧?”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直勾勾地扎在蒋渊的心上。 “伍梦甜,若非你带着府兵闹得满城皆知,本世子又怎么会丢了官?” “你立身正吗?”伍梦甜毫不客气回怼,“你当初痛快退亲,又怎么这么多事?” 蒋渊脸色一沉,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挫败感。 “好了!”蒋国公满眼嫌弃瞪自己儿子一眼。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咱们还是把退婚书签了!” “就等您这一句话!”伍梦甜深深看了蒋国公一眼,走进正厅,坐在主人位上。 “苏伯父,您请上座!” “秦世子,您也请!” 看见苏宏和秦子溯坐上伍国公府的上位,蒋国公气得咬牙。 明明他爵位才最高。 连一个外室坐的位置,都比他这个国公爷坐的高。 真是没规矩。 伍梦甜没有理会蒋国公的不悦,一挥手,贺管家亲自捧着她的那一份婚书走到中间。 “蒋国公,请!” 蒋国公抿了抿唇,一个眼神,身后的书墨,捧着另外一份婚书走到中间。 “苏伯父,有劳了!” 苏宏起身,拿起两家的婚书,认真比对一番。 将两份婚书收起来,递给他身后的儿子苏行谨。 “瑾儿,你给他们两家写一份正式的退婚文书。” “是!”苏行谨一脸恭敬将两份婚书摊开。 朝着上面的内容,行文流畅地写好一份退婚文书。 苏宏满意点头,余光偷偷观察着太子殿下的反应。 看见太子殿下对着儿子写的退婚文书点头。 苏宏长舒一口气,还好有个儿子能入储君的眼。 苏家未来也算可期。 “蒋国公,甜丫头,你们过来看看是否可行?” 伍梦甜探头看一眼退婚文书上的内容,就满意点头。 苏行谨是她大哥的大舅子,不可能会坑她的。 “苏大哥不愧是上一任状元,写的退婚书很好!” 听见这话,蒋国公的脸瞬间沉下脸,凑上前看了看。 想挑一点儿毛病。 找了半晌,也找不到能挑的出来的地方。 “渊儿,过来签字!” “等等!”伍梦甜挥手,挡住苏行谨手上的退婚文书。 “蒋国公,说好的二十万两白银的赔偿呢?” “先把银票结了,再在退婚文书上签字!” 秦子溯满眼错愕。 难以置信地看看太子殿下。 看见太子殿下波澜不惊。 他又看向苏宏。 苏宏同样波澜不惊。 秦子溯依旧不敢置信,伍梦甜跟蒋国公府退亲,还能从蒋家手上要到赔偿? 她手中握着蒋家什么把柄? 秦子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目光灼灼盯着蒋国公看。 蒋国公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心中很忐忑。 “书墨,银票!” “贺叔,接住!”伍梦甜笑盈盈吩咐道:“带人清点一下!” “是!”贺管家一脸恭敬地将蒋国公府带来的红木盒子,一个又一个接住,放在桌上。 时刻待命的春喜,夏喜,秋喜,东欢纷纷上前。 四个人一起清点,并验证银票和地契的真伪。 一炷香后,贺管家拿着记录好的账册递上去。 “姑娘,银票一共有十二万七千两,剩余的是田庄,还有房契,估值略高才够二十万两。” “那就这样吧!”伍梦甜满意点头,懂得见好就收。 退婚文书是一式两份,正常情况下,蒋家一份,她一份。 “苏大哥,劳烦你多写一份退婚文书,晚点儿贴出来。” “你还要贴出来?”蒋渊满眼惊讶看着伍梦甜,“你要把我们退婚的文书贴在哪儿?” “哪儿显眼就贴哪儿!”伍梦甜微微挑眉,“蒋世子不愿贴出来,是有什么顾忌?” 蒋渊咬牙,明明是伍国公府要倒大霉,凭什么伍梦甜还很想与他撇清干系? 是想别人因为退婚这件事,指责他?指责蒋国公府吗? “不行!” “我不同意贴出来!” 伍梦甜微微一挑眉,“不贴也行,我命府兵敲锣打鼓...” 第168章 你签下这一纸退婚文书,咱们再没关系 蒋渊气急败坏打断伍梦甜的话,气得额头青筋都凸起。 “你们伍国公府现在什么处境,你怎么还敢这么张扬?” “你就不怕触怒当今皇上,给你父兄带来灾祸?” “不劳蒋世子操心!”伍梦甜将自己签好字的退婚文书,推到蒋渊的跟前,“你签字吧!” 蒋渊握着笔,怒视着伍梦甜,“你真是肆意妄为!” “关卿何事?”伍梦甜没好气地看着蒋渊,“你签下这一纸退婚文书,咱们再没关系!” 听出伍梦甜急于跟自己撇清干系,蒋渊心头堵得难受。 伍梦甜但凡找的人好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气。 随便从龙渊寺绑回一个看破红尘的修士做外室。 简直是羞辱他。 就连与他退亲,也恨不得昭告天下人都知道。 他就这么差吗? 连一个脸都不敢露的狐媚子外室都不如吗? 她怎么这么会气人? “伍梦甜,你迟早会为你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萧昀旭嘴角上扬,他绝不会让甜甜选择他而后悔! “你快签字!”伍梦甜满眼不耐烦看着蒋渊,“你签完字,咱们两人再无关系!” 蒋渊握着笔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很不甘心。 明明伍梦甜不贤良,也不守女子本分,不符合他对未来妻子的要求。 可临到退亲时,他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不甘心,还有一种堵的难受的憋屈。 “渊儿,签字!” 蒋国公心中很嫌弃儿子事到临头退缩的表现,面上却不想其他人看笑话。 “哈哈,蒋世子是不会写字了?”秦子溯笑着调侃,“还是事到临头后悔了?” “谁后悔了?”蒋渊恼羞成怒,一咬牙,挥笔签下名字。 瞪着伍梦甜。 伍梦甜笑出声,将另外两份退婚文书也推过去。 “还有两份!” “你当真要贴出来?”蒋渊咬着牙说话,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听出他内心的怨气。 “你签,我就贴!”伍梦甜风淡云轻道:“你不签,我就让府兵敲锣打鼓走一遭。” “你威胁我?”蒋渊怒视着伍梦甜,见对方不理他,他气急败坏在两份文书上都签下字。 伍梦甜不想与蒋渊浪费口舌,将两份退婚文书收好,看向全程沉着脸的蒋国公。 “要留下用膳吗?” 听出伍梦甜的逐客之意,蒋国公愤怒起身,“不用!” 伍梦甜恍如没看见蒋国公的愤怒,连样子都懒得做。 以前是嘱咐管家送客,今日她连管家都舍不得驱使。 “孟祥,送送蒋国公!” 听见伍梦甜让伍国公府的一个府兵统领送他,蒋国公脸色更沉,“不用,老夫自己走!” 伍梦甜没有接蒋国公的话,看向全程看戏的秦子溯。 “秦世子要留下用膳吗?” 蒋国公脚步顿住,回过头,满眼防备看着秦子溯。 察觉到蒋国公的目光,秦子溯下意识看向太子殿下。 萧昀旭衣袖下的手,对着秦子溯轻轻摆动一下。 秦子溯心领神会,太子殿下不要他留在伍国公府用膳,那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留。 “不了!本世子热闹看完了,该回宫复命了!” 蒋国公长舒一口气,秦子溯果然是冲着伍国公府的财产来的,顺便奚落蒋家两句。 哼! 退了亲! 他再联合蒋国公府的同盟运作一番,伍国公府该倒了! 听见秦子溯要回宫复命,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 “秦世子,怎么我退个亲,还要惊动皇上呢?” 刚走两步的蒋国公,听见这话,又顿住脚步。 回过头。 秦子溯神情僵住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干笑着解释。 “伍姑娘,你为了退亲,在京城闹了很久,如今终于尘埃落定,我得禀报一下。” 蒋国公嘴角微微勾起。 伍梦甜纵是有几分聪明,也想不到朝中局势错综复杂。 皇上想要处置蒋国公府,还得掂量掂量蒋国公府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力量。 不似伍国公府。 前朝没落世家。 一介山匪出身。 除了依靠皇室,身后再无像样的势力支撑。 以前皇上想要处理伍国公府,或许会看在蒋国公府这门姻亲上,有几分忌惮。 如今蒋国公府与伍国公府再无关系,皇上处置伍国公府,也会少了很多顾忌。 伍国公府危也! 想到这儿,蒋国公心情瞬间变好,最差哼点儿小曲。 秦子溯走到门口,看见蒋国公好似心情很好。 他顿时停下脚步,“伍姑娘,你想把退婚文书贴在哪儿,本世子顺道给你贴了?” “哈哈,多谢秦世子!”伍梦甜看出秦子溯想给蒋国公府添堵,她也乐于促成。 看了一圈。 还是觉得脑子灵活,会办事的齐东洲最合心意。 “齐东洲,你带两个人,跟着秦世子走一趟,将这个文书贴在官衙门口!” “要贴官衙门口?”蒋渊咬紧牙槽,“秦世子,您方便?” “方便!”秦子溯大笑出声,给蒋国公府添堵的事,他什么时候都非常方便。 “本世子回宫,绕一圈,就正好到了官衙门口!” “秦世子可真闲!”蒋国公刚好的心情,又堵起来。 等他官复原职,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参秦子溯一回。 “哈哈哈...”秦子溯看见蒋国公跨脸,他心情更好了。 “蒋国公要是腿脚不方便,本世子还可以送你回家?” “不用!”蒋国公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走的很快。 生怕被秦子溯沾上。 秦子溯笑的越发肆意开怀,紧紧追在蒋国公的身后。 “蒋国公,走那么快作甚?” “你不是说本世子吓到你,让你崴了脚,本世子给你请个太医过府看看?” “不用!”蒋国公提着衣摆,几乎用逃的方式躲秦子溯。 “竖子,别跟着老夫,老夫听见你说话就堵得慌。” 秦子溯失笑,“蒋国公,本世子不就撞见几回你出糗,你至于避本世子如瘟神?” “竖子休要胡言!”蒋国公气得怒骂一句,翻身上马车,命令赶车的车夫,“快走!” “蒋国公,您等等我呀!”秦子溯故意扯着嗓子大喊。 结果,蒋国公府的马车,像是在躲避山匪一样。 仓皇出逃。 秦子溯扶着腰大笑,像是在刻意笑给蒋国公听。 看见蒋国公的马车越行越远,秦子溯迅速掉头。 “齐东洲,快带本世子去见一见伍姑娘!” 齐东洲反应过来,秦子溯是故意将蒋国公气走。 片刻不敢耽误。 两人一回头,就看见伍梦甜挽着太子殿下的手走来。 秦子溯顿住脚步,“伍姑娘,你不是不屑送蒋国公吗?” 伍梦甜笑盈盈看着秦子溯,“秦世子,你故意将蒋国公气走,有事找我?” 秦子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侧眸看了看跟上来的苏宏,还有一同跟上来的苏行谨。 心中暗赞伍梦甜聪明,余光却不动声色看向太子殿下。 “本世子想知道,蒋国公府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能答应赔偿你二十万两银票?” 第169章 蒋渊隐隐有几分后悔,还有几分憋屈,更多是挫败 不愧是能坐稳皇家护卫统领的人,嗅觉够敏锐。 可惜她握着的把柄,事关当今太子殿下和皇室丑闻。 搞不好会反噬。 她不仅不能说,还得想个说辞,打消众人怀疑。 “秦世子,我爹救了蒋国公一命,蒋国公多活了二十年,难道不值二十万两?” “还有我离京这三年,蒋渊打着伍国公府姑爷的名头,可没少占伍国公府的便宜。” 秦子溯愣怔住,对伍梦甜说的话,他只相信一半。 他看向苏宏。 “苏大人,以你所见,蒋国公会因此赔偿二十两白银吗?” “二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要掏空蒋国公府一小半的产业吧?” 苏宏笑了笑,没有接秦子溯的话,余光看向太子殿下。 “蒋肃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闲赋在家也快三个月了,心中怎能放下户部尚书之位?” “伍世子中钺国美人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朝中许多人都喊着要治罪伍世子。” “蒋肃不会错过踩着伍国公府的尸骨,坐稳他户部尚书之位的机会!” 萧昀旭嘴角勾起,有他在,蒋国公注定要踩个空! “蒋国公确实有野心!”秦子溯心中依旧有怀疑。 “这也不是他爽快答应给二十万两赔偿的理由!” 伍梦甜不敢与秦子溯多浪费时间,怕打乱后续部署。 “秦子溯这么好奇,不如去问一问蒋国公本人?问到了来伍国公府,请你喝酒?” 秦子溯神情一顿,伍梦甜这番中另有深意。 什么叫问到了,来伍国公府请他喝酒? 是今日不便多讲吗? 秦子溯余光看向太子殿下。 萧昀旭动动手指,示意秦子溯赶紧走,“甜甜,他再不走,可就追不上蒋国公了?” 伍梦甜笑而不语。 静静看着秦子溯。 心中在揣摩秦子溯和她的少年郎到底什么亲戚关系? 为何她能频频看到秦子溯在偷看她的少年郎? “哈哈...”秦子溯察觉到伍梦甜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不敢再看太子殿下。 “是啊!” “这么热闹的事,本世子应该去问问蒋国公才更有趣!” “伍姑娘,你让人备好酒,本世子问到就来!” “好,酒管够!”伍梦甜笑盈盈目送秦子溯离开。 一个眼神示意齐东洲跟上。 齐东洲小跑着追上秦子溯,“秦世子,您等等小的,您答应顺便贴退婚文书的。” “这个不急!”秦子溯风风火火上马,“本世子先去问问蒋国公,你快点儿跟上。” “是!”齐东洲嬉笑着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追秦子溯。 几人一甩马缰绳。 驱使马飞奔在路上,扬起一阵尘土在空中飞扬。 一出巷子口,秦子溯就看见蒋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路口。 他暗骂一句‘老匹夫’,驱马追到蒋国公的马车前。 “蒋国公,本世子越想越不对劲,你不像是能轻易答应赔偿二十万两白银的人。” 蒋国公心中一紧,生怕伍梦甜把修士的事,告诉秦子溯。 他满眼防备看着秦子溯。 “哦?” “所以秦世子去而往返,是去找伍家那丫头求证了?” 听出蒋国公的试探,秦子溯勾唇一笑,很坦然道:“伍姑娘让本世子来问您!” 蒋国公心中松了一口气,眼中的防备并未褪去。 “那丫头当真什么都没说?” 秦子溯一摊手,“她要是说了,本世子何须问您?” “蒋国公,本世子要回去讲给皇上听,这带着疑虑讲,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召您?” 听出秦子溯话中的威胁,蒋国公的脸又沉了几分。 “那丫头疯得很,拿她爹对老夫的救命之恩威胁!” 秦子溯半信半疑,“可我看您也不像是能被威胁的人。” “蒋国公,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把柄在伍梦甜手中?” 蒋国公瞳孔放大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把问题抛回去。 “秦世子是皇家护卫统领,您觉得老夫有什么把柄,能被伍家那丫头握着呢?” “哈哈哈...”秦子溯面上干笑,心底暗骂一句‘老匹夫’。 竟跟他在这儿玩心眼子。 “懂了懂了!” “本世子都懂了,蒋国公怕伍姑娘又敲锣打鼓!” 蒋国公干笑着道:“秦世子,换做敲锣打鼓被败坏名声的人是你,你怕不怕?” “哈哈哈...”秦子溯大笑。 “本世子行事光明磊落,伍姑娘可能找不到机会。” “蒋国公,不跟你聊了,本世子得去贴退婚文书了!” 蒋国公脸色瞬间一黑,看着秦子溯的背影怒骂‘竖子’。 转过身吩咐车夫。 “回府!” “是!”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直奔蒋国公府。 马车一停下,蒋国公夫人就一脸热切迎上前。 “国公爷,顺利吗?” 蒋国公想起自己憋的一肚子气,说不出顺利。 “哼!” 听见这声冷哼,蒋国公夫人就明白这父子两人又受气了。 “国公爷,你别跟伍家那个女疯子一般见识。” “哼,她退了咱们渊儿这门好亲事,以后有得她哭呢!” 蒋国公听见这话,心情瞬间有所好转。 “总算蒙对一句,今日退婚,秦子溯也去了!” “他去做什么?”蒋国公夫人如临大敌。 “别大惊小怪!”蒋国公没好气训斥道:“伍国公府危也!” 蒋国公夫人高兴地惊呼道:“老天终于长眼了!伍家女疯子以后哭都来不及!” 听见妻子那幸灾乐祸的笑声,蒋国公眼底闪过一丝嫌弃,“我乏了!” “那您好好休息!”蒋国公夫人收住笑声,顿住脚步,看着蒋国公朝书房的方向走。 一把拉住儿子。 母子两人朝反方向走。 “渊儿,快快去收拾一番,芸儿约了苏家嫡幼女。” “你能不能保住世子之位,就看你能不能成事!” 听懂这话,蒋渊脸颊微微一红,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娘,我们如此行事,会不会激怒苏尚书?” “激怒又怎样?”蒋国公夫人没好气道:“等你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有的选?” 蒋渊脸色一沉,想起今日伍国公府苏家父子对他的不待见,心中有几分憋屈。 “娘,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蒋国公夫人气得心头一梗,手指点了点儿子额头。 “渊儿,你被伍家那疯子拖到这个岁数,又婚前爆出私生子,你不好说亲的。” “你不用点儿手段,让苏行诗那个蠢丫头,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你世子之位不保。” “渊儿,你丢了世子之位,娘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渊儿,你可不能糊涂啊!” 蒋国公夫人这番实话,像一枚淬了毒的冷刀子。 狠狠扎在蒋渊的心上。 蒋渊隐隐有几分后悔,还有几分憋屈,更多是挫败。 他本是蒋国公府的世子,是伍国公府的姑爷,是京城许多世家子弟羡慕的对象。 却因一个低贱的罪奴,闹出婚前私生子的丑闻。 丢了官。 也丢了好亲事。 沦落到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保住世子之位。 “娘,我是不是错了?” 第170章 皇上都没发话,你们在这儿瞎揣摩什么呢 “渊儿,你没错!” “是伍家那疯丫头的错,是她不守女子本分。” “她丧母守孝三年,不能及时嫁到蒋国公府。” “换做是知书达礼的姑娘,早就给你安排通房了!” “偏偏她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不问,把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留在京城。” “你养个外室,也是为蒋家的子嗣着想,你有什么错?” “若是她懂事,别胡作非为胡闹,老老实实过门。” “再老老实实把那孙氏接进门,将你的孩子养在膝下,哪有今天这么多破事?” “渊儿,福祸相依,娘算是看明白了,这伍家丫头是个没福气的,她配不上你!” “等你娶了苏行诗那个丫头,继承了国公爷的爵位!” “以后那个女疯子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后悔,她这一辈子只能跪在你脚下,仰望你!” 蒋渊眼眸一点点亮起来,脑海里已经畅想着他娶了苏行诗,继承蒋国公爵位的画面。 彼时,伍梦甜肯定已经被治罪,沦为教坊司的罪奴。 只能跪在他脚下,仰望他这个权倾朝野的新任蒋国公。 单是想一想那扬景,蒋渊就激动到热血沸腾。 看见儿子从死气沉沉变得精神抖擞,蒋国公夫人长舒一口气,趁热打铁。 “渊儿,自从芸儿让苏行诗给那外室下不举的药后,苏家就不许苏行诗跟芸儿玩。” “今日你妹妹为了给你铺路,让你表妹约了王家嫡幼女,王家嫡幼女约了苏行诗。” “芸儿方才派人送信,说她送了苏行诗两套头面,两人此刻正在昌运楼雅间看戏。” “你速速去收拾打扮一番,莫要辜负你妹妹的安排!” “是!”蒋渊被继承蒋国公爵位的美梦击中,已不再抗拒。 * 县衙门口位置,齐东洲盯着公告栏看了又看。 都不满意。 掏出一块碎银子,挥手招来一个胖乎乎的县衙衙役。 “来来来,行个方便!” “兄弟,我家姑娘好不容易摆脱蒋国公府那门亲事,你帮忙给我腾个最显眼的位置。” 胖衙役看了看银子,没敢接,看向秦子溯的方向。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你看皇家护卫统领在呢!” “都是自己人!”齐东洲挑了挑眉头。 指着退婚文书上蒋渊的名字,压低声音道:“兄弟,秦世子乐见其成!” 胖衙役思量片刻,悄默默接过齐东洲给的碎银子。 把公告栏内过期的告示揭下来,挪出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齐东洲喜笑颜开,将退婚文书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秦世子,你看小的把文书贴在这个位置,合适吗?” 秦子溯扭头看一眼,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合适!” 负责京城日常事务的知县柳余谦,正在讨好秦子溯,听见这话很好奇走上前。 看见是伍国公府嫡女和蒋国公府蒋世子的退婚文书,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秦世子,伍国公府都这个处境了,伍家嫡女还跟蒋国公府蒋世子退亲了?” 秦子溯轻蔑一笑,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声。 “什么叫伍国公府都这个处境了?皇上都没发话,你们在这儿瞎揣摩什么呢?” 这群愚昧的人。 听风就是雨。 当今太子殿下都被绑去伍国公府当外室了。 皇上做梦都盼着伍家嫡女给皇家生个嫡孙。 怎么可能处置伍国公府? “柳大人,派人给本世子看好了!” “这张退婚文书,要在这儿张贴三天!” “少一天唯你是问!” “是!”柳余谦擦了擦额头的汗,很庆幸自己多问一句。 秦世子是太子殿下的表兄,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谁能比秦世子更了解皇上心思? 伍国公府大势未去,不可得罪。 秦国公府圣宠在握,更也不可轻慢。 若是选择得罪一个,那只能是蒋国公府了。 “胖山,你给看好了!”柳余谦看向胖衙役。 胖衙役连连点头,摸摸刚才收到的碎银子,笑出声。 秦子溯满意点头,驱马转身,准备回宫。 齐东洲不放心,特意留他带来的两个府兵在此守住。 然后骑马追着秦子溯。 “秦世子,您现在去哪儿?” 秦子溯正要作答,身后的柳余谦突然开口喊道: “秦世子,您现在方便吗?下官有点儿要事拿不定主意!” 秦子溯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驱马转回头看向柳余谦。 “方便!” 看见秦子溯被叫住,齐东洲骑着马,哼着小曲,打算先去昌运楼听个小曲,再回府。 刚到昌运楼那条街,就被孟祥跟拦住,“齐东洲!” “孟统领?”齐东洲看了看孟祥身后的府兵,“你不是护送小姑娘去苏府吗?” “苏三公子半路被叫走了!”孟祥捂了捂肚子,看一眼坐在马车里的伍夙旋。 “小姑娘要去接小公子,我肚子不舒服,你代我去?” “不行不行!”齐东洲连连摆手,“我要去听曲!” 孟祥脸色都变了,“齐东洲,我肚子真的扛不住了!” “万一遇见事,需要一个拿主意的,姑娘夸你聪明,这儿我就只信任你。” “你帮我一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请你喝酒?” “行吧!”齐东洲一脸骄傲地扬起下巴。 在伍国公府做了三年细作,混成了太子殿下的亲信。 又得姑娘如此赞赏。 满京城,他独一人。 “孟统领,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把事情办的漂亮!” 孟祥连连点头,取下腰间的令牌,扔给了齐东洲。 齐东洲接过令牌,笑眯眯看了看身后的一百府兵,骑马赶到伍夙旋坐的马车。 “小姑娘?” “齐东洲,你作甚?”南欢从马车里探出头,“小姑娘刚睡了,你想把她吵醒?” “不敢不敢!”齐东洲扬起手中的令牌道:“孟统领让我代他去接小公子。” “我听见了!”南欢没好气放下马车的帘子,给伍夙旋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头发。 伍国公府的府兵,浩浩荡荡赶到书院门口。 伍夙旋正好醒来,伸个懒腰,摇醒打瞌睡的南欢。 南欢抱着伍夙旋下马车,伍夙旋一眼看见上次姑姑夸的小孩,在拉扯着她的哥哥。 挣扎着从南欢怀中下来。 迈着小短腿,朝书院的门口跑,吓得一群府兵追。 “不准拦旋旋!”伍夙旋小手拍开追她的府兵手。 一路朝书院门口冲。 书院门口,秦嘉胜拉着伍夙凯的衣袖,“比不比?” “不比!”伍夙凯小脸上全是不耐烦,“你打不赢我,我大你一岁,赢了胜不武!” 秦嘉胜小嘴抿得紧紧地,“不比,我就不让你走!” 伍夙旋冲到书院门口,听见这一句话,掐着腰看着秦嘉胜。 “你快松开我哥哥!” 秦嘉胜看伍夙旋一眼,抿着唇,就是不松手。 伍夙旋生气了,伸手去扒拉秦嘉胜,没扒拉开。 觉得很没面子。 第171章 你家小公子被伍国公府小姑娘绑回去做外室了 眨巴着眼睛。 想呀想,想到了孟祥跟她讲姑姑强绑外室的故事。 她问外室是什么? 孟祥告诉她,外室就是任由她姑姑欺负的人。 她要把这个欺负哥哥的人绑回去,任由她欺负。 想到这儿,伍夙旋双手一叉腰,命令追上来的齐东洲。 “将他给我绑了!” “我要他做我外室!” “现在就带到我家去!” 齐东洲脚下踉跄一下。 我滴个娘呀! 谁把小姑娘给带坏了? 竟敢指挥他在书院门口,把秦子溯的长子绑回去? “绑,绑不得!”齐东洲又惊讶又想笑,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话音刚落,三个孩子异口同声追问他。 “为什么?” 齐东洲听到伍夙凯和伍夙旋问,不觉得奇怪。 听见秦嘉胜也问他为什么不能绑? 他擦了擦额头汗。 满眼错愕看着秦嘉胜,怎么秦家小公子还一脸期待被绑? 秦嘉胜伸出白嫩嫩的手,抬高下巴看着伍夙凯。 他不懂什么是外室。 但他听懂了,伍夙凯的妹妹要把他带回伍家。 “你跟我比不比?” “不比我就去你家里,到时候天天缠着你跟我比?” “不比!”伍夙凯一脸骄傲地扬起下巴。 内心还有点儿期待。 把秦嘉胜绑回家,他还能多个玩伴,也挺好。 “你真不跟我比?”秦嘉胜有些着急了,抓住伍夙凯的袖子,“那我跟你回家!” “你还敢拉我哥哥?”伍夙旋小手叉着腰,抓住秦嘉胜的手腕,“快把他绑回家!” 听明白三个孩子的话,齐东洲笑得扶着肚子。 哈哈哈! 秦子溯的儿子,上赶着要被绑回伍国公府。 那他绑了也没事吧? “秦小公子,小的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被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吗?” 秦嘉胜看见齐东洲笑得直不起腰,下意识问了一遍:“什么是外室?” “外室就是...”齐东洲想了想太子殿下的日常,一本正经道:“在伍国公府看书、学习、吃饭、练武...” “那你快绑,快绑!”秦嘉胜有些迫不及待:“绑回去,我就可以天天找伍夙凯比试!” “哈哈哈...”秦子溯忍俊不禁,差点儿要笑岔气。 想着秦子溯答应要来伍国公府喝酒。 他把秦嘉胜带回伍国公府,秦子溯也顺道能接回去。 “糟糕,用什么绑呢?” “用这个!”伍夙旋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发带,抬高下巴看着秦嘉胜,“你把手伸出来!” 秦嘉胜看了看伍夙旋,没有回头,又看向伍夙凯。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根不跟我比试,不比试,我就真的跟你回家...” “不比不比!”四岁的伍夙旋抢在哥哥前面开口。 伸着白嫩嫩的小手,就把发带朝秦嘉胜胳膊上缠。 秦嘉胜想跟伍夙凯争个高下,偏偏伍夙凯不跟他比试,他迫不及待想去伍国公府。 一点儿也不反抗,伸着手,任由伍夙旋缠发带。 秦国公府的府兵们,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觉得这事他们小公子也不吃亏。 就这么看着。 书院放学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也纷纷乐于看热闹。 就连书院的山长东方曜,也捋着胡须看着孩子们的玩闹。 旁边的教书先生李源,笑得见牙不见眼,“山长,您不拦?” “拦什么拦?”东方曜声音里都是愉悦,“多好的教书案例,什么叫言传身教?” 李源愣住一瞬,听懂东方曜的话后,大笑出声。 “伍家嫡女强绑外室,伍家小姑娘有样学样,也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怎么收尾?” 东方曜捋了捋胡须,看着伍夙旋拉着发带,牵着秦嘉胜坐上伍国公府的马车。 他忍不住笑出声,伍家嫡女绑了当初太子做外室。 伍家小姑娘绑秦国公府的小公子回家,言传身教。 “反正怪不到咱们书院来!” “也是!”李源笑着看着伍国公府的队伍离开,“山长,外边风大,咱们进去?” “不急!”东方曜捋了捋胡须,站在书院门口等。 没隔多久,秦子溯骑着快马,带着一行人。 匆匆赶到书院门口。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儿子,满眼诧异问道:“东方山长,我家胜儿还没出来?” 东方曜捋了捋胡须,一脸风淡云轻道:“你家小公子被伍国公府小姑娘绑回去做外室了!” “什么?”秦子溯惊讶地破了音,难以置信看着东方曜。 东方曜心底快笑开花了,面上还维持着山长的稳重。 “秦世子没听错,伍家小姑娘用一根发带,绑着你儿子回伍国公府了。” 秦子溯身后的皇家护卫满眼诧异,“您怎么不拦着点儿?” 东方曜又捋了捋胡须,用毕生功力憋着没笑。 “拦不了一点儿,秦家小公子很乐意,主动伸的手!” “哈哈哈...”皇家护卫们都没憋住笑,纷纷大笑起来。 秦子溯也大笑起来。 “这个混小子,这不是胡闹吗?我得赶紧去一趟。” * 苏宏的马车,从伍国公府回来,刚行到街道,遇见接孩子回来的邻居周麦冬。 周麦冬探着头,满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他喊道: “苏大人,哈哈,你家外孙女把秦国公府的小公子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了!” 苏宏满眼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着儿子。 苏行谨同样很震惊。 “爹,今天是三弟送凯凯去上学,也是三弟送旋旋接凯凯。三弟不至于..” “这个混账!”苏宏急不可耐打断长子的话。 吩咐车夫。 “赶紧掉头!” “去伍国公府,看我不把这混账的腿打断!” 周麦冬笑得见牙不见眼,“苏大人,你别激动,你家三公子没去。” “秦国公府的小公子,伸着手,任由你家外孙女用根红发带将他绑回去的,哈哈...” 听见周麦冬笑得很放肆,苏宏的脸色更沉几分。 “快点儿掉头!” “是!”车夫慌慌张张掉头,将马车赶的飞快。 马车内的苏行谨,看见父亲沉着脸,也不敢出声。 掀开马车帘子。 看着沿途的街道。 眼一转,看见自家三弟的随从,一脸焦急站在路口。 “停车!” 苏行谨及时叫停车夫。 “爹,我看到三弟的随从满脸焦急,应该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苏宏的脸色比之前更沉几分。 思量片刻。 撩起衣摆。 跟着长子下车。 苏行谨提着衣服,大步流星朝着路口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看见苏行朗的随从一路小跑左拐。 苏行谨片刻不敢耽。 也带着苏家的府兵左拐。 一拐弯,看着自家三弟沉着脸,带着几个随从,还有好几个铺子的管事在找人。 “三弟,发生何事?” “大哥!”苏行朗大步流星走到苏行谨的身边,“我本来打算去书院接凯凯!” “半道上,有个管事跑来跟我禀报,说看到三妹妹跟蒋芸在一起,我怕她被算计,正四处找她。” 第172章 伍家那丫头都退婚了,他这个太子还打算当多久的外室? “爹,蒋国公府刚与伍妹妹退亲,怕他算计三妹妹。” “他敢!”苏宏心中的火气,一下子窜上脑门。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紧张到心尖发颤。 “行谨,行朗!快去找人,一定要找到你妹妹!” “爹!”苏行朗满眼焦急,又气又恼,“三妹妹戴着帷帽出行,他不摘帷帽,加大了咱们找她的难度,就怕...” “那就找蒋家的人!”苏宏咬牙切齿道:“快,派人去查蒋渊那个人渣的踪迹!” * 殿内,顺海一脸恭敬守在一旁,看着皇上皇后对弈。 皇后手握着棋子,发呆许久,明显心不在焉。 皇上盯着棋盘半晌,心思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顺海心中轻叹一口气,也频频朝着殿外掌握。 秦子溯怎么还不回来复命? 伍家嫡女到底有没有跟蒋国公府的世子退婚? “皇上!”皇后将手中的棋子,扔到一旁。 没心思再下。 “都这个点了,子溯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伍家那丫头退亲出了岔子吧?” 皇上抬起头,看着殿外,“天都快黑了!” “皇上,周嬷嬷回来了!”顺海满脸喜色看着门口。 皇后猛然起身,朝门口走。 “老奴拜见...”周嬷嬷一脸喜色跪下,才说了一半,就被皇后急不可耐打断。 “退亲了没?” “退了退了!”周嬷嬷满眼惊讶,皇后娘娘竟如此急切? 皇后眼眸瞬间亮起来,满脸笑意追问:“退婚文书呢?” “伍姑娘命人贴到县衙门口了!”周嬷嬷补充一句道:“秦世子亲自跟去贴的,出不了错!” “如此甚好!”皇后娘娘的笑声里都是喜气,看着皇上,“皇上,您也不必为难了!” 皇上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想了想问道:“太子呢?” “还在伍国公府!”周嬷嬷一脸恭敬道:“老奴瞧着太子殿下很高兴...” “哼!”皇上冷哼一声,“伍家那丫头都退婚了,他这个太子还打算当多久的外室?” 被打断话的周嬷嬷,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吭声。 一脸求助看向皇后。 皇后笑得眉眼都是喜气,“皇上,您还正值盛年,何必把咱们禛儿逼那么紧?”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那他也不能一直当外室,传扬出去,皇室颜面何在?” 皇后忍俊不禁,“皇上,那您想不想抱孙子?” 皇上:“......” “皇上,想开点儿!”皇后笑盈盈给皇上递过去一杯茶。 “禛儿现在还分担一部分朝堂事,也不闹着剃度了!” “他只要能让咱们抱孙子,咱们何必将他逼太紧?” 皇上轻抿两口茶,递给顺海,又一脸不悦。 “不逼他能行吗?” “堂堂太子被绑去做外室,将来伍家那丫头再未婚先育,史书上将如何撰写?” 皇后的笑容僵住。 陷入沉思中。 殿内一片寂静。 周嬷嬷内心很焦急,又不敢打断皇上皇后的沉思。 只能求助顺海。 顺海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后的神情,判断皇上和皇后都没有想到好的对策。 揣摩着可以转移话题。 “周嬷嬷,你是不是有事禀报?” 皇上和皇后纷纷抬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不安的周嬷嬷。 周嬷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禀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伍姑娘给老奴塞了银子,委托老奴回宫打探消息。”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打探什么消息?” 周嬷嬷擦了擦汗,“打探太子殿下的过往!” 皇后满眼喜色,“她发现禛儿身份了?” “没有!伍姑娘都没朝那一块儿想。”周嬷嬷连连摇头。 “伍姑娘之前就悄悄问过老奴,太子殿下身体怎样?” 皇后满眼不解,“皇上,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给伍国公府铺路!”皇上冷哼一声,“与蒋家退亲,得罪了老三;就想投靠老四!” “离谱!”皇后忍俊不禁,“她自己把禛儿绑回去做外室了,现在又四处想法投靠禛儿!” 皇上也笑起来,现在他儿子在伍国公府当外室,被伍家那丫头好吃好喝供着。 反而是伍家丫头,不知道他儿子的身份,还绞尽脑汁想着攀附他的儿子。 头疼的是伍家丫头。 他何必着急? 他儿子又不吃亏。 想通之后,皇上的心情愉悦不少,笑得嘴角上扬。 “不管了,让她闹吧!” “朕等三牛回来,找三牛要说法。” 皇后笑得更大声,便宜占尽了,还能找伍三牛要说法,想想都好笑。 “皇上,到时候,你可别让伍三牛哭两嗓子就妥协了!” 想起伍三牛喝醉后,抱着他胳膊干嚎,皇上不寒而栗。 周嬷嬷想了片刻,试探性问道:“皇后娘娘,老奴该如何回伍姑娘?” 皇后想都没想,“你看着办,但不准说禛儿不好。” * 看着凉亭下,还在午睡的伍梦甜,秋喜推了推春喜。 “姑娘从午膳后一直睡到现在,该喊她起了!” 春喜也用很小的声音回道:“姑娘退婚高兴,贪杯多喝了点儿果酒,再让姑娘多睡一会儿。” 秋喜一脸关切道,“天都快黑了,再睡,姑娘晚上该失眠了!” “那是以前!”春喜笑得一脸神秘,“现在姑娘睡不够。” “也是!”秋喜反应过来,捂着嘴,笑得一抽一抽。 院子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春喜一抬眼。 看见萧昀旭回来。 连忙扯扯秋喜的衣袖。 两个人赶紧憋着笑。 萧昀旭瞥两人一眼,放慢脚步,朝凉亭的位置走。 刚走到凉亭前,就看见伍梦甜猛然坐起身,瞪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小乖乖,我想起一件事,我们写的婚书哪儿去了?” 萧昀旭心中一紧。 不敢说他把婚书当做珍宝,藏在他的藏宝库中。 也不想说假话。 他蹙着眉头,走到伍梦甜的跟前,拉起伍梦甜的手。 “那一夜,我看你着急要出门,我追着你走的。” 伍梦甜揉揉太阳穴,她那夜喝的有点儿多,记不清婚书到底写完没有? “春喜,乞巧节那晚,你有没有在我屋里看到婚书?” 春喜一脸茫然摇头,下意识看向秋喜,“你有没有看到?” 秋喜也连连摇头。 伍梦甜察觉不对劲,满眼怀疑看着她的少年郎。 “奇怪,偌大的伍国公府,守卫森严,怎么会丢了?” 萧昀旭不敢直视伍梦甜的双眸,“甜甜,丢了就丢了,我们再重新写一份新的?” 伍梦甜一下反应过来,伸手揪住少年郎的耳垂。 “好啊,我发现你学坏了,还想骗我再写一份?” 耳垂上酥酥麻麻的触感,让萧昀旭一下羞红了脸,连呼吸都忍不住乱了几分。 这时,孟祥憋着笑进门,“姑娘,小姑娘把秦国公府的小公子绑了回来,她说要秦家小公子做她外室!” 第173章 伍姑娘,你是不是得给本世子一个交代 伍梦甜惊讶到跳起来,满眼不敢置信看着孟祥。 她才四岁的小侄女,怎么把秦子溯的儿子绑了回来? “孟祥,你怎么不拦着?” 孟祥拼尽全身力气,也没憋住笑,笑的肩膀在抖动。 “回禀姑娘,小的闹肚子,请齐东洲去的,秦家小公子也是自愿被绑回来。” 萧昀旭神情一滞,觉得孟祥嘴里的那个‘也’有些刺耳。 他轻咳一声。 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扶额,是她给小侄女做了一个不好的表率。 “苏行朗呢?” 孟祥又笑出声,“苏三公子半路被人叫走了!” 话音刚落,院子门口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几人都看向门口。 只见四岁的伍夙旋,穿着一袭红艳艳的裙子,手拉着一根红丝带,在前面跑。 红艳艳的丝带,那头绑着秦嘉胜白嫩嫩的右手腕。 秦嘉胜右手腕被伍夙旋绑着,左手紧紧拉着伍夙凯。 三个孩子像串成串的糖葫芦,从矮到高排序。 软萌可爱的年纪。 又俊俏好看的长相。 怎么看,怎么好笑。 伍梦甜想气,都气不起来,忍不住先笑起来。 “姑姑!你看!”伍夙旋扬起手中的红丝带,小下巴抬的高高的,脸上全是得意。 “这是旋旋的外室!” 此刻一出,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绷不住。 大笑起来。 众人的大笑,让一脸天真无邪的伍夙旋莫名其妙。 她歪着头,看看被她绑着的秦嘉胜,又看看伍夙凯。 “哥哥,姑姑笑什么?” “不知道!”伍夙凯摇摇头,伸着手去扒拉秦嘉胜。 秦嘉胜倔强地抓着伍夙凯不撒手,“你比不比?” “不比!”伍夙凯摇头,“凯凯饿了,要吃红豆糕。” 秦嘉胜舔了舔唇,胜胜也饿了,胜胜也想吃红豆糕。 “秋喜,给他们洗手!”伍梦甜失笑,“春喜,去给他们准备点儿糕点。” “是!”秋喜笑着转身,很快端着一盆水。 走到三个孩子跟前。 伍夙旋右手拉着红丝带,左手递给秋喜,洗干净左手,又把红丝带换到左手。 看见小侄女洗手都不撒手,伍梦甜笑得直不起腰。 “也好,就让他们这么串着,等会儿秦世子来了,我正好省了解释。” “我不洗手!”秦嘉胜避开秋喜的手,抬高下巴。 眼眸转了一圈,一脸倔强看着伍梦甜。 “姑姑,我要跟凯凯比武!你叫凯凯跟我比武!” 伍梦甜笑容僵住,男人是不是天生都带着好斗的血脉? 秦子溯的长子,身份尊贵程度跟她小侄儿一样。 个头却比她小侄儿矮一截,明显不是她小侄儿对手。 等会儿把人比哭了。 她咋跟秦子溯交代? 看见伍梦甜一脸为难,齐东洲笑眯眯凑上前补充。 “姑娘,小的打听了,秦家小公子三天前跟凯凯比武输了,面子挂不住。” “回家又练了三天,今日又喊着要跟小公子比武。” “小公子不肯跟他比武,他就任由小姑娘绑回来了!” “姑娘,咱们小公子不比,秦家小公子肯定不罢休!” 伍梦甜失笑。 在书院比武,哭了就哭了。 把人家孩子绑到家里,再把人比哭了,那可就失礼了! 还是先用缓兵之计。 “胜胜,你先把手洗了,吃块糕点,等会儿比武的时候,有力气,才不会输。” 原本不肯洗手的秦嘉胜,看见伍夙凯洗干净了右手,拿着一块红豆糕在啃。 他乖乖伸出绑丝带的右手,左手依旧抓着伍夙凯。 秋喜给秦嘉胜擦了擦右手,春喜递给他一块红豆糕。 伍梦甜失笑,“孟祥,派人去看看,秦世子到哪儿了?” 孟祥来不及回答,院子门口又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贺管家跑的气喘吁吁,扶着院子门口禀报。 “姑娘,秦世子来了!” “快快有请!”伍梦甜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急切见秦子溯。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急切,秦子溯的眼眸从牌匾上移开,站在‘福窝’的门口。 余光先看了看太子殿下。 才看向自家啃糕的儿子。 “伍姑娘,本世子就跟柳大人说了几句话的工夫,你家小侄女就把我儿子绑了。” “现在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伍家小姑娘绑了我秦子溯的儿子做外室。” “伍姑娘,你是不是得给本世子一个交代?” “秦世子,你自己看看!”伍梦甜笑着走到门口。 看向三个孩子。 “他们像不像一串糖葫芦?都是小孩子间的玩闹。” “咳...”秦子溯轻咳一声,才憋住没有笑出声。 他还没去绑伍梦瀚那个老菜帮子。 伍梦瀚的女儿,竟把他秦子溯的儿子绑了。 这怎么行? 他怎么能吃亏? “伍姑娘,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胜儿是我的长子,我今日来就是来要一个说法。” 听出秦子溯话中的深意,伍梦甜陷入沉思中。 是顺水推舟,把天真无邪的小侄女,许给秦国公府?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想了又想。 她选择后者。 她只是小侄女的临时监护人,不能越过大哥做决定。 秦国公府是门好亲事。 但谁知道秦嘉胜这个小豆丁,将来会不会长歪长残? 结亲也是结两姓之好。 将来她小侄女不满意秦嘉胜,闹成她和蒋渊这样。 伍国公府又多个仇家。 “秦世子,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言传身教带坏了孩子,我明日备厚礼上门跟你道歉!” 秦子溯愣住。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秦国公府的门楣,与伍国公府的门楣也正好相配。 两家现在又不是政敌。 而且伍梦甜不知道她绑回来的人,就是当朝太子。 她父兄目前处境艰难,她不该上赶着跟秦国公府结亲吗? “伍姑娘,我长子五岁,你侄女四岁,年龄相当。” “也门当户对,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把婚事定了?” 听见秦子溯问的很直白,伍梦甜想了想也回答很直白。 “秦世子,那也我实话实说,我侄女的婚事,我一个做姑姑的不好越过我大哥。” “另外,我自己经历退婚一事,更加相信缘分天定。” 萧昀旭嘴角扬起,甜甜说的缘分天定是指他和她吗? “咱们因为孩子间的玩闹,就把婚事定了,等他们长大了,不满意这桩婚事。” “咱们岂不是还得再走一遭退婚流程,搞不好还弄成我跟蒋渊这样撕破脸。” “秦世子,不如咱们就这样什么都不管,顺其发展。” “等两个孩子将来长大了,还看的对眼,再定亲也不迟。” 秦子溯眼神复杂,“伍姑娘,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世子!”伍梦甜笑眯眯打断了秦子溯的话。 “人这一辈子,只有伴侣是自己能选的家人。” 秦子溯失笑,指了指三个串成串,还在啃糕的孩子。 “伍姑娘,你自己看看,你小侄女是不是还绑着我儿子,这不就是她自己选的家人?” 第174章 蒋渊,敢算计我妹妹?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看向三个孩子。 她的小侄女一手抓着红枣糕啃得满脸都是,一只手还紧紧抓着红丝带不撒手。 秦嘉胜举着绑红丝带的手,抓着红豆糕,啃得一脸香。 明显是三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偏偏她无法辩驳。 “秦世子,定亲是大事,不如咱们先去用晚膳?” 听出伍梦甜有松口的迹象,秦子溯笑得一脸爽朗,好像一个打胜仗的将军。 “好啊!” “贺叔,备酒宴!”伍梦甜刻意咬重了‘酒’字。 贺管家心领神会,姑娘想要把秦世子给灌醉了。 特意命人准备一大桌都是下酒的好菜,又让人搬出十来坛好酒。 趁着秦子溯给他儿子擦嘴的工夫,伍梦甜拉着少年郎到一旁。 “禛郎,帮个忙!” 萧昀旭看了看摆满一桌子的好酒,瞬间心领神会。 “你想让我把他灌醉?” “嗯嗯!”伍梦甜连连点头,清澈如水的眼眸亮晶晶,一脸期待问道:“你行不行?” “...行!”萧昀旭咬了咬牙,男人怎么可以不行? 他今晚就让她明白。 他到底有多行。 想到这儿,他十指紧扣着伍梦甜的手,“甜甜,那你今晚要好好陪我。” 伍梦甜眼中笑意藏不住,不得了了,她绑回来的外室,讨价还价的本领见涨了。 可惜还是嫩了点儿。 注定要栽在她这个商扬老狐狸的手中。 少年郎把秦子溯灌醉了,他自己肯定也醉的不浅。 男人一旦喝醉... 哈哈,她今晚又能睡一个安生的好觉。 一箭双雕,美滋滋! “可以,你把他灌醉了,你今晚想怎么样都行。” 说着,她还用指尖故意勾了勾少年郎的掌心。 萧昀旭心跳一瞬间失控,意味深长看伍梦甜一眼。 别以为他没有看懂,甜甜盼着他把秦子溯灌醉的同时,也把他自己给灌醉了。 又想哄骗他。 哼! 他一个眼神,秦子溯不醉,今夜也得醉着回去。 今夜是个好日子。 萧昀旭想想都激动,饭桌上连着对秦子溯举杯三次。 秦子溯激动的脸颊泛红,举着酒杯很热情地回应。 他禁欲太子表弟还是做外室好,多了几分人味。 他不趁这个机会,多灌表弟两杯酒,以后再无机会。 看见两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喝得很投入。 伍梦甜笑弯了唇。 * “找到了!” “有人说看见蒋府出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年郎,头发很短,猜测是蒋世子。” “说看见他进了昌运楼!” 苏行朗的随从,刚说到一半,苏家父子三人,慌不择行,一路朝昌运楼跑。 昌运楼守门的人,看见苏行朗,满眼惊讶。 “公子,您怎么来了?” “快去查!”苏行朗满脸焦急喊道:“蒋渊身在何处?” “是!”守门的人不敢耽误,赶紧向上禀告消息。 冬喜接到消息后,片刻不敢耽误,顺着短发带帷帽的思路去查,很快查到‘地运阁’。 冬喜执掌昌运楼两个月,见惯了风浪,听见屋内不堪入耳的声音,瞬间反应过来。 ‘地运阁’内的人,是刚跟她们姑娘退婚的蒋渊,还有苏家嫡幼女苏行诗。 她神情慌张一瞬,亲自守在门口,派人去通知苏行朗。 昌运楼是伍家,苏家,孟家三家共同投资的产业。 一楼空旷的舞台,跳舞、唱曲、弹曲、唱戏,说书。 二楼三楼四楼的雅间,提供茶水糕点美食美酒。 昌运楼是个让人放松开心的地方,不提供色情服务。 可她实际执掌昌运楼,就发现不少人喜欢带着美妾,在雅间行一些风月事。 她曾跟苏三公子禀告过。 苏三公子说了,昌运楼的雅间,就像客栈的客房。 客人付了银子,想在里边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们不好管。 如今苏三公子的妹妹,与蒋世子在雅间里行风月。 她又当如何? “苏三公子,清扬吗?” “我已经派人清了!”苏行朗一张脸黑的能挤出墨水。 回头看一眼。 确认三楼的进出口位置,已经被苏家的人把守。 他一脚踹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屏风。 屏风后面的软塌上,正在行风月事的蒋渊,听到门被踹开,吓得一哆嗦。 一脸慌张地捡起衣服,盖在缠着他的苏行诗身上。 大喊道:“不要进来!” 听见是蒋渊的声音,苏家父子三人的心都凉透了。 却不敢进屋。 怕撞到苏行诗不穿衣服的样子,处境更难堪。 苏行朗咬了咬牙,看向戴着帷帽的冬喜。 “你进去,给她穿上衣服。” 冬喜点了点头,扶了扶自己头顶戴的帷帽。 走到屏风后面。 一眼看出苏行诗被人用了药,脸色绯红到神志不清。 双手紧紧抓着蒋渊,嘴里轻哼着听不清的字。 冬喜狠狠瞪蒋渊一眼,心中情绪复杂到难以形容。 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样? 上午刚跟她家姑娘退婚,下午就用药迷了苏行诗,在昌运楼把生米煮成熟饭。 冬喜越想越生气,一把推开一脸慌张的蒋渊。 脱下她身上的披风,将神志不清的苏行诗裹住。 “苏三公子,苏姑娘被人下了药,你让人取解毒丹。” “我这儿就有!”苏行朗快气炸了,“她衣服可有穿好?” “奴婢给她裹紧了!”冬喜紧紧按住乱扑腾的苏行诗。 苏行诗不停撕扯着身上的披风,嘴里喊着‘热、难受’。 苏行朗进来,看见这一幕,杀了蒋渊的心都有了。 他将解毒丹递给冬喜,反手就是一拳砸在蒋渊脸上。 蒋渊疼的‘嘶’一声,理亏到不敢喊疼,身子在微颤。 “苏三公子,我会负责!” “畜生!”苏行朗越发愤怒,按住蒋渊一拳又一拳打。 “蒋渊,敢算计我妹妹?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以为毁了我妹妹的清白,我们就会把她许给你?” “你想的美!” 蒋渊被打的抱着头,也不敢反抗,任由苏行朗发泄。 这时,吃下解毒丹的苏行诗,反应过来她被昔日好友蒋芸算计,被蒋渊夺走了清白。 一张脸涨得通红。 又羞又恼,更多是想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听到苏行朗说打死蒋渊,她开始慌了。 “三哥,住手!” “三妹妹?”苏行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蒋渊这个畜生,他毁了你的清白,你喊我住手?” “三哥!”苏行诗又羞又恼,“事已至此,你打死了他,我后半生怎么办?” 蒋渊心中闪过一丝欣喜,事情果真如他娘所料,他与苏行诗生米煮成熟饭。 苏家父子不答应这门婚事,苏行诗也会求着她父兄答应。 看见蒋渊眼中的得意,苏行朗气得眼眶都红了。 “苏行诗,你长不长脑子?蒋渊要是靠得住,伍国公府岂会与他退亲?” “伍梦甜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苏行诗满眼不服气。 “咱爹还三个妾室,蒋世子不就才一个外室!” “她自己善妒,容不下蒋世子的外室,我又不似她。” 第175章 蒋渊那个人渣,他给大姐夫提鞋都不配 “你不善妒!” “你有能耐!” “甜姐那么聪明的人,她不要的人渣,你要?” 苏行朗被气笑了,他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苏行诗,你敢嫁到蒋国公府去,我没你这个妹妹!” “谁稀罕!”苏行诗气得哭起来,哭的很委屈。 “谁让你听信伍梦甜的话,不给我银子花?” “每个月就给我二十两月俸,够干什么?” “要是你给我银子花,我就不会因为两件首饰,就被蒋芸给哄骗了。” “更不会失去清白!是你毁了我的一辈子!” 站在门口的苏宏,听见女儿用他妾室的事反驳,本就又气又羞恼。 又听见女儿把责任都推给儿子,更是气得颤抖。 “行谨,你去,把这个逆女给我拖回家打死!” 苏行谨满眼错愕,本想替妹妹说情,却看见他爹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也不敢出声。 “行朗,你过来扶着爹,剩余的事,我来处理!” “爹!”苏行诗听到她爹也在门口,吓得不敢再哭。 一脸求助看向苏行谨,“大哥,你救救我!” “先把衣服穿好!”苏行谨满眼嫌弃看苏行诗一眼。 面无表情拖着蒋渊,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将蒋渊拖到屏风外边。 吩咐身后的人。 “去把蒋国公请来!” 听到苏行谨吩咐苏府的人去请蒋国公,冬喜心中有些慌,连忙转身出去。 派人去通知伍梦甜。 伍梦甜收到消息时,秦子溯已经被灌到眼神迷离,她不动声色毁了消息。 派人给冬喜传话。 什么都不要管。 什么都不要理。 让苏家和蒋国公府自己处理。 蒋国公府,蒋国公听完苏府下人的禀报。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这是他的妻子为了保住儿子的世子之位,筹谋出来的腌臜事。 他气得一巴掌甩在蒋国公夫人的脸上,怒斥:“蠢妇!” “国公爷!”蒋国公夫人一脸委屈,刻意压低声音,“我这也都是为了蒋国公府好!” “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妇!”蒋国公气得颤抖。 “苏宏坐稳吏部尚书多年,岂是好拿捏的人?” 蒋国公夫人满眼不服气,“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咱们渊儿也不差,他不结亲,难不成让他女儿去死?” “这有何不可?”蒋国公气得又甩蒋国公夫人一巴掌。 “苏宏那个老匹夫,今日全程没给我一个好脸色。” “你觉得他会为个女儿,跟咱们结亲?还是趁机去皇上跟前参我?” 一想到,他好不容易筹谋的官复原职没指望了。 蒋国公满眼绝望,“娶妻不贤,祸害三代人!” 蒋国公夫人神情慌张,“国公爷,咱们先去看看,别让他们把渊儿打死了?” “打死他最好!”蒋国公气得咬牙切齿,却知道这件事他不去处理不行。 越想越气,一巴掌又甩在蒋国公夫人的脸上。 将脸都扇肿的蒋国公夫人,一起带上。 一进门,就将蒋国公夫人给推了出去。 “苏大人,都是这蠢妇筹谋的腌臜事!” “这件事,是我们蒋国公府不对,我跟您道歉!” “我明日就请媒人上门,聘你家嫡幼女,为我们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苏宏一言不发,看了看被扇肿脸的蒋国公夫人。 他的脸更沉几分。 蒋国公府明显是龙潭虎穴,他的蠢女儿偏偏看不透,还要一头扎进去。 苏行谨看见自家爹一言不发,妹妹还在呜呜哭,又舍不得真让妹妹去死。 他让冬喜备笔墨。 将整个事件写下来,摊到蒋国公的跟前。 “蒋国公,这是我了解的事情经过,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你若确认无误,你们父子二人先在这上面签字。” “至于您说的结亲,我们需要回府商议一番。” 蒋国公只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就忍不住叹气。 都是养儿子,为何别人养的儿子办事周详稳妥? 他养的儿子,竟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丢人事。 事已至此,人证物证,都在苏家人手中。 他不认不行。 “苏大公子,这个逆子做的丑事,老夫认!” “但老夫想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结仇不如结亲...” “蒋国公,您先把字签了!”苏行谨面无表情打断蒋国公的话。 盯着蒋家父子在他写的事情经过文书上签字。 掌握这件事的主动权。 没心思再与蒋国公府的人,多说一句废话。 “行朗,扶着爹!” “咱们现在就回府!” “是!”苏行朗扶着苏宏,苏行谨一手拿着文书,一手拽着苏行诗。 一回到苏家,就一把将苏行诗甩在地上。 “跪着!” “大哥...”苏行诗瘪嘴。 刚开口,就被苏行诗冷冽的眼神吓得闭嘴。 苏行谨半眯着眼,弯腰看着苏行诗,“你不想死,最好老实跪着!” 苏行诗吓得脸色发白,内心逐渐反应过来。 全程没看她一眼,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的爹,是真的被她的话伤着。 真的想要她去死。 她吓得身子在颤抖,跪着挪到苏宏的跟前。 “爹,我不想死!” “爹,我都是被算计的,求求你饶了我!” 苏宏冷着脸,抽出自己的衣摆,内心有些不忍。 苏行谨趁热打铁,“爹,三妹妹还小,性子单纯才被人给算计了。” “不如送她离开京城,等过几年这事平息了,给她找个考中功名的读书人。” 苏宏若有所思。 苏行诗满眼惊恐摇头,她不要嫁穷书生,她不要一辈子仰人鼻息生活。 她余光一抬,看见苏夫人缓缓走来,连忙起身,扑到苏夫人的怀里。 “娘,爹要打死我!” “大哥要把我嫁给穷书生,三哥说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娘,你救救我。” 看见女儿一脸无助扑到自己怀里,苏夫人心疼坏了,恶狠狠瞪苏宏一眼。 知道这个时候,丈夫没有儿子靠的住,就搂住女儿,威胁两个儿子。 “你们谁敢动诗儿,我就跟诗儿一起去死。让你们一辈子背负不孝的名声。” 苏行朗气的咬紧牙,“娘,三妹妹就是被你这样给惯坏的。” 苏夫人一脸振振有词,“诗儿只是年纪小。” 苏行谨蹙紧眉头,“娘,如今三妹妹被蒋渊夺了清白,蒋家不是良配...” “娘,我不要嫁给穷书生。”苏行诗一脸焦急打断苏行谨的话。 “娘,我要嫁进蒋国公府当世子夫人。蒋家是书香世家,蒋世子文质彬彬,一点儿也不比大姐夫差。” “蠢货!”苏行朗气的跺脚,“蒋渊那个人渣,他给大姐夫提鞋都不配!” “蒋世子哪儿不好?”苏行诗满眼不服气。 想起蒋芸说的话。 “蒋家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怎么也比山匪出身的伍国公府好。” “而且蒋国公府是文臣,我嫁进蒋家,不用像大姐姐一样忍受夫妻分离之苦。” “将来生的孩子,也不像凯凯和旋旋一样,几年见不上父亲一面。” 第176章 他的亲妹妹,还没嫁到蒋国公府,就开始贬低他? 苏行朗气的心头一梗。 “苏行诗,你说这话,就是在侮辱咱们大姐夫。” “没有他们浴血奋战,哪儿有京城的太平日子?” “人渣蒋渊明显是丢了伍国公府的亲事,怕丢了世子之位,才算计你。” “你但凡长点儿脑子,就该知道这样的人非良配。” “你也没好哪儿去!”苏行诗很不服气地护短。 “蒋世子再差还有功名,不像你,纯粹是纨绔。” “......”苏行朗气笑了,整个苏家的产业,都是他在外支撑着。 他是纨绔? 他的亲妹妹,还没嫁到蒋国公府,就开始贬低他? “难怪二哥为了躲你,宁愿申请外出公差。” “大哥,这事,我不管了,我的心也凉透了!” “爹,为了找她,我连去接凯凯都没去。” “我这几日去伍国公府,照顾凯凯和旋旋。” “行朗!”苏宏揉了揉眉心,担心外孙女的事。 “你去伍国公府,看看旋旋的事如何处理?” “旋旋什么事?”苏行朗满眼不解追问。 苏行谨眼神很复杂,“你没去接旋旋,旋旋将秦国公府的小公子绑了回去。” “啊?”苏行朗满眼错愕,转身就跑。 “完了完了,我把甜姐交代的事搞砸了,甜姐会不会打死我呀?” “打死你最好!”苏行诗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嫉妒她的二哥三哥,对伍梦甜都比对她上心。 听见妹妹的话,苏行朗顿住脚步,满眼失望看苏行诗一眼,“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苏行诗躲在苏夫人身后,伸着脖子反驳。 “我是你嫡亲的妹妹,你对我还不如对伍梦甜一半好,到底谁没良心?” 苏行朗气笑了。 “苏行诗,那你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有来有往,相互的?” “我对甜姐好,甜姐对我更好。我对你好,还不如对一只狗好。” “最起码狗会跟我摇摇尾巴,不会反咬我一口,而你就是一个白眼狼!” “郎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妹妹?”苏夫人蹙眉怒斥。 “她是你亲妹妹,她是你们兄妹中最小的,她说话不过脑子,你也不过脑子?” “好好好!”苏行朗怒极反笑。 “她是我们妹妹,是我们当中最小的,我们就活该给她收一辈子烂摊子?” “她就是被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给惯坏的。” 说完,苏行朗一甩衣袖,转身就跑。 苏宏满眼失望,不想多看妻子和女儿一眼,看向一言不发的长子。 “行谨,跟我去一趟书房。” “是!”苏行谨看了看抱作一团的娘和妹妹,他摇着头,心也有点儿凉。 看见丈夫和长子都走了,苏夫人拉着女儿进屋,瞬间沉下脸。 “诗儿,你跟娘说,你是被算计了?还是顺水推舟?” “..被被算计了!”苏行诗紧张到说话结巴。 苏夫人一下全都明白了,点了点女儿额头。 “诗儿,你糊涂啊!” “娘知道,你因为长姐成了伍梦甜的大嫂,就一直跟伍梦甜暗中较劲。” “可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去赌气?” “伍梦甜为了跟蒋渊退婚,闹的满城风云,你怎么还上赶着嫁蒋渊?” “娘,蒋渊没什么不好!”苏行诗脸颊绯红。 “娘,我做不了太子妃,嫁给蒋渊,将来就是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怎么也比伍梦甜随便绑个外室强得多。” 苏夫人蹙眉,“诗儿,你跟娘说,是不是蒋芸蛊惑你?” 苏行诗没回答,反问道:“娘,那你说,我不嫁蒋渊,还能嫁给谁?” 苏夫人被问住,她近段时间给女儿相看了不少。 高不成,低不就。 本来觉得伍梦甜的表兄林礼晖人还不错,结果却被长媳的妹妹抢先一步。 认真比起来。 除了当朝太子殿下,蒋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蒋国公府是三皇子一党,把女儿嫁到蒋家,将来三皇子争夺皇位失败,女儿会有性命之忧吗? “诗儿,娘肯定是想为你好的,但是你嫁蒋国公府,会牵扯到皇权之争...” 苏行诗急不可耐打断苏夫人的话,“娘,那就让爹和大哥他们都支持三皇子...” “糊涂!”苏夫人气得心头一梗,“涉及皇权之争,岂是小孩子过家家?” “一个不好,苏家满门皆因你一时冲动毁了。” “诗儿,你太让娘失望了,你好好冷静冷静。” 伍国公府门口,苏行朗拉紧马缰绳,翻身下马。 一抬头,就看见两个皇家护卫扶着秦子溯出门。 秦子溯半个身子,靠在身旁的皇家护卫身上,眼睛半眯着,脸颊绯红。 明显是喝醉了。 伍梦甜手中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苏行朗一眼认出,这就是秦子溯的长子。 也不知道外甥女把秦家小公子绑回伍国公府,后续两家是怎么商议的? 苏行朗一脸忐忑看着秦子溯被扶上马车,看向沉着脸的伍梦甜,“甜姐!” “先进来!”伍梦甜看见苏行朗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家中受气了。 “吃饭没?” “还没有!”苏行朗心中一酸,眼泪差点儿出来了,“甜姐,你是不是知道了?” “先去吃饭!”伍梦甜面无表情,“天塌下来,饭也得好好吃。” 苏行朗点了点头,跟着丫鬟,大步流星走。 伍梦甜看了苏行朗一眼,特意嘱咐孟祥。 “孟祥,点一百府兵,送秦世子回秦国公府。路上万不可出一点儿岔子。” “是!”孟祥一脸凝重。 佯装醉酒的秦子溯,一把掐在扶他的皇家护卫胳膊上。 那皇家护卫一下反应过来,“伍姑娘,不必伍国公府府兵相送,我召皇家护卫,亲自护送我们统领。” 伍梦甜看了看秦子溯带来的十来个府兵,心中不放心。 “那可不行,秦世子父子的安全比较重要。” 听见伍梦甜的坚持,秦子溯这次没有阻拦。 皇家护卫咽了咽口水,试探性问道:“伍姑娘,那这次不敲锣打鼓吧?” “当然不能敲!”伍梦甜失笑,她好不容易让她的少年郎把秦子溯灌醉了。 等会儿敲锣打鼓把秦子溯和秦嘉胜送回秦国公府,不知道还以为两家结亲了。 岂不是白忙活一扬? 听见不是敲锣打鼓护送自己,秦子溯放心不少,靠在马车的车厢上装醉。 看着孟祥点了一百府兵,浩浩荡荡送秦国公父子回府,伍梦甜转身回去。 一进正厅,就看见苏行朗一口肉一口酒,吃的狼吞虎咽,全无形象。 “苏行朗,暴饮暴食伤身,仇者快,亲者痛!” 苏行朗动作一滞,继续粗鲁地啃着手上的肉。 看见劝不住,伍梦甜索性也不想再劝了。 “贺叔,把府医喊来,看着点,不行给他放放血,别让他把自己撑死了!” “甜姐!”苏行朗一下绷不住了,眼泪哗哗哗流。 “我的心被伤透了!你还让府医给我放放血?” 第177章 萧昀旭迷离的眼,带着几分胜利的笑看向苏行朗。 “苏老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那是未到伤心处!”苏行朗抬起头接住这话,还打个响亮的酒嗝。 伍梦甜这回真没绷住笑,“吆,还接的很溜!” 苏行朗满眼委屈,“甜姐,冬喜肯定把昌运楼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你怎么不问问我?” “那是你家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过多干预,容易里外不是人。” “甜姐,我妹妹被蒋渊夺了清白,她还要嫁给蒋渊!” 伍梦甜不好接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两口。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她在伍阳山的时候,听奶嬷嬷提起过。 苏行诗因为其长姐成了她大嫂,跟她一直暗中较劲。 她当苏行诗孩子气,看在苏家其他人的面上,从来不跟苏行诗计较。 苏行诗不知怎么地,跟她未来的小姑子蒋芸成了闺中密友。 她与蒋渊要退亲,本来与苏行诗也无关系。 苏行诗却受蒋芸蛊惑。 借着照顾凯凯的名义,带着庶姐住进伍国公府,频频想加害她的少年郎。 “苏老三,或许,你三妹妹早就不自觉介入到了我与蒋渊的因果中?” 苏行朗想起妹妹受蒋芸指使,给伍梦甜外室下不举药的事,一脸理亏看了看‘喝醉’的萧昀旭。 “甜姐,你有没有想过,大姐夫回来,怎么说?本来该是他妹夫的...” “也还是我大哥的妹夫!”伍梦甜无所谓,“事已至此,你想开点儿,各有各的缘发。” 苏行朗僵住,“甜姐,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气?”伍梦甜反问。 “苏老三,我不要的垃圾,别人捡了,我生气,那不是没气找气受?” 听懂伍梦甜话中对蒋渊的轻蔑,苏行朗心中更不是滋味,“为什么会这样?” 伍梦甜没有接话,她失去以前的记忆,日记中也没有怎么提及苏行诗。 她回京后,跟苏行诗的接触,印象不甚好。 也不想多掺和。 看见伍梦甜不理他,苏行朗一摇一晃朝伍梦甜走过去,拖长尾音。 “甜姐,我心底苦涩!” “那就吃块糖!”伍梦甜一眼看出苏行朗装可怜想趁机提要求。 “贺叔,你派人看着苏老三,我先回去了!” 说完,伍梦甜转身,朝喝醉的少年郎走去。 看见伍梦甜不理他,苏行朗又狠狠灌一大口酒,满眼幽怨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弯下腰,看着她的少年郎,喝醉了酒,不吵也不闹,通红着脸颊,一脸乖巧地枕着胳膊。 她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一样,有些痒。 人常说,酒后看人品。 她的少年郎长得好看,连喝醉酒也这么乖巧。 她可真有眼光。 “禛郎,还能走不?” “甜甜!”萧昀旭半睁开眼,对伍梦甜一笑。 漆黑的眼眸,又亮又专注,全世界只有她一人。 “我把他灌醉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 “好好好!”伍梦甜生怕少年郎酒后失言,把他们的闺房事当众说出来。 她一把捂着少年郎的嘴,耐着性子哄。 “我扶你回去?” 萧昀旭只有三分醉,一眼看出伍梦甜的心思。 他吻了吻伍梦甜的掌心,一把抓住伍梦甜的手,仰头看着伍梦甜的眼。 心底比吃了蜜糖还甜。 原来这段时日,他在甜甜的心目中,已经比苏行朗那个跟屁虫重要了。 甜甜哄他。 都不哄苏行朗。 “甜甜,我们回去!” 看见少年郎如此乖巧,伍梦甜的心都快化了,一把搀扶起少年郎。 萧昀旭迷离的眼,带着几分胜利的笑看向苏行朗。 苏行朗瞬间绑不住了,心底又酸又涩,“甜姐,他没醉,他在装醉!” 伍梦甜没接话。 她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郎灌了秦子溯两大坛子酒,怎么可能没醉呢? 这得有多好的酒量? 看见伍梦甜不理自己,苏行朗更加委屈控诉。 “甜姐,你变了!” “你重色轻弟!” “甜姐,你以前都哄我,你现在不哄我。” “你哄他?” 听见苏行朗的控诉,伍梦甜忍不住笑起来。 “苏老三,我知道你没喝醉,你脑子还清醒着呢。” “别嚎了!” “人这一辈子,能管好自己的已经很棒了!” “别试图去操控和干涉别人的人生。” “我们都长大了,以后我会有自己的伴侣,你也会有自己的伴侣。” “我们的人生重要人排序,都会有个亲近远疏,我们优先自己的伴侣,自己的孩子,再是别人。” “我如此,你如此,你的妹妹,亦会如此。” “你想不通,就坐在这儿好好想想,你从小到大,愿意被你父母操控吗?” 苏行朗愣住,他爹和大哥时常催促他考个功名,不要辱没苏家门楣。 他确实听不进去。 比起读书考功名,他更享受赚银子的乐趣。 在他爹和大哥的眼中,他何尝不是明知有坑还非要去踩的蠢货? 他大哥娶了大嫂后,重要人的排序也确实变了。 他以后娶了孟东珠,重要人的排序也会变? 是孟东珠更重要? 还是嫡亲妹妹重要? 他现在还难以分辨。 但他今日为了妹妹,错过接小外甥,显然是在他心目中,妹妹比外甥重要。 这就是亲近远疏? 所以,她妹妹与蒋渊有了肌肤之亲后,把蒋渊置于他之上,也合情合理? 想到这儿后,苏行朗心中突然有点儿恐慌。 他在慌乱什么? 自己也理不清。 他提着酒壶追上去。 “甜姐,你说的我明白了,我心底难受,我能不能去看看孟姑娘?” “不行!”伍梦甜抬头看了看天,“夜深了,你也喝醉了,今晚肯定不行。” “甜姐!”苏行朗拖长了尾音,刚要讨价还价。 伍梦甜就立刻下令,“来人,送苏公子去安置,守好门!不准他出来!” “甜姐,你无情!”苏行朗跺着脚控诉。 伍梦甜笑着回应,“那也不能让你无礼!” 苏行朗瞬间蚌住。 听见两人斗嘴,伍梦甜占了上风,萧昀旭忍不住笑得嘴角上扬。 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豪感,与有荣焉。 苏行朗很不服气,“甜姐,你这样,等我成婚了,也把你排序在后面。” “没关系!”伍梦甜笑着回应,“我已经把你排在我家小乖乖后面了!” “啊!”苏行朗发出不甘心的嘶吼声。 萧昀旭笑得更开心,任由伍梦甜扶着他走。 却舍不得把自身的重量,压在伍梦甜的身上。 只顾跟苏行朗斗嘴的伍梦甜,没察觉到异常。 一进院子,伍梦甜想扶少年郎回他自己的屋里,却被少年郎紧紧拉住。 “甜甜,你别想哄骗我,你答应我...” “好!”伍梦甜想着人也喝醉了,扶到自己屋里又何妨? 丫鬟们备好了洗澡水。 伍梦甜笑着哄少年郎,“小乖乖,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我先沐浴,等会儿再喊人给你沐浴。” 第178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被乖巧的少年郎骗了。 一脸乖巧在椅子上坐好,等到伍梦甜一转身,他就半睁着眼。 透过镂空的屏风。 看着伍梦甜褪去衣衫,他也笑着起身脱衣,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 伍梦甜刚躺进泡着花瓣的沐浴桶内,身后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转头。 只见少年郎只穿着一件纯白的里衣,摘下了面具,眼眸深邃的看着她。 眼神炙热地像是要吃人,再无他们初见时的平静无波,也不负平时的克制。 若隐若现的胸肌,宛如一个被拉入红尘的男妖精,像是要勾着她沉沦。 “你没喝醉...”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少年郎弯腰吻住了唇。 ...... 浴桶下面垫着的狐狸皮毯子上积水越来越多,伍梦甜才反应过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被乖巧的少年郎骗了。 他一直在装醉。 看着她毫不设防,在屋内沐浴,他就趁机来了。 从浴桶到床上,少年郎精力旺盛到可怕。 * 苏家书房内,苏宏沉着脸,手持笔,龙飞凤舞地默写着《道德经》。 苏行谨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看着他爹默写。 这是他爹多年以来,平复情绪养成的习惯。 他爹是苏家掌权人,肩负着苏家兴旺的责任。 时常教导他们兄弟,万不可在冲动下做决策。 处理棘手事情前,先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才能理性地分析出利弊,做出正确的抉择。 苏家家训不站队。 不参与皇权之争。 但是近段时间,三皇子闹出来的丑闻,让他爹的内心开始动摇。 三皇子男女不忌,竟敢把坏主意打到颜知琛身上,让他爹对其很厌恶。 他爹不想站队,但更不想辅佐一个昏君。 太子参政那一日,他爹高兴地喝了一壶酒。 他发现伍梦甜绑回来的外室是当朝太子。 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爹,他爹对此很是高兴。 今日去伍国公府,做蒋家和伍家退婚的见证人,爹特意带上他。 何尝不是想让他在未来储君的心中留个好印象。 他爹想站队了。 偏偏他妹妹又闹出这档子丢人事。 本来他爹作为伍家和蒋家的退婚见证人,能让伍国公回来承个人情。 能让太子殿下承个人情,是多方讨好的事。 偏偏他妹妹当晚,就与蒋渊生米煮成熟饭。 放在外人眼底,还以为苏家蛊惑伍梦甜退亲。 替女儿抢个蒋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好婚事。 苏家一下几方不讨好。 他知道,爹愤怒时说打死他妹妹,能一下解决苏家所有困境,还能趁机参蒋国公府一回。 但他妹妹是苏家如宝如珠养大的嫡幼女。 是他长姐死后,他娘当眼珠子护着的命根子。 “爹,据我观察,太子殿下仁厚,只有三皇子这一个兄弟,不会赶尽杀绝。” “蒋国公府怎么说,也是开国功臣,就算得罪了太子殿下,也不会被诛!” 苏宏放下笔,半眯着一双眼看着苏行谨,“你想把诗儿嫁进蒋国公府?” 听出他爹质问口气中的不悦,苏行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劝解。 “爹,我知道蒋国公府算计了三妹妹,您很愤怒。” “如今三妹妹不肯听咱们安排,咱们也狠不下心,与其让她闹。” “不如把她嫁去蒋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蒋家去烦吧!” 听出长子话中的绝情,苏宏心头一梗,堵的难受。 “行谨,蒋国公与他夫人结发多年,都能不顾体面将发妻扇到脸肿。” “以你妹妹的品行,把她嫁进蒋家,能有好果子?” 苏行谨反问道:“爹,咱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苏宏的心,再次乱掉,提笔再次默写《道德经》。 写了一张纸,又一张纸,还是没更好对策。 打死女儿,他舍不得,发妻也会闹翻天。 送走女儿,以他女儿的性子,也会闹翻天。 倒不如把女儿嫁进蒋国公府,赌一把。 赌输了,一张断亲书,苏家折损一个女儿。 赌赢了,女儿是未来的蒋国公夫人,外孙还能世袭蒋国公。 “行谨,你处理吧!” 听见父亲松口,苏行谨长舒一口气。 打算定亲前,去一趟伍国公府,分别探一探伍梦甜和太子殿下的意思。 * 次日清晨,伍梦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秋喜红着脸,侍奉她洗漱,尽职尽责禀报。 “姑娘,禛公子特意嘱咐,让您多睡一会儿。” “让齐东洲去喊苏三公子,送小公子去学堂。” “禛公子用完早膳,就去了藏书阁,没多久林家表公子也就来了。” 伍梦甜揉了揉发酸的腰,很想再补一觉。 想起堆积如山的账本,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匆匆用过早膳,就去‘上班’。 看账本的过程,一不小心又睡着了,等她被丫鬟喊醒的时候,临近中午。 她老脸一红,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纵欲行欢是爽快。 但长此以往,荒废了伍家的产业,她可就养不起外室,会断掉伍家根基。 实在不行。 就禁欲? 怎么糊弄那精力充沛的外室,禁欲一段时日?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贺管家带着苏行谨进门。 “伍妹妹!”苏行谨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我家三妹的事,实在对不住您!” “苏大哥!你客气了!”伍梦甜打个哈欠起身,命人给苏行谨上茶。 “我与蒋渊已退亲,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以后,蒋国公府不招惹我,我亦不招惹他们。” 苏行谨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 “伍妹妹,我是来跟您解释一下,我们苏家本不愿意与蒋国公府结亲。” “但是蒋渊为了保住他的世子之位,联合他妹妹算计了我三妹妹。” “我和父亲一夜未眠,思来想去把三妹妹嫁进蒋国公府,才是最好选择。” “就是觉得这事,对不起你,也对不住伍国公府,今日特意上门跟你道歉。” “苏大哥,您言重了!”伍梦甜赶紧起身,避开苏行谨行的赔罪礼。 人都善于趋利避害,她一点儿不意外苏家选择。 “我对蒋渊本就没什么情谊,如今心愿已达成,本就不愿与他多纠缠。” “我善妒,心眼小,容不下伴侣有旁人,蒋渊对我来说,并非良配。” “但平心而论,蒋国公府是开国功臣,国公爷爵位世袭三代,只要不参与谋反,确实是门好亲事!” 苏行谨心中咯噔一下。 三皇子行事如此荒唐,争夺皇位失败,蒋国公府应该不会蠢到谋反吧? “伍妹妹,你是不是察觉到蒋家有异常的地方?” 伍梦甜眼眸一转,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陷入沉思中。 关于蒋国公府可能参与谋害太子殿下的事,她只是诈出一部分异常。 也不敢确保,她跟苏行谨全盘托出后,苏家人会倒戈站在她这边。 史书上,多少世家为了争夺从龙之功,闹的姻亲反目,兄弟反目? 第179章 一个道德败坏,一个并非良善,倒也相配 她大嫂已逝去。 苏家把最宠爱的嫡幼女嫁到蒋国公府,难免不会偏向蒋国公府。 苏家若背叛她,把她手握三皇子一党谋害太子殿下的事捅出去,伍国公府将遭受很大麻烦。 没有必要为苏行诗,堵上伍国公府的前程。 “苏大哥,自古以来,皇权之争都是血流成河。” “我很敬佩苏伯父,苏二哥说,苏伯父不参与皇权之争,也不站队!” “我只是担心,你们被迫把诗妹妹嫁进蒋国公府,会不会改变这一抉择?” 苏行谨眼神很复杂。 苏家伍家是姻亲,两家孩子从小一起长大。 因他长姐与伍世子定亲的缘故。 他从小也将伍梦甜视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对伍梦甜的性格,也算有几分了解,岂会听不出她并未跟他说实话? 蒋国公府一定有异常,这个异常伍梦甜也不敢笃定,才会如此委婉。 要不要把妹妹嫁进蒋国公府? 他还得再试探一下太子殿下对此的看法。 “伍妹妹放心,我们苏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赌上全族的命运。” “苏大哥英明!”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不愧是上一任状元郎,一下就听懂她言外之意。 苏行谨放下茶杯,起身,“伍妹妹,我想去你家藏书阁借阅一本书。” “苏大哥自便!”伍梦甜笑着起身相送。 伍国公府的藏书阁,就是一个超大的图书馆,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苏大哥,一会儿留下来用膳?” 苏行谨顿住脚步,“我听闻你表兄也在藏书阁,不如我们一起在那边用膳?” “好啊!”伍梦甜也没有多想,“苏大哥若是方便,也顺便指导一下我的外室,他要参加科考。” “...好!”苏行谨神情一滞,看着伍梦甜的眼神很意味深长。 当朝太子殿下何需参加科考? 罢了! 伍梦甜不肯告诉他,她掌握的蒋国公府证据。 他也不敢告诉伍梦甜,她绑回来的外室是当朝太子殿下。 以后几件事爆出来,他们彼此也算扯平了。 苏行谨怀着复杂的心思,一进藏书阁,就听见齐东洲刻意跟他行礼。 “小的拜见苏大公子。” “嗯!”苏行谨点头,意味深长看齐东洲一眼。 能给太子殿下望风,定不是忠心耿耿的伍国公府府兵,或许是皇上的人。 伍国公父子在外应敌,皇上却老早安排了细作。 可见上位者的心思,并非对伍国公府全然信任。 那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当外室,是为情? 还是为军权? 一切待观察。 只有弄清楚上位者的心思,他才能做出有利于苏家全族的正确决策。 茶室内,听见齐东洲的高声禀报,林礼晖一脸慌张地想要收起奏折。 却被萧昀旭制止。 他知道苏行谨已经撞破他的身份,特意寻来,八成是来试探他的想法。 齐东洲爱看热闹,苏家昨天闹出的丑闻,被齐东洲一大早当笑话讲了。 他猜,苏家想把嫡幼女顺水推舟许给蒋渊。 却又怕触怒他。 “去给他开门!” “是!”林礼晖一下反应过来。 苏行谨这时候来,是找太子殿下有事。 他默默起身,打开门,跟苏行谨行一礼,转身离开茶室,守在门外。 看见林礼晖避嫌,苏行谨就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已经明白他的来意。 他整理一下仪容。 敲门进屋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请安。 “微臣拜见殿下。” “免礼!”萧昀旭合上手中批阅好的奏折,伸出手。 苏行谨立刻起身,接替林礼晖的工作,一脸恭敬给萧昀旭递奏折。 萧昀旭不开口,默默看着奏折,苏行谨也不敢开口,就默默递奏折。 直到桌上的奏折全部都批阅完,萧昀旭才抬头,轻瞥苏行谨一眼。 “孤初到伍国公府时,令妹频频冒犯孤,差点儿绝了皇家的子嗣。” “苏家教女不严!”苏行谨一脸惶恐跪下,“微臣替妹妹跟殿下赔罪。” 萧昀旭站起身,看着跪在他脚下的苏行谨。 “孤惜才,看在你们父子面上,不想跟她计较。” “微臣谢殿下宽厚!”苏行谨额头开始冒汗。 脑海里想了无数次试探的话,面对太子殿下强大的气扬,却不知如何开口。 萧昀旭眼眸转冷。 “苏行谨,在孤看来,蒋渊与你妹妹是一丘之貉!” “一个道德败坏,一个并非良善,倒也相配。” “只要不触犯律法,不再来惹怒孤,孤并不关心他们以后将会如何。” 苏行谨心中一紧。 未来储君比他想象中的仁厚,却也比他想象中的更懂上位者御下手段。 单是他妹妹给太子殿下下不举药这一条,轻者可让全家被罢官。 重者,可让苏家全族‘因谋害皇室’而获罪。 太子殿下这番话,既卖给他们苏家父子一个人情,也是在敲打苏家。 现如今,太子殿下手中有他妹妹试图谋害储君的罪证,随时可以清算苏家。 他们苏家全族的命,早在他妹妹被蛊惑时,全都已经捏在储君手中。 苏家早已没选择。 他这个苏家长子,必须为苏家博出生路。 “微臣苏行谨誓死效忠殿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好!”萧昀旭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弯腰亲自扶起了苏行谨。 “苏兄,你是凯凯的大舅舅,我是凯凯的姑父,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 苏行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子殿下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有一日能沾外甥的光,还跟太子殿下成亲戚了? “殿下,不知您与伍妹妹的婚事定在何时?” 萧昀旭瞬间垮脸,他还找不到机会坦白身份,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 “林兄这话问的好,你给孤参谋参谋,孤该如何对甜甜坦白身份,且不影响她对孤的好感?” 听见这话,苏行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家里本来就够乱了,他还给自己上什么难度? 这问的什么蠢问题? 看看吧! 太子殿下顺势就把难题抛给了他。 为难他。 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以伍梦甜那眼底不容沙子的性子,知道绑回来的外室是当朝太子殿下。 谁知道闹出什么风波? 到时候,他这个出主意的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他该怎么办?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如何做,能全身而退? “殿下,微臣来这儿时,去见了伍妹妹...” “伍妹妹?”萧昀旭眼神转冷,“喊得很亲切?” “伍,伍姑娘!”苏行谨咽咽口水。 老天爷呀! 没人告诉他,太子殿下是醋坛子? 他都喊了十几年的伍妹妹,还能被揪住了错。 “微臣失言!” “甜甜说什么?”萧昀旭眼中冷意褪去几分。 苏行谨咽了咽口水,“伍,姑娘说,她善妒,心眼小,容不下伴侣有旁人...” “孤没旁人!”萧昀旭满眼不解看着苏行谨。 第180章 殿下,伍姑娘是个对伴侣占有欲很强的人 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刻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少年郎。 有何可惧? 把问题抛回去,让太子殿下自己去头疼吧。 “殿下,伍,姑娘说,蒋渊对她来说并非良配。” 萧昀旭咬牙,“可他占了她未婚夫十九年的名头。” 听出太子殿下话中的酸意,苏行谨差点儿没绷住笑,真是个醋坛子。 “殿下,伍姑娘说以后都不想与蒋渊有瓜葛。” “嗯!”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有何良策?” 苏行谨一脸认真摇头,“回禀太子殿下,伍姑娘并非寻常姑娘。” “微臣讨好娘子的手段,在她那儿肯定不奏效。” 萧昀旭点头,能独自支撑起整个家业的闺阁姑娘,满京城也只有甜甜一人。 “她确实比寻常闺阁姑娘聪明,你那些手段,在她哪儿不奏效也正常。” 苏行谨暗自松一口气,他好像找到方法了。 “殿下,伍姑娘是个对伴侣占有欲很强的人。” “您在坦白身份前,先解决她这方面的顾虑。” 萧昀旭眼眸一点一点亮起来,瞬间明白他们两人的问题所在。 “孤明白了!” 苏行朗浑身放松下来,他可不敢留下来用膳。 他不怕太子殿下用朝堂上的事为难他。 就怕太子殿下把感情难题抛给他。 “那微臣告退?” 萧昀旭点头,一门心思在琢磨,他该如何坦白身份前,让伍梦甜打消顾虑? 苏行谨走出藏书阁,长长舒一口气。 一抬头,看见林礼晖和那个细作府兵,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有些好奇。 凑上前一看,两人正在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他心中一慌,走的更快。 趁着还没下雨。 赶紧回家。 省的被困在伍国公府,还得陪太子殿下用膳。 刚跑到门口,就看见苏行朗抱着伍夙旋,一脸讨好看着孟东珠。 苏行谨有些羡慕,他这个傻三弟从小就是伍梦甜的跟屁虫。 伍梦甜指哪儿,他这个三弟就打哪儿。 伍梦甜放个屁,他这个三弟都能说是香的。 旁人对伍梦甜绑回来的外室,会有看法。 他这个傻三弟,只要是伍梦甜干的事都赞同。 住在伍国公府这么久,竟没得罪太子殿下。 还忍不住太子殿下的身份,也没被为难过。 平常心,对待太子殿下,竟也平安无事。 想到这儿,苏行谨深深看自家傻三弟一眼。 转身就走。 却被苏行朗喊住,“大哥,你怎么来了?” 苏行谨转身,看见自家三弟抱着伍夙旋跑来。 伍夙旋满眼开心,伸开手臂,嘴里喊着‘飞飞飞’。 开心地以为三舅舅在带着她玩‘飞飞飞’的游戏。 三弟跑到他跟前,把伍夙旋塞到他怀中。 “大哥,你抱一会儿。” “我,我累了!” “大舅舅,飞飞飞!”伍夙旋嘴里还继续喊着。 苏行谨失笑,抱紧外甥女原地转了几圈。 外甥女笑得‘咯咯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飞飞起来了!” 苏行朗看见大哥还有心情陪外甥女玩,心中有些疑惑,“大哥,事都解决了?” “旋旋,大舅舅累了!”苏行谨放下伍夙旋,“你自己下来玩一会儿?” “好啊!”伍夙旋一落地,伸着手臂,继续原地转圈,嘴里喊着‘飞飞’。 苏行朗一个眼神,召来两个丫鬟看着伍夙旋。 两兄弟走到一旁,苏行谨眼神有些复杂。 “行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相处得来,就多来往。” “相处不来,以后就少见,少烦恼。” “我们做哥哥的,给过她选择,她坚持要走自己选择的路,那她就算是选错了,也该她自己承受一切。” “没有道理,我们为她的任性,赔上自己一生。” 听懂大哥话中的决绝,苏行朗的心情很复杂。 “大哥,爹也同意把她嫁进蒋国公府?” 苏行谨点了点头,拍了拍三弟的肩头,“我们该劝的劝了,仁至义尽!” 苏行朗咽了咽口水,心中难受的不是滋味。 “大哥,她是咱们最小的妹妹,在娘的耳提面命下,咱们宠着让着她多年。” “她犯了错,我断了给她的零花钱,却把这些都攥着,准备给她陪嫁。” “她却伤透了我们兄弟的心,二哥被她气的外出公差,也不肯留在家中。” “以二哥的性子,以后定然不会再管她的死活。” “大哥,她坚持嫁到蒋国公府,我亦不会再管她。” 苏行谨又拍了拍三弟的肩头,“行朗,她都到了成婚年纪,该长大了!” 苏行朗神情一滞,蒋国公府那样的龙潭虎穴,他妹妹这个长大的代价很大。 他大哥能这么理性放弃三妹妹,是早就伤透了心? 还是在大哥的眼中,侄女的一切重于三妹妹了? “大哥,我有个问题,若是你的女儿明姝,她将来遇见三妹妹这样...” “不会的。”苏行谨蹙眉打断弟弟的话。 “惯女如杀女!” “姝儿是我的长女,我不会放任她养成三妹妹这样的性子。” 苏行朗瞠目结舌,咽咽口水道:“是娘害了她?” 苏行谨没回答,脑海里闪过很多零碎的片段。 长姐是苏家嫡长女,从小背负着很多责任,爹娘对长姐的教导格外严苛。 他是家中长子,从小肩负着苏家的兴旺,爹娘对他的教导也格外严苛。 三妹是苏家嫡幼女,娘舍不得妹妹吃长姐吃的苦,连爹也没有办法。 三弟是苏家嫡幼子,娘也舍不得三弟吃他吃的苦,三弟也过的肆意畅快。 毫无疑问,三弟和三妹都过了十几年畅快的日子。 三弟和三妹最大的区别,就是交友不同。 三弟贪玩,伍梦甜鬼点子多,三弟从小到大喜欢当伍梦甜的跟屁虫。 三妹好妒,不喜欢被伍梦甜抢风头,从小喜欢跟蒋芸背后批判伍梦甜。 长大后,三弟这个跟屁虫跟着伍梦甜经商,两人在商扬上赚的盆满钵满。 三弟从一个不成器的纨绔,长成了经商奇才。 三妹则跟着蒋芸,批判了一个又一个闺阁姑娘,成为了满身刺的妒女。 “三弟,娘有责任,三妹自己选择的朋友,她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孟母三迁’的意义。” 说完,苏行谨转身就走,一低头看见外甥女,想起外甥女强绑外室的事。 他回头又补一句,“还有言传身教的意义。” 苏行朗一头雾水,看着外甥女说‘言传身教’,他懂,这是暗指伍梦甜。 孟母三迁什么意思? 苏行朗想的正入神,身后传来外甥女的哭喊声。 “三舅舅,呜呜...” 他一转头。 看见两个丫鬟吓得脸色煞白,想要扶伍夙旋。 却被伍夙旋避开。 她伸着肉乎乎的小手,一边吹,一边哭,一边喊: “旋旋流血了!” “旋旋疼!” “旋旋要找姑姑!” 第181章 她昨日才退婚,外室怎么今日就想上位? 怎么跟甜姐交代? 苏行朗一把抱起哭着的伍夙旋,看向两个丫鬟。 “怎么回事?” 丫鬟咽了咽口水,一脸紧张地说道:“小姑娘转圈圈,转太多圈...” 苏行朗恍然大悟,“然后把自己转晕摔跤了?” 伍夙旋扁嘴哭,“呜呜,三舅舅,旋旋流血了,旋旋要姑姑。” 苏行朗心中一软,抱着外甥女朝伍梦甜书房跑。 “快去传府医。” 伍梦甜强打着精神,把该看的账本都看完了。 刚站起身,就听见小侄女的声音由远至近。 “呜呜...旋旋流血了!” “旋旋要姑姑!” 听见外甥女喊着流血了,伍梦甜一下就着急了,连忙朝外跑。 一出门,就看见苏行朗抱着小侄女跑的气喘吁吁。 “甜姐,对不起!” “我就跟大哥说句话的时间,旋旋摔跤了。” 伍梦甜看着小侄女掌心擦破的皮,长舒一口气。 “旋旋,姑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手擦破皮,连喊都不喊一声,怕丢人!” 正在哭喊的伍夙旋,眨巴一下眼睛,也不哭喊了,委屈地嘟起唇。 “旋旋不丢人!” 伍梦甜失笑,伸开手,一把接过小侄女。 这时,府医背着医药箱,跑的气喘吁吁来了。 “小姑娘怎么样?” “没事,就擦破皮!”伍梦甜拉着小侄女的手。 “我们旋旋可是武将世家的女儿,遗传了我大哥的铁骨铮铮,遗传了我大嫂的蕙质兰心,旋旋很勇敢,又很聪明,对不对?” “对!”伍夙旋眼眶里还挂着泪珠,嘴里却逞能,“旋旋很勇敢,很聪明!” 伍梦甜笑起来。 一个人幸福与否,受感知系统影响,而感知系统是可以后天塑造。 一个人的思维模式形成,会影响她的一生。 小孩子摔跤了,不要让她觉得很委屈很可怜,不然她会一直哭。 让她觉得摔跤是件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她也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随着孩子长大,人生遇见的挫折,就跟摔跤一样,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会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自怜自哀,不会内耗;只会积极想办法应对。 “我家旋旋这么勇敢,姑姑给旋旋擦药,肯定不会哭,对不对?” “对!”伍夙旋咬紧了后牙槽,伸出小手。 害怕地闭上眼。 伍梦甜小心翼翼给小侄女处理干净手上的泥土。 “我家旋旋真棒!” “是个坚强的小姑娘,比姑姑当年还棒!” 伍夙旋被夸得笑出声,等到伍梦甜给她包扎好手,她扬起手给苏行朗。 “三舅舅,旋旋是不是比三舅舅还厉害?” “当然!”苏行朗若有所思地揉揉旋旋的头。 旋旋笑得‘咯咯咯’。 伍梦甜看见小侄女不委屈了,才问细节。 “旋旋,你这么聪明,能跟姑姑说说你为什么摔了?” 伍夙旋举着小手转了一圈,“旋旋飞飞,飞摔了!” 伍梦甜一下反应过来,“那旋旋是不是飞太久了?飞的头晕了?” “嗯!”伍夙旋点头。 伍梦甜趁机引导道:“旋旋,那你下次飞的时候,怎么避免不摔跤?” 伍夙旋摇摇头,“旋旋不飞了?” “飞的时候开心吗?”伍梦甜又问。 旋旋点头,“开心!” “那开心的事,为什么因为一次摔了,就不做了?” 伍夙旋认真想了想,“姑姑,旋旋下次飞一会儿,就歇一歇,就不摔了?” “旋旋真聪明!”伍梦甜顺势揽住了小侄女,“都会举一反三了!” “比哥哥聪明吗?”伍夙旋高兴的眼眸亮晶晶。 伍梦甜笑着回应,“跟四岁时的哥哥一样聪明。” 小侄女听见这话,窝在她怀里笑出鸡叫声,完全不记得自己哭过一扬。 伍梦甜揉了揉小侄女的头发,一抬头。 看见她的少年郎,站在门口笑盈盈看着她。 漆黑的双眸,又亮又专注,焦点只有她一人。 伍梦甜的心跳,情不自禁漏掉一拍,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她低头看小侄女。 伍夙旋发现姑姑走神,一抬头看见那个好看的叔父站在门口,她伸开手。 “叔父!抱!” 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进屋内。 一把接过伍夙旋。 “旋旋,该喊姑父!” “姑父?”伍夙旋满眼迷惑,转头问伍梦甜,“姑姑,什么是姑父?” “......”伍梦甜心中一慌,她昨日才退婚,外室怎么今日就想上位? 想到少年郎昨晚的热情,伍梦甜老脸一红,都不敢看天真无邪的小侄女。 “姑姑,还有事!” 看见伍梦甜夺门而逃,萧昀旭笑出声,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心悦之人。 伍夙旋歪着头,看着自家姑姑的背影,满眼不解又问一旁的苏行朗。 “三舅舅,什么是姑父?为什么姑姑跑了?” 看出伍梦甜因害羞而逃跑,苏行朗对萧昀旭竖起拇指,“你真行!” 萧昀旭眼眸都不带看苏行朗一眼。 直到看不见伍梦甜的背影。 他低头跟怀中的伍夙旋认真解释。 “旋旋,姑父是指姑姑的夫君。” 伍夙旋眨巴眨巴一下眼睛,很不解地问:“可你是姑姑的外室!” “哈哈...”苏行朗猝不及防笑出声,“旋旋真聪明,他骗不到咱们旋旋。” 萧昀旭咬了咬牙,抬眸冷冷扫一眼放肆的苏行朗,又低头跟伍夙旋解释。 “旋旋,你姑姑已经退婚了,我与她再无阻碍。我迟早都是你的姑父。” “旋旋,喊姑父!我带你放很高很高的风筝?” 一听带她放很高很高的风筝,伍夙旋有些心动,眨巴着眼睛想喊。 “旋旋,别喊!”苏行朗一把捂住外甥女的嘴,挑眉看着萧昀旭。 “三舅舅,也可以带你放很高很高的风筝。” 见苏行朗拆台,萧昀旭神情一滞,一招制敌。 “苏三公子,我刚才从藏书阁回来的时候,看见孟姑娘好像在等人。” “糟糕!”苏行朗神情一慌,“我为了跟大哥说话,把她一人晾在花园里。” “哦!”萧昀旭意味深长看着苏行朗,“你可真行!” “......”苏行朗一咬牙,一边是心爱的姑娘,一边是天真懵懂的外甥女。 “旋旋,先让你姑父陪你玩一会儿,三舅舅有事!” 萧昀旭满心欢愉,看着苏行朗仓皇而逃的背影,抱着伍夙旋朝外走。 “旋旋,你三舅舅的话,你也听见了。” “他让姑父陪你玩一会儿。考考你,谁是姑父?” “你!”伍夙旋得意地扬起下巴,“旋旋很聪明!” 萧昀旭笑出声,“旋旋,你想不想找姑姑?” “想!”伍夙旋高兴地连连点头,“姑父,姑父,快带旋旋去找姑姑。” “好,姑父带你找姑姑!”萧昀旭轻快的步伐,每一步都暗爽不已。 伍梦甜的小侄女,开始喊他姑父了,他这个外室,转成夫君还远吗? 第182章 这段感情,明明她才是主导者,怎么变味了 成群结队的蜻蜓,在荷叶上飞来飞去,似乎在找避雨躲雨的最佳位置。 她的心,就跟着急找避雨的蜻蜓一样慌乱。 她白日里心悦少年郎绝美的长相,夜晚也不忍拒绝少年郎的热情。 后果就是睡不够。 白天老犯困,工作效率比之前低了不少。 她想不通,明明干力气活的是少年郎,为何精神萎靡不振的却是她? 少年郎晚上拼命干,白天没道理还精神抖擞? 莫非他在藏书阁补觉? 那肯定不公平。 是她明天去藏书阁悄默默探一探少年郎? 还是让少年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读书?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院门口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 “姑父,快快跑!” “姑父,跑快快!” 伍梦甜心中一紧,她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少年郎就骗的她小侄女喊姑父? “姑姑!”伍夙旋伸开手臂,高兴地大喊,“你快看,姑父跑好快。” 伍梦甜神情一滞,别说,她眼光是真好。 随手绑回来的少年郎,还挺有奶爸的天赋。 带娃的俊俏少年郎,这谁能抗拒得了? “哗哗哗..” 一阵急雨拍打荷叶的声音,引得伍梦甜侧眸,一群蜻蜓落在凉亭下避雨。 “下雨了!”伍夙旋的声音中,满是兴奋,“姑父,快跑!” 伍梦甜起身,回头。 正好看见少年郎抱着她的小侄女,朝凉亭下跑,雨水拍打在两人身上。 “姑姑!” “下雨了!” “姑父跑好快啊!” “嗯,下雨了!”伍梦甜笑着掏出帕子,给小侄女擦擦头发挂着的水珠。 一抬头,看见少年郎的头发上也落有雨珠。 她顺势踮起脚。 用帕子把少年郎头顶上的雨珠一颗一颗擦干。 一低头。 对上少年郎炙热又深情的双眸。 她情不自禁想起了夜晚,少年郎用这种眼神看她之后的不可控画面。 她下意识收手。 却被少年郎抓住手腕,她又下意识抬眸。 少年郎用那双漆黑又炙热的双眸看着她。 “甜甜,脸上也有!” “...你自己擦!”伍梦甜脸颊一红,下意识转身。 不敢直视那双黑眸。 糟糕! 这段感情,明明她才是主导者,怎么变味了? 她何时变得这么扭捏? 都不像她自己了。 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纵情欢愉后失去了本心? 天真无邪的伍夙旋,看见姑姑不给姑父擦水珠,歪头看着姑姑。 “姑父,姑姑怎么了?” 萧昀旭来不及答。 伍夙旋又追问,“姑父,姑姑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热了?” 伍梦甜:“......” 看出伍梦甜的羞涩,萧昀旭高兴地眼眸亮晶晶,却不敢把人逼太紧。 “姑姑累了!” 听见‘姑姑累了’,伍夙旋想起平时姑姑累了,会哄着她贴贴就说不累了。 她一脸暖心地扒着姑姑的肩膀,“姑姑,旋旋给你贴贴,就不累了!” 听着小侄女天真无邪又满是关心她的话,伍梦甜不好否了孩子的好意。 转过身。 小侄女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把粉嘟嘟的小脸蛋凑上来,在她脸上贴了贴。 “姑姑,还累吗?” “姑姑不累了!”伍梦甜笑着揉了揉小侄女的头发。 一抬眸,又对上少年郎明亮又深邃的黑眸。 她心中一慌。 小侄女身子窝在少年郎怀中,小胳膊搂着她,亲昵的好像一家三口。 少年郎垂眸,好看的唇线扬起一抹好看的笑。 “甜甜...” “嘘,别说话!”伍梦甜连忙打断对方的话。 故意转移话题。 “旋旋,你快数一数,凉亭上藏着多少蜻蜓?” 天真无邪的小侄女,瞬间被她转移注意力,伸着小手,认真地数蜻蜓。 “一只,两只,三只...” 小侄女天真无邪的声音,好似在数她心跳声。 她慌乱地看着雨水拍打在荷叶上,‘哗哗哗’。 藏住内心的慌乱。 她也不懂,一开始她撩起少年郎游刃有余。 为何两人关系发生实质性变化后,她面对少年郎,却越来越羞涩? 伍梦甜看着水里的荷叶,思考着两人的变化。 萧昀旭则看着伍梦甜的侧颜,思量着何时坦白身份,外室转正夫君? 只有天真无邪的伍夙旋,伸着包着白布的小手,满眼投入地数蜻蜓。 县衙门口,柳余谦眉头紧蹙,撑着伞。 训斥着几个撑着伞的衙役,“都举高点儿!” “敢让伍国公府贴的退婚文书被淋湿,本官把你们一个两个的皮扒了!” 几个衙役踮着脚尖,高高举着手中的伞,将伞下的公告栏护的严严实实。 “哼!举着累吧?”柳余谦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本官说过多少次,让你们把公告栏上面的破瓦补一补。” “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偷懒,现在都给本官受着!” “这雨下两天,你们就给本官在这儿举上两天。” 一听要举两天伞,几个衙役顿时一脸苦瓜相。 “柳大人,举两天,小的们手会废了!” “柳大人,雨下这么大,不如咱们先将退婚文书撕下来,等雨停了...” “不行!”柳余谦存了心想要给这些偷懒的衙役一些教训。 “被路过的皇家护卫看见了,你们谁去领罚?” 几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接话。 * 皇宫内,秦子溯一脸苦恼地跟皇后娘娘告状。 “姑母,你知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抬眸瞥侄儿一眼,一下来了兴趣,“还有比禛儿退婚更大的事?” “嗯嗯!”秦子溯连连点头,“姑母,伍国公府的小姑娘把我儿子绑了!” 皇后端起茶杯,“小孩子间的打闹,算什么大事?” “不是啊!”秦子溯一脸紧张道:“姑母,伍家小姑娘在书院门口,扬言要绑胜儿做她的外室!” 皇后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儿笑喷,为了不失仪,赶紧咽下去。 一不小心被呛住。 “咳咳...” 走到殿外的皇上,听见发妻在咳嗽,加快步伐。 “快快传太医!” “没,没事!”皇后伸手止住皇上传太医,却止不住气不顺的咳嗽。 旁边侍奉的季嬷嬷,连忙上前给皇后轻轻拍背。 皇上满眼不解,看向秦子溯,“你姑母怎么了?” 秦子溯不知如何回答。 他本想试试看,姑母对秦国公府和伍国公府结亲的态度。 没想到竟让姑母呛到。 “臣妾没事!”皇后止住咳嗽,看向秦子溯。 她的侄儿想跟伍国公府结亲,在故意试探她? 看见皇后不咳嗽了,皇上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他挥手示意殿内的人退下,沉着脸看向秦子溯。 “子溯,朕听闻伍国公府的小姑娘绑了你的长子,你昨夜在伍国公府吃酒?” 秦子溯心中一慌,不敢隐瞒,一脸认真道:“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皇上脸色又沉几分,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 “子溯,你可是趁机求娶伍国公府的小姑娘做儿媳?” 第183章 他已经带着整个苏家,向太子殿下投诚 皇上果然忌惮秦国公府和伍国公府结亲。 “回禀皇上,不过伍姑娘她没答应!” “她让太子殿下把微臣灌醉,试图糊弄过去。” 皇上脸色瞬间转好,接过顺海递来的茶水。 “为什么?” 看见皇上心情转好,秦子溯神情也放松几分。 “伍姑娘说,人的一生,只有伴侣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秦子溯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完整说一遍。 皇上笑起来,侧眸看着身旁的皇后。 “伍家丫头肆意了些,但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看出皇上前后的神情变化,皇后一下就明白,皇上忌惮两大国公府结亲。 她笑了笑。 接住皇上的话。 “这丫头挺有眼光,选了咱们禛儿做她的家人。” 皇上满眼认同,想起心中忌惮的事,又补一句。 “就是有点儿胡闹!” “自己绑了咱们禛儿,教出的侄女也有样学样,竟然绑了子溯的长子。” 秦子溯眼神一滞,皇上明显是忌惮两大国公府结亲,在刻意敲打他。 “其实,这事,我家胜儿也有错,他一心想跟伍家小公子比个高下,顺势让伍家小姑娘绑回去的。” “哈哈哈。”皇后及时圆扬道:“都是小孩子间的胡闹,做不了数。” 听出秦子溯和皇后的妥协,皇上满意点头,“伍家那丫头还算明辨是非!” 秦子溯咽下心中苦涩,皇上忌惮两大国公府结亲,他妹妹肯定等不起。 * 蒋国公沉着脸。 走到蒋家祠堂门口,一眼看见罚跪的蒋渊,侧卧在地上,睡的打起呼噜。 他心中的怒气,一下窜到心头,走过去。 一脚踹在儿子屁股上。 蒋渊被踹的一颤。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端端正正地跪好,也不敢跟自己爹多辩解。 蒋国公还是不解气,走上前,又狠狠踹两脚。 “逆子,做错事,罚你跪祠堂,你还敢睡觉?” 蒋渊被踹的龇牙咧嘴,却不敢躲开,甚至心中还怕他爹再气的中风。 “爹,我错了!” “爹,您要打要骂都行,别气坏了自己。” 听见这话,蒋国公收回抬起来的脚。 “逆子,起来!” “去收拾一下,跟我去苏府赔礼道歉!” 蒋渊愣住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爹,苏家没有在早朝参咱们?” “哼,还不算太蠢!”蒋国公冷哼一声。 转身就走。 蒋渊欣喜若狂。 娘说的对,生米煮成熟饭后,苏行诗嫁给他,是苏家最好的选择。 只要蒋国公府诚意够足,苏家同意这门亲事,他就能保住世子之位。 蒋渊抱着这个念想,特意好好打扮一番,对于上门道歉表现的很积极。 他做好被苏家人为难的准备,一脸忐忑进门。 苏宏不在,只有苏行谨坐在主人位。 蒋国公府父子对视一眼,心中都没底。 蒋渊勉强挤出一抹笑,舔着脸问道:“苏大公子,怎么不见苏伯父?” “在忙!”苏行谨压根不愿跟蒋渊多浪费时间。 把他逼着蒋国公父子签字的文书摆在桌上。 “三妹的婚事,父亲已经交给我全权负责!” 蒋渊神情一滞,下意识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对于苏宏不出面,感到几分不悦。 却不敢表现出来。 谁让这件事是他儿子算计了人家姑娘。 “苏大公子,老夫还是那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蒋国公府愿意以世子夫人之位迎娶苏家嫡幼女。” 苏行谨放下手中的茶杯,瞥了蒋渊一眼。 “蒋国公,苏家和蒋家都是文臣,都自诩书香世家,昨日的事够丢人了。” “可别弄出比昨日更丢人的事,他们两人的婚期,宜早不宜迟。” 蒋国公一下反应过来,苏家怕女儿未婚先孕,在催他们尽早订下婚期。 “苏大公子,婚期定在八月十六如何?” 苏行谨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蒋国公,八月十六本来是蒋世子和伍妹妹的婚期吧?” “是不妥!”蒋国公摸不清楚苏行谨的意思。 不想再碰一鼻子灰,就把话题抛给苏行谨。 “苏大公子,以你之见,是推迟?还是提早?” 苏行谨不假思索地将蒋国公府排在后面。 “苏家与伍国公府是姻亲,婚期推辞几日,以示对伍妹妹的尊敬。” 蒋国公脸上笑容僵住,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苏家答应与蒋国公府结亲,蒋家也是苏家姻亲。 推迟婚期,以示对伍梦甜的尊敬,对伍国公府的尊敬。 可就相当于在打蒋国公府的脸,怎叫他不气? 气归气。 看着桌上摆着不利于蒋国公府的证据,他只能暗自记下这不快。 “苏大公子,听闻你也会算吉日,这是渊儿的八字,你给看看哪一日合适?” 苏行谨没有多言,接过蒋渊的八字,和自己妹妹的八字一看。 “八月十八和八月十九都是吉日,那就定在八月十九,正好推迟三天。” 蒋国公的心中更加不快几分,同时很疑惑。 伍国公府摊上这么大的事,苏家为何对伍梦甜这么礼遇? 为表示对伍梦甜的尊敬,频频打他的脸? 是故意为之? 还是苏家另有打算? 看出蒋国公不悦,苏行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已经带着整个苏家,向太子殿下投诚,就不会再顾及蒋家感受。 “蒋国公,现在距婚期也就是十几天,他们的婚事一切从简吧!” 蒋国公心中一紧。 苏宏不出面。 苏家长子态度又这么随意,苏家不会想舍弃这个嫡女吧? 不行! 绝对不行! 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绝对不能是家族弃女。 “苏大公子,我们渊儿能娶到你们苏家嫡女,是他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们蒋国公府会提高之前的婚礼预算,绝不会委屈了你们苏家嫡女。” “事出突然,是我们蒋国公府对不起苏家,不知可有什么能帮上忙?” 听出蒋国公的试探,苏行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心底真实想法,面上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既然蒋国公开口,那晚辈就不跟您客气了。” “苏家遵循长幼有序,理论上我二弟,三弟,二妹的婚事在前。” “如今蒋世子的做法,打我们苏家一个措手不及,一切都还没有准备。” 蒋国公暗自松一口气,原来苏家憋着气。 “苏姑娘缺什么只管提,我们蒋国公府绝不会委屈她。” “行,我晚点儿列个单子。”苏行谨站起身,一句话也不愿多聊。 “蒋国公,晚辈还有一些公务未处理...” “那我们先告辞!”蒋国公父子一脸憋屈离开。 冒雨而来。 连一杯热茶都没喝上。 又冒着大雨回去。 蒋国公脸沉的难看。 蒋渊不敢直视,就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 经过县衙门口,看见几个衙役护着公告栏。 他想起伍梦甜将退婚文书贴在县衙门口的事,心中的气找到发泄点。 第184章 秦子溯为了伍梦甜,竟敢如此疯狂? “看什么看?”蒋国公反手甩蒋渊一巴掌,“是嫌还不够丢人吗?” “爹!”蒋渊捂着脸,“我只想把退婚文书撕了!”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蒋国公没好气。 “现在京城,谁不知道你与伍国公府退亲的事?” 蒋渊心底不服气,知道自家爹好面子,就转朝蒋国公的心上拱火。 “爹,都是国公府,你看那些县衙衙役冒着大雨,举着伞护着退婚文书,在打谁的脸?” 本来就憋着气的蒋国公,听见这话更气了。 他们蒋国公府好歹是皇亲国戚,他这个国公爷还在京中坐镇。 伍国公父子摊上大事,京中只有一个女流之辈在支撑着家业。 按照道理来说,京城这些拜高踩低的人,应该更尊敬蒋国公府才是。 凭什么长伍国公府的脸? 打蒋国公府的脸? 是不是他平日太好说话? 蒋国公沉着脸下车,身后的随从书墨,一脸恭敬地给蒋国公撑伞。 听见动静的衙役们,看见蒋国公冒雨朝他们走来,一个个都慌了神。 窃窃私语。 “蒋国公来了,怎么办?要不要行礼?” “行个屁的礼。咱们一行礼,伞掉了,退婚文书湿了,大人扒咱们的皮!” “可咱们不行礼,蒋国公治咱们一个大不敬罪,咱们可是会丢了性命。” “干的娘的,三大国公府的斗争,凭什么让咱们夹在中间为难?” “都别说了,蒋国公越来越近了,想想怎么办?” “干他娘的,三大国公府的事,就抛给他们三大国公府自己处理呗!” 暴躁的高瘦衙役说完,就转个身子撑伞。 “小的拜见蒋国公!秦世子给我们大人下令。” “让我们护着公告栏里的退婚文书,小的们不敢抗命,还请国公爷体谅。” 一听是秦子溯下令,蒋国公气得咬紧后牙槽,心中怒骂‘竖子’。 面上还装得和蔼可亲,含笑看着几个衙役。 “老夫途经这儿,看见你们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公告栏,还以为有要紧事。” “特意下来看看。” “没想到是为了守护这份退婚文书,你们柳大人也真是儿戏。” “他人呢?” 蒋国公话音一落,柳余谦冒着大雨跑来,噗通一下跪在雨水里。 一脸恭敬地跟蒋国公行礼,“下官拜见蒋国公。” 蒋国公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柳余谦,心中有几分上位者的畅快。 “柳大人,县衙衙役是守护京城的安危,你竟让他们来守护一个破文书,京城安全谁负责?” “本世子负责。”秦子溯的声音振聋发聩。 他在皇宫里憋了一肚子气,冒着大雨回家。 一转弯,听见皇家护卫禀报:蒋国公府的车驾,从苏家离开后,停在了京城的县衙门口。 他骑快马而来。 正好听见这话。 说出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句句朝蒋国公的心尖上扎。 “蒋国公,你闲赋在家,有没公职在身,何需冒着大雨出行?” “莫不是特意来训斥他们这几个衙役?彰显你蒋国公的官威?” 蒋国公本来就在意,他还没有官复原职的话。 听了秦子溯的话,一张老脸又羞又恼。 “秦世子自己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一点儿不体恤他们的辛苦。” 秦子溯勾唇一笑,满眼轻蔑地看着蒋国公。 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金豆子,朝衙役扔过去。 “接着!” “这是你们护好退婚文书的赏赐!” “如此情况下,你们还觉得这差事辛苦吗?” 几个衙役争先恐后地接住金豆子,还不忘高举着手上伞,一个个满脸兴奋看着秦子溯。 “不辛苦!” “小的们定会竭尽全力护好这份退婚文书。” 蒋国公气得咬紧唇,秦子溯怎么这么向着伍国公府,莫非他贪图美色? “秦世子,听闻你昨夜在伍国公府饮醉了酒,莫非你也向往伍家嫡女的美色?” 秦子溯吓得心中一颤,一个利落翻身下马。 这话被人肆意传播,传到他禁欲太子表弟的耳中,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啪啪啪!” 秦子溯又惊又怒,眼疾手快连甩蒋国公三巴掌,惊得所有人瞩目。 “你竟敢打老夫?”蒋国公满眼不敢置信。 秦子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就算是‘以下犯上’,也不能得罪太子殿下。 想到此,他沉着脸,一把掐住蒋国公的脖子。 “老匹夫,再敢让本世子听见你乱嚼舌根,本世子不介意拔了你的舌头。” 蒋国公被掐得气不顺,脸一下就涨得通红。 蒋渊又气又慌,上前拍打着秦子溯的胳膊。 “秦子溯,你快松开我爹!你这是以下犯上!” “本世子就犯了!”秦子溯早就想杀了蒋国公。 却不想留下把柄,他松开手,一把甩开蒋国公。 蒋国公满身狼狈地跌倒在雨水里,满眼愤怒瞪着秦子溯。 “你这个竖子,你差点儿掐死老夫。” “你怎敢如此嚣张?” 面对蒋国公的质问,秦子溯一个转身,一脚将蒋渊踹倒在雨水中。 抬脚踩在蒋渊身上。 居高临下看着满脸惊恐的蒋渊,刻意挑衅。 “蒋渊,本世子不妨实话说话,本世子就是鄙视你们父子两人。” “你们有种,敢不敢去皇上跟前,把羞辱本世子的话再说一遍?” “让皇上断一断,究竟是你们先招惹本世子?还是本世子嚣张欺负你们?” 蒋国公咽咽口水,暗恨自己被气的失去理智。 就算秦子溯与伍梦甜真有什么,也不该是他一个国公爷当众提出质疑。 真告到皇上跟前。 怎知皇上会先罚谁? 想到此,蒋国公也不敢跟秦子溯硬碰硬。 他知道,蒋国公府带来的府兵,打不赢秦子溯身后的十来个皇家护卫。 “秦世子,老夫气急失言,老夫跟你道歉!” 见蒋国公很识时务,秦子溯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蒋国公父子。 “本世子一介男儿,不怕你们的污言秽语。” “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试图侮辱伍家嫡女。” 蒋国公神情一滞,秦子溯为何对伍家嫡女格外尊敬,秦家图什么?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回想起,苏行谨提到伍梦甜时的尊敬,他莫名有些慌。 蒋国公府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伍梦甜一介女流之辈,凭什么让秦子溯和苏行谨,都对她格外尊敬? 听见秦子溯这话,蒋渊满眼愤恨地咬紧牙。 “秦世子为了维护伍梦甜,竟不惜当众以下犯上,就不怕流言蜚语可惧?” “哼!”秦子溯挪动脚,狠狠踩在蒋渊的脸上。 “蒋渊,你听着,本世子心中极为尊敬伍家嫡女。” “谁敢当着本世子的面,给伍家嫡女泼脏水。” “本世子不介意手染血腥,先拔了他的舌头。” “蒋渊,你想试试吗?” 蒋渊满眼惊愕,秦子溯为了伍梦甜,竟敢如此疯狂? 已经是最新一章 第185章 你才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蒋渊满眼不服气。 “秦子溯,你目无王法,竟敢当街殴打国公爷?” “你你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不怕我们参你?” 听见蒋渊搬出皇家吓唬自己,秦子溯勾唇一笑。 “蠢货!” 他那禁欲太子表弟的能力,他从小都极为敬佩。 皇上求之不得太子殿下愿意继承皇位。 以太子殿下对伍梦甜的在意程度,伍梦甜一定会是萧国的太子妃。 下一任皇后。 蒋国公父子胆敢羞辱萧国下一任的皇后。 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巴不得让蒋国公府跑到皇上跟前参他,正好让皇上和太子知道他多忠心? “本世子,打也打了,你不是要参本世子?” “本世子不嫌辛苦,可以现在就送你们去?” “你你欺人太甚!”蒋渊气到颤抖,不明白秦子溯为何敢这么嚣张? 想起蒋国公府几次进宫告御状,都没落到好处。 这次他不敢轻举妄动。 蒋国公心有不甘,想起伍梦甜威胁他的事,他满眼恼怒地看着秦子溯。 “秦世子,莫非你有把柄落在伍家嫡女手中?” “呵呵!”秦子溯冷笑,想起他与伍梦甜的密谋,想把蒋国公再激怒几分。 蒋国公越愤怒,越容易失去理智,他越有机会。 想到此,他弯下腰,附在蒋国公的耳边。 “蒋国公,你想来想去,就没想过,你才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蒋国公满眼惊慌,莫非伍梦甜已经把那个修士送到了秦子溯的手中? 看出蒋国公的惊慌,秦子溯嘴角勾起一抹笑,又故意误导蒋国公的思路。 “蒋国公,如今三皇子禁足的时间在延长。太子殿下参政得到赞赏越来越多,你们蒋国公府已经败了。” 蒋国公暗自松一口气,原来不是伍梦甜把修士交给了秦子溯。 而是秦子溯以为太子殿下参政就胜券在握。 不到最后时刻,蒋国公府绝不会放弃谋划。 他一定会把伍梦甜手中的修士找出来杀了。 绝不留后患。 至于秦子溯今日给他的羞辱,他会连本带利讨回。 自古以来,帝王疑心重,皇家无父子。 太子越优秀,秦子溯越嚣张,他越有机会,挑拨皇上忌惮太子。 一旦挑拨成功,蒋国公府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想到此,蒋国公刻意放低姿态,跟秦子溯道歉。 “秦世子,今日之事是老夫不识抬举,竟敢对你这个太子表兄出言不逊,你要是不解气,再踹几脚?” 听见蒋国公提及太子殿下,秦子溯满眼戒备。 秦家与蒋家交锋多年,蒋国公可不是个轻易妥协,放低姿态的人。 肯定有诈。 “罢了!” “既然蒋国公承认自己失言,本世子当扬报了仇,也就不会揪着不放了。” “柳大人,你身为京城的父母官,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你写份证词。” “给我们秦国公府和蒋国公府做一次见证人。” 蒋国公府咬紧牙,好一个心思缜密的秦子溯,竟让他占不到半分便宜。 “...是!”柳余谦心底默默问候秦家和蒋家的祖宗,面上却一脸恭敬。 不敢反抗。 书写证词时,每个字,斟酌了又斟酌。 尽量保持公平公正又客观,谁都不得罪。 看完柳余谦写的证词,秦子溯满意笑出声。 蒋国公气得咬牙,想挑刺,又找不出错处。 不挑刺,他们父子两人又白挨了一顿打。 蒋国公憋着一肚子气,生怕自己又气得中风。 回府先找府医扎针,平复情绪后,才召集人议事。 将萧苍烨调给他的死士,分成十几波人马,去追踪伍国公府的人。 伍梦甜早料到蒋国公府的意图,与秦子溯合作,暗中擒获一批又一批死士。 蒋国公府派出的死士,一大半都没有回来。 蒋国公坐不住了,连夜派人埋伏在龙渊寺附近。 打算看到伍国公府带修士去龙渊寺,就先杀为胜。 次日天刚亮,许多虔诚的信徒,结伴同行。 前往龙渊寺烧香。 这时,龙渊寺的山脚下,停下一辆特殊的马车。 马车的主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风尘女子,将马车装扮的魅惑撩人。 一阵山风袭来,掀起马车外边点缀的薄纱。 一只雪白又纤细的手,轻轻柔柔伸出马车,撩起马车外骚动的薄纱。 围观的人瞪大眼睛,看着一个穿红色舞裙的女子,缓缓下马车。 珍珠点缀的红纱遮面,一双魅惑勾人的黑眸,从围观人的脸上扫过。 女子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侧过身子,上衣很短,露出紧致有型的腰线。 裙子也比寻常姑娘短一截,露出匀称白嫩的腿。 女子挪动脚步,脚踝上绑着的金色铃铛,发出清脆又好听的声音。 引得围观的人,视线纷纷下移,看向女子的小腿。 白皙的皮肤,浓烈的红裙,金色的铃铛,结合在一起,格外地魅惑勾人。 女子刻意演练过的一颦一笑,像勾魂的女妖精。 定力差的人,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吞咽口水。 甚至还有人,对着红衣女子的风情垂涎三尺。 红衣女子环顾一周,好像习惯了众人对她的痴迷,笑得清脆又悦耳。 “呵呵呵!” “济哥哥,快下来!”红衣女子朝着马车伸手。 马车里下来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男子。 男子微黑的大掌,紧紧地握住女子纤细又白嫩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 有人情不自禁低语,“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看着周围人对红衣女子美貌的垂涎,男子内心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大掌轻轻一拉,将红衣女子揽入怀。 “牡丹妹妹!” “济哥哥!”牡丹毫不避讳地将半个身子,依附在男子的怀中。 “前面就是龙渊寺,你答应要亲自帮我挖...” “嘘!”白衣男子食指抵住红衣女子的唇。 在其耳边小声道:“牡丹妹妹,财不露白!” “济哥哥!”牡丹拖长尾音用身子蹭了蹭男子,“妾身迫不及待与你厮守!” “我也迫不及待!”男子松开牡丹,牵起牡丹的手,隔着面纱一吻。 “那我们进去?”牡丹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满心满眼都是对男子的倾慕。 “好!”男子很受用,牵起牡丹的手,抬高下巴,越过人群,朝龙渊寺走。 牡丹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又轻蔑的笑。 呵! 男人! 甭管他什么官职? 什么身份? 只要身下二两肉,还立得起来,就没有她略施小计,不中美人计的。 这个清醒时让她唤‘济哥哥’的人,醉酒后自称是将太子玩弄股掌间的行通。 能让她白赚一万两白银的赏赐,老有所依! 管事的说了,只要她能哄得这个行通大师,乖乖陪她进入龙渊寺挖宝。 她就完成任务。 龙渊寺的人真多,门口竟还有重兵把守。 也不知道接应她的人,到底在哪儿? 已经是最新一章 第186章 伍梦甜不急不躁,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甜甜好似一个来游览风景的闲人,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 视线总能不偏不倚,落在那个红衣舞姬的身上。 不! 是舞姬身边的男人。 萧昀旭心中一紧,那个男人到底有何奇特,竟能引得甜甜频频侧目? 萧昀旭看向男子。 越看越觉得男子走路的姿势和身影有些眼熟。 这时,那舞姬挽着男子,快走到他们旁边。 舞姬还在东张西望,引得身侧男子不解。 “牡丹妹妹!”男子的头,随着舞姬转了一圈,问:“你在找什么?” 听清男子的声音,萧昀旭的神情瞬间僵住。 他从启蒙开始,就跟着行通摒弃杂念学修行。 三年前,行通说困在京城太久,要去游历。 没想到,行通的游历,竟是流连烟花之地? 萧昀旭心底的疑惑,在看见行通的这一刻。 全都有了答案。 “好多人啊!”牡丹勾唇一笑,抱紧行通的胳膊,继续环顾四周。 “我就想看看京城的贵人们,与妾身有何不同?” “都不如牡丹妹妹耀眼!”行通搂紧怀中佳人。 眼眸看了看远处的蒋国公府府兵,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他离京三年,早已改头换面。 从蒋国公的面前走过,对方也认不出。 等他挖了藏宝箱。 就先带着牡丹,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坐山观虎斗。 三皇子斗赢,他就回京做蒋贵妃的相好。 太子斗赢,他就以恩师的身份回京谋个闲职。 只要避开两虎争斗,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谁能奈他何? “济哥哥,我们进去!”牡丹找一圈,没有找到接头人,打算遵命令行事,带行通挖宝。 看见牡丹挽着行通进入龙渊寺,伍梦甜笑了,余光瞥一眼盯梢的蒋渊。 “禛郎,你累不累?” “不累!”萧昀旭顺着伍梦甜的目光,透过帷帽看向对面的蒋渊。 他敢肯定。 蒋国公府的人,不知道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就是他们四处搜寻的行通。 “甜甜,你累不累!” “累!”伍梦甜仰着头,看向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少年郎,“你背我?” “好啊!”萧昀旭不假思索答应,欲要弯腰。 伍梦甜笑着拉住他,“禛郎,我跟你说笑呢!” “那我抱你?”萧昀旭下意识揽紧伍梦甜的腰,他迫不及待想宣誓主权。 “今日不用!”伍梦甜很享受外室的体贴入微,“你看那边,他们快气炸了!” 萧昀旭的视线,从伍梦甜的脸上移开,看向对面。 蒋渊憋着一股无名火,带着几个随从,大步流星朝他们两人走来。 “人呢?” “我们辰时就来了,陪你站了快一个时辰!” “你还要我们等多久?” 听出蒋渊的暴躁,伍梦甜嘴角的笑意大了几分。 “急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蒋世子,若是等不及,现在就可以转身走!” 蒋渊咬紧牙槽,恨不得扑上去扇伍梦甜一巴掌,却畏惧伍国公府的府兵。 “你现在不过是仗着父兄的权势,才敢这么嚣张。” “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纲,你找他这么一个玩意,将来迟早跪在我脚下。” 萧昀旭眼底笑容僵住,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让蒋渊跪在甜甜脚下懊悔。 “无能狂吼!”伍梦甜对着蒋渊笑得一脸灿烂,“蒋世子长得丑,想得美!” “伍梦甜?”蒋渊气得狠狠跺脚,“你嚣张不了几日,等你们伍国公府败落了,本世子再收拾你!” “不牢蒋世子惦记!”伍梦甜毫不客气回怼。 “就怕你们已在地狱,给阎王爷塞银子也不好使!” “牙尖嘴利的恶妇!”蒋世子满眼都是愤恨,“你到底还要我们等多久?” “那看我心情!”伍梦甜微微挑起眉头,挽着少年郎的手臂,转身就走。 蒋渊满眼不服气,追上伍梦甜,“你不会是在诓我们蒋国公府吧?” “你可以赌一赌?”伍梦甜停下脚步,“你们走了,我就去投奔太子殿下!” 萧昀旭:“......” 蒋渊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你到底想怎样?” 伍梦甜不急不躁,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蒋世子,你应该去问问你爹做了什么?” “我本不想与你们多耗时间,只想快些拿银子。” “是你们蒋国公府四处想要围剿我手中的人质,我可不得多花些时间?” “所以,人还没来?”蒋渊满眼探究地看着伍梦甜的眼睛,“你也在等?” “是啊!”伍梦甜挽着少年郎的胳膊,“咱们不在这儿听他废话,咱们转转。” “好!”萧昀旭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甜甜,你想去哪儿?” “去大殿转转!”伍梦甜很满意少年郎的配合。 看见两人手挽手走了,蒋渊心中满是愤恨。 掉头,快步跑到马车前,小声禀报事情经过。 蒋国公撩开马车帘子,看向伍梦甜的背影,“渊儿,跟上去,跟紧她!” “是!”蒋渊得到指令,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伍梦甜的身后。 与此同时,行通跟着牡丹绕到龙渊寺的后山,两人停在一棵柏树下。 牡丹指了指柏树的树根,“济哥哥,我当初就是埋在这个位置。” “我来挖!”行通眼疾手快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开始刨地。 “济哥哥,我来帮你!”牡丹余光看见有人在朝她这边靠近。 比划的手势,正是管事教她的暗语,她故意用娇媚的声音扰乱行通。 “济哥哥,朝左边一点儿挖!” “济哥哥,箱子出出来了!” “快打开看...啊...” “济哥哥,救我!”牡丹撕心裂肺的惊呼声。 引得行通侧眸去看。 他一眼看见一个全身黑的蒙脸刺客,紧紧捂着牡丹的嘴,欲要掳走牡丹。 余光一瞥,还有一个黑衣人在朝他靠近,他抱紧怀中的藏宝箱。 扬起手中的棍子。 还来不及发挥,就被人一棍子敲晕在地。 看见行通被敲晕,被捂着嘴的牡丹,去掰身后捂着她嘴的黑衣人手。 黑衣人顺势松手,一挥手让人在行通头上套个黑布,将行通拖走。 黑衣人揭开脸上的面纱,快速脱掉身上的黑衣,笑盈盈看着牡丹。 “牡丹,做得好!” “我会如实向上禀报,记你一功!” 牡丹满眼喜色,抛个媚眼,“多谢春发哥哥!” 春发捡起黑衣扔进坑里,顺势用土埋上。 “牡丹!你现在从刺客手中逃了,朝正殿跑!” 牡丹一下反应过来。 “救命啊!” “有劫匪!” 牡丹边跑边喊,对路上遇见的人,不搭理。 直奔龙渊寺正殿。 “住持,救命啊!” “我的济哥哥被掳走了,还抢走了我的藏宝箱...” 听见牡丹的惊呼声,伍梦甜知道事成了。 她回头看着蒋渊,倒打一耙,“蒋世子,你干的?” 已经是最新一章 第187章 静等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蒋渊又气又怒,瞪大眼睛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你不要什么屎盆子都朝本世子头上扣。” “本世子是那种分不清主次的人吗?” “还是你想转移本世子的注意力,人呢?” 伍梦甜勾唇一笑,看向一旁护她周全的孟祥。 “孟祥,点五十人,跟着这位姑娘搜山。” “就算把龙渊寺翻过来,也要找到劫匪。” 蒋渊心中一紧,伍梦甜借着帮舞姬剿匪为由,派伍国公府的人搜山。 会不会把蒋国公府提前埋伏的死士都搜出来? 不行! 绝对不行! “伍梦甜,你又在转移注意力,你在玩什么把戏?” 看出蒋渊的焦急,伍梦甜嘴角笑意更浓几分。 “蒋世子,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本姑娘心善,见不得漂亮姑娘的情郎被掳走。派府兵帮她找人。” “你担心我故弄玄虚,你就也派几个人跟着?” 蒋渊心绪不宁,一时之间,摸不清楚伍梦甜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又怕中调虎离山之计。 “伍梦甜,本世子没功夫陪你在这儿胡闹。” “再说,一介低贱的舞姬,怎配本世子费心?” 看出蒋渊的防备心,伍梦甜笑着看向牡丹。 不愧是锦昌楼的头牌舞姬,脑子就是好使。 戏也做的不错。 牡丹制造出的动静,足以让龙渊寺乱一阵。 再有一炷香,春发就能按计划把行通安排好。 顺着伍梦甜的目光,萧昀旭看着红衣舞姬领着伍国公府的府兵朝后山跑。 他扶了扶帷帽。 看向蒋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蒋渊这个蠢货,像盯梢一样盯着甜甜。 甜甜技高一筹,早就布局好一切,静等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蒋渊本就等的不耐烦,又察觉萧昀旭在看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卑贱的狐媚子,你再敢盯着本世子看,本世子将你眼睛挖出来。” 萧昀旭:“......” 听见蒋渊训斥自己的外室,伍梦甜立刻护短。 “蒋世子莫不是想造反?把偌大的龙渊寺,当成你们蒋国公府的地盘?” “休要胡言!”蒋渊被怼的心头一梗,世上怎有伍梦甜这么讨厌的女子? “又菜瘾又大!”伍梦甜满眼轻蔑扫蒋渊一眼。 “蒋世子,再敢欺负本姑娘的人,本姑娘不介意让府兵再揍你一顿。” 萧昀旭很享受伍梦甜对他的护短,笑得嘴角扬起。 隔着帷帽看蒋渊的眼神,好似看跳梁小丑。 蒋渊气得跺脚,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让伍梦甜跪在他的脚下懊悔。 “还要等多久?” 伍梦甜没回答,朝着一脸高深莫测的住持走去。 “大师,不知你可否派人行个方便,清扬!” 住持笑眯眯道:“今日难得香火旺几分...” “我捐一千两香火钱。”伍梦甜心领神会,还不忘拖蒋渊下水。 “蒋世子也捐一千两香火钱,可否清扬?” 紧跟而来的蒋渊,听见伍梦甜开口就坑他一千两银子,当扬就炸了。 “伍梦甜,本世子何时说过捐一千两香火..” “蒋世子还想等?”伍梦甜不耐烦怼蒋渊。 蒋渊咬紧唇,伍梦甜手握蒋家把柄的事,要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捐,捐了!” 住持眼眸亮几分,转头吩咐他身后的人。 “今日良辰已过,通知剩余的香客,择日再来。” 守在龙渊寺门口的蒋国公,看见香客被驱逐,心中顿时感觉不妙。 让人用软轿,抬他上龙渊寺,直奔正殿。 看着蒋国公坐软轿而来,伍梦甜笑着相迎。 “蒋国公您来的正好,掐着时间...” 伍梦甜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断。 “好你一个牡丹,偷了卖身契,竟跑来了京城,你让我们好找?” “看我逮住你,怎么收拾你,牡丹,你别跑...” 一个暴躁又愤怒的声音,由远至近。 伍梦甜侧眸,看向一脸惊恐的牡丹朝她这边跑。 “救命!” “贵人救命!” 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笑,牡丹挺会加戏。 “谁在吵闹?” “回禀姑娘!”暴躁又愤怒的男人,掏出一张卖身契,“小的在追逃跑舞姬。” “去看看。”伍梦甜一个眼神。 秋喜上前查探,“回禀姑娘,是舞姬卖身契。” “既有卖身契,快走!”伍梦甜佯装怒斥。 暴躁男子一把抓住魅惑的牡丹,拖着她下山。 牡丹佯装惊恐又无助地跟暴躁男人哀求,“管事大哥,你轻点轻点。” 看见自己排练的大戏进入尾声,伍梦甜转身。 “蒋国公,想瞒着你们蒋国公府把人弄来龙渊寺,当真是很不容易。” “现在你和蒋世子,备好银票,单独随我验人。” “都不准带武器,免得你将人杀了,我白白损失十万两白银!” 蒋国公咬紧牙,如今蒋国公府受制于人,他想不答应都不行,“带路!” 伍梦甜勾起一抹笑,挽住黏着她的少年郎,不急不忙朝龙渊寺东边走。 “姑娘!”武颂一脸恭敬跟伍梦甜行礼,“人就在屋里边,还晕着呢。” 蒋国公父子对视一眼,伍梦甜何时将人藏在龙渊寺的东厢房? 他们的人,快把整个龙渊寺翻得底朝天。 怎么就没发现人? “蒋国公,请!”伍梦甜一眼看透蒋国公的心思,心中满满地成就感。 “银票可备好?” “备好了!”蒋国公一撩衣摆,推门而入。 一眼看见地上倒着一个穿着修士衣服的男人。 他弯下腰。 捏住男子的下巴,一眼认出地上的光头,正是他四处搜寻的行通。 他气的暗自咬紧牙,伍梦甜到底如何做到的? “蒋国公?人可对?”伍梦甜不急不忙问,“不对,我就直接送给太子殿下?” “银票给你!”蒋国公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行通以绝后患,却忌惮伍梦甜。 伍梦甜笑盈盈看向秋喜,秋喜心领神会。 上前接住银票。 “姑娘,都是大额银票,金额正好十万两。” 伍梦甜满意点头。 “蒋国公,人我交给您了,怎么处置是您的事。晚辈先下山了。” 看见伍梦甜带着人转身离去,蒋国公满屋寻找杀人灭口的利器。 找来找去,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又急又怒。 蹲下身子。 一把掐住行通的脖子,愣生生地将打晕的人,给掐的醒了过来。 “咳咳...”行通拼尽吃奶的力气使劲推蒋国公。 蒋国公中过两次风,手上没多少劲。 眼看着不抵行通,他满眼焦急喊道:“渊儿,快来掐死他!” 蒋渊缓过神,连忙弯下腰,要去帮忙。 行通又急又慌,刚剃发的脑门还很凉,一脚踹在蒋渊的裤裆处。 “啊啊.”蒋渊疼的脸色大变,发出杀猪般的嘶吼声。 听见儿子的叫声,蒋国公满是不解回头,就是这一回头,却被行通推开。 行通咳嗽两声,指着蒋国公骂。 “蒋肃,你竟想杀人灭口?我先杀了你!” 第188章 秦世子,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吝啬一千两赏银吧 “快来人啊!” 蒋国公满脸惊慌。 连滚带爬去开门。 试探喊他带来的随从,来杀屋内的行通。 一打开门,他带来的人,一个都不在外面。 而他最讨厌的人,秦子溯满眼得意看着他。 “吆!” “蒋国公这是怎么了?” “怎会如此惊慌?”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蒋国公满眼惊慌。 心中在琢磨,他是不是被伍梦甜给算计了? “本世子追他多日!”秦子溯指着行通,“没想到在你这儿捡个现成的。” 行通看见秦子溯后,吓得满眼惊慌。 摸摸光头,顾不上与蒋渊撕扯,环顾一周。 猛地推开窗户,一个利落翻身,跳窗。 刚想逃,一抬头,十几个皇家护卫将他围住。 手持着明晃晃的刀,一步步朝他靠近。 行通吓得一动不敢动。 举起手投降。 他努力整理着记忆:他在挖宝,牡丹被人掳走,有人趁机敲晕了他。 他醒来后,蒋国公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要让他死。 他养了三年的长发,也被剃成光头,还换上了龙渊寺特有的衣服。 “蒋肃,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坑我!呜呜...” 听见行通大骂,皇家护卫眼疾手快堵住他嘴。 秦子溯满意点头,大笑着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你慌不慌?” “......”蒋国公咬紧牙槽,心中暗骂‘竖子’,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假笑。 “慌!” “秦世子再晚来片刻,老夫就被他给杀了!” “啧啧啧!”秦子溯瞬间变脸,一脸遗憾地扶额。 “本世子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懊悔自己行动力太强!” 听见秦子溯奚落他,蒋国公气得恨不得一巴掌甩在秦子溯的脸上。 却又不得不忍着。 “秦世子,方才行通差点儿杀了老夫,能不能让老夫去扇他一耳光?” “不行!”秦子溯微微挑眉,“蒋国公刚中过两次风,不能情绪太激动。” “你别慌,行通落入本世子的手中,本世子能把他祖上三代都审明白。” “本世子的酷刑下,什么仇,都替你报了!” “蒋国公若是做贼心虚,可以现在就跟本世子坦白,或许能......” “老夫不懂你什么意思!”蒋国公满眼愤怒,打断秦子溯的话。 他咬死不承认,涉及皇家丑闻,没有证据,他就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不懂没关系!”秦子溯一把抓住蒋国公的胳膊,“本世子会让你彻底心死!” “来人,带上来!” 秦子溯一声令下,两个皇家护卫押着行通出来。 行通被堵上了嘴,他拼命挣扎着,眼神里全是对蒋国公的控诉。 蒋国公吓得心尖颤抖,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蒋世子,他毕竟是教授太子殿下修行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听出蒋国公的心虚,秦子溯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自然是带回去,好好审一审他为何谋害太子?” “蒋国公,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本世子说?” “啊,老夫头疼!”蒋国公急的团团转,他部署的死士都哪儿去了? 说好血洗龙渊寺,也要把行通给杀了,怎么至今一个人都不见? “你快走,老夫不想看到你,竖子快走!” 看见蒋国公抱着脑袋喊头疼,秦子溯嗤笑。 人已经落到他手中,就算蒋国公不开口,他也能把行通审个明明白白。 “带走!” “是!”皇家护卫训练有素地押着行通走。 秦子溯看了看捂着裆部的蒋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也转身离开。 看见皇家护卫离开,蒋渊捂着裆部站起身。 “爹!” “滚!”蒋国公满眼嫌弃踹了蒋渊一脚。 “若非你太笨,被行通一脚踹到命根子。” “方才咱们父子联手,早已把行通掐死了!” 蒋渊被踹的后退一步,忍着裆下钻心的痛。 “爹,我们被算计了!” “方才一个舞姬遇见劫匪,伍梦甜派出伍国公府的府兵去后山擒贼!” “我猜想,咱们部署的人,落入伍国公府之手!” 蒋国公两眼一黑,气得心头一梗,倒了下去。 “爹!”蒋渊顾不上捂裤裆,满眼焦急扶住蒋国公。 扯着嗓子大喊:“秦子溯,我爹被你气晕了!” “你快派人来救我爹,我爹死在这儿,我一定进宫参你谋害开国功臣!” 听见蒋渊的嘶吼声,秦子溯脚步顿住,挥手示意皇家护卫带行通走。 他抬眸看向挽着伍梦甜的太子殿下。 萧昀旭眉头微蹙,还没想好要不要救蒋国公。 伍梦甜生怕自己被连累,“秦世子,派个人救醒他。” “应该让萧国律法制裁他,就这么一晕,人死了,太便宜他。” “有道理!”秦子溯挥手,派出一个皇家护卫去请龙渊寺的住持。 住持一路小跑而来,看了看蒋渊的方向,对秦子溯弯腰行一礼。 “秦世子,就这样把龙渊寺卷入你们的争斗中,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秦子溯蹙眉,“要不是本世子和伍姑娘联手,你们龙渊寺就被血洗了...” 住持笑眯眯打断秦子溯,“万事皆有因,又是谁将龙渊寺卷入呢?” 看出住持的意图,伍梦甜笑眯眯接住这话。 “住持,你去救蒋国公,等此事有眉目了,秦世子禀奏太子殿下。” “让太子殿下给你们龙渊寺捐一大笔香火钱?” “哦?”住持笑眯眯看着伍梦甜,余光却看向萧昀旭,“太子殿下能愿意吗?” “愿意愿意!”伍梦甜不想蒋国公就这样死在龙渊寺,把她给卷进去。 “住持,你快去救人,太子殿下不赏你,大不了我再捐你一千两?” “如此甚好!”住持从袖口里抽出一根长针,走到蒋国公跟前,一顿扎。 “咳咳!”蒋国公连咳几声,坐起身。 咳出一口黑血。 “爹,你怎么样?”蒋渊吓得脸色煞白,满眼焦急地抓紧住持的手。 “我爹怎咳血了?” “淤血!”住持不动声色甩开蒋渊的手,笑眯眯看向蒋国公。 “国公爷,咳出淤血后,气可顺了?” 蒋国公深呼吸一次,确实觉得体内顺畅不少。 他站起身,一脸恭敬跟住持道谢。 “多谢住持!” “老夫好多了!” “如此甚好!”住持动作娴熟地收起针,大步流星朝外走。 “施主,不负你所托!” 伍梦甜自动把这句话代入住持跟她讨诊金。 她不差一千两银子,但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秦世子,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吝啬一千两赏银吧?” “咳咳!”秦子溯差点儿绷不住笑,余光下意识看向萧昀旭。 正要作答。 一个皇家护卫,捂着身上的箭伤,一脸匆忙跑来。 “统领,不好了!” “有一批来历不明的死士,把我们给包围了!” “他们善用箭,像是要杀人灭口,我们不少人中了箭,行通也中了一箭..” “召人!应敌!”秦子溯脸色大变,“杀无赦!” 已经是最新一章 第189章 秦子溯一边拉着蒋国公挡箭,一边还不忘试探蒋国公 她和秦子溯联手,早已清理了一大批死士。 怎么又来一批死士? 是谁不要命了? 敢在龙渊寺光明正大地射杀皇家护卫? 图什么? 杀行通灭口? “孟祥,你带一行人,去支援皇家护卫。” “阻止他们灭口!” “不必!”秦子溯一口回绝伍梦甜的提议。 比起保护证人行通的安全,守护太子殿下更要紧。 “伍姑娘,您们的安全最要紧,出了岔子,本世子无法跟皇上交差!” 伍梦甜满眼诧异,秦子溯把她的命,看得比谋害太子殿下的证人还重要? 知道秦子溯能处。 没想到秦子溯这么能处。 不怕! 手里还有俩人质。 只要挡箭牌用的好,就不怕死士敢朝他们射箭。 “秦世子,死士当前,咱们不能对蒋国公和蒋世子见死不救吧?” 秦子溯愣怔一下,顺着伍梦甜的视线,朝蒋国公的方向看了又看。 才反应过来。 伍梦甜这话是在提醒他可以把那两个人当人质。 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大笑出声,吩咐亲随。 “自然不能!” “蒋国公是开国功臣,本世子身为皇家护卫统领,自然要保护好开国功臣!” “速速把他们带来!” “秦世子高义!”伍梦甜对秦子溯竖起拇指。 不愧是皇家护卫统领,这反应能力和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她更胜一筹。 看见伍梦甜和秦子溯一唱一和,把一脸懵的蒋国公父子拉来当挡箭牌。 萧昀旭忍俊不禁,若有所思看着蒋国公,心中琢磨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蒋国公府想让他三哥上位,很早就把行通送到他身边蛊惑他看破红尘。 那蒋国公府的背后,还有什么势力与他们同谋? “秦子溯,你想怎样?”蒋国公满眼戒备地看着秦子溯,“我乃萧国开国功臣,你...” “知道你是开国功臣!”秦子溯笑着打断蒋国公的话。 “蒋国公,现在龙渊寺来了一群不明的死士!” “连本世子都敢杀,本世子怎能不顾您安全?” “......”蒋国公瞬间反应过来,他们父子两人被秦子溯挟持当人质了。 他忧喜参半。 欣喜他部署的死士,并未全部被伍国公府诛杀。 担忧他带来的死士,不能及时杀死行通。 “秦子溯,你把我们蒋国公府的府兵怎样了?” 秦子溯大喜,他怎么把扣押的蒋国公府府兵给忘了? 这是现成的活靶子。 “来人,速速去把蒋国公府的府兵全放了!” “蒋国公府要派府兵,帮本世子一起擒获死士。” 蒋国公脸一黑,无耻的秦子溯,他何时说过? 伍梦甜也反应过来,死道友不死贫道,能让蒋国公府的兵当靶子,她自然舍不得伍国公府的兵伤亡。 “蒋国公高义!” “晚辈佩服!” “蒋叔父,您放心,只管让你们蒋国公府的府兵去擒获贼人,晚辈会让伍国公府的府兵保护你们。” 蒋国公踉跄一下,无耻,无耻至极啊。 让他们蒋国公府的府兵去当死士的活靶子,还想扣押他们父子当人质。 “秦世子,众所周知,我们蒋国公府的府兵,不如伍国公府的府兵骁勇善战,不如让伍国公府的...” “不行不行!”秦子溯听明白蒋国公的意思,迫不及待打断蒋国公的话。 “正是伍国公府的府兵骁勇善战,才应该留下来保护咱们!” “蒋国公,您是开国功臣,本世子乃皇家护卫统领,咱们谁的命不比那些死士重要?” 蒋国公蚌住,心中怒骂秦子溯‘竖子竖子’,铁了心要坑蒋国公府。 看见蒋国公的憋屈,伍梦甜深吸一口气,才忍住当扬没笑出声。 “秦世子不愧是皇家护卫的统领,关键时刻很善于权衡利弊!佩服佩服!” “哈哈...”秦子溯一下子没绷住笑,“伍姑娘谬赞!本世子担不起!” 蒋国公气得心头一梗,脸涨得通红,怒视着两人,一个无耻,一个不要脸,坑起他来狼狈为奸。 还敢说清白? 若非畏惧于秦子溯的势力和武力值,他恨不得指着两人的鼻子怒骂。 “蒋世子怎么了?”秦子溯笑得正开心,被太子表弟暗自踩了一脚。 他连忙转移话题。 “怎么走路有些不利索,莫非有什么隐疾不成?” “你才有隐疾?”蒋渊疼的额头冒汗,还被秦子溯冤枉,顿时理智全失。 “秦世子被人一脚踹到命根子,还能走路利索?” “哈哈哈!”伍梦甜一下没绷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秦子溯也大笑出声,“原来蒋世子走路不利索是伤到了命根?” “啧啧啧,可惜本世子一向出手利索,这一辈子是没这种机会...哈哈哈” 秦子溯笑得正开心,听见‘咻’的一声响。 他抬眸一看。 一支冷箭直勾勾朝着他的面门射来。 他一个利索闪身,拔剑一挥,将利箭打飞出去。 “咻!” “咻!” “咻!” 利箭伴随着风声,齐刷刷地朝着他们方向而来。 秦子溯身形一闪,一手拉住蒋国公,下意识护在萧昀旭和伍梦甜的身前。 蒋国公被拉的踉跄一下,“秦子溯,你快放开老夫,老夫能自己应对!” “那不行!”秦子溯眼神严肃起来,“您是开国功臣,本世子舍命也护你!” “无耻至极!”蒋国公气得怒骂,“你分明是拉老夫当挡箭牌!” “蒋国公误会了!”秦子溯说话间,看见一支利箭朝他身后的太子殿下射。 他二话不说,拉着蒋国公一挡。 ‘咻’的一声响,利箭不偏不倚插在蒋国公肩上。 “啊!”蒋国公疼的发出嘶吼,又气又怒,“秦子溯,你这个竖子...” “来了,又来了!”秦子溯满眼焦急,拉着蒋国公又转一圈。 一支利箭,直接插起蒋国公头顶的帽子,狠狠扎在几人身后的门框上。 蒋国公感觉头顶一凉,来不及反应,就又一支利箭,朝着他射来。 他又急又慌,对面的死士明显不是蒋国公府的人。 不然,不会在他中箭后,还频频朝这边射箭。 “秦子溯,你这个竖子,拿老夫当挡箭牌....” “别喊了,又来了!”秦子溯挥刀打落一支利箭。 “蒋国公,快让你的人停下来,本世子快抵挡不住了...” “关老夫屁事?”蒋国公气得爆粗口,“老夫根本不认识这些死士!” 听见蒋国公爆粗口,正在躲避利箭的伍梦甜,又忍不住笑出声。 秦子溯真是个妙人。 打着保护蒋国公的名义,连着拉着蒋国公挡了几次利箭。 让蒋国公肩头中了一箭,又射掉了蒋国公的帽子,露出蒋国公刚长出来的头发岔子。 最妙的是,秦子溯一边拉着蒋国公挡箭,一边还不忘试探蒋国公。 对面的死士射伤了蒋国公后,攻击越发猛烈,一点儿也不像蒋国公府的人。 那又是谁的人? 第190章 不是你拉着老夫挡箭,老夫怎会受伤 “不是你们蒋家的人?还有谁敢刺杀本世子?” “谁知道?”蒋国公没好气,伤口疼的要命。 他养尊处优多年,已经许久没体验受伤的滋味。 竟被秦子溯这个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挡箭。 还是替伍梦甜的外室挡箭,实在太可气了! 他一定会参秦子溯! “秦世子平时行事张扬,没少得罪人吧?” “哈哈哈!”秦子溯大笑出声,“本世子觉得这更像是冲着蒋国公来的。” “你看,咱们三大国公府都在此,是不是只有蒋国公您一人受伤了?” “无耻!”蒋国公气得大骂:“不是你拉着老夫挡箭,老夫怎会受伤?” “本世子也没想到,蒋国公找的人,连你都不认!” “竖子,老夫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拉着老夫挡箭,还冤枉老夫!” “这话太冤枉人了!”秦子溯拉着蒋国公又转一圈,“若非本世子,刚才那一箭就插你心口了!”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从蒋国公的裆下穿过。 蒋国公的衣服,直接破了一个大洞,冷飕飕的风,凉的他心尖发颤。 “竖子竖子!” “你是不是非要老夫死在这儿,才满意?” “这话说的!”秦子溯试探出死士不是蒋国公府的人,他见好就收。 看向刚被放出来的蒋国公府府兵。 “本世子为了保护你,体力已经耗了七七八八。” “蒋国公,快让你们蒋家的府兵去迎战,本世子保你不会再受伤。” 秦子溯光明正大的威胁,让伍梦甜笑出声。 “蒋叔父,虽然咱们已经不是姻亲了,但晚辈也不能对你见死不救!” “你只管让你们蒋国公府的府兵去,晚辈会让伍国公府的府兵保护你!” 听出两人的威胁,蒋国公气得心口气血翻腾,却不得不以自身安危为重。 “蒋国公府的府兵听令,全力诛杀对面的死士!” “是!”刚被放出来的蒋国公府兵。 一脸懵地兵分两路,一边躲避死士射来的利箭,一边朝对面包抄。 看见蒋国公府的府兵,真的去包抄对面的死士。 伍梦甜思量片刻,对她带来的府兵下令。 “伍国公府的人听令,全力诛杀对面的死士。” “遵命!”伍国公府的府兵,一瞬间精神抖擞。 之前只防御,不攻击,这会儿像是被打了鸡血,手中的利箭唰唰射。 对面刺客的统领,看见伍国公和蒋国公府府兵联手,拉起手中的弓的,朝着行通又射一箭。 皇家护卫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擒获的证人被杀,连忙一把推开行通。 行通被推的踉跄一下,原本冲着他心口的箭,射偏几分,射在他的胳膊上。 他极为熟悉龙渊寺的地形,知道山崖下是河。 咬着牙,一把拔出胳膊上的利箭,趁着皇家护卫与死士们厮杀。 他身子一滚,顺着山坡朝山崖下的河中滚。 看见行通中了一箭后,朝山崖下滚落,死士和皇家护卫都脸色大变。 “撤!”死士的统领当机立断,带着剩余死士撤。 “杀!”伍梦甜看见死士在撤走,沉着脸下令,“一个人头,赏银十两!” “遵命!”伍国公府的府兵一个个满眼兴奋,手中的弓,一个比一个拉的快。 对面的死士,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剩余的死士,来不及反击,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秦子溯见识过伍国公府府兵的骁勇善战,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佩服佩服!” “不敢当!”伍梦甜笑的一脸骄傲自豪,专朝蒋国公的心上插刀子。 “今日小赚一笔,试一试书上说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好不好使!” “哈哈哈,本姑娘没有想到竟这么好使!” 蒋国公捂着肩膀,脸色因流血流的煞白,听见伍梦甜这番话,气的颤抖。 “既然伍国公府的府兵,这么骁勇善战,你之前怎么不让他们出手?” “审时度势!”伍梦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没让蒋国公吃亏,她咋能尽全力? “这不是为了保护蒋国公父子的安全着想?” “现在看到死士要撤,他们士气大减,那正是我们乘胜追击好时机。” “秦世子,本姑娘不善战,头一次应对这么危险的事,不知可对?” “对对对!”秦子溯看着蒋国公肩头的伤,心情从未像这一刻这么好。 “伍姑娘不愧是出身于武将世家,把握的刚刚好!” “上一个让本世子这么敬佩的人,还是太子殿下。” 萧昀旭:“......” 伍梦甜笑容僵住一瞬,默默对秦子溯竖起拇指。 这情商无人能及。 太子殿下不在,秦子溯夸她的同时,还不忘先捧一捧太子殿下。 把人后夸人的社交精髓发挥到极致,难怪能混成皇家护卫统领。 她小侄女能看的上秦子溯的儿子,是门好姻亲。 有这么厉害的公爹,后辈能少奋斗很多年。 “秦世子,你说为我引荐太子殿下,何时引荐?” 秦子溯笑的正欢,听见这话,却被口水呛到。 “咳咳...” 正在包扎伤口的蒋国公听见这话,满脸警惕。 “结党营私是死罪!” “呵呵!”伍梦甜看了看蒋国公头顶的短发。 “蒋国公,我头发长,你不用给我乱扣帽子!” 听出伍梦甜的嘲讽,萧昀旭也绷不住笑。 “哈哈..咳咳”秦子溯刚缓过气,被这话逗得猝不及防笑起来,又咳起来。 “你个毒妇!”蒋渊气得狠狠瞪着伍梦甜,“我们的头发,还不是拜你所赐?” “证据呢?上梁不正下梁歪,”伍梦甜挑眉看向蒋渊。 “没证据乱给本姑娘扣帽子?再说,我命人扇你!” “......”毒妇!蒋渊吃过很多亏,现在只敢在心底骂,不敢跟伍梦甜硬刚。 憋屈的像个受了很多气的小媳妇。 秦子溯绷不住,又笑出声,盯着蒋渊裆部看。 “蒋世子,还疼不?要不本世子找人给你看看?” “不劳秦世子操心!”蒋渊气得咬牙切齿,转过身,不想再被秦子溯嘲笑。 秦子溯又大笑几声,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护卫们,抬眸看向伍梦甜。 “伍姑娘,要不本世子先送你们回府?” “不用!”伍梦甜摆摆手,看向自家的府兵。 府兵们一个两个都不嫌辛苦,把死士的尸首拖过来,很积极地邀功。 “姑娘,小的杀了两个,赏银二十两!” “姑娘,小的杀了一个,赏银十两!” “嘿嘿,姑娘,小的杀了三个,赏银三十两!” “......” 听见自家府兵,一个两个都在算赏银,伍梦甜对这个状态表示很满意。 “孟祥,算算!” “一会儿回府,就给大家兑现,发赏银!” “多谢姑娘赏!”孟祥带着众府兵异口同声喊。 伍梦甜一脸遗憾,“可惜让行通跑了,不能找太子殿下报销!” 萧昀旭:“......” 秦子溯:“......” 蒋国公:“......” 蒋渊:“......” 第191章 老夫活到这岁数,竟栽你手里了! 脑海里想起伍国公府府兵面对萧苍烨时,一个个为了敛财朝身上捅。 他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伍国公府的府兵善于敛财,是随主子。 “这不是很正常?”伍梦甜满眼不解。 “你看他们,为我办事,我是他们主子,他们听我吩咐,我给他们发赏银。” “那我为太子殿下办事,行通没跑,太子殿下这个主君,是不是该发赏银?” 秦子溯瞠目结舌,一瞬间也不知道伍梦甜这样说,是真的图银子? 还是想捧太子殿下? 总之,这话让他这个太子殿下的追随者,听着都很顺耳,无法反驳。 太子殿下听着,是不是也觉得有趣还很爽? 秦子溯余光悄悄看向萧昀旭,笑得意味深长。 “行,我会把你这番话,一字不差带给太子殿下。” “好说好说!”伍梦甜顺杆爬,“秦世子,你何时为我引荐太子殿下呢?” “好说好说!”秦子溯笑着推辞道:“伍姑娘,等太子殿下忙过这一阵。” 伍梦甜嘴角一抽,秦子溯这个老油条,推辞的话,跟糊弄小姑娘的渣男一样。 听见两人一唱一和,众目睽睽之下聊太子殿下,萧昀旭忍不住想笑。 蒋国公与儿子蒋渊对视一眼,气得抓狂。 蒋渊心中怒骂:伍梦甜这个疯女人,出尔反尔。 一边用十万两银子跟他们交换行通,转过身就把消息卖给秦子溯。 一点儿不带隐瞒。 甚至摆明了不怕得罪他们蒋国公府。 可恶至极。 蒋国公心底琢磨,伍梦甜是怎么在蒋国公府的监视下,把行通弄来的? 他把有关行通的对话,理了一遍又一遍。 想起伍梦甜讹他十万两银子时说的话。 行通开销大,喝花酒,点头牌舞姬。 蒋国公一下反应过来,“伍梦甜,你是让那个舞姬把行通带上来的?” “我不懂你说什么?”伍梦甜好不容易把牡丹从中摘出来,当然不能承认。 谁知道行通逃跑后,会不会再去寻找牡丹? 不能祸是她闯的,银票是她收的,罪让牡丹受。 “蒋国公,如今危机已经解除,晚辈就此别过?” “...好手段!”蒋国公气得牙齿在打颤,“老夫活到这岁数,竟栽你手里了!” 看见自己爹气得颤抖,蒋渊有些沉不住气。 “伍梦甜,你坑骗了我们蒋国公府十万两银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伍梦甜笑起来,“秦世子,你给我们做个证。” “当初,我跟蒋国公府说,我手里有个修士醉酒后,说他把当今太子玩弄于鼓掌间。” “蒋国公就迫不及待想要赎人。非说怕这个修士,给蒋国公府泼脏水。” “我承认,我这人对银子没什么抵抗力!” “谈好了,十万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秦世子,你进门前,行通是否与他们父子在一起?” 秦子溯又绷不住笑。 “是的,本世子亲眼所见,蒋国公一脸惊慌求救,行通与蒋世子在厮打。” “蒋国公如此心虚,莫非真参与谋害太子殿下?” “休要污蔑老夫!”蒋国公气的拂袖。 “老夫身为萧国开国功臣,听到有人谋害太子殿下,有责任查明事实。” 伍梦甜拍拍手,她还是不及蒋国公父子无耻。 “蒋世子,人我交给你们了,不能你们看不住人,还想找我倒打一耙!” “话我撂在这儿了,进了我口袋的银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吐出来。” “对,确实不能!”秦子溯笑得很幸灾乐祸。 “你们要是掰扯不清,也可以让皇上给你们断一断?” 蒋渊:“......” 蒋国公:“......” “可以啊!”伍梦甜笑盈盈看着蒋渊,“蒋世子,择日不如撞日?咱们...” “不用了!”蒋渊咬紧牙,这一次无比理解‘做贼心虚’这个词的含义。 “本世子没工夫!” “爹,你怎么样?要不要儿子扶你回家?” 蒋国公感觉自己拿了一把杀牛刀,最后连一只苍蝇都没砍死。 心中憋屈的难受。 “诸位,青山不改,今日的闷亏,老夫记下了!” “不用谢!”伍梦甜笑着挥挥手。 从她退亲,就已经与蒋国公撕破脸。 做不了朋友。 也做不了盟友。 还不如继续斗。 最起码她把蒋国公府斗得节节败退,也算是间接给太子殿下递投名状。 看着蒋国公父子走远,伍梦甜笑盈盈看向秦子溯。 “秦世子,不知我今日这一举动,算不算交好太子殿下的投名状?” 秦子溯忍俊不禁,很想看看太子殿下帷帽下的脸,是不是在偷笑? “算吧!” “从伍姑娘跟蒋国公府闹退亲时,你已经在不断向太子殿下递投名状!” “哈哈!”伍梦甜大笑,“那我这退亲退的值!” 见伍梦甜笑得很开心,萧昀旭心情也更好几分,想试探一个坦白身份的机会。 “甜甜,你见到太子殿下,你最想做什么?” “捐三十万两白银!”伍梦甜毫不犹疑道:“在储君的心中留个好印象!” 萧昀旭神情一滞,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表达他内心的复杂。 “哈哈哈!”秦子溯笑得直不起腰,余光悄悄瞥太子殿下一眼。 “伍姑娘,你方才还想着跟太子殿下报销赏银。现在怎么又这么大方?” “一码归一码!”伍梦甜笑着道:“等秦世子为我引荐太子殿下,我当面说?” 秦子溯愣怔一瞬,看着太子殿下,笑得意味深长。 ”伍姑娘,你捐三十万两,就为见太子殿下一面,值得吗?” 伍梦甜没有回应,转移话题,“咱们也该回去了!” “等等!”秦子溯没憋住心中的疑惑。 “伍姑娘,有个问题本世子憋了很久,你方便说吗?” “那要看什么问题?”伍梦甜微微挑眉,她也很好奇秦子溯想问什么? 秦子溯一挥手,屏退身后的皇家护卫。 刻意压低声音。 “伍姑娘,本世子就好奇,你如何让一个舞姬把行通骗到龙渊寺来?” 伍梦甜伸出两根手指,笑得很有成就感。 “涉及两个妙计。” “我一般不分享,但我想请你引荐太子殿下。” “秦世子,我现在分享给你,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子溯满眼错愕,伍梦甜可真会顺杆爬,连这点儿小事也要算人情。 在他的印象中,行通可不是什么蠢笨的人。 潜伏在皇宫多年,三年前全身而退,离开京城。 怎么会落到伍梦甜的手中,被让她白赚十万两? “可以!” 听见秦子溯同意欠她一个人情,伍梦甜笑起来。 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一杯茶,一饮而尽。 一挥手,命伍国公府的府兵们,退开几步。 在远处候着。 既听不到她的话,又能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有些男人喝点儿酒,就喜欢吹嘘过往的成就,行通恰好就是这类男人。” 第192章 射伤三皇子的箭,是咱们伍家特制 “经历命运多舛的事后,一下子觉醒..” “等等!”秦子溯一下抓住重点,打断伍梦甜的话。 “青锦城的锦昌楼?” “牡丹把行通从青锦城骗到了京城的龙渊寺?” 看着秦子溯难以置信的目光,伍梦甜笑起来。 “只要下对诱饵,没有钓不上来的鱼儿!” “牡丹原本家境不错,与情郎私奔后,遇人不淑。” “她那情郎痴迷赌博,欠下银子还不起,就把怀有身孕的牡丹卖去青楼。” “牡丹宁死不从,却被人生生打的落了胎,流血不止后,又被便宜贱卖。” “买牡丹的夫家,知道牡丹不能生育后,转身又把牡丹给卖了。” “几经周转,牡丹见多了人性的阴暗面,流落到了青锦城的锦昌楼。” “锦昌楼管事人不错,牡丹喜欢卖艺不卖身,拼尽一切成了头牌舞姬。” “历经风霜的牡丹,很了解世间男人的心思,又彻底对所有男人死心。” “她信任锦昌楼管事,多过于信任仰慕她的男人。” “她对银子的渴望,多过于对子嗣和男人的渴望。” “行通痴迷于牡丹,醉酒后为博牡丹一笑,把曾经的成就当做谈资。” “阴差阳错,我得知这个消息,觉得对我有利。” “就命人伏击了行通,洗劫了行通所有银钱。” “把行通关在一处空宅,行通费尽心思出逃,在门口看见了喂流浪猫的牡丹。” “行通向牡丹求救,牡丹惊慌而逃,行通很快又被抓了回去。” “当天夜里,牡丹雇了一群打手,救了行通。” “牡丹佯装爱慕行通,携带着一箱碎银子,要与行通私奔,相约相守一生。” “行通欣喜若狂,当天就与牡丹一起逃出青锦城。” “没过几天,牡丹的积蓄快见底,行通也没银子。” “牡丹就告诉行通,她当年与情郎私奔前,信不过情郎,偷偷藏了一箱家当,价值五万两白银。” “要行通陪她一起去京城的龙渊寺挖出来,两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秦世子,换做是你,你要不要冒险一搏?” 秦子溯听的两眼放光,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头牌舞姬倾心相付,又有五万两白银,是个男人都难抗拒这份诱惑。” “只是陪牡丹来龙渊寺挖宝,就能人财两得,行通怎么可能不上当?” “你这一套套的连环计,把美人计,诱敌深入,瓮中捉鳖,用到极致。” “本世子佩服!” 看着秦子溯满眼敬佩的样子,伍梦甜爽到了。 不过是个杀猪盘。 竟能把皇上跟前的第一护卫,唬的一愣一愣。 她微微抬高下巴。 “可惜,我部署这么久,竟还让行通跑了!” “只赚到十万两白银,没赚到太子殿下的人情!” 萧昀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心中都记着呢。 “不怪你!”秦子溯一脸懊悔道:“本世子也没料到背后还有其他人。” “我也没料到!”伍梦甜看向秦子溯,“秦世子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秦子溯收起脸上的笑,神情一瞬间凝重起来。 “三皇子虽然囚禁在屋内,但他府中幕僚不少。” “还有蒋国公府的姻亲,都有这个嫌疑。” “行通熟悉这儿的地形,知道山下就是河,他算准滚下山还有一线生机。” “以行通的狡猾,咱们派去寻找他的人,未必能找到人,再抓到他,难!” 伍梦甜思量片刻道:“秦世子,这事能不能禀报给太子殿下,一查到底?” 秦子溯又忍俊不禁,余光下意识瞥了萧昀旭一眼,试着猜测伍梦甜的担忧。 “你怕他报复你?” “嗯!”伍梦甜思量片刻如实说,“现在我们伍国公府的处境有点艰难。” “行通那个骗子,能糊弄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多年,应该是有点儿门道。” “我就把他事后反应过来,我是谋划者,他用一些邪恶手段对付伍家。” “秦世子,你们秦国公府手握重兵,是太子殿下的外祖家,皇上信任你们。” “我们伍国公府除了皇上的信任,我们没有依仗。” 秦子溯垂眸笑,伍梦甜都把太子殿下绑回去做外室了,还担心没依仗? “伍姑娘,你担心行通在背后使坏,故意挑拨皇上对伍国公府的信任?” 伍梦甜连连点头,表现的一脸急切。 “秦世子,你看你什么时候能为我引荐太子殿下,咱们把这事...” “不急!”秦子溯打断伍梦甜的话,“今日动静闹的这么大,肯定瞒不住皇上。” “本世子会请旨,对这些来历不明的死士彻查到底,包括逃跑的行通。” 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目送秦子溯离开。 坐上马车,思量很久,依旧想不通。 回到府中依旧心烦。 “小乖乖,我都记不清楚,这是我第几次请秦子溯帮我引荐太子殿下。” “秦子溯每次都绕开话题,他为何拒绝为我引荐?你帮我分析分析?” 萧昀旭神情一滞,恨不得当扬就坦白身份。 又怕被踹下门。 他思量了片刻,试探性问道:“甜甜,你对太子了解多少?” “少之又少!”伍梦甜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给周嬷嬷赛银子,让她回宫帮我打听消息。” 萧昀旭神情又一滞,满心忐忑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伍梦甜拉起少年郎的手,心乱到开始数两人的手指。 “周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全部讲太子的好话,一听就是虚假漂浮的信息。” “不过说来,太子这个人有点儿难以琢磨。” 萧昀旭下意识抓紧伍梦甜的手,“怎么难以琢磨?” “很奇怪!”伍梦甜仰起头认真想了又想。 “我收集的信息说,太子天资聪慧,能文能武,十二岁就能借鉴史书,处理一些棘手的朝堂事。” “可太子从十五岁后,就开始消声匿迹,像一个刻意在归隐的少年郎。” “以太子的年龄,他出身尊贵,又能文能武,应当早就后院妻妾成群了。” “诡异的是,我费了好多心思和手段,都没有收集到太子的风月事。” “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不对呀!” 伍梦甜说着,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念头。 “小乖乖,还有传言说太子体弱,他是不是被行通害的失去了男人...” “不是!”萧昀旭听不下去了,正要坦白身份。 “姑娘,不好了!”贺管家一脸慌张跑进院子。 “老奴收到三个坏消息,蒋国公从龙渊寺回来,带着一身伤进宫告御状。” “几个来历不明的高手,混进三皇子府,射伤三皇子的箭,是咱们伍家特制!” “听闻皇上震怒,打杀了好几十个皇家护卫。” “姑娘,奉命接您入宫的人,在门口候着!” “这可如何是好?” 第193章 你如此肆意妄为,还要朕怎么为你们伍家做主? “这是栽赃!” 伍梦甜表面上佯装淡定,实则心中也没底。 但她身为伍国公府的主事人,不能自乱阵脚。 “贺叔,今日跟我出门的,该赏的赏。” “告诉大家,当今皇上是明君,咱们没做过的事,皇上自会还伍家清白。” “让所有人各司其职,记住我平日里的教诲,谁敢自乱阵脚,以叛主罪论处!” “是!”贺管家看见伍梦甜不慌,一脸游刃有余,他心中也踏实几分。 “姑娘,门口有皇家护卫,可要派人护送您?” “自然!”伍梦甜想了想道:“点三百府兵跟随。” “本姑娘没做过的事,一点儿也不惧皇上查!” “既然不畏惧皇上查,刻意收敛锋芒,就会让人觉得本姑娘在心虚。” 听见伍梦甜条例很清楚,一点儿也不畏惧,贺管家一颗心更踏实。 “姑娘,除了这些,可还要老奴做什么?” 伍梦甜没回贺管家,看向满眼担忧的少年郎。 “小乖乖,想说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今晚你不用等我,我应该会回来的很晚。” 萧昀旭深吸一口气,差一点点就坦白身份了。 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他又要等到何时? “甜甜,你把这个戴上,这个可以保你平安。” 看着少年郎从心口掏出一枚莲花白玉佩,一脸认真地系在她腰间。 伍梦甜失笑,“这不是你第一天来伍国公府,我送给你的莲花白玉佩?” 怎么他戴一戴,再给她戴,就能保她平安? 若非看见少年郎眼底神情很认真,伍梦甜都怀疑少年郎是个渣男。 “罢了!” “虽是我送你的东西,换个绳子系,但总归是你对我的一片真心。” “那你不要取下来!”萧昀旭抓起系好的玉佩。 没有解释,这块玉佩表面上与伍梦甜送他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实则上细节不同。 这块玉佩是他幼时被伍梦甜骗走的那一块,系玉佩的方式是他独有。 他把玉佩戴在伍梦甜的身上,用意很明确。 这是他认准的妻子。 看到这块玉佩,父皇和母后就会明白他的心意。 “听你的,不取!”伍梦甜掰开少年郎的手,抽出玉佩,转身大步流星走。 进宫还有一扬硬仗打。 输赢事关伍国公府前程,她没有多余心力,去放纵自己的儿女情长。 * 皇上沉着脸,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秦子溯。 “子溯,你身为皇家护卫统领,可记得你的职责?” “记得!”秦子溯一脸恭敬地跪在大殿内。 头都不敢抬起来。 皇上只有两子。 平时厌弃三皇子行事荒唐,可天底下有几个父亲看到儿子受伤不动怒? 他明知道这是萧苍烨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却一句也不敢多言。 圣心难测。 说多错多。 “是微臣疏忽!” “微臣御下不严,皇家护卫没有保护好三殿下。” “微臣甘愿领罚!” 听见秦子溯认错很快,且主动领罚,皇上的脸色暖了几分。 “听闻你今日,带了不少人去了龙渊寺?” “还与伍家那丫头一唱一和,拿蒋国公挡箭?” 秦子溯神情一滞。 不如如何说。 他刚进宫,就听说蒋国公带着血淋淋的伤口,跑到皇上跟前告御状。 皇上念着蒋国公是开国功臣,送去太医院救治。 三皇子若没受伤,他肯定要与皇上辩一辩。 如今三皇子受伤。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和太子是头号怀疑目标。 如何说,能自辩? 还不会触怒皇上。 秦子溯一时想不到说辞,就故意转移矛盾。 “回禀皇上,微臣怀疑前朝还留有余孽。” “微臣今日差点儿酿成大错,让余孽伤到太子...” “禛儿受伤了?”皇上满眼焦急地站起身。 秦子溯心中微松一口气,面上一脸痛心疾首。 “差一点点儿!” “危机时刻,微臣迫不得已拉蒋国公挡了一下。” 皇上神情一滞,“蒋国公是为太子挡箭而伤?” “正是如此!”秦子溯低着头,勾起一抹浅笑。 “太子殿下是君,蒋国公是臣,但蒋国公并没认出太子殿下,所以他委屈。” 听见是为自己儿子挡箭,皇上气消不少。 “为太子挡箭,是忠君之举!他委屈什么?” 秦子溯趁机拱火,“他嫌弃殿下是个卑贱的外室...” “哼!”皇上冷哼一声,一瞬间就找好理由。 “若非蒋家贪心,投机取巧定下伍家的婚约,朕的禛儿怎会沦为外室?” “皇上圣明!”秦子溯差点儿憋不住笑。 皇上真是个偏心眼,提及太子,就能忽略三皇子。 “微臣信奉因果!” “微臣以为,冥冥之中,是蒋家欠太子殿下的。” “理应为太子殿下挡这一箭,还清欠下的债?” 皇上立刻不悦。 “还清?” “可能还不清!”秦子溯顺杆爬,接住这话。 把他与伍梦甜合作,差一点儿抓到行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启禀皇上,微臣隐隐觉得,太子殿下被蛊惑,差点儿剃度的事,背后少不了蒋国公府多年谋划。” 皇上脸色更沉几分,他一直都知道蒋国公府野心勃勃,想拥护他的三子。 转念一想,秦国公府何尝不是想当国舅爷? 正常的皇权之争。 他容得下。 但是,为了皇权之争,给他的儿子下套,那他一定不会放过蒋国公府。 “子溯,查!” “顺海,传朕旨意,命刑部全国通缉行通。” “谁敢谋害朕的儿子,朕非让他们阖家拿命偿!” “遵命!”顺海一脸恭敬出门,与禀报的太监,擦肩而过,他故意放慢脚步。 身后传来禀报声。 “启禀皇上,伍家嫡女求见!” “宣!”皇上重新板着脸,一脸沉稳地坐好,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品茶。 “臣女拜见皇上!”伍梦甜一脸恭敬地跪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套近乎。 “请皇上为伍家做主!” “哦?”皇上重重放下茶杯,看向伍梦甜。 秦子溯说为了保护太子,拉蒋国公挡箭。 伍家这丫头呢? “蒋国公进宫告御状,你今日与秦世子一唱一和,令他们父子受了重伤?” “你如此肆意妄为,还要朕怎么为你们伍家做主?” 伍梦甜满眼错愕,她以为让皇上震怒的是萧苍烨受伤,原来是蒋国公。 “启禀皇上,那死士瞄准了箭,朝蒋国公身上射,差点儿连累臣女也受伤。” “若非秦世子手脚利索,拉着蒋国公避开要害,他不止是伤到肩膀。” “蒋国公肯定是记恨臣女与他们蒋家退亲的事,把一切都推到臣女身上。” “皇上,臣女没有做过的事,不怕查。” “今日的皇家护卫,龙渊寺的住持,伍国公府的府兵,蒋国公府的府兵,皆是人证,您...” “行了行了!”皇上满眼不耐烦,“朕才说一句,你噼里啪啦说这么多。” “伍家丫头,是不是朕以往对你太过纵容?” 第194章 他孙子名都取好了,让他空欢喜一场 见识过圣心难测,伍梦甜不敢多言,低下头。 因为身子压得太低,腰间的玉佩‘叮’的一声,碰到殿内的汉白玉地面。 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引得所有人看向伍梦甜腰间系着的那块玉佩。 皇上一眼认出,那块玉佩是太子最宝贝的玉。 包括玉佩与腰带的系法,也是太子的习惯。 他心中酸的难受。 儿子养这么大,都没有送过他这个亲爹玉佩。 更不要说亲手给他这个当爹的系玉佩。 真是儿大外向。 想让他看在玉佩的面上,不要为难伍家丫头。 他偏不。 “哼,惶恐?” “朕看你胆大的很。” 连当朝太子都敢绑回去做外室,还说惶恐? 皇上越想越气。 “伍家丫头,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们伍国公府的箭,伤了朕的皇儿。” 伍梦甜抬眸,看见面前扔过来的箭,还带着一丝干透了的血迹。 隐隐间还能闻见血腥气,她忍不住胃里翻腾,一不小心干呕出声。 刚进门的皇后,听见伍梦甜这声干呕,整个人眼睛亮的发光。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怎么来了?”皇上的眼神暖了几分。 皇后不动声色摸了摸肚子,给皇上使眼色。 正要开口。 “呕呕!”伍梦甜一下子止不住干呕,捂住了嘴,紧张到额头冒汗。 皇上脸色大变,眼眸盯着伍梦甜的肚子。 软软糯糯的孙子来了? “宣太医!”皇后一脸紧张地扶起伍梦甜,手指轻柔地给伍梦甜顺气。 “来,深呼吸!” “呕!”伍梦甜一个劲干呕,又什么都吐不出来,难受地眼泪都出来了。 心中还很忐忑。 封建王朝,皇上皇后跟前失仪,乃是死罪。 “别怕,别急!”皇后也紧张到额头冒汗,生怕自己期盼的孙子出事。 “跟着深呼吸!” “呕呕!”伍梦甜深呼吸也没有用。 一个劲的呕。 季嬷嬷眼疾手快,从桌上端起一盘块红枣糕。 “伍姑娘,吃块糕点压一压,或许会好点儿?” 伍梦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胃里翻腾的难受,根本控制不住。 她顾不上思考吃糕点会不会被责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接过糕点就吃。 一口红枣糕咽下,胃里翻腾的没有那么厉害。 她三两下把红枣糕吃完,又抓起一块红枣糕。 连着吃了三块,她的胃里终于不再翻腾。 一抬头,看着皇上神情莫名,皇后一脸关心,秦子溯一脸复杂。 她又慌了。 噗通一下又跪下。 “臣女圣前失仪,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起来吧!”皇上看着伍梦甜的眼神很复杂。 儿子还是外室,孙子这么早来了算什么? 伍梦甜很忐忑起身,下意识离染血的箭远点儿。 她是武将之女,又是伍国公府掌家的嫡女。 没少见血腥。 今日蒋国公受伤,她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如今不过是见到了一支染上血迹的箭,怎么会呕的像个怀孕的孕妇。 怀孕? 伍梦甜一脸惊慌捂住小腹,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至于啊! 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太医来了!”季嬷嬷一脸热切迎太医进门。 伍梦甜一抬头,发现来的太医,还是老熟人。 “程太医,有劳了!” 程太医一脸谨慎给伍梦甜把脉,眉头越蹙越紧。 皇后焦灼不安,想问,又怕表现的太明显。 皇上满心期待,甚至脑海里已经开始给孙子取了好几个名字备选。 秦子溯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太医,心中也很盼望听到好消息。 太子有子嗣, 对他们追随太子殿下的人来说,又多一份胜算。 “怎么样?”伍梦甜生怕她在宫中查出有孕,内心慌得跟热锅蚂蚁一样。 程太医内心也很慌,伍姑娘的脉象像早孕,又好像时间太短。 他捏不准。 关键是伍家嫡女还未出阁,他也不敢乱说。 思量许久。 想出一个比较委婉又不会犯错的说辞。 “伍姑娘应该是受了惊吓,又许久未进食,加上沿途颠簸,才会干呕不止。” 伍梦甜长舒一口气,幸好不是怀孕,吓死人了! “受惊吓干呕?”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皇上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朕有那么吓人吗?” “皇上是明君!”伍梦甜赶紧接住这话,“臣女是被今日的死士吓到了。” “哼!”皇上冷哼一声,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孙子名都取好了。 让他空欢喜一扬,关键儿子至今还没有名分。 伍梦甜弯腰行礼。 “皇上,臣女说的主持公道,是想请皇上派人彻查,谁在挑拨伍国公府和皇上您的君臣关系。” “臣女对皇家极为尊敬,借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对皇子不敬。” “哼!”皇上又冷哼一声,都把朕的儿子绑回家做外室了,还说不敢? 伍梦甜一脸懵,皇上这是嗓子不舒服吗? 怎么一个劲冷哼? “皇上,臣女虽然跟三殿下有点儿过节,但臣女进宫告御状,皇上圣明,已经为臣女主持过公道。” “臣女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伤三殿下。贼人故意用伍家特制的箭,伤三殿下名下就是做局。” “挑拨皇上您对伍国公府的信任,挑拨君臣关系。” “哼!朕不糊涂!”皇上没好气地放下茶杯。 “朕知道以你的聪明,想伤朕的皇儿,你不会蠢到用伍家特制的箭。” “但是朕问你,你们伍国公府没有管理好箭,让特制的箭伤到朕的皇儿。是不是不争的事实?” 伍梦甜无言以驳。 再英明的皇上,遇见自家儿子受伤,也是个心疼儿子的父亲。 就算不讲理。 也符合人性。 皇上鸡蛋里挑骨头,她身为臣女,只能受着。 “臣女御下不严,没有管理好府中的箭,臣女愿意承担三殿下的医药费。” “朕差你这点儿子银子?”皇上脸色又沉几分。 “伍家丫头,你强绑外室的事过去这么久,你不需要给朕一个交代?” 伍梦甜满眼错愕,她强绑外室的事过去这么久,皇上怎么现在跟她翻旧账? 嫌她败坏风气? 还是皇上对她父兄的事不满,没事找她事? 不管是哪种。 皇权至上,她除了认错,还是只能认错。 “臣女知错!” “臣女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反省,知错就改。” 看见伍梦甜认错态度很积极,皇上心情好几分。 一抬眸,看见伍梦甜腰间系着的玉佩在晃悠,皇上的心中又开始堵了。 “伍家丫头,朕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朕暂且不治你的罪。” “臣女谢皇上恩典!”伍梦甜赶紧跪下来谢恩。 腰间的玉佩,再次碰到地面,发出‘叮’的一声响。 皇上的心尖颤了一下,目光一下锁定那块玉佩。 “伍家特制的箭,伤了朕的皇儿。罚你禁足一个月,你好好在家反省。” “......”伍梦甜瞠目结舌,这叫不治她的罪? 第195章 程太医,伍家嫡女她是不是怀孕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谁让人家是皇上。 就算不讲道理,就算喜怒无常,她也不敢辩驳。 转念一想,她只是禁足,又没有禁食荤腥,还没有禁止其他人出入。 已是大幸! “臣女谢皇上恩典!”伍梦甜一脸恭敬行礼。 “无召不要进宫!”皇上心头堵得更难受,“回去把你外室的事处理好!” “臣女领旨!”伍梦甜一脸恭敬后退:“臣女告退!” 看着伍梦甜越走越远,皇后忍不住笑起来。 “皇上,你到底是因为空欢喜一扬生气?” “还是为咱们禛儿迟迟没有名分而生气?” “都有!”皇上刚端起来的茶杯又重重放下。 “皇后,你看见伍家丫头腰间系的玉佩没?” “看见了!”皇后笑得一脸欣慰,“是禛儿亲手所系,咱们禛儿在护短。” “哼!”皇上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走了两圈。 “咱们禛儿是太子,对伍家那丫头掏心掏肺地好,那丫头怎么待禛儿?” “她与蒋家退婚有一阵子了,是不是该与咱们禛儿把婚事给定下来?” “都过去三天了。” “她迟迟不提这事。” “怎么?她还想把咱们禛儿留在伍国公府,做她一辈子的外室不成?” 听出皇上话中不满,皇后用帕子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就怕这丫头没有领会皇上您的深意。” “你还笑得出来?”皇上满眼诧异,“你不替咱们禛儿着急?你不心疼?” “不心疼,也不着急!”皇后笑着端起茶杯,“儿孙自有儿孙福。” 皇上愣怔住,盯着自己的发妻看了许久。 “皇后,您不会是想让那丫头磨一磨禛儿?” “不可以吗?”皇后放下茶杯,口气有点儿幽怨。 “皇上,这些年,咱们为禛儿失眠了多少个夜晚?他不该被磨一磨?” 想起儿子闹着要剃度的事,皇上也堵得难受。 “是该磨一磨!” “但朕心里一想到太子在做外室,就堵的慌。” 听见皇上又把话题绕回到太子做外室的事上,秦子溯差点儿憋不住笑。 这时,门口的太监一脸恭敬地进门禀报。 “启禀皇上,蒋国公已经包扎好伤口,在外求见。” 皇上眉头紧蹙,思量片刻道:“宣!” 听见皇上宣蒋国公,皇后心烦,起身就走。 一出门,就吩咐季嬷嬷,“去把程太医传来!” “是!”季嬷嬷一脸恭敬转身,与蒋国公擦肩而过。 蒋国公脸色煞白,先给皇后行礼,看见皇后目不斜视地离去。 他才在两个随从的颤抖下进门,跪下行礼。 “皇上,您一定要替老臣做主,严惩秦世子和...” “嘭!”的一声响。 皇上把茶杯摔在地面上,打断蒋国公的话。 “蒋肃,子溯都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你还想糊弄朕到何时?” “老臣惶恐!”蒋国公知道皇上在意什么。 “老臣听伍家丫头说,抓到一个谋害太子的修士。” “老臣立功心切,想通过这个修士查明,背后谋害太子殿下的主凶。” “皇上,老臣一心惦念着官复原职,才会冒险。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 皇上抓着椅子的手,情不自禁收紧几分。 他就算知道蒋肃在说谎,没有证据,他也不好与开国功臣翻脸。 想了想。 他站起身,上前亲自扶起蒋国公。 “蒋爱卿,朕知道你忠心,等你养好肩膀上的伤,朕就准你复职。” “老臣谢皇上恩典!”蒋国公满眼激动,不管是谁射了他这一箭。 他都不计较了。 心心念念多日。 他终于能官复原职。 “皇上,不知秦世子有没有跟您禀报过,今日我们应对死士的时候,伍国公府的府兵格外骁勇善战。” “皇上,老臣不明白,伍国公府的府兵,面对杀人不长眼的死士骁勇善战。” “伍国公父子与钺国的战役,却打了三年之久,几乎耗尽萧国的根基。” 皇上眼神一凛,蒋肃这个老匹夫话里有话,想挑拨他对伍国公府的信任。 “皇上!”蒋国公看见皇上变脸,心中一喜。 继续挑拨。 “老臣方才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在想,伍国公府的府兵如此骁勇善战。 若是他们有二心,不知皇家护卫能不能抵挡的住?” 秦子溯咬紧牙槽,好一个阴险卑鄙的蒋国公,竟在这儿等着他们。 他说皇家护卫抵挡得住,蒋国公紧接着会提及今日皇家护卫的伤亡。 他说皇家护卫抵挡不住伍国公府的府兵,皇上肯定会对伍国公府猜忌。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蒋国公的话有失偏颇。” “微臣并未让皇家护卫和伍国公府的府兵比试过。” “今日伍国公府的府兵骁勇善战,微臣认为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结果。” “是伍家嫡女那句‘杀一个人,赏银十两’,充分地调动了府兵的积极性。” “微臣训练的皇家护卫,在关键时刻,也用这种赏银的方式调动积极性,微臣不认为皇家护卫会输。” “还有就是,蒋国公府的府兵在应敌时,畏畏缩缩,像是在刻意回避。” “皇上,微臣怀疑,今日的事,就是蒋国公在做戏,微臣请旨彻查!” “冤枉啊!”蒋国公气得心头一梗,连忙又跪下。 “皇上,老臣年纪大了,不可能拿命做戏。还请皇上明察,还老臣清白。” 听见两人各执一词,皇上揉了揉眉心,很烦躁。 他谁都不想搭理。 “吵得朕头疼!” “都退下!” “是!”蒋国公一脸不甘心地站起身,朝外走。 “遵命!”秦子溯一脸恭敬转身,嘴角勾起笑。 紧追着蒋国公。 “蒋国公,你今日这番谋略着实高明!” “不知最近新得一个什么谋士,可否引荐一二?” “竖子!关老夫屁事!”蒋国公怒骂,“今日的事,老夫才是受害者!” “不是你?”秦子溯一脸诧异,“那就是三殿下新得了一个了不起的谋士。” “竖子!”蒋国公不想搭理秦子溯,怒骂一句,转身走的飞快。 他也好奇。 谁给三殿下出的苦肉计? 不仅解了燃眉之急,还解除了三殿下的禁足。 程太医还未回到太医院,就被季嬷嬷派的人拦住,他一脸忐忑折回。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皇后娘娘目光热切地看着程太医。 “本宫记得,你曾为伍家嫡女调理过身子?” 程太医一下就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喊他的用意。 他一脸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确有此事。” “那伍家嫡女今日?”皇后娘娘试探性问道:“只是单纯受到惊吓干呕?” 程太医不敢隐瞒,“回禀皇后娘娘,伍家嫡女的脉象有点儿奇怪...” “如何奇怪?”皇后娘娘打断程太医的话,着急地站起身子,眼神很热切 “本宫当年怀太子的时候,一饿就干呕。” “程太医,伍家嫡女她是不是怀孕了?” 已经是最新一章 第196章 老奴去找个人算算,你是不是克我家姑娘 心中很是震惊。 前一段时间,他去伍国公府给伍家嫡女调理身子,回来后就被皇后召见。 皇后问他很多,有关伍国公府的事,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如实说。 那时,他没敢朝太子殿下的身上去联想。 难怪他从伍国公府回来,李禀善提醒他,要对伍家嫡女恭敬一些。 皇后提及怀太子时的反应,又如实热切追问他,伍家嫡女是不是怀孕? 这说明什么? 伍家嫡女怀的是皇家子嗣? 程太医深吸一口气,想起当初他被外室逼问时,心中感叹外室好强的气扬。 老天爷啊。 伍家嫡女绑回去的外室,竟是当今太子殿下? 难怪那么强的气扬。 “回禀皇后娘娘,伍家嫡女的脉象确实像早孕。” “因怀上时日尚短,微臣不是很确定,且伍家嫡女并未出嫁,微臣不敢乱说。” 皇后娘娘眼眸一点点亮起来,唇边笑意收不住。 “好好!” “程太医,你是个明白人,有些事你也猜到了!” “本宫且问你,还要多久,你能确认这事?” 看见皇后很高兴,程太医松一口气,“十来天!” “赏银二百两!”皇后娘娘大笑,“程太医,本宫记得你也有安胎的药浴方子吧?” “有!”程太医因获赏银而高兴,同时也很确认伍家嫡女与太子有关系。 “启禀皇后娘娘,微臣还在为伍家嫡女的表妹调理身子。” “微臣会找个契机,给伍家嫡女用安胎的药浴方子。” “好好好!”皇后娘娘一脸喜气嘱咐道:“程太医嘴要紧,本宫抱上孙子后,一定会重重赏赐你!” “微臣遵命!”程太医也是一脸喜色和激动。 他不关心朝堂局势都知道,目前太子殿下风头正盛,储君地位稳固。 他能看护好太子殿下的子嗣平安出生,大功一件,有利于他升官加禄。 “微臣定竭尽全力!” 目送程太医离去的背影,季嬷嬷笑着问。 “娘娘,你是不是猜到伍家嫡女是怀孕了?才没有替她在皇上跟前说情?” “嗯!”皇后娘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的喜气,衬得人爽朗起来。 “甜丫头,从小就是性子活泼的,也很能惹事。” “老三都用苦肉计,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可见老三已经快被逼疯了。” “伍家那丫头,前后护住了老三看上的好几个人,就怕老三那个混账报复。” “上次那个丫头被禁足,禛儿又弹曲又舞剑,想尽法子哄那个丫头开心。” “这次禁足,正好让禛儿再故技重施,既能让那丫头好好在家养胎。” “还能促进她和禛儿的感情,本宫为何要拦?” “娘娘英明!”季嬷嬷满眼敬佩。 不愧是陪皇上打天下的一国之母,连亲儿子也坑。 伍国公府,贺管家一脸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时不时去路口张望一眼,又回头看看萧昀旭。 “禛公子,怎么我家姑娘每次带你出门,都惹事?” 萧昀旭:“......” 贺管家踮着脚,又朝路口张望一眼,依旧没看到人,心情越发焦躁。 “禛公子,你晚点儿把你生辰八字给老奴。” “老奴去找个人算算,你是不是克我家姑娘?” 萧昀旭:“......” “贺管家!”周嬷嬷看不下去,一把拉住贺管家。 “您收敛点儿!” “别什么事都怪在禛公子的身上,老话说的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你把禛公子得罪狠了,我怕你将来后悔没地哭!” “老奴就是担心姑娘!”贺管家知道周嬷嬷是为他好。 “老奴也知道禛公子读书很用功,可再用功,也招架不住每次惹大事。” “上次姑娘带他去看温泉别院,回来把三皇子...” “贺管家,你听!”周嬷嬷满眼兴奋打断贺管家的话,她才不担心伍家嫡女。 有太子殿下给的玉佩在,皇后娘娘看在儿子的面上,也会替伍家嫡女周旋。 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皇上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不会为难伍姑娘。 “马蹄声!”贺管家一溜烟朝路口跑,“姑娘回来了!” 看着伍国公府的马车停下,萧昀旭快步上前。 趁着年轻,一下就把贺管家挤到一旁去。 自己站在最佳位置。 贺管家伸出手,很想把这个抢他风头的外室,一把推到一边去。 “贺叔!”齐东洲眼疾手快拉住贺管家,笑眯眯。 “你说姑娘下车,更想看到您这张饱经风霜的脸,还是禛公子的俊脸?” “...”贺管家咬牙切齿,谁不喜欢看好看的脸? 他很听劝地后退一步。 瞪大眼睛看着狐媚子外室撩开马车帘子。 健步上马车。 萧昀旭一上马车,就发现伍梦甜的神情不对。 “呕呕!”伍梦甜从皇宫出来,走到半路,就感觉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 她掐着合谷穴,忍了一路,好不容易缓和点儿。 马车才一停下。 她又开始干呕。 呕的起不了车。 看见伍梦甜干呕又呕不出东西,萧昀旭一把抱起伍梦甜,跳下马车。 “快传府医!” “不用!”伍梦甜拉住少年郎的袖子,“我是饿的。” 听见伍梦甜是饿的干呕,贺管家满眼紧张。 “快快快!” “快把你们备的食盒,提到姑娘这儿来。” 贺管家知道姑娘被召到宫中吃不上饭,就命府中的下人备着食盒等。 食盒凉了。 就立刻换一批。 “姑娘,你快看看,你想吃点儿什么?” 伍梦甜看着几个丫鬟打开的食盒,心中暖滋滋的,指了指飘着红枣的鸡汤。 半碗鸡汤下肚,又吃了两个素馅的蒸饺。 伍梦甜缓过神,脸上露出吃饱了的满足感。 贺管家小心翼翼追问,“姑娘,事情怎么样?” “没大事!”伍梦甜看了看府中下人关切的眼神。 说的一脸风淡云轻。 “皇上说我没有管理好伍家特制的箭,让三皇子受伤是不争的事实。” “罚我禁足一个月!” “如此甚好!”贺管家长舒一口气,差点儿笑出声。 禁足好! 姑娘守孝归来,每次出门,他都提心吊胆。 “时候不早了!” “大家都散了!” 看着府中的下人,都带着安然的笑容离去,伍梦甜有几分担忧。 一进她别院,她特意小声嘱咐忠心的老管家。 “贺叔,三皇子受伤,皇上性子阴晴不定。” “我把三皇子一党得罪狠了,就怕他们趁机生事,给咱们乱扣罪名。” “你约束一下大家,下值后,少外出。” “这段时间,府中所有的府兵禁止饮酒,以免跟齐东洲一样被陷害。” 被点名的齐东洲,想起自己被迫签的认罪书,心中顿时有点儿慌。 贺管家点头,指了指伍梦甜身旁的萧昀旭。 “姑娘,如今咱们伍国公府处境艰难,你以后少带他这个祸水出门!” 萧昀旭:“......” 第197章 我竟然梦见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给围了 脑海里回想着少年郎,从马车抱她下车的画面。 还有皇上罚她时,让她回来处理好外室的事。 皇上对外室颇有意见。 她该如何应对呢? 少年郎本来是看破红尘要剃度,是她强行将人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 让少年郎满心满眼都是她,很在乎她的感受。 她将人拉入红尘。 再弃之不要。 会不会有点儿渣? “甜甜!”萧昀旭心中一慌,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凉凉扫贺管家一眼,打算继续坦白身份。 “我有话跟你说!” 伍梦甜还没想明白如何处置,就困的眼皮子打架。 “明天再说!” “我乏了!” “今日这一天跟渡劫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见伍梦甜困得一个劲打哈欠,萧昀旭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甜甜!我抱你去...” “你别跟进来!”伍梦甜连忙打断少年郎的话。 上当,上多了。 她已经有经验了。 少年郎哄她按摩,按着按着一切不可控。 少年郎哄她沐浴,洗到一半一切不可控。 少年郎说给她念书,念得一半一切不可控。 少年郎说给她弹琴,弹到一半一切又失控。 她承认,她两世初尝情滋味,对美男抵抗力不够。 她今夜实在困乏的很,没有兴致纵情欢愉。 “我想睡个安生觉。” “别惹我跟你翻脸。”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威胁,萧昀旭顿住脚步,没敢把伍梦甜逼得太紧。 他在院子里踱步。 走来走去。 心中莫名烦躁。 这种烦躁感,隐隐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公子!夜深了!”齐东洲打着哈欠凑上来,“伍姑娘屋里的灯也熄了!” “小的侍奉你沐浴?” “不用!”萧昀旭越想越烦躁,快步走进屋内。 “齐东洲,你出去一趟,打听一下今晚的事。” 齐东洲一愣,“公子,您是想让小的打听伍姑娘今晚在宫中的事吗?” 萧昀旭点头。 齐东洲犯了难,伍姑娘进宫面圣,伍国公府的下人都在外边候着。 他该去哪儿打听? 跟谁打听? “去秦国公府!”萧昀旭一眼看出齐东洲的疑虑。 齐东洲眼眸一亮。 “公子,伍国公府有门禁,小的出去,今夜肯定是回不来了!” “一会儿让温九进来侍奉您洗漱,您早点儿休息!” 听见齐东洲句句话,都是对他的关心,萧昀旭眼神暖几分,“注意安全!” “嗯!”齐东洲满眼欣喜,不枉他多日的努力。 太子殿下已经会关心他的安危了,他这个第一亲信的位置稳了! 齐东洲高兴到走路都哼着欢快的小曲,绕到伍国公府的后门处。 看见孟祥鬼鬼祟祟地弓着腰,齐东洲放慢脚步。 冷不丁从后面,轻拍一下孟祥的肩膀。 孟祥吓得一激灵,反手就朝齐东洲挥了一拳。 齐东洲轻松接住孟祥的拳头,“孟统领,是我!” “齐东洲?”孟祥满脸诧异,“这么晚,你要出门?” “嗯!”齐东洲吸了吸鼻子,闻见一阵酒香。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孟统领,深更半夜,你一个人躲在这儿鬼鬼祟祟,是为了偷喝酒?” “嘘!”孟祥一脸紧张地捂住齐东洲的嘴,“贺叔刚下令了,禁止饮酒。” “我今日跟姑娘出门,经历这么多事,不喝点儿酒压压惊,我睡不着觉。” “齐东洲,你是不是也想偷溜出去买酒喝?” 齐东洲摇摇头,不能说实话,就随口编个借口。 “姑娘没让禛公子进屋。禛公子嫌我碍眼,让我出门给他买书。” “啊?”孟祥狠狠灌一大口酒,“咱们伍国公府的藏书阁那么多书,都不够他看?” “借口都是借口!”齐东洲摇摇头,“就是罚我。” “孟统领,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转一圈。” “我陪你吧!”孟祥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勾着齐东洲的肩头,“正好散散酒气!” 齐东洲恨不得自扇一耳光,没事那么好奇做什么? 现在多个孟祥做跟屁虫,他怎么去秦国公府? “孟统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酒管够?” “好啊!”孟祥连问都不问,就跟着齐东洲一起进了昌运楼。 齐东洲想把孟祥早点儿灌醉,故意点了很多酒,却被孟祥拉着一起喝。 起初,齐东洲想着以他的酒量,把孟祥灌醉轻而易举,就不加设防。 两坛酒下肚,两人拼酒上瘾,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醉在昌运楼的事,很快传到冬喜的耳中。 冬喜怕两人喝醉酒,误了伍国公府的差事,特意命人给两人送醒酒汤。 两人醒来,天色已经微微亮。 孟祥一脸慌张,“糟糕,今日我当值,我要赶紧回府了。” 齐东洲亦是一脸惊慌,“糟糕,公子让我办的事,我也还没办。” 两人一前一后,从昌运楼出去。 冬喜打个哈欠,正要去睡觉。 昌运楼的店小二,一脸慌张地进门禀报。 “不好了!” “掌柜,刚才那两个人,被刑部的人给羁走了!” “哪两个人?”冬喜神情一震,瞌睡都吓跑了。 店小二道:“就是你让小的送醒酒药的那两个人。” “知道了!”冬喜收起脸上的震惊,佯装平静。 “下去吧!” 店小二一走,冬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赶紧命人送消息。 东欢收到消息后,不敢耽误,直奔伍梦甜的闺房。 她小声跟守门的秋喜一说,秋喜气的想骂人。 “这两个惹事的,把姑娘的话,当做耳边风。” “真讨厌,姑娘昨夜回来,一直睡的不安稳!” 秋喜骂骂咧咧打开门,跟东欢一起朝里屋走。 两人刚进屋。 就看见伍梦甜猛地坐起身,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秋喜赶紧拿着帕子上前,“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是做了个噩梦!”伍梦甜定了定神,笑起来。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日被皇上训斥我养外室的事,夜里一个劲做梦。” “真荒谬!我竟然梦见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给围了,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我跑啊跑,想要看清领头的人是谁?” “谁知道那人一转身,竟是我绑回来的外室。” “啊?”秋喜和东欢对视一眼,两人也笑起来。 “姑娘,这不算噩梦吧!” “还有后续!”伍梦甜打个哈欠,继续说。 “我惊醒后又睡下;这梦还续上了,刑部的人来了,把我的外室给带走了。” “我刚想阻止刑部,萧苍烨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接朝小乖乖的脖子上砍,给我吓得一激灵。” 东欢与秋喜对视一眼,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们是不是有事?”伍梦甜看出两人的神情不对。 东欢点点头。 “姑娘,冬喜派人送信来,齐东洲和孟祥在昌运楼喝了一夜的酒。” “两人早上喝了醒酒汤,一出昌运楼没多久,就被刑部的人给抓了。” “怎么办?” 第198章 你去传我话,就说我厌弃他了,要换一个新的外室 她前脚才跟贺管家说,让府中的府兵,尽量少外出,禁止饮酒。 后脚齐东洲和孟祥醉酒后,就被刑部的人抓了。 刑部羁人,没有证据,也不敢得罪伍国公府。 只怕羁押齐东洲和孟祥的时候,就备好了证据。 刻意选在她禁足后,羁走她府中的府兵。 来者不善。 “一切都这么巧合,我这噩梦不会是个预警梦吧?” 东欢与秋喜对视一眼,脸色神情很复杂。 秋喜给伍梦甜擦了擦额头的汗,宽慰道: “姑娘,禛公子很本分,他一直在府中读书,应该没有触犯律法。” “不!”伍梦甜想起一件要紧事,脸色大变。 “他帮我雇了‘梦魇阁’的人,剃了蒋国公父子的头发。” “当时,他让齐东洲去办的这事,现在齐东洲被抓了,恐会算到他身上。” 东欢微微蹙眉,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起来。 “姑娘,这事查到您头上,最多被禁足或者罚国公爷俸禄,可换做是禛公子...” “他可能小命不保!”伍梦甜心中有几分不安,“好在,他在府中一直戴着面具。” “秋喜,把名下的庄子地契拿几份来,找那种环境优美又隐秘的。” 秋喜一下反应过来,赶紧从房间的暗格里,拿出一叠又一叠的地契。 看见主子心情不好,东欢想出谋划策,又捏不准伍梦甜的心思。 她拿起旁边的衣服,一脸恭敬地侍奉伍梦甜穿衣。 “姑娘,你是想把禛公子送走避避风头?还是?” “还没想那么远!”伍梦甜穿好衣服,坐在铜镜前。 脑海里想起,少年郎喜欢在铜镜前替她画眉,画的比贴身侍奉的丫鬟还好。 她心中柔软几分。 “眼下,先送他出去避避风头,保住他的命!” 秋喜捧着红木箱子来,“姑娘,都怪齐东洲和孟祥他们两个。他不喝酒,就不会落到刑部手中。” “没这么简单!”伍梦甜揉了揉太阳穴,跟两个心腹梳理这件事的本质。 “刑部手里有证据,他们不喝酒,也会来羁人。” “这件事,要怪,怪我,我应该亲自去找‘梦魇阁’,就不会让他处于险境。” “怕就怕萧苍烨,把他受伤的事,一股脑栽在咱们伍国公府的头上。” “无论是萧苍烨,还是蒋国公,心中都忌惮伍国公府的势力。” “没有皇上发话,他们不敢将我怎样。” “他们杀不了我这个最恨的人,难免动坏心思,比如先杀我的外室来泄愤。” 说到这儿,伍梦甜的脸色凝重几分。 “秋喜,除了给他备几处庄子,再给他备十万两银票,马上送他走。” 东欢满眼震惊,“姑娘,您一次性给他这么多,就不怕他走后不回来了?” 秋喜同样满眼震惊,“姑娘,你给他这么多银子,他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伍梦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两人初次见面。 “他本来无欲无求,看破红尘欲要剃度,是我将他拉入滚滚红尘中。” “他在府中这段时间,我给他什么,他收什么。我喜欢他乖巧,他就乖巧。” “我禁足不开心,他就想尽法子哄我开心。” “甚至为了我,每日不厌其烦去读书,打算为我考一个功名。” “他对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底,记在心中。” “以他的聪明,不卷入我与蒋渊的恩怨中;他想挣银子,能挣好几个十万两。” “秋喜,再给他准备三千亩良田的地契。” “姑娘!”秋喜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她和东欢越劝,姑娘给的就越多。 谁家这样养外室? 太败家了。 “姑娘,奴婢看禛公子对你很是上心,你给他准备这么多银子和地契,他看出问题,不肯走怎么办?” 伍梦甜神情一滞,她自认有几分识人能力,看得出少年郎待她是真心。 那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一心为两人未来努力。 他若知道,她赶他走,是为了保护他。 可能会死心眼不走。 皇权之下,小胳膊怎么能扭得过大腿? 刑部手持证据,来伍国公府羁人,她护不住。 “他必须走!” “秋喜,你去传我话,就说我厌弃他了,要换一个新的外室,让他走!” 秋喜满眼错愕,看着手中的地契和银票。 “姑娘,你不见他?就让奴婢把他给打发了?” “去吧!”伍梦甜闭上眼,她也怕自己看见那双满心都是她的黑眸,狠不下心。 “既是厌弃了!” “自然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的很。” 秋喜咽了咽口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姑娘,真的别无他法?” 伍梦甜睁开眼,看着镜子中的双眸,“我若没被禁足,倒是还能一搏。” “如今我被禁足,咱们偌大的伍国公府很被动。” “秋喜,我这次搏不赢的代价,就是他的命。” “叫我怎敢去赌?” 秋喜扬了扬头,把眼眶快要流下的眼泪憋回去。 “姑娘,您放心!” “奴婢一定会办好您交代的事,替你保住他的命。” “让你无后顾之忧!” “去吧!”伍梦甜起身拍了拍秋喜的肩头,“做戏做全套,态度要轻蔑!” “是!”秋喜整理好心情,手持着一叠银票和地契,雄赳赳气昂昂去战斗。 一脚踹开门。 将正在绞尽脑汁跟头发做斗争的萧昀旭吓一跳。 齐东洲一夜未归,温九又不会梳头发。 他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蹙眉看着秋喜。 秋喜刚准备好的说辞,在对上萧昀旭的双眸后,吓得瞬间气势降了几分。 她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转过身,环顾一周。 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身为外室,你却连自己头发都梳不好。” “要你何用?” “难怪才短短三个月,我们姑娘就厌弃了你!” “你说什么?”萧昀旭猛然转身,目光如炬盯着秋喜。 秋喜满眼震惊,平时看着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吓人的气势。 秋喜情不自禁一颤,不敢直视着对方的双眸。 想起姑娘说的,态度要轻蔑一下。 她思来想去,一脚把梳妆台的椅子踹倒,增加几分轻蔑轻狂的态度。 “我们姑娘厌弃了你,让我给你送补偿,且把你打发了,你听不懂吗?” 萧昀旭咬紧牙,看都没看秋喜一眼,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伍梦甜一脸凝重地给几个心腹下令。 “东欢,你现在去调集咱们手上所有的情报,查一查萧苍烨被刺的经过。” “是!”东欢一脸恭敬领命,转身离去。 伍梦甜转动着手中的红玉戒指,“北欢,你召集人手,赶在刑部之前,查到‘梦魇阁’的所在。” “能不能将齐东洲和孟祥救出来,就看你了!” “遵命!”北欢一脸恭敬领命,转身朝外走。 萧昀旭憋着一肚子气,与北欢擦肩而过,闯进屋内,目光锁定伍梦甜。 “为什么赶我走?” 已经是最新一章 第199章 伍梦甜,你诱我入红尘,还想过河拆桥 “真是个实心眼!” “非要我说出来,你天天吃一样菜,不会腻?” 伍梦甜轻笑出声,手指撩起少年郎的头发。 “别说!你这张脸,就是披着头发也好看。” “但是,再好看的脸,看多了,也会觉得腻。” “你这么聪明,我昨日不让你进屋,你该明白的?” 萧昀旭身子一颤,心中又委屈又愤怒。 “伍梦甜,是谁承诺只宠我一人?” 看见少年郎眼底的愤怒和委屈,伍梦甜差点儿心软,她松开少年郎的头发。 “真是单纯可爱,哄你的情话,你都信?” 说完,她转身,与少年郎擦肩而过。 朝外走。 萧昀旭犹如被雷击中一样,站在屋内缓不过神。 这间屋子里,有他们两人太多甜蜜的时光。 他们在书桌前饮酒,一起写下相守一生的婚书。 他们在那张床上相许一生,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们在那张梳妆台前,他为她画眉,为她梳妆。 昨日,他们在龙渊寺遇险,她还毫不犹豫地护在他身前。 仅仅是一夜未同眠,她就说厌弃了他? 赶他走? 这怎么可能? 萧昀旭反应过来,大步流星追了出去。 在荷花池前,拉住了伍梦甜的衣袖。 “甜甜,我不信,你不是那薄情之人...” “你怎么这么烦人?”伍梦甜看着升起的太阳,心中越发担心时间来不及。 她猛地转过身。 抓起秋喜手中的一叠银票,塞进少年郎的手里。 “这里有三千亩良田的地锲,十万两银票,三处环境优美的别院庄子。” “小乖乖,合作愉快,我们到此为止吧!” 萧昀旭没接银票,反手把银票塞回到伍梦甜手中,抓起伍梦甜的手。 看着那枚鲜红如血的戒指,戴在白皙好看的手指上,他心有期待。 “甜甜,我不信你这些话,你有苦衷可以跟我说。” “烦死了!”伍梦甜一把拉开少年郎的衣领,将一叠银票和地契塞进衣领。 腾出的手,一把摘下红玉戒指,轻蔑一笑。 扔进荷花池。 荷花池里泛起一阵涟漪,很快恢复平静。 萧昀旭暴跳如雷,这是他亲手雕刻的戒指,却被她毫不留恋地扔掉。 “伍梦甜,你诱我入红尘,还想过河拆桥?” 伍梦甜神情一滞,知道她伤了少年郎的心,她心中也不好受。 但是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这么死心眼的少年郎,她得再狠一些。 才能让他彻底对她死心,保住命。 想到这儿,她故作出轻浮地勾起少年郎的下巴。 “如今我权势在你之上,我就是过河拆桥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跟你说,我见识过你这样的禁欲克制男人失控。想起看看温文尔雅的状元郎为我发狂。” 萧昀旭别开脸,一把抓住伍梦甜的手,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颜知琛?” 伍梦甜垂眸看着少年郎的大掌,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不舍松开。 想想噩梦中的画面,她又不敢拿他的命去赌。 她另外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进怀中,摸出她平时防身用的迷药包。 “对啊!” “就是颜知琛,他是当朝状元郎,一直仰慕我!” 伍梦甜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少年郎的神情,发现少年郎听见她的话失神。 她眼疾手快,扬起迷药包按在少年郎的鼻子间。 萧昀旭既是生气,对伍梦甜也不设防。 闻见一阵花香,还没反应过来。 人就失去意识。 伍梦甜一手扶住少年郎的腰,挥手将伍颂召来。 命人找来一个舒适的大箱子,垫上软被。 将少年郎放进箱子里,又命武颂点一队精锐,扮做外出采买的队伍。 “武颂,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护他周全!” “这是命令!” “是!”武颂一脸恭敬领命,驾着马车出门。 转弯的时候,正好遇见林礼晖的马车。 武颂特意提醒一句:“林公子,你以后不用来伍国公府了!” 林礼晖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武颂马车上载着的大箱子。 “为什么?” “你去问我家姑娘!”武颂不敢泄露任务。 一挥鞭子。 将马车赶得飞快。 林礼晖愣住片刻,摸了摸随身带着的奏折。 昨日太子殿下陪他表妹去了龙渊寺,昨日的奏折都还没批阅。 今日又送来这么多奏折,不批阅怎么行? 想到这儿,林礼晖一甩马缰绳,快马加鞭来到伍国公府的正门口。 门口候着的贺管家,一脸殷勤地拉住林礼晖。 “表公子!我家姑娘找您有事,让老奴在这儿候着您!” 林礼晖神情一滞,没有追问什么事,抬脚跟在贺管家的身后。 直奔伍梦甜的书房。 一进门,就看见表妹满脸急切地起身。 “表兄,我府中有两个府兵落在刑部手中,我刚被皇上禁足。” “能不能劳烦你,陪同我府中的贺管家,去刑部走一趟?” “府兵被抓了?”林礼晖神情大变,想起他早上听到的传言。 “表妹,可是与昨日三殿下被刺有关?” 看着自己表兄吓得脸色煞白,伍梦甜失笑。 “表兄,你想哪儿去了,我纵是再肆意妄为,也不敢刺杀皇子。” 林礼晖长舒一口气,“那表妹为何如此紧张?” 伍梦甜思量片刻,选择跟表兄如此说。 “就是我听说蒋国公府想买通‘梦魇阁’的人,刺杀我的外室。” “我气不过,就以牙还牙,命人买通了‘梦魇阁’的人,剃了他们父子的头发。” 林礼晖倒吸一口凉气,蒋国公父子的头发,果然与他表妹有关。 “你怕他们把这件事扩大,上升到刺杀三殿下?” “是的!”伍梦甜竖起拇指,她表兄不愧是考中进士的人。 反应能力很快。 “表兄,你方便替我走一趟吗?” 林礼晖眼中露出为难之色,他姨丈和表兄在边境,伍家只有表妹一人,他当然愿意替表妹奔走。 但是他背着的一叠奏折,事关朝堂要事,也不能置之不理。 “表妹,这样,我这儿有些书,答应要给禛公子翻阅的,我给他送去,就带贺叔奔走...” 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的这个闷嘴葫芦表兄人真好。 答应教她外室读书,是教的一点儿不含糊,每天比上班还积极。 “表兄,不用了!” “被抓的是齐东洲,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他。” “我怕自己护不住他,命人将他送走了。” “送走了?”林礼晖满眼惊愕。 脑海里一下想到武颂马车里的大箱子。 那可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他表妹竟然把人装到箱子里送走了? 他猜,表妹根本没给太子殿下开口的机会。 就自作主张,将太子殿下装箱送走了。 “表妹,你闯大祸了!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看着林礼晖夺门而出,伍梦甜愣住。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但也不至于让表兄不顾文人形象,提着衣摆跑的跟天塌了一样。 “表兄,你去哪儿?” 第200章 太子殿下都被他表妹装箱送走了,怎么秦子溯还笑得出来 “你别管!” “我没回来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林礼晖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朝外跑。 跑到门口,翻身上马,去追武颂的马车。 刚到街上,看见秦子溯骑着快马,悠哉悠哉地在附近转悠。 他迟疑片刻。 快步上前。 “秦世子,借一步说话!” “林大人?”秦子溯收起脸上的笑,目光一下锁定林礼晖背着的奏折。 他脸色大变,莫非太子殿下出事了? 他翻身下马,拉着林礼晖,闪身进入茶楼。 几个皇家护卫,反应很快地守好门。 秦子溯一把扶住林礼晖的肩头,“太子殿下出事了?” “嗯!”林礼晖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道:“刑部的人抓了齐东洲,我表妹怕牵扯到太子殿下,派人把他装箱送走了!” “装箱送走了?”秦子溯满眼难以置信。 一想到他那尊贵无比的太子表弟,被伍梦甜像装货物一样装箱送走了. 他就绷不住笑。 林礼晖满眼惊愕。 太子殿下都被他表妹装箱送走了,怎么秦子溯还笑得出来? “咳咳!”秦子溯轻咳一声,压住了笑意。 “送哪儿去了?” 林礼晖解下身上的一大包奏折,递过去。 “秦世子,以我表妹的了解,她应该送太子殿下出城了,去避风头了!” “你骑快马,朝城东方向追,应该很快能追上扮做采买队伍的武颂。” “我表妹家出事了,我得去刑部走一趟,这些奏折劳烦您给太子殿下。” 秦子溯迫不及待想去看看装箱的太子殿下,接过那一大包奏折。 笑着转身走。 骑快马,带着一行人,朝城东方向追。 刚到城门口,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 他不动声色,打了一个手势给亲信。 亲信心领神会,带着三五个人,快速转身,去追暗中跟踪他的人。 秦子溯带着剩余的人,骑快马继续前行。 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扮做商队的武颂。 “武统领,这么热的天,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去采买!”武颂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秦子溯一挥手,他带来的皇家护卫,立刻将武颂带的人围了。 “本世子奉命查案!” “怀疑你这箱子里,装着刑部缉拿的要犯!” “没没没有!”武颂此地无银三百地护在箱子前,一脸忠心耿耿,“此乃我家姑娘的陪嫁!” “噗!”秦子溯直接笑喷了,“武统领,本世子数到三,你再不让开,本世子奏报皇上,你们伍国公府包庇刑部要犯!” 武颂脸色大变。 一边是伍姑娘的命令,一边是秦世子的威胁。 他两头为难。 干脆心一横,挥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秦世子,我们伍国公府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包庇刑部要犯。” “箱子的人,是我家姑娘的外室,我嫉妒他,不想他蛊惑我们姑娘。” “这才趁我们姑娘不备,将他带出来,想要将他送出京城。” “秦世子,你若不信,上前一看,他若是刑部要犯,小的自裁谢罪!” “他若不是刑部要犯,不如秦世子开开恩,让小的把他送离京城。” 秦子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伍国公府的府兵,真是忠心耿耿。 危急时刻,既想把伍国公府摘出来,还不想违抗伍梦甜的命令。 “你是伍家家生子?” “不是!”武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如实说道:“我是伍国公府收养的孤儿。” “难怪!”秦子溯不想为难武颂,一挥手,命皇家护卫封锁路口。 他亲自上前。 打开偌大的箱子。 看见他那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表弟,一脸安详地沉睡在箱子里。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整整齐齐放在胸前,显然是用心整理过的。 身下垫着厚厚的软被,即使马车再颠簸,箱子里的人也不会受罪。 箱子两侧,还有刚开的两个大圆孔,明显是怕箱子里的人憋气。 如此细心周到的安排,是把他禁欲太子表弟当做小娇夫了吧? 一想到无比尊贵的太子表弟,还有被姑娘如此小心翼翼保护的时候。 秦子溯忍不住笑出声,笑得肩膀颤抖。 武颂满脸忐忑,秦世子如此小心翼翼对待姑娘的外室,又笑成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意思? “秦世子,我家姑娘的外室不是刑部要犯吧?” “不是!”秦子溯掏出一瓶特制的醒神药膏,放在太子殿下的鼻下。 “武统领,你可以把脖子上架的刀拿下来。” 听见不是刑部要犯,武颂长舒一口气,笑得一脸讨好。 “秦世子,能不能让小的把他送走?” “不行!”秦子溯笑眯眯道:“他不是刑部要犯,却是本世子的表弟,本世子要带他走。” “啊?”武颂满眼错愕,想起他听到的传闻。 “秦世子,不是说他是你们秦家不受重视的亲戚,你能保住他命?” 看见太子殿下睫毛微颤一下,秦子溯立刻收起特制的醒神药膏。 漫不经心的问武颂。 “本世子,再问你一遍,你为何送他走?” 武颂没有回答,侧眸看一眼箱子里的人。 “秦世子,他怎么还不醒?” “我哪知道?”秦子溯没点破太子殿下在装晕的事,“你怎么把本世子的表弟弄晕的?说?” 秦子溯的心腹,很默契地挥刀架在武颂脖子上,怒呵:“说!” 伍颂吓得一颤。 伍国公府处于风口浪尖。 他就算打的赢皇家护卫,也不敢跟皇家护卫动手。 打又不敢打。 说又不能说。 他能怎么办? 武颂双眼一闭,心一横,干脆装晕倒。 跟随武颂来的人,看见统领都装晕了,一个个也跟着装晕。 秦子溯瞠目结舌,伍国公府的府兵,比他见识过的更不要脸。 皇家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 还能这样? 秦子溯的心腹也被整不会了,“世子爷?” “伍国公府的府兵都晕倒了?”秦子溯刻意提高音量看向太子殿下。 萧昀旭坐起身,看向地上晕倒的伍国公府府兵,眼底露出疑惑。 秦子溯失笑,“本世子很好奇,你们伍国公府是如何训练府兵的?” “不敢跟我们皇家护卫对上,就都装晕!” “就不怕本世子,命皇家护卫杀了你们?” 武颂睫毛微颤一下,想着醒来也不敢对打,倒不如继续晕着。 其他府兵,半眯着一只眼睛,看向武颂。 看见统领还在装晕,他们也只能跟着装晕。 秦子溯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从胸口掏出一叠地契和银票,摸摸身下柔软的软被。 察觉到事情不如伍梦甜说的那样决绝。 但是他很生气。 说好患难与共,互许一生,关键时刻,伍梦甜不信他。 什么都不说,就命人把他送出了城。 “既然他们都晕倒了,那就让他们晕彻底些!” “遵命!”秦子溯精神一振。 “等等!”武颂满脸不解睁开眼,秦世子怎么对姑娘的外室言从计听? “您您是太子殿下?” 第201章 天塌了!为什么姑娘绑回来的外室是当今太子殿下? 武颂此话一出,地上装晕的伍国公府府兵,一个个一骨碌爬起身。 一脸错愕看看萧昀旭,又看看秦子溯。 不可能吧! 当朝太子殿下怎么会心甘情愿在伍国公府给他们姑娘做外室? 还做了这么久? 萧昀旭一个利落翻身,从马车上下来。 眼眸扫视一周。 将头发甩到身后。 走到武颂跟前。“她让你把孤送往何处?” 武颂满眼惊愕,自称‘孤’,姑娘绑回来的外室,竟真是太子殿下? 听见萧昀旭自称孤,秦子溯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不打算继续玩隐瞒身份的游戏了。 他一撩衣摆,一脸恭敬地跪在萧昀旭身前。 “微臣秦子溯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秦子溯一带头,其他的皇家护卫,一个个也一脸恭敬跪下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武颂吓得咽了咽口水,一脸慌张地跪下。 天塌了! 为什么姑娘绑回来的外室是当今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武颂带着伍国公府所有的府兵跪下来行礼。 “小的无知,不知您是当今太子殿下,冒犯了太子殿下,请您责罚!” 萧昀旭又问一遍:“她让你把孤送往何处?” 武颂咽了咽因恐惧分泌出来的过多口水。 结结巴巴道:“姑姑娘命小的把您您送往她在青禾镇刚购置的农庄。” “青禾镇?”秦子溯满眼错愕。 小声跟萧昀旭禀报。 “殿下,蒋世子也把外室安置在青禾镇!” 萧昀旭听见这话,一瞬间脸色骤变。 又气又恼。 一时之间,他分辨不出伍梦甜是在利用他给蒋渊添堵? 还是心悦他? “将他们拿下!” 秦子溯愣怔住,确定太子殿下让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的府兵拿下。 一挥手。 皇家护卫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伍国公府的府兵。 武颂吓得脸色煞白,不敢为自己求情,也不敢为伍梦甜辩解。 其他府兵同样吓得不轻,一个个抖得像筛子,纷纷看向武颂。 看出太子殿下在气头上,秦子溯也不敢劝。 思量半晌。 转移话题。 “太子殿下,微臣来的时候,遇见林礼晖,他说刑部抓了齐东洲。” “伍姑娘怕这件事牵扯到您,她护不住您!” 萧昀旭的心情,一下子阴转晴,看向武颂。 “齐东洲被抓了?” “是的!”武颂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唯一自救的机会。 一点儿不敢隐瞒。 “回禀太子殿下,除了齐东洲,还有孟祥也被刑部的人抓了!” “姑娘给小的下令,无论如何要护您周全!” “殿下,小的猜测,我家姑娘怕护不住您,才想法子送您离开。” 萧昀旭转动手中的同款红玉戒指,心中又甜蜜,又生气。 “她扔了孤送给她的戒指!” 还故意说那些气人的话,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一下子迷晕了他。 “迫不得已!”武颂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家姑娘辩解。 “我家姑娘也想不到您是当今太子殿下?” 萧昀旭想起他来不及坦白的身份,有几分心虚,怒火褪去几分。 “罢了!” “孤与她的事,孤以后自会与她清算。” “至于你们,都暂且跟孤回去!” 武颂满眼错愕,他们这是保住命了? “多谢太子殿下开恩,给小的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是,我家姑娘还在伍国公府等小的复命!” “小的恳请太子殿下,让小的给姑娘报个平安?” “不必!”萧昀旭看向秦子溯。 “你给伍国公府送信,就说借调她的人,用几天,看她什么反应?” “遵命!”秦子溯笑出声,他一眼看出太子殿下想试探伍梦甜的真心。 “殿下,如今伍国公府处境艰难,就怕三殿下趁机把遇刺的事栽赃给伍姑娘...” “孤会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萧昀旭脸一沉。 “回宫!” “是!”秦子溯看了看萧昀旭披着的头发。 “殿下,伍姑娘待你真用心!” “怕您束发后睡的不踏实,还特意解开您头发。” 萧昀旭神情一滞,没有解释他是因为来不及束发,就被迷晕了。 武颂嘴角一抽,分明是齐东洲被抓了,无人给太子殿下束发。 姑娘怕来不及,也没有安排人给太子殿下束发,就装箱把人送走了。 装箱! 糟糕! 太子殿下不会计较被装箱子的事吧? 不管了! 太子殿下能在伍国公府给姑娘做了这么久外室,肯定是心仪姑娘。 顺着秦世子的思路,夸姑娘对太子殿下用心,说不定能免罚。 “秦世子所言不假,我家姑娘一直对太子殿下很上心。” “太子殿下喜欢穿新郎服,我家姑娘就命人给太子殿下赶制新郎服,天天都不重样。” “还有我家姑娘视财如命,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给了太子殿下十万两银票,还有三千亩良田。” 秦子溯满眼错愕,早就好奇太子殿下手中的银票,没敢问。 “太子殿下,没想到您当几个月的外室,竟比微臣几十年俸禄都多?”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视财如命的伍梦甜,给他这么多银票。 应该待他是真心。 但她不信他,还丢掉了两人的定情之物。 就让他很生气。 “给孤束发!” “是!”秦子溯愣怔一下,看向皇家护卫。 想问谁会束发? 武颂举起手,“秦世子,能否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特意学了束发。” “哦?”秦子溯很警惕,也很好奇,“你为何特意学束发?” 武颂干笑两声,如实说道:“小的看齐东洲因会束发,得了一个近身侍奉姑娘外室的机会,额外赚了不少赏银。” 秦子溯失笑,“你们伍国公府的人,就没有不贪财的人?” 武颂摇摇头。 “我们姑娘说挣钱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需要银子的地方。” 秦子溯满眼敬佩,满京城的闺阁姑娘,都生怕谈钱会俗气。 唯有伍梦甜好像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贪财! 贪得肆无忌惮。 想到这儿,秦子溯盯上太子殿下手中的银票。 “殿下,要不要微臣帮你把这些收起来?” “不用!”萧昀旭神情淡定将银票装好。 虽是伍梦甜给他的遣散费,但也是一片真心。 他回宫后,存入自己的私库,放进藏宝箱。 “就你!”萧昀旭指向武颂,“给孤束发!” “是!”武颂满眼兴奋,一脸恭敬上前。 与此同时,林礼晖熟门熟路摸到刑部门口。 一脸热切地给昔日的同窗柳霄,递上银票。 “柳兄,听说你们刑部早上抓了伍国公府的两名府兵?” 柳霄后退一步,没敢接银票,小心提醒。 “林兄,这件事你莫参与,快走!” 林礼晖脸色大变,“柳兄,请问主办官是...” 他话还没问完,柳霄脸色大变,推了他一把。 身后一道声音怒喝,“来人,拿下!” 第202章 荒谬!你是萧国的储君! 林礼晖神情一颤。 拿下谁? 不会是他吧? 他一回头。 就看见刑部好几个衙役,举着刀向他逼近。 他抬起头,看向下令的刑部主事杨宣伟。 杨宣伟是镇东侯的侄儿,是三皇子的亲信。 “杨大人,不知下官所犯何罪?” 杨宣伟眉头一挑,“本官怀疑你与刺杀三殿下的幕后主凶是一伙的。” 林礼晖心中一紧。 他表妹被禁足,三皇子一党无故将他羁押,分明是想断了伍国公府在外奔走的人。 来者不善。 他不能慌。 只要秦子溯追上太子殿下,他就有救。 “杨大人,下官会配合您调查此案。” “不知能否让下官回去,把手中的差事,一一移交给同僚?” 杨宣伟轻蔑一笑。 “林礼晖,你一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能有什么要紧的差事?” “你当本官不知道,你要回去通报消息?” 林礼晖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回一礼。 “杨大人,如此笃定下官没有要紧事,误了太子殿下交给下官的差事,杨大人要一力承担吗?” 杨宣伟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心虚。 太子殿下是储君。 平时不露面。 但不代表他一个正六品的刑部主事,能够得罪当今太子殿下。 “林礼晖,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会看上你一个正七品的编修?” 林礼晖微微抬高下巴,“杨大人不信,可以亲自去跟太子殿下求证。” 杨宣伟沉默片刻,不敢赌,他就算借着三殿下的势力,也不敢跟当朝太子殿下叫板。 单是太子的追随者秦子溯,就非他能招惹。 杨宣伟随手点了两名衙役,“你们两个,随他去翰林院一趟。” “快去快回!” “是!”刑部两名衙役一脸恭敬领命。 看向林礼晖。 “林大人,请!” 林礼晖看了柳霄一眼,转身离去。 翰林院门口,林礼晖一脸凝重看向刑部衙役。 “两位,在此等候!” 翰林院有严格的门禁制度,刑部的衙役,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进出。 “林大人,你要多久?” “本官怎么知道?”林礼晖沉着脸道:“本官要移交的人在,就快!” 刑部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林大人,超过两炷香,我们要向上禀报。” “随你们!”林礼晖冷哼一声,转身进去。 直接去找苏行谨。 苏行谨听见伍梦甜把太子殿下装箱送走了,惊得脸色大变。 又好气。 又好笑。 “你先配合刑部!” “我让我爹去一趟刑部,避免他们动私刑!” “我会亲自去城门口,迎一迎太子殿下!” 林礼晖一脸恭敬行礼,“有劳苏大哥!” “您若方便,派人通知一下我表妹,我怕她等的心急,急中生乱!” 苏行谨想了想伍梦甜的性子,摇了摇头。 以伍梦甜的性子,她虽被禁足,但是伍国公府的府兵没被禁足。 搞不好,伍梦甜会让伍国公府的府兵,敲锣打鼓去刑部要公道。 “是该通知她!” “我一会儿让我三弟去伍国公府走一趟!” 林礼晖微微松一口气,满脸感激。 “谢谢苏大哥!” “不客气!”苏行谨拍了拍林礼晖的肩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林礼晖满眼错愕,苏行谨带着整个苏家,投奔太子殿下了? 看出林礼晖的疑惑,苏行谨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林礼晖如释重负,转身离去。 苏行谨跟随从交代两句,也转身就走。 紧赶慢赶。 在进入宫门的路口,追上了皇家护卫。 苏行谨看了看,秦子溯身后的普通车驾。 不敢确认里边的人,就是当今太子殿下。 他一脸恭敬地给秦子溯行礼。 “下官拜见秦世子!” “苏大人?”秦子溯一脸诧异看着苏行谨额头上的汗,“可有要紧事?” “有!”苏行谨看了看秦子溯身后的马车。 刻意提高声音。 “刑部的人,带走了翰林院编修林礼晖!”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萧昀旭,坐直身子。 “苏大人,你替孤去刑部走一趟,问问刑部,可否有证据?” “若无实证,接二连三拿下孤两名亲信,让刑部尚书来见孤!” 苏行谨神情一震,眼眸一点点亮起来。 太子殿下还这么关心林礼晖,应该没有生伍梦甜的气。 “微臣领命!” 秦子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从怀中掏出一枚太子殿下的令牌。 递给苏行谨。 “苏大人,可否本世子借两名护卫随行?” “多谢秦世子!”苏行谨一脸恭敬接下令牌,“下官有太子的令牌足矣!” 看着苏行谨的背影,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 将太子殿下送回宫。 转个弯。 就去禀报皇后。 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完,看见皇后笑得直不起腰。 他打趣道:“姑母,殿下这次去伍国公府做外室,收获颇丰!” “不仅挣了十万两银票,还得到伍国公府和苏家两大助力。” “不止如此!”皇后一想到自己那生性冷淡的儿子被装箱送走了。 就笑的不行。 “用不了多久,还有比这些更好的消息。” 秦子溯满眼错愕,“姑母,那是什么好消息?” 皇后没有回答,反而话锋一转,笑着问。 “子溯,禛儿被装箱送走了,他有没有说如何处置伍家那丫头?” “没有!”秦子溯摇头,想起揭开箱子看到的那一幕,又笑起来。 “伍姑娘是为了保护殿下,才送走殿下。” “侄儿猜测,殿下也没想好如何应对呢!” “哈哈哈!”皇后很遗憾没有看到儿子吃瘪,“真是一物降一物!” 皇宫里的事,瞒不住皇宫里的主人皇上。 太子前脚回宫,皇上后脚就知道了。 奏折也不看了。 直奔皇后这儿。 一到门口,就听见发妻笑得很开怀。 他眉头微蹙,不让人禀报,直接进门。 “有何喜事?” “臣妾拜见皇上!”皇后收起笑,行礼后。 把秦子溯说的话,一五一十分享给皇上。 皇上越听眉头蹙的越紧,看向秦子溯。 “子溯,刑部抓了伍国公府的府兵,伍家丫头为何送太子离京?” 秦子溯笑容僵住,糟糕,他也忘记问了。 “回禀皇上,微臣尚未来得及询问殿下。” 皇上脸色又转冷几分,“宣太子来!” “遵命!”顺海一脸恭敬领命,刚一转身。 就看见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的礼服进门。 “太子殿下来了!” 萧昀旭一进门,看见父皇也在。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脸恭敬行礼。 皇上冷哼一声。 “禛儿,刑部抓了伍家两个府兵,伍家丫头为何急着将送你走?” 萧昀旭风淡云轻道:“儿臣让‘梦魇阁’的人,剃了蒋国公父子的头发。” “她怕刑部查出这事,要了儿臣的命!” 皇后满眼错愕,蒋国公父子的头发,是她无欲无求的儿子命人剃的? 皇上又惊讶又愤怒。 “荒谬!” “你是萧国的储君!” “你为什么要做如此荒唐的事?” 第203章 咱们禛儿跟伍家那丫头,学回一身财迷样 这些年,萧昀旭早已习惯了父皇的怒火。 他神情淡定地接过顺海递过来的茶水。 一饮而尽。 “父皇,是蒋家先联系梦魇阁,想要儿臣的命!” “儿臣只要他们的头发,很荒唐吗?” 皇上比刚才更气了。 蒋家竟敢找江湖组织,买凶杀当朝太子? “子溯,这件事你为何没跟朕禀报?” 秦子溯嘴角抽一下。 不知道皇上生气蒋国公府想要太子殿下的命? 还是生气太子让人剃了蒋国公父子的头发。 “微臣失职!” “请皇上责罚!” “罚你三个月俸禄!”皇上神情缓和几分。 转念一想,一个试图取他儿子性命的江湖组织,怎么可以留着? “子溯,朕限你一个月,把那个胆大妄为的‘梦魇阁’连根拔...” “请父皇收回成命!”萧昀旭连忙打断父皇的话。 面对着一脸错愕的父皇,萧昀旭接过顺海手中的茶杯,递过去。 “父皇,是自家人!” 皇上满眼错愕,既惊讶儿子会给他递茶了,又很震惊儿子的话。 “禛儿,这话什么意思?” 皇后同样一脸惊讶,梦魇阁是她儿子的? 秦子溯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殿下,您是梦魇阁的主子?” “嗯!”萧昀旭坦白道,“梦魇阁的主事,是儿臣当年的暗卫蒙格。” 皇上满眼震惊,侧眸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你还记得禛儿那个暗卫何时离宫的?” 皇后摇头,“记不清是禛儿十三岁,还是?” “十二岁!”秦子溯藏起眼中的震惊。 “微臣查过梦魇阁,至今有八年之久。” “算着时间,应该是太子殿下十二岁时创办。” 皇上又惊又喜,心中很为儿子感到骄傲。 脸上却很嫌弃。 “堂堂太子,竟组建一个不入流的江湖组织,传出去像什么话?” 萧昀旭:“......” 看出皇上口是心非,皇后连忙转移话题。 “禛儿,听说伍家那丫头给了你好大一笔遣散费?可否借...” “母后!”萧昀旭听明白这话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找个理由离开。 “儿臣昨日和今日的奏折,还没有看完。” 皇后笑着起身,一把拉住自己儿子的衣袖。 “禛儿,不急!” “你许久没跟父皇和母后一起用膳了!” 萧昀旭扯出自己的衣袖,“母后,朝堂要事...” “母后不看你的遣散费了,也不要你银子。”皇后笑着打断儿子的话。 “你就不能陪母后和父皇一起用个午膳再走?” 萧昀旭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母后,儿臣饿了!” 皇后失笑。 “皇上,您看看,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咱们禛儿跟伍家那丫头,学回一身财迷样!” 皇上忍不住嘴角上扬,说出的话很嫌弃。 “没出息!以后整个萧国都是你的,竟把十万两银票当做宝贝!” 萧昀旭:“......” * 刑部大牢。 杨宣伟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轻蔑地看着被鞭子抽打的齐东洲。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招不招?” “呜呜...”被堵上嘴毒打的齐东洲,所有的怒骂都化成了‘呜呜呜’。 “什么?你招?”杨宣伟自说自话。 一个眼神,他的两个亲信,笑着上前。 一人抓起齐东洲的手,一人扬起刀子。 ‘滋’一下。 划破齐东洲的手指,扬起滋滋冒血的手指,‘啪嗒’一下按在供词上。 齐东洲满眼错愕,刑部这帮狗彘之人,竟然连屈打成招都懒得用了。 直接拉着他的手。 就把供词画押了。 “呜呜呜...” “看好他!”杨宣伟扬起手中的供词。 满眼得意地转身。 “有了这份证词,本官去一趟伍国公府!” “呜呜呜...”齐东洲急得直跺脚。 这群狗彘东西,拉着他的手,强行给他画押的什么证词? 完蛋了! 刑部拿着这份供词,去伍国公府抓人。 太子殿下肯定会嫌弃他齐东洲办事不力。 他的第一亲信位置不保,搞不好小命玩完。 被抽晕过去的孟祥,一睁开眼,就看见齐东洲这副天塌了的模样。 他急得面部狰狞。 “呜呜呜...” 引得两个刑部衙役不高兴,挥起鞭子就抽。 “老实些!” “再喊,爷抽死你!” “爷在这儿当了五年差,凡是进了刑部大牢的,别管之前什么身份,最后都是死囚犯!” “呜呜..”齐东洲咒骂,这群驴球子,都不给他们开口机会,就直接拉着他们的手画押了。 狗彘刑部这样办案,这些年有多少冤案? “你不服气啊?”胖衙役笑着拔掉齐东洲嘴里堵着的臭鞋子。 “来!爷给你个开口的机会!”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齐东洲怒喊道:“我乃太子殿下的亲信!” 胖衙役大笑,“哈哈哈,爷还是皇上亲信!” 齐东洲满眼错愕,“你们刑部一直这样办案?” 胖衙役大笑,看向一旁的黑衙役。 “来,我拉住他舌头,你使劲磕他下巴,咱们先送这话多的走!” 齐东洲脸色大变,这两个衙役要伪造出他咬舌自尽的假象。 他紧紧咬住唇。 胖衙役大笑着,戴着特制铁套的手指,紧紧捏起齐东洲的脸颊。 齐东洲看着胖衙役另外一只手的铁钩子,吓得死命地咬紧牙。 他只要一张嘴,那个胖衙役就会用铁钩子,勾住他的舌头。 另外一个人,就会用力磕他的下巴。 对外宣称,他畏罪自杀,咬舌自尽了。 他齐东洲这个太子殿下的第一亲信,将会背负一生污名洗不脱。 老天爷啊! 谁来救救他? 他发誓,这次能逃过这一劫,此生不饮酒。 “哈哈哈!”胖衙役看着被自己强行捏开的嘴,笑得一脸肆无忌惮。 他最喜欢看犯人在惊恐中被他勾住舌头,在满眼绝望中下地狱。 “知道怕了吧?” “你咋不喊了?” “看见这个钩子没?” “它勾住你的舌头时,你最好乖乖配合。” “一下就死了,你能减少很多痛苦。” “你要是一挣扎,这个钩子划破你的舌头。” “爷还得下第二次钩子,你会痛苦加倍!” “哈哈哈...” “来,张开嘴,爷让你走的痛快一些!” 齐东洲瞪大眼,挣扎地像个蜕皮的蝉蛹。 孟祥急得‘呜呜’叫,满是急切看向门口。 姑娘说过,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真心为伍国公府做事的人。 他们被抓的消息,有没有传到姑娘耳中? 姑娘会救他们吧? 来了! 有人来了! “呜呜呜...” 胖衙役正在兴头上,回头怒喝:“再喊,爷就先拔了你的舌头。” “呜呜呜...”孟祥使劲挣扎,满眼急切看向牢房的走道。 胖衙役察觉不对劲,举着钩子,转身看。 刑部侍郎颜致盛,沉着脸,陪同着吏部尚书苏宏,朝牢房走。 苏宏看见胖衙役手中的铁钩子,冷笑。 “颜大人,你跟本官解释一下,这是作甚?” 第204章 混账,看看你手下办的什么糊涂事? 齐东洲喜涕而泪。 吏部尚书苏大人来了,他能沉冤昭雪了! 孟祥激动的热泪盈眶,姑娘果然说话算话,竟请来了苏大人。 胖衙役吓得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赶紧丢掉手上的铁钩子。 老天爷啊! 他竟忘了,伍国公府还有个姻亲是吏部尚书。 伍家嫡女真护短。 不过抓了两个府兵,竟出动吏部尚书亲自来。 看着胖衙役吓得不轻,颜致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进入牢房。 捡起地上的铁钩子。 一下就明白,杨宣伟又想屈打成招。 老天助他。 杨宣伟的上峰是丁千易,跟他不对付。 丁千易的下属,送这么大一个把柄给他。 他不利用,简直对不起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 想到此,颜致盛噗通一下跪在苏宏跟前。 “回禀苏大人!” “下官不是本案的主办官,下官不敢乱猜测!” 苏宏能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也是人老成精。 一眼看透颜致盛说这话,打的什么主意? 正好与他不谋而合。 他的长子,带着整个苏家投奔太子殿下。 他也不能壁上观。 是时候,做出一些政绩,让太子殿下满意。 刑部尚书表面上忠君,实则早已被蒋肃说服,投靠了三皇子。 本次,正是将刑部尚书拉下水的好时机。 “不知道?” 苏宏指了指齐东洲和孟祥,看向颜致盛。 “那好!” “把他们二人松开,本官有几句话要问。” “是!”颜致盛起身,率先走到齐东洲跟前。 正要动手。 走廊外头。 传来一声怒喝声。 “苏大人,好大的官威,是不是走错地方?”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苏宏不转身,就知道是刑部尚书于斐正来了。 “于大人!”苏宏笑着转身看向于斐正。 “本官听闻你们刑部的人,无凭无据拿了翰林院的编修林礼晖?” “有这事?”于斐正满眼诧异看向身旁的刑部侍郎丁千易。 丁千易擦擦额头的汗,“下官不知,这件事的主办官是杨宣伟。” “他人呢?”于斐正蹙眉,看向齐东洲和孟祥。 不过是伍国公府的府兵,也值得行事谨慎的苏宏特意走一趟? 丁千易抬脚踹在胖衙役的屁股上,“你们杨大人去哪儿了?” 胖衙役颤抖一下,指了指齐东洲,结结巴巴。 “杨大人拿着他的证词,去了伍国公府。” 苏宏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伍家那丫头真的犯到了刑部的手中? 听见有证词,于斐正的下巴扬得高高的。 “苏大人!” “刑部奉命办事!” “拿着证词,去抓人,符合萧国律法,苏大人应该管不到刑部吧?” “呜呜呜..”齐东洲听见这话快气炸了,使劲挣扎着求助苏宏。 苏宏想了想他刚才看到的场景,笑起来。 “于大人这么笃定,不如先把他放开。” “本官听听看,你们刑部的证词哪儿来的?” 于斐正认真思考。 丁千易急得额头冒汗,身为杨宣伟的上峰,他太清楚这个属下了。 “于大人,你看这个犯人如此冥顽不灵,他可能会推翻之前的证词。” 听见这话,于斐正一下子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他心中开始慌了。 不能让吏部尚书苏宏抓住刑部的把柄。 “苏大人,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刑部的公正?” “呜呜呜”齐东洲气得眼眸泛红。 刑部连屈打成招都懒得用,哪有公正? 看见齐东洲急成这个样子,苏宏心中大喜。 他记得,齐东洲在伍国公府,是近身侍奉太子殿下的亲随。 是太子殿下的人。 “于大人,刑部真公正,就不怕本官质疑!” “苏宏,这是刑部!”于斐正怒斥。 “本官尚在这儿站着呢,轮不到你吏部尚书质疑。” 苏宏咬紧牙,有些后悔带来的人少了。 这时,手持太子令牌的苏行谨,带着大理寺的主事冯毅。 一路畅通无阻。 进入刑部大牢。 “于大人!” “你看这个,可以质疑你们刑部的案子不?” 看清苏行谨手持着太子殿下的令牌,于斐正一脸惶恐地跪下。 见令牌如见人。 “恭迎太子令牌!微臣谨遵太子令谕!” 不过是抓了伍国公府两个府兵,怎么还惊动了不上朝的太子殿下? 苏行谨扬着手中的令牌,原地转了一圈。 最后看向被堵着嘴,锁在柱子上的齐东洲和孟祥,他提高音量。 “本官奉命来问一问,刑部接连抓了殿下两名亲信,手中可有证据?” 于斐正满眼错愕,看了看颜致盛和丁千易。 “你们谁抓了太子殿下的亲信?” 颜致盛摇头。 丁千易也摇头。 “呜呜呜”齐东洲一脸激动挣扎着,很想大喊他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孟祥一脸错愕,太子殿下的亲信是谁? 为何齐冬洲激动成这个样子? “还不快松绑?”苏行谨看向激动的齐东洲。 于斐正反应过来,起身,狠狠踹丁千易一脚。 “混账,看看你手下办的什么糊涂事?” 丁千易满眼惊愕,杨宣伟跟他禀报,抓了伍国公府两个府兵。 怎么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了? “愣着作甚?”于斐正又踹丁千易一脚,“还不快给殿下的亲信松绑?” “呜呜!”齐东洲得意地尾巴都快摇起来。 瞪大眼睛看着刑部侍郎丁千易亲自给他松绑。 他一获得自由。 咬着牙,上前一脚踹在胖衙役的屁股上。 边踹,边骂。 “驴球子!” “你跟谁称爷?” “你们把我抓到刑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拿着刀划破我的手,胡乱朝证词上按,让我按得什么证词?” “指证的是谁?” “......” 刑部牢房中,陷入一片沉默中。 苏宏冷笑着看向于斐正,“于大人,这就是你们刑部办案的手段?” “本官涨见识了!” 于斐正额头开始冒冷汗,又踹丁千易。 “怎么回事?” “小的不知!”丁千易开始颤抖起来。 “是杨宣伟!” 听到杨宣伟三个字,于斐正吓得脸色煞白。 “快快快!” “快去伍国公府,拦下那个混账玩意!” “是!”丁千易满脸慌乱地朝外跑,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伍国公府。 不是说伍国公府大势已去,怎么藏这样深? 他不过抓个府兵,怎么就抓到太子的亲信? 看着丁千易慌乱的背影,苏行谨脸色凝重。 刑部去伍国公府拿人,伍梦甜应该不会跟刑部对着干吧? 完蛋了! 伍梦甜向来肆意妄为,谁也不敢保证。 “于大人,还有翰林院的编修林礼晖,也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太子殿下说了,若刑部无实证拿他的人,让你亲自去跟他解释。” “下官还有要事,剩余的事。劳烦冯大人!” 冯毅一脸恭敬回礼,“下官定会竭尽全力!” 于斐正双腿一软。 太子殿下多年不上朝,储君的位置却很稳固,可见手段不俗。 刑部这次这么大把柄落在太子殿下手中,他这一去,可有命回? 第205章 本官来伍国公府抓个要犯,还得有圣旨 看见于斐正一脸惊慌的模样,苏宏浑身舒爽。 拍拍于斐正的肩头。 “于大人,恭喜你!” “竟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召见的朝中要臣!” 于斐正打个冷颤,苏宏不阴阳他会死吗? 他狠狠瞪着苏宏。 “苏大人,好手段啊!不声不响,长子竟拿到了太子殿下的令牌!” “哈哈哈!”苏宏一脸骄傲地看着长子的背影。 “侥幸!” “犬子机缘巧合下,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 “比不上于大人,你马上能够亲自面见殿下!” 于斐正气得咬紧牙,“苏大人,不舍得走,要不要本官让人搬张桌子,泡一壶好茶?” 苏宏脸一黑,刑部大牢是什么好地方? 谁要在这儿喝茶? “不必!” “本官怕被你们冤死的人,找错人!” “......”于斐正咬紧牙,看着苏宏健步如飞朝外走的背影。 恨不得踹其一脚。 “于大人!”冯毅一脸恭敬地给于斐正行礼。 “敢问翰林院编修林大人现在那间牢房?” 于斐正转身,看向一旁的颜致盛。 “人呢?” 颜致盛嘴角一抽,不敢说这不是他负责的案子。 一脸恭敬地行礼。 “于大人您稍等,下官这就去接林大人!” “速去接人!”于斐正看着扭来扭去的齐东洲,“本官在这儿等。” “是!”颜致盛踹了胖衙役一脚,让其领路,带着冯毅出门左转。 齐东洲感受到于斐正在打量着他,他一脸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看我也没用!” “你们刑部如此草菅人命,我身为太子殿下的第一亲信,一定会如实跟太子殿下禀报!” 于斐正深吸一口气,满眼惊讶看着齐东洲。 太子向来深居简出,伍国公府的府兵,怎么就混成太子的亲信? 孟祥瞪大眼,满眼好奇地看着齐东洲。 他们一起在伍国公府共事三年多,他咋不知道齐东洲是太子亲信? 是昨夜醉酒未醒? 还是说大话不过脑? 见周围人都很惊讶,齐东洲笑的一脸得意。 整理着身上的伤。 把鞭子抽出来的血,抹的衣服上都是。 一看,就触目惊心。 孟祥眼眸一亮,有样学样,也把血四处抹,把自己弄的触目惊心。 抹的时候,还不忘在脸上也狠狠抹一把。 “这怎么回事?”于斐正满眼惊讶。 他就走神一会儿,这两个人的伤怎么更重了? 齐东洲冷哼一声,没有回于斐正。 看向走道尽头。 一眼看见林礼晖衣衫整齐地朝这里走。 身上没半分伤。 头发也没乱一分。 齐东洲心底不平衡了。 “林大人,都是刑部大牢走一遭,你怎么没有受一点儿伤?” 林礼晖抚了抚衣摆。 “我进来前,曾跟杨大人报备过,我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刑部没有核实前,不敢对我动用私刑,毕竟我还是翰林院的一员。” 齐东洲哭丧着脸,“丧天良啊,他们都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于斐正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咬紧了牙槽。 杨宣伟是蠢货吗? 都知道林礼晖是太子殿下的亲信,还敢无凭无据把人朝牢里关? “于大人!”林礼晖一脸恭敬地给于斐正行礼,不卑不亢。 “刑部杨大人抓下官来的时候,说怀疑下官是刺杀三殿下的同党。” “这有一会儿了,敢问刑部可有证据?” 于斐正脸又沉一分,看向颜致盛,“证据呢?” 颜致盛快哭了。 不是他办的案子,也不是他冤枉的人,为什么逮着他问证据? “于大人,下官一会儿跟丁大人对一下细节,一会儿再回您?” 于斐正点了点头,看见齐东洲不好说话,就跟林礼晖讲道理。 “林大人,这事许是有什么误会...” “于大人!”林礼晖一脸恭敬行礼打断于斐正的话。 “下官进来前,还有要事跟太子殿下禀报。” “既然刑部拿不出下官刺杀三殿下的证据。” “下官先行一步,去跟太子殿下复命!” 齐东洲一撩衣摆,“等等我,我也得去跟太子殿下复命!” 看见齐东洲跟着林礼晖走了,孟祥想着他挨打还没拿到赔偿。 就追着两人。 “表公子,您等等小的,小的保护您!” 于斐正踉跄一下。 感觉天都塌了。 刑部怎么能闯出这么大祸? 一下得罪太子殿下两个亲信。 还都与伍国公府有关。 伍国公府的门口,杨宣伟拿着供词,一脸倨傲地看着守门府兵。 “看清没有?这是刑部审案的供词!” 门口府兵,你看我,我看你,仰头看天。 没人搭理杨宣伟。 杨宣伟气得跳脚。 “我乃刑部负责三殿下被刺的主办官!” 府兵们依旧不回应。 仰头看着天。 姑娘交代过,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准进。 不管谁来了,他们只需要守好伍国公府的门。 谁敢强闯伍国公府,他们无需客气,先将其拿下,然后去领赏银! “不让是不是?”杨宣伟被无视的很恼火,“你们这是在藐视王法!” 府兵们依旧不回应。 杨宣伟气得跳脚,“本官数到三,你们不让开,别怪本官不客气。” “你试试看?”府兵们满眼兴奋看着杨宣伟及他身后的刑部衙役。 “我们姑娘说了,谁敢闯伍国公府,拿下!” 杨宣伟满眼错愕。 不是说伍国公府大势已去,伍家嫡女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你们知不知道,阻扰刑部办案该当何罪?” “不知道!”府兵们笑起来,“但我们知道,擅闯伍国公府者,擒获一人,可得十两赏银!” “疯子!”杨宣伟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措感。 他不用试,就知道他带来的衙役,不是伍国公府府兵的对手。 是铩羽而归? 还是硬碰硬? “你们都给本官听着,经本官查明,伍家嫡女的外室,胆大包天。” “指使他的随从,买凶刺杀当今三殿下,本官要将他缉拿归案!” “本官不信,你们伍国公府敢阻扰刑部办案?” 府兵们无人回应,一个个举着手上的武器。 两眼放光地看着刑部的人,跃跃欲试。 杨宣伟不信邪,一挥手,示意身后衙役上。 刑部的衙役,一个个举着手中的佩刀。 硬着头皮。 朝里冲。 伍国公府的府兵,一个个瞪大眼睛。 盯着刑部衙役的脚。 只要已越过门槛。 就有府兵跳起来,一脚把刑部衙役踹倒,当做战利品,踩在脚下。 短短一瞬间,刑部来的十个衙役,六个已经被踩在伍国公府府兵脚下。 杨宣伟咽了咽口水,满眼惊愕地瞪大眼睛。 “放肆!” “太放肆了!” “本官在刑部多年,第一次遇见你们...” “何人喧哗?”伍梦甜踩着点站出来,看向穿着刑部官服的杨宣伟。 “刑部的人?” “为何擅闯我们伍国公府?可有圣旨?” 杨宣伟满眼错愕。 “本官来伍国公府抓个要犯,还得有圣旨?” 伍梦甜眉头微微一挑,“拿下!” 第206章 告他们刑部无凭无据诬陷开国功臣 听见伍梦甜的命令,杨宣伟惊呆了。 要拿下谁? “遵命!”伍国公府的府兵,异口同声高呼。 一窝蜂将杨宣伟及他身后的人都包围了。 不过眨眼功夫。 刑部的人,纷纷被踩在地上,背上都是脚。 伍国公府的府兵,一个个满眼兴奋邀功。 “姑娘!” “小的幸不辱命!” “十两赏银!” “姑娘,是小的先将人拿下的...” 见伍国公府的府兵们,一个个激动地将他们视为战利品讨赏银。 杨宣伟气的颤抖。 “伍姑娘,本官乃是朝堂命官,袭击朝堂命官,你这是在藐视王法。” 伍梦甜眼眸瞥杨宣伟一眼,继续下令。 “将他们捆起来!” “敲锣打鼓送到大理寺,告他们刑部无凭无据诬陷开国功臣!” 杨宣伟满眼惊愕,“本官何时诬陷开国功臣?” 伍梦甜轻笑,“我们伍国公府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来的朝堂要犯?” 杨宣伟急切道:“本官手中有证词!” 伍梦甜一个眼神。 秋喜心领神会,上前夺下杨宣伟手中的证词。 一脸恭敬地扬到伍梦甜的跟前,“姑娘!” 伍梦甜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笑起来。 蒋家好手段,竟真的把刺杀三皇子的事,栽赃给她的少年郎。 要是控诉少年郎买凶踢了蒋国公父子的头发,她或许还有所顾忌。 竟是栽赃。 那就别怪她闹了! “刑部办事,真是越来越随意了,虚构一张证词,就敢擅闯我们伍国公府,栽赃开国功臣?” 杨宣伟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你这是污蔑!” 伍梦甜懒得跟刑部一个小喽啰浪费口舌。 “来人,点两百府兵,敲锣打鼓,将他们刑部的人,送到大理寺!” “就说本姑娘要告他们刑部糊涂办案,栽赃开国功臣,想草菅人命!” “遵命!”伍国公府的府兵,训练有素。 眨眼功夫,将刑部的人,五花大绑都捆起来。 贺管家捂着心口。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快回来管管姑娘吧,都敢跟刑部叫板了? 在贺管家的提心吊胆中,伍国公府三百府兵,很快集合完毕。 锣鼓也已备好。 武歌负责领队,一挥手,带着伍国公府的府兵,押着刑部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丁千易骑着快马,一刻不敢耽误赶来。 还是晚一步。 伍国公府的府兵集结完毕,押着捆的结结实实的刑部人员。 敲锣打鼓前行,明显要把事闹大。 他吓得脸色煞白,从马背上跳下来。 他的属下杨宣伟,明显办的是糊涂事。 事情闹大了,对整个刑部都没好处。 “本官乃刑部侍郎丁千易,今日的事是个误会。” “可否请你们姑娘出来,把误会解释清楚?” 武歌冷着脸,“我家姑娘在禁足,不方便!” 丁千易嘴角抽一下,伍家嫡女都被皇上禁足了,行事还这么肆无忌惮? “可否等一下!” “等本官进去跟你们姑娘把误会解释清楚。” 武歌思量片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挥手,示意一名府兵回伍国公府请示。 伍梦甜得知刑部侍郎亲自上门要解除误会。 她思量片刻,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决定。 命人请丁千易进门。 丁千易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伍家嫡女是怎么搭上太子殿下的? 府中的府兵,摇身一变竟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他不敢轻慢伍梦甜。 进门后。 姿态摆的很低。 “伍姑娘,是本官御下不严。属下的人,办了糊涂案子。” “冒犯了您!” “冒犯了伍国公府!” “本官代表属下,以及刑部的人,跟您道歉!” “希望你网开一面,本官一定给你个交代。” 看着丁千易姿态摆的很低,伍梦甜一下就反应过来。 还有人在帮她。 刑部明显理亏。 想息事宁人。 据她收集的信息来看,丁千易是上官家的姻亲,属三皇子一党。 这个时候不乘胜追击,就是错失良机? “丁大人,恐是不行!” “你们刑部的人,一来就给伍国公府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我们伍国公府承受不起,可不敢息事宁人。” “毕竟人言可畏!” “还是让大理寺审一审,我们伍国公府到底有没有窝藏刑部要犯?” “伍姑娘,使不得!”丁千易擦汗,“这事再闹下去会惊动皇上。” “那正好!”伍梦甜笑道:“让皇上看看你们刑部如何糊涂办案?” 丁千易快哭了。 他知道伍家嫡女行事肆意妄为,但没人跟他说,她还油盐不进! 他堂堂刑部侍郎,去谁家谁不是毕恭毕敬? 生怕以后犯到他手里? 怎么轮到伍梦甜这儿,就不好使了? “伍姑娘,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息事宁人?” 伍梦甜轻笑出声。 “丁大人,你们刑部抓了我们两名府兵,现在都没放人。” “放了放了!”丁千易急忙道:“苏大人手持太子殿下的令牌,本官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人了。” 伍梦甜微微一愣,满眼诧异,“那个苏大人?” “是我!”苏行谨一个利落翻身下马。 把马缰绳递给府兵。 大步流星进门。 “伍妹妹,你府中的两个府兵,还有你表兄,都已无罪释放!” 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苏大哥,借一步说话!” 苏行谨看了丁千易一眼,跟着伍梦甜朝伍国公府院子里走几步。 伍梦甜压低声音道:“苏大哥,你什么时候成了太子殿下的亲信?” 苏行谨神情很复杂。 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要轻易插手别人的情事。 尤其是伍梦甜和太子殿下的情事,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前不久!” 伍梦甜眼眸一点点亮起来,“苏大哥,那个丁千易是三皇子的人。” “我让人去大理寺闹一闹,他官职不保。” “我把这个当做投名状,你帮我引荐一下太子殿下如何?” 苏行谨:“......” “苏大哥?”伍梦甜等不到回答,心急,“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苏行谨揉了揉眉心。 “伍妹妹,引荐太子殿下的事不着急。” “眼下你刚被禁足,你确定要跟刑部闹?” 伍梦甜很疑惑。 “苏大哥,现在刑部理亏,错过这次机会,我可没投名状了?” “适可而止!”苏行谨思量半晌很委婉道: “太子殿下已经召了刑部尚书去问话!” “伍妹妹,我建议你卖丁千易一个面子,剩下的事就让太子殿下处理!” 伍梦甜没有立刻答应苏行谨的建议,而是喊秋喜拿来刑部的证词。 “苏大哥,你看一下,他们把刺杀三皇子的事,栽赃给我的外室。” “我不闹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继续,把这件事栽赃给伍国公府?” 苏行谨看着证词上的内容,忍俊不禁。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会花样找死的。 栽赃栽到太子身上。 伍国公府这一闹,自有太子殿下和皇上去处理刑部这些胡闹的人! 他还劝什么? 第207章 殿下,事情闹的挺大,您要不要去看看? “伍妹妹考虑周详!” 苏行谨理清思绪后,决定让参与诬陷伍国公府的人都去头疼吧。 “我支持你闹大!” “单是敲锣打鼓还不够,再请一些书生来。” 伍梦甜满眼惊喜。 “苏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皇上罚我禁足,我不方便亲自去大理寺。” “就命人出去张贴了告示,千两白银悬赏一份状告刑部的状纸。” 苏行谨满眼错愕,伍梦甜行事肆无忌惮,偏偏步步都是谋而后动。 先是让人敲锣打鼓状告刑部冤枉人,紧接着又鼓弄书生为悬赏而来。 势必是一场搅动京城风云的大事,刑部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做梦都想不到伍梦甜绑回来的外室是太子。 牵一动百。 他和他爹也是敬畏太子殿下,才毫不保留帮助伍国公府,及时止住刑部杀人灭口。 刑部一步错。 步步错。 偏偏还遇上伍梦甜。 * 皇宫,萧昀旭正在批阅挤压两日的奏折。 “殿下!” “小的差点儿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齐东洲人还没进门,就开始鬼哭狼嚎。 将同行的人,还有屋内侍奉萧昀旭的人,都惊讶地一个个愣住。 “殿下!” “您要为小的做主!” 齐东洲想起差点儿被拔舌,是真哭了。 不等屋内的人反应,他就窜到萧昀旭跟前。 噗通一下。 跪在地上,抱住萧昀旭的脚脖子哭。 “殿下!” “您看看小的这一身伤,都是狗彘之人,将小的毒打出来的。” “殿下!他们刑部办案可离谱了!” “不给小的开口说话的机会,就定罪了...” 听着齐东洲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他经历的事。 刑部尚书于斐正,额头的汗,擦了好几回。 感觉自己倒霉透顶。 兢兢业业几十年,才坐稳刑部尚书的位置。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都会有一些阴暗事。 偏偏他这么倒霉,糊涂手下办的糊涂事,竟犯到太子殿下手中。 伍国公府府兵,怎么就成太子殿下的亲信? 看着齐东洲毫无形象地哭诉着两人遭遇,孟祥瞪大眼睛,好似被惊雷劈中一样。 满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坐在上位的萧昀旭。 那是当朝太子殿下? 那他奉姑娘命令绑回去的外室又是谁? “表公子,你掐我一把,掐我一把!” 林礼晖听见孟祥这话,有点儿绷不住笑。 “我不掐,你脏!” “......”孟祥满眼错愕,低头看看身上被他刻意夸大的伤势。 咽了咽口水。 他本想狠狠讹刑部一笔钱。 可如今坐在上位的太子殿下,是他动手帮姑娘绑回去的外室。 他有没有命都不好说,哪儿还敢讹钱? 他该怎么办? “殿下!”齐东洲讲完事情经过,反手一指,指向擦汗的于斐正。 “你快问问他,他们刑部让小的画押的是什么?要小的诬陷谁?” 萧昀旭抬眸看于斐正一眼,就侧眸看向站在门口颤抖的孟祥。 “怎么不进来?” “小的小的..”孟祥哆嗦着朝屋内走,噗通一下跪在于斐正身旁。 “小的冒犯了太子殿下,小的害怕!” 看见孟祥这样,刑部尚书于斐正越发迷惑。 伍国公府一个府兵那么放肆地抱着太子殿下的脚脖子哭,一个又吓得好像做错了事。 太子殿下与伍国公府到底什么关系? 萧昀旭看了看孟祥步伐很稳,想起伍国公府兵各个视财如命的样子。 他猜,孟祥和齐东洲身上的伤,不是他看到的这样触目惊心。 “孤赦你无罪!” 孟祥听见太子殿下赦免他的罪,眼眸一亮,抓住机会朝上爬。 “小的谢殿下恩典!” “小的今日当值,半路上就被刑部抓了,小的这个月的月俸没了!” “刑部还无缘无故把小的打出了一身伤,求殿下给小的做主。” 萧昀旭嘴角抽了一下,果真给他猜中了。 故意把伤势弄的触目惊心,是想要赔偿金。 “福公公,先带他们两人,下去包扎伤口。” “是!”福公公点头看向齐东洲和孟祥。 齐东洲连连摇头。 “殿下,小的这顿打不能白挨,小的想弄清楚证词是想冤枉谁?” 萧昀旭抬眸,看向跪在地上不停擦汗的刑部尚书,“于大人?” 被点到名的于斐正,什么也不敢多说。 “老臣御下不严!竟让有人钻了空子,老臣回去后一定会严查!” 萧昀旭一抬脚,甩开抱着他脚脖的齐东洲。 齐东洲察觉到太子殿下的嫌弃,赶紧松开手。 退到孟祥身侧。 萧昀旭起身,走到于斐正跟前。 “刑部是什么地方?” 于斐正咽了咽口水,“是萧国秉公断案,主持公道的地方。” 萧昀旭又问:“主持公道的地方失去公道,对萧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斐正身子轻颤,面如死灰,“老臣失职!” “去殿外跪着!”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懒得再看于斐正。 看向一旁的冯毅。 “微臣拜见殿下,”冯毅一脸恭敬递上册子。 “微臣已经把自己所了解的事情整理在册!” “请殿下过目。” 福公公一脸带笑,正准备上前接住册子,却被林礼晖抢先一步。 多日来的默契,林礼晖很有眼色打开册子。 萧昀旭抬眸,看见冯毅把整个事情经写的清晰明了,他满意点头。 这时,秦子溯大笑着进门,“殿下,不好了!” 萧昀旭抬头,第一反应是秦子溯笑成这个样子,哪儿像不好了? “殿下!”秦子溯收敛起脸上的笑。 “微臣得到消息,伍国公府的伍姑娘,命三百府兵敲锣打鼓,状告刑部冤枉开国功臣。” “现在满京城的书生,争先恐后去大理寺门口,都想搏一搏赏银。” “殿下,你猜伍姑娘为了给她的外室主持正义,开出了多少赏银?” 萧昀旭心尖一颤,又惊讶又欣喜,满眼不敢置信看着秦子溯。 “给谁主持公道?” “给她的外室!”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还故意跟萧昀旭眨眼。 “刑部拿着一份证词,说伍姑娘的外室,刺杀当今三皇子。” “明目张胆跑到伍国公府去抓伍姑娘的外室,却被伍国公府府兵抓了!”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复杂。 伍梦甜赶他走时,话说的那么气人,偏偏做出的事又这么护短。 说什么厌弃了? 她想骗谁? 还有刑部,栽赃竟栽到他这个太子头上? “抓伍姑娘的外室?”齐东洲满眼错愕地看着萧昀旭。 原来刑部拉着他手,伪造出来的证词,是想要冤枉当朝太子殿下? 伪造证据冤枉人,冤枉到太子殿下的头上。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吗? 齐东洲笑出鸡叫声,“刑部想冤枉伍姑娘的外室,那可踢到铁板了!” “还是块烫脚的铁板!”秦子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脸热切看向萧昀旭。 “殿下,事情闹的挺大,您要不要去看看?” 第208章 怎么一个个比伍梦甜还财迷几分? “孤不去!” 萧昀旭一口回绝。 抬眸看看于斐正,又看向大理寺的冯毅。 “孤也想看看,大理寺能否主持公道?” “更想看看,萧国领着俸禄的朝中要臣,是尽心尽责?还是尸位素餐?” 秦子溯微微一愣,就反应过来萧昀旭的意思。 他满眼敬佩地行礼,“殿下英明!” 现在,满朝文武做梦都想不到伍梦甜的外室,是当朝太子殿下。 刑部费尽心思,栽赃栽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太子殿下不出面。 正好能看清楚大理寺的人,以及刑部的其他人,是否公正严明。 “是微臣心太急!” “伍姑娘在禁足,伍国公府只去了一个老管家,微臣怕他抗不住。” “而且事情闹这么大...” 不等秦子溯把话说完,萧昀旭反应过来。 事情闹大了,就怕他父皇责罚伍梦甜。 他必须在父皇发火前,跟父皇说明始末。 且找一个人,能代替伍梦甜顶住压力。 “林礼晖,你是她表兄,你去一趟大理寺!” 林礼晖满眼欣喜,他正想着如何开口,殿下就与他想到一块了。 伍国公父子不在家,京中只留他表妹一人,还刚被皇上禁足了。 他这个表兄,理当为伍国公府奔走,才不枉伍家多年的照拂之情。 “微臣遵命!” “殿下,微臣这就去,您可有别的交代?” “不该说的话,不说!”萧昀旭道,“不该你插手的事,你别管。” “是!”林礼晖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也不敢多问,“微臣告退!” 看着林礼晖离去的背影,齐东洲心中一慌。 他这个太子殿下的第一亲信位置要不保。 “殿下,小的也能为您效劳,您看!” “还有小的!”孟祥一脸积极,话中有些遗憾。 “殿下,若非刑部抓了小的,这领着三百府兵敲锣打鼓状告刑部的差事,应该是小的领队!” “以小的对我家姑娘的了解,办好这次的差事,少说也有五十两赏银。” “也不知道这次赏银,便宜了武颂还是武歌?” 萧昀旭无语笑了,这两个人顶着一身鞭伤。 刚才还哭天喊地想要赔偿,这会儿又盯上赏银。 怎么一个个比伍梦甜还财迷几分? “福生,你带他们下去包扎伤口,换衣服。” “是!”福公公一脸恭敬应下,看着齐东洲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 看向孟祥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全程没好脸。 孟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福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给他使劲上药。 他反应过来,龇着牙给福公公赔罪。 “福大人,对不住,小的当初也是听命行事。” “将你绑到龙渊寺柱子上,是小的错,小的改日买酒给您赔罪?” 福公公没作声,一味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孟祥疼的龇牙咧嘴,想起他当初不止捆了福公公一人,就忐忑不安。 皇宫不宜多留,还是早点回伍国公府。 “多谢福大人!” “小的身上的伤势,都已经包的差不多了,小的该回去跟姑娘复命了!” “慢着!”福公公冲着孟祥邪魅一笑。 一挥手,门口进来四个皇家护卫,拖着孟祥就朝后院深处走。 “进去!” 皇家护卫将孟祥一把推进屋内,一把关上门。 孟祥一脸懵,一抬头看见一个老熟人。 他一脸诧异,“武颂,你怎么在这儿?” “被抓来的!”武颂看了看孟祥的一身伤,瞬间心理平衡不少。 拉着孟祥坐下,讲述他今日的经历。 与此同时,林礼晖想了一路也没揣摩出太子殿下的话中深意。 走到宫门口,撞见进宫复命的苏行谨,他一脸恭敬地请教。 苏行谨笑了笑,很庆幸他没有跟伍梦甜透露太子殿下的身份。 他拍了拍林礼晖的肩头,“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聪明人不掺和别人的情事。” “多谢苏大哥提点!”林礼晖迈着轻快的步伐,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的街道上,伍国公府的府兵,排列有序地站了好几排。 特意留出一块空地,摆了好几张桌子,桌上备好笔墨纸砚。 贺管家蹙眉站立,他身前的桌子后面,排了长长的队伍。 每个书生手里,都拿着一份刚写的状纸。 贺管家每收一份状纸,就给出一块碎银。 至于状纸上写的内容,贺管家根本没有时间多看一眼。 周围观望的书生们,察觉伍国公府给银子给的爽快,纷纷加入。 林礼晖一眼望过去,看见不少老熟人。 甚至在队伍中,还看到了颜知琛和沈子衿。 他又惊又喜。 他表妹这神来一笔,闹出的动静真不小。 法不责众,一下子牵扯到这么多读书人。 大理寺肯定不敢胡作非为,授人话柄。 “林大人!”贺管家一抬头看见林礼晖,就跟看见救星一样。 “您快来,帮老奴看一下,哪一份状纸好?” “来了!”林礼晖加快步伐走到贺管家身旁,“大理寺没人出来?” 贺管家擦擦冷汗,“有,之前有个沈大人出来训斥我们。” “见我们不肯退,他也不敢跟我们动手。” “气的骂骂咧咧走了,说要进宫告御状。” “表公子,苏大公子嘱咐老奴,只管听我家姑娘的命令行事,闹!” “老奴一开始心中没底,后来见钱眼开的书生越来越多,老奴不慌了。” “可是这状纸越接越多,老奴又开始慌了。” “姑娘说,一份状纸不管好坏,先给五两碎银。” “你看看这一叠状纸,一千多两银子就花出去了。” “姑娘说,最终用谁的状纸告赢刑部,就再赏那人一千两银子。” “表公子,你快给老奴看看哪个好,咱们早点儿停止收状纸,省银子。” 贺管家絮絮叨叨的时候,林礼晖快速翻阅了收上来的状纸。 不光有帮伍国公府写的状纸,还夹杂着一些控诉冤案的状纸。 林礼晖拉来武歌,接替贺管家收状纸,然后拉着贺管家到一旁。 “贺叔,表妹虽是女流之辈,但她聪慧过人,有勇又有谋。” “你别慌,就按照表妹的吩咐,在此收状纸。” “只要状纸上有署名,别管内容上写什么,你照单全收就是。” “你不要心疼银子,这是花小钱办大事。” “表妹此举,看似荒唐,实则用意很深,能搅动整个朝堂风云。” 听完林礼晖的话,贺管家这下更担心了。 “表公子,如今我们伍国公府处境艰难。” “国公爷昏迷不醒,靠世子爷撑着战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战胜钺国?” “姑娘又在京中,搅动整个朝堂的风云。” “老奴就怕,这会让伍国公府雪上加霜。” 林礼晖若非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也会跟贺管家有一样的顾虑。 “贺叔,我理解你的顾虑,但你要相信表妹。” “她让你把事情闹大,她有没有说过,她想要做什么?” 第209章 皇上揉了揉眉心,伍家丫头咋这么能惹事? “有!” 贺管家满眼忧心。 “姑娘说把事闹大,当做投靠太子的投名状。” “表公子,据老奴了解,我们姑娘几次请秦世子帮忙引荐太子。” “秦世子总是推辞,老奴怕姑娘冒这么大风险,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礼晖拳头抵住唇,藏住嘴角的笑意。 他表妹都把太子殿下绑回伍国公府了,太子殿下不肯暴露身份,让秦子溯去哪儿给他表妹引荐? “贺叔,你别忧心,我跟你透个底,表妹这次的谋划,不会落空。” 贺管家半信半疑,还想再问,林礼晖不愿多说。 * 三皇子府。 萧苍烨坐在主人位,面前的桌子摆满各种肉。。 身侧一个美婢,手持着一根烤熟的羊腿,喂到萧苍烨的嘴边。 萧苍烨狠狠咬一大口羊腿肉,吃的一脸满足。 这时,一个宫中的太监,跑的气喘吁吁进门。 “三殿下,不好了!” “娘娘让小的来禀报您,太子殿下回宫了!” 萧苍烨瞬间无食欲,狠狠吐掉嘴里的肉,面部狰狞地看着禀报的太监。 “太子从哪儿回来的?” “奴才不知!”太监吓得摇头,“奴才只知道是秦世子一路送太子回宫的。” “又是秦子溯!”萧苍烨气得狠狠拍桌子。 “自从萧昀旭参政后,本皇子四处查他的藏身之所,竟一无所获。” “他究竟藏哪儿去了?为何今日突然回宫?” 禀报消息的太监,不敢出声,也不敢走。 这时,蒋渊扶着蒋国公,一脸慌张地进门。 “殿下,老臣收到消息。”蒋国公刚开口。 就被萧苍烨不耐烦打断,“本皇子知道,太子回宫了!” “太子回宫了?”蒋国公满眼诧异,赶紧说,“太子殿下何时回的宫?” “你原本要说什么?”萧苍烨沉着脸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连忙道:“殿下,老臣听闻,伍家嫡女命府兵擒住了刑部的人...” “什么?伍梦甜她疯了?”萧苍烨满眼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她连刑部的人都敢抓?” “殿下,不好了!”丁千易跑的气喘吁吁进门。 “伍国公府的府兵,擒住了杨宣伟等人,敲锣打鼓去了大理寺,扬言要状告刑部诬陷开国功臣。” “状告刑部?”萧苍烨满眼错愕,“谁给她的胆子?” “殿下!”丁千易快哭出来了,急的竹筒倒豆子。 “杨宣伟那个蠢货,还没来得及杀人灭口弄成死无对证。” “就带着衙役去了伍国公府,伍家嫡女一言不合就让府兵动手了。” “微臣赶到伍国公的时候晚了一步,任凭微臣怎么跟伍家嫡女道歉。” “她坚持要押着刑部的人,去大理寺状告刑部。” “而且微臣不知道伍家嫡女何时攀上了太子?” “原本微臣得知苏宏苏大人去了刑部大牢,就赶紧命人请了于大人。” “谁知苏行谨拿着太子的令牌,带着大理寺的人,去了刑部大牢。” “现在于大人亲自去了宫中跟太子殿下请罪,伍家嫡女大闹大理寺!” “伍家开出千两白银悬赏一份状告刑部的状纸,好多穷书上都去了。” “三殿下,现在这事闹的很大,该如何是好?” 萧苍烨愣神好一会儿,才理清一连串的坏消息。 他气的心头翻腾,一把把桌上的盘子都扫到地上,“你们都是猪吗?” “本皇子交代你们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们竟给本皇子惹出了天大的乱子?” 丁千易跪在地上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殿下,微臣也没料到太子殿下会参与。” “原本我们计划着,先从伍家嫡女的外室下手,再逐步到伍家嫡女。” “把伍国公府买凶刺杀您的事,逐步坐实。” “只是晚一步,抓到刑部的伍国公府府兵,就被太子殿下派人救走了。” “一步错,步步错。” 萧苍烨气得抓狂。 他都不惜自损一千,都没伤到伍国公府一点儿。 “本皇子流了这么多血,低贱的外室毫发无损?本皇子还受制于人?” 丁千易咽了咽口水。 不敢接话。 正常人哪敢跟刑部叫板? 正常人哪敢为个外室状告刑部? 伍梦甜但凡没那么疯,让他们抓了那外室,事情尚且还有一线转机。 可如今伍国公府的府兵,被太子殿下救走了。 伍家嫡女还让府兵浩浩荡荡去大理寺状告刑部。 大理寺与刑部,本来就是两个相互监督的地方。 伍家嫡女还用千两白银挑起不少读书人参与。 根本收不了场。 “蒋国公,您与伍家嫡女打过不少交道,您知道她行事有多肆无忌惮。” “您帮我说句话。” 蒋国公别开眼,压根不想接丁千易的话。 皇上好不容易松口。 说等他的伤好,就让他官复原职。 同朝为官,他能不知道刑部有没有冤案? 伍梦甜全城悬赏读书人写状纸,谁知道会不会弄来一堆喊冤的状纸? 想到这儿,蒋国公脸色瞬间大变。 “殿下,得赶紧制止伍家继续接收书生们递上来的状纸。” “怎么制止?”萧苍烨也想到一些不可被翻出来的陈年旧事,慌得不行。 “舅舅,本皇子现在命人去镇压伍国公府的府兵,可来得及?” 蒋国公心乱如麻,狠狠瞪了一眼丁千易。 刑部办事不力,被抓住了把柄,现在不是他不想参与,就能不参与。 “殿下,老臣命人去制造一场暴乱。” “您让亲随带兵,以制止暴乱为由,镇压伍国公府的府兵。” “下手要快狠准!” “伍国公府的府兵,总共就一千人,他们死掉一批,需要时间增补。” “既然伍家嫡女要把事情闹大,咱们就闹大。” “您是皇子,她是臣女,就算事情闹大被罚,她也一定比您罚的狠。” 萧苍烨定神一想,觉得蒋国公这话有道理。 “值得一搏,大不了本皇子再被父皇禁足。” “总之,不能让伍家女疯子翻出陈年旧事。” 蒋国公点头。 丁千易补了一句,“殿下,假如动手之前,您主动去皇上跟前请罪呢?” “还能再罚的轻一些!”萧苍烨反应过来。 “本皇子可以一边命人去镇压伍国公府的府兵,一边去控告伍梦甜。” 皇宫,皇上收到伍国公府去大理寺状告刑部的消息,气得奏折也不批。 “顺海,宣太子来!” “是!”顺海一脸恭敬应下,转身离去。 屋内,大理寺少卿沈言修,急得团团转。 “启禀皇上,伍家嫡女用千两白银悬赏状纸,还引得好多书生参与此事。” “微臣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书生朝大理寺门口聚集,微臣怕出乱子。” 皇上揉了揉眉心,伍家丫头咋这么能惹事? “禁足都不老实,朕还是罚她罚轻了!” 沈言修又道:“皇上,不能再让伍家嫡女继续胡闹,微臣恳请您派皇家护卫出面制止..” “为什么要制止?”萧昀旭及时赶到。 第210章 苦肉计都玩不明白,还敢跟老四叫板? 沈言修看见太子殿下进来,眼神闪过一丝诧异,连忙跪下来行礼!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萧昀旭沉着脸看向沈言修,“大理寺在怕什么?” 沈言修身子一颤,满眼不解地看向萧昀旭。 太子殿下久不上朝,怎么突然对这事上心了? “回禀太子殿下,微臣怕大理寺聚集的人太多,引起暴乱!” 萧昀旭从沈言修的身上收回视线,“父皇,儿臣已经让秦子溯带人去了!”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太子终于不似之前那般无欲无求了。 萧国后继有人,他又何必一人操劳? “既然太子出面,这件事就让太子负责到底。” 沈言修满眼错愕,伍家嫡女闹出这么荒唐的事,皇上就放任不管了? 全交给太子殿下? 那他该怎么办? “你先出去!”萧昀旭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言修,叫不出对方名字。 沈言修不甘心就这么出去,“殿下,纵是翻烂史书,都没见过伍家嫡女如此荒唐的行事...” “出去!”萧昀旭面无表情打断沈言修的话。 “是!”沈言修听出太子殿下的不耐烦,也不敢多言,赶紧转身出去。 “父皇...”萧昀旭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父皇,刑部栽赃,竟栽到儿臣的头上?” “儿臣不敢细想,这些年有多少冤案?” 皇上听的怒火焚烧。 栽赃栽到他儿子身上,刑部竟然荒唐至此? “于斐正何在?” 看见父皇很生气,萧昀旭顺手递上一杯茶。 “父皇,儿臣来的时候,让他跪在了殿外。” 皇上接过儿子递来的茶,心情好几分。 “禛儿,伍家那丫头把事闹这么大,你打算如何处置?” “不管!”萧昀旭很坦诚说道:“儿臣多年不上朝,也想看看朝堂局势。” 皇上微微一愣,他儿子这是对继承皇位上心了? “你就不怕那丫头闹到最后,搅得朝堂不宁,把伍国公府搭进去?” “不怕!”萧昀旭一脸自信道:“儿臣能处理好!” 皇上轻抿一口茶水,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 “禛儿,朕自登基以来,殚心竭力多年,连生病都不敢松懈半分。” “才稳住如今的朝堂局面,你可懂父皇的苦心?” 萧昀旭微微一愣,“父皇,儿臣真的能应对!” 皇上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地看着比自己还高个头顶的儿子,神情凝重起来。 “禛儿,朕会把你的承诺,当做是对你的考验,你可知后果会如何?” “儿臣知晓!”萧昀旭瞬间明白父皇话中的深意。 “儿臣一定会尽力做好,不让您失望!” “好好好!”皇上满眼欣喜,他最中意的儿子,终于心甘情愿参与朝堂事。 他再带儿子一段时间,等儿子能独当一面。 他就可以让太子监国,他带着发妻微服出巡。 去看看他打下来的万里江山,看看萧国的百姓。 皇上想着想着,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笑意。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萧苍烨闯进来。 “父皇,您快管管伍家嫡女,她疯了...” 萧苍烨说到一半,看见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制服,站在皇上身旁。 他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顿时咬紧了唇。 皇上看到这个儿子,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嫌弃。 “你不好好养伤?跑到皇宫里做什么?” “父皇!”萧苍烨听出父皇的嫌弃,心中危机感更胜几分,酸涩的难受。 “伍家嫡女胆大包天,抓了刑部的人,让府兵敲锣打鼓大闹大理寺...” “行了!”皇上不耐烦打断道:“这件事,朕已经交给太子去处理了。” “交给太子了?”萧苍烨满眼错愕,“父皇,太子多年不上朝...” “那也比你强!”皇上更加不耐烦,“你办的那些荒唐事,朕没眼看。” “滚回你府中养伤,你少来宫中惹朕心烦!” 萧苍烨瞬间破防,“父皇,你太偏心了,这么多年儿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还受着伤...” “滚滚滚!”皇上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父皇,你消消气!”萧昀旭眼疾手快递上一杯茶,还给父皇顺着气。 “三哥遇刺的事,儿臣也听闻了,父皇,儿臣就这一个兄长,不能不管。” 皇上愣怔住,他这个无欲无求的儿子,还会有关爱兄弟的一天? 怎么看着不像? “谁要你管?”萧苍烨听见这话快炸毛了,“你不来害我都好了。” “放肆!”皇上气的放下茶杯,看着萧苍烨。 他这个蠢货儿子,愚笨不堪,还肖想皇位。 以前他怕这个儿子继承皇位,萧国三代而亡。 现在又怕这个儿子争夺皇位,先死在老四手中。 一共就俩儿子。 就算愚笨不堪,他也想这个儿子平安活到老。 “老三,老四是萧国储君,你见到他,不仅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 “朕是不是罚你,罚的轻了,你不长记性?” 萧苍烨被训斥的脸一黑,不敢跟父皇对着来。 不情不愿地跪下,单手伏地,缓缓地下头。 “参见太子殿下!” 萧昀旭侧眸,看着萧苍烨肩头的伤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父皇,儿臣这些年久不理朝堂事,竟不知三哥性子养的心慈手软。” 皇上满眼错愕,顺着萧昀旭的眼神,看向萧苍烨的肩膀上的伤。 老四这话的意思,是在指老三御下不严? “是没你心狠手辣?”萧苍烨想了一会,反应过来这话暗指他御下不严。 “我刚受伤,你就回宫,是不是你下的黑手?” 萧昀旭面无表情,“父皇,儿臣时刻记得您的话,要爱护兄弟。” 皇上狠狠扫萧仓烨一眼。 他这个蠢货儿子,迟早要把自己给蠢死。 苦肉计都玩不明白。 还敢跟老四叫板? 以老四的脑子,想对老三动手,老三转不过弯,就被老四给弄死了。 两人的脑子,从小就天壤之别,老三他怎么敢? “老三,下次开口说话前,过一过脑子,朕还没有糊涂到脑子不清楚。” 萧苍烨:“......” “父皇!”萧昀旭又道:“偌大的王府,还能让人闯进去伤了三哥,不如儿臣给三哥换一批府兵?” “我不用!”萧苍烨急得差点儿跳起来了。 “父皇,太子没有那么好心,他想监视儿臣...” “住口!”皇上厉声呵斥,止住萧苍烨的话。 老三又蠢又荒唐,还不如早点儿让老四监督起来,以免丢人现眼。 老四是储君,早点儿断了老三的念想,还能避免两个儿子兵刃相见。 “禛儿,难得你关爱兄长,就按你的意思办!” “父皇!我不要!”萧苍烨感觉天都塌了。 “他哪儿是关爱兄弟,他是想要弄死儿臣...” “你闭嘴,滚出去!”皇上被嚎的耳根子疼。 萧苍烨心有不甘。 “父皇,儿臣已经让府兵去镇压暴乱的伍国公府府兵..” 第211章 萧昀旭,你凭什么禁止本皇子食荤腥 “你说什么?” “谁让你先斩后奏?” 皇上气的一脚踹过去。 一想到儿子的府兵,与伍国公府的府兵,在天子脚下杀得血雨腥风。 他又急又怒,“禛儿,你快带人去制止!” “朕迟早要被你三哥这个蠢货给气死!” “父皇别慌!”萧昀旭眼疾手快扶住皇上,“儿臣早早让秦子溯带人去了。” “对,子溯在!”皇上缓过神,扶着桌子。 缓缓转身。 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脸沉稳的萧昀旭。 “禛儿,你跟父皇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你三哥会让府兵去大理寺闹?” 萧昀旭没有解释,默默递上一杯热茶。 “父皇,你喝一杯茶,定定神,消消气。” “好好!”皇上接过茶,心情复杂地难以形容。 他想不通,就老三这脑子,从小跟老四就不在一个水平,咋敢跟老四斗? 跪在地上的萧苍烨,满眼错愕地看着萧昀旭。 萧昀旭怎么知道他会让府兵去镇压伍国公府。 他是不是跳进萧昀旭给他挖好的坑里了? 有秦子溯在,他派去的五百府兵,还能打的赢伍国公府的三百府兵? “父皇,太子害我!” “来人!”皇上忍无可忍,“把这个蠢货,给朕拖出去关禁闭。” “......”又关禁闭?萧苍烨脸色大变,“父皇,儿臣身上的伤还没好...” 萧昀旭不想多费口舌,想把刚才事落实,“父皇,儿臣送三哥回府!” “父皇,我不..”萧苍烨刚开口,就被皇上打断。 “好!” 皇上想的很明白,他既然已经做了抉择。 总要有所舍弃。 老四能把老三管好,老三也能多活几年。 他现在越放任老三的野心,老三死的越快。 “禛儿,你要时刻记得,他是你三哥!” “是你的亲兄弟!” 听出父皇话中深意,萧昀旭点了点头,“父皇,我会照顾好三哥。” 萧苍烨又气又委屈。 同样是儿子。 他还占个长。 凭什么萧昀旭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 凭什么从小到大,父皇眼中只看得到萧昀旭? 对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做什么都荒唐。 萧昀旭做什么都好? “父皇,我不要他照顾!” “你快滚出去!”皇上神情更加不耐烦。 “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看不清楚局势?” “父皇!”萧苍烨满眼受伤。 皇上满眼不耐烦,“快点儿将他给拖出去。” * 与此同时,萧苍烨派出去的府兵,还未到大理寺门口,就被秦子溯拦住。 “这是要造反?” 萧苍烨的心腹温辞,听见秦子溯的话,不敢回怼,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世子,小的奉我家殿下的命令,去大理寺镇压暴乱的伍国公府府兵!” “本世子怎不知伍国公府的府兵在暴乱?”秦子溯微微挑眉。 “本世子刚才配合伍国公府的府兵,还抓了几个试图引起暴乱的人。” “这些人,可是你们早早安排好的?” “没有证据,不能乱说!”温辞深吸一口气。 看了看秦子溯身后的皇家护卫,又看了看远处的伍国公府府兵。 深知不是对手。 “既然秦世子已经带人提前解决了暴乱,小的带兵回去跟我们殿下复命。” “本世子送送你!”秦子溯当机立断带着皇家护卫,一路送到三皇子府。 生怕三皇子府派出的府兵,闹出大乱子。 他站在门口,看着温辞带着府兵进门。 才转身。 一眼就看见太子殿下的仪仗队伍,正由远至近地缓缓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他不禁笑起来。 自从太子殿下闹着要剃度,已经许久不曾用太子仪仗队伍出行。 想不到太子殿下做了伍家嫡女的外室后;爱美人,也开始爱江山了。 真好! 萧国未来可期。 他们这些太子殿下的追随者,也未来可期。 看见太子的仪仗越来越近,秦子溯翻身下马,带着身后的皇家护卫们。 齐刷刷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秦子溯这一跪,三皇子府门口的人,赶紧也跟着跪下来行礼。 软轿中的萧昀旭,睁开眼,看一眼外边。 继续闭目养神。 众人跪在地上,直到太子仪仗进入三皇子府,一个个才敢站起身。 看见太子仪仗后面的软轿,抬的是萧苍烨。 秦子溯迟疑一瞬,抬脚跟着进入三皇子府。 福公公一脸恭敬地撩开软轿的门帘,伸出手。 “殿下,到了!” 萧昀旭睁开眼,手搭上福公公的手,抬脚下来。 一眼锁定秦子溯。 “秦世子,孤就三哥这一个兄弟。” “孤奉父皇的命令,给三哥换一批忠心的府兵。” “你从皇家护卫中,给孤挑上一批,一定要尽职尽责保护好三哥。” 秦子溯满眼错愕,惊喜到不敢置信耳朵。 他与萧苍烨暗中较劲很多年,没吃亏。 也没占到便宜。 昨日还被皇上训斥。 今日太子殿下一回宫,就能换掉萧苍烨的亲信,掌控了整个三皇子府。 胜利来的这么突然? “微臣遵命!” 秦子溯满脸欣喜,一边给属下的人下指令。 一边凑到萧昀旭身侧,“殿下,那这些被换下来的府兵怎么处理?” 萧昀旭的目光,在三皇子府的府兵脸上扫过。 “虽说他们保护三哥不利,但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子,给他们一次机会,送去边境,建功立业!” “殿下英明!”秦子溯高兴地差点儿笑出声。 萧苍烨气得咬紧牙,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父皇是个偏心眼。 萧昀旭占个嫡,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 是萧国的储君。 他就算比萧昀旭年长,在其面前也只是臣。 萧昀旭一句话,就能说动他偏心眼父皇,换掉他府中培养多年的亲信。 把他的三皇子府,牢牢掌控在太子一党手中。 还把他辛辛苦苦培养的亲信,全都送去边境,收编在秦国公府的军中。 让他一败涂地。 他想扳回一局,除非能够找到萧昀旭的软肋。 亦或者夺下皇位。 他是怎么一步错,步步错,受制于萧昀旭? 伍梦甜? 想到这儿,萧苍烨满眼错愕地看着萧昀旭。 “你是不是早就与伍国公府狼狈为奸了?” 萧昀旭听到‘伍国公府’几个字,就情不自禁想起伍梦甜的脸。 想到伍梦甜的脸,就忍不住想起他被遣散的事。 眼神不禁冷冽几分。 “三哥,在质问孤?” “......”萧苍烨气得咬紧牙,“你果然早就与伍国公府狼狈为奸了!” 萧昀旭神情又冷一分,“看来孤不理朝堂事这几年,三哥越发越矩了!” 萧苍烨:“......” 看见萧苍烨满意不服气,又很怨恨的眼神,萧昀旭勾唇一笑。 “三哥!养伤期间,在府中多抄一遍《礼记》;何时抄完何时食荤腥。” 萧苍烨气得跳起来,“萧昀旭,你凭什么禁止本皇子食荤腥?” 第212章 伍梦甜陷入沉思中,她表兄到底瞒了她什么事? 萧昀旭挥袖,挡住萧苍烨喷出的唾沫星。 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转身看向秦子溯。 “秦世子,三哥性子易躁易怒,派人盯着,养伤期间让他少走动。” “你还禁我足?”萧苍烨暴跳如雷,“我偏不听...” “三殿下,请!”秦子溯大笑出声,像个斗赢的公鸡。 萧苍烨又气又怒,“萧昀旭,我要告诉父皇...” 秦子溯看见太子殿下蹙眉,眼疾手快捂住萧苍烨的嘴,把他朝内院里拖。 萧苍烨扑腾着双脚,感觉面子和里子都丢的一干二净,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呜呜呜...” 满眼不甘心嘶吼。 萧昀旭嫌弃地转过身,背对着萧苍烨。 萧苍烨被越拖越远,看着萧昀旭挺直的背,隐隐觉得有点儿眼熟。 在哪儿见过? 他又一时想不起。 * 伍国公府,伍梦甜刚把账本子都看完,正在陪小侄女折纸青蛙玩。 东欢额头跑出细汗,一脸欣喜进门,“姑娘,有太子的消息了!” “奴婢方才在三皇子府附近,看到太子殿下的仪仗,去了三皇子府,” 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急切追问,“可有看清太子风采?” “没有!”东欢一脸遗憾摇头:“太子殿下没下轿,坐轿进了三皇子府。” “都没下轿?”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太子的身体弱到下不了轿? 会不会影响她对伍国公府未来的布局和规划? 伍梦甜陷入沉思中。 伍夙旋努力按青蛙屁股,看着纸青蛙一跳一跳的,她发出悦耳的笑声。 东欢想了想问道:“姑娘,奴婢回来的时候,太子殿下的仪仗没走。” “奴婢骑快马,应该能赶上太子殿下的仪仗。” “您要不要给太子殿下送一张拜帖?” “不用!”伍梦甜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看见纸青蛙掉到地上,她弯腰捡起来,让小侄女继续按着玩。 “东欢,追风筝的人,总被风牵着走!” “太急迫,我们容易受制于人。你继续派人盯着三皇子府。” “是!”东欢一脸恭敬地离去,没多久又回来。 伍夙旋早已玩累,躺在软榻上睡的很香。 伍梦甜斜靠在软榻上,看着‘书坊斋’送来的话本子,评估印多少? 东欢擦了擦额头的汗,刻意压低音量。 “姑娘,太子殿下把三皇子府的府兵全换了。” 伍梦甜满眼错愕,合上手中的话本子。 问道:“太子把三皇子府的府兵换到哪儿了?” 东欢努力憋着笑,“送去边境建功立业!” 伍梦甜眼眸一点点亮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看来这个体弱的太子殿下,很有头脑。” “不管萧苍烨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这次萧苍烨都亏大了。” “萧苍烨辛苦栽培的府兵,被送去了边境。自己的皇子府还在太子监控中,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欢,我现在越来越期待,见到这位传闻中体弱的太子殿下了。” 东欢也跟着笑。 “姑姑!”伍夙旋打个哈欠,睁开眼,朝伍梦甜靠了靠,“旋旋肚肚饿了!” 伍梦甜笑了笑,指了指旁边备好的糕点,“给你备好了,你先去洗手!” “奴婢带小姑娘去!”东欢一把抱起伍夙旋。 两人刚出门,秋喜一脸高兴地跑进门。 “姑娘,奶嬷嬷到了!” “到哪儿了?”伍梦甜满眼喜色起身朝外走。 她请奶嬷嬷来,是想请奶嬷嬷认一认少年郎,到底与她有什么渊源? 没想到她前脚把少年郎送走,后脚奶嬷嬷才到。 看出伍梦甜的急切,秋喜连忙开口。 “姑娘,奶嬷嬷有点儿咳嗽,怕过病气给你。” “奴婢已经让柳叔去给奶嬷嬷诊脉了。” “我去看看她!”伍梦甜脸上有点儿担心。 刚走到门口。 春喜手里拿着一封信进门,“姑娘,您的信。” 伍梦甜抬眸看见信封的标识是秦国公府的,她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打开信。 看完信上的内容。 她的心有些乱。 “秦世子怎么会跟我借人?还借的是武颂他们?” 春喜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讶,“姑娘,武颂送禛公子离开,怎么会遇上秦世子?” 伍梦甜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她的少年郎,此刻已经落在秦子溯手中? 这时,东欢牵着洗干净手的伍夙旋进门。 伍梦甜牵起小侄女,“东欢,你派人去青禾镇一趟,看他是否安好?” “是!”东欢不敢耽误,连忙派人去青禾镇。 伍梦甜将小侄女交给春喜带,她去看奶嬷嬷。 人都没有进门,就被奶嬷嬷派夏喜拦在门外。 “姑娘,奶嬷嬷说,你要操持着整个伍国公府的家业,不能过了病气。” “姑娘,柳叔已经给奶嬷嬷看过,无大碍,吃两副汤药就好了。” “奶嬷嬷说,等她好了,亲自去您院子里。” “让奶嬷嬷好好养病!”伍梦甜想起奶嬷嬷的性子,也没继续坚持。 晚膳时间,贺管家带着林礼晖满脸喜气进门。 出发前一脸忐忑的贺管家,这会儿喜上眉梢。 “姑娘,老奴听闻太子殿下露面了,换了三皇子府的府兵。” “姑娘,老奴幸不辱命,收到这么多状纸,这个投名状是不是可以了?” 伍梦甜失笑,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状纸。 随手翻了两页。 就看向林礼晖。 “表兄,你还没有用膳吧?” “没有!”林礼晖也是满脸喜气,“表妹,今日差点儿闹出暴乱,幸好秦世子他来的及时。” 伍梦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个闷葫芦表兄,心中察觉到一点儿奇怪。 “表兄,听闻今日是苏大哥拿着太子殿下的令牌,去刑部大牢救了你?” “嗯!”林礼晖想起苏行谨指点他的话,心中有点儿慌,不敢在伍家多留。 “表妹,我最近在筹备婚期,得赶紧回府了!” 伍梦甜愣住,“表兄,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我得赶紧回府了!”林礼晖不会说谎,也生怕表妹起疑,跑的很快。 看着表兄的背影,伍梦甜陷入沉思中,她表兄到底瞒了她什么事? 是与她外室有关? “呕呕!”伍梦甜想的正入神,胃里又开始翻腾。 一旁候着的丫鬟,眼疾手快递上一盘红枣糕。 “姑娘,你又饿了吧?” “好像是!”伍梦甜笑了笑,拿起一块红枣糕,一边吃,一边让人摆膳。 吃完饭,又陪小侄女和小侄儿玩了一会儿。 不等两个孩子困。 她自己眼皮先打架。 她打着哈欠。 回到院子里。 平时亮着灯的那间屋子,此刻漆黑一片,她心底有点儿空落落的。 躺到床上,思绪万千。 漫漫人生,能找到一个样样符合自己心意的伴侣,比大海捞针还难。 该死的萧苍烨,等她搭上太子这条线,把萧苍烨斗得爬不起来。 她就亲自去接回少年郎,带他游历天下。 少年郎满心满眼都是她,只要她稍微哄一哄,少年郎就会乖乖回来吧? 第213章 堂堂太子殿下,竟把一纸婚书当宝贝抱着睡? 看着太子殿下坐在院子里望着月色发呆,福公公打个哈欠,上前。 “殿下,夜深了!” 萧昀旭回头,看了福公公一眼,“孤的婚书呢? “老奴去给您取来!”福公公忍不住又打个哈欠,直奔太子殿下的私库。 很快捧着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回到院子里。 “殿下!” 福公公打开盒子,将婚书捧到萧昀旭面前。 萧昀旭拿起婚书,手指轻轻从两人的名字上拂过,嘴角微微上扬。 婚书都写了。 即便他是当朝太子,她不愿嫁皇室,他也会为自己讨来名分。 她这一辈子,只能是他萧昀旭的妻。 看着太子殿下上扬的嘴角,福公公小心翼翼道: “殿下,伍姑娘已经与蒋国公府退亲,您贵为当朝太子,只要一道圣旨,她还不得乖乖进宫?” “你懂什么?”萧昀旭起身,拿着婚书朝屋内走。 “孤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要她满心满眼都是孤,而不是被迫。” 福公公低头,看看自己脐下缺少的二两肉。 满是疑惑不解。 明明一道圣旨,就能让伍家嫡女乖乖进宫,太子殿下又何必自找苦吃? 抱着一个婚书当宝贝? 还不如直接一道圣旨,让伍家嫡女即刻进宫,今夜就给太子殿下暖床。 到底谁不懂啊? 福公公一肚子话,一句也不敢说,默默跟在萧昀旭的身后进屋。 看见萧昀旭睡觉,手里还要拿着婚书,福公公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殿下,老奴帮你把婚书收起来,免得压坏了!” 萧昀旭低头,看了看特制的婚书,摇了摇头。 “孤自会收好!” “老奴不打扰殿下了!”福公公一脸恭敬地转身,就开始打哈欠。 他有点儿怀念,太子殿下不在宫中的日子。 他想睡到几点起,就睡到几点起;晚上想几点睡,就能几点睡。 太子回宫的第一天,他感觉自己累的像陀螺。 福公公腹诽着睡着,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 简单梳洗一番,赶去太子的寝殿侍奉太子。 一进门,看见太子殿下抱着婚书睡的正香。 福公公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伍家嫡女给太子殿下中了什么蛊? 堂堂太子殿下,竟把一纸婚书当宝贝抱着睡? 福公公侍奉萧昀旭梳洗时,实在憋不住话。 “殿下,您贵为萧国的储君,以后整个萧国的天下都是您的!” “老奴实在看不得您委屈自己,伍家嫡女再肆意张扬,也不过是臣女。” “殿下,只要您一句话,老奴带人,去围了那伍国公府。” 萧昀旭慢慢转头。 福公公以为自己的话,说到太子殿下的心坎上。 一边说一边比划。 “殿下,咱们就像当初她绑您一样,咱们也把她绑到这宫中来。” 萧昀旭意味深长道:“顺便把当初捆你的府兵,一个个都捆在柱子上?也晾两个时辰?” 福公公一脸尬笑。 萧昀旭站起身,想起齐东洲给他汇报的消息。 “你是想为你自己报仇?还是想替孤分忧?” 福公公尬笑道:“自然是替殿下您分忧!” 萧昀旭微微挑眉。 “孤听说,你给孟祥上药的时候,都给他按出血了?” 福公公神情一滞,一定是齐东洲打的小报告。 殿下向来话不多。 这时候提及这事,是对他报复孟祥的事不满? 还是对护卫打不赢伍国公府府兵的事不满? “殿下!”福公公噗通一下跪倒,把事推给别人。 “当初伍家嫡女绑你当外室的时候,老奴是拼死想要拦,没拦住。” “老奴回来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 “子春是您身边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会打不赢伍国公府的府兵?” “殿下,在老奴的再三逼问下,子春承认了。” “他怕您真的剃度了,他被皇上责罚,才故意让着伍国公府的府兵。” “殿下,子春还说您被绑去做外室,都比剃度强,老奴跟他辩解。” “他说老奴没男人根,不懂男女间的风花雪月之妙...” “孤知道了!”萧昀旭打断福公公的话,事情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 不是福公公带去的护卫,打不赢伍国公府的府兵,而是没尽全力。 也幸好没尽全力。 “孤去上朝了!” “你把上次在龙渊寺被绑的人,列个名单。” “是!”福公公一脸忐忑地看着萧昀旭。 “殿下,老奴先陪你去上朝,回来再列个名单?” “不用!”萧昀旭很清楚,福公公的性子和能力,管理个私库没问题。 但再上一层,福公公就不够聪慧,且年纪大了,也经不起高强度的差事。 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制服上朝,将满朝文武震惊地瞪圆了眼。 聪明的人,已经反应过来,皇权之争变天了。 朝堂上,三皇子一党的人,还在拼死力争,牟足劲参伍家嫡女行事放肆。 皇上只听不回应。 萧昀旭一一记下每一个参伍梦甜的官员名字,准备查一查过往的底细。 沈言修昨日被太子撵出去,凉了很长时间。 晚上辗转难眠,琢磨了一夜才琢磨明白。 太子殿下就是想看看,大理寺如何处理这件事。 上朝前,他小心翼翼跟上峰夏德辉交换意见。 大理寺卿夏德辉,全程观察着皇上的反应,观察着太子殿下的反应。 思来想去。 主动上前一步。 “皇上,伍国公乃开国功臣,伍家嫡女虽行事肆意,但确实被冤枉。” “老臣身为大理寺卿,理应受理伍家嫡女的案子,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身子前倾几分,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儿子。 “太子怎么说?” “夏大人言之有理!”萧昀旭抬眸看夏德辉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站着。 看见自己儿子喜怒不形于色,皇上心中很欣慰。 “众爱卿,伍国公府去大理寺状告刑部,史无前例,牵连甚广。” “关乎朝纲法度,太子沉稳,堪当大任。” “朕意已决,此事全权交太子处置,尔等须全力配合,不得怠慢!” 朝堂文武百官纷纷跪下,齐声高喊。 “臣等遵旨!” 萧昀旭也上前。 “儿臣竭尽全力,不负父皇对儿臣的信任。” 看到最中意的儿子上朝,皇上心情比以往上朝都好几分,“好好好!” 听见皇上对太子连着说了三声好,下面的文武百官纷纷看向太子。 萧昀旭神情淡定,不动声色观察着看他的人。 退朝后,夏德辉一出宫门,就有人等在那儿禀报。 “夏大人,伍国公府又派出了三百府兵,在咱们大理寺门口收状纸。” 夏德辉神情一滞,下意识回头看向刑部尚书于斐正。 “于大人,你怎么看?” 于斐正昨日在宫中被太子罚跪,都没机会见到皇上,心中忐忑一夜。 早已揣摩出太子殿下的用意,心中担忧刑部的陈年冤案被翻出来。 “夏大人,不能放任她继续下去,咱们同朝为官多年,经手的案子多不胜数,你能保证万无一失?” 第214章 一时分不清这是商业互吹?还是想给她说媒? 听出于斐正话中的深意,夏德辉心中也忐忑。 他能保证自己手里没有冤案,不能保证整个大理寺手中都没冤案。 看出夏德辉被说的,于斐正又走近几步劝。 “夏大人,伍家嫡女什么状纸都收。” “谁知道这些状纸中,有没有控诉大理寺的?” 夏德辉没有回应,反而又把问题抛回去。 “于大人,那你有什么高见?” “夏大人,不如咱们两人一起去一趟伍国公府?” 夏德辉满眼错愕,“你想给伍家嫡女施压?” 于斐正正要作答。 夏德辉拂袖转身。 “本官不去!” “本官跟伍国公一起喝过酒,本官抹不下脸,去欺负一个小辈儿。” 看见夏德辉甩袖要走,于斐正着急地追上去。 “夏大人,正是您与伍国公有几分交情,你才更应该去劝劝伍家嫡女。” “她现在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昨日几乎快把半个朝堂的人都得罪完了。” “那也轮不到本官劝。”夏德辉眼眸一抬。 看向远处的苏宏。 “于大人,你真想找个人劝劝伍家嫡女,你应该去找苏大人...” “没用!”于斐正一脸焦急道:“昨日苏大人来刑部大牢的时候,本官与他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 “于大人,大理寺与刑部本就是相互监督的,咱们关系也没好到哪儿去?” “夏大人,你帮我去找苏宏,让他去劝劝伍家嫡女,就此收手,对你好,对我好,对大家都好!” 夏德辉定神一想,觉得于斐正这话有几分道理。 任由伍家嫡女闹下去,翻出来的陈年冤案越多,大理寺的工作量越多。 搞不好,他也会因为被翻出来的冤案被罚。 “于斐正,记住,你欠本官一个人情!” “好好!”于斐正神情一下子就松缓不少。 夏德辉迈着急步。 追上快上轿的苏宏。 “苏大人,听闻您是看着伍家嫡女长大?” 苏宏听见这个开场白,就知道夏德辉想说什么? 他脸上的笑不达眼底,“夏大人,本官家中还有要事,不便多聊。” “苏大人!”夏德辉急切地追上去,“本官与您乘一辆马车,咱们边走边说。” 苏宏来不及阻拦,夏德辉已经爬上他的马车。 * “姑娘!” “禛公子不在青禾镇!” 东欢一脸急切地进门,“属下的人回应,武颂他们也没到过青禾镇。” “是秦子溯!”伍梦甜揉了揉眉心,当即站起身。 “肯定是他把人劫走了,还扣押了武颂他们,借人不过是个幌子。” 东欢一脸不解,“姑娘,照您这么说,禛公子在咱们府上的时候,秦世子就认出了禛公子?” 伍梦甜想了想秦子溯看少年郎的眼神,“应该是!” “那时为何没异常?”东欢问出了伍梦甜的疑惑。 伍梦甜思来想去,觉得秦子溯是个老油条,很难从其口中套到话。 她想到了秦子溯的妹妹秦子婵,那个从小当做太子妃在培养的姑娘。 她眼眸一亮。 “我怎么就糊涂了呢?” “一门心思只顾让秦子溯为我引荐太子殿下,怎么就没想过曲线救国?” 东欢一脸懵,不敢问什么是曲线救国? “春喜,你替我备一份厚礼,去一趟秦国公府。” 伍梦甜想好了理由。 “给秦姑娘递一张拜帖,就说我想替自己筹备生辰宴,没有经验。” “思来想去,觉得秦姑娘的生辰宴不错,想跟她请教一下经验。” 春喜点头离开。 东欢一脸疑惑。 姑娘上次去秦国公府参加生辰宴的时候。 她也去了。 姑娘为什么派春喜去秦国公府?不派她去? “姑娘,您可是有其他事要奴婢去做?” “对!”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东欢,咱们做两手准备,你再去查一查禛郎与秦国公府的关系。” “是!”东欢长舒一口气,笑着转身离去。 伍梦甜站起身。 没有心思再看账本。 昨晚睡前,她还想着把危机解除后,把她的少年郎给接回来。 现在人都不见了。 去哪儿接? 还有秦国公府对少年郎的态度很奇怪,在她府中做外室的时候,置之不理。 她前脚把人遣散出去,秦国公府后脚把人劫走。 什么意思? “姑娘!”秋喜步伐急切进门,“吏部尚书苏大人和大理寺卿夏大人来了!” 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摸了摸头发。 她今日妆容很简单,见客有点儿失礼。 连忙转身进屋。 让南欢给她梳妆,换上她最喜欢的红衣。 一进正厅,就立刻换上阳光又明媚的笑容。 “见过苏伯父!” “见过夏大人!” 看见伍梦甜明媚的笑容,夏德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伍家嫡女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反而落落大方。 这气度这面相,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哈哈,伍家丫头,你喊得这么生疏,不记得本官与你爹喝过酒?” “不记得!”伍梦甜听出对方想打感情牌。 就顺势而为。 “夏大人看着比我爹要显年轻,我唤你叔父?” “唤叔父好!”夏德辉越看伍梦甜越满意。 想着他的长媳死后,儿子一直没有续弦,心中升起一个新的想法。 “伍家丫头,如今你与蒋世子已经退亲,以后有什么打算?” 伍梦甜笑容僵住一瞬,彼此寒暄这么久。 她以为双方要开始聊公事,没想到竟是尬聊催婚的事? 苏宏神情一震,意味深长看夏德辉一眼。 “夏大人,你好端端问这个作甚?” 夏德辉大笑起来,“我看伍家丫头很讨喜!” 听出夏德辉的用意,苏宏默默竖起拇指。 “你倒是敢想!” “哈哈哈!”夏德辉没听出苏宏话中的讽刺,还以为对方在夸他。 “伍家丫头很好!” “明媚又大气!” “能把伍国公府打理的很好,也不知道谁家有福气的孩子能娶这丫头?” 伍梦甜满眼错愕,一时分不清这是商业互吹? 还是想给她做媒? 她摇了摇头,赶紧让夏德辉打消心中的念想。 “夏叔父谬赞!” “晚辈没您说的这么好,我刚把外室送走!” 听见外室被送走了,夏德辉眼睛又亮一分。 伍国公对皇上有救命之恩,伍家圣宠不衰。 伍家嫡女陪嫁丰厚,极其擅长敛财,是个绝好的当家主母人选。 他的长子洁身自好,虽然比不上伍家世子,但绝对比蒋世子优秀。 若非伍家嫡女养过外室,他儿子续弦,也不敢肖想伍家嫡女。 夏德辉笑得和蔼可亲。 “伍家丫头,今日早朝,叔父已向皇上请命,受理你状告刑部的案子。” “多谢叔父!”伍梦甜笑的一脸客套不失礼貌。 “伍家丫头,叔父今日上门有一事跟你商议!” “叔父想让我把府兵召回来,不要继续闹了?” “正是如此!”夏德辉大笑起来,“苏大人,我就说这丫头聪慧过人。” 伍梦甜笑道:“夏叔父,我暂不打算召回府兵!” 第215章 甜丫头,他相中你给他家长子做续弦 “为什么?” 夏德辉急得破了音,下意识看向苏宏。 想让苏宏劝一劝。 苏宏不为所动,端起桌上的茶杯,静静品着茶。 这是太子殿下的看上的姑娘,是未来太子妃。 如今伍国公府状告刑部的事,太子殿下揽了去。 他哪敢随便掺和? 看见苏宏不为所动,夏德辉心中怒骂‘老滑头’,脸上挤出个笑。 “伍家丫头,你有所不知,今日早朝上,皇上把你状告刑部的事,全权交给太子殿下处理了。” “我与你爹有几分交情,你已把三殿下得罪死了,万不能再得罪太子殿下。” “我知道!”伍梦甜笑眯眯点着头,“夏叔父,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 “其中利弊,我心中也早有成算!” “您不必再劝,我做了决定的事,会走到底!” 夏德辉满眼错愕,这伍家丫头也太有主见了。 如此不听劝,还如此强势,适合给儿子续弦吗? 见夏德辉变脸色,伍梦甜想着对方难得上门一趟,也不能让人气着走。 “夏叔父,太子殿下初入朝堂,需要政绩吗?” “自然!”夏德辉毫不犹豫答道,说完之后,似有所悟,却还是不明白。 “夏叔父,您也是萧国的老臣,定然对三殿下的所作所为很清楚?” 夏德辉恍然大悟。 “伍家丫头,你不光要告刑部,你还要收集状告三殿下的状纸?” 伍梦甜笑而不语,有些事能做,却不能说。 皇权之争下,没有父子,也没有兄弟。 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儿子,萧苍烨一直野心勃勃。 太子殿下想坐稳皇位,一定会踩着萧苍烨上位。 她收集到的萧苍烨证据越多,递给太子殿下的投名状,就越值钱。 将来储君上位后,伍国公府的地位越稳固。 她这一生,单靠娘家就可以活得随心所欲。 夏德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心中震惊不已。 伍家嫡女比他想象中的聪慧,也比寻常男子都果断,有勇有谋。 敢拿整个伍国公府的前程,去博储君的从龙之功。 倒是他一叶障目,只想着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没想过凡事有利也有弊。 太子殿下向来深居简出,不怎么参与朝堂上,身上也抓不出错处。 倒是三皇子。 野心勃勃。 私生活还不检点。 伍家丫头这一闹,应该能揪出三皇子许多错事。 这件事换谁做,都没伍梦甜做有奇效。 毕竟伍梦甜都敢进宫去皇上跟前状告三皇子,而且还告赢了。 想想颜知琛和沈子衿被逼走投无路时,投奔伍国公府,伍家丫头都敢收。 谁知道这些年被三皇子欺压的人,会不会偷偷把冤情送到伍家丫头手中? “伍家丫头,是叔父一叶障目,不如你通透!” 夏德辉缓过神,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府请官媒。 “哈哈哈,伍家丫头,叔父今日就不打扰了,咱们很快会再见面。” 伍梦甜微微一愣,很快会见面什么意思? 就算大理寺受理她状告刑部的事,她也还在禁足,去不了大理寺。 夏德辉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看向苏宏。 “苏大人,今日这一趟,本官没白来!” “伍国公不在家,咱们不好叨扰这丫头,咱们一起走,我有话跟你说?” 苏宏放下茶杯笑了笑道:“你先走,我难得来一次,去看看我外孙们。” “明天再见也一样!”夏德辉一把拽起苏宏,“我真的有事找你。” 苏宏不为所动,“你的事没我外孙们重要。” 见两人拉扯不休,伍梦甜试探性问:“今日凯凯休沐不上学,不如两位留下来一起用膳?” “好啊!”夏德辉答的比苏宏还快几分。 苏宏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还真不见外?” 面对苏宏的揶揄,夏德辉也不生气,看着伍梦甜离去的背影,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朵后面。 “苏大人,你觉得我家清晏怎么样?” 苏宏神情一滞,说的意味深长,“那看跟谁比?” “哈哈哈。”夏德辉大笑,“跟你家状元郎没法比,跟蒋家哪位呢?” 苏宏满眼无语看着夏德辉,这人不是来伍国公府劝一劝伍梦甜收手。 怎么见了伍梦甜一面,竟胆大要跟太子抢人? 还是提醒一下。 免得夏德辉得罪太子殿下,以后怪罪于他。 “你家长子确实不错,但跟伍家丫头不合适。” 听见苏宏这话,旁边候着的秋喜,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人看上姑娘了? “怎么就不合适?”夏德辉急得站起来。 苏宏见夏德辉反应不过来,干脆直接说。 “你家长子配不上!” 夏德辉又气又恼,“苏宏,我家清晏怎么说也是上一届探花郎。” “不比你家长子学问好,但比你家三个儿子长得俊俏,怎么就配不上?” 苏宏扶额,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力感。 他不好掺和太子殿下与伍家嫡女的情事,又不能直说夏清晏比不上太子殿下。 “夏德辉,你信我,就赶紧打消你的念想!” “哼!”夏德辉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你看不上我家清晏,我也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他现在就回家。 立刻请官媒。 等定下这门亲事后,狠狠打苏宏的脸。 伍梦甜拉着侄儿侄女进门,看见正厅只剩下苏宏一个人在揉眉心。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苏伯父,夏大人走了?” “走了!”苏宏抬起头,看着伍梦甜的眼神很复杂。 “甜丫头,他相中你给他家长子做续弦,我猜他回去找官媒了!” 伍梦甜满眼错愕,“苏伯父,你没拦住他?” “拦不住!”苏宏对着伍夙凯张开手,“凯凯,几日不见,你长高了?” “外祖父!”伍苏凯笑得一脸开心,扬起下巴。 “凯凯不光长高了,先生还夸凯凯书读的好!” “好好!”苏宏一脸欢喜地摸了摸外孙的头。 笑着看向伍夙旋。 “旋旋,你要不要跟外祖父回苏家住几日?” “不能去!”伍夙旋抱着伍梦甜的腿。 “姑姑说,最近有坏人,想抓旋旋,旋旋不能离开姑姑的身边。” 苏宏眼神复杂,伍家丫头在京城掀起血雨腥风,还知道先护住两个孩子。 “甜丫头,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未雨绸缪!” “苏伯父谬赞!”伍梦甜明白苏宏这话的意思。 “我时刻记得,凯凯和旋旋是我大嫂的宝贝,也是我们伍家的命根子。” 苏宏听见这话很欣慰,想起早夭的嫡长女,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那是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出来的嫡长女。 一点儿不输男子。 “哎!” “我应该听你父亲的劝,让婉儿习武。” “苏伯父不要自责!”伍梦甜劝道:“那些歹人有备而来,我从小习武,还不是差点儿丧命?” 苏宏想起长女惨死的画面,眼眶有些红。 “是啊,男子天生力气大,又专挑女眷下手!” 伍梦甜神情一滞,“那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谁?” 第216章 殿下,以您对伍姑娘的上心程度,您以后打算如何处置婵儿 “总不能冲进夏日宴,就为对女眷一通乱杀?” 伍梦甜失去以前的记忆,回忆不起细节。 却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三年前夏日宴的真相。 “苏伯父,这些年,我问了不少人,整理很多夏日宴的细节。” “隐隐觉得真相,并非当年结案说的那样。” 苏宏微微蹙眉,看着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回想起嫡长女幼时模样。 心中隐隐作痛。 早知道嫡长女会早逝,他就不让她活得那样累。 让她如这两个孩子一样,活得肆意又开心。 最起码,他回忆起嫡长女的人生,是快乐又幸福第,不会有这么多缺憾。 “甜丫头,当年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出的结论,就是乱军报复。” “你经历丧母之痛,我经历丧女之痛,我的悲愤一点儿不亚于你。” “有关案情细节,我逐一进行推敲,除了乱军作祟,没找到其他疑点。” 听出苏宏声音里带着哽咽,伍梦甜心底不好受。 三年前的惨案,每一个受害者的亲人,提及一次,心中就要悲愤一次。 “苏伯父,对不起,是我不该提及这事。” “是我先提及的!”苏宏勉强挤出一抹笑。 不想再沉浸在遗憾和懊悔的情绪中。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得朝前走。 他弯下腰,一手揽住一个孩子,看着两个孩子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有嫡长女的影子,他内心一片柔软。 刻意放柔声音。 “凯凯,旋旋,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只要你们开口,外祖父明天就给你们买来。” 伍夙凯听出外祖父和姑姑在说娘的事,他听得似懂非懂,心情不是很好。 对于外祖父说的话,没有一点儿兴致。 他回头,看了看伍梦甜,又摇了摇头。 不想说话。 伍夙旋年纪小,没听懂外祖父的话,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笑得天真无邪。 “外祖父,旋旋想要爹,你给旋旋买?” 苏宏脸上的笑容僵滞一瞬,想起外孙女从小没有父母陪伴,他心中隐隐作痛比之前更胜几分。 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外孙女天真无邪的话,下意识回头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起初没多想,被小侄女天真无邪想要买爹的话,逗得笑起来。 “旋旋,让外祖父给你画一个爹...” “不要画的。”伍夙旋眼底有些失望,“旋旋想飞高高,要爹抱旋旋飞。” 伍梦甜这才反应过来,小侄女想爹了,她既心疼孩子,又不舍得让孩子失望。 “姑姑抱旋旋飞?” 伍夙旋摇摇头。 “姑姑飞不高,旋旋要姑父飞,姑父像爹爹。” 伍梦甜扶额,她就该在少年郎哄着孩子喊姑父的时候,拦着点儿。 “姑父去哪儿了?”伍夙旋扳着手指数,“旋旋两日没见姑父了。” “他有事忙!”伍梦甜弯下腰去侄女商量道:“一会儿让三舅舅带旋旋飞?” 伍夙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姑父什么时候回来?” 伍梦甜答不上来。 苏宏本来悲痛的情绪,看见伍梦甜这样,竟莫名有点儿想笑。 他弯下腰。 一把抱起伍夙旋。 “外祖父带旋旋飞!” 看着苏宏抱着小侄女,步伐生疏地转圆圈,头上白发若隐若现。 伍梦甜微微别开眼,眼角不受控制流下泪水。 她大哥为了保家卫国,错过了两个孩子太多。 孩子一转眼,就长大了,童年就这几年。 她怎么做,也无法弥补孩子无父母陪伴的缺憾。 三年前的事,最好是乱军的刻意报复,若让她查出背后的其他主谋。 她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让对方付出沉重代价。 * 秦国公府。 秦子婵听完春喜的话后,陷入沉思中。 想起太子上朝的事,隐隐觉得伍梦甜找她,绝不是生辰宴这么简单。 以前,从小许给蒋国公府的伍梦甜,与秦国公府属于两个阵营。 她与伍梦甜在宴会上照面,也仅仅是点头之交。 她从未去过伍国公府,难得伍梦甜邀她,不如去伍国公府看一看? “春喜,你先回去,我半个时辰后到!” “是!”春喜一脸欣喜转身,她来的时候,还很担心请不到秦姑娘。 无法交差。 没想到竟这么容易? 看着春喜的背影,锦翠满是不解看向秦子婵。 “姑娘,伍家嫡女刚被皇上禁足,您这个时候上门,会不会对您不好?” “不会!”秦子婵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欣喜。 “锦翠,去备厚礼!” “...是!”锦翠迟疑一瞬,一脸恭敬地转身。 秦子婵刚出门,没多久,府中的人,就将秦子婵受邀去伍国公府的事,禀报到了秦子溯那儿。 秦子溯得到消息后,片刻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去跟萧昀旭禀报。 “殿下,微臣刚得到两家有关伍姑娘的消息。” 萧昀旭眼神一滞,没有抬头,继续看奏折。 心中却不平静。 秦子溯早已摸清太子殿下的性子,心中默默数着数,数到五,也不见太子殿下批阅奏折。 他就知道,他的禁欲太子表弟心思早就飞了。 他故意不继续说。 就想看看太子殿下何时会憋不住先问他? 两人好似在比耐心。 屋内沉默的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旁边侍奉的侍从宦官,屏住呼吸,也不敢问。 萧昀旭久久等不到秦子溯开口,就知道他这个表兄又开始不着调了。 想看他热闹。 他合上奏折。 抬眸看着秦子溯。 “说!” “嗳!”秦子溯声音里的愉悦藏也藏不住。 “第一个消息是,大理寺卿夏德辉和苏宏,一起去了一趟伍国公府。” “第二个消息是,伍姑娘邀舍妹过府一叙,说是请教举办生辰宴的事。” 萧昀旭神情一滞,“她肯定派人去了青禾镇。” 秦子溯恍然大悟,笑得一脸开心看着萧昀旭。 “那肯定是发现她的人没去青禾镇,怀疑我把您带走了。” “殿下,她找我家婵儿过府,肯定是想套话。” “糟糕,我忘记跟婵儿说不许透露您身份,婵儿一下子说漏怎么办?” 萧昀旭开始慌了。 不敢想象伍梦甜从秦子婵口中得知他身份,会怎样? “表兄,你速去一趟伍国公府,拦住表妹。” 秦子溯不为所动,他难得看见太子殿下慌神,想趁机为妹妹讨个好处。 “殿下,微臣有件事憋在心底很久了...” “你快说!” “殿下,你应该知道,我们秦国公府,从小把婵儿当做你的太子妃在培养?” “孤从未应承过!” “殿下,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伍姑娘的眼中,婵儿就是未来太子妃?” 萧昀旭想起伍梦甜刻意避让秦子婵的事,他心中比之前更慌乱几分。 “表兄,表妹不会跟甜甜胡说吧?” 秦子溯心底很庆幸妹妹对表弟也没心思,不然他真替妹妹不值得。 “殿下,以您对伍姑娘的上心程度,您以后打算如何处置婵儿?” 第217章 您堂堂萧国的储君,岂能有她招之来挥之去? 萧昀旭听出来了,秦子溯刻意说了这么多,一定是为表妹的婚事谋划。 “表妹看上了谁?” 秦子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您怎知不是您?” 萧昀旭心情平和几分,一脸淡定端起茶杯。 “秦国公府的嫡女,是不可能与人为妾!” “孤对甜甜的心思,你全程都看在眼底,你也不可能让表妹入宫。” 秦子溯笑起来,“殿下,这会儿怎么不慌了?” “你既有所求!应该有把握表妹不会坏孤的好事,不然你该比孤更慌!” 秦子溯失笑,“殿下,您也就遇见伍姑娘的事时,能慌乱几分。” “一旦冷静下来,微臣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萧昀旭没接话,脑海里把京城的男儿过了一遍,心中在想表妹看中谁? 值得表兄如此费心思? 那人若是寻常世家,以他表兄如今的成就,大可以上门提亲促成此事。 除非表妹的结亲对象,是他父皇心中所忌惮的。 萧昀旭顺着这个思路一琢磨,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子溯,“表妹看中伍世子了?” “果然瞒不住您!”秦子溯跪在萧昀旭的身前。 “殿下,京城很多世家都知道,秦国公府把婵儿当做您的太子妃在培养。” “而您对伍姑娘一片真心,微臣都看在眼底。” “殿下,微臣希望您过得幸福美满,也不舍得婵儿掺和你们感情。” “微臣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满京城除了您,伍世子确实优秀!” “把婵儿许给伍世子,待您和伍姑娘成亲后,婵儿也不会沦为笑柄。” “殿下,皇上忌惮我们两大武将世家结亲。” “微臣说句斗胆的话,微臣若有二心,根本不会开口跟您提这些。” “伍国公父子的人品,殿下素有所闻,伍家父子对伍姑娘的宠爱,满京城也很难挑出第二家。” “微臣若有二心,结亲肯定不找伍国公府。” “正是微臣对您一片忠心,才向您提及这事。” “求殿下成全!” 萧昀旭沉默片刻,没有答应秦子溯的请求。 他弯腰。 亲自扶起秦子溯。 “表兄,我相信秦国公府的忠心。” “也想表妹幸福。” “但孤是储君,不能不顾忌忠臣的个人意愿。” “伍世子为萧国守江山,已经背负太多,孤不能不顾他的个人意愿。” 秦子溯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话中深意,他满眼欣喜地问。 “殿下,您的意思是,只要伍世子同意,您不反对我们两家结亲?” 萧昀旭点头。 “表兄,你胸有沟壑,心中记挂着黎民百姓。” “伍世子心系百姓,连亡母的丧事都来不及办,匆匆赶去了边境。” “孤相信你们,不会因为个人的野心,让天下黎民百姓跟着受战乱之苦。” “除非坐上皇位的这个人,令你们寒心至极。” 秦子溯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感。 那是被理解被认同而产生的感动。 那是遇见心胸宽广且有能力明君的悸动。 “微臣誓死效忠殿下!” “表兄快快请起!”萧昀旭看出秦子溯眼底的悸动,他心中也闪过一丝复杂。 “表兄,孤不知三哥荒唐至极,孤思虑不周,让表兄以前承受太多。” 秦子溯没接话,对于天资聪慧的太子殿下不恋红尘,他确实很无力。 但也确实有奢望。 还没放弃。 “殿下,您之前一心想剃度,是受行通蛊惑?” “也并非如此!”萧昀旭沉默片刻选择如实说。 “是孤的内心生了魔。” “孤怕坐上那个位置后,放纵内心压抑的欲望,做出强抢臣妻的事。” “孤更怕,因为孤的疯狂,让萧国百姓受苦。” “所以,孤听从行通蛊惑,放下心中执念。” 秦子溯满眼震惊,盯着萧昀旭看了好一会儿。 还是难以置信他表弟贵为太子殿下,竟为了克制自己的欲念,选择剃度。 “殿下,怪微臣,微臣没能早些看出殿下的心思,不然微臣早就想法子,让殿下您如愿以偿。” 殿下不就是看上伍梦甜,想从蒋渊手中抢。 殿下若让他早些知道,他有许多法子,让蒋渊死的不明不白。 让殿下如愿。 “殿下,微臣不动蒋渊,不是动不了他。” “而是微臣不希望对家有个更聪明的继承人。” 萧昀旭失笑。 他们不愧是流着一部分相同血的表兄弟。 “孤不动蒋渊。” “那是因他是甜甜从小定下的未婚夫君!” “孤以为,他是甜甜的心之所向!” “怕甜甜恨孤!” 听见太子殿下把‘未婚夫君’几个字咬的格外重,秦子溯忍俊不禁。 他的太子表弟有多在意伍梦甜曾许给蒋渊的事? 话中的酸涩。 话中的嫉妒。 藏都藏不住。 “殿下,那您现在不急着去伍国公府,是怕伍姑娘知道您的身份后,不愿意嫁给您?怕她恨您?” 萧昀旭没回答,捏着茶杯的手紧到指尖发白。 秦子溯一瞬间都明白了,“殿下,是她先招惹您的,您堂堂萧国的储君,岂能有她招之来挥之去?” 萧昀旭没接话,人越在意什么,就越顾忌很多。 看出太子殿下的在意和忐忑,秦子溯大笑起来。 “殿下,皇家护卫我随时给您备好!” “您一声令下,微臣随时带人围了伍国公府。” “她伍家嫡女纵是再肆意张扬,睡了殿下您这么久,不需要给个交代?” “咳咳咳!”萧昀旭被这番粗暴的话,震惊地差点儿呛到自己。 什么叫睡了他这么久? 不需要给他个交代? 自古以来,都是女子上门跟男子讨名分。 而且这种事,明显是他更加热衷和痴迷,让他跑去跟伍梦甜讨名分? 像话吗? “表兄,孤与甜甜的事,孤再斟酌斟酌。” “你赶紧去一趟伍国公府,别让表妹说漏嘴。” 看见太子殿下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秦子溯觉得热闹也看的差不多。 甚至连太子表弟的心里话也都挖了出来。 不宜多留。 “殿下,微臣这就去,顺便套一套伍姑娘将您送走后,想不想您?” 萧昀旭耳尖一热,赶紧转身拿起桌上的奏折。 佯装平静。 握着奏折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并不平静。 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伍梦甜是不是与他一样,也在思念着彼此? 秦子溯看破不说破,想起他与娘子新婚时,每次见到娘子欢欣雀跃的心情。 笑着朝外走。 伍国公府。 伍梦甜得知秦子婵收到她的邀请函,就要来。 她惊讶地久久不平静,亲自去门口迎接秦子婵。 那可是萧国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趁着秦子婵还未嫁进深宫,能处成闺中密友。 将来,伍国公府又多个吹枕边风的贵人。 带着结交秦子婵的目的,伍梦甜见到对方下车,就笑得格外明媚。 “秦妹妹!” 秦子婵一下车,看见伍梦甜对她笑的格外明媚,她心中略有忐忑。 第218章 秦妹妹,你方便告诉我,禛郎在哪儿不 这是她太子表兄看中的姑娘,是萧国太子妃,是萧国未来的一国之母。 她得敬着。 不能让伍梦甜看上去比她还热情几分。 想到这儿,秦子婵鼓足勇气,上前一把握住伍梦甜的手。 学着伍梦甜的样子,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 “伍姐姐!” 伍梦甜一下愣住。 未来的太子妃,怎么对她表现的如此热情? 难道太子妃看出她想要结交太子殿下的心思。 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来? 这是一场考察? 想到这儿,伍梦甜精神一震,眼眸亮几分。 拉起秦子婵的手,想不动声色展示伍家的忠心。 “秦妹妹,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特意问了看着我长大的奶嬷嬷。” “她说,咱们两人因为家族阵营的事,交集不多,你还没来过伍家?” “是!”秦子婵想起那个危难之中救下她的人,对伍国公府有几分好奇。 “这是我第一次来伍国公府,一切很新奇。” “那我带你逛逛?”伍梦甜很有兴致带着秦子婵。 一边逛一边介绍,两人走到练武场。 伍梦甜特意停下来。 “当初皇上把这座宅子赏赐给我爹,我爹就迫不及待建了练武场。” “武将世家,练好武功是伍家男儿本分。” “秦妹妹,你看那周围柱子上的划痕,是我大哥从小习武留下的。” 秦子婵脸颊微微泛红,伍梦甜为什么要拉着她,特意介绍这些? 难道她表现太热切? 让伍梦甜看出她心思? 不行! 肯定不行! 秦子婵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失控,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无波。 伍梦甜一直偷偷观察着秦子婵的情绪反应。 看见秦子婵神情平静无波,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未来太子妃是不是感受不到伍家的忠心? 怎么掀不起一点儿涟漪? 那怎么行? 她不甘心,拉着秦子婵走上练武场。 “秦妹妹,你看看,这些新的划痕,是我侄儿凯凯习武留下来的。” “虽然我大哥远在边境保家卫国,不能亲自指导我侄儿习武。” “但我侄儿从小就好胜懂事,从不懈怠习武。” “秦妹妹,一会儿我带你去见见我侄儿,小小年纪就爱装小大人。” “......”秦子婵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伍梦甜不仅介绍伍梦瀚,还介绍伍夙凯,还一个劲跟她说父子俩的好话。 伍梦甜什么意思? 秦子婵又期待,又不敢问,紧张到心跳加快。 看见秦子婵没有回应,伍梦甜依旧不死心。 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讲述小侄女想买爹的事情。 心想着秦子婵这次应该能听明白伍家的忠心吧? 秦子婵更加慌乱,伍梦甜把伍梦瀚父子三人都介绍一遍,到底什么用意? “秦妹妹真沉稳!”伍梦甜由衷地佩服。 不愧是秦国公府从小当太子妃在培养的姑娘。 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与她的少年郎一样。 甚至比她的少年郎,还要沉稳几分。 她的少年郎,最起码面对她的刻意撩拨,还会脸红心跳,耳尖发红。 也不知道当今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遇见这么沉稳的太子妃,两人咋相处? 伍梦甜摇头,把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 话锋一转。 “秦妹妹,你上次生辰宴的时候,是不是看出我的外室,是你们秦国公府的亲戚?” 秦子婵长舒一口气,伍梦甜终于转移话题了。 “嗯!” “看出来了!” “伍姐姐今日邀我来,可是一部分为他?” 听见秦子婵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伍梦甜也长舒一口气。 未来太子妃终于有反应了。 原来未来太子妃不爱听伍家的忠心。 爱听八卦。 喜欢看热闹。 没关系。 她能在讲八卦的时候,将伍家忠心融进去。 “是为他!” “秦妹妹,你对我的外室是不是很熟悉?” “嗯!”秦子婵目光真诚地看着伍梦甜的双眸,“伍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伍梦甜眼眸一亮,未来太子妃看起来很好说话。 人与人之间,怎样能最快拉短彼此间的距离? 自然是倾诉心事,让对方感受到被信任。 “秦妹妹,你面相生的好,让我忍不住想倾诉心底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秦子婵眼眸也亮一分,她也很好奇高冷禁欲太子表兄做外室的细节。 “伍姐姐但说无妨!” 看见秦子婵眼底克制不住的八卦探索欲。 伍梦甜知道她用对方法,“说实话,你家那亲戚,挺合我心意的。” 秦子婵笑而不语,一脸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模样。 伍梦甜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是迫不得已将他送走,怕护不住他。” “哦!”秦子婵眼底多了一分意味深长,“那你可有跟他说过这些?” “没有!”伍梦甜尴尬一笑,“他是个死心眼,我怕说了他不肯走,就...” “就怎样?”秦子婵迫不及待追问。 她更想知道伍梦甜怎样把她太子表兄装箱的? 伍梦甜失笑,秦子婵这会儿急切的样子,很像听八卦等待高潮情节。 适合插播伍家忠心。 “秦妹妹,我们伍国公府对皇家一片忠心。” “当我知道刑部抓了我派给他的随从时,就知道三殿下想要他的命。” “我说狠话想逼他走,他死心眼,我就干脆将他迷晕给送走了。” “迷迷晕了?”秦子婵惊讶到难以置信,心中默默竖起‘敬佩’的拇指。 敢对太子用迷药,伍梦甜绝对是萧国第一人。 看见秦子婵很惊讶,伍梦甜想着毕竟是人家家的亲戚,就又补了一句。 “我给他用的迷药,对身体没有损失,睡一觉就好了,也没后遗症。” “毕竟我挺心悦他。” 听见伍梦甜这么坦然说出心悦自己的太子表兄,秦子婵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羡慕伍梦甜的肆意张扬的性子,过的随心所欲。 相中她表兄,就命人直接把人绑回来。 恨蒋渊,就不惜一次又一次上门去退亲。 她何时才能像伍梦甜一样,敢大胆表露心声? 活得随心所欲? 伍梦甜一直注意着秦子婵的情绪,看见对方越听,眼中情绪越失落。 伍梦甜心中一紧,她哪一句话没说对?怎么让未来太子妃这么失落? 莫不是她的少年郎被秦子溯带走后,受到惩罚? 秦子婵难以启齿? 想到这儿,伍梦甜紧张地一把抓起秦子婵的手。 “秦妹妹,是不是你们秦国公府处置了我的禛郎?他遭遇不测了?” 秦子婵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被伍梦甜抓住的手,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万事尽在掌控中的伍梦甜,还有如此紧张的时候,看来是真的心悦她表兄。 也不知道她那从小就面无表情的太子表兄,知晓这些会是什么样情绪? “伍姐姐,你别慌,你的禛朗没事,他很好!” 伍梦甜半信半疑,面上没敢露出分毫,对秦子婵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秦妹妹,你方便告诉我,禛郎在哪儿不?” 第219章 伍姐姐,你误会了,我不会进宫做太子妃 秦子婵微微一愣。 她猜到伍梦甜邀她来,是为了她的太子表兄,但没想到问这么直白? 她不敢随意透露。 一脸坦诚说道:“伍姐姐,我不方便说!” 听见秦子婵说不方便,伍梦甜也不好强求。 她已经倾诉完心事,若能引导秦子婵也跟她倾诉心事,她们就是密友了。 “秦妹妹,我看你刚才突然失落起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秦子婵神情一滞,心跳不受控制地漏掉一拍。 生怕伍梦甜看出她的女儿家心思。 “没有!” “我就是一直之间羡慕伍姐姐过的随心所欲。” 听见秦子婵说羡慕她的随心所欲,伍梦甜不知该如何接话。 自古以来,进了皇宫的女子,都是困在金丝笼中的鸟,飞不出深宫。 她想不到用什么说辞,去开解一个即将被关在深宫之中的可怜女子。 “秦妹妹,我的人生秉持着一个歪理。” “什么歪理?”秦子婵情不自禁被伍梦甜神采飞扬的神情所吸引。 “昨日已去,明日未来,今日属于自己。” “活在当下,不惧未来,不恋过去。” “能力范围内,想什么活就怎么活,不辜负时光,亦不辜负自己。” 秦子婵失笑,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京城中,胆敢活得这么随心所欲的只有伍梦甜。 “伍姐姐,若是你有一日被关在那深宫中...” “不可能!”伍梦甜吓得脱口而出,“我这性子绝不与人共享夫君...” 说到一半,发现秦子婵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她,伍梦甜察觉到自己失言。 尴尬到脚趾抠地。 最麻烦的是,想圆回来,还想不到说辞。 只能转移话题。 “秦妹妹,只顾闲聊了,差点儿忘了,我这次请你来的目的。” 看出伍梦甜想转移话题,秦子婵心中打鼓。 伍梦甜这么抗拒进宫,知道绑回来的外室,就是她太子表兄当如何? “伍姐姐,我来的时候,让锦翠整理了一份生辰宴的流程,你看看?” “多谢秦妹妹!”伍梦甜面对秦子婵的周到,神情比之前更加尴尬几分。 她用那么抗拒的口吻,在一个即将入宫的太子妃面前说,不愿分享夫君的话。 就好比在一个秃子的面前,聊秃顶不好一样。 “秦妹妹!” “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激动失言了!” “我听闻当今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做他的太子妃,应该没我说的那么糟!” 秦子婵满眼错愕,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伍梦甜一直把她当太子妃在相处。 她忍不住笑起来。 “伍姐姐,你误会了,我不会进宫做太子妃。” 伍梦甜满眼震惊,从小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秦子婵,怎么会不做太子妃?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忍住心中的疑惑。 “秦妹妹,都说你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谣传!”秦子婵冲着伍梦甜笑得意味深长。 “伍姐姐,我悄悄告诉你,我那太子表兄已经有了心上人!” 伍梦甜瞪大眼睛,她手下的情报组织不行啊。 查不到太子殿下的行踪就算了,连太子妃另有其人也没查到只言片语。 是她高估了自己? 还是皇家太有手段? 这时,秋喜步伐急切进门,先看秦子婵一眼。 然后小声跟伍梦甜禀报,“姑娘,秦世子来了!” 伍梦甜愣怔一下,心中隐隐察觉不对劲。 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她看向秦子婵。 “秦妹妹,我们去正厅吧,秦世子来了!” 秦子婵点头。 步伐从容跟在伍梦甜的身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么多年,她出门访友,她大哥从未接过她。 这一次,来的这么急切,她不用问,就知道是受太子表兄驱使。 有趣! 伍梦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回头。 一眼看见秦子婵脸上来不及收的笑容。 两人都愣住。 秦子婵有一种偷看人热闹被抓包的尴尬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神,一脸淡定道:“伍姐姐,我想到一件趣事!” 伍梦甜神情很复杂,第六感告诉她,秦子婵嘴里的趣事,一定与她有关。 她身上有什么趣事,值得秦子婵一脸姨母笑? 自然是养外室的事。 “与我有关吧?”伍梦甜问的很直白。 秦子婵一下没藏住,眼底只差写‘你怎么知道?’? 两人彼此都礼貌一笑,氛围一下子又尴尬起来。 伍梦甜努力维持着待客之道,其实心乱如麻。 秦国公府到底把她的少年郎给怎么了? 秦子婵笑成这样? 秦子溯又急不可耐的跑来了伍国公府? 带着这样的疑惑,伍梦甜步伐走的特别快。 秦子婵心中忐忑,她是不是惹伍梦甜不高兴了? 正厅内,秦子溯心中好奇的跟猫一样,脸上非要装得淡定自如喝茶。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却故意不抬头。 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着的花朵,静等伍梦甜开口。 伍梦甜一进正厅。 看见秦子溯这神情,瞬间感觉对方像是在钓鱼。 而她就是那条鱼。 刚被秦子婵笑过,她也要脸,不想再被秦子溯笑,就快步走上主人位。 回头看向秦子婵。 “秦妹妹,请坐!” 秦子婵点头,规规矩矩坐在秦子溯的下位。 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漫不经心品茶,眼眸却情不自禁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不想被钓,就端起茶杯,假装品茶。 屋内一片沉默。 秦子溯久久等不到伍梦甜开口,有些不耐烦。 一个用力,茶盏中的花朵被吹出了水面。 飞溅出去。 秦子婵想扶额,觉得自家大哥这举动很失礼。 又很丢人。 下意识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看着地上的茉莉花朵,忍不住笑了。 “秦世子,功夫不错!” “来人,再给秦世子上一盏新茶!” 秦子溯有些尴尬,很自然为自己找补,“本世子不喜欢茉莉的味道。” 秦子婵:“......” 伍梦甜很想拆穿秦子溯,上一次来伍国公府还连喝好几杯。 一个劲夸好喝。 现在又说不喜欢茉莉。 话到嘴边又转个弯。 “秦世子,听闻你昨日制止了一场暴乱?” “嗯!”秦子溯点头 想起他来之前跟太子殿下说的豪言壮语。 终于憋不住话了。 “伍姑娘,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本世子的?” 听见秦子溯问的很直白,伍梦甜想了想,也问的很直白,“禛郎在哪儿?” “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秦子溯笑得嘴角上扬,“你有没有后悔?” 伍梦甜没回答,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子溯。 “秦世子,你未经我同意,就私自劫走他,还扣押了伍国公府的府兵,你可能护他安然无恙?” 听出伍梦甜在侧面探听太子殿下的安全,秦子溯忍不住笑出声。 想再试探一二。 “伍姑娘,若本世子护不住他周全...” “秦世子!”伍梦甜站起身,“你可以现在把人还我,我护他周全!” 第220章 伍国公府,一下子去了好几家提亲的官媒! 听出伍梦甜的担忧,秦子溯心中平衡几分。 这段感情,也不是他太子表弟剃头担子一头热。 既已试探出伍梦甜对他太子表弟的担忧,他可以回去跟太子殿下交差了。 顺便再给伍梦甜一点儿压力,好让他太子表弟早些如愿。 秦子溯笑着站起身,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他认为最重的话。 “伍姑娘,他不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当他是什么?” “本世子劝你,这几日好好想一想!” “今日,我们兄妹两人就不叨扰了!” “婵儿,回府!” 秦子溯说完,一个利落转身,大步朝外走。 秦子婵也连忙起身,对着伍梦甜歉意一笑。 “伍姐姐,今日不便多扰,你生辰宴若需要帮忙,我随时方便过府。” 伍梦甜点头,起身,快步追上秦子溯的脚步。 “秦世子,你方才的话,是替他鸣不平?” “不该吗?”秦子溯顿住脚步,回头看伍梦甜。 “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如此待他,可对得起他对你的满腔赤诚?” 听出秦子溯话中的鸣不平,伍梦甜失笑。 “既然秦世子如此维护他,那他暂时安然无恙!” 秦子溯神情一滞,“你在套本世子的话?” 面对秦子溯的责问,伍梦甜恭恭敬敬回一礼。 “有劳秦世子帮我多照顾他几日。” “待我平息了眼下的乱局,自会亲自接回他。” 秦子溯蹙眉,什么叫平息了乱局自会亲自接人? 伍梦甜如此行事,把他太子表弟当做什么? 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娇弱小娘子? 荒谬! 太荒谬了! “伍姑娘,他从来不需要你的刻意保护!” 看着秦子溯拂袖离去,秦子婵回头跟伍梦甜行一礼,快步追上去。 伍梦甜陷入沉思中,会不会她查到的信息有误? 少年郎只是秦子溯家不受重视的亲戚,秦子溯现在为何又这么生气? 秦国公府不同伍国公府,伍国公府家大业大人不多,秦家家大业大人也多。 秦家亲戚诸多。 她的少年郎,究竟是秦国公府的什么亲戚? 什么样的人家,能放任未成亲的孩子剃度? 伍梦甜回想起她初见少年郎的龙渊寺,脑海灵感一闪,想起龙渊寺逃跑的行通。 她突然闪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她绑回来的少年郎,该不会是当朝太子殿下吧? 不可能! 当朝太子殿下怎么会甘愿做她的外室? 还费尽各种心思,给她弹琴、给她舞剑、给她捏背、拼命讨她欢心? 这绝无可能! 伍梦甜摇摇头,差点儿被自己荒谬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来。 * 三皇子府,萧苍烨看着满桌子摆着的素食,气得把桌子给掀了。 “本皇子不吃素!” “本皇子要吃荤腥!” “你们不给本皇子食荤腥,本皇子就不用膳!” “饿坏了本皇子,看萧昀旭他怎么跟父皇交差?” 刚被换的府兵,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一眼,纷纷站好自己的岗。 任由萧苍烨摔打。 萧苍烨用绝食对抗被罚的消息,很快传到萧昀旭的耳中。 他勾唇一笑。 忙完朝堂事,特意去了一趟三皇子府。 让人在萧苍烨的面前,摆满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旁边还支起一个烤肉摊。 “三哥,听闻你在绝食,孤特意来看看。” 萧苍烨闻着烤肉香,肚子很不争气咕噜叫。 嘴里因为馋分泌出的过多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故意摆出毫不屈服的姿态。 “哼!” “萧昀旭,你饿了本皇子快两日了,是不是怕不好跟父皇交差?” “你求本皇子,本皇子就勉强吃一点儿?” 萧昀旭失笑,接过旁边随从递过来的烤肉,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 “三哥,烤羊肉,孤记得你最爱吃!” “三哥若因为绝食而死,兄弟一场,孤会命人在你坟头日日烤羊肉!” “萧昀旭,你你无耻!”萧苍烨气得跳脚。 “你饿死我,你怎么跟父皇交代?跟天下人交代?” 萧昀旭放下手中的烤羊肉,“怎会是孤饿死三哥?” “孤会让史书记的明明白白,三哥是因为被罚禁食荤腥而选择绝食。” “三哥,你会是萧国第一个绝食而亡的皇子。” “孤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还会让孤的每一个后人都引以为戒。” “你你你想得美!”萧苍烨气的眼眶都红了,抓起桌上的烤肉就朝嘴里塞。 旁边候着的人,想提醒萧苍烨绝食这么多日,不能一下子就食烤肉。 话到嘴边。 看见太子殿下的心情不好,又全部咽下去。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三哥再吃下去,就会成为萧国第一个吃肉撑死的皇子....” “噗...”萧苍烨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肉都吐了,毫无形象大哭起来。 哭他父皇偏心眼。 哭他辛苦谋划多年,只因萧昀旭一句话,就落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更哭萧昀旭一句话就能把持他的皇子府,让他连吃什么都无法自己决定。 “......” 萧昀旭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的神情。 “三哥!” “早些认清现实!” “只要你安分守己,孤会让三哥平安活到老!” 萧苍烨听见这话,哭的更大声,他很不甘心。 但又无可奈何。 只要萧昀旭一日是太子,他就只能是臣。 萧昀旭一句话就能剥夺他吃肉的权利。 “萧昀旭,是不是你封锁了本皇子绝食的消息?父皇才没来看我?” 萧昀旭轻笑。 “三哥,你贵为皇子,用绝食威胁父皇。” “你猜父皇是怜悯你?还是更厌弃你?” 萧苍烨脸色煞白,“父皇嫌弃我丢皇家体统!” “三哥好自为之!”萧昀旭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看着萧昀旭离去的背影,萧苍烨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儿似曾相识。 他在哪儿见过? “伍梦甜!”萧苍烨猛然反应过来,“伍梦甜护着的那个外室是你?” 听见‘伍梦甜’三个字,萧昀旭下意识放慢脚步,回头看萧苍烨一眼。 没有回应。 也没有否认。 转身继续走。 萧苍烨开始不淡定了,踉踉跄跄追萧昀旭。 “是不是你?” “伍梦甜舍命护着的那个外室是不是你?” “你是不是早就联合了伍国公府?”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一个臣女状告皇子,怎么可能告的赢?” “没想到啊,没想到,萧昀旭,你为了与本皇子抗衡,竟甘愿当外室?” “哈哈哈,当朝太子竟给一个臣女当外室?” “萧昀旭,等这事爆出来,本皇子看你怎么坐得稳你的太子之位?” 萧昀旭眉头紧蹙。 一个手势。 府兵们将笑得一脸癫狂的萧苍烨拖回去。 次日,萧昀旭正在批阅奏折,秦子溯大笑着进门。 “殿下,微臣刚听说了一桩新鲜事。” 萧昀旭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奏折。 秦子溯放出杀手锏,“伍国公府,一下子去了好几家提亲的官媒!” 第221章 立刻围了伍国公府!孤去取婚书 萧昀旭神情一紧,再无心思看手中的奏折。 眼眸直直看秦子溯。 秦子溯轻咳一声,故意不开口,看着桌上茶杯。 萧昀旭咬牙,他这个表兄越来越没正行了。 拿乔到他头上。 他站起身,提起茶壶,倒满一杯水,递到秦子溯的跟前。 “表兄,润润口!” “嗳!”秦子溯笑得龇着一口大牙,轻抿一口茶。 他这一生,能得他太子表弟亲自倒茶的机会可不多,得慢点儿喝。 看见秦子溯还有心情品茶,萧昀旭深吸一口气。 “表兄,你方才所言,可属实?” “属实!”秦子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最先去的是大理寺卿夏德辉,据说他看中伍姑娘聪明又会持家。” “他那嫡长子夏清晏,是上一任探花郎,长相俊俏,妻子死在三年前的夏日宴,膝下无子嗣。” “夏德辉想替他的嫡长子,求娶伍姑娘做他儿子的续弦,不嫌伍姑娘养过外室...” “他倒是敢想!”萧昀旭顿时不淡定。 生怕去晚一步,伍梦甜又是别人的未婚妻。 “表兄,给孤点人!” “点什么人?”秦子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看他太子表弟着急。 萧昀旭眼眸转冷。 秦子溯不敢再嬉闹。 “殿下先别着急,正好看一看伍姑娘对您的心思?” 萧昀旭更紧张了。 “她若迫于形势,应下了别人的婚姻,你要孤后半生当如何?” 秦子溯失笑,“殿下这么在意,那微臣提议围了伍国公府,殿下...” “围!”萧昀旭不敢想象伍梦甜又成别人的未婚妻,他会疯成什么样? 与其让他以后闹出抢夺人妻的事,不如现在就派人围了伍国公府。 拿着伍梦甜写给他的婚书,逼伍梦甜承认婚约。 “表兄,你现在就点两千皇家护卫!” “立刻围了伍国公府!” “孤去取婚书。” “随后就来!” 三皇子府,上官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在府兵的监督下,进入萧苍烨的屋。 随手就把房门关上。 萧苍烨看见上官姌进门,眼眸一亮,很急切地起身,拉住上官姌的手。 “事情办的怎样?” 上官姌垂眸,看着被萧苍烨握住的手,眼底多了一分说不出的失落。 “妾身按照殿下的吩咐,让追随您的人,都去伍国公府提亲。” “妾身收到消息,京中的官媒都去了伍国公府...” 不等上官姌说完,萧苍烨听到满意答案,就松开了上官姌的手。 大笑起来。 “好好好!” “本皇子倒要看看萧昀旭听到这个消息,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上官姌垂眸看着被甩开的手,眼底多了一抹自嘲。 萧苍烨只有找她办事的时候,表现的很热情。 一旦事情办完,就把她这个正妻弃之如履。 “殿下,您会不会是看错了?妾身去伍国公府的时候,那个外室表现的很卑微,怎会是太子?” “哼!”萧苍烨冷哼一声,“本皇子也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当初,本皇子听闻伍梦甜找了一个外室羞辱本皇子的表弟,本想一箭射死伍梦甜的外室。” “谁知道伍梦甜那个女疯子,竟敢命令她的府兵,对本皇子出手。” “当时,那个外室毫不畏惧地将伍梦甜挡在身后,本皇子那时就奇怪。” “区区一个卑贱的外室,本皇子让他死,他怎敢不死?还敢跟本皇子叫板?” “若他是萧昀旭,解释不通的一切都通了。” “比如说秦子溯为何三番几次帮伍梦甜?” “伍梦甜一个臣女,为什么状告本皇子,她还告赢了?” “除非父皇早就知道伍梦甜的外室是萧昀旭。” 萧苍烨想到这儿,就觉得父皇偏心眼的很。 “父皇虽不喜本皇子,但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因为萧昀旭他想剃度。” “萧国一共就两个皇子,萧昀旭剃度了,父皇就算再不喜本皇子,也只能把皇位传给本皇子。” “是何时变的?” “就是伍梦甜进宫状告本皇子开始,父皇一定是那个时候就知道,萧昀旭被伍梦甜绑回去做外室。” “父皇知道萧国的皇位,并非只剩下本皇子这一个继承人。就开始对本皇子百般嫌弃了!” 萧苍烨梳理清楚思路后,气的在屋内走来走去,一直骂骂咧咧。 “偏心!” “太偏心了!” “动不动就嫌弃本皇子有失皇家体统,他萧昀旭堂堂太子都跑去给一个臣女做外室了,他怎么不说萧昀旭有失皇家体统?” “不仅不嫌萧昀旭有失皇家体统,还处处护着伍梦甜那个女疯子。” “本皇子除了不是嫡子,哪点儿不如萧昀旭?” “还是说,在父皇的眼底,你这个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不如伍梦甜那个女疯子,他才不待见本皇子?” 上官姌在听完萧苍烨的分析后,早已经震惊地慌了神,心中又嫉又妒。 她不敢想象,伍梦甜绑回去的外室是太子。 太子该对伍梦甜有多心悦?才会自降身份在伍国公府做了那么久外室? 她记得,她几次遇见伍梦甜的时候,那个外室都满心满眼是伍梦甜。 若外室是太子,那伍梦甜毫无疑问是太子妃。 压她一头的太子妃。 她见到伍梦甜,还得规规矩矩行礼。 那她之前对着伍梦甜放出的豪言壮语算什么? 笑话吗? 上官姌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脸色煞白煞白。 “殿下,无论如何不能让伍梦甜当太子妃。” 萧苍烨不悦地冷哼。 “蠢货,本皇子若想她当太子妃,会下令让追随本皇子的人都上伍国公府,跟伍梦甜提亲吗?” 萧苍烨越说越生气,一把掐住上官姌的脖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你这个脑子一天到晚是摆设吗?” 看着萧苍烨狰狞的脸,上官姌知道她又被当成了出气筒,也不敢出声。 自从萧苍烨被禁食荤腥后,脾气越发暴躁。 现在掐她的手没有用大力,她敢反驳,那掐她的手就会用上恨劲。 这段时间,她在萧苍烨这儿吃亏吃多了,也逐渐琢磨出应对的办法。 “殿下,妾身脑子不如殿下您转的快。而且妾身恨急了伍梦甜。” “也是!”萧苍烨松开了上官姌的脖子,对上官姌眼底的恨意很满意。 “本皇子也恨急了伍梦甜,恨不得将伍国公府连根拔起。” “将伍梦甜发配到教坊司,让她跪在本皇子的脚下,卑躬屈膝!” “可惜,父皇不会让本皇子如愿,本皇子召集那么多人,参伍国公府父子,父皇迟迟不表态。” “本皇子现在才反应过来,父皇早就将伍梦甜那个贱人视为太子妃。” “萧昀旭,本皇子找到了你的软肋,本皇子一定不会让你如愿。” “本皇子只要毁了伍梦甜,让她做不了太子妃,你就败于本皇子之手。” “上官姌,派人盯紧伍国公府,一有消息,立刻回来跟本皇子禀报。” 第222章 姑娘,皇家护卫把咱们伍国公府给围了 “殿下放心!” “妾身已经派人盯紧了伍国公府,妾身一定不会让伍梦甜做太子妃。” 上官姌咬紧牙,这一刻 的目标,与萧苍烨一致。 “妾身一定会毁了伍梦甜,让殿下您如愿!” 伍国公府,伍梦甜小心翼翼合上手中的信,眼底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 秋喜一脸急切跑进门,“姑娘,大事不妙!” “咱们伍国公府门口一下子涌来七八个官媒,说要上门提亲。” “七八个官媒?”伍梦甜满脸震惊,“满京城一共多少个官媒?” 看见姑娘这震惊的表情,秋喜想笑又不敢笑,她定了定神,憋住笑。 “姑娘,差不多满京城的官媒,都在咱家门口。” “不应该啊!”伍梦甜满眼疑惑看着她合上的信。 “我爹和大哥打胜仗的消息,现在还没放出来,怎么会来这么多官媒,都惦记上我大哥续弦的事?” “姑娘!”秋喜这回真的没绷住笑,“她们都是上门求娶您的!” “求娶我的?”伍梦甜满眼诧异站起身。 “我养外室的事,闹得满城风云,她们怎么还敢求娶我?” 秋喜一脸骄傲道:“姑娘,您可是伍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您身份贵重着呢!” “秋喜,这事不对劲!”伍梦甜匆忙朝外走。 “就算我身份贵尊,也不会全城的官媒都来了,这像是被人指使的。” 秋喜快步追上伍梦甜,“姑娘,你别急,走慢点儿,别摔了!” “府兵已把官媒们都拦在门口,没让进!” “姑娘,应该不是被人指使,其中还有一家是大理寺卿夏大人家的...” “真是麻烦!”伍梦甜想起昨日苏宏提醒她的事,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在不得罪夏德辉的情况下,拒绝夏家的求娶。 她刚得罪刑部,至少要维护住与大理寺卿的关系,还能求得一个平衡。 她把朝堂上的人,都得罪完了,她爹和大哥回京,就会变得腹背受敌。 伍国公府门口,京城中有名的官媒都来了,热闹的像个菜市场。 媒婆们扭着胯,捏着兰花指,一个个两眼放光,把伍国公府的府兵们,当做菜市场挑拣的白菜。 摸摸这个府兵的胸肌,捏捏那个府兵的胳膊。 “小伙子,你在伍国公府当差,一个月月钱多少,家中有没有给你定亲?” 伍国公府的府兵,一个个被摸得红了脸。 有些吓得朝后退。 有些气得推媒婆的手。 却反被媒婆抓住了手,在腰上顺势捏一把。 “小伙子,你们伍国公府当差的,一个个练的这么结实,一看就腰很好,我给你说个媒怎么样?” 被抓住手的府兵,又羞又怒,“你撒手,我不要!” “胡说!”媒婆嬉笑着抓住府兵的袖子。 “哪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想要媳妇的?” “小伙子,你长得板正,只要一两银子,大姨就给你说个亲,好不好?” “......” 负责守门的府兵,是伍国公府的门面,伍梦甜要求挑长得俊俏周正的。 伍梦甜看见这一幕,震惊地久久缓不过来神、 她要不要给今日当值的府兵发点儿奖金? 抚慰他们工伤。 这些如狼似虎的媒婆们,到底是上门说亲? 还是上门揩油? “姑娘!”门里边看热闹的府兵们,看见伍梦甜一个个赶紧收起笑。 门外被揩油的府兵们,看见伍梦甜,好似被欺负的小朋友看见了家长。 “姑娘!” 正在揩油的官媒们,看见伍梦甜露面,一个个两眼放光,像打量货物一样,齐刷刷看向伍梦甜。 “伍姑娘......” “伍姑娘......” “哐哐哐...”秋喜身后的小丫鬟使劲敲锣打鼓,声音盖住官媒们的吵闹声。 周围安静一瞬。 伍梦甜身后带着的府兵,纷纷抽出手中的刀。 “谁再敢在伍国公府的门口放肆,杀无赦!” 官媒们纷纷闭上嘴,周围安静的能听见鸟叫声。 丫鬟们搬出一个椅子,端端正正摆在主位。 “姑娘!” 伍梦甜眼眸扫视一周,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她身后带着的丫鬟,在她的身后站了一排。 伍国公府的府兵,训练有素,从里到外,快速将所有的官媒都围住。 原本造次的官媒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纷纷跪在地上,颤抖起来。 一个胖硕的官媒,硬着脖子,冲伍梦甜喊道: “伍姑娘,我们是官媒,是替人上门说亲的,你可不能胡来! ” 伍梦甜轻笑。 一挥手,两个府兵,把胖硕的媒婆押进来。 媒婆听说过伍梦甜的威名,吓得颤抖不已,想要掉头跑,却被府兵紧紧按住。 府兵噗通一下,将胖硕的媒婆按在地上。 媒婆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 “伍伍姑娘...... 老身也是奉命行事!” 看着媒婆吓的颤抖,伍梦甜越发这事有问题。 她也不着急。 漫不经心地拿起盘子中的精美叉子,叉起一颗青柳柳的葡萄吃着。 胖硕的媒婆还想开口,伍梦甜身后的府兵,亮出了明晃晃的刀。 媒婆吓得咬紧唇。 所有人静悄悄地看着伍梦甜坐在上位吃葡萄。 伍梦甜一连吃了五六个葡萄后,才缓缓开口。 “秋喜,去盘问一番,这些官媒来自哪儿?” “给什么人说媒,又是谁找上她们,说媒的那个人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秋喜一脸恭敬地应下,从第一个胖硕的媒婆开始盘问。 胖硕的媒婆,被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说话一点儿也不敢含糊。 “老身奉镇东侯夫人的命令,给她娘家侄儿提亲,她娘家侄儿今年三十一,丧妻,名下有三儿一女,想想......” “想屁吃?”秋喜气的一巴掌甩在胖硕媒婆的脸上。 “什么臭鱼烂虾还敢肖想我们家姑娘?” “姑娘,要不要将她们这些放肆的人打出去?” “对,打出去!”伍国公府的下人们,听清胖硕媒婆的话后,一个个都愤怒了。 伍梦甜一点儿都不意外,当她得知全京城的媒婆,都在伍国公府门口,就知道有人要搞事。 “秋喜,不要为难一个奉命办事的媒婆。” “让她们交代清楚原委,你负责做好笔录,让她们签字后离开。” 秋喜满眼愤愤不平,“姑娘,她们如此行事,摆明想在羞辱您!” “冤有头,债有主!”伍梦甜站起身,忍不住打个哈欠,有点儿犯困。 “秋喜,要找麻烦,也该找请她们来的人。” 说完,伍梦甜转身就走,准备回去补一觉。 她回到卧室,刚躺下没多久,就被秋喜唤醒。 秋喜脸上神情很慌张,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身子都在颤抖。 喘息声很急促。 伍梦甜给秋喜顺气,“秋喜,深呼吸,别着急,来,深呼吸!” 秋喜气息平稳下来,“姑娘,皇家护卫把咱们伍国公府给围了!” 第223章 太子殿下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这辈子夫纲难振了 她父兄刚打胜仗,皇家护卫就把伍国公府给围了,伍梦甜第一反应是。 皇家想卸磨杀驴。 她不自觉吓出一身冷汗,“带队的人是谁?” “是秦世子!”秋喜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一阵急切又有节奏的脚步声。 伍梦甜披着头发,拿起一件披风,裹在身上。 就朝门口跑。 一眼看见一群皇家护卫,举着明晃晃的刀,将她的院子也给围了。 她培养的府兵,面对皇家护卫连动都不敢动,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伍梦甜心悬在嗓子眼,佯装淡定地看着别院门口,实则紧张到握紧拳头。 是不是圣旨来了? 将府兵们吓到不敢动? 她脑海里快速闪现出很多个念头,想自救的法子。 想的正入神,袖子被秋喜一把紧紧拽住。 “姑,姑娘!” 听着秋喜颤抖的声音,伍梦甜收回跑偏的思绪,定睛看向正前方。 她整个人惊呆了。 太子殿下怎么坐着软轿来了伍国公府? 还直接闯她的别院? 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什么样的圣旨,要太子亲自来她这儿宣旨? 伍梦甜瞪大眼睛,正想着要不要行礼? 软轿被缓缓放下。 有人撩开帘子。 她一眼看清坐在软轿上面的少年郎长相。 她下意识咽咽口水。 坐着太子软轿,穿着太子制服的少年郎,好生眼熟。 像她绑回来的外室! 天啊! 她是不是疯了? 午睡做个梦,都敢肖想太子是她的外室。 是嫌命长了吗? 她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嘶’一声。 呀! 好疼啊! 这梦做的太真实了! 怎么还不醒? 是不是还得再掐一把? 想到这儿,伍梦甜反手又在自己胳膊上掐一把。 萧昀旭惊呆了。 他乘着太子仪仗出行,命人围了伍国公府,看见门口那么多官媒。 差点儿快气炸了。 连轿子都没下。 坐着软轿进门。 软轿到了‘福窝’别院门口,他心中开始打鼓。 脑海里幻想了很多伍梦甜见到他时的场景。 都没想到伍梦甜竟然一个劲地掐她自己? 他整个人愣住,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下轿。 “参见太子殿殿下!”秋喜颤颤巍巍跪下行礼。 秋喜这一行礼,让伍梦甜的心,瞬间凉透透的。 噗通一下跪下。 老天爷啊! 求求您,降下一道响雷,将这儿都劈了吧! 太魔幻了! 她不过是想绑个俊俏外室,好与蒋渊退亲。 为什么会绑到太子? 太子不该好好在他的东宫待着,怎会跑去剃度? 还被她给绑了回来? 他但凡当初吱一声,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把当朝太子绑回来做外室? 老天爷啊! 乖巧懂事会讨她欢心的外室,摇身一变,竟是萧国尊贵的太子殿下。 还把她家给围了。 这是要干什么? 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 还是卸磨杀驴? “呕呕!”伍梦甜一激动,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 这下,原本忐忑的萧昀旭,瞬间紧张起来。 快步下轿。 一把将伍梦甜拦腰抱起,“甜甜,你怎么了?” “......”伍梦甜没有回应,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全是对她的关心。 她晃了一下神。 依旧希望眼前这一幕,是一场梦,梦醒无痕。 她一边干呕,一边伸手去撵少年郎身上的衣服,到处的触感,细腻真实。 她彻底绝望了。 “呕呕!” 原本就干呕不止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萧昀旭看见伍梦甜见到他后,又是干呕,又是吓得脸色煞白。 他心中更忐忑。 伍梦甜就这么不喜他是皇室的人? 他抱着伍梦甜,轻轻放在凉亭下的软榻上。 “快宣太医!” 听见这话,太子出行随行的王太医,颤颤巍巍被人推出来,一脸不解上前。 “伍姑娘....” 不等太医说完,伍梦甜就挥手拒绝太医诊脉。 “不用!呕呕!” 看见伍梦甜才说话,就又呕的不行,秋喜大着胆子站起身。 “殿下,姑娘可能是饿了...” “快去拿吃的来!”萧昀旭不等秋喜把话说完,就急切看向他身后的人。 随行的人,反应过来,连忙提着食盒过来。 “姑娘,这儿有...” “呕呕!”伍梦甜摇头,她不想吃冷冰冰的糕点,她想喝热乎乎的汤。 看见伍梦甜不吃,还一个劲的干呕不止,萧昀旭眉头越蹙越紧。 “甜甜,你想吃什么?孤让他们去做?” 话音刚落,刚跑到门口的秋喜,从伍国公府的丫鬟手中接过食盒。 慌张跑过来。 “姑娘,热汤来了!” “你快喝点儿就舒服了!” 伍梦甜起身,正要接过汤,却被萧昀旭抢先一步。 萧昀旭端着汤碗,舀起一勺汤,喂到伍梦甜嘴边,眼底全是柔情和担忧。 “甜甜,小心烫!” 看着少年郎炙热的眼神,扎眼的太子制服,伍梦甜神情恍惚地喝下汤。 当朝太子半蹲在她的面前,一口口给她喂汤? 这一定是梦! 门口站着看戏看了许久的秦子溯长叹一口气,他就不该对太子殿下有期待。 说好上门讨要名分的。 伍梦甜才一干呕,太子殿下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这辈子夫纲难振了。 门口的府兵们,原本看见太子殿下带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给围了。 一个个神情忐忑不安,现在看见太子半蹲在伍梦甜跟前,喂伍梦甜喝汤。 一个个瞠目结舌。 皇家护卫将伍国公府给围了,太子仪仗进了伍国公府,很快传遍京城。 萧苍烨气的把吃饭桌子给掀了,神情很激动。 “是了!” “本皇子没猜错!” “萧昀旭果然是伍梦甜那个女疯子的外室!” “难怪伍梦甜敢跟本皇子作对,太可气了!” 看见萧苍烨气到抓狂,上官姌也气的咬牙。 “殿下,妾身派去伍国公府提亲的官媒,一个个都被伍国公府的府兵拦在门外,还被一一盘问。” “似乎并没有给伍梦甜造成困扰...” “无妨!”萧苍烨半眯着眼,眼神中全是狠厉。 “至少本皇子试探出,萧昀旭给伍梦甜那个女疯子做过几个月的外室。” “让我们的人,把这件事添油加醋散出去。” “无论如何要毁了萧昀旭和伍梦甜的名声。” “只要能毁其他们一人的名声,本皇子就胜了!” “若能将他们两人的名声都毁了,大获全胜!” 上官姌眼眸一闪,想起一桩要紧事,“殿下,要不要联合蒋国公府...” “要!”萧苍烨迫不及待道:“联合本皇子名下所有的势力,无论如何毁掉他们两人的名声。” “是!”上官姌眼底闪烁着一丝狠厉,转身离去。 * 蒋国公府,蒋国公父子得知这一切后,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蒋渊神情很激动。 “爹,一定是伍梦甜太嚣张,激怒了太子。” “太子才命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给围了。” “爹,伍国公府要败了,伍梦甜这个疯女人一定会被发配到教坊司!” 第224章 他再着急,也不能带人围了伍国公府 “你高兴太早!” 上官姌沉着脸进门,若有所思地看着蒋渊。 都怪她这个表弟不争气,非要婚前养外室。 才让伍梦甜有机可乘,竟绑了当朝太子殿下。 一想到伍梦甜会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压她一头,上官姌心跟猫爪一样难受。 毫不客气地,一盆冷水泼在蒋国公父子头上。 “舅舅,您也去了伍国公府,难道没察觉伍梦甜的外室是太子?” “哐当”一声响。 蒋国公刚端起来的茶杯,瞬间砸在地上。 蒋渊激动的站起身,满眼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堂堂太子,何其尊贵,怎会甘愿沦为外室?” “对啊,何其尊贵?”上官姌自嘲一笑,“我比你更不希望他是太子。” 蒋国公蠕动干涩的嘴唇,满眼不敢置信。 “他真是太子?” “是....”上官姌言简意赅把她和萧苍烨的猜测说了一遍。 “舅舅,殿下说无论如何要毁了他们的名声!” 蒋国公脸色煞白,一瞬间想明白皇上为何这么一直纵容伍家嫡女? 皇上为何不待见他,迟迟不让他官复原职。 老天爷啊! 堂堂太子殿下,甘愿给伍家嫡女当外室。 他儿子还霸着伍家嫡女的未婚夫名头,皇上怎么可能待见他? “蒋家败的冤枉啊!” 蒋国公情绪崩溃,恨不得一脚把儿子踹出去。 “逆子!” “逆子!” “逆子啊!” “若非你婚前闹出养外室的事,怎么会有伍梦甜强绑太子做外室的事?” “一步错,步步错!” 看见蒋国公情绪崩溃,上官姌也愤愤不平。 瞪着蒋渊。 “是啊!” “若非你私养外室。” “伍梦甜不会强行将太子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 “太子或许早已剃度!” “这皇位不用争,就是三殿下的。” “伍梦甜没有机会做太子妃!” “也没机会压我一头!” “蒋渊,是你一人做错,毁了所有谋划!” 蒋渊本就被‘伍梦甜外室是太子’的消息,吓得不轻,又被两人轮着指责。 也情绪崩溃。 眼泪止不住流。 “谁都想不到伍梦甜她行事那么疯狂?” “仅仅因为我养外室,她就敢将当朝太子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呜呜...” “不对啊!”蒋国公反应过来,“为什么太子甘愿被伍家嫡女绑回去?” 蒋渊止住哭声,脑海里闪现出一些幼时片段。 “太子殿下从小就对伍梦甜格外宽容,怕是早就惦记上那个女疯子。” “难怪伍梦甜那个女疯子会不惜拼上所有,也要跟本世子退婚。” “退了本世子的婚,她还想嫁给当朝太子?” “她做梦!” “我绝不让她如愿!” 上官姌听到太子从小就心悦伍梦甜,嫉妒的眼眶都红了,握紧了拳头。 都是嫁皇子。 萧苍烨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后院妻妾成群,还男女不忌。 萧昀旭对伍梦甜就百般恩宠,甚至为了讨伍梦甜欢心,不惜进伍家做外室。 独宠伍梦甜一人。 凭什么? “你有什么良策?” “良策算不上!”蒋渊恨得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凸起,满眼都是不甘心。 他弃之如履的伍梦甜,竟然被当今太子殿下当做宝,以后要压他一头。 他百般鄙夷的外室,摇身一变,竟是当朝太子。 怎叫他甘心? 一想到以后他要跪在伍梦甜的脚下行礼,他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要毁了这一切。 “但我有办法,毁掉伍梦甜的名声,让她不配当萧国的太子妃。” 听见这话,上官姌心情终于好了几分,满眼热切地看着蒋渊。 “什么办法?” “有点儿冒险!”蒋渊刻意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上官姌思量片刻,就赞同蒋渊的提议。 “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足以令伍梦甜的名声受损,我赞同。” 蒋国公侧眸,看了看见肩膀上的伤口,想起他被秦子溯和伍梦甜,当做挡箭牌一样去挡箭。 “渊儿,去做吧!” “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足以毁掉她的名声。” 皇宫,皇上揉了揉眉心,看了看桌上还有一大叠没批阅完的奏折。 有些心烦。 “顺海,把这些奏折,再送些给太子批!” “是!”顺海一脸恭敬地抱起皇上分出来的一部分奏折,正要朝外走。 门口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声在顺海耳边轻语。 顺海满眼震惊,一个不留心,手上奏折全掉了。 “啪啪....” 奏折散落一地。 引得皇上侧眸。 顺海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御前失仪..” “发生何事?”皇上也很好奇什么事能让他跟前的顺海震惊成这样? 顺海咽了咽口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皇上的神情,一边试探性开口。 “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命秦世子带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给围了!” 皇上满眼错愕,有点儿不敢置信他听到的消息。 “再说一遍!” 顺海颤颤巍巍又说一遍,最后补了一句。 “据说,今日突然有很多官媒去伍国公府门口提亲,太子殿下着急了!” “胡闹!”皇上气的拍桌而起,“他再着急,也不能带人围了伍国公府...” 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一个太监进门禀报。 “启禀皇上,边境送来急报,正在殿外...” “宣!”皇上不等太监把话说完,就命人取来急报,看完上面的内容。 皇上又急又喜。 急的在屋内踱步。 这时,皇后亲自提着一个食盒进门,“皇上,臣妾给您炖了汤...” “哼!”皇上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打断皇后的话。 “朕喝不下!” “你的好儿子命皇家护卫围了伍国公府!” “皇后,你看看三牛派人送回来的信,咱们与钺国的战事大获全胜。” “伍国公府父子生擒了钺国的皇子,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大获全胜?”皇后满眼兴奋地接过信,越看上面的内容越高兴。 “你还笑得出来?”皇上气的心口疼。 “以三牛的性子,他根本等不及与大军一起班师回朝,就会带着一只轻骑快马加鞭回京。” “看看信上的时间,朕估摸着三牛会赶在伍家丫头生辰当天回京。” “那是好事!”皇后一脸高兴地合上急报。 皇上很着急,“原本三牛打胜仗是好事,可你的好儿子将伍国公府围了!” “也是您儿子!”皇后笑盈盈地给皇上递上一杯茶,“皇上,消消气!” “你让朕如何消气?”皇上一把推开茶杯。 茶水踉跄一下,泼在皇后的手上,疼的皇后‘嘶’一声,丢掉茶杯。 皇上满脸惊慌,“皇后,朕看看...” “不用你看!”皇后看着被烫红的手背,一把推开皇上的手,转身要走。 却被皇上拉住。 皇上接过药膏,一脸愧疚地给发妻上药。 “悦悦,为夫担心这事传到三牛耳中,引起兵变!是为夫太着急了!” 第225章 甜甜,如今我权势在你之上,你又当如何 “悦悦,咱们禛儿命人围了伍国公府,传到三牛耳中,他会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朕要卸磨杀驴?发落伍家?” “若是因为禛儿的荒唐,闹出兵变...” “不会的!”皇后抓住皇上的手,“咱们禛儿向来沉稳,不会...” “他沉稳?”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那是他没有碰到伍家丫头前。” “自从他被伍家丫头绑回伍国公府,你看看他哪儿还有当年沉稳的样子?” “臣妾觉得挺好!”皇后失笑,“冲动且有少年气,像皇上年轻时。” 皇上神情一滞,眼底愤怒褪去几分,“朕年轻时何时做过这么荒唐的事?” “真没有?”皇后眉眼带笑轻瞥皇上一眼,“要不要臣妾给您细数?” 皇上很不自在地别开眼,不敢看发妻的双眸。 他也曾年少轻狂,也曾为发妻一怒为红颜。 看见皇上被怼的说不出话,皇后语气柔和几分。 “皇上,咱们与伍三牛相识多年,知道他最是珍视自己的家人。” “他的女儿,孙子孙女都在伍国公府,就算知道皇家护卫把伍国公府围了,也不会乱来...” “他是不会乱来!”皇上心神也安定几分,“他会进宫找朕哭,你让朕如何跟他交代?” 皇后起身,端起一杯茶,神情淡定道:“皇上,不该是咱们找他要交代?” “你说伍家丫头绑咱们禛儿做外室的事?”皇上瞬间反应过来。 皇后想起侄儿留给她的消息,暗戳戳又告一状。 “皇上,老三闹绝食,闹了两日,禛儿上门劝老三的时候,不知怎么地被老三识破外室的事。” “就故意把京城的官媒都派到伍国公府提亲,这才把禛儿给逼急了眼。” 皇上又气又怒,“这个老三,愚笨不堪,还满肚子坏水,他活腻了?” 皇后也生气,“皇上,老三此举想一箭双雕,一是故意激怒禛儿,二是想毁了伍家那丫头的名声...” “这个混账!”皇上气的狠狠拍桌,“朕怎么有这种又蠢又坏的儿子?” “皇上息怒,为老三气坏身子不值得。” 皇后笑着递过去一杯茶,眼底带着几分讥讽。 “咱们禛儿仁慈,纵是知道是老三闹的荒唐事,也不会真杀了老三!” 听出发妻这番话中的暗讽之意,皇上神情一滞,心中有几分不自在。 萧国开国不久,屁股下的江山还没有坐稳。 朝中拥护他的开国功臣,各个心思有异。 他在位,尚且还能够压制住这一帮老臣。 他百年后,想稳住萧国的江山,必须有一个德才兼备的人继承皇位。 他也曾考虑过,让野心勃勃的三子萧苍烨继承皇位,可越了解三子的品行,就越对三子很失望。 太子仁厚,聪明还有谋略,德才兼备,是他最属意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 太子母族势力强大,只要太子愿意继承皇位,不但能替他稳住萧国江山。 还能庇护萧家宗族。 他想把皇位交给太子,让太子约束三子萧苍烨,庇护老三平安活到老。 他是有私心。 “皇后,朕知道,你对朕的决定不满意,你替禛儿感到委屈...” “但臣妾能理解!”皇后打断皇上的话,“这是皇上身为父亲的私心。” “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要求禛儿承担起这一切时,对禛儿也宽容些!” “禛儿纵是本性仁厚,但也经不住老三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皇上眉头紧蹙,“朕一定会约束好老三。” * 一碗热汤下肚,伍梦甜的胃中,不再翻腾难受,心中也逐渐接受事实。 她垂眸,余光看着半蹲在她身前的少年郎,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真是离大谱了,她绑回来的外室是禁欲太子。 一晚上能折腾她好几回的少年郎,竟是传闻中深居简出体弱多病的禁欲太子。 这谁能想得到? 果然是传言不可信! 伍梦甜扶额,不敢直视少年郎那双漆黑的眼眸。 京城中,她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偏偏她就这么倒霉,绑了最惹不起的。 让当朝太子给她做了三个月的外室,她这一波,若是能不负责,也不亏。 负责? 绝对不行! 她这一生,怎么可以被关入深宫中,做笼中鸟? 笼中鸟? 难怪她与秦子婵讨论这个话题时,秦子婵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奇怪。 老天爷呀! 搞了半晌,她伍梦甜才是那个要入宫的笼中鸟。 不行! 她不做笼中鸟。 得与少年郎谈一谈。 “殿下!”伍梦甜一副豁出去的口吻,“我们...” “我们是该算算账了!”萧昀旭打断伍梦甜的话,站起身,看向荷花池。 他一直观察着伍梦甜的反应,看见对方眼神决绝,就明白伍梦甜的打算。 不等伍梦甜把话说完。 就先发制人。 “伍梦甜,我们分别前的最后一面,你可还记得跟孤说过什么?” 伍梦甜神情一紧,这是要跟她先翻旧账吗? 她努力回想。 她那天说什么了? 她好像为了逼迫少年郎死心,放了不少狠话。 她说少年郎烦人! “伍梦甜!”萧昀旭突然转身,半弯着腰,手指勾起伍梦甜的下巴。 “那天,你对孤说!” “如今我权势在你之上,我就是过河拆桥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伍梦甜尴尬到脚底板扣底,她舞权势,竟然舞到当朝太子的头上。 班门弄斧? 萧昀旭的腰身又弯一分,鼻尖快贴在伍梦甜的鼻尖,似笑非笑问道。 “甜甜,如今我权势在你之上,你又当如何?” 伍梦甜满脸通红,羞愧的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以权欺人。 欺到太子头上。 她可真争气? 看见伍梦甜羞涩,萧昀旭咽了咽发干的嗓子。 身子微微一侧,附在伍梦甜耳边悄悄问。 “甜甜,你还说见识过孤这样的禁欲克制男人失控,想看看...” 伍梦甜又羞又恼,不等这话说完,伸手捂住当朝太子的嘴,“你快别说了!” 四目相视一瞬。 伍梦甜抵不住心虚,不敢直视那双炙热的眼眸。 她下意识垂眸。 看见对方身上的太子专属制服,她心中一慌。 眼前的这个俊俏的少年郎,再也不是她那个乖巧的外室,而是权倾天下可掌伍国公府生死的当朝太子。 这时,匆匆赶回来的贺管家,满眼惊慌站在门口。 虽看不到太子的正脸,却能看见自家姑娘伸手捂住了太子的嘴。 他吓得身子颤抖。 我的国公爷呀! 你何时归! 你快回来看看,姑娘这下真的惹出大祸了! 皇家护卫都把伍国公府包围了,姑娘还胆大包天去捂当朝太子的嘴。 老奴真的兜不住! “姑娘!” “快撒手!” “不能放肆!” 贺管家看见皇家护卫不拦他,就一路快跑上前。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我家姑娘被撞坏了脑子,行事...” “贺管家?”萧昀旭转过脸,看向贺管家。 第226章 她绑回来的外室,有两副面孔 “你不必担忧!” 萧昀旭时刻记得,伍梦甜许他白首之约,却不许他婚约时说的话。 平等的感情,是建立在两个人平等的基础上。 “此乃孤与甜甜的私事,无需外人插手!” 贺管家身子一颤,满眼错愕地看着当朝太子。 好耳熟的声音。 好眼熟的身形。 我的国公爷呀! 眼前这个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礼服的少年郎,该不会是姑娘绑回来的外室? 贺管家满眼不敢置信地环顾一周,看见负责‘福窝’守门的护卫,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整个人颤抖起来。 我的国公爷呀! 老奴小命休也! 老奴维护姑娘时,曾指着当朝太子骂狐媚子,骂其祸水? “老奴罪该万死!” “老奴老奴曾多次冒犯太子殿下...” “起来吧!”萧昀旭蹙眉打断贺管家的话,“孤赦你无罪,你们退下!” “老奴...”贺管家不敢置信,太子殿下竟这么大度不追究他的放肆? 那他家姑娘呢? 看出忠心的老管家,在担忧自己的处境,伍梦甜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和太子的私事,只能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 “贺叔,你先下去!” “命人备桌酒菜!” “备桌酒菜?”贺管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姑娘把‘酒菜’两个字,咬的这么重,是要他在酒菜中做什么手脚? 下毒吗? 想到这儿,贺管家回眸看了看门口的皇家护卫。 吓得一颤。 在太子殿下的酒菜里下毒,这不是找死吗? 姑娘不会这么糊涂。 那姑娘什么意思? 贺管家感觉他的大脑,被一连串的消息,震惊地转不动了。 看见贺管家没有领悟她话中的深意,伍梦甜不得不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贺叔,跟往常一样,备禛朗爱吃的酒菜!” “老奴这就去!”贺管家恍然大悟,狠狠拍脑门,“真是老糊涂了!”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甜甜,我们之间的旧账还没算完...” “吃饱饭再算!”伍梦甜一把抓住萧昀旭的手。 少年郎贵为太子,还甘愿被她绑回来做外室。 一定是有所图谋。 是图伍国公府的势? 还是图她这个人? 一切待商榷! 她不能冲动!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她应该先稳住对方,看看对方到底图什么? 她能看得出,她干呕时,少年郎对她的担忧。 美人计,虽俗,但好使,男人还吃这一套。 感情博弈,博的不是谁的身份地位高低,而是谁能让对方爱自己多一分。 被爱着有恃无恐。 她决定了,她要化被动为主动,让眼前的人爱她,比她爱对方多一分。 想到此,伍梦甜抓紧少年郎的手,一个用力。 半个身子扑在少年郎的怀中,顺势搂住对方的腰。 “我腿麻了!” “你抱我走!” 萧昀旭垂眸,看着伍梦甜理直气壮的俏脸,嘴里说不出拒绝的话。 腰间紧紧搂着他的手,好似担心他会跑,让他忍不住心中涌起喜悦。 “不急!” “别以为孤看不出,你在跟孤使美人计。” “......”伍梦甜眼底笑容僵住一瞬,“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已查明我为何要送你走。” “是已查明!”萧昀旭搂着伍梦甜的腰身一转,看见泛起涟漪的水面。 “但孤很生气。” “你丢了孤送给你的定情戒指!” “你说只宠孤一人,是故意哄孤的情话?” “你还说,天天吃一样菜,会腻?” “你的丫鬟说,你厌弃了孤,要让孤走!” 伍梦甜听着这一连串的孤,听的心烦意乱。 心中吐槽,最烦古人一句一个孤的自称,就不怕喊着喊着真成孤家寡人? “你现在是以太子的身份跟我讨论感情?还是以禛郎的身份讨论感情?” “禛郎!”萧昀旭神情一滞,眼底有些紧张。 “那就不要一句一个孤!”伍梦甜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有些喜悦。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殊不知隔层纱的基础上,是男人本身对女子有意。 她合理怀疑。 太子本来就对她心动。 “禛郎,在你心中,是我重要?还是戒指重要?” 萧昀旭无奈一笑,拦腰将人抱起,“我认输!” 伍梦甜顺势搂住少年郎的脖子,笑声愉悦。 一转身子,眼眸看向门口的皇家护卫,心中瞬间忐忑几分。 “禛郎!” “我们俩的私事,用不着把我家围了吧?” 萧昀旭没回答,抱着伍梦甜的脚步一顿。 回头看向秦子溯。 “表兄,你先回去!” “无妨!”秦子溯看戏还没看过瘾,不舍得走。 伍梦甜眼眸一闪,灵机一动,不如借别人的手,办一件自己的事。 “禛郎,既然秦世子来都来了,不如帮我查一查,谁想毁了我名声?” “好!”萧昀旭不假思索地应下。 伍梦甜看向发抖的秋喜,“那些官媒可登记好?” “还差一家!”秋喜颤颤巍巍递上小册子。 萧昀旭一个眼神。 秦子溯心领神会。 他上前接过册子,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内容,便立刻分析出背后的意图。 “启禀太子殿下,这些上门提亲的人,除了大理寺卿夏德辉是真提亲,其他全是三皇子一党!” “又蠢又坏!”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还想给孤添堵!” “传孤的令,萧苍烨蓄意破坏开国功臣之女的名声,有失皇家体统。” “罚萧苍烨及其妻妾,全部禁食荤腥半年!修身养性,克己守礼!” “殿下仁厚!”秦子溯差点儿憋不住笑。 秦子溯这一跪,在场的所有府兵和皇家护卫,也纷纷跪在地上高呼。 “殿下仁厚!” “殿下圣明!” 伍梦甜侧眸,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悸动。 她收回视线,抬眸看着抱着她走的俊俏少年郎。 脑海里闪现出一句记不清楚在哪儿看过的话。 权势会赋予男人独特的魅力,让人心生向往。 她不得不承认。 在她面前一直装乖巧的少年郎,穿着太子特制礼服,在刚刚发号施令那一刻,周身涌现出难以形容的性张力,很有魅力。 让人难以抵抗。 “平身!”萧昀旭收回视线,一垂眸,正好对上伍梦甜发亮的眼神。 他心情瞬间愉悦几分,忍不住笑得嘴角上扬。 “甜甜,你可满意?” 伍梦甜没回答,将头靠在少年郎的肩膀上。 据她收集的情报来看,萧苍烨是个贪图享受的人,爱吃肉爱喝酒。 还喜欢酒后纵欲。 罚萧苍烨这样贪图口腹之欲的人,禁食荤腥,不亚于钝刀子割肉。 之前她不知道自己绑回来的少年郎是太子。 听到太子在萧苍烨受伤后,顺势把整个三皇子府的府兵都换成自己的人。 她还笑太子高明。 如今再一琢磨,她绑回来的外室,有两副面孔。 在她面前装得乖巧懂事,面对别人时,好像有点儿冷酷且腹黑。 感情博弈,她能赢? 第227章 你我的婚书在手,你别想对我始乱终弃 等不到伍梦甜的回应,萧昀旭心中有些不安。 “甜甜,你是不满意我对三哥的惩罚?” “还是怕我?” 伍梦甜眼眸一抬,对上少年郎略有不安的眼神,她心中忍不住一喜。 这么在意她感受? 她也不是不能赢。 “都不是!” 萧昀旭脚下抬高几分,跨过门槛,抱着伍梦甜进屋,将她放在椅子上。 他双手扶住椅背,将伍梦甜囚在自己怀中。 “既不是不满意,又不是怕我,为什么不应我?” 伍梦甜抬眸一笑,食指轻轻挑起少年郎的下巴。 “脸,还是我记忆中,那张俊俏的脸。” “只是身份一变,穿上太子特制的礼服,你怎么变得霸道起来?” 萧昀旭眼神幽深几分,右手松开椅背,一把抓住那只勾着他下巴的手。 欺身上前。 低头吻住那双红唇。 又狠又霸道的吻,让伍梦甜瞬间忆起往昔。 什么乖巧? 都是装的。 她差点儿忘了,太子给她做外室的日子里,一共也就只乖巧了几日。 每次她主动撩他,最后却反被他给控场了。 腹黑又闷骚。 才是他的底色。 想到这儿,伍梦甜用另外一只手,抵住少年郎的心口,想要把他推开。 萧昀旭另外一只手,也松开了椅背,反手握住在他心口作乱的手。 愈发加深这个吻。 伍梦甜被吻的喘不上气,只能轻咬对方一口。 没想到,对方只停滞一瞬,就把她拦腰抱起,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伍梦甜满眼惊愕,想要推开他,反被吻的浑身无力,手上使不出劲。 他疯了吗? 他是当朝太子,命皇家护卫把她家给围了,就为跟她白日纵欲行欢? 怎么比她还肆意? 怎么比她还疯狂? 不过,也好! 说明她的美人计奏效。 别说! 他穿着太子特制礼服,对她来说,别有一番魅力,虽荒唐,却不亏。 ...... 伍梦甜累的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她招惹的人,却好似不肯罢休。 “不行了!” “...怎么能不行呢?”萧昀旭眼神幽深。 永远记得伍梦甜赶他走时说的话。 “甜甜,你不是说见过禁欲克制的失控,想看一看温文尔雅的发狂?” “够不够狂?” “......”伍梦甜恨不得买个棉花糖,把自己给撞死,悔不当初。 撵人就撵人。 为什么要放一些不着边际的狠话,给自己挖坑? 示弱不丢人。 晕在床上才丢人。 “禛郎,我错了!” “我真的累了!”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再故意说气你的话了!” 萧昀旭心中一软,不舍得跟伍梦甜计较,也怕真把伍梦甜给惹急眼了。 院子里,贺管家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那扇紧紧关着的门,担忧不已。 饭菜都热了两回。 也不见太子出来。 两人谈的怎么样? 围了伍国公府的皇家护卫,什么时候撤? “贺叔!”秋喜同样一脸忐忑看着那扇门。 “天快黑了!” “这么多皇家护卫,咱们要不要备他们的饭?” “备!”贺管家回眸看了看门口的皇家护卫们。 “让厨房用心做!” “是!”秋喜转身让小丫鬟去厨房传话。 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 “贺叔,您先去忙!姑娘这儿,我守着!” 贺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秋喜绯红的脸,他瞬间涨得老脸一红。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可太子殿下兴师动众地把伍国公府给围了。 又与姑娘...... 传出去,有失太子殿下储君的威严;对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贺管家心中叹气。 特意命人备好碎银子,壮着胆子把门口的皇家护卫,连同伍国公府的下人,全部都敲打一遍。 太子的亲卫子春,喜笑颜开收着碎银子,拍着心口跟贺管家保证。 “老管家,你放心!” “守着这道门的护卫,各个都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我们绝不敢多言!” 贺管家微微松一口气,凑上前小声询问子春。 “那太子殿下有没有说,你们何时撤?” “这个没有!”子春特意压低声音,“你就当我们是来保护太子殿下的。” 贺管家嘴角一抽,谁家被皇家护卫围了不心慌? 姑娘应该比他更着急。 伍梦甜沐浴的时候,就累的差点儿睡着,却努力撑着眼皮,不敢睡。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眸看着身侧的少年郎。 “禛郎,如今我已经知晓你的太子身份,你让皇家护卫撤了吧?” “不急!”萧昀旭将伍梦甜一把抱起,抱到两人写下婚书的桌子前。 “甜甜,你可记得,在这儿发生的事?” 伍梦甜老脸一红,这个闷骚的太子不会还想吧? “不行,不行!” “你想累死我呀?” 萧昀旭失笑,低头在怀中佳人的唇上一吻。 “甜甜,婚书!” “你可别想抵赖!” 伍梦甜神情一滞,果然是来找她讨债的。 怎么办? 她想与他共度一生,却不想被关入深宫之中。 再深的感情,被关入深宫久了,最后也会变质。 亦如皇上和皇后。 两人是少年夫妻,同甘共苦过,还出生入死过,两人孕有三子一女。 皇后还是迫不得已,与蒋贵妃共侍一夫。 她与少年郎,还没有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基础。 她怎敢放手一搏? “禛郎,女子嫁人,嫁给普通人,关系着自己的后半生,孩子的前半生。” “嫁给皇室,要在这两者之上,赌上家族。” “你容我想想!” 萧昀旭来时,就料到伍梦甜不会轻易答应。 “甜甜,你有何顾虑?能不能跟我直言?” “我纵是太子,也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伍梦甜笑了笑,手指抚上少年郎的鼻尖。 “禛郎,人生有太多身不由己。皇家比寻常百姓更加不容易。” “远的不说,就说你父皇和母后,他们是少年夫妻,我相信他们曾经的感情,不输我们现在。” 萧昀旭愣住。 他身为人子,从未琢磨过父皇和母后的感情事。 现在被伍梦甜突然提及这事,他竟无言反驳。 再一细琢磨。 他母后这一生,确实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 “甜甜,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我绝不会放弃你。” 萧昀旭说着,摊开他十分珍视的婚书。 “你我的婚书在手,你别想对我始乱终弃。” “......”伍梦甜扶额,见过女子跟男子讨要名分的,没见过男子这么积极跟女子索要名分的。 她当初若知道眼前人,是当朝太子殿下,她一定会离他有多远就多远。 绝不招惹他。 更不要说跟他写婚书。 真是一步错。 步步错。 她手指轻轻拂过婚书,落在‘萧昀旭’的签名上,瞬间抓住一个错处。 “你让我唤你禛郎,婚书却又是萧昀旭,明明是你骗我在先。” “我没骗你!”萧昀旭抓住伍梦甜的手,“禛乃我的名,字昀旭。” “甜甜,你别白费心机了,我绝不会对你放手!” 第228章 民间夫妻该有的,我们都有,你想不认账 萧昀旭抓住伍梦甜的手。 “甜甜,我知道你喜欢肆意畅快的人生。” “你嫁我!” “无需靠你兄长,也无需靠你侄儿,我就能护你后半生肆意畅快。” 看着少年郎炙热的眼神,伍梦甜仰头,在那好看的唇上,轻轻一吻。 情话真动听。 她相信这世间绝大多数男女在讲情话的时候,都是真情实意袒露心声。 可人生无常。 再深的感情,抵不过岁月流逝,抵不过利益。 眼前的情话,眼前享受,眼前开心就好。 万不可赌未来。 “禛郎,我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也信你此刻想护我一生是真。”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应该也明白,我是个无需依靠别人,就能自己过得安然自在的女子。” “就好比院子里的鸟,不把它关在笼中。” “它能自己觅食,自由飞翔,活得随心所欲。” “可人一旦把它关在笼中,它就只能依靠人投喂它。一开始人很新鲜,把每日投喂它当做乐趣。” “时间久了,人会累,人会嫌弃它麻烦,觉得养它是个负担。” “而它也因为长期被圈养,失去自由,失去飞翔能力,不能独活。” “人的一时兴起,却搭上了鸟儿的一生。” 萧昀旭沉默不语,透过窗外看着树上跳来跳去的鸟儿,陷入思考中。 伍梦甜把她自己比作院子里的鸟,把嫁给他,比作关鸟儿的笼子。 视为束缚。 她逃避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婚姻本身。 “甜甜,我明白你的顾虑,我现在怎么说,都抵不上你心中的不信任。” “你应该记得,你是在龙渊寺将我绑回来。” “那你就应该明白,那时无你相伴的万里江山,对我来说不具吸引力。” 伍梦甜满眼震惊,一时难以分辨这话的真假。 少年的情最真。 少年的情最深。 但少年的承诺,也最是抵不上岁月的侵蚀。 眼下,她想要说服少年郎放弃她,显然不可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禛郎,你的身份转变,对我来说,冲击很大,我需要时间。” “你先把皇家护卫撤了,不要引起动荡。” 萧昀旭摇头。 “我不撤,你一日不答应我,皇家护卫就一日不撤。” 伍梦甜扶额,“太子殿下,你这是以权欺人!” “是你先开的头!”萧昀旭很不客气反击,“别忘了你绑我回来时说的话?” 伍梦甜无言反驳。 沉默片刻,拉住萧昀旭的手,放柔了声音。 “禛郎,这是咱们两人的私事,一下子牵扯进来这么多皇家护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萧昀旭打断伍梦甜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皇家养他们多年,闲着也是闲着,在哪儿站岗,都是要领月俸。” “能替储君分忧,是他们的荣幸!” “甜甜,不信,你可以出去问问他们乐意不?” 伍梦甜抽出手,美人计不奏效,她不给他握了。 “哼!皇权在上,他们谁敢说不乐意?” 难得看见伍梦甜露出这种女儿家的娇嗔,萧昀旭看的目不转睛,眼底只差写上‘很有趣’三个字。 伍梦甜一回眸,看见萧昀旭用这种眼神看她,感觉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禛郎,你把我家围了,你有没有想过,京城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自然考虑过!”萧昀旭情不自禁牵起伍梦甜的手。 “甜甜别担心,我派人围的时候,就想好说辞。” “什么说辞?” “防止钺国细作报复伍国公家眷,特派出皇家护卫加强伍国公府守卫。” “你真行!”伍梦甜无言反驳,上手摸了摸萧昀旭身上的太子特制礼服。 “前几日,你还是个乖巧的外室。怎么一穿上这衣服,就变白切黑了?” 萧昀旭不明白什么叫‘白切黑’,但他能从伍梦甜的神情上,看出这句话是在讽刺他。 还能看得出,伍梦甜对他穿这身衣服,格外地喜欢,总喜欢上手摸。 看他的眼神,也比之前格外地亮了几分,欢好的时候,也热情几分。 喜欢他的太子身份,喜欢他的太子礼服,却不想做他的太子妃。 什么意思? “甜甜,你该不会想让我给你做一辈子外室?” 伍梦甜眼眸亮几分,很想说这是个很棒的提议。 看着萧昀旭眼底闪烁着的寒光,她话到嘴边拐个弯,“一辈子不够!” “你这么好,我至少要先预定你的三辈子。” 萧昀旭失笑,眼底的寒光褪去几分。 就算伍梦甜现在不愿嫁他,但至少心悦他。 他不急。 “甜甜,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对我全然信任。” “咱们先去用膳!” 饭桌上,伍梦甜一边吃饭,一边观察萧昀旭。 心中琢磨着一件事。 萧昀旭以太子身份,把她家给围了,还不肯撤走皇家护卫,不会要住这儿吧? 那怎么行? “禛郎,用过晚膳,你要不要回宫?” 萧昀旭抬眸,一眼看透伍梦甜的心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不回!” “跟往常一样,我命人把奏折送到这儿。” “奏折送到这儿?”伍梦甜满眼错愕,回忆起萧昀旭说的科考读书。 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以往在我家藏书阁批阅奏折?” 萧昀旭笑而不语。 伍梦甜拍桌而起,“我表兄这个叛徒,他早就知道你身份,却不告诉我。” 看见伍梦甜神情激动,萧昀旭起身,抓起伍梦甜的手,揉了揉她通红的掌心。 “甜甜,其实,我们幼时,也见过很多面。” “幼时?”伍梦甜回眸,看着萧昀旭发亮的眼睛,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你早就觊觎我?” 萧昀旭揉着伍梦甜发红的掌心,没正面回答。 “甜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正缘。” “你出生之际,我母后就有意让咱们定亲。” “兜兜转转多年后,咱们还是做了夫妻。” “谁跟你是夫妻?”伍梦甜抽回自己的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顺杆爬?” 萧昀旭身子一侧,手扶住伍梦甜的椅背,将伍梦甜囚在自己的怀中。 “甜甜,你我有白首之约,有亲手写的婚书,有宾客的祝福,还穿着新郎新娘的喜服圆房。” “民间夫妻该有的,我们都有,你想不认账?” 伍梦甜满眼错愕,“白首之约,婚书,喜服圆房我都认,哪来宾客祝福?” 萧昀旭被伍梦甜这个表情可爱到,他忍不住低头,在伍梦甜唇上一吻。 “甜甜,我们圆房当日,我的两个表兄,可没少说对咱们的祝福。” 伍梦甜满眼震惊。 金家二公子和秦子溯,上门替金家大公子道歉。 到萧昀旭的嘴里,变成对他们两人结为夫妻的宾客祝福。 她以为,她才是这场感情中的主导者。 却不知他早早就在为今日讨要名分做布局。 “禛郎,我以为绑回一个乖巧懂事的小乖乖,没想到却是腹黑狼王,你才是高端的猎人吧?” 第229章 主打一个占她便宜,却又不被她牵着鼻子走 看着伍梦甜防备的眼神,萧昀旭身子前倾几分,紧紧盯着伍梦甜的双眸。 “诱我入红尘!” “是你!” “闯入我生活!” “是你!” “绑我做外室!” “也是你!” “甜甜,没有什么高端猎人,与腹黑狼王!” “你我姻缘,是天定,是天作之合的良缘!” “我既因你留恋红尘,就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你别白费力气,你注定是我的太子妃!” 萧昀旭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坚定的语言,加上让人猝不及防的情话。 像连番扫射的机关枪。 枪枪击中伍梦甜的心。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抑制不住的喜悦,不知不觉浮现在她的嘴角。 她想不通。 传闻中不善言辞,高冷又禁欲的太子;到她这儿,怎么是咄咄逼人的掠夺者? 乖巧的时候,很会装乖,悄悄掠夺她的心。 霸道的时候,又格外地霸道,不容她反抗。 她用美人计。 他照单全收。 主打一个占她便宜,却又不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才争辩一句,他能一口气反驳她好多句。 偏偏每一句话,都切中她的要害,让她无言反驳。 感觉她不知不觉中,早已步步踩入他的布局中。 辩不赢! 她理亏。 想以权欺人。 偏偏人家是太子。 难搞哦! 还是先将人撵走,再找几个幕僚想想应对之法。 “禛郎,你记忆力异于常人,看过的书,大多能过目不忘,也没少看史书吧?” 萧昀旭点头,手托起伍梦甜的脸,“你想说什么?” 伍梦甜眨了眨眼,没有避开那只温暖的手。 “史书上,不乏纵欲贪欢的男人犯了错,却被其他人归咎于令其犯错的女子。” 萧昀旭想起他几次被贺管家骂祸水,一下就反应过来伍梦甜心中的担忧。 “甜甜,我不会犯错,也不会让你背负祸水之名!” 伍梦甜眼眸一亮,将自己的脸蛋贴了贴萧昀旭手掌。 “嗯!” “我信你!” “之前,我不知道你是萧国的储君,把你困在伍国公府多日,让你荒废朝政。” “禛郎,如今,我既已知晓你的身份,自然不能重蹈覆辙,你今晚就回宫吧!” 萧昀旭神情一滞,低头对上伍梦甜狡黠的眼眸,他忍不住笑得嘴角勾起。 小骗子! 话说的好听。 还是想赶他走。 这与之前放狠话,赶他走,有什么区别? “甜甜,你可知,用迷药迷晕储君是什么罪?” “不知者无罪!”伍梦甜笑得一脸尴尬,“你放心,如今我已然知晓你身份。” 萧昀旭嘴角笑意浓了几分,“那我今晚不走!” “不行!”伍梦甜厉声反驳:“你现在是太子,满京城都盯着你一举一动。” “你把我家围了,你还在我家留宿,传扬出去,你是想毁了我名声...” 伍梦甜说到这儿,想起她闹出强绑外室的事,想起她也早没有名声可言。 心虚几分。 脸颊有些微红。 她轻咳一声,对着萧昀旭含着笑意的双眸。 “虽然我名声在绑你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了,但也不能坏上加坏。” “禛郎,你想想看,你留宿我家的事传扬出去,旁人会不会给我安个祸水之名?以此攻击整个伍国公府?” 萧昀旭神情一滞,想了想他那又坏又蠢的三哥,不敢让伍梦甜置于不利之地。 “甜甜,你言之有理!我现在就回宫!” 伍梦甜心中长舒一口气,却不敢表现太明显。 手指轻轻勾住萧昀旭的小拇指,“我送送你?” “好!”萧昀旭顺势拉住伍梦甜的手,十指紧扣。 临出门的时候,看见桌上压着的话本子,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知音居士’几个字。 顺着萧昀旭的视线,伍梦甜看见她桌上没看完的话本子,想起当初放的狠话。 有点儿心虚。 “禛郎,颜状元很早之前,就与我的‘书坊斋’有合作,我看他的新书,是为评估印刷量。” “新书?”萧昀旭微微挑眉,看着伍梦甜的双眸。 伸出手。 “你想看?”伍梦甜眼中带着一点儿疑惑,太子不忙?还有闲工夫看话本子? 萧昀旭点头。 伍梦甜无奈一笑,转身拿起桌上的书,递给萧昀旭。 “禛郎,你看完之后,顺便帮我评估一下,知音居士这本新作印刷多少?” “好!”萧昀旭接过话本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一出伍国公府。 就吩咐身边的亲随子春。 “传颜知琛觐见!” “是!”子春一脸恭敬应下,骑着快马。 直奔颜知琛的住所。 颜知琛得知来他府上的人,乃是太子殿下的亲随,激动的脸颊绯红。 “这位大人,您先行一步,颜某随后就来。” “颜大人,马在外边候着,我载你进宫,你速去准备,莫让太子久等。” “是!”颜知琛转身进屋,对着屋里的铜镜照了又照。 平时,他一下值就把官服小心翼翼挂好,生怕损坏。 现在又小心翼翼把官服穿好,一脸认真地整理发髻。 他官职低微,太子上朝那一日,他挤破脑袋,也没有机会瞧见太子的正脸。 太子是萧国的储君。 储君第一次召见他,他必须给储君留个好印象。 “颜大人,好了没?”子春等的有些不耐烦。 颜知琛听到催促,赶紧又扶了扶发髻,匆忙出去 “来了来了!” 颜知琛一路小跑,跟在子春的身后,刚上马背。 就看见沈子衿一脸羡慕地站在门口,对他拱手。 “颜兄,我在隔壁就听到太子殿下召见你?” “恭喜恭喜!” 颜知琛笑得一脸不矜持,“子衿,你快给我看看,我可有失礼之处?” 沈子衿来不及作答。 子春就一拉马缰绳,马儿跑的飞快,扬起一阵灰尘。 沈子衿用手挡住灰尘,看着颜知琛被吹乱的发。 摇了摇头。 “颜兄白忙活一场。” “这样的跑马速度,等入了宫,哪儿还有形象?” “可惜了颜兄想给储君留个好印象的心思。” 风迎面吹来,吹得颜知琛张不开眼睛,马蹄扬起的灰尘,落在他的脸上。 他半眯着眼睛,拉扯着子春的袖子,“这位大人,你能不能骑得慢一点儿?” “不行,不能让殿下久等!”子春扯着嗓子喊一句,御马速度更快几分。 马在宫门口停下。 子春一个利索翻身,从马背上下来,伸出手。 想要扶颜知琛。 颜知琛没伸手,也一个利索翻身下马。 挥手一抹头顶。 一手沙沙的感觉,他手指轻轻一撵灰尘。 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头顶的灰尘,生怕弄乱发髻。 “颜大人,快点儿!”子春大步流星朝前走,“莫让太子殿下等久了!” “...是!”颜知琛手持帕子一擦脸,快步跟上。 边走边拍官服上的灰尘。 心中忐忑不安。 他与太子殿下亲随没过节,对方却故意整他。 哪儿灰尘多,故意跑马朝哪儿走,繁华的京城,竟把他弄得灰头土脸。 为什么? 第230章 颜大人,孤记得你的‘凤求凰\’弹得不错 子春迈着轻快的步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听闻,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做外室的日子里。 颜状元天天跟太子比琴技,想争夺伍姑娘的欢心。 他把颜状元弄得灰头土脸,太子殿下肯定高兴。 快到门口,子春收起嘴角的笑,恢复一脸恭敬。 “启禀太子殿下!” “颜大人带到!” 萧昀旭头都没抬,继续看手中的话本子,“宣!” 颜知琛不敢直视储君的脸,一脸忐忑进门,恭恭敬敬地跪在储君脚下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免礼!”萧昀旭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看向颜知琛。 “谢殿下恩典!”颜知琛一脸恭敬起身,抬起眼眸。 还不敢直视太子殿下的脸,余光看向旁边的桌子。 看见桌上放着他最新写的话本子。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的这个话本子,还没有批量印刷,世面没得卖。 太子殿下怎么会有? 莫非来自伍国公府? 颜知琛眼眸一紧。 他差点儿忘了。 今日,太子殿下命皇家护卫围了伍国公府。 太子殿下的仪仗,也亲自去了伍国公府。 能带回他新书不奇怪。 只是太子殿下命人围了伍国公府,是何用意? 为何突然召见他? 是因为他曾在伍国公府住过,得过伍家庇佑吗? 还是因为他替伍国公府写了状告刑部的状子? 颜知琛忐忑不安,摸不清楚储君召他的用意。 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冒出一层一层的冷汗。 他也不敢擦汗。 紧紧地盯着桌上他刚写的新话本子,思量对策。 萧昀旭从颜知琛进门,一直盯着颜知琛的一举一动。 看见颜知琛被吓出一身冷汗,不敢抬眸直视他。 他便知晓,颜知琛还没有认出他的身份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颜大人,不妨抬起头!” “...是!”颜知琛更加忐忑,太子殿下为何让他抬头? 他颤颤巍巍抬眸。 一眼看见太子殿下好看的唇线,高挺的鼻梁,感觉好似在哪儿见过? 他又抬起眼眸。 一眼对上太子殿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他心中一颤。 这双孤傲清冷,又对他带着些许敌意的眼眸,他在伍国公府见过。 是伍姑娘的外室。 难道太子殿下是伍姑娘绑回去的那个外室? 看着颜知琛惊愕的眼神,萧昀旭嘴角笑意浓几分。 “颜大人,孤记得你的‘凤求凰’弹得不错!” 颜知琛满眼惊愕。 太子殿下果然是伍姑娘绑回去的外室。 他一脸惶恐地又跪下,“微臣曾冒犯过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责罚!” 萧昀旭起身,走到颜知琛跟前,弯下腰。 扶住颜知琛的肩头。 “不知者无罪!” “孤不怪你!” “颜大人请起!” “多谢殿下恩典!”颜知琛一脸惶恐又忐忑起身。 “不知殿下今日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萧昀旭松开颜知琛的肩头,仔细端详着颜知琛的脸。 “确实是温文尔雅!” “难怪能得她夸奖!” “..微臣惶恐!”颜知琛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会儿不明白太子殿下因何召他,他状元白考了。 先是他的话本子,又是他曾弹过的‘凤求凰’,太子殿下分明是在吃他的醋。 老天爷啊! 他这算不算以另外的一种方式,让储君记住了他? “殿下,微臣离开伍国公府时,便已明白。” “伍姑娘满心满眼只有您一人,微臣已死心!” “当真?”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一句‘当真’,不知是欣喜伍梦甜满心满眼只有他? 还是欣喜颜知琛死心? 颜知琛琢磨不透。 但他好歹曾与隐藏身份的太子殿下,多次较量过。 也把太子殿下的性子,摸得有个五六成熟悉。 眼前的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很在意伍梦甜。 是个痴情男儿。 “实不相瞒,微臣在不知殿下您身份时,就对殿下您又敬佩,又羡慕。” “敬佩太子殿下您的才华,羡慕太子殿下您能得到伍姑娘倾心相待。” “微臣搬离伍国公府时,就已经想明白,姻缘乃天定,太子殿下与伍姑娘乃是天定缘分,旁人拆不散。” “好一个姻缘乃天定!”萧昀旭满眼欢愉。 转身拿起一旁的话本子。 “颜大人,若是让你执笔,以我们两人为名,你会写出一个什么故事?” 颜知琛愣住,看看他的新话本子,又看看太子殿下。 瞬间明白太子殿下召他来的用意,他心中又酸又涩。 还有几分悸动。 太子殿下对伍姑娘是真心,为了洗脱伍姑娘强绑太子殿下为外室的污名。 召他来为两人写书。 悸动他写话本子,还能得到储君的另眼相待。 “微臣定全力以赴,让世人明白太子殿下和伍姑娘乃是天定良缘,让你们的故事,成为世人传颂的佳话。” “好好!”萧昀旭很满意颜知琛的通透。 弯腰扶起颜知琛。 “颜大人,办好这件事,孤记你一功!” “多谢殿下赏识!”颜知琛又激动,又心酸。 激动他能得储君赏识。 心酸他要执笔,为情敌和心悦的姑娘著书,歌颂两人天作之合的缘分。 “微臣这就回去准备!” “不急!”萧昀旭喊住颜知琛,挥手命人上茶。 颜知琛一脸忐忑地接过茶杯,轻轻抿一口。 入口的茶香,难以抚慰他内心的酸涩和忐忑。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 萧昀旭将颜知琛的忐忑都看在眼底,“颜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颜知琛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瞬间反应过来。 他不成亲。 太子殿下不放心。 只有他成亲了,太子殿下才能以绝后患。 “启禀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官媒上门,曾跟微臣介绍过两位姑娘。” “都是知书达礼且家底殷实的姑娘,只是微臣出身微寒,不敢高攀...” “比伍国公府还殷实?”萧昀旭放下茶杯。 似笑非笑看着颜知琛。 颜知琛吓出一身冷汗。 太子殿下这话,只差没有命问他,都敢肖想伍国公府嫡女,还有什么不敢高攀? 颜知琛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臣想找一个知书达礼的普通家世姑娘!” “普通家世的姑娘?”萧昀旭若有所思站起身。 “颜大人,孤这段时间心情好,你相中那家姑娘,可给孤送个口信。” “孤和甜甜,定会为你备一份厚礼,祝贺你!” “微臣多谢殿下恩典!”颜知琛一脸恭敬道谢。 “微臣这就回去准备?” 萧昀旭满意点头。 “微臣告退!”颜知琛一脸恭敬后退出门。 萧昀旭看向门外,“子春,替孤送颜大人!” “是!”子春一脸恭敬。 颜知琛一脸尴尬。 他宁愿走回去,都不想再坐太子殿下亲随的马。 “颜大人,请!”子春拉着马缰绳,看着颜知琛。 颜知琛拱手行礼,正要拒绝,却被一把提上马背。 子春翻身上马。 一甩马缰绳。 马儿跑的飞快。 颜知琛:“......” 第231章 姑娘,不好了,刑部的人要来擒你 颜知琛在马背上,被颠的胃里一个劲翻腾,脑子乱的像一团浆糊一样。 他很确定,太子殿下的亲随,就是对他有意见。 故意在折腾他。 去的时候,把他折腾的灰头土脸。 回的时候,把他折腾的全身都不舒坦。 马儿停下,颜知琛来不及开口,就被一把提下。 他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扶着家门口的墙。 对着墙根,呕吐不止。 毫无仪态可言! 子春摇着头。 “颜大人,你这身子骨不行啊。” “这才跑马一会儿,就吐成这样?” “颜大人还是早些找个娘子,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颜知琛神情僵住。 “多谢这位大人提点,颜某成亲时,还请赏光喝喜酒?” “一定一定!”子春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希望颜大人可不要让我久等。” “一定一定!”颜知琛拍了拍心口,勉强忍住胃里的翻腾。 目送子春离去的背影,眉头越蹙越紧,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让他忍不住。 再次扶着墙狂吐。 一直等候在颜家门口的沈子衿,看见这一幕,快步上前,给颜知琛拍着后背。 “颜兄,你没事吧!” 颜知琛好不容易制止呕吐,回头看着沈子衿。 “沈兄,快快帮我张罗,我要速速成亲!” “......”沈子衿满意错愕,“颜兄,你进宫面见太子殿下,与成亲什么关系?” 颜知琛难受的眼眶都红了,拍拍沈子衿的肩头。 “沈兄,听我一句劝,你也赶紧成亲吧!” 沈子衿吓得脸色大变,“颜兄,莫莫不是太子殿下他也有龙阳...” “嘘!别胡说!”颜知琛食指抵唇。 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是伍姑娘绑回去的外室。” 沈子衿踉跄一下,满眼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瞬间反应过来。 颜知琛进宫一趟,为什么会搞得满身狼狈? 还急着要成亲。 他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想起他曾多次蛊惑颜知琛与太子殿下争一争的事。 他恨不得买块豆腐,将自己狠狠撞死。 “颜兄,太子殿下可曾责怪于你?” “没有!”颜知琛满眼复杂,把进宫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沈子衿说一遍。 沈子衿愣神好久。 得出一个结论。 “颜兄,目前来看,储君确实心胸宽广,可你我再不成亲,就不好说。” 颜知琛满眼苦笑。 “是啊!赶紧成亲,让储君对你我都放下戒备!” 三皇子府。 萧苍烨快气炸了。 他和上官姌正在讨论如何让伍梦甜身败名裂? 顺海上门,传他父皇的口谕,罚他抄《礼记》三遍。 顺海前脚走。 秦子溯后脚上门,又传萧昀旭的口谕,罚他及他的妻妾,全部禁食荤腥半年。 他气的把屋内的瓷器,全都砸个稀巴烂。 父皇命他抄《礼记》,他无所谓,反正府中有擅长临摹他笔迹的幕僚代笔。 萧昀旭罚他禁食荤腥,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他的三皇子府,全部在萧昀旭的把持中。 萧昀旭不许他食荤腥,他是一点儿荤腥也尝不到。 一想到他要食素半年,萧苍烨就恨不得杀进宫。 成为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让萧昀旭一辈子食素。 “不行,本皇子不忍了,一天也忍不了。” 萧苍烨连夜召集幕僚,共同商议如何应对? 得知被禁食荤腥半年,上官姌同样气得抓狂。 之前,她给萧苍烨偷送鸡蛋被抓包,她也被萧苍烨罚禁食荤腥。 食素一两日,还能忍。 食素七八日,馋的看见天上飞过的鸟,都想打下来尝尝味。 食素半年,怎么忍? 上官姌手指抚摸着肚子,她怀上身孕,是不是就不用忍受食素的痛苦? 想到这儿,上官姌想起她连日的努力都没好信。 气的咬牙。 萧苍烨男女不忌,早就被掏空了身子,后院这么妻妾,现在竟无一人怀上身孕。 她想怀萧苍烨的孩子,只怕比登天还难三分。 要不要铤而走险? 上官姌犹豫不决,一连吃了二天的素食,就挨不住了。 晚上,从萧苍烨的屋里出来,次日就回了娘家。 * 一阵凉风袭来,吹的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偶有几只蜻蜓,在水面嬉戏。 伍梦甜看着水中摇曳的荷叶,心烦的不行。 还不敢让身侧的萧昀旭,看出她的心思来。 萧昀旭那日听她的劝,回了一趟皇宫,半夜就命人搬了不少东西,来她家。 把她家,当自己家。 该上朝,去上朝。 该忙,就去忙。 一忙完,就回她家。 她看账本子,他就在她旁边,处理着朝堂事。 她忙完偷个闲,他就也放下朝堂事,跟着她偷闲。 她不嫌萧昀旭黏人。 她不耐烦,萧昀旭用这种方式,逼她做决定。 能做自由自在的鸟,谁愿意被人关进笼子里?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南欢一脸忐忑上前,“姑娘,东欢已经三日联系不上...” “已经三日联系不上?”伍梦甜脸色大变。 心生不妙。 这几日,她被萧昀旭的太子身份搅得心绪不宁。 竟也没察觉到,东欢已经三日不见消息。 “谁对东欢下手?” “有无怀疑对象?” 南欢一脸忐忑,看了看萧昀旭一眼,不敢说。 伍梦甜顺着南欢的眼神,侧眸看着萧昀旭。 “禛郎,我那时,尙不知道你就是太子,派东欢出去打探你的消息。” “可是冒犯到你,被你的人擒住了?” 萧昀旭回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子春,“可有?” “没有!”子春面无表情回应道:“殿下,我们只扣留了伍国公府的府兵。” 伍梦甜心中一紧,齐东洲、孟祥、武颂他们,落入萧昀旭之手。 她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反而还省了几日的饭钱。 但东欢去向不明。 就难免让她担忧。 “禛郎,我正是用人之际,你能不能先把扣留的府兵,还给我?” “能!”萧昀旭道:“甜甜,我一直在等你开口。” 伍梦甜尴尬一笑。 没有接萧昀旭的话。 她是理亏的人,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提要求? “南欢,传我令,动用伍国公府所有的情报组织,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东欢。” “是!”南欢精神一震,心中隐隐有几分悸动。 姑娘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看重,追随这样的主子,让她觉得很安心。 看出伍梦甜的担忧,萧昀旭烨看向一旁的子春。 “子春,动用...” 萧昀旭话说到一半,院子门口响起一阵急切的奔跑声。 几人抬眸看。 只见秋喜一脸慌张地跑进门,“姑娘,不好了,刑部的人要来擒你....” “刑部?擒我?”伍梦甜满眼错愕又不解,“我能有什么事犯到刑部的手里?” 萧昀旭眼眸一寒,“难道又是萧苍烨在使坏?” 伍梦甜神情凝重起来,“东欢失踪莫非与这件事有关系?” 萧昀旭猛然起身,“甜甜,我随你一起去看看!” 伍梦甜勾唇一笑,“走,去看看,谁在作妖?” 第232章 丁大人,还不速速将伍家嫡女缉拿归案 “姑娘,奴婢话没说完,三殿下也来了!” 秋喜捂着心口,气息还有些乱,边走边说。 “还有蒋世子,还带着许多学子,其中就有名动萧国的‘复宇公子’。” “复宇公子?”伍梦甜半眯起眼,神情凝重起来。 复宇公子是萧国名人,本名林定,字‘复宇’。 本是寻常贵公子。 六年前,年仅十七岁的林定,三元及第。 声名远赫。 这个近百年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放弃入朝当官。 淡泊名利。 四处游学。 曾夸下海口。 他要用脚,丈量萧国的江山,画一份最全的地图。 六年间,复宇公子去过萧国的北境,去过萧国的东境,也去过萧国的南境。 著作不少游记。 颇受学子们追捧。 她曾多次命人找这位复宇公子谈合作,把复宇公子所著的游记放书坊斋售卖。 都没有谈成。 “复宇公子在学子中,很有号召力,他怎么会与萧苍烨这样的人渣为伍?” 听出伍梦甜的质疑,萧昀旭的神情也凝重几分。 秋喜连忙道:“贺叔说,他们搞这么大阵仗,是想毁姑娘您的名声!” “毁我名声?”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的笑。 “我本来就没什么名声,也不怕他们作妖。” “最近被禁足挺无聊的,正好陪他们逗闷子。” 萧昀旭脸色又沉一分,伍梦甜不在乎她的名声。 他很在乎。 想毁伍梦甜的名声,就是想毁掉他的姻缘。 他岂能让萧苍烨如愿? 萧昀旭憋着一口气,走到伍国公府门口。 一眼锁定萧苍烨。 “三哥,孤罚你罚轻了!” “??”萧苍烨听见这一句罚他罚轻了的话,气得当场脸色垮下来。 这时,门口站着的所有人,反应过来,齐刷刷跪地,又齐刷刷高呼。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萧昀旭眼眸扫一圈,一眼锁定忐忑不安的蒋渊。 “蒋世子,孤听闻你与苏家嫡幼女婚事在即,你不去筹备婚事,跑这儿作甚?” 蒋渊身子一颤,不敢抬头直视萧昀旭的正脸,余光看见萧昀旭熟悉的身影。 他暗自咬紧牙槽。 谁能想到当朝太子,放着高高在上的储君不做,竟跑到伍国公府做外室? 更想不到伍梦甜这个女疯子,为了跟他退亲,竟把当朝太子绑回来做外室。 偏偏一个敢绑,一个就还心甘情愿给绑。 两个疯子! 可把他害惨了。 伍梦甜想摇身一变,成为萧国的太子妃,他宁愿自损一千,都不让伍梦甜如愿。 想到这儿,蒋渊咬了咬牙,下足决心。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要状告伍家嫡女心思歹毒,指使手下人杀害微臣的外室,以及微臣的两个子嗣。” 伍梦甜满眼错愕,她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蒋渊当初为了求得她回心转意,想亲手处置他的外室和野种,没狠下心来。 最后命人悄悄送走了孙倩倩母子三人,又用流民母子三人试图伪造出死证。 她侄儿生病时,蒋渊曾上门闹过一次,她派人把蒋渊给扔了出去。 后来,蒋渊抓走齐东洲,逼着齐东洲画押一份罪证,没想到,憋到现在用。 还抓走她的亲信东欢,带着两份证据,带着数百名的学子,一起来诬陷她。 “蒋渊,你的无耻行径,次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讽刺,蒋渊气得站起身。 “伍梦甜,我手中有两份证词,一份是你府上齐东洲的证词,一份是你的亲信东欢的证词,你还想抵赖?” 伍梦甜失笑,侧眸看着身旁沉着脸的萧昀旭。 “太子殿下,我被你父皇禁足,我父兄尚未回京,他这是算好时机出手...” 蒋渊生怕伍梦甜求助萧昀旭,破坏他筹谋好的事。 他扬着下巴。 “太子殿下,微臣证据确凿,刑部已经受理微臣的案子,您身为储君,不会因为儿女情长枉顾律法吧?”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他还没来得及找蒋渊算账,蒋渊竟然自己撞到他手里。 还带着这么多学子前来,给他施压。 这招,效仿伍梦甜给大理寺施压。 可惜,再好的妙计,到了蒋渊这种既要还想要的人手中,都施展不出一成效果。 “放肆!”萧昀旭呵斥。 话音一落,伍国公府门口守着的皇家护卫,一个个唰唰唰地抽出刀。 子春左手一推,右手一扒拉,挤到蒋渊跟前。 一把揪住蒋渊的衣领。 像扔一条死狗一样。 把蒋渊扔在地上,手中的刀,瞬间架在蒋渊脖子上。 “蒋世子,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对太子殿下放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蒋渊吓得一激灵,斜眼看了看脖子上的刀,明晃晃的刀光,闪的他不寒而栗。 他咽了咽口水。 “微臣情急,冒犯了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 萧昀旭视线下移,落在蒋渊右手的食指上。 “蒋世子,孤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一次两次对孤不敬?” 蒋渊身子一颤,太子殿下这是要跟他翻旧账了? 有这么多学子在,太子殿下肯定顾忌身后名声。 蒋国公府是三殿下的追随者,本来就与太子为敌。 他就算跪下来,恳求太子饶恕他,他也落不下好。 倒不如趁机将伍梦甜拉下水,让其彻底身败名裂。 “微臣冒犯太子殿下,微臣甘愿领罚,但微臣的外室和子嗣不能白白枉死。” “说的对!”萧苍烨看准时机,及时开口。 “太子,伍家嫡女心思狠毒,性子善妒,她命人杀了本皇子表弟的外室,还有蒋国公府的子嗣,绝不能轻饶。” “就算你贵为太子,也不能包庇伍梦甜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疯女人..” “啪!”萧昀旭反手一巴掌,甩在萧苍烨的脸上。 “三哥,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 “你竟敢打我?”萧苍烨捂着脸,疼的面部狰狞。 满眼错愕地看着萧昀旭,“萧昀旭,我是你三哥,你众目睽睽之下,不敬兄长,你就不怕天下...” “三殿下,你此言差矣!”伍梦甜轻笑出声,“太子殿下是储君,你是臣!” “你行有不当,储君出面纠正你,何错之有?” 萧苍烨满眼怒火瞪着伍梦甜,“大胆,我乃皇子,你一介臣女岂有你开口的资格?” 伍梦甜失笑。 “三殿下,许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没有确凿证据下,诬陷忠臣之女?” “就不许我提出质疑?” 萧苍烨咬紧牙槽。 把萧昀旭打他的一巴掌,一并记在伍梦甜头上。 他只要在众学子面前,把伍梦甜抓回刑部坐几天牢。 伍梦甜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再也做不了太子妃。 萧昀旭娶不到伍梦甜,也得不到伍国公府的势力。 可谓是一箭双雕。 “伍梦甜,刑部有两份证词在手,你休想狡辩!” “丁大人,还不速速将伍家嫡女缉拿归案?” 第233章 孤与她夫妻一体,别再让孤听见你辱她 “谁敢?” “谁敢?” 两句冷冽的声音,一前一后,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萧昀旭。 一道来自伍梦甜。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又同时抬眸。 看向丁千易。 丁千易咽了咽口水。 他已经得罪了太子殿下,只能听从三殿下的吩咐。 “太子殿下,蒋世子提供了两份证词,按照律法..” “停停!”伍梦甜蹙眉,打断丁千易的话,眼眸在一众学子身上扫视一周。 特别看了看人群中,一言不发的‘复宇’公子。 最后看向萧苍烨。 萧苍烨命刑部缉她的用意很明显。 想坏她的名声。 这时代,很重视女子的贞洁。 不管蒋渊提供的证据是真是假? 先把她关进牢里。 她就算全身而退出来。 她在牢里这几日,也能被编出好几个黄谣。 足以毁她名节。 虽然她还没想好,怎么跟萧昀旭做出一个切割,但她绝不允许被算计。 她手中有底牌。 能够一举洗脱罪名 证明萧苍烨和蒋渊的谋划,就是笑话一场。 “丁大人,你们刑部屈打成招,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别跟我扯证词。” “满京城有耳朵的人,都知道我在状告刑部。” “试问,这样情况,你手中的证词,有几分可信?” “今日,你们刑部,谁敢踏入我伍国公府一步,我就命人将谁的腿打断。” 伍梦甜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脸色大变。 看热闹的学子们,交头接耳,纷纷看向丁千易。 丁千易咽了咽口水,自知他带来的衙役,不是伍国公府府兵的对手。 他不敢轻举妄动。 看向萧苍烨。 萧苍烨震惊于伍梦甜的狂妄和放肆,同时也欣喜。 “伍梦甜,你竟敢公然违抗萧国的律法?” “丁大人,本皇子命你现在就将这个女疯子....” “啪!”萧昀旭听见萧苍烨又辱骂他的心上人,反手又甩萧苍烨一巴掌。 “萧昀旭!”萧苍烨气得跳起来,咆哮道:“你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违抗律法...” 萧苍烨骂的正起劲。 萧昀旭眼眸一寒,又扬起手。 萧苍烨吓得捂着脸,连连后退,朝一众学子中藏。 “萧昀旭,这儿荟聚了半个京城的才子!” “你就算是太子,你也不敢把我们都杀了!” 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抓起伍梦甜的手。 “三哥,她是孤此生认定的唯一太子妃人选!” “孤与她夫妻一体,别再让孤听见你辱她!” 萧昀旭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很震惊。 蒋渊暗自握紧拳头。 伍梦甜那个女疯子,性子泼辣不讲理。 既不温柔,也不贤良,还很善妒,她凭什么? 一想到他日后要跟伍梦甜行跪拜之礼,蒋渊就恨得气血在心口翻腾不止。 很想反驳。 余光看见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又赶紧闭上嘴。 萧苍烨瞠目结舌。 他与萧昀旭明争暗抢多年,萧昀旭一直轻视他。 懒得搭理他。 无论他做什么,都难激起萧昀旭的一点点情绪。 今日,萧昀旭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次扇他巴掌,竟是因为他出言不逊骂伍梦甜? 萧昀旭竟如此看重伍梦甜? 伍梦甜满眼震惊,一脸复杂地侧眸,看着萧昀旭。 萧昀旭第一次扇萧苍烨的时候。 她就明白,萧昀旭还是那个护她的少年郎。 她也愿意护着他。 可萧昀旭不该未经她同意,就当众宣布她是他认定的唯一太子妃人选。 这样强势宣誓主权。 往好处想,是护她。 往深处想,是不给她任何退路,要坐实两人关系。 萧昀旭说完之后,一直注意观察着伍梦甜的反应。 见伍梦甜很震惊,眼底还有点儿生气,他心中很怕伍梦甜会当众反驳他。 他扬起手,面无表情地端详着自己的掌心,故意掩饰住心中的忐忑不安。 “孤的手疼!” 听出萧昀旭的忐忑,伍梦甜下意识看向萧苍烨。 她与萧昀旭的事,一会儿关上门来,慢慢清算。 此刻应一致对外。 “他脸皮厚!” “你下次别用手!” 伍梦甜抓起萧昀旭的手,揉了揉他的掌心。 “下次找个趁手的武器!” “听你的!”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甜甜没有当众反驳他,还给他揉掌心,应该没生气吧? 萧苍烨快要气炸了。 伍梦甜太放肆了。 仗着萧昀旭撑腰,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他脸皮厚。 这么多学子看着。 两人竟公然揉手,太不把他们当一回儿事了。 “伍梦甜,你别太嚣张,你敢让府兵跟刑部的人动手,本皇子就当你谋反!” “说谁谋反呢?”萧昀旭脸色瞬间沉下来,“三哥出门没带脑子?” 萧苍烨气得咬牙切齿道:“太子,刑部按律办差,她公然违抗律法...” “别乱给我扣帽子!”伍梦甜不耐烦打断萧苍烨话。 “三殿下,你今日带这么多人来,打什么算盘,你清楚,在场的人,也不糊涂。” “若非我还在禁足,我此刻就敲锣打鼓进宫,找你父皇给我评评理。” 萧苍烨神情一滞,伍梦甜还想找他父皇评理? 那肯定不行。 萧苍烨回头,一脚踹在丁千易腿上。 “你在发什么愣?” 丁千易被踹的一激灵,看着萧苍烨要吃人的眼睛。 他瞬间反应过来萧苍烨的意图,他轻咳一声。 故意提高音量。 “伍姑娘,这么多学子都看着呢,你触犯了律法,本官必须缉拿你归案。” “敢诬陷我,还想带走我,你当我们伍国公府的府兵是摆设?”伍梦甜一挥手。 她身后的府兵,一个个纷纷亮起手中的刀。 “谁敢擅闯我们伍国公府,打断他的腿!” “谁敢擅闯我们伍国公府,打断他的腿!” “谁敢擅闯我们伍国公府,打断他的腿!” 数百名府兵,异口同声高喊,且挥舞着手中的刀。 将萧苍烨和他带来的人,吓得无一人敢上前。 蒋渊侧眸看了看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不敢乱动。 却又不甘放弃。 “伍梦甜,你仗着你父兄的战功,公然违抗萧国律法,藐视皇权...” “掌嘴!”萧昀旭蹙眉,眼底有几分不悦。 “是!”子春心领神会,挥刀插在地上,反手一巴掌,甩在蒋渊的脸上。 蒋渊满眼错愕,不敢置信太子竟然不顾身后名声,命人当众扇他耳光。 他被扇的耳朵嗡嗡响,满脸不服气,“太子殿下...” 萧昀旭眼眸一寒。 子春心领神会,反手又一巴掌甩在蒋渊脸上。 “放肆!” “太子殿下跟前,岂容你一而再再而三造次?” 蒋渊气的心颤,捂着脸,怒喊:“微臣不服!” “太子殿下,你身为储君,理应让我等心悦诚服,而不是以权欺人。” “半个京城的才子在此,太子殿下一怒为红颜,当真不怕被天下人读书人讨伐?” “蒋世子说的对!”林定一脸浅笑站出来。 “太子殿下,不能仗着自己是储君,就以权欺人!” 第234章 有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他们成不了事 林定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学子纷纷响应。 “说的对!” “就算是储君,也不能枉顾律法,以权欺人!” “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众学子硬着脖子,挥舞着拳头,齐声呐喊。 伍梦甜眉头紧蹙。 萧苍烨不仅想毁她的名声,还想毁萧昀旭的太子名声,想一箭双雕。 那她让他们自食恶果。 伍梦甜回头,悄声命她身后的秋喜取来锣鼓。 “哐哐哐!” 一阵敲锣打鼓声,盖过在场呐喊的声音。 场面瞬间安静。 伍梦甜给萧昀旭一个眼神,多日来的默契,萧昀旭立刻明白伍梦甜的意思。 让他安静。 她要亲自处理。 萧昀旭默默后退一步,站在了伍梦甜的身侧。 伍梦甜清了清嗓音。 “诸位安静一下!” “听我把话说完!” “我并没杀蒋世子的外室和野种,诬告不成立。” “刑部手中的证据,乃是蒋世子屈打成招。” “口说无凭!”林定浅笑着站出来,看着伍梦甜。 “伍姑娘,你不如随刑部走一趟自证清白?” “要证据不难!”伍梦甜回林定一个自信明媚的笑。 这个复宇公子,跟她看过的画像一样,男生女相。 俊美的雌雄难辨。 站在人群中很扎眼。 “复宇公子,既然带着众学子来伍国公府门口看热闹,那咱们看个尽兴。” “三个时辰后,我会给诸位,看这件事的反转。” “届时,诸位就清楚,到底谁在挑战萧国的律法?” “谁在以权欺人?” 说到这儿,伍梦甜眼眸一转,看着蒋渊,“蒋世子,你准备好了吗?” 蒋渊一阵心虚。 伍梦甜万事皆在掌控中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伍梦甜早就知道他与孙倩倩的一切。 一直隐忍不发? 这可如何是好? 看见蒋渊这心虚的模样,萧苍烨气得咬紧牙。 蒋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软蛋,果然指望不上。 连一个罪奴跟两个野种都舍不得,差点儿坏事。 幸好他当机立断。 听完上官姌的计谋,就派人去青禾镇斩草除根。 只要蒋渊那外室及两个野种一死,伍梦甜百口难辩。 “伍梦甜,你想等?” “你想拖延时间?本皇子给你三个时辰。”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三个时辰后,你不能证明自身清白,就得去刑部。” 看见萧苍烨一脸笃定的模样,伍梦甜心生不妙。 蒋渊与孔倩倩有情,舍不得杀了那母子三人陷害她。 萧苍烨可未必。 孙倩倩母子三人一死。 刑部手里有两份冤枉她的罪证,局势对她很不利。 她想扭转乾坤。 至少得等好几日。 刑部大牢不蹲,也得蹲。 等她蹲完出来,萧苍烨和蒋渊的目的就达成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要逼对方露出破绽。 蒋渊是最好的靶子。 “蒋世子,你诬陷我杀了你的外室,那请问,我是何时何地如何杀的她?” 蒋渊身子一颤,先是看了萧苍烨一眼,才回答。 “伍梦甜,阿倩挑衅你的第七日,她在城西居住的别院,就被烧了个精光。” “你府中的府兵,还有你的亲信东欢皆指证,是你记恨阿倩,派人杀了他们。” 伍梦甜心中一喜,蒋渊此刻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就算萧苍烨派人杀了孙倩倩母子三人,她能够找到自证清白的证据也越多。 “我五月份初,才从伍阳山回到京城,然后发现你与外室三年抱俩。” “我派贺管家上门与你协商退亲,你不肯,我又约了三皇子妃从中调和。” “三皇子妃把我训斥一通,我不服气,一怒之下去了龙渊寺,我回来的时候,被你的外室堵在城门口。” “没过多久,蒋世子就带着人来寻我麻烦,逼得我当天紧急召集了府兵。” “贺叔,那是那一日?” 贺管家咽了咽口水,那一日正是姑娘把当朝太子绑回来做外室的日子。 他做梦都忘不了。 “姑娘,是五月初八。” “五月初八?”伍梦甜点头,“也就是说蒋世子的外室死于五月十五的晚上?” “对!”蒋渊想起那一日他与孙倩倩欢愉时,窗外的月亮特外地圆,“就是五月十五。” “哦?”伍梦甜拖长了尾音,“算着时间,你那外室死了快三个月吧?” 蒋渊神情一滞。 伍梦甜轻笑出声。 “蒋世子,真是重情重义,外室和野种死了三个月,才想着为他们讨回公道啊?” 蒋渊被嘲讽的脸一红,不敢回头看身后的学子们。 学子们交头接耳,一会儿看看伍梦甜,一会儿看看蒋渊,又一会儿看看萧昀旭,看热闹看的神情激动。 “蒋世子?”伍梦甜微微挑眉,继续逼问蒋渊。 “蒋世子,说起来,你那外室与伍家有几分渊源,你将他们弄死后,埋在哪儿?” 蒋渊一激灵,“伍梦甜,是你杀了他们......” “人埋在哪儿?”伍梦甜不耐烦地打断蒋渊的话。 蒋渊回答不上来。 这时,学子中有个人,施展轻功,朝着伍梦甜这边飞。 伍国公府的府兵,还有皇家护卫们,纷纷满眼戒备。 一抬头,看见那人穿着一袭皇家护卫统领的衣服。 一个个大喜。 “是秦统领!” “是秦世子!” “......” 秦子溯笑着落地,一脸恭敬地给萧昀旭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萧昀旭眼眸扫视一周,嫌弃这场闹剧,浪费他的时间。 “孤之前命你查蒋世子外室的事,你查的如何?” “回禀太子殿下!”秦子溯有点儿绷不住笑。 “微臣连蒋世子外室一夜与情郎偷欢几次,都命人记录的清清楚楚。”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各个满眼兴奋。 蒋渊握紧拳头,满眼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伍梦甜满眼错愕,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秦世子,另外一波盯梢的人,是你派的?” “那是当然!”秦世子一挑眉头,大笑起来。 “伍姑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世子就是太子殿下安排的那只黄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太惊喜了!”伍梦甜满眼欣喜地看着萧昀旭。 难怪他面不改色扇萧苍烨,原来他早就知道这是一场闹剧。 “我最近被一连串事,打得措手不及。差点儿掉进别人给我挖好的坑里了!” 萧昀旭没作声。 秦子溯大笑。 “别慌,邪不胜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何况还有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他们成不了事!” 蒋渊身子在颤抖,伍梦甜和秦子溯竟同时派人盯梢? 那他的谋划,岂不是都在两人的监视中? 看出蒋渊心虚,萧昀旭抿紧唇,心中又气又酸。 蒋渊这样的败类,竟然霸占着伍梦甜未婚夫的名头多年,他还差点儿成全两人? 蒋渊配吗? 简直浪费他时间。 害他苦苦隐忍多年。 “秦世子,眼前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第235章 他堂堂皇子之尊,跟一介臣女道歉,伍梦甜还敢不受 “是!” 秦子溯看见太子表弟抿唇,就知道太子心情不好。 他快步走到蒋渊跟前。 “蒋世子,你为了构陷伍姑娘,竟不惜命人杀了你的外室和两个儿子。” “蒋世子如此心狠手辣,本世子自叹不如...” “你休要胡说!”蒋渊满眼急切打断秦子溯的话,“阿倩母子死于伍梦甜之手...” “不见棺材不掉泪!”秦子溯满眼嘲讽,一挥手。 “带上来!” 蒋渊心中一慌,秦子溯要把谁带上来? 秦子溯似笑非笑,眼眸在人群中扫视一周。 看向蒋渊。 “蒋世子不承认没关系,本世子会让你输的明明白白,让诸位看得心服口服。” 秦子溯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全部朝后看。 两个皇家护卫,押着满身狼狈的孙倩倩。 两个皇家护卫,分别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穿越人群 走到伍国公府门口。 为首的皇家护卫,一脸恭敬地跟秦子溯行礼。 “启禀统领,蒋世子的外室和野种已经带到。” 一本正经的禀报,特意咬重口音的用词,让在场的人,瞬间管理不好情绪。 “噗..” “哈哈..” “嘿嘿..” 现场哄堂大笑。 伍梦甜忍俊不禁,垂眸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孙倩倩。 “吆!” “蒋世子,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本姑娘杀了你的外室和野种,现在是大白天见鬼了?” 话音一落,在场来看热闹的学子们,纷纷大笑。 蒋渊咬紧牙,脸涨得通红,百口难辩。 伍梦甜通体舒爽。 “蒋世子,你快看,地上有人影!不是鬼呀!” 话音一落,在场又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蒋渊又羞又愧,脸涨成猪肝色,丢人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殿下?”伍梦甜笑眯眯看向黑着脸的萧苍烨,“现在还说我枉顾律法吗?” 萧苍烨恨不得一刀,将蒋渊这个蠢货给捅死,自损一千都没伤敌分毫。 何时被伍梦甜和秦子溯的人盯上都不知道,还敢把他拖下水来丢人现眼? 蒋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落到这样的蠢货头上,简直是在浪费他的资源。 看见萧苍烨不接话,伍梦甜笑眯眯看一圈,视线落在人群中的林定身上。 “复宇公子,听闻你是众学子心目中的楷模,不知今日这场闹剧你怎么看?” 林定眼底的神情僵滞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我等本是受蒋世子之邀,差点儿被蒙蔽!” “好一个差点儿被蒙蔽!”伍梦甜冷笑。 “本姑娘可没忘,复宇公子方才站出来,指责太子殿下以权欺人?” 林定神情一紧,咬牙切齿跪在伍国公府门口。 “我等被蒋世子蒙蔽,差点儿冒犯太子殿下,我等知罪,请太子殿下恕罪!” 林定这一跪,其他在场的学子们,纷纷跪下。 “我等被蒙蔽,差点儿冒犯了太子殿下,我等知罪,请太子殿下恕罪!” 齐刷刷的学子们,跪了一地。 萧昀旭看向萧苍烨,“三哥,怎么说?” 萧苍烨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跪下。 “臣被蒋世子蒙蔽,冒犯了太子殿下.....” “仅是冒犯孤?”萧昀旭神情不悦打断萧苍烨。 萧苍烨神情一滞,想起他白挨的两个耳光,很是不甘心地看着伍梦甜。 要他跟伍梦甜道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几分。 可他不道歉。 以太子对伍梦甜的维护之意,还不知如何罚他? 今日之事,闹的有点儿大,不道歉父皇也饶不了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萧苍烨涨得满脸通红,对着伍梦甜拱手行礼。 “伍姑娘,本皇子受蒋世子蒙蔽,冒犯了你...” “虚情假意道歉算了!”伍梦甜摆手道:“本姑娘不稀罕,也绝不接受。” 萧苍烨血一下窜上脑门。 他堂堂皇子之尊,跟一介臣女道歉,伍梦甜还敢不受? “伍梦甜,你想怎样?” “一口价,五万两!”伍梦甜伸出手指,“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 “...你抢劫呀!”萧苍烨气得抓狂,伍梦甜这个疯女人,怎么这么会气人? 伍梦甜眉头一挑,她这不正抢着呢? “三殿下,你别激动,今日冤枉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说完,她挥手下令。 “武歌,带人把路封了,今日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我个交代!” “遵命!”武歌神情一震,带着数百府兵,训练有素地越过人群,瞬间把路封了。 吓得一众学子,一个比一个惊慌失措。 纷纷看向林定。 “复宇公子,伍家嫡女行事向来肆意妄为,她把咱们都围了,如何是好?” 林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很快恢复如常。 拱手对伍梦甜行礼。 “伍姑娘,就算我等方才差点儿冤枉了你,你也不能强迫我等赔偿吧?” 此话一落,不少学子连连点头,脸上有几分窘迫。 “伍姑娘,我等都不宽裕,我等是受人蒙蔽!” “诸位别紧张!”伍梦甜意味深长看萧苍烨一眼。 “冤有头,债有主,谁惹出的祸事,谁承担。” “既然诸位学子都是受蒋世子和三殿下蒙蔽,那你们把事实澄清就可以走了!” 此话一落,在场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松一口气。 林定暗自握紧拳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不知伍姑娘,打算让我等如何澄清事实?” 萧苍烨神情一滞,伍梦甜又想使什么坏? 蒋渊面如死灰,心中又恨又悔,不知该责怪谁? 伍梦甜勾唇一笑,挥手召林定上前一步。 林定满心忐忑,不知道伍梦甜召他上前做什么? 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最前面。 伍梦甜歪着头,拇指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看着林定。 “复宇公子,听闻你是六年前的状元郎,文采不凡,你把今日事实写下来。” “写的我满意,我可以不计较你冒犯我的事,并替你向太子殿下求情!” 林定眼眸一闪,瞬间明白伍梦甜的用意。 心中大惊。 好一个肆意妄为又聪明果敢的伍家嫡女。 萧苍烨费尽心思,召集他们这些学子,败坏伍家嫡女和太子殿下的名声。 却被两人算计。 眼下,伍梦甜想要利用他们这些学子陈述事实,让三殿下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食恶果! 还要借他这个六年前的状元郎之手,扩大事情影响力。 他有选择权吗? 没有! 这些学子们能拒绝吗? 不能! 萧苍烨能阻止吗? 不行! 这场闹剧,不仅没伤到伍家嫡女和太子分毫,还让两人一举成名天下知。 事已至此,他只能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林某竭力而为!” “有劳!”伍梦甜挥手。 命人搬来座椅。 备好笔墨纸砚。 林定被赶鸭子上架,还不得不强装淡定自如。 伍梦甜满心欢愉,挑眉看着一脸死灰的蒋渊。 “蒋世子,诬陷我的事,你打算如何交代?” 第236章 伍梦甜,我贵为世子,岂是一介婢女能相提并论 蒋渊神情一滞,伍梦甜不会也想讹他五万两吧? 把他卖了都没有。 这个该死的女人。 怎么这么会气人? 善妒又不守妇道。 一边闹着与他退亲,一边派人盯着孙倩倩母子。 什么都不做。 却能逼得他自掘坟墓。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蒋渊急得团团转。 道歉,舍不下面子。 不道歉,他又得罪不起伍梦甜身后站着的太子。 干脆两眼一黑。 欲要装晕。 “哎哎哎!”秦子溯一直观察着蒋渊的动向。 看出蒋渊要装晕,他眼疾手快揪住蒋渊的衣领。 “蒋世子要晕了!” “谁借我银簪一用?” “这儿有!”秋喜笑着拔下头顶的簪子递上去。 秦子溯抓起银簪,咬紧牙齿朝蒋渊的人中穴扎。 一簪子下去。 蒋渊被扎的一激灵,控制不住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啊啊啊...” “好了!哈哈...”秦子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儿也不嫌弃沾上蒋渊的血。 “蒋世子,本世子救你一命,你如何答谢我?” “......”蒋渊气的两眼一黑,不想搭理秦子溯。 秦子溯很享受让蒋渊吃瘪的快感,自然不会放过。 “蒋世子,本世子不光救了你,还救了你的外室,还有你的两个野种。” “那丧天良的恶毒人,连妇孺和稚子都不放光,差点儿把她们母子都杀了!” ‘恶毒人’萧苍烨,气的差点儿咬碎一口牙。 秦子溯又坏他好事? 察觉到萧苍烨的恶意,秦子溯回头冲萧苍烨一笑。 “三殿下,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本世子,难道本世子一不小心骂了你?” 萧苍烨:“......” “啧啧啧!”秦子溯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 “也就本世子这样的心善之人,才会连政敌都救。” “秦世子大义!”伍梦甜情不自禁笑出声。 秦子溯真是个妙人。 “令人敬佩!” “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谬赞谬赞!”秦子溯拱手笑得合不拢嘴。 自从伍梦甜将他太子表弟绑回来做外室,他和伍梦甜阴差阳错成了同盟。 京城的风都极妙! 总能让他跟在伍梦甜和蒋渊的争斗后面,捡个漏。 “蒋世子,你估个价,本世子对你们一家四口的救命之恩,你用银子答谢!” “你给多,我不嫌多,你给我一个铜板,我也不嫌一个铜板少。” 伍梦甜失笑,秦子溯这话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蒋渊连番在她手中受挫,早已失去蒋国公府的话语权,手上既没钱也没权。 只剩下个世子的头衔。 榨不出多少油水来。 她也不想费力榨油水。 只想让蒋渊自食恶果,经历第二次身败名裂。 “蒋世子,你厚颜无耻诬陷我的事,你也用银子赔偿我,给多少,就看蒋世子自己的身价值多少?” “妙哉!”秦子溯笑声爽朗,“蒋世子还晕吗?” 蒋渊气的全身都在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秦子溯和伍梦甜的目标一致,都是在羞辱他。 这段时间,他在伍梦甜这儿连番受挫。 丢了官职,没有朝廷发的月俸。 丢了面子,他爹又让管家禁止给他发月俸。 他的开支,全靠他娘悄悄地补贴他。 现在他的荷包里,一共还不到一百两银子。 他给伍梦甜赔偿一百两银子,意味着他的名声,就只值一百两银子。 他给秦子溯一百两银子,意味着他的命,就值一百两银子。 他敢给两人承诺更多银子,少不了他爹一顿打。 今日过后,他的名声败的彻底挽救不回来。 自损一千,未曾伤到伍梦甜分毫,真是可恨至极。 还不如死了算了! 蒋渊心灰意冷,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 子春神情一紧,以身挡在萧昀旭的身前。 随时做好防守。 蒋渊抽出匕首的那一瞬,又狠不下心以死谢罪。 反手一扬。 一匕首,插进他右腿,猩红着双眸看着伍梦甜。 “这一刀,是我错怪你的赔罪,够不够?” 伍梦甜满眼震惊,蒋渊竟狠得下心自残来破局? 看见伍梦甜怔住,蒋渊反手又一匕首,插进左腿。 “够不够?” 伍梦甜微微蹙眉,她不出声,蒋渊能插死他自个不? 看见伍梦甜还不应答,蒋渊忍着两个大腿的疼,再次挥起匕首,又插一刀。 “够不够?” 伍梦甜轻笑出声,侧眸看向愣住的林定,“复宇公子,记得把这些也记下来!” “......”蒋渊怔住,伍梦甜这话什么意思? 把他当猴子耍? 耍完之后,还要学子们四处讲给别人听? “...是!”林定执笔的手一顿,抬眸看着蒋渊。 蒋渊这个蠢货,自导自演一场戏,让他们所有参与的人,都沦为笑柄。 给别人铺了路。 若非确定蒋渊是萧苍烨的亲表弟,他都怀疑蒋渊是太子安排在蒋家的细作。 今日之事,如何收场? 林定心中轻叹一口气,抬眸看向黑着脸的萧苍烨。 萧苍烨一脸挫败,赔了夫人又折兵,很不甘心。 他知道,他的三皇子府,全在萧昀旭的掌控中。 派人去杀蒋渊的外室和野种,他用的是死士。 却没料到,秦子溯和伍梦甜都派人盯着那母子三人。 终究是他计差一筹。 他是皇子,金尊玉贵,做不来蒋渊那样自残之举。 也不能让蒋渊继续丢人现眼。 “伍姑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日之事,是本皇子未能明察秋毫。” “你要的五万两赔偿,本皇子一会儿就命人送来。” “蒋世子也已自罚三刀谢罪,此事就此作罢?” 伍梦甜打算见好就收。 再僵持下去,也榨不出什么油水,还过犹不及。 “可以!” “钱到,才能走!” “另外,把我的亲信,完好无损送回来。” “......”萧苍烨蹙眉看向蒋渊,“去把人带回来。” 蒋渊神情僵住,他早已把人打得半死不活,怎么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看见蒋渊神情不对,伍梦甜心中一紧,怒上心头。 “蒋世子,你杀了东欢?” “...没没有!”蒋渊心虚的结巴起来,“她还活着!” 伍梦甜垂眸,看了看蒋渊流血不止的双腿。 “蒋世子,不想流血而亡,尽快把东欢送回。” 蒋渊不敢反驳,挥手召来他的随从。 伍梦甜担忧东欢,特意让府医柳泉带着几名府兵,亲自去蒋国公府接东欢。 东欢被接回来的时候,后背上全是鞭痕,十根手指肿的像发面馒头。 柳泉沉着脸,一脸恭敬地上前跟伍梦甜禀报。 “姑娘,他们丧心病狂,对东欢用了拶刑和鞭刑,东欢姑娘伤及肺腑...” 伍梦甜心疼的眼眶都红了,一脚踹在蒋渊心口。 “蒋渊,你这个人渣!” “我的东欢受多少伤,我要你双倍奉还!” “来人,上拶刑!” “是!”伍国公府府兵,齐刷刷应声。 蒋渊一脸慌张,“伍梦甜,我贵为世子,岂是一介婢女能相提并论?” 第237章 你什么身份?也配跟我家姑娘攀亲戚 “上拶刑!” 伍梦甜不为所动。 在她的心中,蒋渊连东欢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敢平白无故,动我的人,我要他双倍奉还!” 此话一落,伍国公府的下人们,各个神情激动。 武歌亲自动手,将拶子套上蒋渊的手指。 两侧的府兵,双手猛地用力拉扯绳索。 木棍紧紧夹住蒋渊的十指,疼的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瞬间脸白如纸。 昏迷的东欢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蒋渊这一幕,她眼眸亮了几分。 眼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看向伍梦甜。 “姑..娘!” 伍梦甜看见东欢睁眼,上前握住东欢的手。 “东欢,蒋渊这个傻缺,刚自罚三刀,经受不住鞭刑。” “今日先让他受拶刑,来日再让他还你鞭刑,总之我不会让你白受苦。” 东欢费力地点头。 “东欢,你好好养伤!”伍梦甜握紧东欢的手。 “养伤期间,一个月月俸三百两,伤好后我再送你京郊一座小院!” “多..多谢姑娘!”东欢眼眸又亮一分,脸上多了几分贪恋红尘的生机。 伍梦甜手持帕子,给东欢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嘱咐柳泉。 “柳叔,给东欢用最好的疗伤药,务必医好她!” “是!”柳泉一脸恭敬地应下,心中很是羡慕。 东欢两个月的伤势,换来六百两银子,还有一座京郊小院。 太划算了。 他何时有这等机缘? 柳泉想的正入神,被蒋渊杀猪般的嘶吼声,吓得一激灵。 他回头,看着蒋渊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地,斟酌片刻,小心建议。 “姑娘,蒋世子流了不少血,再流下去,恐是有性命之忧。” 伍梦甜微微蹙眉,快速分析利与弊。 蒋渊身上的伤口,虽是他自己谢罪捅的,但她拒绝蒋渊包扎。 蒋渊死在伍国公府门口,不仅晦气,还会让她以后受人诟病。 得不偿失。 不如让蒋渊去救治,反正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救活了,也损了本体。 让蒋渊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死了更畅快。 “柳叔,给他包扎!” “是!”柳泉背着药箱上前。 蒋渊满眼防备,满脸狰狞地看着伍梦甜。 “我不要,不要他包扎,你别想做手脚。” 伍梦甜嗤笑。 懒得搭理蒋渊。 看向林定。 “复宇公子,把这一幕也写进去,他死了,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林定嘴角抽一下,看向脸白如纸的蒋渊。 “蒋世子,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蒋渊失血过多,来不及回答,就两眼一黑。 晕了。 萧苍烨满眼嫌弃,又不能放任蒋渊不管。 挥手。 让他带来的人,拖着蒋渊上马车包扎。 流下满地血污。 伍梦甜满眼嫌弃地后退,一个眼神给秋喜。 秋喜心领神会。 连忙嘱咐下人,提着一桶又桶的水。 泼洗着门口血迹。 染着血迹的水,顺着地势朝矮处流。 跪在地上的孙倩倩,一手护着一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伍梦甜。 心中又嫉又妒。 却不敢轻举妄动。 三个月前,她以为靠着教坊司学来的手段,能拿捏住伍梦甜。 没想到伍梦甜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闺秀。 压根不跟她斗。 一门心思要跟蒋渊退亲,闹的满城风云。 害的蒋渊丢了官。 蒋家将这一切归咎于她,她们母子三人差点儿被蒋国公府处死。 她使出看家本事,才笼络住蒋渊的心。 求得蒋渊的怜惜,留她们母子三人一命。 自从知道蒋渊在她的茶水中下毒,就知道他们母子不能单靠蒋渊。 蒋渊也靠不上。 她也不敢奢望母凭子贵进入蒋国公府。 绞尽脑汁谋生路。 好不容易勾搭上一个富商公子,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富商带她走。 她还没等到富商带他们母子走,就等来杀手。 劫后逃生。 她才明白。 在蒋渊的心目中,她比不上世子之位,是个随时可被舍弃的棋子。 在伍梦甜的心中,蒋国公府世子夫人,是个随时可被弃的鸡肋。 她还妄想跟伍梦甜共侍一夫,争个输赢。 可笑至极。 她该怎么办? 才能求得生机? 欲要她们母子死的人,是蒋渊? 还是三皇子? 她对谁还有利用价值? 伍梦甜! 伍梦甜恨蒋渊,身边还站着当朝太子,最有机会成为太子妃。 “呜呜呜...” 孙倩倩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伍梦甜侧眸,看向孙倩倩,想起这个女人三个月前给她添堵的事。 “武歌!” 武歌心领神会,上前解开堵住孙倩倩嘴的布。 孙倩倩一得自由后,就跪着朝伍梦甜移动。 “表姐...” “放肆!”武歌怒斥,“你什么身份?也配跟我家姑娘攀亲戚?” 孙倩倩打个激灵,心中又嫉妒又愤恨,面上还得装得一脸讨好。 “伍姑娘,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伍梦甜失笑。 三个月前,还试图靠争宠,博得男人庇护一生的孙倩倩。 此刻在求助她了? 这个世界太颠了? 贺管家看见伍梦甜发笑,生怕伍梦甜心软。 他走上前一步。 怒斥孙倩倩。 “孙氏,这世上那么多男人你不勾,你偏偏勾我家姑娘的未婚夫,你还有脸求我家姑娘?” “姑娘,你可不能心软,她就是白眼狼。” “奶嬷嬷每每生气,就骂孙氏白眼狼,辜负姑娘对她的照拂。” “姑娘,这孙氏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咱们伍国公府可不养她这样的白眼狼。” 伍梦甜心中一暖,她亲手提拔起来的老管家,虽然迂腐,却很忠心。 “贺叔放心!” “我不糊涂!” “咱们伍国公府的米,不养闲人也不养白眼狼!” 孙倩倩满脸惊慌,回眸看一眼萧苍烨,发现对方的眼里全是杀意。 她更加惊慌。 “伍姑娘,我有用,真的有用...” 伍梦甜眼眸一亮,敌人的枕边人,说不定真能掏出点儿有用信息。 “贺叔...” “将她拖下去!”萧苍烨察觉不对劲,先伍梦甜一步开口,“送回蒋家。” “慢着!”伍梦甜看见萧苍烨开口,越发觉得她能套点儿有用信息。 “三殿下,你们刚用他们诬陷我,谁知道你把人带走后,会不会再诬陷我一次?” “不会!”萧苍烨气的心头一梗,他岂会同一个错误连犯两次? “那两个孩子,是蒋国公府子嗣,理应回到蒋国公府。” 孙倩倩听见这话,眼神闪现一丝期待。 两个孩子是蒋渊亲生子,回到蒋国公府,总比跟着她强吧? 看懂孙倩倩眼神,伍梦甜勾唇一笑,直接戳破孙倩倩的幻想。 “三殿下,据我所知,蒋国公夫妇并不稀罕一个罪奴生的孩子。” “前不久,蒋国公夫人为了让我不退亲。” “亲口跟我承诺,会命人打杀了他们母子。” “苏家门楣也不低,蒋世子和苏家嫡幼女成亲在即。” “你确定将他们母子送到蒋家,不是对苏家嫡幼女的羞辱?” 第238章 再优秀的学子,最后都是他的臣 萧苍烨陷入沉思中。 苏家向来中立。 苏家嫡幼女与蒋国公府结亲,他还有机会让苏家倒戈偏向他。 犯不着为罪奴。 得罪苏家。 看见三皇子犹豫,孙倩倩瞬间面如死灰。 她现在是一介罪奴,她生的孩子,是蒋国公府随时可弃的棋子。 求蒋国公府庇护。 还不如靠她知道的消息,求伍梦甜庇护。 最起码伍梦甜心善,从不把人命当草菅。 伍梦甜不喜蒋渊,也不会记恨他们母子。 “伍姑娘,求你,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哪怕是给伍国公府倒夜香。” 伍梦甜失笑。 渣男的小三,为了求她庇护,主动要给伍国公府倒夜香? 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伍国公府养这么多精壮地府兵,能吃能拉,保证孙倩倩夜香倒不完。 “贺叔!” 贺管家听到伍梦甜和萧苍烨争人,就悟出伍梦甜心中的盘算。 又听见孙倩倩愿意给伍国公府倒夜香,他一挥手命人带走孙倩倩。 伍国公府出来三个粗使婆子,有人抱孩子,有人拽着孙倩倩走。 看着孙倩倩凹凸有致的身形,伍梦甜特意召来一旁看热闹的周嬷嬷。 周嬷嬷是宫斗剩下来的王者,比她府中所有嬷嬷都厉害。 以前,她不明白周嬷嬷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心甘情愿留在伍国公府。 自从萧昀旭的身份曝光后,她就琢磨出味。 周嬷嬷是一个有职业追求的女官,把她视为下一任太子妃在讨好。 她不用白不用。 “周嬷嬷,此女是罪臣之女,你帮我套个话,看她是否有价值?” 周嬷嬷眼眸一亮,这是太子身份曝光后,伍姑娘第一次给她派任务。 “老奴定当竭力!” 伍梦甜满意点头。 一回头,对上萧昀旭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下意识心虚几分。 转念一想,周嬷嬷在伍国公府吃她的,用她的,不能白吃白用。 她心虚什么? 反倒是萧昀旭,对她步步紧逼,未经她同意,就对她宣誓主权。 他该心虚才是。 “伍姑娘!”林定打断了伍梦甜的思绪,递上他写好的几页纸。 伍梦甜一目三行,看完之后,对林定写的不满意。 “复宇公子,如果这就是你的真实水平,你还挺让我失望的!” “......”林定气的握紧拳头,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笑。” “林某不才!” “不能让伍姑娘满意,不知您想怎么改?” 伍梦甜没有搭理林定,眼眸看向众学子。 “你们有没有人,毛遂自荐,把复宇公子写的这个润笔一下。” “我的要求,就跟‘知音居士’的话本子一样,节奏明快,情绪到位。” “谁能做到,不仅当场就能走,还能得到赏银百两,或...” 伍梦甜话音还没落,人群中已经有两个学子,迫不及待举手。 “我我我!”一个穿着粗布青衫的男子,一脸激动地看向萧昀旭。 “学生叶清烁,出身贫寒,也曾靠写话本子为生,愿为伍姑娘效劳。” “学生徐钊行,业余爱好写话本子,愿意为伍姑娘和太子殿下效劳。” 伍梦甜一眼看出,两人想要讨好的不是她。 是储君萧昀旭。 她不介意借萧昀旭的势,行自己方便。 “来来来!” “你们各自写一份,谁写的好,用谁的。” “是!”两人纷纷上前,先是跟林定行一礼。 然后才接过林定的稿子,先阅读,后动笔。 林定看着两人书写速度很快,气的咬牙。 好一个刁钻的伍家嫡女,真是睚眦必报。 先是借太子殿下的势力,打击萧苍烨。 后是借秦子溯的势力,打击蒋世子。 现在又借两个学子的手,打压他的声望。 今日来伍国公府找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够全身而退。 他小瞧伍家嫡女。 栽这么大跟头。 伍梦甜一直观察着林定的反应,看见对方很挫败,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心中再也不遗憾,没有与复宇公子合作。 今日事后,复宇公子在萧国的声望,会直线下降,适合乘胜追击。 她不缺钱,不缺权。 她一声令下,定能造出很多个复宇公子。 眼前这两个自告奋勇的少年郎,就很适合。 想到这儿,她伸手,握紧萧昀旭的手。 “太子殿下,我们去看看?” 看到伍梦甜眼中狡黠的笑,萧昀旭一下就明白伍梦甜的用意。 想借他太子之名,让这两个自告奋勇的学子,踩着‘复宇公子’扬名。 虽然这个复宇公子,压根不值得他费心,但他喜欢看伍梦甜心愿达成后眼底的那抹笑。 他愿意配合她。 让她拉着他,缓步走到桌子前。 “太子殿下,你快看,这位叶公子的字,一点儿不输复宇公子,用词通俗易懂,简明扼要,又节奏明快,还情绪到位,能勾人继续听。” 听见伍梦甜惊叹又夸张的声音,萧昀旭下意识看叶清烁的长相。 看见叶清烁长相清秀,被伍梦甜夸的脸颊一片绯红,萧昀旭心中不禁有点儿酸。 只是做戏而已,至于夸这么多词? 她都没这样夸过他。 伍梦甜等不到回应,一侧眸,看见萧昀旭脸色沉下去,明显不高兴了。 她愣怔一瞬,才反应过来是醋坛子打翻了。 “不过,这字迹,比起太子殿下,还是差了点儿风骨。” “至于用词,也不如太子殿下…考究?” 伍梦甜停滞一瞬,才想到合适的用词。 萧昀旭失笑。 他是储君。 跟一个尚未考得功名的学子比较什么? 再优秀的学子。 最后都是他的臣。 何况他的字,他的文采,早就得父皇赞誉。 他只是不喜欢,听伍梦甜夸其他的男人。 “确实不错!”萧昀旭眼眸一闪,不等伍梦甜夸另外一个学子。 他先夸。 “这位公子的字,也不错,两人各有千秋!” “徐钊行多谢太子殿下赏识!”徐钊行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还未科举,就能得到太子殿下赏识,他今日算是因祸得福了。 看见徐钊行如此激动,叶清烁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笔。 “叶清烁多谢太子殿下赏识!” “多谢太子妃赏识!” 伍梦甜满眼错愕,这个叶清烁喊谁太子妃呢! 萧昀旭被这一声“太子妃”喊得通体舒畅,心中酸涩荡然无存。 看着叶清烁的眼神都比之前暖了几分。 “叶清烁?” “孤记下你了!” “可有功名?” 伍梦甜:“……” 第239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殿下把家底都赔光了 叶清烁眼眸一亮。 他果然猜对了。 太子殿下很在意伍家嫡女,投太子所好。 从伍家嫡女下手。 “学生春闱前,不幸病倒了,现在只是举人。” “今日若能有幸得到太子妃赏识,学生就有机会,凑齐欠下的诊金!” 萧昀旭对这句‘太子妃’很满意,当即吩咐。 “不错!” “赏!” “是!”子春连忙摘下荷包,掏出一枚金叶子。 放到叶清烁跟前。 叶清烁眼眸亮了好几分,这枚金叶子足以把他欠下的诊金都结清了。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一脸恭敬行礼。 “谢太子殿下赏!” 见叶清烁一句‘太子妃’,让太子殿下记住了名字,还得到一枚金叶子。 徐钊行瞬间反应过来,一脸热切地看着伍梦甜。 “太子妃,学生徐钊行也写好了,劳烦您过目!” “喊谁太子妃呢?”伍梦甜反手掐萧昀旭掌心一下。 转身就走。 萧昀旭嘴角微微扬起,垂眸看徐钊行一眼。 “也赏!” “是!”子春掏金叶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心想他现在改口喊伍家嫡女太子妃。 是不是也能得太子殿下高看一眼? 反正皇上和皇后,早就默认伍家嫡女是太子妃。 赐婚圣旨都写好了,被太子殿下悄悄藏起来了。 顺海公公说,皇上和皇后翘首以盼,就等抱孙子。 他早点儿改口。 既能讨好太子殿下,还能让伍家嫡女印象深刻。 “太子妃!” “三殿下派人送来的五万两赔偿金到了!” 听到赔偿金到了,伍梦甜眼眸一亮,猛然转身。 朝回走。 银子当前,懒得计较萧昀旭亲随喊她什么? 上官姌带着几个奴仆,抬着好几个大箱子下车。 伍梦甜微微挑眉。 “三皇子妃,怎么抬这么多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殿下把家底都赔光了?” 上官姌又气又恨,刚想开口,被萧苍烨一把扯到身后。 萧苍烨脸色沉的难看,“伍梦甜,快命人清点,本皇子没工夫跟你耗!” 伍梦甜勾唇一笑,她看戏演戏折腾这么久,也有点儿乏了,不想浪费时间。 “秋喜,点!” “是!”秋喜一脸欣喜上前,先接过小箱子。 春喜也上前帮忙。 点收赔偿金,她们两人都已经轻车熟路。 很快清点完银票和地契,最后看向那几个大箱子。 一掀开箱子盖。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引得伍梦甜侧眸。 看见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铜板,伍梦甜嘴角一抽。 似笑非笑看着上官姌。 “难为三皇子妃了,这么短时间寻来这么多铜板,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上官姌愣怔住,她故意命人撞了五大箱铜板,伍梦甜不该气得跳脚吗? 解什么燃眉之急? 看见上官姌露出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伍梦甜眼底的笑意愈发浓。 “伍歌,点二百府兵,每人跟上一名学子。” “让他们按照叶公子和徐公子写的内容,分别讲给十个人听。” “凡是听完,能够重复下来的人,赏十个铜板。” “凡是传播给亲朋好友的,再赏十个铜板。” “以此类推,直至把三皇子妃带来的铜板发完。” “是!”伍歌精神一震。 精神抖数地命人,抬着五大箱铜板离去。 上官姌满眼震惊,伍梦甜要用这些铜板作甚? 林定急的脸色大变,伍梦甜逼迫他带来的学子们,把今日的事情传播出去就算了。 怎么还用撒钱的方式,鼓动满城百姓传播出去? 如此行事,他多年来谋划的好名声全都没了。 “三殿下,如此不可!” “......”萧苍烨气的嘴角抽搐,他当然知道伍梦甜如此行事不可,很不利于他。 可他与伍梦甜多次交锋,都没有一次能压住伍梦甜。 以前他是皇子,伍梦甜是臣女,他用皇室的身份,都没有震慑住伍梦甜。 现在伍梦甜的身后,站着他最记恨的萧昀旭,他靠什么制止伍梦甜的行事? 看见萧苍烨一脸无可奈何,林定咬了咬牙。 一脸恭敬地跟萧昀旭行一礼,“启禀太子殿下,您让伍家嫡女如此...” “你不必多言!”萧昀旭懒得听林定说废话,“孤向来尊重她的行事和抉择。” “......”萧苍烨气得心头一梗,“皇家怎么有你这么儿女情长的太子?” 萧昀旭嗤笑,“你还是先想想如何跟父皇交代?” 萧苍烨瞬间蚌住。 林定扶额,肠子都悔青了。 丁千易微微发抖,伍家嫡女处置了起哄的学子们,处置了蒋国公府的世子。 也讹了三皇子。 独独没说,如何处置他们这些刑部的人。 秦子溯拨开花生,头一扬,花生米扔进嘴里,花生壳砸向发抖的丁千易。 “太子殿下!” “刑部这些人?” 听到秦子溯点到他们,刑部的人刷刷跪一地。 “太子殿下!” “我们都是奉命行事,我们也不知道是诬告!” 见秦子溯看个热闹的工夫,脚底下一堆花生壳,萧昀旭眼神闪过一丝嫌弃。 把问题抛回去。 “你有何建议?” “押回去全部查一遍!”秦子溯笑的意味深长。 萧昀旭瞬间明白秦子溯这话的深意,要彻查这些人谁是萧苍烨的人。 “准!” 秦子溯把最后一颗花生吃完,一挥手。 “带走!” 耀武扬威要来伍国公府羁伍梦甜的刑部人,被秦子溯命皇家护卫羁走了。 诬告伍梦甜的蒋渊,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装上车。 林定组织来的学子们,被伍国公府的府兵们,监视着在京城中扩散今日消息。 欲要败坏伍梦甜名声的萧苍烨,赔了五万两银子,对着上官姌骂骂咧咧走了。 伍国公府门口,恢复之前的平静和有序。 伍梦甜高兴地哼起了欢快的小曲,这世上再赚钱的生意,都没有讹人来的快。 “贺叔,今日有惊无险,白赚五万两。” 贺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姑娘,多亏了太子殿下命秦世子盯着那孙氏。” 伍梦甜点头,“若非秦世子来的及时,我今日怕是要去刑部大牢蹲几日...” “不会!”萧昀旭挽起伍梦甜的手,“甜甜,你是我认定的太子妃,我不会让你身处危险中。” 伍梦甜神情一慌,萧昀旭之前故意宣扬她是他认定的唯一太子妃人选。 这会儿人都走完了,会不会逼她承认这件事? “哎呦,我想起来了,我得去看看孙倩倩,看能不能套点儿有用的信息。” “甜甜..”萧昀旭手一伸,拦腰搂住伍梦甜的腰。 第240章 甜甜,你把我绑回来,吃干抹净不负责吗 “你想逃避到何时?” “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太子妃!” “前几日,三哥为了打压我的威信,已经命人四处散播我是你绑回来的外室。” 萧昀旭说着,从身后抱住伍梦甜,在她耳边问。 “甜甜,你把我绑回来,吃干抹净不负责吗?” 萧昀旭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耳畔轻轻拂过,像是有人拿着轻柔的羽毛,在她的心尖上温柔地撩拨。 她呼吸一滞,很快心跳如击鼓般激烈,心情再不似之前的平静。 她承认。 萧昀旭的长相,性格,人品,才学,样样都符合她心目中对伴侣的要求。 唯有身世。 萧昀旭是萧国开国以来的第三代太子,没有意外,应该是萧国的第三任皇帝。 萧国开国不久,根基不稳,皇帝不好当。 她不惧与他承担重任。 她畏惧的是,皇宫那座不得自己的牢笼,还有所有皇帝的通病-疑心重。 寻常夫妻,很多都抵不过心中的猜忌,反目成仇。 皇家夫妻更不好做。 纵观历史,多少武将世家的女儿入了宫,最后自己和家族都不能善终。 人生很长。 感情不是所有。 她不想拿家族命运,去赌萧昀旭对她的真心。 只要有机会。 她还想搏一搏。 为自己搏一个自由。 为家族博一个无忧。 “太子殿下...”伍梦甜刚一开口,就感觉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 她下意识回头,一眼对上萧昀旭有些怒气的双眸。 她愣怔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她还来不及问,萧昀旭突然松开她,转身就走。 伍梦甜神情一滞,看着萧昀旭离去的背影,她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 他是不是很失望? 他身份尊贵,一出生没多久就被册封为萧国太子。 他天资聪慧,是众人寄予厚望的萧国储君。 他何时这样卑微过? 唯有为了她,甘愿在伍国公府沦为外室。 为她弹琴,为她舞剑,替她抄写《女诫》。 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护她,当众宣布她是他认定的唯一太子妃。 没有圣旨。 他就单方面宣布了,还不知回宫要面对什么惩罚? 想到这些,伍梦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 她快步追上去。 “禛郎!”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喊,萧昀旭忍不住脚步一滞。 想起伍梦甜眼底的疏离,他心中又酸又涩,还有难以言说的愤怒感。 他要如何做? 她才可以全心全意信他? 父皇早早就拟好赐婚圣旨,他知道她不喜欢被约束,就悄悄拦下了圣旨。 他愿意给她时间。 让她接受事实。 而不是推开他。 一想到伍梦甜方才的神情是想推开他,萧昀旭就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 他绝不给她开口说出推开他的话。 绝不。 看见萧昀旭停留一瞬后,反而走的更快。 伍梦甜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心念一动,提着裙摆,跑步去追。 听见脚步声,萧昀旭心中一紧,更加愤怒。 她是不是非要追上他,与她说出那些绝情的话? 她休想。 萧昀旭猛然转身,憋着一口气朝回走。 看见萧昀旭这神情,伍梦甜心中不禁有几分心虚。 想起萧昀旭毫不犹豫对她的维护,她心中一软。 伸开手,扑进萧昀旭的怀中,顺势搂住他的腰。 不舍得他太难过。 萧昀旭神情一滞,垂眸看着仰头看着他的伍梦甜。 四目相视。 一个心生愧疚,一个心绪不宁,都不知如何开口。 “小乖乖...” “......”萧昀旭听到这声熟悉的喊声,再也不想忍,拦腰抱起伍梦甜。 大步流星转身,朝着伍梦甜的别院里走。 一双漆黑的眼眸幽深,不知是压抑着怒火? 还是压抑着欲火? 伍梦甜理亏到不敢问,伸手搂住萧昀旭的脖子。 任由他抱着她走。 府中的下人,看见这一幕,纷纷背过身。 不敢直视。 看见伍国公府下人转身,孙倩倩不解地抬头去看。 正好看见贵不可言的太子殿下,抱着伍梦甜。 仿佛抱着珍宝一样,从远到近,从她眼前走过。 她提着恭桶的手,情不自禁收紧了几分。 同人,不同命。 幼时,她就羡慕伍梦甜出身尊贵,活的肆意潇洒。 一出生,就被许给蒋国公府的世子,前程似锦。 每每当她记恨的抓心挠肝时,她就告诉自己。 像伍梦甜那样肆意张扬的女子,嫁人后要么被折断翅膀,要么不得夫君喜爱。 她小意温柔,用教坊司学来的床上功夫,迷得蒋渊为她神魂颠倒时。 她最畅快。 最有成就感。 因为她睡了她最羡慕又最嫉妒之人的未婚夫。 她生孩子时,痛不欲生。 但只要一想到,她生的孩子是胜过伍梦甜最好的助力,她就一点儿不觉得痛。 她想胜过伍梦甜,让她早已死去的祖母看看,她不是生来就比伍梦甜下贱。 她只是出身不如伍梦甜,不是一生都不如伍梦甜。 她原本不信命。 如今却不得不信命。 她将蒋渊视为改命的阶梯,拼尽全力抓住;伍梦甜却将蒋渊弃如敝履。 伍梦甜抛弃蒋渊后,不仅没有沦为全城的笑柄。 还让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将其奉若珍宝。 这就是命。 有些人生来命好,如伍梦甜,如太子殿下。 有些人生来命贱,如她,还如她的两个孩子。 眼下,她连嫉妒伍梦甜的资格都没有。 想办法让自己和孩子活下,才是最要紧的事。 真心换真心,是她唯一能博得伍梦甜照拂她的办法。 想到这儿,孙倩倩一咬牙,提着恭桶朝前冲。 “你想做甚?”周嬷嬷一把揪住孙倩倩的衣领。 她在孙倩倩提着恭桶出来的时候,就悄悄一路跟着。 看见孙倩倩盯着伍梦甜和太子殿下的背影,一会儿嫉妒,一会儿羡慕,她就在想从哪儿找突破口套话。 一个没看住,就看见孙倩倩提着恭桶朝前冲,差点儿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 她魂都快吓丢了。 提着孙倩倩的衣领,咬着牙,将其朝后拖。 拖到院门后面。 一把将其甩在地上。 “孙氏,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提着恭桶出去,冲撞了太子殿下,是什么罪?” “你活腻了?” 第241章 杀她的人;她也不敢保证不是萧昀旭的人 周嬷嬷是宫中的女官,平日里对着伍梦甜低眉顺眼,一旦端起女官的架势。 很有威严。 也很有气势。 孙倩倩不敢造次,吓得身子一颤,手撑着地面。 向后挪动两步。 怯生生道:“嬷嬷,妾..” “你该自称奴!”周嬷嬷厉声呵斥道:“老身乃是皇后跟前的女官。” “你该明白,深宫中不缺像你这样有心机的女子。” “老身能活到现在,混成皇后娘娘的亲信,手上不可能滴血不沾。” “懂?” 孙倩倩咽了咽因恐惧生出来的口水,“奴奴有要紧事禀报伍姑娘!” 周嬷嬷眉头一挑。 若有所思地看着孙倩倩,心中有点儿疑惑。 这个教坊司出来的罪奴,还没有倒几个夜香。 就这么快想通了? “你有什么要紧事?” “嬷嬷,奴奴想跟伍姑娘......”孙倩倩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周嬷嬷满眼不屑地呵斥,“放肆,你是个什么脏东西?你自己不明白吗?” “伍姑娘乃是太子殿下认定的唯一太子妃。” “你一介罪奴,还是一个心机深重的罪奴,你有什么资格跟伍姑娘对话?” 孙倩倩咬紧唇,心中跟有人拿着刀在剜一样痛。 尽管她已经明白,她连嫉妒伍梦甜的资格都没有。 但被深宫出来的嬷嬷当场呵斥,她连跟伍梦甜对话的资格都没有,还是很心痛。 “嬷嬷,此事牵连甚广,不见到伍姑娘,奴奴宁死也不敢吐露分毫。” 周嬷嬷怔住,盯着孙倩倩看了许久,想明白一个问题。 “你不信任老身?” “但你信任伍姑娘?” 孙倩倩咬唇,点头。 她嫉妒伍梦甜是真。 但她也了解伍梦甜。 伍梦甜不会乱杀无辜,亦不会使人命如草芥。 伍梦甜言出必行,承诺的事,不会反悔。 是她眼下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嬷嬷,求您给我一次见到她的机会!” 看着孙倩倩一脸诚恳的哀求,周嬷嬷沉默片刻。 “孙氏,这是你唯一一次能见到伍姑娘的机会。” 孙倩倩点头。 “奴明白,这是奴母子三人唯一自救的机会。” 见孙倩倩这么识趣,周嬷嬷心生几分怜惜。 “你们母子三人经历了这一番波折,也挺不容易,你先带孩子休整休整。” 孙倩倩神情一滞,急切道:“多谢嬷嬷T恤,奴只想快点儿见到伍姑娘...” “刚觉得你识趣,又觉得你很不识趣。”周嬷嬷没好气训斥。 “你方才不是看见太子殿下抱着伍姑娘走的?别说你不懂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孙倩倩怔住,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 想说天还没黑。 想起她与蒋渊刚在一起时,也是不分日夜恩爱。 “嬷嬷,那要等多久?” 周嬷嬷想起她偷偷探听的消息,被问的老脸一红。 “今日就别想了!” 孙倩倩怔住,太子殿下看着是那么高贵清冷的人,竟能与伍梦甜恩爱一夜? 是贪欲? 还是很喜欢? 那样高贵清冷的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 ...... 一阵夜风袭来。 屋内,烛火摇曳,床幔随着夜风轻轻起舞。 幔帐下,萧昀旭目光幽深地看着身下的人。 又爱又气。 明明对他有情,明明喜欢他,就是不肯给他名分。 他身份曝光后,她在欢愉时,回应他,比之前更热情。 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告别前的热情。 让他很不踏实。 他也不敢问。 也不敢逼太紧。 若是她怀上他的孩子,他是不是能父凭子贵? 不必担心她抛下他? 或是他再等一等。 等伍梦甜全心全意信任他。 亦或者等伍国公回来给他主持公道? 反正他们两人现在,与寻常夫妻也没差别。 想通后,萧昀旭低头,吻住身下人的红唇... 许久后,伍梦甜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胃里却翻腾不停。 一个劲的干呕不止。 她不得不撑着眼皮,起来吃点儿东西,才入睡。 次日,她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还是饿醒的。 她顾不上梳妆。 先匆匆吃了点儿东西,才压下胃中的翻腾不止。 梳妆的时候,她对着铜镜,失神好一会儿。 手指抚上小腹。 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了三天,最近嗜睡,还饿的快,还很能吃。 “南欢,一会儿传柳叔过来给我诊个脉!” 南欢放下梳子,透过铜镜看着伍梦甜的脸。 “姑娘,林家表公子来了,已经等了您许久!” “是先传柳叔?” “还是见过表公子...” “先去见表兄!”伍梦甜毫不犹豫说道。 说完之后,察觉到她其实是想逃避怀孕这件事。 在与蒋家没退亲时,她还一门心思想着怀个孩子,让蒋国公府彻底死心。 与蒋家退婚后,萧昀旭身份还没曝光前,她依旧不排除怀上萧昀旭的孩子。 生一个结合他们两人优点的孩子,继承他们血脉。 可如今萧昀旭是太子。 她若怀上孩子,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来萧家不可能让孩子流落在外。 二来萧家真的有皇位可继承。 三来她不敢拿伍家家族去赌萧昀旭对她的真心。 “表妹!”林礼晖看见伍梦甜,就迫不及待迎上前。 递上一份状纸。 “你看看这个。” 伍梦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 接过状纸。 一目三行扫过去。 当即脸色大变。 “表兄,这份状纸是在为三年前夏日宴获罪的人伸冤?” 林礼晖点头。 刻意压低声音。 “表妹,我已经让人悄悄去寻写状纸的人,这件事要不要禀告给太子殿下?” 伍梦甜紧紧攥着状纸,攥到手指发白。 三年前的夏日宴,她与蒋渊成婚在即。 按照阵营来算,她应该是萧昀旭的敌对阵营。 杀她母亲的人,杀她大嫂的人,杀她的人;她也不敢保证不是萧昀旭的人。 她的丧母之痛。 她的侄儿侄女,失去生母庇护的痛。 不能不报。 “表兄,朝堂事已经够他忙了,这份状纸是真是假,一切待商榷。” “暂时别让他分心。” “我先抽调一批府兵,全力协助你彻查这份状纸。” “待我确定这份状纸的真实性,再告诉他不迟。” 林礼晖没作声,垂眸看着表妹发白的手指。 “表妹,你不信他,怕这件事与他有关?” “怕他知晓后,设法阻扰你查探状纸真相?” 第242章 他儿子是萧国储君,怎能被伍梦甜牵着鼻子走? 伍梦甜没有回答,反而把问题抛给林礼晖。 “表兄,你怎么看?” 林礼晖陷入沉默中。 三年前的夏日宴,林家也是受害者。 他的妹妹,他的未婚妻,皆死于那场祸事。 那时的林家,在旁人眼里,与伍国公府同一个阵营。 而表妹即将嫁给蒋国公府的世子蒋渊,在旁人眼底也隶属于三皇子一档。 他跟在太子身侧多日,对太子有几分了解。 太子对他表妹,绝不是一时兴起的迷恋,很有可能从小就心悦他表妹。 他也不敢确保,夏日宴有没有太子殿下的谋划? 毕竟,现在的结果,太子阵营是既得利益者。 “表妹,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他有参与...” “表兄,先不做这种假设!”伍梦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咱们先查!” “查清结果,看清事情全貌,咱们才好决策。” “是!”林礼晖蹙着眉头,心情很沉重地转身。 他好不容易借着表妹的关系,混成太子殿下的亲信。 眼看着平步青云。 却闹出这档事。 不查,他对不起枉死的妹妹还有枉死的前未婚妻。 查下去,又怕查出来这事与太子殿下有关。 他都如此为难。 表妹是不是更为难? 伍梦甜揉着眉心,满桌子的账本,再无心思看。 人一旦陷入怀疑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可疑。 若非她很确定,是她临时起意,绑萧昀旭做外室。 她看过那一纸状纸,都忍不住怀疑萧昀旭卧薪尝胆,对她对伍家别有用心。 三年前的夏日宴,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结论:乱军心生报复,混入夏日宴,杀女眷泄愤。 事后,问责不少人。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周嬷嬷一脸恭敬地进门。 “姑娘,孙氏想见...”周嬷嬷话还没说完。 伍梦甜突然干呕,打断了周嬷嬷还未说完的话。 周嬷嬷一脸关切地上前,满眼期待地看着伍梦甜肚子。 “姑娘,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给你诊个脉?” “不用不用!”伍梦甜勉强一笑,端起桌上的红枣茶,一口气将茶喝完。 才压制胃中的翻腾。 周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若她真的怀孕,周嬷嬷知道了,皇后娘娘就知道了。 “我胃不舒服。”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伍梦甜满眼防备的神情,周嬷嬷感到不妙。 顾不上说孙倩倩的事。 一脸关切地上前扶着伍梦甜,“姑娘,老奴送你!” 伍梦甜没拒绝周嬷嬷的殷勤,任由其扶着她。 * 皇上看着满桌子菜,没有一点儿动筷子的欲望。 一抬头,看见儿子萧昀旭也吃的心不在焉。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禛儿,朕给你写了赐婚圣旨,你说不想逼迫她。” “那你告诉朕,你与她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就这样一直放任不管?” 萧昀旭夹菜的手一顿,筷子转个弯。 给皇上夹一筷子菜。 “父皇,儿臣自有打算,您安心用膳就好!” 皇上垂眸,看了看儿子给夹的菜,又看了看儿子波澜不惊的双眸,心烦不已。 “禛儿,你是储君,你的婚事,是家事也是国事。” 听出父皇的不耐烦,萧昀旭神情一滞,“父皇,儿臣在等伍国公回京。” 皇上沉默一瞬,拿起筷子,漫不经心用膳。 饭后,萧昀旭刚想走,却被皇上给拦下。 “禛儿,今晚你别再去伍国公府了,陪朕对弈。” 萧昀旭微微蹙眉,跟他父皇对弈,哪有陪伍梦甜有趣? 父皇的棋艺,从他十五岁后,都没赢过他。 一直赢,没意思。 让着父皇,父皇兴致上头,还会拉着他继续对弈。 也没意思。 知子莫若父,皇上一眼看透儿子的心思。 心中又气又骄傲。 生气儿子不愿跟他对弈。 骄傲他有一个青出蓝胜于蓝的儿子。 “禛儿,父皇最近棋艺精湛不少,你能赢父皇,父皇可以应你一个要求。” “什么条件都行?”萧昀旭眼眸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皇上笑而不语。 萧昀旭就当父皇默认,当即命顺海摆棋盘。 没想到他父皇才落下三子,就喊头疼的很。 他顾不上下棋。 当即命人宣太医。 甄太医来的很快,给他父皇诊脉后,眉头紧蹙。 “回禀太子殿下,皇上的头疼是旧疾,不易操劳,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日。” 萧昀旭侧眸,看着父皇两鬓的白发,心情很复杂。 既心疼,又愧疚。 他无所不能的父皇,随着他长大,日渐衰老。 而他尚未来得及敬孝。 “父皇,您好好养病,朝堂事,尽管交给儿臣。” 皇上愣怔住,之前儿子闹着要剃度的时候,他是不是用错了法子? 早点儿用苦肉计。 儿子是不是早就开始帮他分担朝堂事了? “禛儿,父皇无碍,你想去伍国公府,只管..” 皇上的‘去’字还没说完,就听到儿子说: “父皇,儿臣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皇上心中一喜,深吸一口气,才憋住笑。 他伸出手,刚想揉太阳穴。 儿子却先一步,伸手给他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他闭上眼,很享受儿子对他体贴温柔的关心。 心中又喜又骄傲。 他的头疾,是年轻时行军打仗留下的旧疾。 一着凉就会疼。 平时疼的时候,他都是自个忍一忍,喝两副驱寒的药,就熬过去了。 早知道,他头疾发作起来,儿子能这么贴心。 他早就不装坚强了。 他儿子是萧国储君,怎能被伍梦甜牵着鼻子走? 趁着禛儿他侍疾,好好晾一晾伍家那丫头,就不信那丫头一点儿不紧张? 蒋国公府。 蒋国公夫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蒋渊,心中恨不得当即将伍梦甜杀了。 “府医,渊儿都昏迷三日了,他何时才会醒?” 府医微微蹙眉。 同样的话,蒋国公夫人不厌其烦地问了又问。 他就算再不耐烦。 也得一脸恭敬地回。 “回禀国公夫人,世子爷这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才会醒。” 蒋国公夫人手持帕子擦了擦眼泪,“府医,渊儿婚期在即,成婚前能不能醒?” “老奴不敢保证。”府医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是老奴一定会竭尽全力!” 蒋国公夫人怒目横视着府医,“同样的话,你连着说了三日,有没有一句准话?” 府医斟酌半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国公夫人,世子爷这次失血过多,伤到根本,就算醒来,也虚弱到不能行房...” “什么?”蒋国公夫人脸色大变,面目狰狞地揪住府医的衣领,“那以后呢?” 第243章 谁知道,这一切不是别人提前部署好的陷阱? 看着蒋国公夫人盛怒到狰狞的脸,府医咽了咽口水,不敢有半句隐瞒。 “回禀国公夫人,老奴建议您,尽快接回世子爷流落在外的两个子嗣。” 听懂府医话中深意,蒋国公夫人瞬间面如死灰。 手缓缓松开府医。 人踉跄一下,朝后倒去,幸得贴身嬷嬷及时扶住她。 “国公夫人,您可不能倒,您是世子爷的主心骨,你倒了世子爷怎么办?” 蒋国公夫人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儿子。 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又无可奈何。 从早晨坐到傍晚。 心中终于有决断。 “备份厚礼,明日去伍国公府,将那两个孩子接回来,渊儿不能绝后。” “国公夫人,您此去亲自接,不妥,不如让苏家嫡幼女亲自上门去接?” “是个好主意!” * 孙倩倩一连等了好几日,都没有等到伍梦甜召见。 倒夜香,倒的浑身滂臭,越来越难以忍受。 忍不住冒险一搏。 赶在伍梦甜回别院的时候,硬着头皮朝前冲。 “伍姑娘,奴有重要的信息,跟你交换。” 伍梦甜身后跟着的丫鬟,听到急切的脚步声,一个个下意识将伍梦甜护在中间。 粗俗婆子快步上前,一下将冲出来的孙倩倩按住。 “放肆!” “就这么冲出来,冲撞了姑娘,你几条命够赔?” 孙倩倩像被逮鸡一样,紧紧被粗使婆子按住膀子,她疼的面部狰狞还不放弃。 “伍姑娘,三年前的夏日宴..” 听到‘夏日宴’三个字,伍梦甜精神一震。 当即来了兴致。 挥手止住粗使婆子欲要堵上孙倩倩嘴的举动。 “让她说!” 粗使婆子没敢松手。 “姑娘,这罪奴莽撞,以免冲撞了您!” 伍梦甜点头,任由两个粗使婆子按住孙倩倩。 一阵微风袭来,孙倩倩身上飘起一股很难闻的味。 伍梦甜胃中不禁翻腾,后退两步,戴上口罩。 看向孙倩倩。 “给你一炷香时间!” 孙倩倩心中很苦涩。 才三年的时间,她连跟伍梦甜说话的资格都不配了? “伍姑娘,夏日宴的事,牵连甚广,奴想请你屏退左右...” “放肆!”粗使婆子反手一巴掌甩在孙倩倩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姑娘谈条件?” 伍梦甜抬头。 粗使婆子瞬间安定下来。 伍梦甜眼眸转一圈,这会儿跟着的人,都是她亲信。 “你只管说。” “她们值得信赖!” 听见伍梦甜这样说,孙倩倩咽了咽口水。 斟酌片刻。 “三年前的夏日宴,我爹他们是替罪羊,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伍梦甜微微蹙眉。 “孙倩倩,三年前的夏日宴,刑部和大理寺一同审理的,你口说无凭。” 孙倩倩咬了咬唇。 “我是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抗衡背后的真凶。” “不然,我也不会沦为教坊司的罪奴。” “但是,你有!” 看见孙倩倩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伍梦甜没作声。 孙倩倩似乎看出伍梦甜的心思,“你肯定在想,奴既然早就察觉异常,为什么现在才跟你说这些?” 伍梦甜静静地看着孙倩倩,依旧没有回应。 孙倩倩面部狰狞。 “伍梦甜...” “放肆!”粗使婆子反手又一巴掌甩上去,“凭你什么身份,也敢直呼我家...” “让她说!”伍梦甜挥手,打断粗使婆子的话。 孙倩倩眼底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伍梦甜,我自小跟在你屁股后面,只看见你肆意妄为,嫉妒你是靠父兄撑腰。” “直到最近,看见你把伍国公府打理的井然有序。” “才恍然大悟,你有着不输蒋渊的才能。” “我若能早些醒悟,或许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伍梦甜蹙眉,“孙倩倩,说点儿有用的信息,我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 看出伍梦甜眼底的鄙夷,孙倩倩心中很愤怒。 却又不敢发泄出来。 “伍梦甜,现在的你,让我相信,你有能力查出三年前夏日宴的真凶。” “夏日宴前,我爹曾带我来过伍国公府,他让我将一个坛子,丢进你别院的池塘中。” “我爹被发配前,曾跟我说过,他留了一手,证据就藏在那个坛子中。” 伍梦甜失笑,对于孙倩倩说的话,半信半疑。 “孙倩倩,你一会儿说你爹是替罪羊,一会儿又说留了一手,不自相矛盾吗?” “夏日宴过去这么久,谁敢保证,你不是想挑起这件事,借刀来杀伍家?” 孙倩倩苦涩一笑。 “你不信我也对,但你应该命人翻一翻你院子里的荷花池,看一看证据。” 伍梦甜没有回孙倩倩,沉默许久问道: “孙倩倩,你们孙家是我们伍国公府的亲戚。” “一直受我爹庇护,为什么没有提早求助我爹?” 孙倩倩咬了咬唇,沉默许久,抬眸看着伍梦甜。 实话说话。 “因为嫉妒,因为恨,也因为对现状不满。” “当年,你爹穷到去我祖母跟前借米度日,穷到落草为寇,怎么就成了伍国公?” “我爹,我祖父祖母眼巴巴上赶着求你爹照拂。” “而你爹明明贵为伍国公,却不想照拂穷亲戚,让我爹从守城的小兵做起。” “我爹怎能不嫉妒?” “我们一家怎能不恨?” “伍梦甜,从小到大,我每次来你家,我祖母和爹都会强调一遍。” “你是伍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你贵不可言,让我千万不能得罪你,要哄着你。” “哄好了你,你们伍国公府才会一直照拂我们孙家。” “十几年过去了,人心都是肉长得,怎能不怨?” “伍梦甜,换做你们是我们这样的处境,你们不想得到一个机会,一跃压过自己最羡慕的人?” 伍梦甜眉头紧蹙,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三年前,她失去记忆后,收到孙倩倩的求救信。 细细一琢磨。 就琢磨出不对味。 奶嬷嬷说,孙倩倩是她的跟屁虫,喜欢黏着她。 好巧不巧,夏日宴孙倩倩没有黏着她,她就出了事。 那时,她就怀疑孙家早就知道夏日宴会出事。 她派人查了孙家。 查来查去,只查到孙家玩忽职守的证据。 没想到孙家对伍国公府积怨已久,还藏这么深。 先是一张状纸,指向三年前的夏日宴有冤情。 现在孙倩倩又跑来跟她说,当年孙家是替罪羊,夏日宴背后另有真凶。 孙家留一手的证据,好巧不巧就在她院中的池塘里。 谁知道,这一切不是别人提前布署好的陷阱? 第244章 是想把孙倩倩母子三人,接回到蒋国公府 见伍梦甜沉默不语。 眉头还越蹙越紧。 孙倩倩有些慌乱。 两人身份天壤之别,她见伍梦甜一次,冒着被惩罚的危险,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伍梦甜,想想你娘,你大嫂,相信你的侄儿侄女,他们小小年纪丧母。” “幕后真凶依旧逍遥自在,你就不想报仇?” 伍梦甜抬眸,眼神很冷地看向慌乱的孙倩倩。 “孙倩倩,你们孙家因为嫉妒,怨恨,不甘,还有德不配位的贪欲。” “落到如此境地,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顺你心意。” “把荷花池里的坛子翻出来,再把尘封几年的旧案翻出来,搅乱京城风云?” “你不想为母报仇?”孙倩倩满眼错愕。 事情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伍梦甜不为所动。 那她想要依靠这件事谈条件,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不对。 这不像伍梦甜的做派,莫非还是不信任她? “伍梦甜,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没有说谎。” “亦或者,你派人将我的家人救出来,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 “带她下去!”伍梦甜冷声打断孙倩倩的话。 两个粗使婆子精神一震,立刻押着孙倩倩离开。 “伍梦甜...”孙倩倩不甘心地喊出声,却很快被经验老到的粗使婆子堵上嘴。 “呜呜呜...”孙倩倩不甘心地回头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静静地站在原地,手情不自禁抚上小腹。 看着孙倩倩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中。 三年前的夏日宴,死伤了不少官宦女眷,是伍国公府的痛,也是这些人的痛。 她肯定会追查。 却不会光明正大地查,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想到这儿,伍梦甜回头看着一直跟着她的秋喜。 “秋喜,我想吃藕!” 秋喜心领神会,姑娘吃藕是假,挖证据是真。 “姑娘,你院子里的荷花池,多年没有挖过。” “不如趁着你生辰宴在即,把荷花池翻新一次,挖出的藕生辰宴用?” “好!”伍梦甜点头,对秋喜的聪明很满意。 回到院子,就小声吩咐北欢,“把那孙氏送走!” 北欢点头。 片刻不敢耽误,连夜送走孙倩倩母子三人。 荷花池要翻新,院子里到处都是淤泥的味道。 伍梦甜很不喜欢这种淤泥的味道,就去正院的书房。 临近中午,她才将所有的账本都处理完。 刚去院子里透透气。 春喜一脸复杂地进门,“姑娘,苏家嫡幼女来了,人在正厅。” “苏行诗?”伍梦甜眉头微蹙,“她来做什么?” 春喜解释道:“她来的时候说,给姑娘提前送生辰礼,我们也不好拦她。” “去看看。”伍梦甜抬脚朝正厅的方向走。 刚走到门口。 就看见苏行诗一脸急切地迎上来,“甜姐姐,我听说太子殿下不在,才敢来。” 伍梦甜没接话。 苏行诗自说自话。 “甜姐姐,我今日来,是想把孙倩倩母子三人,接回到蒋国公府。” “啥?”伍梦甜满眼诧异地看着苏行诗,“接谁?” 苏行诗神情一滞,自从她知道伍梦甜绑回来的外室,是当朝太子殿下。 她可害怕了。 害怕太子殿下跟她清算,她当初冒犯太子殿下的事。 心中对伍梦甜又嫉妒又羡慕,但不敢再造次。 来时,大哥警告她。 太子殿下很看中伍梦甜,她敢得罪伍梦甜,太子殿下肯定不饶她。 “甜姐姐,我与你不一样,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女子要贤良淑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能善妒...” “等等...”伍梦甜没有耐心听苏行诗闲扯淡。 “诗妹妹,你来接孙倩倩母子的事,是不是受蒋国公夫人的蛊惑?” 苏行诗没回答,蹙眉,咬了咬唇,答非所问。 “甜姐姐,孙倩倩母子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接回蒋国公府,对我也构不成威胁,我还能落个贤名...” “苏大哥知道吗?”伍梦甜扶额,她大嫂怎么有一个这么拎不清的妹妹? 苏行诗咬唇,她是打着提前给伍梦甜送生辰礼的名头,才被家里人放出门。 看见苏行诗这副心虚的样子,伍梦甜猜苏行谨不知道。 她也懒得掺和这事。 但也不会把孙倩倩母子交出去,她又不缺钱,不介意养着蒋渊的外室和野种当人质,还能对蒋国公府多一分牵制。 “诗妹妹,孙倩倩在伍国公府倒了几日夜香,就不耐烦了,带着孩子跑了。” “跑了?”苏行诗满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甜姐姐,你们偌大的伍国公府,这么多府兵,怎么能让她们母子跑了呢?” 伍梦甜端起茶杯,真的懒得跟苏行诗掰扯。 “她们又不是伍国公府的犯人,她们想跑,我们也不想留,可不就跑了?” 苏行诗犯了难。 “甜姐姐,人跑了,让我如何跟蒋国公夫人交代?” 伍梦甜嘴角一抽。 “诗妹妹,你还没过门,就被未来婆母拿捏成这样?” 苏行诗皱起眉头,“甜姐姐,这是基本的孝道!” “......”伍梦甜讪笑着起身,“诗妹妹,我书房里还有账本子,先走了!” “甜姐姐!”苏行诗满眼焦急地抓住伍梦甜的袖子,“我该如何交代?” “如实说!”伍梦甜抓住自己的衣袖,脸沉了几分。 “诗妹妹,咱们俩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以后无事,不要再来伍国公府了。” “......”苏行诗神情一滞,很想反驳伍梦甜,想起大哥的嘱咐,不敢反驳。 很不服气地松开伍梦甜的袖子,“我来看凯凯和旋旋。” “春喜,替我送客!”伍梦甜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苏行诗气得跺脚。 伍梦甜还没当上太子妃,就如此不给她脸面。 当上太子妃。 岂不是更不给她脸面? 可恨! 早知道伍梦甜绑回来的外室是太子殿下,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住机会。 压伍梦甜一头。 “苏姑娘,请!”春喜一脸恭敬地做出送客姿态。 苏行诗很不服气,觉得就这样走了,很没脸面。 她清了清嗓音。 “不着急,我许久没有见过凯凯...” “小公子在学堂!”春喜笑眯眯打断苏行诗的话,依旧做出送客的姿态。 苏行诗一甩衣袖,“那我去看看外甥女旋旋。” 春喜神情一滞,“小姑娘此刻已经午睡...” “胡说。”苏行诗很不耐烦地训斥春喜,“午膳还没用,她怎么会午睡?” “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去见旋旋,她可是我长姐用命生下来的孩子。” “我是旋旋的嫡亲姨母,你凭什么不让我见?” 春喜嘴角一抽,哪是她不让苏行诗见小姑娘? 分明是姑娘嫌弃苏行诗太蠢,怕带坏了小姑娘。 第245章 你就示个弱,派人给他送个信,哄哄他 “苏姑娘,那您等一下,奴婢去请示一下...” 春喜话没说完。 就被苏行诗一把推开,“请示什么?我认得路!” 春喜被推的踉跄一下,想拦又不敢拦,只好跟上。 苏行诗越想越气。 伍梦甜有太子殿下撑腰,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她身为伍夙旋的亲姨母。 凭什么不让她见? 她不能将伍梦甜怎样,还不能教训一下外甥女? 苏行诗憋着一口气,直奔伍夙旋的院子,扑了一个空。 “旋旋人呢?” “是不是躲着我呢?” 春喜没回答,院里其他人也都不搭理苏行诗。 苏行诗越发生气,“你们是不是虐待旋旋了,才故意不让我这个亲姨母见?” 院子里无一人回应。 苏行诗气得咬紧牙,“行,你们真行,我回去就告诉我大哥。” 话音刚落,她的身后传来苏行朗满是嫌弃的声音。 “什么告诉大哥?” “苏行诗,你怎么会在旋旋的院子里?” 苏行诗转过身,一眼看见苏行朗抱着伍夙旋。 伍夙旋瞪大眼睛看着她,很不高兴地嘟起嘴。 “三舅舅,旋旋不喜欢三姨母,让她走!” “......”苏行诗一张脸涨得通红,很是下不来台。 “伍家怎么教孩子...” “是你不讨喜!”苏行朗不耐烦地打断苏行诗的话,“以后没事别来伍国公府。” 苏行诗:“......” “对,别来!”伍夙旋小手攀着苏行朗的脖子,笑得眼眸眯成月牙状。 “旋旋不喜欢三姨母!” “......”苏行诗咬紧牙,低声嘀咕一句‘没教养’。 “苏姑娘,请!”春喜很生气,但是她是奴婢,又不能对着苏行诗发火。 只能重重地高呼一声,再次做出送客的姿态。 苏行诗一甩衣袖,气鼓鼓转身朝外走。 看见苏行诗离开的背影,苏行朗抱着伍夙旋,转个身,直接去找伍梦甜。 “甜姐,我那个蠢妹妹,来伍国公府做什么?” 伍梦甜没接话,她一个眼神,身侧的丫鬟,言简意赅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苏行朗气的不行,生怕伍梦甜因为苏行诗的事,闹得苏家和伍家关系不睦。 “甜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伍梦甜抬眸一笑,看着苏行朗。 “我大哥回来,我会跟大哥说,不认她这门亲。” 苏行朗松一口气。 “教也教不会,劝也劝不明白,她嫁到蒋家去,以后我也不认她这个妹妹。” 伍梦甜失笑。 苏行朗抱着伍夙旋,悄咪咪凑到伍梦甜跟前。 挤眉弄眼。 “甜姐,今年咱们赚了不少,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苏行朗尾巴一翘,伍梦甜都知道苏行朗想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行朗,我想要金矿做生辰礼,你能弄来?” 苏行朗连连摇头,“弄不来,那个是杀头大罪!” “不过,甜姐,我可以送你好几副金饰做生辰礼。” 伍梦甜失笑,“说吧,今天这么殷勤,什么事求我?” “甜姐聪明!”苏行朗笑得一脸得逞,“我的婚事,就差最后一步...” “不帮!”伍梦甜一口回绝。 苏行朗与她表妹议亲,孟家求之不得,上赶着答应,偏偏她表妹不松口。 她知道表妹顾虑什么? 她却不好插手。 “苏老三,求人不如求己,你自己多费点儿心。” “甜姐,我都快把心掏出来给她的了。”苏行朗哭丧着脸,“她还不答应。” 伍梦甜没接话,看向眼睛瞪得溜圆的小侄女,“旋旋,你跟三舅舅去哪儿了?” “见猪姨姨!”伍夙旋笑着跟伍梦甜伸开手,一句话把苏行朗卖的干干净净。 “姑姑,抱抱!” 伍梦甜刚想伸手,想起她迟迟没来的月事,“姑姑累了一天,抱不动。” “那旋旋抱姑姑!”伍夙旋从苏行朗怀中挣扎下来,扑到伍梦甜的怀中。 伸着小手。 抱着伍梦甜的腰。 伍梦甜被小侄女软萌可爱的举动,逗得笑起来。 她能把侄儿侄女养的这么好,养自己孩子也不差。 生个跟小侄女一样软萌暖心的小闺女,继承萧昀旭的长相,想来也是很不错。 “姑姑,姑父何时回来?”伍夙旋仰起头,满脸期待看着伍梦甜。 “旋旋想飞飞..” “你还没飞够?”苏行朗满眼惊愕。 敢让太子殿下抱着转圈圈,也就他外甥女一人。 “旋旋,今天在珠姨姨的院子里,三舅舅可是带你飞了好几多圈...” “三舅舅没姑父飞的高!”伍夙旋笑着辩解。 苏行朗一脸不服气,“他不就比三舅舅高一点点?” “姑父飞的高!”伍夙旋扬着下巴继续辩解。 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伍梦甜有些心不在焉。 萧昀旭已经有四天没有回伍国公府,什么意思? 苏行朗一回头,看见伍梦甜走神,脱口而出。 “甜姐,你是不是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怎么说?”伍梦甜抬眸看向苏行朗,“不是说,皇上生病了,这几日他监国?” 苏行朗神情一滞,挥手召来夏喜,让夏喜把伍夙旋抱出去,他才开口。 “甜姐,这几日太子殿下监国,朝堂上不少人提及太子殿下的婚事。” 伍梦甜心中一紧,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心跳的有点儿快,有点儿慌,“那他怎么说?” “没表态!”苏行朗长叹一口气,“我大哥说,他也猜不准太子殿下的心思,还说让我来问问你。” 伍家苏家是姻亲,也是盟友,苏家关心这事很正常,伍梦甜都能理解。 “许是他政务忙!” “可有跟你送信?”苏行朗不死心地追问。 伍梦甜神情一滞,“没有,许是忙忘记了!” 苏行朗神情很复杂,“甜姐,你就没觉得异常?” 伍梦甜没接话。 以前走哪儿都喜欢黏着她的人,现在一消失就是好几日,连个信也不送。 她早就为此心绪不宁。 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想让别人看出她心思。 她大概率是栽了! 这几日,理智脑和恋爱脑互博,时而恋爱脑占上风,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看见伍梦甜这样子,苏行朗苦口婆心劝道。 “甜姐,他是太子殿下,是满京城闺阁姑娘都想嫁的萧国储君。” “也是能掌伍国公府生死的人,你就示个弱,派人给他送个信,哄哄他?” 第246章 你晾的甜丫头,受折磨的是咱们禛儿 “不哄!” 伍梦甜一口回绝。 萧昀旭才三日不来,她就慌了神,上赶着去哄他。 这场感情博弈。 叫她如何搏赢。 苏行朗叹气,“甜姐,你就不怕他娶了别人?” “不怕!”伍梦甜一语双关,“那就当及时止损。” 苏行朗满眼惊讶,盯着伍梦甜看许久,才反应过来。 “甜姐,你如此洒脱,是对他没有那么心悦?还是本就不想当太子妃?” 想起苏行朗目前的困境,伍梦甜嘴角微微勾起。 “苏老三,以你的身份,以你们苏家的地位,京城想要嫁你的女子很多,你为什么非要娶我表妹孟东珠?” 苏行朗蹙眉,不假思索地回道:“她们都不是东珠。” 伍梦甜失笑,“苏老三,你让我刮目相看。” 苏行朗反应过来,“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京城中那么多女子也都不是甜姐?” 伍梦甜笑道:“对,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可被替代。” “如果他现在能让别人替代我,那日后,他也能让别人轻易替代我。” “如果我现在不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伴侣,那不做太子妃就是及时止损。” 苏行朗愣怔住,盯着伍梦甜看了又看,缓过神。 “甜姐,我明白了,我应该让东珠明白,她也是我心目中不可替代的伴侣。” “甜姐,谢谢你,我知道我们的问题所在了。” “甜姐,旋旋交给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东珠...” 苏行朗边说边跑,人都跑出去很远,话音才说完。 伍梦甜忍俊不禁,“苏老三,悟性还不错!” 孟东哲进京后,把孟家在京中的宅子又修缮一番。 离伍国公府不算远。 苏行朗骑快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去了孟家。 孟东哲正在用膳,听见苏行朗来了,当即命人加菜。 苏行朗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就跑去找孟东珠。 孟东珠经历药浴和针灸的调理,身体好很多。 气色也好很多。 看见苏行朗又来了,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什么都没有问,看着苏行朗。 “东珠!”苏行朗脸上带笑,目光灼灼看着孟东珠,“我有话想跟你说。” 孟东珠没接话,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苏行朗。 苏行朗来时想好的话,看着孟东珠漂亮的双眸,话到嘴角却又说不出口。 “东珠,我刚从伍国公府回来,遇见甜姐,跟甜姐说起......” 苏行朗噼里啪啦把他跟伍梦甜的对话重复一遍,才一把抓住孟东珠的手。 “东珠,直到甜姐问我,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是没有任何人可替代!!” 看着苏行朗炙热又真诚的双眸,孟东珠慌了神。 想抽回手。 却被苏行朗紧紧攥着。 她涨红了脸,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既是我不能替你孕育子嗣?” “......”苏行朗愣怔住。 孟东珠索性把心中憋着的话一口气讲完,“苏三公子,我自小身子不好。” “表姐帮我找来太医,药浴加上针灸辅佐治疗,身子总算比之前好些,但依旧承受不住生育之苦。” “...那就不生!”苏行朗总算反应过来,孟东珠为何频频不答应他的求娶。 “东珠,我们苏家兄弟多,到时候从我大哥或者二哥膝下过继一个。” 孟东珠心中一暖,但是没有立刻答应苏行朗。 “你容我想想!” 苏行朗愣怔一瞬,见孟东珠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份动容,他没敢逼太紧,“好!” 孟东珠脸颊一红,微微垂眸,“你先松开我。” “...好好!”苏行朗神情有几分欣喜,还有几分羞涩,“我回家一趟。” 苏行朗跑出去几步,突然又回头跑回来,一脸局促不安。 “东珠,你方才说的事,不要宣扬出去,就你知我知,咱们自己知道。” 孟东珠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要瞒着你父母?” “对!”苏行朗挠了挠后脑勺,“虽然我最后也能争赢他们,只是不想平添麻烦。” “好!”孟东珠眼神比之前又暖几分,苏行朗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担当。 皇宫御花园内。 皇上斜靠在软榻上,一脸悠闲地翻着手中的话本子。 时不时张开嘴。 吃一口皇后亲自喂的水果,日子很是逍遥。 一盘水果吃完,皇后将空盘子朝旁边一放,一把夺下皇上手中的话本子。 “皇上,你将禛儿困在皇宫有段时间了吧?”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伸手去夺话本子。 “皇后,朕辛苦了这么多年,难得歇一歇。” 皇后将话本子背到身后,“那你为什么连禛儿送出去的信都扣下来?” 皇上冷哼一声。 “朕的儿子是萧国储君,又不是那些绣花枕头。” “禛儿给她做外室的时候,给她舞剑,给她弹琴,还替她抄《女诫》,她凭什么不愿意嫁咱们禛儿?” “朕就是要晾一晾她。” “省的禛儿娶了她以后,被她吃的死死的。” 皇后忍俊不禁,别人家都是婆母为难儿媳妇。 轮到皇家,为难儿媳妇的活,全被皇上抢了。 “行,你晾的甜丫头,受折磨的是咱们禛儿。” “你没看到这几日,禛儿都瘦了好几斤?” 皇上神情一滞,“禛儿瘦,不是被国事操劳的?” 皇后没回答,笑着把话本子递回给皇上,“你是一点儿不心疼禛儿。” “禛儿白日里为国事操劳,晚上还得照顾你,被你折腾的出不了宫。” “偏偏你还让顺海把禛儿送给甜丫头的信都扣下。” “禛儿等不到甜丫头的信,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没出息!”皇上心头有点儿堵,“堂堂太子怎么能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皇后笑盈盈递过去一杯茶,“老三好,老三就不会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皇上神情一滞,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没对比,没伤害。 比起那个男女不忌的老三,老四简直好太多。 “皇后,禛儿知不知道他的信被朕给扣了?” 两人夫妻多年,皇后一眼看透皇上的心虚,也看出皇上有松口的迹象。 “皇上放心,臣妾没敢让禛儿知晓这事。” “但是您扣下禛儿的信,这件事迟早要被禛儿发现,与其让禛儿伤心难过,不如你把信给臣妾。” “臣妾派个人,给伍家那丫头送去,把这事圆过去?” 第247章 见过无数个给皇上送礼的,就没有见过给皇上送藕的 “哼,朕是扣下信件,也晾了她这么多日,她就不会主动关心一下禛儿?” 皇后满眼无语。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你罚甜丫头禁足一个月,还让她无事不要入宫?” 皇上神情很不自在地翻了一页手中的话本子,“朕又没有禁止她的书信。” 皇后无奈地摇头。 儿子刚变成他们期待中的样子,皇上又闹腾起来。 这是什么毛病? 有功夫折腾她的儿媳妇,怎么不去折腾老三媳妇? “皇上,你要是无聊,臣妾让老三媳妇带着女儿...” “不要!”皇上满脸嫌弃,“老三家的女儿,见到朕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听出皇上对蒋贵妃亲孙女的嫌弃,皇后笑起来。 “皇上,上次甜丫头在皇宫呕吐,臣妾私下问了程太医,甜丫头那脉象,很大几率是早孕,程太医见甜丫头未婚,他也不敢说。” “前几日,周嬷嬷派人给臣妾送信,说甜丫头肚子一饿就呕吐,嗜睡,食量还比之前大了不少,这与臣妾当年怀禛儿时症状差不多。” 皇上眼睛都亮起来,一句话抓到两个重点,“你说那丫头怀孕了,还怀的是男孩?” “是不是男孩不知道。”皇后笑着说。 “反正甜丫头小时候就讨喜,养的侄儿侄女也讨喜。” “她生的闺女,十之八九比老三家的讨喜。” 皇上想起幼时活泼灵动的伍梦甜,眼底有些期待。 “那丫头生辰快到了吧?” “后日就是她生辰。”皇后知道自己说动了皇上,“要不,您把她禁足解了?” 皇上一口否决皇后的提议,“禁足不能解,那丫头能惹事的很。” 皇后忍不住护短,“甜丫头哪次主动惹过事?每次不都是别人挑起的?” “就说前几日,老三带着那蒋世子跑去诬陷甜丫头,若非甜丫头行事严谨,若非禛儿未雨绸缪,可不就被老三和蒋世子算计了?” “皇上,伍三牛父子不在京,甜丫头一个人撑起伍国公府,有多不容易?” 皇上被说的心虚,想到即将班师回朝的义弟。 当即松了口。 “顺海,传朕口谕,伍家嫡女的禁足令解了!” “是!”顺海笑眯眯问道:“皇上,那老奴是不是要把信一并送去?” “送去吧!”皇上心烦地看不进去手中的书,“皇后,你说三牛回京会怪朕不?” “他怪皇上什么?”皇后忍俊不禁道:“他女儿绑了咱们禛儿,皇上赐婚圣旨都写好了,是甜丫头不松口,咱们禛儿又不忍逼甜丫头。” “皇上,要臣妾说,等伍三牛回来,咱们不妨找伍三牛给禛儿要个说法。” 皇上眼眸一亮,“对啊,朕的儿子是太子,是萧国储君,被他女儿绑回府,他们伍家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顺海嘴角一抽,心中忍不住期待伍国公被皇上讨要说法,会是什么反应? 伍国公府,秋喜一脸凝重地跑去给伍梦甜禀报。 “姑娘,您院子里的荷花池,都翻了一个底朝天,只找到一些很小的罐子。” “没有找到孙倩倩描述的那种罐子,还要继续挖吗?” “再挖一挖。”伍梦甜捂着鼻子,看着荷花池四周堆积在一起的淤泥。 是孙倩倩欺瞒她? 还是有人取走了罐子? 亦或者孙倩倩记错了罐子大小? 伍梦甜思量片刻,“秋喜,命人把那些小罐子清洗一下,砸开看看。” “是!”秋喜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没敢假借人手。 亲自去督办这件事。 伍梦甜嫌弃淤泥味重,转身朝花园的方向散步。 刚走出‘福窝’别院,就看见顺海公公一脸笑着进门。 “见过伍姑娘!” 伍梦甜心尖一颤,看见顺海这个时候来,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和迷茫。 “见过顺大人。” “不知您今日来?” “咱家奉皇上的口谕,解了伍姑娘的禁足令。” “多谢皇上恩典!”伍梦甜佯装出很惊喜的模样。 顺海从怀中掏出一叠信,“伍姑娘,这几日皇上身体不适,太子殿下既要监国,还要侍疾,不能来伍国公府,给您写了几封信。” “都怪咱家年纪大忘事,竟忘了给您送来。” 看着顺海手中的一叠信,伍梦甜心中五味杂陈。 她能从萧昀旭的眼中,看出对她的炙热感情。 她也相信萧昀旭对她的感情,不是演出来的。 自从萧苍烨和蒋渊带着刑部上门诬陷她之后,萧昀旭一直没有回伍国公府。 也没有送一封信。 这段时间,她心中也很不好受,却又不好去问。 没想到萧昀旭是被皇上故意刁难,扣留在宫中。 什么忘了送信? 不过是顺海这个人精,故意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萧昀旭是储君。 像顺海这种人老成精的大太监,说什么也不敢将萧昀旭写给她的信遗忘了。 除非是皇上授意。 “顺大人,我最近院子里的荷花池翻新,翻出来不少藕,不如你帮我带回去一些,送给皇上尝尝?” 半晌后,顺海看着装了两大担子的莲藕,陷入沉思中。 他在皇上身边多年,见过无数个给皇上送礼的,就没有见过给皇上送藕的。 这是什么意思? 藕断丝连? 心眼子多? 看着发愣的顺海,伍梦甜笑盈盈递上一本册子。 “顺大人,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莲藕的做法,您让御膳房按照这个做。” “做好后,帮我给太子殿下送一份蜜汁藕。” “好嘞!”顺海听到‘蜜汁藕’后,长舒一口气。 “伍姑娘,太子殿下给您写了这么多封信,您要不要也回他一封信?” 伍梦甜一眼看透顺海的用意,想要她一份回信交差。 “顺大人放心,我不会说信延迟送到的事,你就跟太子殿下说,最近我忙于准备生辰宴的事,没空回信。” “好好好!”顺海长舒一气口气,喜滋滋地命人抬着两大担子藕回宫。 送走顺海,伍梦甜握着萧昀旭给她写的一叠信。 转身朝自己院子里走。 刚到院子里,就看见秋喜一脸复杂地捧着一个盒子。 “姑娘,那些小罐子都打开了,里面好似是您幼时学写字,写的一些...” 不等秋喜把话说完,伍梦甜就一把接过盒子。 翻看第一张纸。 【今日suidie入宫,见到了四岁的taizi,小小年ji,aizhuang小大人,我给他吃tang丸,告诉他shi含笑半步dian,他tiaodexiang小兔子,有qu。】 第248章 不就一寻常藕,太子殿下为什么如此高兴? 简体字加拼音,是她幼年时写的日记无疑。 四岁的太子,那她那个时候,也就才三岁。 虽然她失忆,但是畅想一下,她带着蓝星记忆,三岁进宫,看见四岁的太子。 肯定会逗一逗。 毕竟,童言无忌,不仗着年幼欺负一下太子,等她长大了也没机会。 那多遗憾啊? 糟糕! 萧昀旭记性好! 该不会记得她幼时逗弄他的事吧? 人的记忆会定期清除一部分记忆,萧昀旭四岁的记忆,应该早就清除的差不多了吧? 看见伍梦甜笑出声,秋喜一脸好奇地问道:“姑娘,你年幼的时候写了什么?” “没什么?”伍梦甜笑着合上手中的箱子,连同萧昀旭写给她的信一起放好。 打算进屋慢慢看。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挖到了,挖到了...” 一个府兵顶着满脸淤泥,捧起沾满淤泥的酒坛子。 “秋喜姑娘,你快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坛子?” “放到一旁。”秋喜藏住心中的欣喜,“再找找看。” “嗯嗯!”府兵满脸欣喜,再次弯腰在淤泥中摸。 伍梦甜看向秋喜。 秋喜心领神会,快步走到荷花池旁,抱起酒坛子。 与此同时,顺海带着两大担子莲藕回到宫。 没敢直奔御膳房。 先去皇上跟前复命。 听完顺海说的过程,皇上眉头总算舒展几分,眼底含笑看着一旁的皇后。 “皇后,那丫头还知道咱们禛儿爱吃甜食,也不是对禛儿全无心思?” 皇后起身,用帕子捂着鼻子,走到担子前。 看着那两大担莲藕,满眼疑惑,“甜丫头生辰在即,怎么这时候挖藕?” “谁知道呢?”皇上笑眯眯又把话本子翻一页,果然看话本子比看奏折有趣。 顺海一抬眼,远远看见萧昀旭走来,小声提醒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听到这儿来了,皇上眼疾手快把话本子压在身后,单手扶着太阳穴的位置。 半眯着眼。 看着儿子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声音顿时虚弱起来。 “禛儿,你来了?” “父皇!”萧昀旭恭敬行一礼后,眼眸看向地上还未来得及挑走的莲藕。 “父皇,听闻您让顺海去了伍国公府...” “是的。”皇上笑着打断儿子的话,“朕突然想起,伍家那丫头的禁足该解了!” “父皇解了甜甜的禁足?”萧昀旭满眼喜色看向自己的父皇,“儿臣替甜甜谢过父皇的恩典。” 皇上眼底笑容僵住一瞬,心中又泛起酸意,“怎么不见你对父皇这么上心?” 皇后嘴角一抽,她这个做婆母的都不吃未来儿媳妇的醋,怎么皇上这么醋? 萧昀旭满眼错愕,他父皇怎么像个要争糖吃的孩子? 看见太子愣神,扬面有点儿尴尬,顺海赶紧圆扬。 “太子殿下,老奴去伍国公府的时候,伍姑娘正在翻新荷花池,送了两大担子藕,还给了老奴食谱。” “太子殿下,伍姑娘特意嘱咐老奴,让御膳房做您最爱吃的蜜汁藕,老奴这...” “这些藕,是甜甜院子里荷花池的藕?”萧昀旭眼眸亮了几分,目光热切地盯着地上的藕。 “嗯!”顺海满眼不解,不就一寻常藕,太子殿下为什么如此高兴? “父皇,儿臣看你这会儿精神头很好。”萧昀旭满眼喜色看向皇上,“儿臣今夜就不留在你屋内侍疾了!” 看见儿子迫不及待要走,皇上一脸焦急地挥手,“禛儿...” “禛儿去办要紧事!”皇后一把握住皇上扬起的手,笑眯眯看向转过身的儿子。 “禛儿,你放心,今夜母后会照顾好你父皇。” “呃?”皇上还想再说。 去被皇后抢先一步,“皇上,想不想抱孙子?” 皇上当即点头,表情瞬间阴转晴,笑得龇着牙。 看见皇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化如此大,顺海满眼诧异地低下头,嘴角笑得扬起。 “顺海!”皇上眼眸一转,看着地上的两大担子藕。 “把这个送去御膳房,朕也想尝尝太子爱吃的什么藕?” “蜜汁藕!”顺海笑盈盈接住这句话,当即命人挑着担子朝御膳房走。 萧昀旭听见这话,顿时停下脚步,特意嘱咐道:“顺海,记得留下孤那一份。” “是!”顺海点头。 看见儿子走远,皇上笑着跟皇后小声嘀咕。 “这个没出息的,他都去伍国公府了,不会让伍家那丫头多送一些来?” “这个不孝子,还生怕朕吃了他那一份?” 皇后满眼无语,”皇上,两大担子藕呢,够你们父子两人吃半个月蜜汁藕。” 蒋国公府,蒋渊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天空的晚霞。 三个月前,他还是风光无限的蒋国公府世子。 出身显贵,还有一门让人提及都羡慕的婚约。 走到哪儿,都是世家子弟众星捧月的对象。 三个月后,他臭名远昭,身败名裂,还子嗣艰难。 贱如蝼蚁的外室之子,成了他蒋渊唯一的子嗣。 真是造化弄人。 看见儿子呆愣愣的样子,蒋国公夫人又心疼又生气。 “渊儿,你快想个对策,把那两个孩子找回来...” “去哪儿找?”蒋渊没好气地打断了蒋国公夫人的话。 “孙氏两次鬼门关逃生,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听出儿子话中的怨气,蒋国公夫人气的心口疼,“渊儿,你这是在怪娘?” 蒋渊没有接话,面如死灰地看着天空的晚霞。 他的人生毁了。 全都毁了。 看见儿子心死的模样,蒋国公夫人心如刀绞。 “渊儿,只要想办法找到那两个孩子,一切还有机会...” “还有什么机会?”蒋渊猛地坐直身子,满眼狰狞地看着蒋国公夫人。 “如今我身败名裂,还是一个体弱的废人。娘,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机会?” 看着儿子满脸狰狞地模样,蒋国公夫人哭起来。 “渊儿,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就是在娘的心尖上插刀子,你让娘怎么活?” 看见自家娘哭的像个孩子,蒋渊心中也不好受。 “娘,你别哭了!” “你想怎么样?” “儿子都听你的。” “真的?”蒋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一脸急切。 “渊儿,咱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孙氏母子三人。” “让孩子记到苏行诗的名下,这样才能保住你的世子之位,咱们母子才有活路。” “等到你表兄登上皇位,你表姐就是皇后,咱们再慢慢收拾伍梦甜也不迟。” “收拾伍梦甜?”蒋渊忍不住一阵冷笑。 “如今太子已经监国了,用不了多久,伍梦甜就是太子妃了!” “娘觉得,表兄他靠什么登上皇位?” 第249章 甜甜,是不是有人借夏日宴的祸事,挑拨我们的关系? 这京城中,谁当选太子妃,她都能心安理得跪下来行礼。 唯有伍梦甜不行。 那是她一直看不上的未来儿媳妇。 怎么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太子妃? 还要她跪下行礼? “伍梦甜那样一个不遵礼法的疯女人,既不温柔,也不贤良淑德,她凭什么做太子妃?” “凭她博得太子宠爱!”蒋渊咬牙切齿。 一想到退掉他婚事的伍梦甜,转眼嫁给比他优秀的太子殿下,成为压他一头的太子妃。 他心痛的百爪挠心。 他都看不上的女人,凭什么成为太子妃? “娘,我不甘心!” “渊儿别急!”蒋国公夫人也很不甘心,“太子一日未登基,你表兄就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蒋渊的眼中闪现出几分期待。 看见儿子眼底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机,蒋国公夫人上前抓住蒋渊的手。 “渊儿,皇位之争牵扯甚广,蒋家,上官姌,杨家,所有追随你表兄的人都不会轻言放弃。” “但眼下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得保住你的世子之位。” “渊儿,你想想,那孙氏能躲到哪儿去?” “咱们不惜一切代价,得把你的两个儿子找回来继承香火。” “娘,你给我拿笔来。”蒋渊快速写下几个地址,小声嘱咐道:“娘,表兄不喜她们母子,你找她们的时候,切莫让表兄知晓。” * 福窝别院,萧昀旭站在门口,看着荷花池四周堆满淤泥,府兵满脸兴奋还在淤泥中摸。 他微微蹙眉,抬脚直奔伍梦甜的闺房。 刚到门口,就看见秋喜一脸凝重从屋内出来,看见他之后,愣怔一瞬,一脸恭敬地跪下,刻意提高嗓音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萧昀旭一眼看出秋喜故意提高音量,在暗中提醒伍梦甜。 他心中不禁疑惑。 伍梦甜在屋内做什么? 为什么秋喜如此心虚? 屋内的伍梦甜,听到秋喜的这一声高呼。 眼疾手快把酒坛子里找到的书信往来,连同她幼年的日记,放进盒子里,藏到床头的梳妆柜上。 刻意拿起萧昀旭写给她的一叠信,坐在梳张台跟前发呆。 萧昀旭一进门,看见伍梦甜拿着他写的信,坐在梳张台发呆。 他心中一喜,莫非他没来的这段时间,甜甜每天都是如此思念他? “甜甜,我看你让人把荷花池翻了一遍,可有找到我们的定情戒指?” 伍梦甜微微一愣,她原本还在想用什么借口掩饰她翻找证据的事,没想到萧昀旭竟误会她在找两人定情的戒指。 四目相视一瞬。 伍梦甜站起身,上前抱住萧昀旭的腰,将头埋在他的心口。 什么都没说。 感受到腰间搂着他的手很紧很紧,萧昀旭心中又惊喜又忐忑。 “甜甜,没找到,就没找到,孤再亲手给你雕刻一个更好的戒指。” 伍梦甜听见这话,心中更加难受,连日来憋着的情绪,一下涌到眼眶。 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滑落。 萧昀旭没来的这段时间,其实她内心很煎熬。 她不是怕萧昀旭变心,而是怕三年前对她痛下狠手的人,是萧昀旭一党,两人情人变仇人。 直到看完酒坛子的书信,她才松一大口气。 “禛郎,三年前的夏日宴,你也受了重伤?” 听出伍梦甜声音中的哽咽,萧昀旭意识到他猜错了伍梦甜的心思。 他垂下眼眸,伸手拂去伍梦甜眼角下的泪水,心中很是心疼。 “甜甜,你别哭!” “三年前的夏日宴,我没有去,我去了龙渊寺...” “那重伤的是你的替身?”伍梦甜急切追问。 萧昀旭点头,如实说道:“不止重伤,他回去没多久就死了,下手之人是想要我的命。” “想要你的命?”伍梦甜满眼惊愕,盯着萧昀旭的眼睛看许久。 “禛郎,奶嬷嬷说,我们早就相识,你之前对我什么心思?” 萧昀旭神情有几分不自在,看着伍梦甜问的认真,沉默半晌如实说。 “甜甜,我十五岁那一年才明白自己对你什么心思,我找过你。” “你却对我避之不及,时不时搬出你已经定亲,于理不合的借口,想要与我撇清关系。” “甜甜,我那时真的很想利用太子的身份,将你抢到我的身边。” “可是,我怕你恨我,也怕我一步行差,让萧国朝堂动荡不安。” “甜甜,你可知并不是行通蛊惑我剃度,而是我不想让自己成为萧国的罪人,不想让你恨我。” 伍梦甜满眼震惊,“你从十五岁闹着要剃度,竟是为了我?” 萧昀旭点了点头。 “夏日宴的时候,我既想见到你,又怕见到你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我去了龙渊寺。” “甜甜,那次祸事后,我无数次在想,我若去了夏日宴,表兄一定也会去夏日宴,那些歹人就闯不进夏日宴。” “你娘,你大嫂,以为夏日宴枉死的女眷,或许是另外的结局。” “可那样,你现在应该已是蒋家媳,而我应该已彻底心死剃度了。” “甜甜,你可知,你在龙渊寺说要绑我做外室的时候,我作何想?” 伍梦甜没接话,她能听出萧昀旭话中的真诚,也能听出他复杂情绪。 “禛郎,我将你绑回来做外室,把整个京城的水都搅混了!” “如今,你我的关系,落在外人眼底,伍国公府跟你一条船。”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翻出夏日宴的旧案,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萧昀旭眼眸一寒,“甜甜,是不是有人借夏日宴的祸事,挑拨我们的关系?” “他们想挑拨,得有他们能挑拨的点。”伍梦甜一语双关,说完之后紧紧盯着萧昀旭的眼眸。 看着伍梦甜眼中审视的神情,萧昀旭一下就明白,伍梦甜为何情绪波动这么大? 这是担心他是三年前夏日宴祸事的幕后主使者,担心两人是仇人。 一想到伍梦甜这段时间的煎熬,他心中就恨不得把幕后主事之人翻出来狠狠惩罚。 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甜甜,我不舍得伤害你,才会把我自己逼到看破红尘。” 第250章 我们一起联手,查明夏日宴的真相 脑海里回想起他们在龙渊寺相遇的扬景。 那一日,她是临时起意,走到龙渊寺。 绑外室,以牙还牙,也是她临时起意。 绝不可能是算计。 她从未想过,萧昀旭竟对她有如此深的感情;更没想到萧昀旭的看破红尘竟是为了她? 怎叫她不动容? “禛郎,我收到一些消息,证明三年前的夏日宴,另有主谋。” “他们想杀你,亦想杀我,说明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乱党报复。” “我们一起联手,查明夏日宴的真相?” 听见伍梦甜要与他一起联手差夏日宴的事,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同时很庆幸,他毫无保留讲出过去真相,才得到伍梦甜的信任。 “甜甜,我都配合你,你想怎么查?” 听出萧昀旭话中对自己的全然信任,伍梦甜很庆幸她没盲目行事。 在没有证据指向萧昀旭时,她没有跑去盲目地质问萧昀旭,而是默默地收集证据。 排除萧昀旭的嫌疑。 他们两人的感情,没有因为猜忌,扎上一根拔不掉的刺。 想到这儿,伍梦甜垫脚,在萧昀旭唇上轻吻一下,快速松开他。 把她藏起来的往来证据,翻出来给萧昀旭。 “禛郎,这是三年前孙家保留下来的证据。” 萧昀旭手指抚摸着唇瓣,遗憾他方才走神,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看着伍梦甜认真的眼神,他接过信件。 一目三行看完。 眉头紧蹙。 “甜甜,这些信件既没有署名,也没有标识,只有一些空泛的许诺,查起来会很费劲。” 伍梦甜手指轻轻拂过信纸,“孙家保留的这些书信证据,既看不出幕后真凶是谁?” “也构不成指责真凶的证据,除非孙家的家主能站出来做人证。” 萧昀旭一下就明白伍梦甜话中的深意,“你想让我召回孙家的人?” 伍梦甜点头。 “禛郎,三年前孙家没有说出真相,恐是他们分析了利与弊。” “没错!”萧昀旭眼眸凝重起来,“孙家是因为玩忽职守获罪,尚能保住命。” “若是因利益,与歹人里应外合,谋杀储君和官眷,足够全族获罪。” “若想让孙家人开口指正幕后真凶,得许诺他们戴罪立功。” 萧昀旭说的话,正好与伍梦甜不谋而合。 她仰起头,看着认真思考的萧昀旭,觉得此刻的他格外好看。 就连想法,都能与她不谋而合,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终身伴侣。 “禛郎,孙家与我们伍国公府是亲戚,若是孙家勾结了幕后真凶...” 不等伍梦甜把话说完,萧昀旭就明白伍梦甜的心中顾虑。 “甜甜,伍国公府也是受害者,孙家所犯的罪,不牵连伍家。” “甜甜,你迟迟不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是不是怕有一日祸及家人?” 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跟萧昀旭说过心中顾虑,萧昀旭怎么连这个都能猜到? 看见伍梦甜的眼神,萧昀旭就知道他猜对了伍梦甜的心思。 他紧紧握着伍梦甜的手,“甜甜,我既已明白你心中的顾虑,就一定会去解决它。” “怎么解决?”伍梦甜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萧昀旭若能解决她心中的顾虑,她不惧宫中的束缚,陪他豪赌一扬。 萧昀旭笑了笑没有回答,低头在伍梦甜的唇上落下一吻。 搂紧伍梦甜的腰。 “甜甜,你让人翻荷花池,不是为了寻找我们的定情戒指吧?” 伍梦甜嘴角溢出笑,“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证据来自荷花池?” 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有一些破碎的坛子。” “那时,虽有疑惑,但没有想到原因,直到看见你给我的信。” “真聪明!”伍梦甜手指在萧昀旭的鼻尖一点,不忍让他失望。 “你等等我。” 萧昀旭刚想抓住那只在他鼻尖作乱的手,伍梦甜就推开他。 转身进里屋。 他听到一阵抽屉的推拉声,没隔多久,就看见伍梦甜走回来。 手中拿着一枚红玉戒指,递到他跟前。 “你看这个?” “你找到了?”萧昀旭眼底闪现出失而复得的喜悦,“何时找到的?” “至始至终没丢。”伍梦甜将戒指塞到萧昀旭的掌心,“帮我带上。” 萧昀旭握着掌心他亲手雕刻的戒指,抑制不住心中喜悦的笑。 努力回想当初的画面,却想不起细节。 不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伍梦甜一直很珍视他送的定亲信物,就连做戏也没舍得丢。 这就足够了。 “甜甜!”萧昀旭将戒指套在伍梦甜的手指上,“我多做几枚戒指,方便你换着戴?” 伍梦甜垂眸,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戒指,嘴角勾起一抹甜笑。 当时,萧昀旭被她气的不轻,没有看到她在摘除戒指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了一枚珠钗的吊坠。 她摘下戒指的同时,一手握住戒指,一手将珠钗吊坠扔进湖面。 后来萧昀旭带皇家护卫把她家围了,质问她戒指的时候,她还没想好两人的关系。 就没说。 今日萧昀旭对她这么坦诚,她就藏不住了。 “禛郎,我舍不得你费时费力做戒指,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萧昀旭心中一喜,他明日回宫,就去父皇和母后的私库转一转。 凡是值钱的好东西,都搬来给甜甜做聘礼。 “甜甜,我收到消息,你父亲将班师回朝的队伍丢给了你兄长,自己带着轻骑回京。” 伍梦甜一点儿都不意外,“是我爹的做派,估摸着他会在我生辰宴当天赶回来。” 萧昀旭抓紧伍梦甜的手,拇指轻轻摩擦着伍梦甜手上的红玉戒指。 “甜甜!不如我们赶在你爹回来前,把我们之间的婚约落实了?” 伍梦甜神情一滞,还没给家族要到保障,怎么可以轻易答应婚约? “禛郎,我爹生我养我这么多年,怎么能越过他把婚事定了?” “你想想看,日后我们有了女儿,女儿越过你,把婚事给定了...” “谁敢?”萧昀旭立刻代入他养的女儿未经他同意被人拐走的扬景,顿时眉毛都快竖起来。 看见萧昀旭上套,伍梦甜趁机道:“禛郎,你快把皇家护卫给撤了,以免吓到我爹?” 第251章 三年前夏日宴的事,你查到了什么? 他忍不住失笑,一把将伍梦甜拦腰抱起。 “放心!” “吓不到伍国公!” “甜甜,你既然用女儿转移我的注意力,那我是不是该努力努力?” 听到这个‘努力努力’,伍梦甜的脸色大变,“你已经很努力了,还想怎么努...”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昀旭吻住了唇。 直到她呼吸快要喘不上气,才被松开。 萧昀旭将她轻柔放在床上,就开始解腰带。 她神情一慌,按住萧昀旭解腰带的手。 “今日不行!” 萧昀旭下意识看向伍梦甜的腹部,将解开的腰带又重新系上。 “可有不适?” “...没有!”伍梦甜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萧昀旭以为她葵水来了。 她没有解释。 手指轻轻抚摸着小腹,眼底柔情似水地看着萧昀旭。 “禛郎,秦世子可有查到行通的消息?” 萧昀旭神情一滞,双手搓了搓,搓出热气,贴在伍梦甜的小腹处,试图用掌心的温暖,缓解伍梦甜来葵水的不适。 “甜甜,你怀疑夏日宴的祸事与他有关?” 伍梦甜双手覆在萧昀旭的双掌上,很享受他为她暖肚子的举动。 “你的替身死在夏日宴,你身边的亲信,一定有背叛者。” “行通喝醉酒后,曾跟牡丹提及过,他将太子玩弄鼓掌中间,我猜是指你看破红尘之事。” “我能用行通讹了蒋国公二十万两银票,行通背后主使者,肯定与蒋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蒋国公府利用行通蛊惑你剃度,理论上没有必要再派人杀你。” 萧昀旭一下明白伍梦甜梳理之后的关键点。 “甜甜,我明白了,夏日宴的幕后真凶,可能是另外一股势力。” “我若死在夏日宴,父皇肯定查三哥。” “我那三哥虽蠢,但不至于如此蠢,他顶多会派人破坏我联姻...” 萧昀旭话说完,就意识到失言,一脸无措。 “联姻?”伍梦甜猛然缓过神,“三年前的夏日宴,你与谁联姻?” “...秦国公府。”萧昀旭迟疑一瞬,选择如实说,“母后想要我与表妹订下亲事,我不愿!” “秦子婵?”伍梦甜突然想起奶娘提及的一个细节,“据说,三年前的夏日宴我们两人撞衫了?” 萧昀旭也反应过来,“如此的话,杀你的人,本身要杀表妹?” “有可能!”伍梦甜神情凝重起来,之前想不通的点,这会儿全清晰了。 “我之前就怀疑蒋国公府,只是想不通他们为何对我下手?” “可若是误杀,那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我们不要设限,夏日宴的幕后真凶,或许是两批人?” “禛郎,当年夏日宴的案子审理细节,你能不能抽调出来?” “可以!”萧昀旭目光灼灼看着伍梦甜,认真思考的伍梦甜格外好看。 “甜甜,夏日宴的事先放一放,说说你的生辰宴,都邀请了谁?” 伍梦甜神情一滞,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我失去以前的记忆,相熟的朋友不多,生辰宴也没想大办,就请了伍家的亲戚,还有秦国公府的秦子婵。” 伍梦甜说到这儿,特意停顿了一下,“禛郎,她本该是你的太子妃...” “你想多了。”萧昀旭抓起伍梦甜的手。 “表妹对我,跟我对她一样,都是父母之命,并没很看重这门婚事。” “倒是表兄,对表妹的婚事,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伍梦甜自从知道萧昀旭的身份后,就对秦子婵略有几分愧疚。 “总归是我抢夺了她从小就要定亲的未婚夫,是我对不住她。” “她的婚事,我若能帮上忙,愿意倾尽一切助她达成心愿。” 萧昀旭失笑,“表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伍梦甜不解,萧昀旭为何笑得意味深长,“那秦妹妹看中谁了?” 萧昀旭想起秦子溯跟他提及的事,不知那是秦子溯的想法,还是他表妹的真实想法。 他思量片刻道:“甜甜,你生辰宴邀请了她,不妨直接问她?” 伍梦甜眨了眨眼,脑海里回想起秦子婵上次来伍国公府时的异样。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深想。 那是秦国公府的嫡女,从小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掌上明珠。 她哥就算头婚议亲,也不敢肖想秦家嫡女。 不可能! 萧昀旭思量许久,还是提醒道:“甜甜,你生辰宴多备几桌酒席。” 伍梦甜微微一愣,明白萧昀旭话中的深意。 萧昀旭对外放出,她是他认定的太子妃,难免有人会来结交她。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伍梦甜微微一愣,正要起身去开门,萧昀旭先她一步起身开门。 门口的秋喜,微微一愣,一脸恭敬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何事?”萧昀旭下意识抬眸看向外面。 一眼看见林礼晖在荷花池旁走来走去。 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林礼晖慌得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参见太子殿下,微臣晚点儿再来。” 萧昀旭没有回应,眼眸落在林礼晖手中的那一本册子上,略微一思考就反应过来。 “三年前夏日宴的事,你查到了什么?” 林礼晖愣怔住,抬眸看向门口的伍梦甜。 看见伍梦甜对着他点头,他反应过来,这两人是把话给说开了? 他长舒一口气,一脸恭敬地递上册子。 “前不久,表妹在大理寺门口征收状纸。” “意外得到一个有关夏日宴的状纸,微臣就去查了一番。” “微臣走访了几日,终于寻到写状纸的人,是一名教坊司的女子。” 伍梦甜快步走上前,“教坊司的女子,可是因为夏日宴获罪的官眷?” “正是!”林礼晖眼神有些复杂,“那名女子的处境不太好,差一点儿就被人灭口了。” “可有救下?”伍梦甜满眼焦急的问,问完之后反应过来。 她表兄的神情,不止救下了那名教坊司的女子,怕是把人也安置好了。 “救下了!”林礼晖眼中闪过几分不自在,“我已将人安置好了。” 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她表兄成婚在即,可别沾染什么烂桃花。 “表兄,这几天你与那名女子,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瓜葛吧?” 第252章 我真的好奇,你们是奉谁的命保护我 下意识看向萧昀旭,又羞涩又无奈。 “表妹,我是即将成婚的人,守得住规矩。” 伍梦甜很疑惑,“表兄,那你为何一副羞涩不自在的样子,有隐情?” 林礼晖尴尬到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却又不得不说。 “表妹,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的眼。” “那教坊司的女子,想替家人翻案,试图委身于我......不过,我头都没回地拒绝了。” 伍梦甜半信半疑,她表兄这副心虚的样子,可不像头也不回地拒绝了。 倒像占了人家姑娘便宜。 伍梦甜不好朝深处问,下意识想把她表兄摘出来。 “如此甚好,表兄万万不可犯错。” “你好不容易有一门不错的婚事,你若因为替我办事犯错,我一辈子有愧...” “表妹多虑了!”林礼晖生怕伍梦甜多想,不假思索地解释。 “那女子她想委身我,我不设防,就是不小心看光了她。” “哦!!”伍梦甜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礼晖,“表兄,那我换个人对接那女子?” “可以!”林礼晖毫不犹豫地应下,眼底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伍梦甜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话锋一转回归到问题本身。 “表兄,那女子有没有提到有用信息?” “有!”林礼晖下意识看萧昀旭一眼,从袖筒里取出一幅画像递过去。 “她画了这个,说画中的人在夏日宴前,多次出入过她家,还与她父亲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伍梦甜一把接过林礼晖手中的画像,扫了一眼,不认识,就递给萧昀旭。 萧昀旭扫了一眼,也认不出画像的人是谁。 但他感受到林礼晖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你认识这人?” 林礼晖点头,眼神的神情略有几分不安。 “听那女子说,这个人曾是三殿下府上的男宠。” “......”萧昀旭既无语又震惊,半晌缓过来神。 伍梦甜满眼错愕,想过这事与萧苍烨有关,但没想过是萧苍烨的男宠。 她回眸,看见萧昀旭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她心情复杂地难以形容。 都说皇家无兄弟。 可这做丢人事的人,是萧昀旭的三哥,他多少脸上有几分挂不住。 难怪她表兄掏画像的时候,先看了萧昀旭一眼。 确实怪尴尬的。 “表兄,那你可有这个男宠的消息?” “有!”林礼晖做事稳妥,得到画像的信息,就私下去了解了一番。 “这个人叫袁笙,三年前皇上知道他与三殿下的事,把他逐出了京城。” “被逐出了京城?”伍梦甜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表兄,我派人给你,查袁笙交往的人。” “好!”林礼晖一口应下,看向萧昀旭,心中有个提议没敢说。 萧昀旭眉头紧锁。 将他与伍梦甜讨论的信息,加上林礼晖提供的信息,串联在一起思考。 越想越蹊跷。 他这些年一门心思扑在伍梦甜的身上,拒绝了不少向他示好的男女。 萧国建国不久。 根基还不稳。 若有人想从皇室下手,他三哥是个突破点。 “甜甜,我会派人将三哥有瓜葛的男女,全部都排查一遍。” 伍梦甜眼眸一亮,越发觉得她找萧昀旭坦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太子能调动的资源,与她能调动的资源,肯定不是一个量级。 “太好了!” “我原本也有此意,但是没有你行事方便。” * 一阵夜风袭来,树上的叶子发出‘哗哗’声,路两旁的草随风摇曳。 一阵‘窸窣’声传来,伍三牛蹭一下坐直身子,满眼无语地看着正前方。 “又来了?” “看样子是!”伍忡身形一闪,护在伍国公跟前,“还是死士。” 伍忡话音刚落,他们周围涌出一群黑衣人。 这些人从头到脚一身黑,包的只露个眼睛,训练有素包抄他们。 伍三牛眼眸转一圈,一下锁定黑衣人的统领。 那统领刻意提高音量,生怕他们听不到一样。 “来人可是伍国公?” 伍三牛压根不想搭理对方,他带一百轻骑,对方就派这点儿死士来。 瞧不起谁呢? 伍国公眼眸转一圈,看向他自己的身后方向。 这一路,半路上冒出来要杀他的死士,来了一批又一批,都被他身后跟着的人给杀死了。 比起要杀他的死士,他感兴趣谁的人在护他? “如此嚣张,是伍国公无疑,兄弟们冲啊!” 那统领看见伍国公不搭理他,他再次提高音量。 “太子殿下有令,取伍国公项上人头者!” “赏银千两!” “杀啊!” 听着死士声势浩大的声音,伍三牛无语笑了。 谁派死士暗杀他,会不打自招喊得人尽皆知? “咻!” “咻!” “咻!” ...... 无数支利箭,很有准头地描写刺杀他的死士。 一路护着他的人,不等他带的人动手,就抢先一步将死士们给包抄了。 “杀!”伍三牛一挥手,他带着的轻骑们,一个个很英勇地与死士搏斗。 死士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死士的统领肩膀上插着一支箭,怒喊:“撤!” “国公爷,追不追?”伍忡侧眸看向他。 伍三牛摇头。 看着那死士统领像个唱戏的一样,带着人逃离。 “不追,清理战扬!” “休整一会儿,咱们继续赶路。” “是!”伍忡骑着马转身,将命令传递下去。 伍三牛眼眸一转,锁定他身后的树林中。 皎洁的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清对方的藏身之处,以及身上的黑衣轮廓。 “诸位,你们跟了我们一路,可否一叙?” 他的话音刚落,树林方向扔出来几只山鸡。 “多谢伍国公相邀!” “我等奉命保护您,实在不方便叨扰您!” “这些山鸡,全当我等孝敬伍国公您!” 伍三牛抬眸,看了看地上还在流血的山鸡,挥手示意他的随从捡起来。 伍忡一脸戒备地捡起地上的山鸡,悄默默用银针一扎,迎着烛火看了看,侧眸看向伍三牛。 “无毒。” 伍三牛微微蹙眉,虽然这些人一直暗中保护着他,但他不敢掉以轻心。 “诸位,算着这一批死士,你们前前后后一连帮我们击杀了三批死士。” “我真的好奇,你们是奉谁的命保护我?” 第253章 老奴日盼夜盼,总算把您盼回来了 “等您平安回到京城,我等顺利完成任务,自会出来拜见于您!” 树林中的话音刚落,又扔出好几只山鸡来。 “伍国公,这儿离京城已经不远了,今夜我们守夜,您好好休息。” “明早快马加鞭,来得及参加伍姑娘的生辰宴。” 伍三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到底是谁的人? 伍忡满眼诧异,问出了在扬所有人的疑惑。 “国公爷,他们连您急着回京参加姑娘的生辰宴都知道,很了解咱们!” 伍三牛没有做声。 伍忡刻意压低声音。 “国公爷,小的观察了这些人很久,他们出手很凌厉,招招致命!” “有点儿像皇家护卫,却又胜于皇家护卫。” “浑身还有点儿江湖儿郎的做派,很是诡异。” “国公爷,若是这些人突然对咱们下杀手,咱们怕是要有一扬硬仗。” 伍三牛点头。 小声嘱咐。 “让大家警戒起来,轮流修整,咱们尽快赶路。” “是!”伍忡舍不得浪费地上的山鸡,利用休整的时间,把山鸡烤熟了。 打算回京后吃。 伍国公府的人,防备身后的人,防备了一路。 入城时,身后的人,依旧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伍三牛进城后,特意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 为首的小伙,看起来很年轻,约有二十出头。 四目相视一瞬。 那个为首的小伙子,对着他拱了拱手,骑着马,手持一块令牌。 守门的府兵,一脸恭敬地给那为首的小伙子行礼。 那小伙子骑着马,快速通过城门,来到他跟前。 “蒙格拜见伍国公!” “蒙格?”伍三牛笑盈盈看着蒙格,“现在可以说,你奉谁的命吧?” “回禀伍国公。”蒙格刻意压低了声音,“小的奉您女婿的命令保护您!” “我女婿?”伍三牛身子一颤,满眼错愕,他前不久才收到女儿的信。 女儿信中说蒋国公府背信弃义,趁着女儿守孝期间,与外室三年抱俩。 女儿不堪受辱,已经与蒋国公府退了亲。 那他哪儿来的女婿? 能调动这么一波很厉害的人,光明正大保护他? “我的国公爷呀!” 伍国公想的正入神,听见一道熟悉的惊呼声。 一回头看见贺管家,热泪盈眶朝他跑来。 伍三牛还没反应过来,贺管家扑到他的跟前,抓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哭。 “您可算回来了!” “老奴日盼夜盼,总算把您盼回来了!” “我的国公爷呀!” “您不在京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看见贺管家哭成这样,伍三牛心中一颤,该不会是他的宝贝女儿出事了? “老贺,甜丫头可好?” “好好好!”贺管家挥袖擦了擦眼泪。 “今日是姑娘的生辰宴,来了不少宾客,差点儿把咱们门槛踏破?” 伍三牛很是震惊,“我不在京的这段时间,我家甜丫头人缘这么好?” “......”贺管家嘴角抽了一下,很想说,不是姑娘人缘好,而是太子人缘好。 “国公爷呀,老奴跟你说件事,您可要挺住。” 看见贺管家的神情如此凝重,伍三牛心中又是一颤,“我的孙儿孙女可好?” “好好!”贺管家一咬牙脱口而出,“国公爷,姑娘为了跟蒋家退亲,她把太子绑回来做外室。” “啥?”伍三牛怀疑他的耳朵出问题了,震惊到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甜丫头怎么了?” “姑娘将太子殿下绑回来做外室,现在咱们伍国公府还被皇家护卫围着呢。” “......”伍三牛足足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蒙格。 “你说你奉谁的命?” “回禀伍国公。”蒙格憋着笑意,一本正经道: “小的原本是太子跟前的暗卫,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保护您平安回家。” 伍三牛悬着的心,这会儿彻底死了,看向贺管家。 “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贺管家一下反应不过来,“国公爷您是指...” 伍三牛一脸急切:“甜丫头与太子殿下什么情况?” 贺管家摇头,一脸茫然道:“回禀国公爷,老奴也不知道,总之太子殿下已经对外宣布姑娘是他认准的唯一太子妃...” “胡闹!”伍三牛扶额。 当年,皇后想要给两人定下亲事,他抱着皇上的胳膊,差点儿把眼泪哭干。 才阻止这门婚事。 “兜兜转转几十年,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贺管家身子一颤。 “国公爷,姑娘经历三年前祸事后,不认得太子殿下。” “她与蒋世子赌气,都怪那蒋世子欺人太甚,姑娘一气之下才绑了太子...” “蒋肃这个老匹夫!”伍三牛怒上心头。 “敢趁着我在外打仗,如此欺辱我的女儿,我找他算账去!!” 见伍国公火急火燎要找蒋国公算账,贺管家微微一愣,连忙拉住伍三牛袖子。 “国公爷,使不得,那蒋国公父子只剩半条命了...” “这不还有半条命?”伍国公蹙紧眉头,“我可是救过蒋肃的命。” “姑娘没吃亏!”贺管家连忙道:“国公爷,具体细节,老奴边走边说,咱们先回府参加姑娘的生辰宴?” “甜丫头真没吃亏?”伍三牛半信半疑。 贺管家连连点头。 “没吃亏!” “国公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姑娘性子随您!” “又聪慧又果敢...” “哈哈哈...”伍三牛被夸得很高兴,一脸自豪道:“那咱们回家?” “国公爷!”贺管家小声提醒道:“您要不要先给皇上递一个奏折?” “早就递过了!”伍三牛笑盈盈回头,看向蒙格。 “你小子不错,走,随我回府喝杯酒?” “多谢伍国公盛情邀约!”蒙格一脸恭敬地行礼,“小的正好要回去,跟太子殿下复命。” 听见‘太子殿下’这四个字,伍三牛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凑近蒙格几分。 “你方才说我女婿,是太子授意你这么喊?” 蒙格点头,“伍国公,太子殿下给我等下令的时候,称呼您岳父!” “岳父?谁答应了?”伍三牛一脸傲娇。 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出卖了他的心情。 转念一想,他女儿能把当朝太子绑回来做外室,也够他吹一辈子了。 这波不亏! 至于他要不要认这个女婿,得看他女儿的意思。 “老贺,甜丫头现在对那小子什么想法?” 第254章 我去卸蒋家那小子一条胳膊 贺管家满眼错愕,国公爷嘴里的那小子,不会是指萧国的储君吧? “就是太子!”伍三牛见贺管家反应慢,有点儿没耐心,“我回去看看。” 说完,一甩马缰绳,朝着伍国公府的方向走。 贺管家愣怔一下,赶紧命他带来的人牵马。 翻身上马。 加快速度。 “国公爷,您慢点儿,您等等老奴!” “等不及!”伍三牛连日来披星戴月,临到家门口,归心似箭。 想看看女儿。 想看看孙子孙女。 一转弯,绕到伍国公府的路上,伍三牛惊呆了。 看着路口停满的车,他满眼惊讶看着贺管家。 “老贺?” “怎么回事?” 贺管家看了看路两侧停满的车子,惊讶地咽了咽口水,“国公爷,老奴来接您的时候,还没这么多。” 伍三牛瞪圆眼,眼眸扫过马车标识,很是惊讶。 “老贺,我当年最风光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吧?” “不一样!”贺管家偏头靠近伍三牛几分。 “国公爷呀,太子已经监国了,前段时间蒋世子带人来栽赃姑娘,太子殿下为了维护姑娘,众目睽睽之下宣布姑娘是他认定的太子妃。” “蒋渊栽赃甜丫头?”伍三牛忽略太子监国,瞬间抓到另外一个关键词,“姓蒋的忘恩负义之辈。” 伍三牛骂完掉个头。 贺管家一脸紧张,“国公爷,都到家门口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卸蒋家那小子一条胳膊...” “国公爷使不得!”贺管家赶紧也掉马,拦在伍三牛的跟前。 “咱们姑娘没吃亏,逼得蒋渊下不来台,自己捅了自己三刀。” “国公爷,那蒋世子现在就是半个废人。” 伍三牛愣怔一下,大笑起来,“甜丫头没吃亏?蒋家那小子只剩半条命?” “没吃亏!”贺管家拂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总算知道,姑娘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随谁? “蒋世子只剩半条命!” “不错不错!”伍三牛很满意掉个头,准备回家。 “拜见伍国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伍三牛满眼诧异地扭过头,看见秦子溯穿着一身皇家护卫统领的衣服,一脸笑呵呵地看着他。 眼中满是善意。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问贺管家,“老贺,这秦家小子怎么回事?” “咱们伍家和秦家虽不是政敌,但也不算好,他怎么笑得我发毛?” 贺管家瞬间绷不住笑,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国公爷,您忘了?他是太子殿下的表兄?” “哦?”伍三牛拖长尾音,一个利落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身后随从。 站的板板正正。 看见伍国公下马,秦子溯也翻身下马,笑盈盈朝着伍三牛大步走来。 恭恭敬敬行一礼。 “晚辈见过伍国公!” 伍三牛上下端详着秦子溯,越看越惊奇。 “几年不见,你小子长得越来越顺眼了!” 秦子溯笑容僵住一瞬,很快大声笑起来。 “能得伍国公如此谬赞,是晚辈的福气!” 伍三牛察觉出不对劲,秦子溯对他太过热情。 实在很是蹊跷。 秦子溯冲身后招招人,将跟着随从的儿子召来。 他一把拉着儿子,笑盈盈地冲伍三牛介绍。 “伍国公,这是犬子嘉胜,比您的孙儿小一岁,在一个书院读书。” 伍三牛微微一愣,不懂秦子溯为何如此行事? 他看向贺管家。 贺管家拂袖,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世子如此行事,在门口把国公爷堵住,该不会是想跟伍国公府结亲吧? “国公爷!”秦子溯笑盈盈揉着儿子的头。 “前段时间,您的孙女在书院门口把犬子给绑了,扬言说要犬子做她的外室!!” 伍国公踉跄一下,震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管家说他女儿把太子绑回来做外室,就已经够他震惊的。 可没说他的孙女,把秦子溯的长子也绑了。 “国公爷!”贺管家一脸忠心地扶住伍三牛,“您可千万别学老奴晕了!” 伍三牛看了看笑盈盈的秦子溯,感觉来者不善。 “老贺,真有这事?” 贺管家点头,笑的一脸尴尬,“小孩子玩闹!” 伍三牛满眼错愕,看了看伍国公府的方向。 又看了看贺管家。 难以置信他的闺女和孙女,都绑回一个外室。 “老贺!” “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老奴拦了!没拦住!”贺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 现在只是秦世子找国公爷讨要说法。 等会儿回家了,太子殿下也找国公爷要说法。 那可咋办? 这时,秦子溯推了推自己的儿子,笑眯眯看着伍国公,“胜儿,喊爷爷!” 秦嘉胜脆生生对着伍国公喊道:“爷爷!” “伍爷爷!”伍三牛赶紧纠正。 生怕还没进门,就先把孙女的婚事搭出去。 “秦家小子,我一路上风餐雨露,还被几波死士追杀,很是疲惫。” 听出伍国公想跑,秦子溯一点儿也不着急。 “伍国公,那正好,咱们一起进去吧?” “......”伍三牛嘴角抽了一下,他回自己家而已,怎么秦家小子还反客为主了? “拜见伍国公!” “拜见秦世子!” “......” 伍三牛走了一路,遇见一路上跟他跟秦子溯行礼的人,越到家门口。 他越紧张。 “国公爷,您看!姑娘和小姑娘小公子在门口。” 贺管家扶着伍国公的胳膊,笑盈盈看向门口。 伍三牛抬眸。 一眼看见自家姑娘,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拉着孙女,笑盈盈地看着他。 “爹!”伍梦甜听到下人禀报她爹回来了,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候在门口。 “甜丫头!”伍三牛瞬间眼泪涌到眼眶,激动地难以控制情绪,快步跑上前。 看看女儿。 看看孙子。 看看孙女。 感觉一双眼,根本就不够用,看不过来。 想摸摸孙子孙女,又生怕自己手糙,摸疼孩子。 急的双手在腰身,搓了又搓,还不舍摸孩子。 “凯凯,旋旋!”伍梦甜看出自家爹的无措,笑盈盈扶着两个孩子的肩头。 “这就是你们的祖父,你们心心念念的大将军。” “快喊爷爷!” “...爷爷!”伍夙凯神情激动地喊完,探头朝外看,怎么不见他爹回来? 伍三牛被孙儿脆生生的‘爷爷’,喊的满心欢愉,一把抱起孙儿。 刚想抱孙女。 就见孙女挣开闺女的手,拉着他的袖子,探头朝外看,“爷爷,我爹呢?” 第255章 你跟爹交个底,你喜不喜欢那小子? 心疼两个孩子。 他一把抱起孙女。 “你们爹有重要任务,比爷爷走的慢点儿,再有半个月,就能回来了!” 伍夙旋眼底闪过一丝遗憾,看看伍梦甜,又看了看抱着她的祖父。 “爷爷头发白了!” “爷爷老了!” “旋旋不能累着爷爷!” “旋旋要下来!” 听见孙女很心疼自己,伍三牛笑得呲着大牙。 “旋旋会心疼爷爷了?” “无妨,爷爷这白发看着吓人,实则爷爷不老。” “爷爷不累!” “爷爷抱你们进去!” 伍三牛满眼欣喜,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抱着孙女,大步流星进门。 看着自家爹几乎全白了的头发,伍梦甜挥手拦下她爹随从伍忡。 小声问道:“我爹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伍忡刻意压低声音道:“三年前,夫人和少夫人噩耗传到边境,国公爷一夜未眠,第二天就头发都白了!” 伍梦甜的眼泪唰一下从眼眶脱离,滚落在地上。 伍三牛一回头,正好看见女儿心疼他心疼到落泪。 “甜丫头,怎么还哭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咱们应该高兴起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朝前看。” 伍梦甜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仰起头。 把眼泪憋回去。 “爹说的对!” “咱们朝前看!” “爹,您一路风餐露宿辛苦了,先去洗漱。” “不着急!”伍三牛把两个孩子放下来。 伍梦甜看出她爹有话跟她说,挥手示意春喜和夏喜把侄儿侄女带走。 伍三牛恋恋不舍地看着孙子孙女的背影。 “甜丫头,老贺说你把太子绑回来做外室了?” 伍梦甜:“......” “甜丫头。”伍三牛刻意压低声音跟女儿说。 “以爹对皇上的了解,他知道爹回来了,一会儿就会来咱家。” “你跟爹交个底,你喜不喜欢那小子?” 看着自家爹一脸宠溺的神情,伍梦甜下意识反问,“爹,你怎么看?” 看出女儿眼底的忐忑,伍三牛正要开口,就听见身后的人喊道。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那小子来了?”伍三牛眼神一凛,当即转过身。 一眼看见萧昀旭穿着太子特制礼服,越过周围参拜的人,朝他走来。 他上下打量着萧昀旭。 几年没见,这小子倒是越长越好看了,竟比蒋家那小子好看了不少。 “甜丫头,你跟爹说,你绑他回来,是看上他的那张脸了吧?” 伍梦甜挪动脚步,靠近自家爹几步,看向萧昀旭。 “爹,那您就说他那张脸,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啥?”伍三牛满脸不服气,“你爹我当年也是伍阳山有名的美男子。” 听出老爹的攀比心,伍梦甜忍不住笑起来。 她爹虽是山匪出身,但落魄前可是世家。 任何时代,有钱人都会优先选择好看的伴侣。 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基因改造,世家几乎没丑孩子。 看见女儿笑而不语,伍三牛不服气伸出手指。 “他也就比你爹年轻的时候,好看了一点点。” 看着老爹比划着指甲尖,伍梦甜忍不笑起来。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伍三牛笑归笑,该有的礼数一点没忘。 “免礼!”萧昀旭一脸紧张地托起伍三牛的手。 “该是晚辈给您行礼!” “使不得!”伍三牛嘴里说着使不得,身体上却一动不动受了晚辈礼。 “我一路上遇见好几拨死士,都喊着奉您命令,要取我的项上人头?” 伍梦甜一脸疑惑地看向萧昀旭,“谁在栽赃你?” 萧昀旭早就从蒙格那儿知道了事情经过,一脸坦然地看着伍三牛。 “父皇时常说起伍国公您有勇有谋,您定然已经看出来事出反常?” 伍三年对萧昀旭处事不惊的态度很满意。 没有回答。 话锋一转,又问:“那你为何特意派人跟着我?” 萧昀旭先是看了伍梦甜一眼,才认真回答。 “伍国公为萧国征战多年,劳苦功高,身为萧国储君,我理应护您周全。” 伍三牛挑眉,看了看女儿,又看萧昀旭。 “仅是如此?” 萧昀旭神情一滞,耳尖情不自禁开始发烫。 “还有您是甜甜最在乎的亲人,我与甜甜已有婚约,身为您的女婿,我也理应护您周全,不让甜甜伤心。” 伍梦甜心尖一颤,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 她能感受到萧昀旭说这话时的真诚,怎能不动容? 听出这番话中对女儿的在意,伍三牛也很欣慰,很快又抓住两个关键词。 “婚约?” “女婿?” “你答应的?”伍三牛一脸诧异地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有些心虚,婚书确实是她亲自签的,但她那时也没想到萧昀旭是太子。 看出女儿的心虚,伍三牛转头看向贺管家。 贺管家恨不得挥起袖子,把整个人挡起来。 看见贺管家挥袖遮脸,伍三牛皱着眉头,将贺管家的袖子扒拉下来。 “老贺?” “您问姑娘呀!”贺管家一脸无奈,“我的国公爷呀,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奴哪儿拦得住姑娘?” “也是!”伍三牛松开贺管家的袖子,“甜丫头从小到大都有主意,随我!” 听见伍国公不怪自己,贺管家长舒一口气,整理整理自己宽大的袖子。 “国公爷!” “老奴先带您去洗漱?” “嗯,是该洗漱了!”伍三牛接不上太子的话。 对贺管家递过来的话茬很满意,转身就走。 看着伍国公急匆匆的背影,萧昀旭笑着走近伍梦甜,一把搂住她的腰身。 “甜甜!岳父好似默认了咱们的婚约!” 伍梦甜神情一滞,垂眸看着搂着她腰间的大掌。 她爹什么时候默认了? 她爹分明是找了一圈,没找到追责的人。 先去洗漱,遁了! 萧昀旭想趁热打铁把名分给落实了,“甜甜!今日来了不少宾客,不如......” “哎呦,我得去待客!”伍梦甜及时截住萧昀旭的话茬,“免得失礼!” 说着,就开始扒拉萧昀旭搂着她腰间的手。 听出伍梦甜刻意岔开话题,萧昀旭也不急。 反手握着伍梦甜的手,轻轻一带,将人拥在怀中。 低头,在伍梦甜的额间落下一吻。 伍梦甜满眼惊讶,她家现在四处都是宾客。 就周围看着他们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人。 萧昀旭怎么这么大胆? 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想做什么? 第256章 学会以权欺人了? “甜甜,别慌!” “他们都没看见!” “...他们又不瞎!”伍梦甜一脸无语地反驳。 萧昀旭这几天,很享受看伍梦甜的女儿家羞涩。 “甜甜,你不信,不如现在就去问问他们?” 看出萧昀旭在故意逗她,伍梦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抬脚踩在其脚尖上。 “学会以权欺人了?” “你是太子,你说他们没看见,他们谁敢说看见了?” “你教的!”萧昀旭笑盈盈搂起伍梦甜的腰身,脚尖上的重量一下减轻。 “甜甜,你想不想先看看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保证你一定喜欢!” 伍梦甜一抬眸,就能看见萧昀旭深情的双眸,她心跳快的如击鼓一般。 不敢直视萧昀旭的双眸,总觉得这双深情眼眸的背后,带着几分掠夺。 她挪动脚,站稳身子,下意识推着萧昀旭的腰。 从他的怀中挣出来。 “禛郎,今日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冲你的面子,你帮我去走动走动。” “我去看看我爹,看看他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看出伍梦甜想逃,萧昀旭刚松开的手一搂,“你是想让我去待客啊?” 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刚推开他几分,却又被他刻意搂紧几分。 这么黏人。 有完没完? “禛郎,我原本只请了亲戚和相熟的几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可都是冲着你的面子来了。” “也对,我该去待客!”萧昀旭反应过来,“你忙不过来,我身为伍国公府未来的女婿,是该待客!” “..啥?”伍梦甜满眼错愕地看着萧昀旭步伐从容地朝宾客区走。 他倒是挺会顺杆爬。 刚才跑到她爹面前自称是伍国公府的女婿,这会儿还想以女婿身份待客? 如此步步紧逼。 该不会是想趁她生辰宴,就把婚事定下来? 好慌啊! 先去看看老爹! 伍梦甜回头看了一眼从容的萧昀旭,掉头快步走。 刚走到花园。 就被孟宛婧拦住。 “甜甜!” “听说你爹回来了?” “嗯,回来了!”伍梦甜看了看打扮很贵气的姨母,“姨母有事?” “有事,可有事了!”孟宛婧神情很激动,“甜甜,你看看姨母的唇干了吧?” 伍梦甜:“......” “都是说话说干的。”孟宛婧刻意压低声音道:“今日来的宾客,对姨母格外地热情,你可知为何?” 伍梦甜神情一滞,上下打量起孟宛婧。 自从萧昀旭是太子的身份曝光,她姨母很忐忑。 一会儿激动表兄成为太子殿下的亲信,为儿子的未来感到激动和骄傲。 一会儿又怕被追责冒犯太子殿下的事,再来伍国公府时乖的像个鹌鹑。 今日神情很不对。 “说媒呀!”孟宛婧一把激动的抓住伍梦甜的手。 “甜甜,今日这些人不光冲着你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来,还冲着你哥的婚事。” 孟宛婧说到这儿,还特意停顿一下。 “还有你爹的婚事!” “......”伍梦甜倒吸一口凉气,满眼错愕地看着孟宛婧,“姨母怎么说?” 孟宛婧神情一滞。 “甜甜,你毕竟未出阁,她们又不敢直接问你。” “就一个两个拉着我问个不停,不过,甜甜你放心,姨母什么都没说。” 伍梦甜蹙眉,“惦记我哥的续弦,我能理解。” “惦记我爹的续弦,想给我当娘,必须慎重。” “对对对。”孟宛婧连连点头,“姨母看这些人的架势可热情了。” “甜甜,你还是提前有个准备的好,最好跟姐夫说一声,免得被算计了。” “姨母思虑周详!”伍梦甜神情凝重起来。 今日是她的生辰宴,满京城的官眷来了不少。 伍国公府夫人的位置,足以令有心人铤而走险,她可不想老爹晚节不保。 得派个稳妥的人防着。 谁合适呢? 自然是来自深宫,熟悉女人暗地里的勾心斗角。 “秋喜,你去将周嬷嬷喊来,就说我有要紧事。” “是!”秋喜去而往返,很快带着周嬷嬷来。 伍梦甜一脸恭敬地给周嬷嬷行礼,将周嬷嬷吓得一脸无措,还以为做错事。 “姑娘,使不得。” “您这是折煞老奴。” “周嬷嬷,我有一事拜托你......”伍梦甜言简意和将她与姨母的话说一遍。 “周嬷嬷,我爹行军打仗一辈子,是个实诚人。” “我不想爹被算计。” “你可能帮我?” “老奴明白!”周嬷嬷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她要拿出宫中的看家本领。 防止有些人拿女儿家的清白,算计伍国公。 “姑娘放心,老奴一定会守住伍国公的清白...” “噗..”孟宛婧被周嬷嬷的说辞逗得笑起来。 伍梦甜也被周嬷嬷这义正言辞的话逗笑了。 “有劳周嬷嬷了!” “为姑娘办事,老奴心甘情愿。”周嬷嬷神情激动。 伍姑娘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明显在重用她。 只要她办好这件差事,以后有很大几率,坐稳太子妃跟前第一女官。 待太子殿下登基。 伍姑娘封后,她就能成为皇后跟前的第一女官。 想想前途,周嬷嬷就激动的整个人精神抖擞。 看着周嬷嬷精神抖擞的背影,孟宛婧很惊讶。 “甜甜,你看这位周嬷嬷她像不像要上扬的斗鸡?” “一整个人大变样。” 伍梦甜顺着姨母的视线看过去,感觉周嬷嬷整个都燃起来的状态。 她心中惊叹不已。 姨母说话虽然很糙,但是形容的很贴切。 周嬷嬷此时的状态,明显是进入了战斗状态。 还是那种战赢了,就能获取高额报酬的状态。 宫中出来的女人,果然不容小觑,了不得。 “甜甜!”孟宛婧拉了拉伍梦甜的衣袖,“秦家姑娘一直在看你。” 伍梦甜转过身,一眼看见秦子婵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几分羞涩看她。 她心中想起一件要紧事,找秦子婵对一下三年前夏日宴两人撞衫的事。 “姨母,你帮我去招待一下其他客人,谁问我哥的婚事,都别松口。” “你要作甚?”孟宛婧瞪大眼睛看看伍梦甜,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秦子婵。 上一次,她随外甥女去秦国公府,参加秦子婵的生辰宴。 那时,秦子婵是风头最盛的太子妃人选,她们想着如何结交未来太子妃。 如今,秦子婵来参加她外甥女的生辰宴,她外甥女是太子承认的太子妃。 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甜甜...” 第257章 我跟表兄的性子,就跟两块冰放到一个碗里 伍梦甜一眼看透她姨母眼神中的担忧。 不等姨母说完,就打断了姨母的话。 “秦姑娘很好!” “我就找她问点儿事,不会搞砸我的生辰宴。” “如此甚好!”孟宛婧长舒一口气,苦口婆心道:“甜甜,你别嫌姨母啰嗦。” “你如今身份不同,行事要顾及太子殿下颜面,还要顾及皇家的体统。” “嗯嗯!”伍梦甜听出姨母话中的善意和担忧,不嫌姨母的唠叨烦。 “都听姨母的!” 孟宛婧听见外甥女这话,心中感觉很舒服,哼着轻快地调子去待客。 目送姨母离开的背影,伍梦甜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秦子婵走去。 秦子婵来了伍国公府后,一直想找机会跟伍梦甜单独说一会儿话。 看见伍梦甜很忙,就静静候在一旁等着。 “秦妹妹!”伍梦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方不方便聊一会儿?” “伍姐姐!”秦子婵很恭敬地回礼,“我就在等你。” 两人越过众人,朝着伍国公府的茶室走去。 伍梦甜笑着领秦子婵落座,挥手示意丫鬟望风。 看见伍梦甜很谨慎的态度,秦子婵莞尔一笑。 “伍姐姐,昨天下午,我大哥特意问了我三年前夏日宴的许多细节。” “伍姐姐,你找我,是不是也想问这件事?” “秦妹妹很聪慧。”伍梦甜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听说咱们那一日撞衫了?” “...嗯!”秦子婵脸色一红,想起伍梦瀚把她救起的那一幕,脸颊发烫。 “伍姐姐,我与大哥对了很多细节,我确定那些人,想杀的人是我。” “伍姐姐应该是因为与我撞衫,被杀手们误认了。” 秦子婵的说辞,与伍梦甜想的差不多,但她心中还有个疑惑。 “可能不止这么简单。” “他们对我下死手,许是因为认错咱们两人。” “可是对我娘和大嫂下死手,又是怎么回事?” “秦妹妹,我那一日被撞到了脑子,失去记忆。” “你方便跟我叙述一下你看到的一些扬景不?” 秦子婵点头。 “那一日,我起初跟姑母在一起,乱党闯进来后,直接锁定我和姑母。” “仓皇之下,我跟姑母跑散了,我跑到湖边,正好看见你被打落在湖里。” “那些歹人一抬头,看见我,又不要命的冲。” “幸得伍世子来的及时,他误将,我认作做你,及时出手救了我。” “伍世子将你从水中救起来的时候,伍国公夫人和少夫人皆已殒命。” “伍姐姐,我大嫂说,那些歹人也是有目的追杀伍国公夫人和少夫人。” 伍梦甜愣怔住,她大哥在夏日宴救了秦子婵? 她怎么不知道? 她复盘夏日宴的时候,也没有查到这条消息。 “你说我大哥救了你?” 看见伍梦甜满眼的疑惑,秦子婵羞愧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 “伍姐姐,我从小被当做..太子妃培养,伍世子救我的时候,误把我当做你。” “他是拦腰抱住了我,那时候你大嫂尸骨未寒,我也被家族委以重任。” “宣扬出去,难免对两家都造成不好的影响。” “所以,我娘以及我姑母命人封锁了消息。” “伍姐姐,对不起!” “这不怪你!”伍梦甜听见秦子婵的道歉,她心中也绝对愧对秦子婵。 “反倒是我,阴差阳错抢了你从小就...” “伍姐姐!”秦子婵一脸急切地抓起伍梦甜的手。 “你别误会,我对表兄,皆是父母之命。” “从小到大,表兄对我不冷不淡,看我的眼神,波澜不惊,没啥情绪起伏。” “说实话,得知你把表兄绑回伍国公府做外室,我还松了一口气。” “我跟表兄的性子,就跟两块冰放到一个碗里,两人除了冷淡就是疏离。” “想想也挺可怕。” 伍梦甜神情一滞,她能听出秦子婵话中的真诚。 但她不认同这话。 萧昀旭看着冰,实则是个彻头彻尾的闷骚男。 表面上看起来含蓄、内敛、低调,还冷漠;实则上内心热情如火。 还占有欲很强。 又黏人,又霸道,还很会体贴人,讨她欢心。 但这些她都不方便跟秦子婵说。 “秦妹妹,这事,不论如何,是我亏欠了你。” “你以后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儿郎,只管开口,我一定倾尽全力让你如愿?” “当真?”秦子婵满眼激动,心中的真实想法,羞涩到不敢脱口而出。 “伍姐姐,其实,我挺向往京城之外的天地。” 伍梦甜眼眸微闪。 秦子婵提及夏日宴的时候,她一直观察着秦子婵的一举一动及反应。 秦子婵提及被她大哥拦腰救起的时候,脸红了,眼底还有女儿家的羞涩。 虽然没有直说心悦她大哥,可说向往京城之外的天地,也意有所指。 她爹年纪大了,她大哥这次班师回朝,用不了多久,就得去边境驻守。 去边境驻守,可不就是属于京城之外的天地。 伍国公府人丁单薄,三代人加一起,才五个人。 她大嫂意外亡故,对苏家和伍家来说都很悲痛。 人生无常。 逝者已逝。 生者得朝前看。 她不能一辈子替娘家执掌家业,伍国公府需要一个主事的当家主母。 她大哥是伍家嫡长子,今年才二十三岁,余生还长。 大哥想续弦,她不会阻拦,会尊重大哥意愿。 人心都是偏的。 她亲自带大的侄儿侄女,跟以后的侄儿侄女感情肯定不一样。 她大哥若续弦,她首先考虑的就是侄儿侄女。 若是这人是秦子婵。 那她就趁着能主事,把侄女许配给秦子溯嫡长子。 秦子婵为娘家的未来,都会好好教导她侄女。 侄儿可以随大哥,也可以一直养在她的身边。 倒是两家结亲,最先考虑的是皇家的猜忌。 想到这儿,伍梦甜也不敢随意跟秦子婵提这事。 毕竟,她除了要顾及皇家的猜忌,还要考虑一下大哥自己的意愿。 若是她大哥归来,愿意同秦子婵结亲,她会积极想对策,促成这事。 “秦妹妹,待我查明三年前夏日宴的幕后主使,替我娘和大嫂手刃凶手,我带你一起游览萧国河山。” 秦子婵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直勾勾看着伍梦甜。 什么叫带她一起游览萧国河山? 太子妃能随便出行吗? 她表兄能同意吗? “伍姐姐,你带我游览萧国河山,我表兄怎么办?” 第258章 孤今日以伍国公府女婿的身份招待诸位,一切从简 秦子婵认真的神情,与萧昀旭有几分像。 不是调侃。 也不是说笑。 这番话的背后深意,就是在认真地问她。 萧昀旭已经对外宣布,她是他认定的太子妃。 太子要监国,太子妃能去游览萧国河山吗? 她脸颊微微发烫,手指下意识抚摸着小腹。 她这段时间的持续反应,十之八九是怀孕了。 现在想去游览萧国河山,肯定不现实。 她惜命。 可不玩什么带球跑。 等孩子生下来,她带秦子婵游览萧国河山,让萧昀旭在家监国加带娃。 心底这么想的,嘴里可不敢现在就讲实话。 “秦妹妹,这是咱们女儿家的约定,不带他。” 秦子婵瞠目结舌。 以她表兄的性子,还不把账记在她的身上? 这她哪扛得住? 她现在的处境,肯定不能跟伍梦甜一样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去哪儿? 这个话题,没法聊。 想到这儿,秦子婵连忙话锋一转,转移注意力。 “伍姐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备的生辰礼!” 秦子婵说着,就把盒子打开,推到伍梦甜跟前。 “伍姐姐,我大哥说,太子表兄最近变了很多。” “这对同心玉佩送你,望你和太子表兄心心相印,永结同心,幸福美满!” 伍梦甜眼眸一亮。 盒子里放着一对洁白无瑕又通透的同心玉佩。 一看就价值不菲。 比她当初送给秦子婵的那些烟花值钱多了。 这么好的寓意,她不收,肯定有失礼数。 收下将来再回礼。 “多谢秦妹妹!” “这么好质地的玉佩,千金难寻,我很喜欢!” 秦子婵松一口气,脸颊微微泛红,眼底是那种送对礼物被喜欢的喜悦感。 “伍姐姐喜欢就好!” 伍梦甜很清楚,秦子婵下这么大本,送她同心玉佩的背后深层用意。 一来撇清与萧昀旭的传闻,让她放下戒心。 二来是真心祝福她和萧昀旭,博他们两人欢心。 “嗯嗯,真的喜欢,秦妹妹不介意我现在就戴吧?” “荣幸之至!”秦子婵眼底的笑意更浓几分。 伍梦甜笑盈盈将女款的玉佩系在腰间,拿起另外一款男款的同心玉佩。 “秦妹妹,那这一块我给你表兄戴上?” “好啊!”秦子婵眼眸又亮几分,隐隐有几分期待。 她大哥说过,表兄天资聪慧且心胸宽广,并不忌惮秦家和伍家结亲。 她的婚事能不能成,就看她表兄愿不愿成全? 送礼的时候,她思考了许久,才选定同心玉佩。 既能让伍梦甜相信,她并不钟情于表兄,打消对他们两人传言的顾虑。 还能讨表兄欢心。 她大哥说,她太子表兄头一次对女孩动心,只差把整颗心都掏出来。 她猜,太子表兄肯定喜欢同心玉佩背后的寓意。 与此同时,刚洗漱后的伍三牛,换上女儿给他备的新衣,神清气爽出门。 “老奴拜见伍国公!”周嬷嬷一脸恭敬地行礼。 伍三牛吓得一愣,这才认真打量起周嬷嬷,有点儿眼熟,又有点儿眼生。, “你是?” “回禀国公爷,老奴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女官,被皇后娘娘派来伍国公府帮忙,姑娘刚给老奴派了任务,您唤老奴周嬷嬷即可。” 听到周嬷嬷是皇后跟前的女官,伍三牛大吃一惊。 听到周嬷嬷是皇后娘娘派来伍国公府帮忙的,伍三牛又满心戒备,以为周嬷嬷是皇后娘娘的眼线。 听到自家闺女给周嬷嬷派了任务,伍三牛又一脸茫然。 他刚回京,她闺女把皇后娘娘派来的眼线,派到他的跟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任务?” “回禀伍国...”周嬷嬷先是恭恭敬敬见礼,话才说到一半被伍国公不悦打断。 “直接说,别一句一个回禀,有这个行礼的工夫,你的话早就说完了。” “是!”周嬷嬷神情一滞,面对伍国公的威严,尽量说的简单明了。 “今日来了很多官眷,有人看中伍国公夫人的位置,姑娘怕国公爷被算计。” 伍三牛瞪圆了眼睛,不怒而威地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吓得结巴起来,“姑娘派老奴守住伍国公您的清白...” “不,姑娘派老奴守着您,不让别有用心的女人,靠近您,免得您晚节不保!” “......”伍三牛满眼无语地看着周嬷嬷。 “胡闹!” “我是镇南军的统帅,连敌国的美人计都防住了,还防不住京城这些?” 周嬷嬷咽了咽口水,行军打仗的伍国公,怒起来比皇上发火还可怕。 “是姑娘的嘱咐!” 伍三牛愣怔一瞬。 “既然是甜丫头的一片孝心,那你就跟着吧!” “顺便跟我说说,太子殿下与甜丫头的事。” “是!”周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想细说这事。 话锋一转。 “伍国公,老奴方才过来的时候,是太子殿下以您的女婿身份在待客...” “谁同意的?”伍三牛瞬间被转移注意力,“我还活着,用不着外人待客。” 看着伍三牛急匆匆朝外走,周嬷嬷擦擦汗跟上。 心中长舒一口气。 她是被伍姑娘派来跟着伍国公,守护伍国公清白。 可不适合在伍国公跟前讲伍姑娘和太子的事。 万一那句话不对,平白添了乱,无功还有错。 影响她前朝可不划算。 伍国公再凶,以后管不到她,她的上峰是伍姑娘。 伍梦甜拿着同心玉佩出来,看见萧昀旭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与人寒暄。 她很好奇,一向清冷不多话的萧昀旭,今日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健谈? 她想听听聊什么? 刻意把手指放在唇部,示意看见她的人不要出声。 放慢脚步朝萧昀旭走。 看见伍梦甜放慢脚步,秦子婵也刻意放慢脚步。 围观的人,看见伍梦甜和秦子婵一同出来,一个个眼神里全是探索欲。 那兴奋的眼神,就跟听隔壁家墙角一样好奇。 两人快走到萧昀旭跟前,就看见夏德辉一脸恭敬地跟萧昀旭行礼。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不等夏德辉说完,萧昀旭及时托起夏德辉的手。 “夏大人不必多礼,孤今日以伍国公府女婿的身份招待诸位,一切从简!” 伍梦甜满眼震惊,见过会顺杆爬的,没有见过萧昀这么会顺杆爬的。 一会儿她爹出来,看见萧昀旭以伍国公府的女婿在待客,会怎么想? 第259章 这一份金矿的地锲,算我给甜甜的聘礼 被太子殿下托着手,还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抬眸,看见太子殿下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 他想起前段时间,他曾派媒人来伍国公府提亲的事,吓得汗都出来了。 正想着如何找补。 一侧眸,看见伍梦甜一脸震惊地站在那儿。 他当即想到说辞。 “伍姑娘好福气,伍国公府好福气,竟能觅得太子殿下这样的良婿。” “伍姑娘,你腰间的同心玉佩质地真好!” “还有你手上那块同心玉佩,可是要送太子殿下?” 听见夏德辉祸水东引,伍梦甜嘴角抽了抽,心底笑骂一句‘老狐狸’。 萧昀旭已经把他们两人的关系都坐实了;夏德辉还祸水东引,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 她此刻退缩,就是让萧昀旭下不来台。 再说,她本来也就打算把同心玉佩赠萧昀旭,让秦子婵达成送礼目的。 就算知道她这个时候,把同心玉佩挂在萧昀旭的腰间,意味着什么。 她也没犹豫,笑盈盈地朝萧昀旭走去。 “太子殿下,秦妹妹送了一对质地上好的同心玉佩,我很喜欢,你可喜欢?” 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 抬眸看着伍梦甜的双眸,有点喜不胜收。 众目睽睽之下,送他寓意着‘永结同心’的同心玉佩,终于愿意给他名分了? “你给我戴上!” “..好!”伍梦甜愣怔一下,没有拒绝。 上前一步。 看着萧昀旭的腰间玉佩,“这块先摘下?” 萧昀旭嘴角上扬幅度越来越大,亲自摘下腰间的白玉莲花玉佩。 还特意扬起一圈,在众人的瞩目下,揣进怀中。 “这也是你送我的玉佩,我得妥善保管好。” “......”伍梦甜无语笑了,萧昀旭如此显摆的口吻,幼稚的举动,哪有储君该有的稳重? 秦子婵满眼惊讶,眼前这个招摇又显摆的人,当真是她冷冰冰的太子表兄? 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就是大哥说的,太子表兄遇见伍梦甜,多了几分眷恋红尘的人味? 萧昀旭察觉到秦子婵一直在打量着他,他抬眸看了秦子婵一眼。 “表妹,你送给我和甜甜的礼物,我很喜欢!” “如此甚好!”秦子婵一脸好奇地看着,伍梦甜把玉佩系在她太子表兄腰间。 太子表兄笑得很不矜持,眼神越发深邃。 这一刻,她好像磕到了话本子的神仙眷侣,情不自禁笑得嘴角扬起。 “你们在做什么?”伍三牛一路快走出来。 正好看见女儿低着头,在给萧昀旭系玉佩。 有种养了许久的花,被人连盆抱走的失落感。 他快步走上前,看了看萧昀旭的腰间,没敢对萧国的储君动手。 一把抓起女儿腰间系着的女款同心玉佩。 “甜丫头,这是你送他的,还是他送你的?” 看见老爹一副被人偷家的失落感,伍梦甜想笑。 “爹,都不是!” “玉佩是秦妹妹赠我们二人的,我很喜欢!” “秦家姑娘?”伍三牛松开玉佩,打量起秦子婵。 他记得秦国公府这个嫡长女,从小就是当做太子妃在培养的。 他女儿抢了秦家嫡女的未来夫婿,这姑娘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 还给他女儿和太子送寓意着‘永结同心’的玉佩。 “为什么?” “晚辈拜见伍国公!”秦子婵恭敬行礼,一眼看透伍国公探究的深意。 “我与伍姐姐一见如故,赠玉佩也是真心祝福!” “......”伍三牛一脸茫然,他是不是老了? 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 算了! 秦家姑娘的事不急。 他的傻闺女,肯定被太子殿下俊俏的长相迷得晕头转向,糊涂了。 没有聘礼。 怎可私定终身? 木已成舟,他可不能让自家傻闺女吃亏。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萧昀旭一脸心虚地托起伍三牛的手,能感受到对方眼底的战意。 “伍国公,今日孤以伍国公府未来女婿待客..” “太子殿下!”伍三牛神情一凛,打断萧昀旭的话。 “老臣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您想娶老臣的女儿,聘礼一定要让老臣满意。” 萧昀旭一听这话,满眼欣喜地亮起来,“甜甜,岳父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伍梦甜扶额,她的拖字诀被老爹回京第一天毁了。 “谁是你岳父?”伍三牛吹胡子瞪眼睛,“老臣说了,聘礼要....” “岳父,你看这个够不?”萧昀旭急忙从子春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金盒子。 伍三牛满眼不屑地瞥了金盒子一眼,冷哼道: “哼,一个金盒子,就想娶老臣的宝贝女儿?” 萧昀旭失笑,把手中的金盒子打开,拿出地契。 “岳父,这是我特意命人寻来的两座金矿。” 伍三牛瞪圆了眼睛,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 在扬的其他人,纷纷竖起耳朵听,看着地锲。 伍梦甜也很惊讶。 萧昀旭将地契拿出来,递到伍梦甜的跟前。 “这一份送给甜甜做生辰礼,这是我答应她的。” 伍梦甜跟做梦一样,没有敢去接萧昀旭给的地契。 萧昀旭也不着急,把另外一份地契递给伍三牛。 “岳父,这一份金矿的地契,算我给甜甜的聘礼。” “剩余的聘礼,我已经从父皇和母后的私库挑出了一部分,不够再补。” “总之,我迎娶甜甜的聘礼,一定会让您满意!” “......” 周围一阵一阵的吸气声,个个都很震惊。 伍三牛震惊地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不敢置信他的耳朵。 颤颤巍巍伸出手。 盯着地契看了又看。 还是不敢置信。 又递给同样震惊的女儿,“甜甜,这这这....” “我也很惊讶!”伍梦甜做梦都想不到她与萧昀旭的一句戏言,他竟真兑现了。 金矿啊! 她做梦都不敢想。 还是一次性两座金矿。 老天爷啊。 谁敢置信? “这真是金矿?”伍三牛盯着地契看了又看,最后看向神情激动的萧昀旭。 一时难以分辨,手中的金矿地契是不是真的? 这时,孟宛婧咽了咽口水,扯扯伍梦甜袖子。 “甜甜,不是说,私人掌控金矿是杀头大罪?” “对啊!”伍三牛缓过神来,满眼戒备看着萧昀旭。 “太子殿下,私人拥有金矿可是违反萧国律法!” 第260章 什么时候未婚先育,叫有人质在手 萧昀旭一脸认真。 “这些金矿,是我翻阅很多书,特意命人寻来。” “给甜甜傍身!” 话音一落,周围又响起一阵一阵的吸气声。 一向善于管理情绪的秦子婵,也是满眼震惊。 她轻轻挪动脚步,偷偷瞥一眼地契,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昀旭。 原来她的太子表兄,不是对谁都冷冰冰。 现在炙热求娶伍梦甜的样子,像燃烧的火焰。 一出手两座金矿。 这么高的聘金,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 连她也开始羡慕了。 太子表兄这么大变化。 难道就是书上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金矿傍身?”孟宛婧满眼激动地看着伍梦甜,使劲扯外甥女的袖子。 恨不得当扬大喊,嫁了吧!赶紧嫁了吧。 当初,她被蒋国公夫人唆使,上门劝阻外甥女。 生怕外甥女年轻气盛,为了来历不明的野男人,错失了蒋国公府的爵位。 绝对不敢想,外甥女绑回来的外室是当朝太子。 不但有皇位继承,还有两座金矿留给孩子傍身,比嫁给蒋渊风光几十倍。 “甜甜,金矿傍身呀!” “姨母活到这岁数,第一次听说聘礼是金矿的。” “还是两座金矿呀!” “你嫁给太子,将来就能留两座金矿给你孩子!” 见自家姨母激动到破音,伍梦甜也不平静。 两座金矿傍身。 她就算闭着眼做白日梦,也不敢这么想。 但凡犹豫一秒。 就是对金矿的不尊敬。 就算为了这两座傍身的金矿,皇宫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没办法,谁让她骨子里贪财好色,还喜金。 也喜萧昀旭本人。 萧家还真有皇位继承。 嫁给萧昀旭,金矿和皇位都是她孩子的;萧昀旭整个人都是她的。 她享受美男。 她孩子赢在起点。 利大于弊。 值得一搏。 想到这儿,伍梦甜眼疾手快夺下老爹手中的地契。 “爹,我想嫁!” 伍三牛:“......” 两座金矿。 别说女儿想嫁。 他也想嫁! 这谁扛得住? 萧昀旭听见这话,满眼欣喜地看着伍梦甜。 原来不用让岳父替他主持公道,不用父凭子贵。 两座金矿,就能让甜甜心甘情愿地嫁他。 失策了! 应该趁着伍国公没回来前,就把金矿地契拿出来。 先把婚事订了。 少一道关卡。 “伍国公,我是真心求娶甜甜,请你成全!” “......”伍三牛满眼复杂地看萧昀旭一眼,转过身,一把抓起女儿的手。 扯着就走。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伍国公父女两人的背影。 他们不理解。 太子殿下出手两座金矿,真心求娶伍家嫡女,伍国公怎么还不答应? 太不识好歹了。 萧昀旭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淡下来,伍国公为何不肯将甜甜嫁给他? 是聘金不够吗? 还是有什么顾虑? 他轻轻挪动一下脚步,眼眸盯着伍国公的唇。 伍三牛一脸沉稳地拉着女儿,走到花园转角处。 一瞬间,沉稳变惊慌。 “甜丫头,那小子一出手就是两座金矿,爹也扛不住,爹也想同意。” “那就同意呀!”伍梦甜一时没反应过来,“爹,那是两座金矿呀!” 伍三牛急得跺脚。 “甜丫头,太子殿下给了两座金矿的聘金,把咱们伍国公府搬空,爹也给你陪不起同等价值的嫁妆。” “这可咋办?” 看着老爹急得额头冒汗,伍梦甜突然想笑。 她预想了很多。 都没有想到老爹是担心给不起同等价值的陪嫁,才迟迟没有答应萧昀旭。 她手抚摸着小腹,不想让老爹承受太大压力。 故作轻松说道:“爹,你别担心,他有人质在咱们手里。” “您就算给我陪嫁一个铜板,他们萧家也赚了。” 伍三牛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人质?” 伍梦甜刻意压低声音,“爹,皇家子嗣!” 伍三牛震惊地踉跄一下,满眼不敢置信。 看着女儿认真的神情,他的视线下移。 傻闺女呀,什么时候未婚先育,叫有人质在手? 好想把老贺打一顿。 老贺怎么管家的? 伍三牛想的正认真,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思路。 下意识看去。 一眼看见萧昀旭快步朝他们走来,神情很激动。 他满眼不敢置信。 这小子一脸欢欣喜悦的样子,该不会听见了吧? “甜甜!”萧昀旭一脸激动地拉起伍梦甜的手,眼眸看向伍梦甜的腹部。 “我们有孩子了?” 伍梦甜还没来得及作答。 伍三牛满眼诧异。 “太子,这么远的距离,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萧昀旭眼神都没舍得从伍梦甜身上挪开,“刚学了一点儿唇语。” “唇语?”伍三牛满眼惊讶地看向自家女儿。 “他堂堂太子,平白无故学唇语做甚?” 伍梦甜也很惊讶,“你何时学会的唇语?” “这不是重点。”萧昀旭眼神眷恋地看着伍梦甜。 “甜甜,不能让孩子久等,三日后是吉日。” “啊?”伍梦甜眨了眨眼,“这来不及吧?” “来得及!”萧昀旭眼眸亮了好几分,“母后早已为我暗中筹备许久。” “让整个皇宫的下人都动起来,肯定来得及。” 伍梦甜与老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来得及,我们来不及!” 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一阵声音洪亮的禀报声。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临!” 伍三牛赶紧转身,满眼喜色地看着皇上方向。 神情很是激动。 “老臣恭迎圣安!” 伍梦甜挣开手,一脸恭敬地跪在老爹身旁,恭恭敬敬随众人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千岁!” 皇上眼眸一转,瞬间锁定他们这个方向。 步伐急切。 越过众人,一脸激动地朝着他们走来。 “三牛,你...”皇上本想与伍三牛叙叙旧,一抬头看见伍三牛满头白发。 眼中的悸动,瞬间转变成惊讶和心酸。 声音哽咽起来。 “义弟你受苦了!” “大哥!”伍三牛神情激动,捂住皇上的手,“幸不辱命,没辜负您信任!” “义弟!”皇上激动地拍了拍伍三牛的肩头。 伍三牛哽咽着冲皇上又喊一句,“大哥!” 两人激动地像一对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 伍梦甜满眼错愕,一时难以分辨她爹和皇上是真的兄弟情深? 还是都会演? 第261章 我正愁拿什么陪嫁,才对得起聘礼 刻意压低声音。 “禛儿,你父皇听闻,你送甜丫头金矿为聘。方才还拈酸吃醋很久。” “嫌你对他不够上心,嫌你胳膊肘朝外拐。” “禛儿,你再看看你父皇,他胳膊肘朝哪儿拐?” 萧昀旭失笑。 他父皇与伍国公现在的做派,确实热情过火。 也不知是兄弟情深? 还是君臣在演戏?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婚事。 “三牛啊!”正在与伍三牛叙旧的皇上,突然话锋一转,“你得给朕个交代。” 伍三牛一愣,皇上给他半年的时间,他只用了两个多月,就打胜仗了。 还要什么交代? 皇上轻咳一声。 “三牛啊!皇后当初要替太子求娶你家甜丫头,你拉着朕的袖子哭个没完。” “非说要替甜丫头,寻一个门楣没那么高的;将来被婆家欺负,能打上门。” “你问问甜丫头,是不是她把太子绑回来的?” 伍三牛迷茫的眼神,逐渐亮起来,义正言辞。 “大哥,您说这个话,别怪小弟跟你辩一辩!” “大哥,您儿子是太子,他不愿意,我家甜丫头有登天的本领,也绑不回来。” 皇上一脸错愕,看看拉着人家姑娘手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丢人现眼。 他儿子连金矿都送了,他再说什么都迟了。 眼下最要紧是定婚期。 让伍家丫头带着金矿,嫁入皇室,传给孙子。 肉回到自家锅里。 “三牛,就算是禛儿自己愿意被绑回来的,你也得给朕一个交代!” 伍三牛眨了眨眼,皇上在替太子跟他要名分吗? “父皇!”萧昀旭一脸热切地看向皇上,“甜甜已经同意嫁给儿臣了。” “父皇,我想三日后,就娶甜甜为太子妃...” “为何这般急?”皇后满眼惊喜地打断儿子的话。 目光灼灼看向伍梦甜的腹部,是不是怀孕了? 对上皇后热切的眼神,伍梦甜就算脸皮再厚,还是情不自禁发烫。 轻轻点了点头。 皇后一下反应过来,满眼惊喜地抓住皇上的手。 “皇上,快办婚礼!” 两人夫妻多年,彼此一个眼神,都能明白过来。 皇上眼眸亮了好几分,欣喜地笑出声来,“顺海,听见皇后的话没?” “老奴恭喜皇上!”顺海笑得呲着大牙,“一日内连着收获三件喜事。” “何来三件?”皇上扬起下巴,脸上笑意收不住。 皇后娘娘手帕压了压唇角,实在压不住笑意。 伍三牛眼眸微闪,眼神看向女儿的腹部。 说是人质也没错吧? 瞅瞅看,皇上和皇后笑成这样,很重视人质。 顺海刻意提高嗓音。 “头一喜,恭喜太子喜得两座金矿,这是上天对太子这个储君的认可,天降祥瑞,萧国万世永昌!” “好!”皇上高兴地大喊。 在扬的人,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个跪地高呼。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降祥瑞,萧国万世永昌!” “平身!”皇上眼神比之前亮了好几个色,心中暗自给顺海记一功。 这番话,既讨好了他,也为太子储君造势。 说话说到点上了。 “那二喜呢?” 顺海眼眸微微一抬,看见皇上和颜悦色,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继续说。 他就知道刚才的那番话,句句让皇上满意。 他又斟酌一番。 “这二喜,恭喜太子殿下觅得良缘,皇家要办喜事。” “好!”皇上音量低了几分,若有所思地看着顺海。 伍家丫头跟太子未婚先育,叛经离道,宣扬出去,有碍于两人的名声。 可不算好事。 顺海最好会说。 感受到皇上眼底的警告意味,顺海深吸一口气。 看向伍梦甜。 伍家嫡女怀上太子的子嗣,皇上和皇后都很高兴。 可宣扬出去。 两人未必高兴。 这桩喜事,只能是皇上和皇后私下地高兴。 “这三喜,恭喜伍国公凯旋,扬萧国国威!” “皇上和伍国公乃是贤君明臣,流芳百世!” “...好好好!”皇上愣怔一下,为顺海的反应感到很惊喜,连喊三声好。 在扬的人,一个个想要吃瓜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跟着高呼。 “皇上和伍国公乃是贤君明臣,流芳百世!” “......” 伍三牛也松一口气,看着顺海的眼神很热切。 “几年不见,顺海这张嘴,比之前更会说了!” “哈哈,伍国公谬赞!”顺海笑哈哈接过伍三牛的话茬,“也恭喜伍国公您一连收获好几桩喜事。” “喜啥呢?”伍三牛脸色瞬间晴转阴,“我正愁拿什么陪嫁,才对得起聘礼?” 此话一落,在扬原本羡慕伍国公的人,此刻瞬间都不羡慕了,有点儿同情。 夏德辉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伍国公,这金矿为聘,史无前例,将来一定会被记入萧国的史书中。” 伍三牛苦笑不已,“所以,你说我喜得出吗?” 看见伍三牛这做派,皇上心底一点儿不酸了。 儿子给出去的是金矿。 伍国公陪嫁的也得掏空大半个伍国公府。 可怜啊! 他赏赐给伍国公府的,兜兜转转又回到皇家了。 怎么都是皇家赚了。 “义弟,你别太犯愁,缺什么跟大哥讲!” “......”伍三牛满眼错愕地看着皇上,缺什么跟皇上讲,皇上给的不算聘礼? 等下聘礼越给越多。 他拿什么陪嫁? 转念一想,不如趁着机会,先给闺女要个护身符。 “大哥,真的可以讲?” “义弟只管讲。”皇上笑得和颜悦色,反正这门婚事,皇家赚大了。 伍三牛一把抓住皇上的手,很是感动的模样。 “大哥,我家这丫头,我从没想过她嫁高门,从小没咋约束她性子。” “她肆意张扬惯了,小弟怕她嫁入皇室,也收敛不住自己的性子。” “现在她还年轻,有太子庇护她,小弟不怕,小弟就怕她将来红颜易老,太子殿下另有新欢..” “岳父请放心!”萧昀旭一脸急切地打断伍国公的话,急着表明态度。 “我此生唯甜甜一人。” 此话一落,在扬又响起一阵一阵的吸气声。 皇上急得恨不得一脚踹在儿子的屁股上,深情就不会藏在心中,非要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这以后夫纲难振! 不丢人吗? 第262章 如此看来,他闺女确实揣了一个不错的人质。 她可比皇上想的开。 以前儿子一心闹着要剃度的时候,她可绝望了。 现在儿子眷恋红尘。 有喜欢的姑娘。 也愿意监国,也马上即将有自己的孩子。 可不比以前强多了? 至于只娶一人? 还是妻妾成群? 只要儿子乐意,她才不想管那么多闲事。 三个女人一台戏。 让一群女人争一个丈夫,还不得闹翻天? “皇上,别激动,咱们儿子随您,重情又重义!” “......”皇上一眼看透皇后的心思,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火气。 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软肋不妥,但他也不能当众下儿子的面子。 眼下的情况,对比三个月前的情况,确实好太多。 想到这儿,他眼眸一转,看向伍三牛。 “义弟,太子当众承诺,如此你可放心?” “......”伍三牛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家女儿。 伍梦甜听到萧昀旭当众承诺此生唯她一人,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 两人私下的山盟海誓,违约了也没人知道。 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承诺,可就一诺万金。 萧昀旭是储君,是萧国的下一任皇上。 不遵守誓言,相当于是他自己的信用破产。 对于萧国来说,是致命的危机,不利于统治。 所以,他此刻的承诺,一定是发自真心。 怎叫她不敢动? 她想不出说什么话,来回应萧昀旭的承诺。 只能紧紧握着萧昀旭的手,心中暗暗发誓。 以后的日子里,她一定不作不闹,让萧昀旭开心。 不辜负他的深情。 三人好好过日子。 看着女儿不说话,只是默默拉紧萧昀旭的手,伍三牛思量了一番。 一脸恭敬地给萧昀旭行了一个臣拜君礼。 “老臣相信太子殿下一诺千金,但老臣爱女心切,想替女儿求个保障。” 说着,伍三牛一个转身,跪在皇上跟前。 “皇上,老臣想以军功,为女儿求一个免死金牌,让她以后过得畅意。”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看着伍三牛半晌不想说话。 啥叫过的畅意? 伍三牛的女儿,都把他儿子哄得拿出两座金矿做聘礼,还想咋畅意? 最最最可气的是。 他与儿子对弈,他输了,儿子已经替伍国公府求了一个免死金牌。 伍三牛还要? 把皇家当什么? 龙潭虎穴? 伍梦甜料到老爹有大招,却没想到这么大招。 竟想用军功,给她换一个免死金牌,护她周全。 她心中暖滋滋地。 抬眸看见皇上好似不高兴,她当即扯爹的袖子。 “爹!” 她想说,有金矿傍身,就算没有免死金牌,她也能在皇宫内活的畅意。 话还没说出口。 就听见萧昀旭道:“伍国公府对萧国的功绩,父皇都记在心中,在来之前,已经赐下一块免死金牌。” 伍梦甜满眼惊讶。 瞬间明白为何皇上听见她爹的话,脸色不好看。 刚赐出去一块免死金牌,现在又求免死金牌,脸色能好看才稀奇。 萧昀旭对她,当真是把一颗真心捧出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深情,其中一定有原因。 好遗憾啊! 她何时能恢复记忆,记起她与萧昀旭的过往? 她想知道,她如何诱得萧昀旭对她痴情一片? 一脸忐忑的伍三牛,满眼惊讶地看向萧昀旭。 这一刻,再无把女儿嫁给萧昀旭的顾虑。 他才不信,是皇上念及他对萧国的功绩,早早赐给他一块免死金牌。 他猜,这块免死金牌,一定是太子为娶他女儿,特意为伍家求来的。 先是金矿。 再是免死金牌。 世间有几个男儿,能做到太子殿下这样? 他还有什么不放心? “老臣多谢皇上恩典!老臣再无任何顾虑!” 皇上冷哼一声,心中有些不痛快。 伍三牛没有任何顾虑,他有一大堆顾虑。 还没成亲,他的太子就如此胳膊肘朝外拐。 等两人成了亲,他的儿子夫纲怎么振? 一想到他精心培养的优秀儿子,被伍三牛培养出来的女儿拿捏了。 他心中就不痛快。 看出皇上的不痛快,皇后差点儿要笑出声。 两人夫妻多年,她太了解皇上心中的小心眼。 她轻扯皇上袖子。 “皇上,今日是甜丫头的生辰,你别吓着她。” 说着,皇后的眼神下移,看向伍梦甜的腹部。 皇上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提醒他,别吓到伍梦甜腹中的孩子。 罢了! 儿子的心不向着他。 他可以养孙子,让孙子满心满眼都想着他。 让他的太子也尝尝,被自己儿子忽视的感觉。 想通后的皇上,一瞬间阴转晴,一下很慈祥。 “甜丫头,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 伍梦甜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 皇上怎么如此善变? 情绪转变,比六月的天都变得快。 她哪敢提要求? “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臣女能得太子倾心相待,已是荣幸之至!” “太子的真心,万万金难求,已是最珍贵的!” “臣女不贪心!” 皇上眼底的笑意浓了几分,算这丫头识相。 不负太子真心! 一直观察着皇上神情的伍三牛,见皇上听见他女儿的话,脸色又变好几分。 他嘴角狠狠抽一下,皇上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快,莫非真是顾忌着人质? 都说伴君如伴虎。 皇上再高高在上,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哪有不惦记着抱孙子的? 皇上比他大一岁。 比他成婚早。 可惜夭折两个儿子。 至今膝下无孙子。 如此看来,他闺女确实揣了一个不错的人质。 还怪好使。 “大哥,方才太子说三日后就成亲,小弟怕备不及...” “朕派人给你!”皇上急切打断伍三牛的话。 生怕拖延婚期。 毕竟孙子已经在伍家嫡女的肚子里,总不能拖到肚子大了再成亲。 对两人名声不好。 而且伍家嫡女嫁给他儿子,就是皇家的人,名声不好听,坏的是皇家体统。 “婚礼所需,皇后早就在做准备,应有尽有。” “就定在三日后。” “义弟啊,你看看伍国公府还缺什么?” “你列个单子给顺海,让他去准备!” 听出皇上的急切,伍三牛有点儿想笑。 但一想到,三日后就要把女儿嫁出去。 笑中带着苦涩。 “大哥,小弟才回京,与女儿团聚不到三天,你就要挖了小弟的心头肉?” “大哥,能宽限几日不?” 第263章 谁有伍国公这个福气?能与皇上把酒言欢 这门婚事,是他儿子娶伍三牛的女儿。 把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挖到自家来。 就好似把伍三牛精心呵护着的养大的花,连盆带走,摆在自家院里。 谁吃亏? 谁占便宜? 显而易见。 而且生下的孩子,是他们皇家血脉,跟他姓萧。 伍三牛不但要忍受与女儿的分离之苦,还得搬空半个伍国公府做陪嫁。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义弟啊,皇宫与伍国公府也不远,这丫头嫁入皇家,也是几步路的事。” “你要是想这丫头,就进宫陪朕来喝酒,朕传召让他们两人也来作陪。” “大哥!”伍三牛一脸激动地握住皇上的手。 “有您这句话,小弟以后得闲了,就天天寻您喝酒!” 皇上大笑起来,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年轻了。 “义弟啊!那咱们先说好,喝酒可以,喝醉酒不准抱着我袖子哭...” 伍三牛神情一滞,有点儿接不住皇上的话。 他也不是每次喝醉酒,都不顾形象大哭。 大多是借酒发挥。 贺管家在一旁站了有一会儿,看见伍国公接不上话,呲着大牙上前。 “国公爷,酒宴已备好!是否现在入席?” “那还等什么?”伍三牛眼眸一亮看向皇上。 “大哥,小弟在边境这些年,想您,可是想的紧,也不知咱们现在谁酒量好?” 皇上一听这话,脸上差点儿快笑出一朵花,“那咱们今日比一比?” “比就比!”伍三牛笑得好似一个见到老友的孩子,一脸热切地拉着皇上入席。 伍梦甜的生辰宴,本来没打算大办,想着来的都是一些亲戚。 索性趁着天好。 把宴会位置选在花团锦绣的花园里,用屏风把男客和女客隔出来。 既能享用美食,还能欣赏伍国公府的花园美酒。 一举两得。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请而来的宾客太多,也不好拒之门外。 伍国公府的下人,不得不临时扩大酒宴数量。 仓促下,伍国公府的屏风不够用,遮的不够严实。 坐在主桌上的皇上和伍国公,能被所有人看见。 两人极其热络的对话,被在扬不少人听见。 看着自家老爹一手拉着皇上,一手热络敬酒,嘴里还说着忆往昔的话。 伍梦甜瞠目结舌,她知道古代君臣会做戏,肉麻起来令人起鸡皮。 但没想到,这么会做戏的两个人是她爹和皇上。 瞧瞧看,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黏糊。 果真是拜把子的。 想到这儿,伍梦甜侧眸看向拉着她的萧昀旭。 很好奇。 萧昀旭看见皇上跟她爹的黏糊劲,作何感想? 萧昀旭记性好。 幼年可没少见他父皇和伍国公喝酒时的模样。 对于两人现在喝酒的黏糊劲,是一点儿不稀奇。 他心底很清楚。 他父皇看着高高在上,很威严,实则很孤独。 “甜甜,父皇与岳父一起喝酒,好似回到年轻时。” ”父皇说,那是他此生无拘无束又畅快的日子。” 伍梦甜看向两人。 瞬间能脑补出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相识,相惜,结拜成兄弟,一起并肩作战打天下的画面。 无拘无束奔驰在山林田野间,肆意畅快杀进战扬,并肩逐鹿天下。 她爹很敬佩皇上。 为了萧家的天下,把自己的婚事都拿来换军饷。 皇上与她爹把酒言欢的模样,也是很信任她爹。 这种情谊,她前世玩游戏的时候,体验过一点点,不足两人的百分之一。 “禛郎,我爹很高兴!” 听到这话,萧昀旭侧眸看向抢走风头的两人。 伍三牛,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拉着皇上手。 “大哥,我敬您!” 皇上拍了拍伍三牛的手,也举起酒杯。 “义弟,我敬您!” 伍三牛笑得呲着大牙,“大哥,我先干为敬!” 皇上一饮而尽,大笑道:“义弟,我也干!” “......” 整个宴席上,所有的风头,都被两人抢走。 来赴宴的宾客们,看见这一幕,一个个羡慕不已。 夏德辉羡慕的眼红,小声跟旁边的苏宏嘀咕。 “苏大人,满朝文武都羡慕伍国公府受宠。” “可谁有伍国公这个福气?能与皇上把酒言欢?” 苏宏眼底的羡慕藏不住,“伍国公救过皇上,又与皇上有结拜的情谊。” 夏德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酸溜溜补了一句。 “如今又是儿女亲家!伍国公的风光,无人能及!” 苏宏苦涩一笑。 三日后,他也嫁女儿,还是嫁给蒋国公府。 都是嫁女儿,苏家和伍家,简直是天壤之别。 伍家嫁的是萧国最尊贵的储君,聘礼乃是两座金矿,嫁妆想来也不菲。 苏家嫁的是声名尽毁的蒋渊,聘礼难堪,嫁妆不足伍家的百分之一。 一个是声名狼藉的蒋世子,一个是人人都想讨好的储君。 宾客如何选择? 很难吗? 他已经能想象到三日后蒋国公府的狼狈不堪。 当真是苦涩难忍。 苏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依旧压不住心中苦。 夏德辉察觉出苏宏的情绪不对劲,略微一思量,就猜中苏宏心中的苦。 他举起酒杯。 “苏大人,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苏宏蹙眉,与夏德辉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 不言不语。 夏德辉一饮而尽,将目光看向主桌的伍三牛。 “苏大人,不管咋说,伍国公可是你亲家。” “你不去敬他一杯?” “...等等吧!”苏宏神情一滞,“他们此刻正高兴,我去了扫他们兴致。” 夏德辉眼眸一转,看向萧昀旭,想起命官媒来伍国公府提亲,差点儿触怒太子的事,顿时叹气。 重重放下酒杯,看向苏宏,借酒清算账。 “苏宏,咱们同朝为官多年,虽不是很好,但关系也没差到哪儿去。” “你说,你早就知道伍姑娘招惹的人是太子,你当初咋不劝劝我?” “我差点儿把萧国未来的储君给得罪了!” 苏宏正心烦自家糟心事,听见夏德辉这话,说话也是一点儿不留情。 “夏德辉,你仔细想一想,我劝你没?” “再想一想,我劝你时说的话,你咋反驳我?” 夏德辉把两人上次来伍国公府的对话理了理,顿时又心虚又生气。 “那你就不能说的直白些?非要含糊其辞?” “你知不知道?太子与伍姑娘这事爆出来的时候,我吓得几夜没睡好...” “你这算什么?”苏宏心烦意躁,“今日伍国公府的消息传扬出去,有人比你更加焦躁数倍!” “谁?”夏德辉问完,就反应过来,“哈哈,蒋肃不会气到再次中风吧?” 第264章 咱们不去做做样子,就怕父皇怪罪咱们 他倒希望蒋肃能够气到一命呜呼。 如此一来,蒋渊要替父守孝,婚期延后三年。 三年足以让他的女儿,断了对蒋渊的念想。 他既不用与女儿断了亲缘,也不会伤发妻的心。 可惜,蒋肃几经鬼门关,现在越发惜命。 定不会让他如愿。 蒋国公府。 老管家一个眼神,先让府医时刻待命,才敢小心翼翼向蒋国公禀报。 “国公爷,老奴有事禀报,您一定要保重身子!” 蒋国公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了管家一眼。 “老夫惜命的很!” 老管家咽了咽口水,“启禀国公爷,伍国公府那边传来消息,伍三牛回京了!” 蒋国公当即坐直身子,一脸警戒,“继续说!” “皇上和皇后都去了伍国公府,据说太子殿下以金矿为聘礼,求娶伍家嫡女...” “金矿?”蒋国公满眼不敢置信,“当真是金矿?” “消息说,太子殿下给了伍家嫡女两份金矿的地契,一份是生辰礼,一份是求娶伍家嫡女的聘礼。” “好得很!”蒋国公一瞬间气的涨红了脸。 金矿那么重要的资源,太子竟然拿来做聘礼。 还如此高调求娶伍家嫡女,在打蒋家的脸啊。 他们蒋国公府亏待的姑娘,转眼被太子以金矿为聘礼求娶。 这事传扬出去,以后谁都能来笑话蒋家几句。 好气啊! 蒋国公的脸色,越来越红,呼吸逐渐不畅。 时刻待命的府医,一脸慌张地上前,替蒋国公扎针,“国公爷不可动怒!” 老管家咽了咽口水,国公爷不是说惜命的很? 怎么还气成这样? 国公爷针都扎上了,那剩下的事还能不能说? 半晌后,府医一头冷,蒋国公的呼吸逐渐平稳,心中还惦记着消息。 “继续说!” “是!”老管家放低了声音,尽量用轻柔的声音,禀报着最严峻的消息。 “皇上和伍国公当朝敲定太子和伍家嫡女的婚事,婚礼婚礼就定在三日后。” “三日后?”蒋国公激动的破了音,不敢置信,“与渊儿婚礼同一天?” 老管家点头。 蒋国公刚平稳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府医刚收了一半的针,再次又掏了出来。 不一会儿,蒋国公的呼吸平稳下来,府医身上的衣服,却湿了一大半。 老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问:“国公爷的身体怎么样?” 府医挥袖擦去脸上的冷汗,“别再刺激国公爷了!” “......”老管家嘴角抽了抽,哪是他想刺激国公爷? 分明是国公爷自己不饶过自己。 都这个样子了,还时刻关注着伍国公府的情况。 “国公爷,您...” “传那逆子来!”蒋国公呼吸平稳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如何应对。 老管家欲言又止半晌,憋不住心底的话。 “国公爷,世子如今那身子,比您更加虚弱!” 蒋国公如鲠在喉。 大口大口呼吸,尽量平复心中的怨恨和不满。 可一想到,蒋国公府因为儿子的任性,闹到今日的局面,就压不住怨恨。 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没敢放松警惕的府医,眼疾手快调整下针的位置,一针让蒋国公晕过去。 看见蒋国公晕了过去,老管家张了张嘴,一脸惊愕地看向府医。 “国公爷怎么了?” “差点儿又中风!”府医一脸苦涩的笑。 “幸好小的下手够及时,让国公爷暂时昏睡了。” 老管家也松一口气。 这时,府医突然开口,“管家,小的家父近来身子不适,小的恐是...” “不行,肯定不行!”老管家听出府医想请辞,不等府医把话说完,就拒绝。 与此同时,沈子衿一脸兴奋地敲颜知琛的房门。 “颜兄,好消息!” “快开门,好消息啊!” 颜知琛顶着一头乱发,一脸生无可恋地开门。 “什么事?” 沈子衿看见颜知琛这狼狈的模样,很是惊讶。 “颜兄,你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别提了,卡住了!”颜知琛不顾形象地揉发,“卡死了,写不下去了!” 沈子衿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颜知琛说的卡死了,是为太子和伍姑娘写话本子,卡文卡死了。 他忍俊不禁,双手扶住颜知琛的肩头。 “颜兄,素材来了......”沈子衿神情很激动地重述他听到的信息。 颜知琛的眼眸一点一点亮起来,瞬间精神抖擞。 “两座金矿?” “婚期定在三日后?” “哈哈哈,子衿,太子殿下和伍姑娘的婚期都定下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着急订下婚事?” 沈子衿想起近段时间相看快相看吐了的经历,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煎熬啊!” “很煎熬!”颜知琛满眼认同地点了点头。 他这段时间,既要忙朝堂事,又要给太子殿下和伍姑娘编写话本子。 还得抽空去相看,把自己婚事定下来,让太子殿下对他消除芥蒂。 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个人,忙得暗无天日。 本来,伍姑娘的生辰宴,他受过伍国公府的庇护,怎么也该去? 才不失礼数。 偏偏因为他曾心悦伍家嫡女,与太子竞争过。 愣是不敢去。 生怕太子殿下吃醋。 他没好果子吃。 “子衿,你等我一下,我去梳洗一番,咱们去伍国公府......” “啊?还去?”沈子衿满眼错愕,“你不怕太子殿下吃咱们两人的醋?” “不怕了!”颜知琛的心情好似拨开云雾见晴天,“咱们去给他们送祝福。” 三皇子府。 萧苍烨听完伍国公府发生的事,气的把一屋子里能砸到都砸了。 上官姌也不痛快,不过她可不敢像萧苍烨这样败家,乱砸屋内摆件。 毕竟,三皇子府先是被伍梦甜抢夺生意,后是连着被讹了两次。 现银早已掏的差不多。 不够开支的银子,还得拿她的陪嫁来贴补。 砸掉的每个摆件,可都是她给女儿攒的嫁妆银,怎叫她不心疼? “殿下,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伍国公府,他们两人的婚期定下来,咱们是不是当去一下伍国公府?” 萧苍烨满眼怨毒地盯着上官姌,“去作甚?” “去看伍梦甜那个疯女人风光无限好?还是去看萧昀旭他意气风发?” “还是去让众人看看咱们两人有多狼狈?” 萧苍烨最后的‘多狼狈’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将上官姌吓得身子一颤。 上官姌咽了咽口水。 “殿下,臣妾比您更不想见到他们两人的风光。” “可他们的婚讯传的人尽皆知,咱们不去做做样子,就怕父皇怪罪咱们!” 第265章 我以前想着让你夫凭妻贵,没想到我先妻凭夫贵了 他知道上官姌的顾虑,都是对的,可一想到,他此刻去伍国公府。 就要直面对伍梦甜和萧昀旭的风光,他内心难受的跟刀割一样痛。 看见萧苍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上官姌小心翼翼递上一杯茶。 “殿下,既然婚期已经传出来,咱们迟早要面对。” “你想想看,三日后就是他们的大婚,咱们肯定要出席他们婚礼。” “按照规矩,他们的婚礼,咱们肯定要行礼...” “啊啊...”萧苍烨一想到他要跟伍梦甜行礼,就气的使劲揉着头发。 暴躁地想杀人。 “本皇子当初就应该多派一些人,趁着萧昀旭给伍梦甜做外室的时候,直接把她们两人都弄死。” “不给他们两人恶心本皇子的机会...啊啊..” 上官姌咬唇,她也很想弄死伍梦甜,可是技不如人,才是最气人的。 萧苍烨一脸憋闷,双眸猩红,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跪萧昀旭多年,对这个倒是也还能接受。 但是接受不了,他要跪本该跟他行礼的伍梦甜。 一想到跪伍梦甜,他就不禁想起伍梦甜告御状,让他被打板子的事。 新仇旧怨,让他压不住心中的憋屈,拎起椅子,狠狠地砸向屋内的桌子。 在他脑海里,那张桌子好似耀武扬威的伍梦甜。 他想除之痛快。 “伍梦甜这个贱人!” “萧昀旭这个蠢货!” “那么难得的金矿,他竟然做聘礼迎娶伍梦甜?” “父皇那个糊涂虫。” “金矿这么宝贵的资源,竟然允许萧昀旭胡闹?” “怎么不去死呢?” “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 萧苍烨抡起椅子,一边痛骂,一边砸桌子。 “啪啪...” 椅子敲击桌子的声音,吓得上官姌心尖发颤。 她默默后退。 不敢留在屋内。 生怕萧苍烨情绪失控下,抡起椅子砸她。 自从萧苍烨被禁食荤腥后,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她亦是如此。 让养尊处优的他们,不沾一点儿荤腥,简直是违反人性的惩罚。 她馋的狠了,还能回娘家一趟,偷偷吃点儿荤腥。 萧苍烨就不行了。 不管去哪儿,都有太子派的皇家护卫监督。 去皇宫,不许食荤腥,去赴宴,也不许食荤腥,在府中,更是不许沾。 当真能把人逼疯。 半晌后,萧苍烨累的在屋内一个劲喘粗气。 上官姌默默让人备上一份挑不出错误的贺礼。 不管她有多厌恶伍梦甜,为了大局,她都得去伍国公府做做样子。 “来人!”萧苍烨心中情绪宣泄出来后,人也逐渐冷静下来。 为了大局,他必须去伍国公府做做样子。 不然,他父皇和萧昀旭会收拾他,皇后那个老女人,会收拾他母妃。 “更衣!” 半晌后,萧苍烨发髻梳的整整齐齐,穿着皇子特制的礼服,走出屋。 早已准备好的上官姌,跟在萧苍烨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坐上马车。 马车急速行驶。 还未到伍国公府,车夫就迫不得已停下车。 “殿下,伍家附近停满了来赴宴的马车...” 萧苍烨皱着眉,撩开马车帘子,看着拥堵的路,顿时气的握紧了拳。 “这么远的路程,本皇子还得走进去不成?” 车夫不敢应答,心道这么多马车,难不成他还能驾着马车飞进去? 看着伍家门口的盛况,上官姌气的心头一梗。 一撩裙摆,正要下车,萧苍烨却快她一步。 她心中有些欣慰。 萧苍烨的脾气越来越坏,但还能分扬合。 两人刚走到伍国公府门口,遇见两个‘熟人’。 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一脸恭敬地行礼。 “参见三殿下!” “参见三皇妃!” 萧苍烨一抬眸,看见是颜知琛和沈子衿,心中的气又平添几分。 他斜眼扫两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两位这是来晚了?” “还是吃饱了要走?” 颜知琛与沈子衿对视一眼,没有回答,一脸恭敬地后退一步,让出路。 “三殿下,您先请!” 萧苍烨扫了扫门口的皇家护卫,知晓门口发生的一切,都在萧昀旭掌控中。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抬脚进门。 看见萧苍烨进门,颜知琛和沈子衿对视一眼。 也抬脚进门。 两人特意放慢脚步,跟在萧苍烨的身后。 刚到设宴的花园,就一下子得到许多人瞩目。 伍梦甜看见萧苍烨和上官姌来赴宴,心底闪过一丝诧异。 很快反应过来。 这两人是知晓她和萧昀旭的婚事后,特意跑来维持皇家的基本体面。 刷皇上好感度来了。 她抬眸看向皇上。 只见在饮酒的皇上,看见萧苍烨和上官姌前来,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笑。 她又看向皇后。 只见皇后端起茶杯,看着两人的眼神意味深长。 伍梦甜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未来婆母不简单。 好在皇后对她,一直保持着很足的善意。 包括萧昀旭说‘此生唯她一人’时,皇后眼底都没有半分不快。 虽说婆媳是天敌,可婆媳一旦有共同的天敌,她们也是最好的盟友。 有个聪明的盟友,简直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想到这儿,伍梦甜下意识端起面前的红枣茶。 笑盈盈看向上官姌和萧苍烨两人,问身侧萧昀旭。 “禛郎,按照长幼有序,他们是长....” 不等伍梦甜话说完,萧昀旭就反应过来。 他笑着抓起伍梦甜的手,“他们长,我们嫡,他们是臣,我们是君;理应是他们对我们行‘君臣之礼’。” 明知道是这个答案,伍梦甜就想从听萧昀旭再讲一遍,感觉格外爽。 “禛郎,我以前想着让你夫凭妻贵,没想到我先妻凭夫贵了,哈哈哈...” 没有什么比看到仇人不情不愿跟她行礼爽快。 听出伍梦甜很高兴,萧昀旭心情也很喜悦。 抬眸看向两人。 萧苍烨携上官姌,一脸恭敬地走向上位。 “儿臣给父皇请安!” “儿媳给父皇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儿媳给母后请安!” 皇上点点头,端起酒杯,继续与伍三牛对饮。 皇后笑眯眯看着两人,“虽然晚了点儿,不过还算懂礼数,去吧!” “谢母后恩典!”萧苍烨和上官姌一脸恭敬谢恩。 然后又一脸恭敬地转身,朝萧昀旭走来。 伍梦甜兴奋地握紧萧昀旭的手,满眼期待。 第266章 太子殿下有令,撤下您桌上荤腥 一侧眸,对上伍梦甜满眼兴奋又期待的眼神,顿时气的嗓子也堵得慌。 偏偏还不得不忍着。 谁让人家是君,他们是臣,就算他们比人家长,还得自称为弟,以示尊敬。 他一撩衣摆,单膝跪地,手触地,一脸恭敬。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伍姑娘,听闻父皇已为你们定下婚期,特来恭贺!” 上官姌夫唱妇随,跟着萧苍烨一起行礼。 萧昀旭点头,表示受了萧苍烨夫妇的礼。 还未成婚,也未正式册封,按照规矩,伍梦甜应该半起身,回两人一礼。 只是她刚想起身,就被萧昀旭紧紧拉着手,示意她不必半起身回礼。 伍梦甜侧眸,看向萧昀旭气定神闲的模样,她莞尔一笑,决定不回礼。 稳稳坐好不动。 萧苍烨看见伍梦甜不起身回他礼,气的咬紧牙,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上官姌深吸一口气,稳住心中的复杂情绪,笑得一脸端庄有礼。 命人把礼物奉上。 “太子殿下,伍姑娘,今日小女身体不适,我们来晚一步,还请两位见谅!” 伍梦甜没接上官姌的扬面话,留给萧昀旭发挥。 萧昀旭今日心情很好,懒得戳两人蹩脚的谎言。 整个三皇子府都在他的把持中,发生什么事,他回去问一问就知道。 也不急着收拾两人。 抬眸看见伍国公府的下人们,已经紧急加好桌椅,才看向跪着的两人。 “免礼!” “入座吧!” 听见萧昀旭发话,萧苍烨和上官姌才敢起身。 两人起身后,恭恭敬敬行一礼,才敢入座。 看见两人桌上摆满了荤腥,萧苍烨肚里的馋虫,瞬间都被勾了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 拿起筷子,正好夹一筷子面前的羊肉。 盘子突然被端走。 他满眼愤怒抬头。 端起盘子的小丫鬟,一脸惶恐不安道:“太子殿下有令,撤下您桌上荤腥!” “......”萧苍烨气的恨不得当扬把筷子摔了。 不让他食荤腥,为什么要把荤腥摆出来? 等他动筷子了,又命人当扬把荤腥撤走。 故意馋他? 太可恶了。 他扬起手,听见主座位父皇满是高兴的声音。 又不得不忍住心中的憋闷,抬眸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抬眸扫他一眼,眼底竟是警告的意味。 萧苍烨深吸一口气,默默移动筷子,夹起一块藕,满腹憋屈地吃下。 上官姌同样很憋闷,甚至后悔下筷子不够快,抬眸深深看伍梦甜一眼。 伍梦甜被两人的反应,逗得直接笑出声。 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鹿肉,放到萧昀旭碗里。 然后再夹起一块鹿肉,刻意吃的一脸美味。 萧苍烨气的放下筷子,恨不得将桌子给掀了。 上官姌气的没胃口,却不得不装装样子,夹起一块豆腐,吃的一肚子气。 禁食荤腥。 看似处罚不重。 可是对于长期养尊处优的人来说,太难熬了。 本以为今日来赴宴,多少能尝到一口荤腥,没想到萧昀旭如此严苛。 收下他们的礼。 去不让他们吃肉。 可恶至极! 与此同时,颜知琛和沈子衿端着酒杯,特意走到萧昀旭这一桌。 “微臣颜知琛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伍姑娘,祝贺两位喜结良缘,永结同心!” “微臣沈子衿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伍姑娘,祝贺两位喜结良缘,永结同心!” 听到两人的祝福,萧昀旭满眼高兴地举杯。 与两人碰杯。 接下两人的祝贺。 “你们两人也算见证了孤和甜甜的姻缘,三日后记得来喝一杯喜酒!” 颜知琛一听这话,就明白太子殿下已放下对他们的芥蒂,眼眸亮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萧昀旭放下酒杯,看向颜知琛,“孤交代你的事?” 颜知琛一脸恭敬道:“明日辰时即可给殿下过目。” “颜卿辛苦了!”萧昀旭满意的称呼都亲切几分。 颜知琛一脸激动,赶紧趁机表忠心,“能为太子殿下效劳,是臣荣幸之至!” 萧昀旭端起刚倒满的酒,举杯回敬两人。 颜知琛和沈子衿一脸受宠若惊地举杯回应。 伍梦甜看傻眼了,这这..还是前段时间掐的电闪火花的几个人吗? 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也纷纷在猜测这两人怎么入了储君的眼? 贺管家看见三人举杯言欢,心中唏嘘不已。 宴会结束后,特意跟喝了六分醉的伍国公禀报。 “国公爷呀!” “您有没有注意到今日晚来的两个俊俏少年郎?” 伍三牛抬眸,看见贺管家满眼兴奋的样子,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今日来的人很多,晚来的人也不少,你说谁?” 听出伍国公不耐烦,贺管家赶紧切入主题。 “国公爷,老奴说的是今年的状元郎颜知琛和进士沈子衿,他们都仰慕姑娘。” 听见都仰慕自家闺女,伍三牛一脸骄傲地仰起头,顿时来了几分兴致。 “他们眼光不错!” “说说看,我家甜丫头对这两人怎么看?” 贺管家一脸兴奋地从伍梦甜进宫告御状,讲到颜知琛沈子衿离开伍国公府。 伍三牛听得酒醒了一大半,连连拍手叫好。 对自家闺女的做法,不仅没有半分不满,反而是一脸骄傲为荣的表现。 让贺管家长舒一口气,最后来个总结性发言。 “国公爷,因为姑娘的缘故,颜知琛和沈子衿得到太子殿下的另眼相待。” “他们肯定也记着咱们伍国公府的恩情,姑娘说这是结善缘得善果的回报。” 伍三牛满意点头,还想听听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他闺女还干过什么风光事? 贺管家讲的嘴巴都干了,伍三牛还没听够。 他不得不转移话题。 “国公爷,三日后就是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婚礼,不如老奴把账本子拿来,您看看姑娘陪嫁的嫁妆?” 伍三牛瞬间晴转阴。 “拿来看看吧,若是不够,我现在去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听出伍三牛的担忧,贺管家忍不住想笑,想说伍国公府不用借就有。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决定还是让伍国公自己看看,才更惊喜。 半晌后,贺管家骄傲地像一个开屏等待夸奖的孔雀一样,递上账本。 “国公爷,您看看,这是咱们伍国公府现在账面上能支出去的现银。” 伍三牛盯着账本上的数字看了又看,不敢置信。 “老贺?这..这?” 第267章 她瞬间全都明白,爹在怀念逝去的娘。 他咽了咽口水。 不敢置信。 他在边境多年,闺女时常给他送物资,家里账目现银,还翻了十几倍。 “老贺!” “这是铜板数量?” “还是银子数量?” 看见伍国公震惊到难以置信,贺管家笑出声来。 他一脸骄傲自豪地,又给伍三牛递上一本账册。 “回禀国公爷,这些账目上的现银,只是很少一部分,您再看看这本。” “现银?”伍三牛确定他听到的是‘现银’两个字,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在听到贺管家说,这只是伍国公府很少的一部分,他来不及翻看另外一本本账册,迫不及待追问。 “老贺,你确定这些现银来路,都符合萧国律法?” 听出伍国公的疑问,贺管家愣怔一下。 “国公爷,别人给的赔偿款,不违反萧国律法吧?” “什么赔偿款?”伍三牛越听越糊涂,他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他闺女干啥了? 贺管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讲出三皇子和蒋国公府的贡献的赔偿款。 伍三牛听到女儿被欺负气的拍桌子,听到女儿最后没吃亏,又连连叫好。 等弄清楚账目上一少部分银子都是赔偿款后,伍三牛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老贺,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拦着我,不让我去揍蒋肃那个老匹夫。” “确实,甜丫头都把救命之恩折成银子了,我确实不好再去揍他们一顿。” 贺管家连连点头。 “姑娘说过犹不及,打人自己手痛也不利于名声,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有道理!”伍三牛连连点头,一脸为女儿感到骄傲的喜悦藏不住。 打开另外一本账册。 看见伍国公府名下的产业,比之前也增加不少,再次惊讶到瞪圆眼睛。 “老贺,我之前还担心伍国公府的嫁妆,不够给甜丫头做陪嫁。” “没想到才几年时间,咱们伍国公府的产业,比之前翻了好几番?” 贺管家一脸骄傲夸奖道:“都是姑娘的功劳。” 听见这话,伍三牛比自己打胜仗还高兴几分。 “甜丫头能干,她挣得产业,加上她娘留给她的陪嫁,足以风光出嫁,对得起太子的金矿聘礼。” 贺管家不敢接话,默默看着伍三牛的白发。 伍三牛突然问道:“老贺,夫人伤在哪儿?” 贺管家身子一颤,“回禀国公爷,老奴是姑娘后面提拔起来的。” 听出贺管家不愿说,伍三牛默默摆摆手。 “老贺,你先出去,我自己再看看账本子。” “是!”贺管家看了一眼账本,一脸恭敬退出书房。 伍三牛从书房内,翻找出发妻年轻时的画像,眼眶一点一点蓄满泪水。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画像,好似看到妻子在眼前。 世人只知道,他为了萧国的军饷,卖了自己的婚姻。 却不知他第一眼看见发妻,心就热的想跳出来。 他的发妻孟宛绮聪明又漂亮,胸怀一点儿不输男儿。 虽是商户出身,却一点儿都不输他见过的名门闺秀。 他心悦发妻。 才愿意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 他出征前,发妻特意去龙渊寺给他求了平安符,相约他凯旋后,一起还愿。 却没想到,他们这一别,就是永别。 “宛绮,你这个傻子,替为夫求平安符,怎么不知道替你自己也求个平安符?” 伍三牛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画像上。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伍三牛下意识抬眸,一眼对上女儿的双眸,他满脸惊慌地擦眼泪。 “这什么熏香?” “熏的辣眼睛!” 伍梦甜看了看老爹仓皇擦眼泪的举动,视线落在老爹手中的画像上。 她瞬间全都明白。 爹在怀念逝去的娘。 这一刻,她的心底也很不好受,泪湿了眼眶。 她爹这个开国功臣,建功无数,杀敌无数,流血不流泪的一军统帅。 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思念亡妻的寻常中年人。 老话说,人生三大不可逆的悲剧情感。 幼年丧父母,安全感的崩塌。 中年丧伴侣,人生支柱的坍塌。 老年丧子女,生命希望的破灭。 当她看到爹那头白发,就知道爹对娘的感情,绝不止外边传的简单。 如今再看见爹独自怀念娘的样子,怎叫她不心酸? 她没拆穿爹的心思,也没有劝爹不要悲伤。 而是默默关上门。 退出书房。 给爹一个独处的空间,让爹宣泄内心的悲痛。 看见女儿愣神一瞬,就立刻退出书房,伍三牛瞬间明白女儿的心思。 他双手捂着脸,不想让心中的悲痛哭出声,生怕书房外的女儿能听见。 他曾多次问起儿子,发妻走的痛不痛苦? 儿子沉默不语。 他猜发妻走时,一定很痛苦,痛苦到儿子不敢跟他说,痛苦到女儿失忆。 他护住了边境。 却没护住发妻。 怎叫他不悲痛? 怎叫他不懊恼? “宛绮,为夫娶你时,承诺护你一世周全,终究是为夫没做到,负了你!” “为夫愧对你!” “我们的女儿要嫁人了,嫁的不是蒋家小子,而是她自己挑的夫婿。” “这小子你也认识,就是萧家那个老四。” “他小时候,你时而夸他少年稳重,时而夸他度量大,能容人。” “又时而遗憾他生在皇家,为夫知道你不愿女儿嫁入皇宫的牢笼。” “可如今,是咱们家闺女自己想嫁,为夫不得不再违背你一次意愿。” “宛绮,这不能怪为夫,主要是那小子,他一出手就是两座金矿为聘礼,还承诺此生只娶甜丫头一人。” “为夫相信,就算是你在世,也很难拒绝。” “为夫观察过,那小子是真心待甜丫头好。” “甜丫头嫁给他,肯定能像咱们期待中的那样,活在蜜罐里,日子甜滋滋。” “咱们瀚儿也不错,胸襟如瀚海般广阔,年少有成,不输京城任何世家儿郎。” “可惜,瀚儿跟为夫一般,也经历丧妻之痛。” “好在,甜丫头将咱们孙子孙女都教的很好。” “宛绮,为夫不能与你多说了,得去看看甜丫头。” 伍三牛抹去眼泪,对着书房的铜镜照了照,装作若无其事走出书房。 一打开门,就看见女儿蹲在门口,红着眼眶。 他瞬间很无措,“甜丫头,你你没走啊?” 第268章 有爹托底真好! “爹,我娘和大嫂的死,另有幕后主使者!” 伍三牛瞬间瞪大眼,心中的悲痛转为仇恨。 “是谁?” “还在查!”伍梦甜神情凝重,推门进入书房。 伍三牛紧跟其后。 “甜丫头,你跟爹说说你娘遇害的一些细节。” 伍梦甜神情一滞,半晌没有接爹的话,她娘身中数刀,死状可怖。 她纵是失去以前的记忆,看到后都无法接受。 怎敢跟爹说? “爹,三年前夏日宴的祸事,皇上派刑部和大理寺协同查案,以乱党作祟结案。” “皇上对于夏日宴的一干人等处置结果,我写信已经告诉过您。” “可是,前不久,我收到孙倩倩对于夏日宴提供的新证据,还有被处置官员的家属,写的冤情陈诉。” “爹,根据我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显示,那日的歹人有目的性刺杀秦子婵。” “因为我和秦子婵穿了差不多款式的新衣,就误把我当做秦子婵追杀。” “另外我核实到的信息,那些歹人有目的性刺杀我娘和我大嫂。” “有目的性刺杀太子。” “一时之间,我难以分辨,刺杀我娘我大嫂,刺杀秦子婵,刺杀太子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伍三牛握拳捶桌,“甜丫头,爹知道了。” “你安心备嫁!” “爹一定会把幕后真凶揪出来,挫骨扬灰!” 听着老爹霸气的发言,伍梦甜压在心中的情绪,一瞬间有些绷不住。 眼泪顺着眼眶滑下,滑过脸颊,落在裙摆上。 有爹托底真好! 伍三牛一抬头,看见女儿落泪,顿时很无措。 “甜丫头,爹知道,爹不在的日子里,你受尽了委屈,爹一会儿就去蒋国公府,揍蒋家父子?” “爹,不用揍他们。”伍梦甜失笑,“他们父子那么脏的脸,免得脏了你手!” 伍三牛挥手,想给女儿擦去眼泪,又觉得女儿大了,他如此做不合适。 又放下手。 一脸不知所措。 “甜丫头,那你别哭了,爹..爹给你买糖葫芦?” 伍梦甜拂手,擦去眼泪,失笑,“爹,我都多大了?糖葫芦哄不好。” 伍三牛笑了一下,“那爹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那倒不用。”伍梦甜扬起自己的一双手。 “爹,你女儿我经商有天赋,想要多少银子,我自己能赚。” 伍三牛想起很有经商天赋的发妻,顿时笑出眼泪。 “甜丫头,哪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 看见爹笑出眼泪,伍梦甜一下就知道老爹又想起很有经商天赋的娘。 她赶紧转移话题。 避免老爹一直悲伤。 “爹,你说咱们家与秦国公府结亲,如何?” 伍三牛一瞬间就想起秦子婵把他拦在伍国公府门口,控诉他孙女绑秦子溯长子的事,连连摇头。 “不好!” “怎么不好?”伍梦甜一脸不知所措问道: “爹,秦家嫡女,那可是当做未来太子妃在培养的,哪儿不好?” 伍三牛眨了眨眼,一瞬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等等!” “甜丫头,你说要结亲的人是谁?秦家嫡女?” “今日送你贺礼的?” 伍梦甜点点头,“爹,不然你以为是谁?” 伍三牛一拍脑袋。 “原来是让秦家女儿嫁到咱们伍家?那当然好了。” 伍梦甜愣了愣,“爹,秦子溯找你说炫炫的事了?” “嗯!”伍三牛不忍指责女儿绑外室的举动。 就佯装一脸嫌弃。 “现在的男人啊,一个都太浮躁,总想要名分。” 伍梦甜:“......” 老爹的话,干脆写上‘萧昀旭’的名字罢了。 “爹,你是不是对萧昀旭不满意啊?” 伍三牛抬眸,看见女儿眼中急于求认可的小心翼翼,顿时笑起来。 “也就比爹差了一点儿,算不上不满意。不过他出手就是两座金矿,爹觉得你眼光比爹娘好。” 伍梦甜失笑,有种自己选的人得到认可的满足感。 “爹,你跟娘给我订的娃娃亲,你们也不知道蒋渊会长歪。” 伍三牛举一反三,“由此可见,娃娃亲不靠谱。” “甜丫头,旋旋与秦子溯长子的事,你怎么看?” 伍梦甜没急着回老爹,反而话锋一转,“爹,今日有不少人打你的续弦...” “胡闹!”伍三牛满脸尴尬,“爹都这岁数了,还续什么弦?” 伍梦甜试探性问道:“爹,那我大哥?” “他肯定续弦啊!”伍三牛不假思索道:“你大哥才二十三,余生还长!” 伍梦甜一点儿不意外,想了想如实说。 “爹,旋旋是我亲手带到四岁的,我肯定偏向她,以后就算大哥再有女儿,也不抵我跟旋旋的感情。” “所以,我大哥续弦后,我觉得旋旋有门好亲事,乃是她的保命符。” 伍三牛没有反驳女儿的话,他虽没有妻妾成群,但也听人讲过后宅的险恶。 人心都是偏的。 他不指望儿子续弦后,下一任儿媳妇能待现在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甜丫头,你把凯凯和旋旋教的很好。” “你大哥回来,看到两个孩子,会很欣慰。” “那我大哥何时回?”伍梦甜心中有点儿期待,她其实挺敬佩自家大哥。 一日之内,经历丧母之痛,丧妻之痛;还能根据当时局势需要。 舍下年幼的孩子。 依然决定上战扬,护住更多寻常百姓的家。 她大哥错失了孩子成长中最重要的三年,却给两个孩子留下一生最宝贵的精神力量。 她为大哥感到骄傲。 她的侄儿侄女也为有大哥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 “爹,按照规矩,该是大哥背我送嫁!” 伍三牛抬眸,看见女儿眼底的期盼,心中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 “甜丫头,爹也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出嫁。” “你说,你这么想你大哥给你送嫁,那小子提及婚期的时候,你就该推一推..” 伍梦甜失笑。 “爹,两座金矿呀,我哪儿还有什么理智?” “再说,爹不也试着帮我想朝后延一延,还不是爹最后被皇上收买了?” 父女两人互相拆台,拆完之后,又相视一笑。 书房的氛围,一扫之前的悲痛,气氛轻松起来。 伍三牛翻起桌上的账册,猜女儿的来意。 “甜丫头,你特意来找爹,是不是快出嫁了,放不下家中的这一摊子事?” 第269章 你还有脸拿自己的命,要挟我,要挟儿子 “爹,奶嬷嬷说,你以前都不爱管这些事。” 伍三牛点头,“你娘说爹不是做生意的料,爹自己看这些也不耐烦。” “术有专攻。”伍梦甜坦然说出心底的打算。 “爹是将帅之才。” “也不必浪费心力,在后宅这些琐事上。” “好在我嫁的不远,家中的各个管事都可靠,我暂且给爹管一段时日。” “不过,爹,咱们伍国公府该有个女主人。” 伍三牛点头。 认同女儿的话。 “在边境时,我就与你大哥讨论过这个问题。” “起初,你大哥也是不肯再续弦,是爹说服了他。” “等他这次回京,爹就把他的婚事定下来。” “咱们伍家男儿的功绩,就是伍家女儿的底气。” “战扬上,刀剑不长眼,咱们伍家本就人丁单薄,你大哥应多多开枝散叶。” 听着自家老爹一本正经说让大哥多多开枝散叶,伍梦甜心情有点复杂。 她大哥背负挺多。 既要光宗耀祖,建功立业,做给她托底的人。 又要传宗接代,为伍国公府多多开枝散叶,延续伍国公府的辉煌。 “爹,那凯凯和旋旋?” “爹亲自养!”伍三牛在边境的时候就想好了。 他若是能活着回到京城,以后不出征了。 “甜丫头,爹打了一辈子仗,该享受天伦之乐。” “如此甚好!”听见老爹要亲自养她的侄儿侄女,伍梦甜松一口气。 一抬头,对上老爹满头的白发,她心疼不已,故作轻松安排老爹以后。 “爹,那我给你找几本养孩子的书,你好好学!” “这还要学?”伍三牛满眼惊讶地看着女儿,“你们不是爹养大的?” 伍梦甜笑道:“奶嬷嬷说,爹常年打仗,娘带我们多。” 伍三牛瞬间语塞,他除了打仗,就是回来逗逗孩子,可劲地宠孩子。 没有发妻帮忙,他这样养孙子,能不能行? 看见老爹认真思考,伍梦甜笑着打趣老爹。 “爹,凯凯旋旋大了,也好带,你先拿他们练手。” “等我生了,也把孩子送来,你给我一起养。” “爹,到时候你亲孙和外孙,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啊?”伍三牛一听女儿生的孩子也要他带,瞬间脑补出刚出生的孩子。 软软小小的。 他现在手这么重,哪敢带刚出生的小婴儿? 不行! 肯定不行。 “不对啊!” “皇上皇后都盼着抱孙子,哪儿还轮得到爹?” 伍梦甜笑眯眯问道:“爹,也不知道你跟皇上,谁更会带孩子?” “那肯定是爹了!”伍三牛骨子里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女儿激了出来。 苏家。 本该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苏宏夫妇吵翻天。 苏夫人面部狰狞,双手紧紧揪着苏宏衣领。 “苏宏,我就只剩下诗儿这一个女儿,绝对不许你坏她的前程。” 苏宏垂眸,看着紧紧揪着他衣领的发妻,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你个眼皮子浅的,难道你要为了那个逆女,把几个儿子也搭进去?” 一听会把儿子也搭进去,苏夫人松开手,一脸狐疑地看着苏宏。 “有这么严重?” 苏宏一脸生气地整理着,皱巴巴的衣领。 “那蒋渊如今声名狼藉,只剩下半条命。” “就他做出的丢人事,太子殿下会重用他吗?” “那蒋国公府眼看着大势已去,只剩下空壳。” “你把诗儿嫁过去,是为了你面子?还是真为她好?” 听见丈夫质疑的话,苏夫人一瞬间怒上心头。 “苏宏,我给你生了三儿两女,儿子各个成才,你竟是这么想我的?” “你个没良心的,你只考虑几个儿子,一点儿都不为诗儿考虑,不就是因为诗儿从小是我带的多?” 苏宏深吸一口气,已经压不住心中火气。 “是我不考虑诗儿?还是你慈母多败女?” “我说诗儿性子骄纵,你说她年纪最小,有哥哥姐姐护着,骄纵些无妨。” “我说诗儿口无遮拦,你说她这是率性而为,有哥哥姐姐护着,单纯些无妨。” “如此诸多的事,我就不跟你一一叙述,是我不管诗儿还是你不让我管?” 苏夫人被噎得答不上来,态度有些松动。 “你不同意诗儿嫁给蒋渊,那你给她找一个不输蒋国公府爵位的人。” 苏宏气笑了。 “就诗儿那性子,又失了清白,你让我去哪儿找?” 苏夫人眼眸转了转,注意一下打到大女婿身上。 “夫君,要不你去找伍国公说道说道,让诗儿嫁给伍世子做续弦...” “厚颜无耻!”苏宏气笑了,“你提这个要求的时候,怎么不照照镜子?” 苏夫人满眼不服气,“诗儿是失了清白,可伍世子他是娶续弦...” “你闭嘴吧!”苏宏满眼无语,“人家伍国公府娶得是当家主母,就诗儿那性子她当得起吗?” 苏夫人气的咬牙。 “咱们诗儿素来有才名,诗儿怎么不行?” “诗儿在京城的名声,比伍梦甜还好上几分。” “伍梦甜都能当太子妃,诗儿还当不了伍国公府续弦?” 苏宏摇头,“你咋有脸拿诗儿跟伍家丫头比?” “怎么就比不得?”苏夫人怒目圆瞪,她最初嫌弃大女婿将来要守边境。 不想让小女儿吃独守闺房的苦,才提议把庶女嫁到伍国公府做续弦。 原本想让小女儿靠着父兄庇护,参选太子妃。 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伍梦甜,直接绑了太子。 “诗儿落到这般境地?还不是因为伍梦甜?” 苏宏气的拍桌子。 “诗儿落到这般境地,不是你把她养的单纯,让她交友不慎吗?” 苏夫人不认同这话,也不愿承认女儿的错。 “那伍梦甜不退婚不绑外室,哪有后来这么多事?诗儿....” “你闭嘴!”苏宏再次被发妻不讲道理的话给气笑了。 他对发妻一次次宽容,全是看在几个孩子面上。 “你真是好得很,幸好长女和儿子是养在我身边。” “诗儿落到这般下扬,你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书中说的没错,惯子如杀子,惯女如杀女。” “是你毁了诗儿的前程,你还有脸拿自己的命,要挟我,要挟儿子?” 第270章 既然劝不住发妻。那就利益最大化 她拿自己的命,威胁丈夫和儿子,为了谁? 还不是丈夫和儿子都不贴心,才为了幼女? 她生下五个孩子后,苏宏基本不碰她,幼女是她孤寂生活的光。 是她的命根子。 想让她放弃幼女的前程,她绝不答应。 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为幼女争一争。 “苏宏,你不能让诗儿给大女婿做续弦,就休想中断三日后的婚礼。” “你们谁敢误了诗儿的前程,我就吊死在苏家大门口,看你们如何做官?” 听见发妻又拿死来威胁他,苏宏气的直摇头。 偏偏无可奈何。 休妻,会败坏苏家名声,影响三个儿子前程。 发妻吊死在门口,亦会败坏苏家名声,影响他们苏家父子四人的前程。 娶妻不贤。 着实头疼。 “三日后的婚礼,也是太子和伍家丫头的婚礼。” “蒋国公府本来名声就不好,再撞上太子婚礼,能有多少人参加他们婚礼?”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整个苏家会跟着蒋国公府,沦为京城新的笑柄。” “我就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这个逆女!” “你若坚持要把诗儿嫁到蒋国公府去,我就当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前脚嫁进蒋国公府,我后脚就将她除名。” 苏宏对着发妻放出狠话后,摔门而出。 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门口站着长子苏行谨,三子苏行朗。 他长叹一口气,“为父尽力了,劝不住你娘!” 苏行谨心中叹气,他爹都劝不住,他更劝不住。 与其劝他疯魔的娘,还不如换个思路寻出路。 “爹,你也别太忧心,我会跟太子殿下讲明实情。” “太子殿下为人宽厚,重视有才之人,不会因为苏家一个不成器的女儿,就冷落我们苏家男儿。” 苏宏连连叹气,事情哪有长子想的这么简单? 他就怕蒋国公府有不臣之心,把苏家搭进去。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哪怕是搭上一条命。 他也要为他三个优秀的儿子,铲除祸害。 既然劝不住发妻。 那就利益最大化。 想到这儿,苏宏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 拍了拍长子的肩头。 “行瑾,你说的不错,太子殿下仁厚,将来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明君。” “幸得你及时做出抉择,给苏家搏出一个好先机。” “你安心辅佐太子殿下,你嫡妹的事,为父会处理好,你娘那边,你们也别跟她犟了,哄哄她。” 听见父亲这番话,苏行谨眼眸闪过一丝凌厉的光,瞬间猜到父亲的抉择。 他暗自握紧了拳,有点儿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可若让他开口拦父亲。 他又张不了口。 人心都是偏向的。 他本就不喜这个娇纵任性的妹妹,现在让他为了这个娇纵任性的妹妹,误了苏家族人的前程,还有他自己孩子的前程。 他也做不到。 思量许久。 他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作不懂父亲用意。 “爹,我谨遵吩咐。” 苏宏满意点头,他亲手教出来的嫡长子有多聪明,他心中可太有数了。 他知道嫡长子,听懂他话中潜藏着的深意。 对嫡长子听明白,却没阻拦他的抉择很满意。 身为一家之主,关键时刻会取舍很重要。 嫡长子不负他期望。 三子也不错。 虽不是做官之才,但是作为苏家的钱袋子,辅佐长子和次子反而很好。 他此生最大骄傲,就是拥有三个很优秀的儿子,一个很值得骄傲的嫡长女。 看在这几个孩子的面上,他也会善待发妻。 “行朗,那孟家的姑娘,还没答应你的求娶?” 苏行朗神情一滞,没想到爹会话锋一转,直接关心起他的婚事来。 “爹,儿子感觉快了!” 苏宏拍了拍三子的肩头,“不行,你就学学太子殿下,咱家虽然没有金矿,但是现银你可没少挣。” 苏行朗满眼惊讶,“爹,您这是正话?还是反话?” “......”苏宏满眼无语摇头,转身就走。 苏行朗一脸迷惑不解,“大哥,你听见了,爹是让我拿银子砸吗?” 苏行谨失笑,拍了拍苏行朗的肩头,没敢把爹心中的算计讲明白。 苏家门楣比孟家高,他三弟就算拿银子砸。 砸到这门婚事后,按照孟家的做派,陪嫁的银子也更多。 怎么算。 都是苏家赚。 何况孟东珠是伍梦甜的嫡亲表妹,又很懂分寸,也很得伍梦甜的喜欢。 等伍梦甜嫁给太子,孟东珠的身价水涨船高。 只怕求娶的人更多。 他三弟若能在伍梦甜成婚前,就得到这门婚约,绝对是苏家得到的一大助力。 “行朗,爹疼你!” “你难得这么在意一个姑娘,只管拿银子砸。” “银子不够跟大哥讲,大哥这些年也攥了点儿俸禄...” “那倒不用。”苏行朗没听懂大哥和爹的算计,高兴地大笑起来。 “大哥,我这些年跟着我甜姐可没少赚银子。” “哎,一晃眼,我甜姐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当朝太子,也不知道我甜姐嫁人后,还带不带我经商?” “不行,我回去盘盘账,明日去问问我甜姐。” 看着苏行朗话都没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苏行谨笑着摇头,傻人有傻福,他三弟不是读书的料,倒是挺会看人。 从小黏着伍梦甜。 做伍梦甜的跟屁虫,也是给他自己搏出新出路,可比其他家纨绔强得多。 “行谨!”苏行谨刚转身,听到他娘的声音,他不禁停下脚步。 转过头。 一脸恭敬地行礼,“娘!” “行谨!”苏夫人拿着一张嫁妆清单递给儿子。 “你看看你妹妹的嫁妆,少的见不得人。” “行谨,你是苏家长子,你带个头,给你妹妹添一份陪嫁,如此一来...” 听出他娘想让他带头给嫡幼妹添一份嫁妆,他气的心头一梗。 打断苏夫人的话。 “娘!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件太子殿下交代的要紧事办,办不好可是祸及整个苏家的杀头大罪!!!” “娘,我得去忙了!” 看着儿子落荒而逃,苏夫人气得连连跺脚。 心中对三个儿子的和丈夫的怨气又多一分。 “都是些没良心的,一个个只顾自己的前程,不管我的诗儿死活!” “我的诗儿出身名门,捡了伍梦甜不要的婚事,嫁的不如伍梦甜好,陪嫁更是不如伍梦甜的十分之一。” “这让诗儿嫁到蒋国公府,如何抬得起头?” “该怎么办?” 第271章 她绝不同意,苏夫人讨要她大嫂的嫁妆 次日,趁着丈夫和儿子不在家,去了伍国公府。 伍三牛不在家,是伍梦甜带着两个孩子接待。 一番寒暄后。 苏夫人将两个孩子,推到伍梦甜的跟前。 “甜丫头,我今日来,除了看看两个孩子,还有点儿私事想跟你聊聊。” 看着苏夫人一脸凝重的样子,伍梦甜第一反应是对方想跟她聊孩子的事。 挥手让丫鬟把两个孩子带出去,笑盈盈递上茶。 “苏伯母,我知道你关心凯凯和旋旋,我跟爹聊过,我出嫁后,我爹会亲自教养凯凯和旋旋。” 苏夫人点点头,接过伍梦甜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有些难以启齿。 看出苏夫人神情不对劲,伍梦甜神情凝重。 心里开始泛起各种猜想,想苏夫人的来意。 屋内一下子沉默很久,苏夫人终于忍不住。 “甜丫头,我听行朗说你很能干,把伍国公府的家业翻了好几番?” 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说话开始谨慎起来。 “虚名!” “都是虚名!” 苏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很快眼中蓄满泪水。 “甜丫头,我也是没办法,才厚脸来这一趟。” “伯母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这么能赚银子,你们伍国公府家大业大,人还少,肯定不会亏待旋旋?” 伍梦甜没接话,脸色却比之前更凝重几分。 她听苏老三那个大漏斗说过,苏行诗跟蒋渊的婚期,会如约举行。 但苏家给苏行诗准备的陪嫁有点儿少。 她大哥的岳母,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讨要她大嫂陪嫁的铺垫。 “苏伯母,我们伍国公府人丁不旺,旋旋是苏家第三代的掌上明珠。” “我听奶嬷嬷说,我娘和大嫂都极疼爱旋旋,老早就在给旋旋备嫁妆。” “大嫂遭遇不幸后,我将大嫂留下的陪嫁,单独划了一个账本子。” “这三年,我和苏行朗一起打理着大嫂的陪嫁,略有盈余,我们不负大嫂对旋旋的拳拳爱女之心。” 伍梦甜说的时候,特意咬重了‘拳拳爱女之心’,刻意提点苏夫人。 不该提的要求,最好不要说出口,免得尴尬。 虽然伍国公府不缺银子,但她绝不同意,苏夫人讨要她大嫂的嫁妆,回去贴补苏行诗。 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她相信在大嫂的心目中,亲生女儿重于妹妹。 她不允许苏夫人破坏苏家和伍国公府的同盟。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深意,苏夫人有些愤怒,却又不敢表达出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小口小口抿着。 舒缓心中的愤怒。 思量想去许久。 还是说出她的来意。 “甜丫头,当初婉儿嫁给伍国公府的时候,陪嫁丰厚,你娘善于经商,你也善于经商。” “时至今日,婉儿的陪嫁肯定也翻了不少。” “伯母实在没有法子,能不能把婉儿嫁妆翻出的一部分,退还给苏家,添妆给诗儿。” “婉儿在世时,也最为疼爱诗儿这个妹妹。” 伍梦甜端起茶杯,没拒绝,也没有答应。 苏家的矛盾,应该交给苏家人自己解决。 要不要退还她大嫂苏行婉的一部分嫁妆,该是苏家家主苏宏决策。 她没有必要与苏夫人撕破脸,平添尴尬。 “苏伯母,我理解您的拳拳爱女之心,但是这事我做不了决定。” “说到底,我也只是旋旋的姑姑,我大哥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再有半个月,他就凯旋了,当年大嫂和大哥的婚事,是结两姓之好。” “苏家善文,伍家善伍,这些年,苏家伍家相互扶持,都得到了好处。” “所以,退还一部分大嫂嫁妆的大事,得交给苏大人和我大哥去抉择。”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深意,苏夫人气得颤抖。 搬出她丈夫,她不但退不回来一点嫁妆,还得回家再挨一顿骂。 “甜丫头,你三日后嫁给太子殿下,你就是太子妃,只要你同意...” “我为什么同意?”伍梦甜打断苏夫人的话。 她本来想给大嫂的亲娘,留几分颜面。 苏夫人还搬出她将是太子妃的事,绑架她。 那别怪她不客气。 “一个是我嫡亲侄女,一个跟我没半分血缘关系,还频频给我添堵。” “苏夫人,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同意?” 苏夫人被怼的说不上话,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不合理。 甚至对不起长女。 可长女已逝去,嫡幼女才是她的心肝宝贝。 “甜丫头,因为婉儿的缘故,你从小与诗儿一起长大。” “她的婚事,也是因为你,遭受无妄之灾...” “关我什么事?”伍梦甜生气的站了起来。 “苏夫人,早在蒋芸让苏行诗对太子殿下下不举药的时候。” “她就应该分得清什么人能交,什么人不值得交。” “是她自己交友不慎,落入蒋家人的算计,你怎么就说归咎于我?” 苏夫人脱口而出。 “若不是因为你与蒋世子闹着要退亲,她怎么会牵扯进来?” 伍梦甜气笑了。 她大哥这个岳母该不会是正在经历更年期? 体内的不稳定的激素影响了体内的怨气? “苏夫人,得亏您是我大哥岳母,我敬重您。不然早就命人将你打出去了。” “你现在一门心思为苏行诗谋前程,听不见别人的劝,我也不想跟你多说。” “你回去的路上,就想一想,我与蒋世子退亲,为何没将其他家的姑娘,给牵扯到这桩破事上?” “偏偏将苏行诗她一人牵扯到这桩破事上?” “还有,当初太子殿下在伍国公府时,虽是隐藏了身份,但苏行诗给储君投毒的事,人证物证...” “错了!”苏夫人吓得身子一颤,顿时反应过来。 她的诗儿还有一个把柄,抓在伍梦甜和太子殿下手中。 随时会因此丧命。 她当即跪在伍梦甜脚下,一脸懊悔不已。 “伯母错了,求您看在你大嫂的面上,看上行朗的面上,饶过你诗妹妹?” 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苏夫人,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很复杂的情绪。 苏家四个男人,都不给苏行诗添补嫁妆。 苏夫人都没意识到,她最宝贝的嫡幼女已经沦为苏家的弃子。 还跑到伍国公府,妄图索要她大嫂的嫁妆,真是又可怜又可悲。 苏宏身为苏家家主,能做到吏部尚书,一贯是个会取舍的聪明人。 只怕为了苏家几个男人的前程,苏宏早已做了取舍。 苏行诗危也。 第272章 难怪她爹能做一军统帅,很善于抓大放小 苏夫人生下三儿两女,苏宏纳回五个妾。 苏夫人饱受生育之痛的时候,苏宏为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在苏夫人的心上,种下一根根刺。 苏夫人怎能不怨? 苏行诗从小养在苏夫人的跟前,何尝不是苏夫人的精神寄托? 苏夫人之前想让庶女做她大哥的续弦,都舍不得让苏行诗来。 她猜,苏夫人定是自己饱受独守空房的苦。 才不想让最宝贝的苏行诗,也经历这种独守空房的痛。 毕竟她大哥,常年在外行军打仗,不能时时陪伴在妻子跟前。 每个怨妇,也都不是一开始就是怨妇,而是心中挤压的委屈多了。 委屈逐渐形成怨气。 有些人想的开,宁愿让别人受气,都不会让自己挤压一肚子委屈。 有些人想不开,受了委屈也不说,憋成一肚子的怨气,伤人伤己。 徒增别人的厌烦。 苏夫人就是在苏家积压了太多委屈,才会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 久而久之,这股怨气,也影响其判断力。 可怜又可悲。 同为女子,她虽不认同苏苏夫人的偏执,但能够理解苏夫人的不易。 想到这儿,伍梦甜弯腰,扶起忐忑的苏夫人。 “苏伯母,太子殿下宽厚,但也有个底线。” “我与蒋国公府多次交锋,那就是个龙潭虎穴。” “你真心为诗妹妹好,送她远离京城吧!” “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看着伍梦甜眼底的善意,苏夫人愣神一瞬。 心中的执念褪去几分,开始认真思考。 其实,她也知道蒋国公府不是好归宿;蒋渊不是一个好夫婿。 可她的诗儿已经失身给蒋渊,退掉蒋家这门亲,能选择的不多。 除非给人续弦。 可京城中,需要续弦的人,最好的是大女婿。 “甜丫头,诗儿是凯凯和旋旋的亲姨母,你也与诗儿一起长大..” “苏夫人!”伍梦甜听出苏夫人话中深意,有点儿被气笑了。 直接打断苏夫人的话,不给她说出来。 “我婚期在即。” “我爹给我大哥,也选了好几个家世清白且品行也不错,能当得起伍国公府女主人的姑娘。” “苏夫人,我得去帮我爹参谋参谋一下。” 伍梦甜说的时候,刻意咬重了后半句话。 苏夫人听懂话中的深意,又气又羞恼。 却没敢发作出来。 她在家作,那是她丈夫和儿子,得让她。 伍梦甜的威名,她听了不少,又是未来太子妃,她可不敢作。 这次见面,她还能像以前一样称呼‘甜丫头’。 下次见面,她就只能跪在伍梦甜面前叩拜,行臣拜君的礼。 伍梦甜不好左右,她也无力讨回长女的陪嫁,只能回去另做打算。 “甜丫头,今日之事终究是我考虑不妥当。” “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 苏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苏行朗一眼惊讶进门,“娘,你来作甚?” 被儿子质问,苏夫人有些下不来台,沉着脸反问回去,“你来作甚?” 苏行朗没有回应,皱着眉头看向伍梦甜。 看见伍梦甜脸色不怎好看,他心中一沉。 他娘说什么了? 竟惹得甜姐不快? “甜姐,我先带我娘回家,一会儿再来...” “等等!”伍梦甜喊住了苏行朗,也没有答应苏夫人的要求。 “苏伯母,我知道你刚才没说完的话,是想让我替你遮掩你今日的不妥,但恕我不能答应。” “你想要回我大嫂一部分陪嫁,事关旋旋的未来,也事关伍国公府和苏家的未来关系。” “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苏伯父知道。” 苏行朗在听到他娘想要回嫡长女陪嫁时,就气得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强忍着没发作。 等到伍梦甜把话说完,他羞愧地无地自容。 “甜姐,我娘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中,我回去一定会告诉爹。” “这件事,我们苏家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伍梦甜点了点头,苏家是她爹选中的盟友。 苏家是老牌书香世家,几个儿子都不错。 未来前程也不错。 她不想因为苏行诗和苏夫人,失去苏家盟友。 “荣嬷嬷,替我送一送苏夫人和苏三公子。” “是!”荣嬷嬷一脸恭敬有礼看向苏夫人。 “苏夫人,请!” 苏夫人咬了咬唇,一脸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跟在荣嬷嬷的身后。 走到伍国公府门口,就撞上了回来的伍三牛。 伍三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多问,而是礼貌跟苏夫人寒暄几句。 送走苏夫人,伍三牛就直接去找女儿。 听完苏夫人的来意后,伍三牛气的摇头,却一句话也没评论。 伍梦甜有些意外,“爹,我以为你会生气的骂她两句呢?” “不生那闲气。”伍三牛风淡云轻道:“苏家当家做主的是苏宏。” “苏宏那人,年轻的的时候,就很会做抉择。” “爹相信,苏宏会给咱们伍国公府一个交代。” 伍梦甜失笑。 难怪她爹能做一军统帅,很善于抓大放小。 一点儿也不内耗。 “爹,你今日去刑部和大理寺,有没有收获?” “没有!”伍三牛说话间,顾不上闺女了。 快跑着上前。 一把抱起孙女。 看着孙女软萌可爱的样子,一颗心都萌化了。 “旋旋,是不是知道爷爷回来了,才来..” “要姑姑!”伍夙旋一句话让伍三牛的笑僵在脸上,“旋旋想姑姑。” 伍梦甜当即笑出声,笑眯眯牵起侄女的手。 “爹,你想跟我争宠,争不赢的。” “这带孩子,就跟你存在账上的银子一样,存的多,就得到的多。” “你闺女我这三年,可没少在他们两人身上花心思,你和大哥比不了。” 伍三牛从女儿打趣他的话中,听出了女儿这三年的辛苦和不易。 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无妨,爹现在开始存,总能超过你。” “旋旋,爷爷听说你喜欢玩飞飞飞的游戏,你看看爷爷飞的高不高?” 伍三牛说着,就开始抱着孙女转圈圈。 伍夙旋一开始不是很情愿,也有点儿不信任伍三牛,小脸绷的紧紧的。 转了几圈。 逐渐开始信任伍三牛,眼睛笑成月牙型,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 看见老爹顶着满头白发,抱着侄女转圈圈,伍梦甜的心中酸酸涩涩。 心疼老爹,也心疼侄女,还舍不得家。 明明她嫁给萧昀旭,也不过是两炷香的骑马路程,怎会如此不舍? 难道这就是婚前恐惧症? 第273章 爹,事关长姐,女儿能进屋说吗 氛围异常尴尬。 马车在苏家门口停下,苏夫人有些慌。 “朗儿,你能不..” “不能!”苏行朗不等娘把话说完,就一口回绝。 “娘,昨夜爹还劝我和大哥,多哄哄你。” “看看你干的事,我一个做儿子的都不好说。” “娘,我不会帮你隐瞒这件事,我会告诉爹...” “逆子!”苏夫人不等儿子把话说完,撩开马车帘子就下车。 又怒又委屈。 直奔苏行诗的院子。 一进门,看见女儿不在,她怒火又升几分。 转身出门。 正要责问女儿的丫鬟。 就看见苏行诗笑眯眯从外边回来,身后跟着一脸不高兴的苏行微。 苏夫人看见庶女,心中的火气一下找到出口。 上前一巴掌甩在庶女苏行微的脸上。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带诗儿出去做什么?” 苏行微被打懵了,哪儿是她带嫡妹出去? 她是被动的。 是嫡妹拉着她出去,以添妆为名,花光了她多年攒下的积蓄。 看见庶女不出声,只是一味地掉眼泪,苏夫人心中的火气更胜几分。 “我问你带诗儿出去做什么?你不回答,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都是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成器,教坏了诗儿,让她落到这般境地。” 苏夫人从丈夫那儿,从儿子那儿,从伍梦甜那儿,憋着的一肚子气。 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庶女苏行微的脸上。 苏行微被扇的眼泪唰唰唰流,委屈的不行,却不敢反驳苏夫人一句。 苏家后宅都在苏夫人的把持中,她这个小胳膊是拗不过大腿。 跟嫡母硬碰硬。 与老鼠拔猫胡须无疑,自寻死路。 “娘!”苏行诗及时伸手拉住苏夫人的袖子,“是我要二姐姐带我出去,给我买添妆的首饰。” 听见庶女是给嫡幼女买添妆的首饰,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不给诗儿添妆,倒是这个庶女还有心。 苏夫人拉不下脸,面对她将庶女当出气筒的事,便转过身。 冷哼一声。 “哼,养在我跟前三年,也算有感恩的心。” “诗儿,你跟娘进来,娘有话跟你说。” 看着苏夫人拉着苏行诗进屋,苏行微委屈地蹲下身子,抱着双膝哭。 站在门口的苏行朗,看见庶妹抱着膝盖哭的这一幕,心情很复杂。 他知道,这个庶妹被养在他娘跟前,说好听点儿是当嫡女教养。 说难听点儿,就是他娘的一颗棋子,外加出气筒,日子谨小慎微。 他曾试图劝过娘,却被娘一句话给怼回来。 他娘说,怀着他的时候,正值苏行微生母进门,差点儿保不住他。 母债女偿。 天经地义。 他怜惜苏行微,谁又怜惜他娘当年的不易? 祸根在谁? 他之前想不明白。 随着年龄增长,他开始认真审视家里每个人,发现祸根在他爹。 是他爹在娘怀孕期间,一个又一个纳妾,让娘积攒的怨气越来越多。 人也越来越偏执。 性格越来越可怕。 他几次试探甜姐。 伍国公府大概率不会按照他娘所想的那样,再娶一个苏家女儿,延续苏家和伍家的姻亲。 想到这儿,苏行朗沉着脸,进入院子。 给哭的又委屈又可怜的庶妹,递上一块帕子。 “擦擦眼泪!” “花出去了多少银子,等会我补给你。” 苏行微听到苏行朗的话,一脸惊讶地看着苏行朗,有点不敢置信。 “三哥?” “拿着!”苏行朗蹙眉,把帕子递给苏行微,“你先回去。” “多谢三哥!”苏行微没有接苏行朗的帕子。 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胡乱擦了擦眼泪。 一脸恭敬地给苏行朗回礼,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苏行诗激烈的嘶喊声。 “娘,我不远离京城,我就要嫁去蒋国公府。” “娘,蒋国公府没有你说的那么差,蒋国公夫人待我很好。” “她说她不喜欢伍梦甜那样肆意张扬的儿媳妇,她就喜欢我这样知书达礼的书香世家闺秀。” “她说,我跟蒋芸是好友,等我嫁进蒋国公府,她就把我当蒋芸一样宠。” “娘,我不似伍梦甜那般善妒容不下妾室,我不在乎蒋渊养过外室。” “蒋国公夫人说了,蒋渊此生就犯过这一个错误,等我进门了,蒋渊的后宅只有我一人。” “娘,蒋渊待我很温柔,他对伍梦甜不是良缘,对我来说是良缘。” “娘,婆母把我当女儿宠,小姑子还是我的闺中密友,这就是良缘。” “娘,我要嫁给蒋渊,你阻止我嫁到蒋国公府,就是想我去死!” 苏行诗带着情绪的嘶喊声,将苏夫人喊懵了。 直到女儿喊出最后一句,她晃过神来。 一把抱住女儿。 “诗儿,你是娘的命根子,以后可不许跟娘提这么不吉利的字。” “只是三日后的婚礼,会撞上太子的大婚,就怕这一番对比下来,你们沦为其他人嘲讽的对象。” “娘,我不在乎。”苏行诗扬起脸,“蒋国公夫人说了,胜负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苏行朗听不下去了,摇着头离去。 晚上,苏宏回来,听见发妻去伍国公府,试图要回嫡长女的陪嫁,贴补给嫡幼女时,气得都懒得跟发妻争吵。 “行朗,你去备一份厚礼,既是赔礼道歉,也是给未来太子妃添妆。” 苏行朗一下就听明白老爹这番话中的深意。 “爹,给我甜姐的添妆,我早就备好了!” “我再让加一点儿,您明日不亲自去吗?” 苏宏揉了揉额头,满眼皆是疲惫,“去不了!” “太子殿下要重启三年前夏日宴的案子,给为父下达了秘密任务。” “为父这几日,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为父明日早朝跟伍国公先道个歉,等为父忙过这一段时日,亲自去!” 苏行朗一直等到父亲把话说完,才敢问。 “爹,难道三年前的夏日宴,另有幕后真凶?” 苏宏想起自己看到嫡长女尸首的画面,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 “既然太子殿下重启,肯定是有这个嫌疑。” “为父一定会把杀你长姐的幕后真凶揪出来。” 话音刚落,书房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苏行朗开门,看见一脸怯懦的庶妹,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来做什么?” 苏行微咬了咬唇,看着沉着脸的苏宏。 “爹,事关长姐,事关苏家,女儿能进屋说吗?” 第274章 爹,长姐出事前,蒋芸让诗妹妹画了很多人的画像 多年来,第一次正视这个卑微又怯懦到骨子里的庶女。 “进来吧!” 苏行微积攒下一肚子委屈,回到院子里,又哭了许久许久。 内心煎熬几个时辰,才做出艰难的抉择。 听到爹没拒绝她,还终于正眼看她。 她内心有些激动。 激动到走路同手同脚,说话声音颤抖。 “爹!” “长姐之死,还有伍国公夫人之死,应该与蒋国公府有关系。” “你继续说!”苏宏整个人脸色凝重起来。 苏行微咬了咬唇,抬眸看着苏宏,心底有些害怕,整个人都在防备。 “爹,长姐出事前,蒋芸让诗妹妹画了很多人的画像,其中就有长姐..” 苏宏眉头紧蹙看着庶女,“仅凭画像,你如何断定与蒋国公府有关?” 看见苏宏脸色大变,苏行微下意识后退一步。 “爹,诗妹妹画技出色,最善临摹人像,她画的人像栩栩如生。” “那时,我也当蒋芸纯粹欣赏诗妹妹的画技,也不敢多想。” “直到夏日宴祸事后,我捡到了诗妹妹给蒋芸画的那几幅画像。” “我才反应过来,蒋芸要诗妹妹的画,是指引歹人及时寻到要杀的人。” “那画呢?”苏宏急得脸颊绯红看着自家庶女。 苏行微又后退一步,“我怕这件事牵扯到苏家,偷偷全部毁掉了。” “你做得对!”苏宏满眼复杂极了,“若是三年前把苏家牵扯进去,咱们真可能成替罪羊。” “那时候的太子殿下不理事,伍国公父子远在边境,朝堂在三皇子和蒋国公府的把持中。” “咱们苏家孤木难撑,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让苏家全身而退?” 说到这儿,苏宏又抬眸看着不起眼的庶女。 “微儿,那你为何会选择现在说出来?” 苏行微咬了咬牙,眼眶一下子就红起来。 “爹,三年前女儿不说,是看蒋国公府势力如日中天,三皇子的呼声也最高,女儿不敢说。” “现在说,是因为诗妹妹即将嫁去蒋国公府,女儿怕诗妹妹再次中了蒋国公府的算计。” “将咱们苏家拖下水,爹,您常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女儿既不想看到诗妹妹被蒋国公府算计,也不想将来被拖累。” “还有就是,现在太子殿下的势力如日中天,伍国公府势力也能压住蒋国公府,值得一搏。” 听完庶女的话,苏宏又震惊又惊喜。 “爹小看你了,平日里看你既卑微又怯懦,没想到你挺有脑子。” “平日里除了女工这些,都有什么爱好?” “...看书!”苏行微迟疑一瞬,如实说道:“女儿愚笨不善画技,也不善女工,也不善理账,就只能多看些书打发时间。” “看书好!看书好!”苏宏上下打量着这个庶女,越看越满意。 把庶女嫁去伍国公府做续弦,肯定不现实。 但能嫁个不错的读书人,托大苏家人脉。 “微儿,你今日跟爹说的事,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要再提及。” “是!”苏行微一脸恭敬地行礼,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谨慎出门。 苏行朗握紧了拳头,“爹,儿子这就去把这件事告诉甜姐。” “站住!”苏宏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下来。 “未知全貌,就如此着急,你是想把苏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爹!”苏行朗难以置信,“您是不信二妹妹说的话,还是...” “都不是!”苏宏暗自握紧了拳头。 “查案讲究证据,单凭微儿说的话,不能给蒋国公府定罪。” “反而容易让蒋国公府把事推到咱们身上。” “爹!”苏行朗气愤的颤抖,“那我长姐...” “朗儿!”苏宏打断儿子的话,“为父时刻记得你长姐的惨死,为父绝不会放过幕后真凶。” “眼下,微儿的话,也算给咱们指明一个方向,为父要蒋国公府好看。” 苏行朗抬眸,看着自家爹眼中的杀气,他微微一愣,爹想杀谁? “爹,三妹妹性子单纯,口无遮拦,但应该不会蠢到对长姐下手。” “想来她也不知道蒋芸找她要画像,是为了行凶,三妹妹她她执着于婚事,是不是受胁迫?” “哼,胁迫?”苏宏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还有几分失望 “她从小被你娘如宝如珠般珍视,你们姐弟几个都处处让着她。” “她就算一开始不知道被蒋芸利用,你长姐死后她应该也能反应过来。” “她但凡有心,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咱们,断了与那蒋芸的来往。” “可她呢?” “依旧没心没肺跟蒋芸来往,甚至听从蒋芸的话,给太子下毒?”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为父如何不失望?” 听完这番话,苏行朗逐渐明白父亲眼底那抹杀意是针对嫡幼妹。 他心中有些惶恐,一脸惊愕地看着苏宏。 “爹,三妹妹是娘的命根子...” “行朗!”苏宏出声打断三子的话,同时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 三子还是不如长子聪明,关键时不会取舍。 “这件事,你别管!” “你去将你大哥唤来,我有事嘱咐他!” 苏行朗一抬眸,看见父亲眼底那抹失望,他的心里顿时也不好受。 欲言又止半晌。 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书房。 抬头看着天空,明明月亮又圆又亮,他却觉得今晚黑的可怕。 黑夜中,他的眼眶逐渐湿润,眼泪无声滑落,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阵阵凉风清爽袭人,他觉得刺骨的冷。 不知不觉走到大哥的院子门口,却迈不动腿。 “行朗?”苏行谨听下人禀报,苏行朗站在他院子门口许久,他就猜到三弟找他有事。 “何事让你如此忧心?连大哥也不能讲?” “大哥!”苏行朗抬眸对上大哥关切的眼神。 却想起父亲对他失望的眼神,心中苦涩。 “大哥,今夜......”苏行朗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附在苏行谨的耳边,把今天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一遍。 看着苏行谨越来越凝重的脸,他不禁问出心中的担忧和疑惑。 “大哥,你会不会劝说爹留三妹妹一命?” 第275章 不就一话本子,竟值五千两银子? 苏行谨拍了拍三弟的肩头,很自然地圆扬。 “虎毒不食子。” “三妹妹是家中最小的妹妹,爹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对她起杀意?” “爹眼底的那抹杀意,是针对杀害长姐的凶手,是针对诱导三妹妹的蒋芸,是针对蛇鼠一窝的蒋国公府众人。” 苏行朗对大哥的话半信半疑,却没拆穿。 决定静观其变。 事情的走向,能反映出来今夜的事情真貌。 “大哥,爹在等你!” “嗯,我去见爹!”苏行谨拍了拍苏行朗的肩头,“你有空就去伍国公府照顾凯凯和旋旋。” 苏行朗神情一滞。 长姐的死,伍国公夫人的死,与苏行诗有关。 他哪儿还有脸去见伍梦甜?见外甥外甥女? “大哥,甜姐正在备嫁,我就不如扰她,我去找二哥散散心。” * “这处,要改!”萧昀旭逐字翻阅颜知琛为他们二人写的话本子。 比批阅奏折的时候,还要认真几分。 “这一处,也要改!” “还有这一处,这儿的描述不够精准。” “是!”颜知琛一脸谦卑地站在萧昀旭身侧。 看着太子殿下在他写的话本子上做了认真批复。 他心中紧张地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眼神中带着敬佩。 “太子殿下,经过您这一改,更加立体生动。” “微臣明日改好....” “明日来不及了!”萧昀旭一个眼神。 屋内侍奉他的人,心领神会,很快加桌子。 “颜大人,今夜辛苦一点儿,就在这儿改。” “......”颜知琛满眼错愕地看着萧昀旭。 不是吧? 他昨夜为了赶稿子,熬到后半夜。 今夜还得为了改稿子,又熬一个大夜? 老天爷呀! 咋只虐他一人? 好不容易遇见个心悦的姑娘,情敌是太子。 他比才华,比不赢。 他比外貌,比不赢。 他比地位,比不赢。 处处比不赢就罢了,偏偏对方还位高权重。 他不仅失恋。 还得给两人熬夜写话本子,传颂两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定良缘。 这日子,好苦啊! 连处心积虑练的笑,都快从脸上消失了。 “今夜改好!”萧昀旭没察觉到颜知琛的心思,注意力全在话本子上。 “明日内,孤要各大茶楼都传颂这话本。” “...是!”颜知琛除了一脸恭敬地行礼,生无可恋地改话本子。 啥也不敢说。 心中的苦涩,与笔下的墨汁融为一体,化作纸上铿锵有力的字。 熬个大夜。 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也没走,还在屋内继续批阅奏折。 他心中平衡几分。 小心翼翼起身,将写好的话本子递上前。 “太子殿下!” 萧昀旭精神一震,连忙放下奏折,接起颜知琛手中的话本子。 一目三行,重点看他之前批阅的部分。 看见颜知琛都是按照他的要求逐字改。 他满意点头。 “赏!” 正在打瞌睡的福公公,听到这声赏,瞌睡一下子被吓醒。 “...是!” 福公公揉了揉眼,转身拿出两锭金子。 正要递给颜知琛。 萧昀旭眼眸一瞥,当即又道:“再赏!” 听见这声‘再赏’,福公公当即明白,太子殿下嫌弃他拿的赏赐少。 他打个哈欠,踮起脚尖瞥了一眼话本子。 心中又羡慕又好奇。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话本子? 太子殿下赏其金子一百两,还嫌不够? 一百两金子,足以兑换一千两白银,比颜知琛一年俸禄还多。 “太子殿下,再加两锭金子,一共赏金二百两,抵得上颜大人两年俸禄,不知是否够?” 萧昀旭神情一顿,低头看了看话本子,抬头看了看熬红眼的颜知琛。 “再加!” “抵他三年俸禄!” “是!”福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样的话本子值三千两银子? 福公公满眼好奇地捧着六锭金子,走到颜知琛的跟前。 “颜大人,恭喜你!” “老奴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你是得到太子殿下赏金最多的一人。” “微臣荣幸之至!”颜知琛心中的苦涩,一瞬间被六锭金子抚平了。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赏赐,这都够微臣给未来妻子置办聘礼了。” 听到这话,萧昀旭当即又道:“再加二百两赏金!” “...是!”福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不就一话本子,竟值五千两银子?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赏!”颜知琛激动的脸颊都红了。 早知道太子殿下如此大方,他早些熬夜也把话本子赶出来了。 “殿下,您看还有哪儿需要再修改的?” “很好,不用改!”萧昀旭起身走动几步。 活动活动筋骨。 福公公一脸殷勤上前,“太子殿下,再有半个时辰,就该上朝了,您要不要小憩一会儿?” “不用!”萧昀旭抬眸看向颜知琛,“颜大人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颜知琛一脸受宠若惊,脸色再无之前的半分幽怨,快笑成花。 “能为太子殿下办事,是微臣荣幸之至!” “...”福公公垂下头,暗自翻个白眼,没给赏金前,可不是这态度? “颜大人,夜确实深了,老奴送送您!” “有劳公公了!”颜知琛怀中揣着沉甸甸的六锭金子,笑得温文尔雅。 * 伍国公府没有掌家的长辈,幸得皇后娘娘派来的两个嬷嬷帮衬。 伍梦甜备嫁的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将府中的下人忙得团团转。 伍梦甜自己也忙得不轻,忙着忙着就饿了,刚吃饱没多久就嗜睡。 很不务正业。 她感觉府中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好像看透她怀孕,眼底有几分羡慕,还有几分吃瓜嗑到的窃喜。 她向来脸皮不薄,都有些受不住这些眼神。 就在她思量着,要不要下令隐瞒怀孕的事。 秦国公府的秦子婵突然上门,一见面就很热情地邀她外出听书。 “伍姐姐,听闻‘知音居士’出新话本了,我想邀你随我一同去听听!” 伍梦甜神情很诧异,“秦妹妹也是‘知音居士’的忠实读者?” 秦子婵点了点头,想起大哥交代她的事,上前挽住伍梦甜的手。 “伍姐姐,我家马车就在门外,我兄长护送咱们,你随我一同去吧?” 第276章 本该赚的盆满钵满,竟做成了赔本买卖 “正好去散散心!” 伍梦甜满眼期待地随秦子婵走到马车前。 撩开马车帘子,看见马车内空无一人,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又看向随行的护卫,找了一圈又一圈。 依旧没看到她想见的人,眼神黯淡下来。 秦子溯猜出伍梦甜的心思,不禁笑起来。 “伍姑娘,别找了,太子殿下没有来。” “他听说未婚夫妻婚前三日见面不吉利,纵是想你想到画画解相思。” “也不敢冒着不吉利的风险来见你!” 伍梦甜心中一喜,方才的失望一扫而空,感觉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她心情明媚几分,脚步轻快,踏上马车。 马车里,秦子婵眼底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与伍国公府下人们偷看她时的眼神有点儿像。 伍梦甜很不解,手下意识抚摸着腹部。 莫不是秦子婵也知道她怀孕的事? “伍姐姐!”秦子婵看见伍梦甜一直扶着腹部,一脸关切地追问:“可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伍梦甜略有尴尬地摇头。 憋在心中的疑问,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秦子婵很贴心地递来一杯茶,“伍姐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谢谢!”伍梦甜接过茶杯,看见杯子里泡着她平时喝的红枣茶,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秦子婵笑着解释:“伍姐姐,这是太子表兄特意命人为你准备的。” 伍梦甜心中一甜,神情略有几分不自在,轻抿一口茶,甜到心坎。 茶水是萧昀旭特意准备的。 那秦子婵约她去听书,是不是也是萧昀旭特意准备的? 想到这儿,伍梦甜的内心多了几分期待。 马车停下,秦子婵先她一步下马车,下意识对她伸出手。 伍梦甜心中一暖,更加确认,秦子婵已经知道她揣着萧家人质的事。 她抬头看着门匾《昌运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有点儿想笑。 约她来她的产业听书,到底意欲何为? “姑娘!”冬喜满眼惊喜地在门口迎接她。 伍梦甜抬眸,看见冬喜脸上还戴着面纱,心中不禁想起上官姌。 上官姌对她用‘美人愁’,误伤冬喜的事,她以后还要跟上官姌再清算。 “冬喜,你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冬喜一想起自家姑娘马上要成为太子妃了,就高兴的浑身喜气藏不住。 “姑娘,给你备了上好的雅间,奴婢扶你!” 伍梦甜没拒绝冬喜的殷勤,任由冬喜和秦子婵两人扶着她走。 一到雅间,她就闻到一股很熟悉的花香。 回眸一看,屋内的花瓶里插着几株茉莉花。 冬喜笑盈盈解释道:“姑娘,齐冬洲跑来嘱咐我,太子殿下让摆您最近喜欢闻的茉莉花。” “有心了!”伍梦甜怀孕后挺喜欢闻茉莉花,感觉整个人能放松下来。 冬喜扶着伍梦甜在最好的位置坐下,伍梦甜一探头,就能看见楼下。 楼下的大舞台,一个慈眉善目老者,身穿一袭正红的长衫。 手上拿着一根造型很别致的拐杖,拐杖上绑着许多根红绳。 这幅很独特的造型,有点儿像画中月老。 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什么时候说书人都开始卷妆造了? 老者抬头,喜眉笑眼看她一眼。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楼下的大舞台,响彻周围。 “老朽今日为大家说的是《天定良缘》,传闻,在上古时期...” 听到书名,伍梦甜不禁一愣,听到开扬白是上古时期,伍梦甜满眼震惊。 聚精会神,看向楼下,听着那妆造月老的说书人,以她和萧昀旭为原型,编造的荡气回肠的故事。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有点儿尴尬,甚至还有点儿绷不住笑。 她能从周围人像听天书一样的表情中,感受到萧昀旭的煞费苦心。 为挽回他们两人的名声,把他们两人的缘分,扯到上古时期,用前世的爱而分离,圆今生不羁情缘。 说书人的遣词造句风格,也有点儿熟悉。 像知音居士的风格。 “冬喜,你可知这话本子,是谁所写?” “回禀姑娘,奴婢听齐冬洲说,太子殿下亲自监督今科状元颜大人所写。 “果然是他!”伍梦甜不禁笑出声,看向一旁邀她前来的秦子婵。 “秦妹妹,也是他让你带我来这儿听书?” “嗯!”秦子婵眼底含着笑意,“伍姐姐可喜欢?” “...喜欢!”伍梦甜心中犹如吃了蜜糖一样甜。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这些虚名,但有个爱她的人煞费苦心为她挽回名声。 怎叫她不喜欢? “秦妹妹,跟你说点儿有趣的,这个颜状元当初去伍国公府求庇护时。” “你表兄对颜状元醋劲可大了,我很好奇,颜大人是心甘情愿写?” “还是被强权逼着写?” 秦子婵笑了笑,她太子表兄的热闹,私下跟她大哥看看就好。 可不敢乱说。 “伍姐姐,你若好奇,不如下回见面问问表兄?” “下次见面,那是成婚当天!”伍梦甜压低音量。 “我要是新婚当天,敢提别的男人,后果很严重!” 那个醋坛子男人,绝对会让她第二天扶着腰。 秦子婵没听懂伍梦甜话中的深意,一脸疑惑在思考怎么个严重法? 表兄对伍梦甜很好呀! 这时,一旁站着的冬喜,刻意压低声音。 “姑娘,奴婢听齐冬洲一脸羡慕地说,太子殿下赏了颜大人五百两金,相当于五千两白银。” “齐冬洲还说,颜大人进宫前一本正经,出宫的时候都哼起了欢快小曲。” 伍梦甜满眼错愕地看向楼下的那个说书人。 花了五千两银子,让颜知琛给他们写话本子,又花了多少银子请人说书? “秋喜,这话本子,在这儿说书说了几日?” 秋喜一眼猜透伍梦甜的心思,努力憋着笑。 “回禀姑娘,这个话本子是昨日才送来的。” “但奴婢听齐冬洲说,太子殿下让附近几座城的说书人,都在讲这个话本子。” “每个说书人一天十两赏银,要连说三日,正好说到您和太子殿下成婚当日。” 伍梦甜满眼惊愕,“附近几座城的说书人都出动了,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情不自禁都笑出声。 冬喜笑眯眯道:“姑娘,太子殿下都送您两座金矿,你还心疼这银子啊?” “当然心疼了!”伍梦甜一脸肉疼的表情。 他们两人,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伍国公府嫡女,本就是话题中心。 本就很有号召力。 让她来运作,除了话本子花银子,剩余的事,她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本该赚的盆满钵满,竟做成了赔本买卖!” “他人呢?” 第277章 她怎么可能为银子,去苛责一个对她用心的人? 转念一想,伍梦甜的经商能力,确实可以用这个话本子,赚的盆满钵满。 她不禁想笑。 笑她那万事皆在掌控中的太子表兄,有一天费这么多心思,竟搞砸了! 本该大赚一笔的事,竟让这么多银子打水漂。 她有点儿想看,太子表兄吃瘪时的情绪反应? 冬喜满眼错愕。 姑娘这口吻,该不会是要找太子殿下问责吧? 这会不会不解风情? 明日就是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大婚,这时候闹起来,会不会不利于姑娘? 她该如何是好? 该不该告诉姑娘,太子殿下就在隔壁雅间? “姑娘,奴婢给您换一杯热茶...” “不用!”伍梦甜站起身,看向隔壁雅间。 她已经从屋内人的情绪反应看出来,萧昀旭就在她隔壁的雅间。 “我去找他!” 一听伍梦甜要去隔壁雅间找萧昀旭,屋内的几个人都一脸焦急。 秦子婵起身拉住伍梦甜,“伍姐姐,婚前避嫌!婚礼更有期待感!” “对对对!”冬喜也是一脸紧张,生怕姑娘追到隔壁找太子殿下吵架。 “姑娘,婚前要避嫌,明日就是婚礼了!” “您有什么话,不如明天见到太子殿下再说?” 看着几人一脸紧张地拉着她,伍梦甜笑起来。 “真的不能见?” “不能见!”秦子婵和冬喜异口同声。 伍梦甜抚摸着小腹,眼中闪现出一丝遗憾,“可是我真的有点儿想他了!” “啊?”冬喜一脸疑惑,她才离开姑娘三个月,咋就摸不准姑娘性子了? “姑娘,不是生太子殿下的气,才想见他?” “当然不是!”伍梦甜挪动脚步,靠近隔壁雅间。 凡事就怕有比较。 蒋渊占着她未婚夫名头时,不等别人给她泼脏水,蒋渊先给她乱扣脏帽子。 萧昀旭则是想尽法子,亲力亲为给她挽回名声,生怕她受到一点儿委屈。 她怎么可能为银子,去苛责一个对她用心的人? 她不过是想见见他。 想抱抱他。 让他知道,她很喜欢他对她的用心。 也想让他知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时,记得告诉她一声,他们可以联手。 “禛郎不善敛财,有点儿败家,但我不缺银子。” “我就想问一问他,为了这件事败了多少银子?我可为他承担一半。” “还想跟他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可以夫妻联手!” 与此同时,心情忽上忽下的萧昀旭,在听到伍梦甜最后一句话时,情不自禁笑得嘴角扬起。 好一个夫妻联手。 真让他期待。 他站起身,看着隔开两人的那堵墙,好想推了。 罢了! 再忍一忍。 忍过今日,明日她就是他的妻! 他们可以日日相守! 没必要急于一日,埋下一个不吉利的隐患。 想到这儿,萧昀旭满眼不舍地起身,转身出门。 刚走出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见伍梦甜所在的雅间打开门。 他又连忙转身,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快速转身躲到一个转角处。 生怕两人一不小心婚前见面,埋下不吉利隐患。 跟着同来的齐冬洲,看见这一幕,低头窃笑。 太子殿下如此谨慎的态度,堪比萧国祭祀。 明明很想见。 又畏惧习俗,害怕两人婚前见面不吉利。 这不是自找苦吃? “殿下,小的可以替您跑腿,给伍姑娘带个信,让她知道您念着她?” 萧昀旭正要回答,伍梦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人跑哪儿去了?” “我听到隔壁开门声就出来了,怎么不见人?” 萧昀旭心尖一颤,很想跑出去,抱住他朝思夜想的人,又不得不忍下。 “齐冬洲,你去,问问她,明日大婚还缺什么?” “是!”齐冬洲一脸欣喜地转身,看向伍梦甜。 “伍姑娘,小的奉太子殿下的命令....” “他人呢?”伍梦甜打断了齐东洲的话,来回张望,“躲到哪儿去了?” 齐冬洲用眼神瞥向拐角的墙脚处,“伍姑娘,殿下生怕婚前见面不吉利。” 听出萧昀旭对他们两人婚姻的重视,伍梦甜心中又暖又甜,还想笑。 堂堂太子,顾念着婚前见面不吉利的习俗,躲她,竟躲到转角处。 真有趣! 看见伍梦甜在笑,齐东洲也差点儿憋不住笑。 “姑娘,太子殿下让小的问问您,大婚还缺什么?” 伍梦甜没接话,转身朝雅间内走,“跟上来!” “是!”齐东洲喜笑颜开跟上伍梦甜的脚步,边走边回头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听见关门声,听见子春说‘太子妃进了雅间’,他才走出来。 先是看雅间一眼。 然后步伐从容离开。 雅间内,伍梦甜似笑非笑盯着齐东洲看,“平步青云的感觉如何?” 齐东洲一脸心虚。 糟糕! 莫非伍姑娘发现他是皇上派到伍国公府的眼线? 这可如何是好? 以前他还傻乎乎,在做伍姑娘亲信和做太子殿下亲信间左右摇摆不定。 现在他看得很明白,做太子殿下亲信,都不如做伍姑娘的亲信有前途。 伍姑娘才是他的贵人。 太子殿下连金矿都送给伍姑娘了,伍姑娘一句话直接能决定他的生死。 老天爷呀! 如何把这事圆过去? 才一会儿工夫,齐东洲额头被惊出一层汗。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伍姑娘,小的小的都是奉命行事...” “罢了!”伍梦甜看见齐东洲吓出一身汗,不禁笑出声来,“不跟你计较!” “齐东洲,你要记得你是伍国公府出去的府兵。” “既然有机缘成为太子殿下的亲信,你要好好做。” “切不可辱没了我们伍国公府的门楣!” “...小的小的明白!”齐东洲一脸心惊地擦汗。 老天爷呀! 吓死他了! 还以为身份暴露了! “伍姑娘,您放心,小的时刻记得自己身份,绝不丢伍国公府的脸...” “好好!”伍梦甜回头看秦子婵一眼。 又看着齐东洲。 也不知是婚期在即? 还是怀孕的缘故? 她总觉得不踏实。 偶尔也会想,萧昀旭在宫中是不是美婢环绕? 实话不好问出口,想了半晌,话说的很委婉。 “齐东洲,你也快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这段时间,你跟在太子身边,可有看对眼的姑娘?” 齐东洲精神一震,下意识看冬喜一眼,很快就反应过来伍梦甜意图。 这句话表面上试探他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实则上是在试探太子殿下在东宫的近况。 伍姑娘不似之前那般洒脱,这是在乎太子殿下了? 第278章 等我回府列个名单,以后你算我的陪嫁 “回禀姑娘,没有!” “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可没有伍国公府有趣!” “太子殿下的东宫,没有年轻的姑娘,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嬷嬷。” “姑娘,小的还指望,您将来给小的指门婚事。” 齐东洲说话间,特意瞄了一眼带着面纱的冬喜。 伍梦甜心中一喜,原本的忐忑不安,这会儿一扫而空,荡然不存。 她能从齐东洲的话中,听出萧昀旭表里如一。 没有花花心思。 还对她格外用心,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起来吧!” “齐冬洲,以后有看对眼的姑娘,大可跟我说。” 齐东洲满眼欣喜,“姑娘,您要为小的做媒吗?” “有何不可?”伍梦甜心情很好,对处事圆滑的齐东洲印象很好。 “不过,你若能在提亲前,混个一官半职?” “小的一定努力!”齐东洲笑着对伍梦甜行礼。 “小的托伍姑娘的福,得到近身侍奉太子殿下的机会,一定把握机会。” “不错不错!”伍梦甜对齐东洲的机灵很满意。 “等我回府列个名单,以后你算我的陪嫁!” 齐东洲愣怔住,他这个皇上派去伍国公府的眼线,最后以陪嫁回宫了? 听见齐东洲作为陪嫁,要嫁去太子的东宫,冬喜先是偷偷看齐东洲一眼。 然后收敛起眼底的情绪,一脸激动看伍梦甜。 “姑娘,那奴婢呢?” “奴婢可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可以陪嫁吗?” 伍梦甜微微一愣,余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子婵。 按照道理,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亲信,都要随她一同嫁到东宫去。 可她娘家没女主人。 她把亲信都带走了,伍国公府可是要乱套。 “冬喜,你们都在我的陪嫁名单上,但是还得继续操持着伍国公府的事。” “等我大哥娶妻了,我会把家中的掌家权,全部移交给我大嫂。” “到那时,你们就可以把手中事情移交出去,随我一同嫁到皇宫去。” 伍梦甜话音一落,屋内几个人神情各异。 秦子婵心跳快的不受控制,脸颊微微红。 脑海里情不自禁想起伍梦瀚救她的画面,心中很是对这门婚事的期待。 嫁给伍梦瀚做续弦,一进门,就能立刻掌家。 这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好婚事? 难怪伍梦瀚还未归家,大半个京城的大家闺秀,都在觊觎伍国公府的亲事。 她能不能如愿? 就看太子表兄成全否? “太好了!”冬喜一脸欣喜藏不住,余光下意识偷偷看齐东洲一眼。 很快收回眼神。 齐东洲听说冬喜将来也会做陪嫁,随他去东宫,笑的嘴快咧到耳后根。 “姑娘,太子殿下让小的问问您,大婚还缺什么?” 伍梦甜情不自禁笑出声,抚摸了一下小腹。 “齐东洲,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他不缺席,我就什么都不缺,回府!” 齐东洲愣怔一下笑起来,一脸恭敬地行礼。 “小的这就去复命!” 齐东洲快步离开雅间,一出门,就快步跑起来。 刚讨好了伍梦甜。 伍梦甜许他将来有看中的姑娘,帮他提亲。 现在再追上讨好一下太子殿下,又能得什么赏? 齐东洲想想就激动。 刚出昌运楼,看见萧昀旭的马车停在门口。 就快步跑上前。 “太子殿下,小的可以上来跟您回话吗?” “上来!”萧昀旭撩开马车帘子,一眼看见秦子溯带着皇家护卫在开路。 他赶紧放下帘子。 生怕一不小心看见伍梦甜,触犯不吉利的避讳。 齐东洲刚爬上马车,就看见太子殿下一副惊慌的模样,他不禁笑出声。 “太子殿下,方才姑娘把小的喊进去,特意打听殿下您的近况。” “太子殿下,小的能感觉到姑娘越来越在意您!” 萧昀旭心中一喜,很想撩开马车帘子看看。 又强忍住了。 “回宫!” 马车缓缓行驶,齐东洲下意识想撩开帘子。 却被萧昀旭一个眼神扫来,他赶紧松开手。 “太子殿下,伍姑娘说她会列个名单,把小的名字加上去,小的算陪嫁!” “你算陪嫁?”萧昀旭上下打量着齐东洲。 有点儿想笑。 这是他父皇派去伍国公府的眼线。 兜兜转转,竟以伍梦甜的陪嫁回到宫中。 一个人领三份月俸。 齐东洲运气真好! 这事万不可露馅。 影响君臣关系事小,让他和甜甜心生嫌隙事大。 “齐东洲,既然做了太子妃的陪嫁,就把你之前的事,全部处理干净。” 看见太子殿下神情凝重,齐东洲精神一震,瞬间领悟这件事的严重性。 “小的明白!” “殿下,伍姑娘许诺小的,若有看对眼的姑娘,她可为小的做媒!” “......”萧昀旭一下就听明白齐东洲的小心思。 他没有说话。 齐东洲忐忑不安,从马车上下来,护送太子回宫。 回到宫中,萧昀旭特意停留在齐东洲跟前。 “你想要什么赏?” 齐东洲不敢置信,一抬头,看见太子心情很好。 他一脸欣喜。 “回禀太子殿下,方才太子妃说让小的抓住机会,先混个一官半职。” “小的就想跟太子殿下,讨个能升官的差事。” 萧昀旭失笑,齐东洲这个顺杆爬的,胆子很大。 回想起齐东洲徒手接箭,在伍国公府拼尽全力,护他周全办的那些事。 桩桩件件很活络。 他身边正缺这样一个亲卫,齐东洲正合适。 “你继续跟在孤身边,暂且做孤和太子妃的亲卫!” “多谢太子殿下恩典!”齐东洲一脸激动行礼,高兴地呲着大牙。 太子殿下的亲卫,在萧国是从七品的武官。 属于太子殿下亲信。 待他再攒点儿功绩,升到太子殿下亲卫统领。 那就是正五品武官。 待太子殿下登基,他齐东洲的前程不可限量。 “小的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 “行了!”萧昀旭笑着打断齐东洲表忠心的话。 “眼下,最要紧的是孤迎娶太子妃的大事!” 齐东洲精神一震,两眼放光地看着萧昀旭。 “请太子殿下放心!小的知道您重视太子妃!” “小的在伍国公府时,早已将太子妃的亲信,全部整理成册......” “等等!”萧昀旭漆黑如墨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慌张。 他可没忘记。 齐东洲本是他父皇派去伍国公府的眼线。 “你背着孤做什么了?” 第279章 上位者心怀善念,是苍生之福 他该不会是拍马屁,拍错了,拍到马腿上了? “回禀太子殿下,小的就将伍姑娘身边的亲信,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 “了解他们的喜好,了解他们的家世背景,以及还存在世的亲人。” “太子殿下,小的小的虽有越矩,但小的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仅是这些?”萧昀旭上下打量着齐东洲,“你没有做对伍国公府不利的事?” “没有没有!”齐东洲一脸焦急,连连表态。 “太子殿下明鉴,小的在伍国公府这些年,除了去厨房偷过吃食,未曾做过一点儿不利于伍家的事。” “小的打心眼里敬佩伍国公父子,也敬佩太子妃。” “小的虽然贪财又想升官,但小善变是非!” “起来吧!”萧昀旭回想起齐东洲跟在他身边的行事风格,特意嘱咐。 “齐东洲,孤幼时,父皇就常教导孤,上位者心怀善念,是苍生之福!” “你既然是孤的亲卫,要把这句话刻在心间。” “小的谨谆教诲!”齐东洲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在伍国公府时,太子殿下让他出去晒晒,他就明白太子是仁厚之君。 那时,他就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要心存善念。 不过,他本身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啊? * 负责筹备太子婚事的礼部尚书上官烁,看见太子殿下的聘礼清单,气得差点儿咬碎一口老牙。 心中憋着一口气。 面上还得装作很高兴,跟伍三牛热情道贺。 “恭喜伍国公!” “贺喜伍国公!” “您看这长长的一列聘礼清单,足以看出太子殿下对未来太子妃的重视。” “哈哈...”伍三牛笑声爽朗,“看什么聘礼清单?” “单是您站在这儿,亲自为太子殿下筹备婚礼。” “我就知晓,太子殿下对我家甜丫头重视的很。” “上官大人,说起来,缘分奇妙的很。” “我家甜丫头,没能与你那外孙结亲,兜兜转转,竟与你嫡孙女成了妯娌?” 上官烁刚咽下去的一口气,一瞬间又梗在心口。 伍梦甜原本是他外孙蒋渊从小定下的未婚妻。 如今与他外孙退婚,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就连他这个兼任吏部尚书的帝师,还得筹备婚事。 最可气的是,太子殿下迎娶伍梦甜的聘礼,比当初三皇子迎娶他嫡孙女的聘礼,翻了好几倍。 伍三牛那番话,既讽刺了他的外孙蒋渊,还拉踩了他的嫡孙女上官姌。 偏偏他不仅不能生气,还得摆正态度。 “不敢当,太子妃是君,我家姌丫头是臣!” 听见上官烁滴水不漏的话,伍三牛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很快又笑得没心没肺,标准的武将做派。 “哈哈哈,上官大人一如既往的讲究人啊!” “实不相瞒,我刚回京,听闻上官大人在朝堂上参我家甜丫头时..” “我当时就想带人,去你们上官家讨个说法。” 上官烁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很尴尬地解释。 “本官是礼部尚书...” 不等上官烁解释完,伍三牛就忍不住回怼。 “那咋不见你约束好你家外孙呢?” “上官大人,你早早把你家外孙约束好,何须我家甜丫头闹出那般动静?” “害的我丢了五年俸禄,你可知五年俸禄,我要在边境吃多少苦?” “你可知五年俸禄,够我给甜丫头备多少嫁妆?” 听出伍三牛话中意思,上官烁无语的抖胡子。 很想回怼伍三牛。 却又不敢回怼。 单论官职和爵位,他和伍三牛旗鼓相当。 论实权,他可是差伍三牛这个国公爷一大截。 他是礼部尚书,兼任帝师,在皇上那儿,却还不如伍三牛说话管用。 伍三牛手握十五万镇南军,又刚打完胜仗回来。 声望很高。 是皇上的结拜义弟,还是太子殿下的未来岳丈。 怼赢了,他没好果子,怼输了,他也没好果子。 “是本官的不是!” “是本官一叶障目!” “本官给太子妃备一份添妆,以弥补本官的不是?” 伍三牛愣怔一下,突然大笑着回礼,“哈哈,那我就不跟上官大人客气了!” 上官烁笑不达眼底,本来受命给太子筹办婚礼,他就够郁闷了。 没想到,来伍国公府替太子殿下送个聘礼,还被伍国公坑一笔添妆。 真是倒霉透顶。 还无处说理去。 “颜大人,你去跟伍国公对一对聘礼单子!” “是!”颜知琛笑得温文尔雅,笑也不达眼底。 本来太子殿下说给他放假,让他休沐三日。 架不住太子殿下的婚事,办的火急火燎。 整个礼部都忙得团团转,他又被抓来当值。 还赶上替太子殿下送聘礼到伍国公府的‘好差事’。 “国公爷,这些聘礼,都是太子殿下用心为太子妃准备的,您看谁核对?” 伍三牛特意看了颜知琛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听闻颜大人,曾在伍国公府住过一段时日?” 颜知琛一脸恭敬地行礼,“下官当初实属无奈,多亏太子妃庇护下官。” 伍三牛微微挑眉,“我听老贺说,你琴弹得不错?” 颜知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得一脸尴尬无奈。 “比不上太子殿下!” “除了弹琴,下官当初还不知天高地厚,找太子殿下比字,也输给了殿下!” 听见当朝状元郎,都输给自己的女婿,伍三牛笑得一脸骄傲和自豪。 挥手召来贺管家。 “老贺,你跟这位颜大人对一对聘礼清单!” “...是!”贺管家一脸激动地应下,很快就犯愁。 “国公爷,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姑娘的陪嫁,都规整好了。” “现在伍国公府的库房里,全都是姑娘的陪嫁,太子殿下送的聘礼?” 听出贺管家为聘礼存放位置发愁,伍三牛抬头看天,又看向上官烁。 “上官大人,钦天监的人可有看过这几日天气?” 上官烁听到整个伍国公府的库房,都是伍梦甜的陪嫁,正暗自生闷气。 听到伍三牛问他,他又不得不扯出一抹假笑。 “太子殿下的婚事,是何等重要的大事,钦天监早就看过了,都是晴日!” 一听是晴日,伍三牛一手一挥,看向上官烁。 “上官大人,这婚礼筹备的匆忙,我又只有这一个女儿,聘礼全给她陪嫁。” “不如,你就让送嫁的这些人辛苦一些,守着聘礼。” “待明日,让他们跟随我们伍国公府的陪嫁,一起原封不动送进宫中?” 上官烁心中一紧,暗自握紧了拳头,“伍国公,这恐是不妥吧?” 第280章 老贺,点一百府兵,守着聘礼,不许出错 伍三牛眼眸瞬间凌厉起来,回看向送来的聘礼。 “莫非上官大人在这些聘礼上做了手脚,我这番安排,不利于你们行事?” 上官烁气的握紧拳头。 “伍国公说笑了,此乃太子殿下的大婚,纵是借本官一百个胆子,本官也不敢!” “只是礼部筹备婚礼忙,本官本就人手不够,实在抽不出人来看守聘礼。” 伍三牛上下打量着上官烁,把话说的很直白。 “上官大人如此推诿,莫不是担心我做手脚?” 上官烁一脸尬笑。 “你又说笑了,谁人不知伍国公你行事光明磊落?” 伍三牛愣怔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抓住神情忐忑的上官烁手。 “帝师大人谬赞!” “既然您不是怕我做手脚,我也相信你没做手脚,这聘礼的事很好办。” “今日天色已晚,我也费事清点一回再搬上车。” “干脆派个口信,让太子殿下派人来看着聘礼。” “明日原封不动,当做我家甜丫头的陪嫁..” “不必那么麻烦!”上官烁一听还要惊动太子殿下,慌得心跳如击鼓。 “太子殿下本就够忙了,本官抽调一两人看着这些聘礼,还是周旋得过来。” 看见上官烁态度转变很快,伍三牛又大笑起来。 “上官大人早些答应,也能不必我浪费口舌。” “老贺,点一百府兵,守着聘礼,不许出错!” “是!”贺管家一脸恭敬应下,然后看向上官烁。 “上官大人,不知您安排谁看着这些聘礼?” 上官烁掌心掐出指甲印,沉着脸,一言不发。 从伍梦甜与他外孙蒋渊闹着退亲开始,上官家和伍国公府就背道而驰。 现在不仅伍国公府防着他做手脚,他也防着伍国公府做手脚,栽赃他。 当真是骑虎难下。 除了安排礼部的人守着聘礼,还得安排个亲信。 想到这儿,上官烁的眼眸,从礼部众人身上扫过。 很快锁定颜知琛。 还有他的外孙黎景屿。 “你们两人留下,配合伍国公府守好这些聘礼。” “...遵命!”颜知琛愣怔一下,一脸无奈应下。 幸好刚得太子殿下五百两赏金,否则苦涩至极。 得不到心悦姑娘的青睐,还得为心悦的姑娘和太子殿下编写话本子。 本以为这就够惨了。 没想到身在礼部,还得为心悦姑娘和太子殿下筹备婚礼,最后还得守聘礼。 听见上官烁安排颜知琛守太子殿下的聘礼,贺管家眼底闪过一丝同情。 值夜的时候,还特意命人给颜知琛送了吃食。 颜知琛受宠若惊,吃的正欢,伍三牛踩着月色而来,把他吓得一惊。 “国公爷,这么晚,您还没有休息?” 伍三牛眼眸转一圈,“睡不着,特意出来转转。” 颜知琛不知如何接话,默默啃手中的包子。 伍三牛围着聘礼走一圈,伍国公府的府兵,精神抖擞地跟他打招呼。 “见过国公爷!” “免礼!”伍三牛对自家闺女训的府兵很满意,甚至满意的还有些骄傲。 “那个打瞌睡的是谁?” “回禀国公爷!”孟祥一脸恭敬道:“那是礼部主事黎景屿,是上官大人的外孙。” “又是上官大人的外孙?”伍三牛歪头看着黎景屿,“这小子心真大,呼噜声跟打雷一样。” “心宽呗!”孟祥一言道破真相。 “国公爷,您看颜大人,眼睛都熬红了,也不敢打瞌睡,没人撑腰啊!” 伍三牛笑了笑,顺势蹲在黎景屿的跟前。 盯着黎景屿看得目不转睛,心中却在琢磨上官烁。 萧国开国之初,上官烁是最先投靠萧家的文官。 那时,萧铭还是太子,为了接住上官家的投诚,拜在了上官烁名下。 后来,萧铭继承皇位,上官烁一跃成为帝师,同时还兼任礼部尚书。 上官烁人缘很好,与他以前的关系也不错。 上官烁的嫡长女,是蒋国公夫人;上官烁的嫡孙女,是三皇子妃。 从他女儿与蒋渊退亲那一刻,上官家与伍国公府,就已经站在对立面。 一想到女儿以后与上官烁的嫡孙女是妯娌,是争夺皇权的竞争对手。 伍三牛就忍不住想把上官烁查个底朝天。 想到这儿,伍三牛拍了拍打瞌睡的黎景屿。 黎景屿睡的正香,被一巴掌拍醒,睁开眼,看见伍国公沉着脸看着他。 当即吓得一激灵,双腿一软,跪在伍三牛脚下。 “下官失礼!” “请国公爷责罚!” 伍三牛笑着扶住黎景屿,“罚什么罚?我与你外祖父交情不错,罚了你,我以后如何跟他交代?” 黎景屿愣怔住,他外祖父可没说跟伍国公关系很好,伍国公想做什么? “陪我聊聊天!”伍三牛拍了拍黎景屿的肩头。“正好打发这漫长的夜。” 黎景屿一头雾水,咽了咽口水,强打起精神,“不知国公爷想聊什么?” “随便聊聊!”伍三牛佯装不经意地道:“聊聊上官大人对你如何?” “外祖父待我极好!”黎景屿神情放松几分,“我从小就在外祖家读书......” 次日,林礼晖早早来到伍国公府,一进门就看见伍三牛熬得满眼通红。 他一脸诧异,“姨丈,您一夜未眠?” 伍三牛没回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林礼晖。 “礼晖,我们伍国公府人丁单薄,瀚儿回不来,甜丫头也没个同族兄长。” “让你代替瀚儿,背甜丫头出嫁,为难你了!” 林礼晖一下就听出姨丈在担心什么。 他拍着心口保证。 “姨丈请放心!” “我这几日连连背着麻袋锻炼身子,肯定能背得动表妹,送嫁没问题。” 伍三牛嘴角一抽,上手拍了拍林礼晖的胳膊。 “确实结实了不少!” “礼晖,若是途中背不动,一定要开口。” 林礼晖神情一滞。 他定亲后,就开始锻炼身体,只是没锻炼负重。 经过几日的负重锻炼,他没外表看着这般弱。 “姨丈,我能背的动。” “...好好!”伍三牛又捏了捏外甥的肱二头肌,依旧有点儿不放心。 “礼晖,背不动你表妹被人嘲讽事小!” “我懂!”林礼晖连忙接住伍三牛的话,“伤到表妹事大,我真的背的动。” 与此同时。 皇宫内,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的新郎礼服。 浑身喜气洋洋,一脸认真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齐东洲笑着凑上前,给萧昀旭整理着头发,奉上他最新掌握的消息。 “太子殿下,小的听闻伍国公府安排林礼晖那个书生,代替伍世子。” “背着太子妃送嫁,林礼晖是个文弱书生,也不知道他行不行?” 第281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肯定不行!” “齐东洲,你赶紧替孤给伍国公府传个口信!” “让林礼晖站着别动,孤亲自去迎太子妃!” 齐东洲一脸震惊,很想问太子殿下,亲自去迎是怎么一个迎法? 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抿唇,他当即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耐心已经用尽。 他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小的这就去传信!” 听见齐东洲的传话,林礼晖一脸失落。 在太子殿下的眼里,他竟文弱到送嫁都不放心? 看见林礼晖很失落,齐东洲呲着大牙,附在林礼晖的耳边小声开导。 “林大人,太子殿下不放心你背太子妃送嫁,你也别太失落,以小的看,或许太子殿下是吃醋。” “毕竟,你是表兄,又不是太子妃的嫡兄!” 林礼晖眼眸一震,脑海里回想起他伴着太子殿下的岁月,太子殿下的做派,确实是个十足的醋坛子。 他心中的失落一扫而空,“我去跟姨丈说一声。” 听见太子殿下不让外甥给女儿送嫁,要亲自迎女儿出嫁,伍三牛一头雾水。 还没想明白太子殿下怎么一个亲自迎法? 迎亲队伍已到门口。 伍三牛在众人的恭贺声中,看见太子殿下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的新郎服,意气风发地朝他走来。 “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岳父!” 翁婿两人同时跟对方行礼。 一个行的是臣拜君礼。 一个行的是女婿拜岳父的礼。 两人行完礼后,相视一笑,萧昀旭率先开口。 “岳父,我想亲自将甜甜从她的闺房抱上花轿,还请岳父成全!” 伍三牛不敢置信,从伍国公府门口到他女儿闺房,可是一段不近的距离。 太子殿下能抱得动? 万一摔了他女儿,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不近的一段路程。 太子殿下能抱得动? 伍三牛关心则乱,也顾不上太子殿下是君,他是臣,于理不合的事。 上手捏了捏萧昀旭的肱二头肌。 捏起来比外甥结实多了。 他一脸惊喜。 “太子殿下常锻炼?” “不敢松懈!”萧昀旭特意扬起手臂给伍三牛看。 一听太子殿下经常锻炼,伍三牛满意点头。 让太子殿下抱女儿出嫁,比让外甥背还靠谱。 “好好好!”伍三牛一脸欣喜让开路,看着太子殿下长驱直入。’ 萧昀旭来过无数次伍国公府,都没今日激动。 越靠近伍梦甜的别院,他的心情越激动。 身后的齐东洲,看见太子殿下走路乱了节奏,不禁偷偷窃笑出声。 笑归笑。 齐东洲还是很有眼色地护在萧昀旭的身后,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随时做好护驾。 门口的秋喜,看见太子殿下穿着一袭礼服,直奔自家姑娘的别院。 惊得瞪圆了眼睛。 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就赶紧进屋汇报。 “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林家表公子没来,这这这好像不合规矩?” 听到原本送嫁的表兄没来,萧昀旭来了,伍梦甜微微一愣就反应过来。 心中很是惊喜。 下意识看向门口。 一眼看见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的礼服,意气风发地看向她。 金色的阳光,落在萧昀旭的身上,好似为了他镀上一层好看的霞光。 他深邃的眼眸,含着笑意,目光灼灼看着她。 “甜甜,我来娶你!” 低沉又好听的声音,认真又执着的眼神,让伍梦甜情不自禁一颤。 两世幻想过的婚礼,在这一刻,她的新郎官,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都说富贵人家出情种。 她何其有幸。 竟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她笑着伸出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萧昀旭心跳如击鼓,伸手接住伍梦甜的手。 激动到心尖发颤。 一袭特制的太子妃礼服,穿在伍梦甜的身上,将她衬得绝美倾城。 一颦一笑间的美,是他幻想了许多次,都幻想不出来的模样。 也是他曾经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画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拦腰抱起他的妻,抱起全世界。 一步一个脚印,迈出伍梦甜的闺房,迈出伍梦甜的别院,迈出伍国公府。 他心心念念的人,全程搂着他的脖子,嘴角带着笑,陪他一路前行。 一路上,道贺声络绎不绝,都在祝福他们。 他小心翼翼将伍梦甜放上皇家的迎亲花轿。 数千皇家护卫,戴着大红花,护送着他们前行。 看见花娇前行,伍三牛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拉着孙女,眼底满是不舍。 六岁的伍夙凯,看着姑姑坐上花轿渐行渐远,眼底慢慢布上一层水雾。 四岁的伍夙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问伍三牛。 “爷爷,姑姑和姑父,什么时候回来看旋旋?” 听见孙女的话,伍三牛憋住的情绪一瞬间失控。 眼泪滑出眼眶,顺着脸颊,挂在胡须上。 “旋旋,从今日开始,你姑姑就是别人家的了!” “姑姑?别人家?”伍夙旋理解不了结婚。 一听姑姑是别人家的,顿时红了眼眶,哭起来。 “爷爷不要姑姑了?” “旋旋要姑姑!” “爷爷,快去追,旋旋要姑姑,要姑姑....” 伍三牛因嫁女而失落的情绪,听见孙女天真无邪的话后,不禁笑起来。 “爷爷没有不要姑姑。” “姑姑也没有不要旋旋,姑姑和姑父结婚后,就跟姑父一家人了....” 伍夙旋听不懂这些,一味地哭着喊,“旋旋要姑姑,旋旋要姑父...” “好好好!”伍三牛无奈地抱起孙女。 看着一辆辆装着陪嫁的马车,从伍国公府出发,前往皇宫方向。 心底又骄傲,又自豪,还有很多对女儿的不舍。 他把大半个国公府都陪嫁给了女儿,他的甜丫头日子应该会一直甜吧? 林礼晖一身力气白练了,全无用武之地。 本来有点儿遗憾。 看见太子殿下像抱着稀世珍宝一样抱着表妹,坐上皇家的迎娶花轿。 他的心中又很欣慰。 “姨丈,我们也该出发了,再晚来不及!” “好好!”伍三牛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抱着孙女,坐上伍国公府的马车。 太子迎娶太子妃,是萧国大事,凡是在京城的文武百官,都得参加婚礼。 守了一夜聘礼的颜知琛,不得不打起精神,跟着送嫁的队伍一路前行。 路上频频掐大腿。 以保持清醒。 与此同时,蒋国公穿着一身国公爷的特制礼服,咬牙切齿地看向管家。 “夫人还没来?” 管家一脸恭敬。 “回禀国公爷,国公夫人说都去参加太子婚礼,世子爷的婚礼就难堪了!” “国公夫人说,她要留下来为世子主持婚礼!” 第282章 本皇子都还没有嫡子,怎么能让萧昀旭他抢了先? “太子大婚,何其重要?” 蒋国公气笑了。 他们本就与太子不对付,生怕被抓到把柄,他夫人竟还想缺席太子婚礼? “除非病的下不了床,否则谁敢缺席太子大婚?” “她不去?” “你去问问,她的国公夫人还想不想当?” “..是!”管家擦擦汗,一路小跑去传话。 没过多久,就带着哭丧着脸的蒋国公夫人来了。 蒋国公夫人一脸幽怨,恨得咬牙切齿。 “国公爷,我们都去参加太子的婚礼,渊儿的婚礼怎么办?” 蒋国公很生气,“人先迎进门,待我们从宫中回来,婚礼延后办!” 蒋国公夫人神情一滞,心中替儿子委屈不已。 “从宫中回来,那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咱们提前看好的吉时......” “闭嘴!”蒋国公气的不想多言,“你是想让整个蒋家跟着被治罪?” “妾身不敢!”蒋国公夫人当即闭上嘴,憋着满腹委屈跟在蒋国公身后。 两人一出门,就看见伍国公府的陪嫁队伍,从蒋国公府的门口经过。 看着一车接着一车的陪嫁,蒋国公夫妇气红眼。 蒋国公压低声音训斥蒋国公夫人,“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看看错失了什么?” 蒋国公夫人气的颤抖,惦记了几十年的陪嫁,一朝竟成为别人囊中物。 怎叫她不生气? “全怪我吗?” “国公爷自己都没有算错算漏?” 听出发妻在讽刺他判断失误,退了伍国公府这门亲,蒋国公气的咬牙。 “蠢妇!” “若非你眼皮子浅,渊儿怎会养外室生野种?” “没有养外室的破事,伍国公府怎会退亲?” “伍国公府不退亲,太子又怎敢光明正大抢咱们开国功臣家的儿媳妇?” “一步错,步步错,一子错,满盘输!” “如此丰厚的陪嫁,本该是蒋国公府的囊中物,如今竟都便宜了政敌。” “当真是气死人!” 听见蒋国公的指责,蒋国公夫人也不甘示弱。 她本就替儿子委屈,如今蒋国公还把所有错,全都归咎于她一身。 她也忍不住拆台。 “国公爷,当真是妾身一人知错吗?” “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何为子不教父之过?” “国公爷以为妾身不知道你养在西郊的外室?” “国公爷敢说,渊儿落到今日地步,你就没一点儿错?” 蒋国公被怼的下不来台,一甩衣袖上马车。 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憋着笑。 蒋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一撩衣摆,踏上马车。 撩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走不完的陪嫁。 “这么多条路不走,故意绕到咱们蒋国公府门口,是不是故意气咱们的?” 蒋国公不接话,换做是他,他也想故意气人。 听见蒋国公不作答,蒋国公夫人越发生气。 “催催催!” “你看看这占了主道的陪嫁队伍,咱们怎么过去?” 蒋国公神情一滞,他们不能与伍国公府的送嫁队伍争路,也不能迟到。 否则,皇后一党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迟到? 只会追究他们不敬皇权,找个机会罚他们。 “绕道!” “我们换条路走,不能误了参加婚礼的吉时!” “是!”赶车的车夫,绞尽脑汁绕路,还是频频撞上伍国公府的送嫁队伍。 气得蒋国公脸色越来越黑,蒋国公夫人骂骂咧咧一路。 与此同时,与蒋国公府一样生气的还有苏夫人。 她费尽心思给女儿准备的陪嫁,撞上伍梦甜的陪嫁队伍,都不够看。 憋一肚子气。 还不敢发泄。 明明是女儿出嫁的喜事,偏偏喜不起来。 撞上太子娶太子妃,蒋国公府的迎娶队伍,早早就误了吉时,人还没到。 她还不能在家等。 必须随夫君和儿子一同前去宫中参加太子大婚。 长子是太子亲信,必须要进宫参加太子大婚。 次子外出办差未归。 三子昨夜才赶回来,要去参加太子大婚,不能留在家中给女儿送嫁。 偌大的苏家,只能找来一个无官职的堂兄,背她的嫡幼女送嫁。 同样是嫁女,凭什么长女的小姑子,就比她的嫡幼女嫁的好几倍? 事事压她嫡幼女一头。 她的嫡幼女还得避其锋芒,不敢露出半分怨气。 苏夫人越想越憋屈,拉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 屋外的苏宏沉着脸,逐渐有点儿不耐烦。 “走不走?” “再不走,迟了,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来了!”苏夫人一听这话,当即松开女儿的手。 却不放心地嘱咐。 “诗儿,你的婚礼撞上太子大婚,势必会受很多委屈,只能忍一忍。” 苏行诗虽有不满,却知道她的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娘,我都知晓!” “诗儿,嫁去蒋国公府,不同在家中,受了委屈能忍就忍一忍,实在忍不了,记得派人给娘送个信。” “娘,除了今日撞上太子大婚受点儿委屈。”苏行诗一脸新嫁娘的期待。 “蒋国公夫人说了,她会把我当做女儿疼,绝不会让我受丁点委屈。” 屋外的苏宏,听见女儿愚蠢又天真的话,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 抬脚就走。 苏府管家看见苏宏走了,连忙开口提醒,“夫人,大人已经走了!” “来了来了!”苏夫人一脸慌张地去追苏宏。 苏宏踏上马车,特意在门口等了等苏夫人。 太子殿下大婚,文武百官都是携家眷出席。 既是装模作样,他也要与夫人装恩爱夫妻。 苏夫人跑的气喘吁吁,撩起衣摆,正要上马车,看见丈夫对她伸手。 她微微一愣。 抓住丈夫的手,踏上马车,夫妻相对无言。 三皇子府门口。 看着一辆又一辆装满嫁妆的马车经过,萧苍烨气的掌心掐出指甲印。 一想到,这些陪嫁最后都成了太子的私产,萧苍烨就咽不下这口气。 好想毁了这门婚事,有什么法子能做到? 看出萧苍烨的不甘心,上官姌拉住他的衣袖。 “殿下,太子的大婚,是我祖父在筹办。” “出一点点差错,我们整个上官家要被问责!” “滚!”萧苍烨不耐烦地甩开上官姌的手。 “你当本皇子不知?” “一想到这些陪嫁中,有一部分是伍梦甜讹本皇子的银子所置办,本皇子就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上官姌神情一滞,一句话转移萧苍烨的注意力。 “殿下,母妃派人送来口信,皇后备了很多婴孩的用品,伍梦甜大致怀孕了!” “怀孕了?”萧苍烨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看向上官姌的肚子。 “本皇子为长,本皇子都还没有嫡子,怎么能让萧昀旭他抢了先?” 第283章 父皇,太子如此行事,有失体统吧? 萧苍烨又急又气,矛头一下就对准上官姌。 “你还没怀孕?” “上官姌,本皇子这段时间,可没少宠幸你。”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白白让本皇子浪费时间?” 上官姌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很想回怼萧苍烨。 想起她做的事。 话到嘴边拐个弯。 “快了快了!” “殿下,妾身觉得前几次可能已经怀上了。” “许是月份太小,暂且还看不出来。” “殿下不妨多等几日,妾身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听见上官姌这话,萧苍烨心中舒坦几分。 “本皇子后院女人多,本皇子努努力,一定要比萧昀旭先生儿子。” 上官姌嘴角抽搐,萧苍烨是后院女人多,可是架不住萧苍烨被掏空身子。 她就算不用后宅阴狠手段,也无人能怀孕。 无论如何,不能让伍梦甜先生下皇长孙。 “殿下,咱们该出发了,再晚就迟到了。” “知道了!”萧苍烨满眼不耐烦,他压根就不想去参加萧昀旭的婚事。 尤其是一想到,他一会儿要跟伍梦甜行大礼,萧苍烨就如坐针毡。 与此同时,萧昀旭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花轿。 满脸喜气藏不住。 太子大婚,是钦天监算的吉时,绕行大半个京城,全城百姓同庆。 迎亲队伍经过的地方,百姓们纷纷跪下相迎。 沿途洒落的喜钱,引得不少百姓喜笑颜开。 一阵清风袭来,花轿帘子随风轻舞,伍梦甜微微一侧眸,就能看见外边。 围观她成亲的百姓,有人满眼好奇地偷看她,有人一脸忐忑地偷看她,还有人一脸羡慕地偷看她。 不论偷看她的百姓,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都不妨碍他们捡洒落的喜钱捡的欢。 护送她成亲的皇家护卫,一个个满脸喜气,却又精神抖擞地快步前行。 她的婚礼,比她幻想过的任何婚礼都盛大。 她的新郎,也比她幻想出来的意中人优秀。 成亲很好! 未来值得期待! 她和萧昀旭的成婚,会是一加一等于三,甚至等于四,或者等于五。 萧昀旭对她的侄儿侄女很有耐心,她相信萧昀旭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她也会想尽法子,把萧昀旭卷成一个好父亲。 她想与他,多生育几个传承他们血脉的孩子。 想到这儿,伍梦甜下意识抚摸着小腹,心中的甜蜜,一点点涌上唇角。 * 知道太子成婚,要绕行大半个京城,不少官员都算着时间出发。 既能看到太子殿下的成亲队伍绕行京城,又不耽误他们去皇宫参加婚礼。 萧苍烨更是不想早早就去皇宫等候迎亲队伍。 故意卡着时间走。 没想到,却被堵在半道上,差点儿来不及。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萧苍烨就忍不住抱怨。 “成个亲而已!” “惊动满城百姓!” “同样是皇子,本皇子当初有这么招摇吗?” “也不知想气死谁?” 上官姌神情一滞,谁在抱怨,可不就气的谁? 可恶! 伍国公府到底给了伍梦甜多少陪嫁? 怎么感觉一车又一车的陪嫁,多的数不过来。 同样是嫁皇子,伍梦甜聘礼比她多了不少,陪嫁也比她多了不少。 蒋贵妃肯定不会嫌弃儿子给的聘礼少,但是一定会嫌弃她的陪嫁少。 一会儿进宫,她除了要跟伍梦甜行大礼,还得绞尽脑汁应付蒋贵妃。 真是糟心。 看着宫门,上官姌轻叹一口气,有点儿想逃。 “走快点儿!” “你没吃饭?” 萧苍烨一肚子气撒不出来,全都对准上官姌。 上官姌心中翻个白眼,想想她干的事,突然也不好跟萧苍烨生气。 加快脚步,追上萧苍烨,夫妻两人面和心不和,在众人的行礼中,一路前行,直达婚礼现扬。 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先后给皇上、皇后、蒋贵妃三人依次请安。 皇上抬眸,轻轻瞥他们一眼,就皱起眉头。 一副不愿搭理他们的样子,让萧苍烨气的握拳。 皇后浅浅一笑,吩咐宫女,“带他们入座。” 宫女一脸恭敬领着他们入座,小心侍奉着他们。 上官姌眼眸一抬。 对面坐着强颜欢笑的蒋国公夫人,看向她。 姑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憋着一股窝囊气。 这时,参加婚宴的人沸腾起来,上官姌抬起头。 一眼看见身穿太子特制礼服的萧昀旭,很不讲规矩地抱着伍梦甜前行。 上官姌暗自握紧拳头,眼眸扫过一众宾客。 宾客皆是震惊和羡慕。 她眼眸又一转,看向坐在高台上的皇上和皇后。 皇上和皇后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后,竟没阻拦。 本该是携手共进,新郎和新娘一起走的红毯,竟是萧昀旭一人出力。 伍梦甜就这样搂着萧昀旭的脖子,被抱着前行。 上官姌深吸一口气,满眼的嫉妒和羡慕藏不住。 伍梦甜是怀孕,又不是断脚,竟一直被抱着走。 如此不成体统的事,皇上和皇后也不阻拦。 任由太子胡闹。 荒唐! 太荒唐了! 太子如此行事,是想告诉宫里的每一个人,伍梦甜是他的心头宝吗? 同样是嫁皇子。 为何天壤之别? 上官姌侧眸,看向身侧一脸铁青的萧苍烨,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从被禁食荤腥起,萧苍烨一败涂地,她对萧苍烨的爱慕,也逐渐冷去。 萧苍烨一脸铁青,手指差点儿把杯子捏碎。 他印象中,那个肆意妄为又张牙舞爪的伍梦甜。 此刻一脸温柔地靠在萧昀旭的怀中,笑得一脸幸福,明媚又绝色。 却格外刺他的眼。 一向清冷又克制的萧昀旭,笑得春风得意。 平时冷淡又面无表情的脸,快笑出花来。 不就是成亲? 至于吗? 谁没成过亲? 他都娶了好几个,他有萧昀旭这般招摇吗? 瞧瞧萧昀旭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着实难看,他才一点儿不羡慕。 “父皇,太子如此行事,有失体统吧?” “你可以不说话!”皇上冷冷扫一眼萧苍烨。 蠢货! 规矩是约束旁人的。 萧家都是守规矩的人,又怎么在乱世中杀出一片天,最终坐上皇位? 听见萧苍烨被训斥,伍梦甜差点儿笑扬了。 她抬眸看着抱着她的萧昀旭,“我想下来!” 萧昀旭小心翼翼放下伍梦甜,凉凉扫萧苍烨一眼,眼底警告的意味很足。 萧苍烨气的咬牙,却不敢出声,憋着一口窝囊气。 眼眸像毒蛇一样,紧紧盯着伍梦甜的腹部。 他绝不会让萧昀旭先他一步生下皇长孙。 第284章 蒋世子,有人控诉你买凶刺杀当朝太子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请太子殿下上座!” “请太子妃上座!” 萧昀旭转身,牵起伍梦甜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携手走到属于太子和太子妃的专属位置。 萧昀旭先扶着伍梦甜坐稳,然后才自己坐下。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臣妇拜见太子妃!” “......” 来参加婚宴的文武百官,按照所属的官品,携家眷,纷纷上前参拜。 萧苍烨和上官姌站在最前头,强颜欢笑。 蒋国公夫妇站在萧苍烨身后,笑得比哭还难看。 伍梦甜双眼含笑,坐在萧昀旭身侧,深深地体会了一把‘妻凭夫贵’。 原本看不惯她的人,原本仇视她的人,原本努力攀交她的人。 此刻一视同仁,全都跪在她的面前,参拜她。 这种感觉很爽。 苏家。 苏行诗的奶嬷嬷,探着头来回地张望,等待着蒋国公府的迎亲队伍。 “来了来了!” 苏家的前去探路的小厮,跑的满头是汗。 “袁嬷嬷,蒋世子的迎亲队伍来了!” 袁嬷嬷蹙眉,抬头看了看天色,“比算好的吉时,迟了两个时辰。” “没办法呀!”探路的小厮挥手擦汗,“听说伍国公府的陪嫁太多,又特意绕行到蒋国公府门口。” “堵得蒋世子的马车,一动不动,走不了。直到伍国公府陪嫁车走完,蒋世子的迎亲队伍才能动。” 袁嬷嬷瞠目结舌,“伍国公府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又怎样?”小厮眼底嘲讽一闪而过,“谁让人家嫁的是当朝太子。” 袁嬷嬷捏紧手中的帕子,心中又急又气。 这时,小厮凑到袁嬷嬷跟前,小声嘀咕。 “袁嬷嬷,你也别太生气,就蒋世子做的事,活该伍国公府要报复他。” 袁嬷嬷狠狠瞪了小厮一眼,“你跟三公子一样,都是胳膊肘朝外拐的。” 小厮咧嘴一笑。 “嘿嘿,跟在主子身边久了,自然就随主子了!” 袁嬷嬷冷哼一声,踮起脚尖,朝路口看了看。 蒋国公府的迎亲队伍,晃晃悠悠而来,人群中一眼看不见新郎官蒋渊。 反而看见两辆系着红绸的马车,缓缓前来。 袁嬷嬷眉头越蹙越紧,“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咧嘴一笑。 “蒋世子伤势未好,暂且受不住马上颠簸。” “蒋世子又不想让人觉得怠慢咱家姑娘,就特意坐着马车来迎亲。” 袁嬷嬷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咬着牙转身。 回到苏行诗的闺房,一五一十说明情况,忍不住替苏行诗感到委屈。 “姑娘,蒋世子足足迟了两个时辰,哪有新郎官是乘着马车来迎亲?” “今日的婚事,传扬出去,姑娘定会受人嗤笑..” “够了!”苏行诗怒斥袁嬷嬷,“他重伤未愈,能亲自迎亲已经很有诚意!” “..是老奴僭越了!”袁嬷嬷深吸一口气,站在苏行诗的身后,不再多言。 蒋渊颤颤巍巍,像一个年迈的老者一样,浑身无力地完成迎亲环节。 袁嬷嬷冷眼旁观,扶着苏行诗坐上花轿,一回头,看见蒋世子满头是汗。 她不禁心中犯嘀咕,蒋世子虚成这样,今夜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办? 蒋渊在贴身随从的搀扶下,完成迎亲环节。 一上马车。 就累的像一滩烂泥一样,瘫靠在马车车厢上。 一阵凉风袭来,吹开马车的帘子,冷得他情不自禁打哆嗦。 他抬眸看向外边。 与他来时不同,热闹的街道,少了很多百姓。 百姓们一脸热切地,看着他的迎亲队伍经过,很快便是一脸失望。 “都别等了!” “没有喜钱!” “都散了吧!” “散了吧!” “白白浪费时间!” “......” 围观的百姓,一脸失望地转身离去。 很快,沿途街道的百姓,越来越少。 负责维护秩序的皇家护卫,显得格外醒目。 蒋渊拉上帘子,一眼也不想再看外边街道。 他被堵在路口时,看见了太子的迎亲队伍,也看见了伍梦甜的风光。 早就吃了一肚子气。 现在被见钱眼开的百姓,又气得饱饱的。 他从小订下的未婚妻,与他一别两宽后,风风光光嫁给了当朝太子。 换谁,谁不气? 后悔当初对局势判断不清楚,轻易退了婚。 白白成全那两人。 否则,他只要咬死不退婚,皇上也没法子。 堂堂太子,强抢开国功臣家的儿媳妇。 多好的一个制胜把柄,竟轻而易举给丢了。 蒋渊想的正入神,马车外传来秦子溯的声音。 “吆!” “蒋世子!” “你还好吗?” “堂堂新郎官,怎么坐着马车来迎亲啊?” 蒋渊翻个白眼,心中怒骂秦子溯‘竖子’。 马车帘子被掀开,秦子溯探头看着他。 “吆!” “蒋世子还醒着啊?” “蒋世子一言不发,本世子还以为你晕了呢!” “......”蒋渊满眼无语扫秦子溯一眼,又不敢跟耀武扬威的秦子溯撕破脸。 “多谢秦世子关心!” “本世子好的很!” “好得很?”秦子溯似笑非笑看着蒋渊,“你坐着马车迎亲闹哪一出?” 蒋渊咬了咬牙,恨不得将秦子溯的舌头拔下来。 “秦世子你不忙?” “忙,忙得很啊!”秦子溯笑得呲着大牙,“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婚,我得守护整个皇城不能出错。” 蒋渊脸上神情一滞,“那就不耽误秦世子了!” “不急不急!”秦子溯仿佛没听懂蒋渊的话一样,紧紧跟着蒋家马车。 “蒋世子,今日是你的大婚,本世子本不该打扰你,可实在没法子。” 蒋渊神情一紧,秦子溯这个竖子想要做什么? 秦子溯收敛起脸上的笑,挥手逼停马车。 “蒋世子,有人控诉你买凶刺杀当朝太子。” “按照萧国律法,你得随本世子走一趟!” “配合审问!” 蒋渊握紧拳头,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买凶刺杀当朝太子。 他这一辈子,就只找过‘梦魇阁’买凶,欲要刺杀伍梦甜的外室。 还没谈妥。 谁能想到伍梦甜绑回去的外室是当朝太子。 竟还能在他成亲当日,被秦子溯揪出来清算。 此举太可恶了! 早不审问他。 晚不审问他。 偏偏选在他成亲当日,众目睽睽带走他,故意让本就难堪的婚礼更难堪。 欺人太甚! 秦子溯背后是太子。 此举是太子的报复? 还是伍梦甜的报复? 第285章 到底谁欺负谁? “秦世子,都是误会!” “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储君不敬。” “是吗?”秦子溯似笑非笑看着蒋渊,“本世子可见过你两次手指储君!” “......”蒋渊一口血梗在嗓子眼,谁能想到伍梦甜绑的外室是当朝太子? “秦世子,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秦子溯笑得呲着大牙,毫不掩饰他是故意的,“本世子等不及!” 听出秦子溯是卡着时间带他走,蒋渊很绝望。 他怕这一去。 失去苏家这门亲事。 失去世子之位。 更怕回不来。 他该怎么办? “下来呀!”秦子溯骑着马,故意绕行到马车前。 蒋渊慌乱到手抖,强撑着一口气,缓步下车。 脚刚落地。 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一头朝前栽过去。 “哎哎...”秦子溯满眼惊讶地拉着马缰绳,努力使马掉个头,避开一劫。 “世子爷!”蒋国公府的下人,一脸惊慌地上前扶住蒋渊,避过一劫。 马吓得不轻。 发出一声嘶吼。 秦子溯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身后随从,手持马鞭抬起蒋渊下巴。 看见蒋渊满脸煞白,他蹙眉喊道:“蒋世子?” 蒋渊没有反应,秦子溯一脸发愁地看着蒋渊。 “这就吓晕了?” “是你身子虚?” “还是本世子吓人?” “蒋渊,你醒醒!” “你再不醒,本世子就用银簪把你扎醒了?” 无论秦子溯如何威胁,蒋渊都无任何反应。 这时,本该坐在花轿上的苏行诗,穿着嫁衣下来。 走到秦子溯跟前。 “秦世子,你把蒋世子怎么了?” 秦子溯手中马鞭撤后几分,很不自在地摸鼻子。 “我只是传他问个话,谁知道他自己先吓晕了!” “罢了罢了!” “本世子看在苏家父子的面上,今日暂且放过他。” “苏姑娘,蒋世子涉嫌买凶谋害当朝太子,本世子迟早要传他去审问。” “这门亲事,你现在坐着花轿返回,还来得及!” “不劳秦世子操心!”苏行诗扶住晕倒的蒋渊。 “我既已选择嫁蒋世子,就与他共进退,胜负未定,秦世子别太嚣张!” 秦子溯挑眉,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行诗。 苏家嫡幼女是有什么把柄被蒋家握住了吗? 怎会如此执迷不悟? 还胜负未定? 真是异想天开。 蒋家在幻想什么? 秦子溯笑着摇头,转身上马,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的笑。 猫戏老鼠,一口咬死多没劲? 手握蒋渊的把柄,就像一把悬在蒋渊头顶的剑,不杀蒋渊,也吓死蒋渊。 来日方长。 他慢慢玩。 太子殿下仁厚,表面上不好为难蒋渊,那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当。 他把蒋渊戏弄的越狠,越讨太子表弟欢心。 太子表弟一欢心,他们秦国公府的地位稳了,他妹妹的婚事也稳了。 秦子溯越想越开心,哼着欢快的小曲离去。 看见秦子溯离去,蒋国公府的下人们,才敢把蒋渊扶上马车。 蒋渊这一晕倒,让原本就混乱的婚礼,变得更加混乱和狼狈不堪。 苏行诗表面上不在意,坐上花轿的那一刻,两只手快要绞成麻花。 静静地观察着苏行诗的一举一动,袁嬷嬷内心犹如天人作战很是煎熬。 * 萧昀旭和伍梦甜的大婚,让林礼晖一跃成为不少人结交的对象。 不论谁来敬酒。 林礼晖都以感染风寒为由,以茶代酒应付过去。 他的一双眼眸,默默观察着婚宴上的文武百官,记下仇视表妹的每个人。 伍三牛以带孙子孙女为由,也推辞掉很多敬酒。 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蒋国公夫妇。 看得蒋国公心底发毛,生怕伍三牛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来找他算账。 蒋国公夫人低着头,全程不敢与伍三牛对视。 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担心伍三牛憋不住气,在婚礼上把蒋肃揍一顿。 他时不时看看伍三牛,时不时看向蒋肃,眼底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蒋国公压力很大。 在扬不少人都知道,他受过伍三牛救命之恩,更知道他儿子负了伍梦甜。 伍三牛真揍他。 他不仅打不赢。 还理亏到不能还手。 蒋国公想起来给伍三牛敬一杯赔罪酒,又怕伍三牛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就这样僵坐着。 直到婚宴结束。 他刚松一口气,一转身,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就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摔个狗啃屎。 他满眼愤怒地转身。 一眼对上伍三牛那双轻蔑又带着怒气的双眸。 他理亏到闭嘴。 伍三牛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越打越上头。 他敢还嘴。 伍三牛就能一直打。 若是以前,他还能指望皇上站出来主持公道。 现在只能受着。 看见蒋肃不出声,也不起来,就这么趴着,伍三牛心中越发堵得慌。 “蒋肃,你不说两句?” 听出伍三牛的怒意,蒋国公越不敢还嘴。 软的怕硬的。 硬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看见蒋肃像一摊烂泥一样不敢道歉,也不敢接话,更不敢起身,伍三牛突然觉得也挺没意思的。 他转过身,一手抱起孙子,一手抱起孙女。 “凯凯,先生有没有教你什么叫‘厚颜无耻’?” “没有!” “那爷爷教你!”伍三牛看向蒋国公,“他那样的就叫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两个孩子一脸好奇看向蒋国公。 蒋国公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气得双手颤抖。 “快传太医!”顺海一脸嫌弃地看向蒋国公。 生怕蒋国公死在太子殿下的婚礼上,晦气。 听见顺海喊太医,伍三牛一脸嫌弃地摇头。 “罢了!” “今日是我家甜丫头的喜事,暂且放过你!” “蒋肃,没有我,你这条命早就没了。” “你欠我一条命,还敢趁我不在京时欺负我家闺女,我会跟你慢慢清算!” 蒋国公快哭了,截止到目前为止,他就没在伍梦甜的手中占到丁点便宜。 到底谁欺负谁? 蒋国公越想越生气,心中的憋屈藏不住。 “伍三牛,你是救过我的一条命,但你女儿也讹了我二十万两银子。” “是不是该两清了?” 看热闹看的正欢的皇后,听见蒋国公给自己新进门的儿媳妇泼脏水。 她顿时垮下脸。 “蒋国公,你说谁讹了你二十万两银子?” “皇上,恳请您让大理寺查查这事?” 第286章 伍梦甜又多了两个护短的长辈。他哪敢跟皇家叫板? 蒋国公瞬间垮脸,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 查什么? 他做过的事,哪一桩哪一件经得起大理寺查? “蒋国公,你怎么不说话?”皇后微微挑眉。 “本宫执掌后宫多年,说话做事讲究真凭实据。” “查出本宫的儿媳妇,平白无故讹你二十万两银子,本宫一定恳请皇上为你主持公道!” 听出皇后话中的威胁之意,蒋国公满心懊恼。 伍梦甜那个疯女人,已经与太子拜堂成亲,就是皇家的人。 皇上看他的眼神,显然是维护皇家自己的儿媳妇。 伍梦甜又多了两个护短的长辈。 他哪敢跟皇家叫板? “是老臣失言!” “是老臣用词不当!” “太子妃清算退婚补偿时,把伍国公对老臣的救命之恩也算了进去。” “也算了进去?”伍三牛冷哼一声,看向蒋国公,话锋一转试探道。 “蒋肃,我伍三牛浴血奋战多年,守得住边境,却没能守得住发妻。” “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我夫人的死,与你们蒋国公府有关,否则,我扒你的皮!” 蒋国公瞳孔震了一下,很快低下头,藏住表情,“欲加之罪!” 伍三牛眼眸微闪,又扫向一旁的蒋国公夫人,看见对方也不敢直视他。 他的试探得到证实,一颗心拔凉拔凉。 果真如女儿所说,蒋国公府想吃伍家绝户。 “蒋肃,我回宫时,有几波死士,伪装成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刺杀我,也是你们蒋国公府干的?” 蒋肃没抬头,“欲加之罪,可有凭证?” 伍三牛失笑。 “蒋肃,我年轻时,连死鸭子的嘴都能掰开。” “区区死士而已,我迟早把他们连窝端了!” 蒋国公咬着舌尖,才没让自己晕过去,他怕这一晕,伍三牛更怀疑他。 看着伍三牛试探蒋国公,皇上一言不发,心中暗暗琢磨着平衡之道。 皇后则护短的很。 “甄太医,给蒋国公多扎几针,省的他糊涂。” “说话不过脑子,竟诬陷本宫刚过门的儿媳妇。” 蒋国公:“......” 蒋国公夫人:“......” 甄太医:“......” 伍三牛愣怔一下,大笑着看向沉思中的皇上。 “大哥,小弟错了!” “小弟当年就应该把甜丫头,早点儿许给太子。” “少走很多冤枉路!” 听出伍三牛这话是对自己这个婆婆的肯定,皇后眼底笑意更浓几分。 “合该是命!” “经历风雨,更懂珍惜!” 皇后一语双关的话,让蒋国公夫妇气的咬牙。 闹这样,他们蒋国公府是太子的磨刀石? 看见蒋国公夫妇脸色不好看,皇后笑出声。 “甜丫头刚过门,应该还不适应宫中环境。” “本宫去看看她。” “本宫绝不会让攀高踩低的奴才们,怠慢她!” 蒋国公夫人垂着头,暗自翻个白眼,太子那个惧内的,就差把天上星星给伍梦甜那个疯女人摘下来。 谁敢怠慢伍梦甜? 老天爷真不公平,竟让伍梦甜母女俩都命好。 孟宛绮一介商女,靠捐了一些银子,一跃成为伍国公府的女主人,得到夫君了一生独宠。 伍梦甜这样不遵礼法的女疯子,竟意外绑了当朝太子,一跃成为太子妃。 皇后不仅不磋磨儿媳妇,还处处护着伍梦甜。 真是让人嫉妒。 这若换做是她。 她非得把伍梦甜那样的儿媳妇,收拾的规规矩矩。 儿媳妇? 她得赶紧回府,给儿子和苏行诗主持婚礼。 蒋国公夫人一抬头,看见皇后人已经走远。 赶紧上前扶蒋国公。 “国公爷,您这都是老毛病了,府医更懂您这病情,妾身扶你回府?” 蒋国公一眼就看出来发妻心中在想什么?正好他也不想在这儿久留。 “多谢甄太医!” “多谢皇上挂念!” “老臣回府,让府医给扎两针......” “甄太医!”皇上一眼看透蒋国公夫妇的心思,“替朕送一送蒋国公!” “微臣遵旨!”甄太医面无表情跟着蒋国公。 蒋国公一脸忐忑地被随从扶上马车,心慌不已。 皇后敌视蒋家,他一点儿都不奇怪,皇上对他的态度,则让他琢磨不透。 三皇子府都在太子的监视中,他今日也没能与三皇子说上话。 得想个法子,与妹妹蒋贵妃见上一面。 蒋贵妃看见伍梦甜的陪嫁,气得食不下咽。 等到婚宴结束。 就迫不及待把上官姌喊到殿中,狠狠训斥一通。 嫌弃上官姌肚子不争气,还嫌弃陪嫁少。 更嫌弃上官姌没有做好贤内助,让萧苍烨不成器。 上官姌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辩驳。 静静地听着蒋贵妃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直到蒋贵妃平静下来,上官姌才敢开口。 “母妃,是儿媳愚笨,又太讲规矩,没能斗赢伍梦甜,让您失望了!” “您喝杯茶,消消气!” “殿下近来宠幸儿媳比较多,子嗣应该快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伍梦甜生下皇长孙!” “这还用你说?”蒋贵妃没好气接过茶杯。 说话的口吻,已经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既然子嗣快了!那就快别跪了,保胎要紧!” “多谢母妃体恤!”上官姌一脸感激地起身。 萧苍烨荒唐。 她嫁进三皇子府,一直靠婆母蒋贵妃庇护,才能稳稳保住正妃之位。 早已学会顺蒋贵妃的毛,讨蒋贵妃欢心。 眼下,蒋贵妃的心头大患是伍梦甜,正是她们婆媳联手对外时刻。 “母妃,太子殿下对伍梦甜如此上心,若是孩子因为贪欢没了...” “哈哈,那可真是大快人心!”蒋贵妃眼底闪过一丝阴毒的表情。 上官姌将蒋贵妃眼底的阴毒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母妃,儿媳会把配置好的药,尽快送来!” 蒋贵妃满意点头。 “你们上官家,前朝出了不少皇后,本宫知道你们保留很多前朝秘药。” “但这次的事,你最好不要让瑨儿知晓。” “上一次美人愁的事,本宫替你担了责任,被瑨儿好一番责问。” 上官姌身子一颤,瞬间领悟蒋贵妃话中的深意。 萧苍烨滥情花心,贪新鲜,她也没少上手段,才让萧苍烨宠幸她。 “母妃放心,儿媳定会小心行事,不让殿下知晓!” 萧苍烨憋着一肚子气,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事瞒着我?” 第287章 秉持善念;但也会用雷霆手段让恶人自食其果 下意识看向蒋贵妃。 蒋贵妃深知儿子的脾气,赶紧替儿媳妇圆扬。 “瑨儿,母妃和儿媳妇在聊皇长孙的事。” “母妃能不让你手染血腥,就不想你知晓。” 萧苍烨眼眸一亮,“母妃,你与儿子想到一处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萧昀旭先一步生下皇长孙!” “那是自然!”蒋贵妃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瑨儿,母妃与秦琼悦斗了一辈子,她不好对付。” “这事,你能不沾就不沾,免得把你折进去。” “儿子知晓!”萧苍烨眼眸一转,“母妃,儿子方才费好大劲,才把萧昀旭派来跟着儿子的人甩开。” “你快让人给儿子拿点儿荤腥,儿子快馋死了!” 蒋贵妃神情一滞。 “母妃去哪儿给你弄荤腥?你是不是忘了,母妃也被秦琼悦罚禁食荤腥?” 萧苍烨瞬间跨脸,想起他路上看上的小太监,眼眸又一点点亮起来。 没有荤腥。 把那个俊俏的小太监,弄回他的府中也不错。 “母妃,儿子想起一桩要紧事,先告辞!” “等等!”蒋贵妃蹙眉,喊住萧苍烨,“瑨儿,今日也是你表弟的大婚,你理应去蒋国公府走一趟!” 萧苍烨眼眸一转,这与他把小太监弄回去,也不冲突,“儿子这就去!” 看见萧苍烨急匆匆的背影,蒋贵妃很欣慰。 上官姌也起身,“母妃,儿媳去蒋国公府一趟?” 蒋贵妃笑着点头,“记得替本宫也备一份厚礼!” “是!”上官姌一脸恭敬应下,“三皇子府被盯得紧,儿媳回娘家准备。” * 婚房内,伍梦甜正吃着糕点,门口响起宫人们跟皇后请安声音。 她连忙放下糕点,起身给皇后行礼。 “儿媳给母后请安!” “免礼免礼!”皇后一眼锁定啃了一半的糕点。 连忙挥手,让她的心腹季嬷嬷提着食盒来。 “甜丫头,我让人给你备了暖身的鸡汤!” “多谢母后!”伍梦甜眼前一亮,笑着道谢。 “我是真的饿了,婚宴上端来的菜,早早就凉了,我没敢动筷子。” 皇后很喜欢伍梦甜的坦诚,更喜欢抱孙子。 “甜丫头,你怀孕的事,瞒不了多久。” “这是禛儿第一个孩子,现在或许已经被人盯上。” “你以后入口的东西,都要身边人先试一试,不能拿你和孩子的命冒险。” 伍梦甜点头。 有限的资源,总是被无数人抢夺。 皇位就一个,皇家的人,谁又不想要? 从她被金矿所诱惑,决定嫁给萧昀旭,就做好准备宫斗。 金矿和萧昀旭,她要。 皇位,她替她孩子要。 有着共同目标,婆母就不是天敌,而是盟友。 给盟友提供情绪价值,才容易获得盟友最大支持。 “母后,您执掌皇宫多年,经验丰富,一定很懂得规避潜在风险。” “儿媳初入皇宫,加上怀孕反应很大,精力也不如从前那样充沛。” “就怕一不小心着了道,能不能恳请母后,派个信得过的人帮帮儿媳?” 听见伍梦甜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皇后眼眸越来越亮,真是捡到宝了。 她原本就怕伍梦甜不懂皇宫里的弯弯绕绕,生怕孙子着了蒋贵妃的道。 暗中安排人手。 偷偷保护伍梦甜,还有她那翘首以盼的大孙子。 没想到,伍梦甜竟能很坦诚地跟她索要人手。 “甜丫头,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也更坦诚。” “除了我指给你的周嬷嬷和容嬷嬷,我把身边的李嬷嬷,也一并指给你。” “李嬷嬷是李禀善的堂妹,从小习医,熟知各种药材的药性。” “定能护好你!” 伍梦甜眼眸一亮,职扬生存之道,不懂就问。 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关键时刻,可以向上级求援,毕竟目标一致。 用于宫斗也实用。 “儿媳多谢母后!” 皇后笑着托起伍梦甜的手,“你怀孕身子重,以后不必行这些虚礼。” “儿媳谢母后恩典!”伍梦甜笑颜如花。 皇后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好好养胎。 揣个人质进门,公公婆婆对她都格外包容。 趁着公公婆婆对她带有滤镜的时候,努力刷好感值,刷的好,以后她又多了两个强有力的靠山, “母后,您也辛苦了一整天,早点儿休息吧!” “好”皇后笑眯眯转身,特意嘱咐李嬷嬷一番。 快步去堵儿子。 赶在萧昀旭进门前,把儿子堵在墙角处。 “禛儿,甜丫头现在正是要紧时候,你可别荒唐!” 萧昀旭一脸尴尬。 才将意中人娶进门,母后得知甜甜有身孕,他的地位就开始直线下降。 竟害怕他同房,伤到甜甜肚里孩子,特意堵他。 母后不尴尬。 他都尴尬的慌。 “母后,儿臣读过不少医书,什么都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皇后一脸不放心,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谁还没年轻气盛过? “忍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禛儿,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很多双眼睛盯着。” “儿臣明白!”萧昀旭尴尬地不敢直视母后的眼。 “儿臣定会护好甜甜,以及甜甜肚里的孩子。” 皇后想起她早逝的两个儿子,心中依旧不踏实。 “禛儿,你性子仁厚,不懂后宅的阴狠毒辣...” “母后,我懂!”萧昀旭神情凝重几分。 得知他连着夭折两个哥哥后,他读过不少典籍。 因为记性好,加上需要读书转移注意力,压制他内心不该有的感情。 皇宫藏书阁里的书,大多数都被他看了个遍。 “儿臣会谨遵父皇的教诲,秉持善念;但也会用雷霆手段让恶人自食其果。” 皇后一脸欣慰。 抬眸看了看有人味的儿子,又抬眸看向新房。 伍家那丫头真好。 把她那无欲无求的儿子,重新拉回红尘。 “禛儿,三个月前,母后还一直在懊悔,让你在启蒙的时候,就跟着行通学那些死气沉沉的道法。” “把一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逼得暮气沉沉。” “如今,看到你有想保护的人,活的有欲有求,母后真的很开心,很欣慰。” 萧昀旭心中很酸涩,无法言说的愧疚感,让他不敢直视母后的双眸。 他的童年很压抑。 他的青春期更压抑。 但是他却忽略了连丧两子的母后处境。 “母后,儿臣不孝,这些年让您独自背负很多。” “儿子跟您承诺,以后儿子会为您撑起一片天。” 皇后原本欣慰的眼神,在听到儿子贴心的话后,一瞬间红的掉眼泪。 “禛儿....” 皇后刚开口,就被皇上酸溜溜的声音打断。 “臭小子,朕也为你背负了很多,咋不见你说让父皇也歇一歇?” 第288章 不如今夜就给孩子做胎教 萧昀旭一脸惊讶,他父皇何时学会听墙根? “臭小子!”皇上心中又酸又涩,更欣慰儿子的成长,抑制不住喜悦。 抬起脚。 轻踹过去。 “父皇,儿臣今日是新郎官,衣服不能脏!” 萧昀旭连忙躲开,眼底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他父皇平日里,端的一本正经,像个谦谦君子。 只有与父皇亲近的人知晓,父皇都是装的。 马背上打江山的父皇,骨子里更像武将做派。 不高兴的时候踹人,狠狠地踹;高兴的时候也踹人,轻轻地踹。 “臭小子!”皇上没踹到,伸手拍了拍儿子肩头,“身手不错!” 这回萧昀旭没有躲。 看着父皇的眼神,也夹杂着一丝愧疚和歉意。 “父皇,儿子以前让您操心了,以后您只管吩咐。” 突然听到儿子很贴心的话,皇上神情有些不自在。 抬起脚刚想踹。 看见儿子身上的新郎服,又笑着收回。 “还不错!” “记得父皇教你的,上位者要秉持善念!” “以后继续保持!” “还有,今日婚礼上,你的行为有些不妥,但是看在孙子的份上。” “朕不跟你计较。” “好好听你母后的话,护好朕的大孙子。” “萧国传承到你这儿,是第三代,等朕抱上孙子,就能堵住一些流言。” “儿臣明白!”萧昀旭点了点头。 自从他母后连丧两子后,一直就有流言。 说他父皇和母后开国时,造成的杀戮太重。 报应在子嗣上。 流言越说越离谱。 甚至隐隐把他和三哥没有儿子的事,也算了进去。 “父皇,有关流言的事,交给儿臣处置...” “你不说,朕也打算交给你处置。”皇上想起儿子操纵流言给伍梦甜扭转名声的事,心中很欣慰。 但有点儿酸。 “你这次话本子的事,办的有模有样,就是有点儿胳膊肘朝外拐。” “朕养你这么大,你对外人都比对朕这个亲爹好!” 皇后没忍住,不禁笑出声,“这醋劲,真酸!” 萧昀旭失笑。 “父皇,甜甜怀着咱们萧家孩子,以后就是咱们萧家的人,怎是外人?” 一想伍梦甜怀着萧家的孩子,皇上酸意褪去几分。 “罢了!” “看在孙子的份上,朕就不说你胳膊肘朝外拐了!” 说完,还是没忍住,又抬起脚,轻踹一脚。 萧昀旭一个不备,被父皇一脚踹在衣摆上。 清晰的鞋印子,看着很碍眼,却又很温馨。 一抬头,看见母后拽着父皇的手腕,走了。 他不禁笑着,将衣摆上的鞋印子拍了去,满心期待朝着新房走。 一进门,看见伍梦甜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的一颗心,满满涨涨,竟是幸福和甜蜜。 “甜甜!”萧昀旭刚想问伍梦甜饿不饿,一扫眼看见了桌上的空碗。 他不禁笑起来。 “母后方才拉着我好一通说教,生怕我伤了孩子。” 听懂这句话中的深意,伍梦甜也不禁笑起来。 嫁给萧昀旭做太子妃,与她想象中的民间新娘不一样,他们需要完成既定仪式,省去很多等待。 “既然咱们已经提前享受了新郎新娘福利,不如今夜就给孩子做胎教。” “胎教?”萧昀旭愣神一下,从字面上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现在?” “你不愿意?”伍梦甜站起身,拉起萧昀旭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他/她可是能感应得到的。” “...愿意!”萧昀旭看着伍梦甜眼底玩味的神情,舍不得扫心上人的兴致。 “那先从什么开始?” “让我想一想。”伍梦甜一脸认真,“我家孩子的父亲,弹琴也好,舞剑也好,读书也好。” “糟糕,什么都好,什么都优秀,选择困难症了!” 猝不及防的夸奖,让萧昀旭笑得嘴角扬起,一把将伍梦甜搂在怀中。 感觉很幸福。 尤其是‘我家孩子的父亲’这句话,让他感觉很奇妙,对未来很期待。 搂着心上人,不禁想起两人童年的点点滴滴。 童年的伍梦甜,总是灵机一动捉弄他。 还不等他生气,她就这样把他哄得气不起来。 “甜甜,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如你一样,活得轻松快乐,又随心所欲。” 伍梦甜摸着小腹,脑海里幻想着孩子模样,内心里已经开始期待。 命运的转折,总是在反抗之后,有新起点。 她很庆幸,在发现蒋渊养外室的时候,没有妥协,努力奋起反抗。 抛开蒋渊后,才发现这世界有人一直暗恋她。 暗恋她的人,恰好样样都符合她对伴侣的幻想。 是命中注定? 还是她扭转了乾坤? “禛郎,不如你给我们孩子念一念《天定良缘》?” “啊?”萧昀旭一脸诧异,眼神里有点儿说不出的尴尬和羞涩。 他让颜知琛写的话本子,说书给别人听还行。 自己念给孩子听。 有点儿没脸没皮。 “甜甜,你劳累一整日,不如我给你弹个曲子?” “安神助眠?” “不好!”伍梦甜看出萧昀旭的尴尬,笑道:“刚吃饱,我和孩子都不困。” 萧昀旭愣怔一下,想起书中的内容,着实拉不下脸,“那念礼记?” “太深奥!”伍梦甜笑着摇头,“那日,在昌运楼听书时,我就在想,若是你亲自念给我听,该有多好听?” 萧昀旭心尖一颤,突然间也不觉得很尴尬了。 “那我陪你散步消食,我背给你听?” “竟都记住了?”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不禁又笑起来。 “明日,我一定要去问问母后,她怀你的时候,平时都吃些什么?” “我想生一个与你一样聪明的孩子,记性好!” 萧昀旭笑出声,牵起伍梦甜的手,朝外走。 宫人们看见两个主子,洞房花烛夜在散步,一个个惊讶地瞪大眼睛。 蒋国公府,在府医的不懈努力下,蒋渊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看见蒋国公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他心中咯噔一下,慌乱地不知所措,“爹!” “丢死人!”蒋国公一语双关,不知说他自己,还是说不成器的儿子。 蒋国公夫人蹙眉,看向一言不发的苏行诗,那是儿子保住世子位的护身符。 “国公爷,这是今日的最后一个吉时。” “他们该拜堂了!” 蒋国公听见这话,心口堵得难受,“不伦不类,还没什么宾客祝福。” “蒋家几百年来,都没有经历过如此荒唐的婚礼......” “国公爷!”蒋国公夫人打断蒋国公的话,“难道你想取消这门婚事?” 第289章 萧苍烨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这时候取消婚事,苏宏那个老匹夫能饶他? 可恨苏家。 手握蒋国公府理亏的证据,随时等着拿捏他。 同样是嫁女。 苏家与伍国公府结亲,给嫡长女陪嫁那么多。 苏家与蒋国公府结亲,就给嫡幼女一丁点陪嫁。 恶心谁呢? 这连伍梦甜陪嫁的零头都及不上,真是气人。 二十几年的筹谋,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捡了一颗老鼠屎来恶心人。 谁是罪魁祸首? 蒋国公一抬眸,看见蒋国公夫人眼底的算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娶妻不贤。 祸害一家人。 又蠢又坏,才让他多年的布局,功亏一篑。 上官烁老奸巨猾,怎么生出这么蠢的女儿? 也不动猪脑子想一想,能换个儿子做世子,他早就把蠢货长子给换了。 只要上官烁活着,上官家势力不倒,他后院的其他儿子,都别想轻易上位。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的蠢妻蠢儿想不到,铤而走险又弄个蠢货回来。 罢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 苏家嫡幼女陪嫁不多,但胜在父兄四人优秀。 苏家父子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毁掉,也是对他外甥登龙椅的助力。 “我何时说过取消?” “今日这么不顺,让人给他们两人加个火盆,都先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还有渊儿,你那发髻怎么回事?先去理一理!” 见蒋国公态度大变,蒋国公夫人愣怔一下,连忙拉着儿子去整理发髻。 站在苏行诗身侧的袁嬷嬷,暗自咬咬牙,看向绞着手指的苏行诗。 “姑娘,老奴也扶您去洗漱一番?” 苏行诗手指搅在一起,经历了婚礼的一切,她的内心忐忑不安,在摇摆。 袁嬷嬷一丝不苟地,给苏行诗整理着发髻。 刻意压低声音。 “姑娘,你若现在悔婚不嫁,老奴拼上命护你!” “大公子曾说过,只要老奴劝得住你,他愿意养姑娘一辈子。” “三公子也说,只要姑娘迷途知返,他......” “我不悔婚!”苏行诗原本的忐忑不安化作气恼。 “袁嬷嬷,在你的眼中,我真的这么差?” 袁嬷嬷满眼悲凉,“姑娘,此事可不能赌气呀!” “谁在赌气?”苏行诗眼眸逐渐红起来。 短短三个月,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委屈。 既是反应过来蒋国公府是个龙潭虎穴。 蒋渊并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她也不想退。 悔婚后,她肯定会遭遇家人的更多指责。 会被更多人嘲讽。 拿她与嫡长姐比,与她三个优秀的哥哥比。 她不喜欢别人说,她不如嫡长姐性子好,不如三个兄长那般聪明。 更不喜欢看父亲对她失望又嫌弃的眼神。 从她被算计到失身,她能够做的选择不多。 嫁给蒋渊,最起码是蒋国公府世子夫人。 没比嫡长姐的伍国公府世子夫人矮多少? 这京城,除了太子妃,世子夫人还是很风光,曾经的小姐妹,都矮她一头。 总比嫁给穷书生强。 “袁嬷嬷,你给大哥和三哥带个话,我不用他们庇护,也能做好世子夫人。” 袁嬷嬷深吸一口气,一颗心拔凉,看着铜镜里的苏行诗,像在看死人。 路明明很宽。 有人却把路走死了。 当真是应了一句话,心有多宽,路有多宽。 “姑娘,吉时快到了,老奴扶你去成亲!” * 萧苍烨如愿以偿把他看中的小太监,从皇宫带到蒋国公府,心情很好。 看见蒋国公,也特意喊了一声,“舅舅!” “参见三殿下!”蒋国公满眼喜色,刚想与萧苍烨说说贴心话。 一抬头,看见萧苍烨身后跟着的皇家护卫,他瞬间按下心中的喜色。 “你们几个,连殿下喝喜酒,也要全程跟着?” “回禀国公爷,我等奉太子殿下的命令,监督三殿下不可食荤腥。” 蒋国公听见皇家护卫的话,眉头蹙得更紧。 特意给随从使眼色。 随从心领神会,一脸讨好的邀请皇家护卫喝喜酒,却被皇家护卫无情拒绝。 蒋国公气的咬牙。 蒋国公府筹谋了几十年,还是棋差一筹。 太子态度一变,就能轻而易举博得皇上信任。 把他的外甥压得死死。 可恶,皇家护卫跟的这般紧,他心中一些谋算,如何能跟外甥盘一盘? “殿下,您睡觉的时候,他们也跟着你?” “那怎么可能?”萧苍烨回头瞪皇家护卫一眼。 “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的狗,不让本皇子食荤腥。” 听出萧苍烨话中的气恼,蒋国公灵机一动。 他府上有间客房,正好有通往其他房间的密道。 让外甥留宿,他就有机会与外甥说说贴心话。 “三殿下,渊儿的婚事,都拖到这时辰了,不如我安排一间厢房给你?” 萧苍烨眼眸一亮,看向身侧俊俏又听话的小太监,他正愁找不到地方。 “依舅舅的。” “今晚就住下!” 蒋国公心中一喜,连忙命心腹去清扫客房。 蒋渊和苏行诗的婚礼,来的宾客非常少。 婚礼也办的很仓促。 蒋渊身子很弱,拜完堂就昏了过去,在府医的不懈努力下,又被扎醒。 勉勉强强,撑到喝完交杯酒,就又晕倒了。 看着半死不活的蒋渊,苏行诗委屈的掉眼泪,却又不知她该恨谁? 袁嬷嬷深吸一口气,看向门口的蒋国公府下人。 “世子夫人一天没吃东西,去弄点儿热汤来。” 蒋国公府的下人,不敢私自做主,跑去请示蒋国公夫人。 蒋国公夫人因为儿子新婚夜晕倒而理亏,连忙命人给苏行诗备了一桌热菜。 袁嬷嬷神情很复杂地盯着苏行诗看了很久,闭上眼,又睁开眼。 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世子夫人,老奴侍奉你用点儿热汤热饭吧!” “没胃口!”苏行诗抹去眼泪,强装坚强。 袁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很快被狠厉取代。 “世子夫人,吃饱了,才能应对以后要走的路!” “咕噜...”苏行诗没抵挡住腹中的饥饿,“那我就喝一碗热汤。” 与此同时,蒋国公懒得应付来喝喜酒的宾客。 直接通过府中的密道,避开皇家护卫,去萧苍烨落脚的客房寻人。 刚一推开门。 就听见萧苍烨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他吓得身子一颤。 瞪圆了眼睛。 随萧苍烨一起来的俊俏小太监,猛然转过身。 小太监满嘴鲜血,笑得一脸狰狞地看着他。 蒋国公惊得发抖,那小太监嘴里...... 第290章 决定挟持蒋渊当人质,自救 那可不得了。 俊俏小太监,把他外甥哪儿咬下一截? 蒋国公震惊到腿软,想去看看,挪不动脚。 “哐当!” 一声响。 门被人用外力踹开。 踹门而入的两个皇家护卫,一个叫秦爽,一个叫沈恍,皆是一脸惊慌。 秦爽眼眸一转,一眼看见蒋国公身后的暗门。 他与沈恍对视一眼,顾不上搭理蒋国公。 两人抬眸看向叫的跟杀狗一样的萧苍烨。 萧苍烨赤身,背对着他们,痛苦的呻吟声,比刚进宫的小太监还惨。 秦爽‘咕咚’吞咽一口因惊慌而分泌出的口水。 一个眼神给沈恍。 沈恍心领神会,迅速上前擒住满嘴血的小太监。 秦爽迅速上前,将不停尖叫的萧苍烨翻个面。 萧苍烨面部狰狞到青筋凸起,那处流血不止。 秦爽吓得后退一步。 满眼惊慌地与沈恍对视一眼,两人脸色煞白。 他们是秦世子的心腹,奉命监督萧苍烨禁食荤腥。 怎么遇见这样破事? 老天爷呀! 皇上一共就两个皇子,这萧苍烨还被俊俏小太监,咬掉一截..... 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愤怒起来,会不会连他们两人一起责罚。 “快快快传府医!”蒋国公急得破了音,颤抖着身子上前,想帮忙。 伸出手,想帮外甥止血,又不知朝哪儿捂。 “啊!!杀了他!”萧苍烨满眼狰狞地看着小太监,“诛他九族。” 秦爽和沈恍,对视一眼,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事太大了。 不是他们两个奉命行事的皇家护卫能扛得住。 必须上报皇上。 上报太子。 才能保住命。 秦爽眼眸一转,想着他是秦国公府的旁系子弟,蒋国公府不敢乱来。 就递个眼神给沈恍。 沈恍心领神会,转身就朝外跑,“我去请太医!” 蒋国公精神一震。 外甥被咬掉那儿的事,不可外传。 否则,追随外甥的人,全部会倒戈太子阵营。 外甥的名声也臭了。 即使这事瞒不住,也必须有人为这事担责。 守住外甥的名声。 想到这儿,蒋国公周身迸发出骇人的杀气。 “来人!” “这两个阳奉阴违的护卫,竟伤了三殿下。” “速速将他们拿下!” 蒋国公的一声令下,蒋国公府的府兵全部出动。 纷纷参与围剿奉命监督萧苍烨的皇家护卫中。 秦爽看出事情不对,赶紧放出怀中的求援信号。 沈恍看见信号弹飞起的那一瞬,神情恍惚一下。 胳膊被砍中一剑。 他捂着胳膊,飞身跳上房梁,快速逃命。 蒋国公府的府兵们,穷追不舍,也追上房梁。 一个个将屋顶的瓦片踩的咔咔咔响。 战斗从蒋国公府的客房,转移到蒋渊的新房。 混战中,沈恍挑起瓦片,击打着追杀他的府兵。 府兵见状,也用屋顶上的瓦片反击。 双方还未分出胜负,屋顶上的瓦片越来越少。 ‘咔嚓’一声响。 屋顶破个大洞。 沈恍一只脚,卡进了洞内,他低头一看。 误打误撞,竟闯到了蒋渊的新房。 灵机一动,决定挟持蒋渊当人质,自救。 沈恍顺势跳入房中,一把揪起昏迷中的蒋渊。 “都别过来。” “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你们蒋国公府的世子。” 蒋国公府的府兵,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所措。 沈恍得到喘息的机会。 他相信,他的同僚们,看见秦爽发出的求救信号,定会赶来支援他们。 他更相信,秦世子不会放任蒋国公府杀他们灭口。 与此同时,刚睡下的秦子溯,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他连忙穿上衣服。 “秦世子,不好了,奉命监督三殿下的秦爽,刚在蒋国公府发出求援信号。” “速速去支援!”秦子溯不假思索地下命令。 皇上一共就两个儿子,萧苍烨再荒唐,也是皇子,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秦子溯的一声令下,无数皇家护卫和秦国公府的府兵,纷纷赶去蒋国公府。 紧赶慢赶。 还是晚一步。 派去监督萧苍烨的皇家护卫们,一个个惨死。 秦子溯满眼愤怒。 “蒋国公府好大的胆子,竟敢围剿皇家维护。” “是要谋反吗?” 蒋国公频频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要主持大局。 无论如何,萧苍烨在他府上被小太监咬掉一截...的事,不能暴露。 锅一定要甩出去。 “秦世子别乱扣帽子。” “你派来的皇家护卫,酒后无德,酒后斗殴,伤了三殿下尊贵的身体。” “秦世子,你还是想一想如何平息皇上的愤怒!” 秦子溯心中一颤,下意识寻找萧苍烨的身影。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萧苍烨,他开始慌了。 萧苍烨伤到哪儿? 竟让蒋国公不惜动用府兵,追杀皇家护卫灭口? “蒋国公,眼下三殿下的伤势最要紧....” “不劳你猫哭耗子!”蒋国公没好气道:“老夫自会一五一十禀报皇上。” 秦子溯眼眸一寒。 蒋肃这个老匹夫,都不敢让他见萧苍烨。 萧苍烨的伤势,一定很古怪,到底伤到哪儿? 秦子溯眼眸扫向地上死不瞑目的皇家护卫。 这些人皆是他心腹,他们绝不敢当值时饮酒。 萧苍烨一定出了很大的事,伤及皇家颜面。 蒋肃这个老匹夫才敢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涉及皇家颜面,皇上势必要为儿子遮掩几分。 搞不好,他的这些心腹死的冤枉,还会祸及家人。 蒋国公还会把萧苍烨的伤,推到秦国公府和太子的身上。 他不能退。 事已至此,只有放手一搏,控制蒋国公府。 搜查蒋国公府,才能找到萧苍烨受伤的原因,找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蒋国公,本世子负责守护整个皇城的安全。” “本世子训练的皇家护卫,各个家世清白,容不得你给他们泼脏水。” “今日,本世子就算把蒋国公府翻个底朝天,也要为冤死的他们洗清冤屈。” 在扬的皇家护卫,一听秦子溯的话,各个精神一震,神情很激动。 “誓死追随统领!” 蒋国公心尖一颤,咬了咬舌尖,“秦子溯,你不要乱来......” “闭嘴!”秦子溯眼神一凛,当机立断下令。 “所有皇家护卫,和秦国公府府兵听令。” “搜查蒋国公府!”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要放个任何一个角落,凡是反抗者,杀!” “秦子溯!”蒋国公一脸惊慌失措,“你疯了?老夫可是开国功臣...” 第291章 刚过门的新娘,怎么会平白无故死 不等蒋国公把话说完,秦子溯‘唰’一下,拔出佩剑,架在蒋国公脖子上。 “皇家护卫保护了三殿下这么久,都没出事。” “偏偏在你府上喝个喜酒,三殿下就出事了。” “蒋国公,本世子合理怀疑是你伤了三殿下。想把脏水泼给太子殿下?” “胡说,那是我亲外甥!”蒋国公气的跺脚。 “秦子溯,你没有皇命,就命人搜查我们蒋国公府,老夫要参你...” “本世子不惧!”秦子溯手中的刀逼近几分,蒋国公脖子上的鲜血染红刀刃。 蒋国公疼的打个激灵,“秦世子,你握稳手中的刀,老夫是开国功臣!” 这时,秦子溯的亲随,一脸惊慌地出来。 看向秦子溯。 主仆的默契,秦子溯一眼看出这事不光彩。 他一个眼神,另外一个皇家护卫接过他的刀,继续挟持着蒋国公。 他随亲随到一旁。 亲随小声附在他耳边。 “世子爷,幸好你下令够快,我们及时拦截住蒋国公府想要毁尸灭迹。” “是一个俊俏的小太监,小太监赤身,满嘴血迹......” “三殿下正在被蒋国公府的府医救治......” “伤到哪儿了?”秦子溯焦急地追问。 亲随满眼复杂,“三殿下那儿少了一截,疑似被那俊俏小太监伤了...” “啊?”秦子溯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双眸情不自禁瞪大,差点儿绷不住笑。 他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想想这事闹大后,他也要被追责。 才没笑出来。 “人呢?” 亲随一脸诧异。 “世子爷,小太监死的不好看,涉及皇家名声。” “据说还有一个皇家护卫,挟持着蒋世子,成了唯一活着的目击证人。” “速速带他来!”秦子溯脸色大变,急不可耐。 这事太大了。 他也兜不住。 必须上报皇上。 唯一活着的皇家护卫,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该死的。 太子殿下大婚当夜,萧苍烨这个臭东西,就闹出这么丢人的荒唐事。 搞不好这事,会被有人添油加醋推给太子。 真是恶心人。 秦子溯烦躁不安,看见皇家护卫护着沈恍过来,他快步走上前。 “伤势如何?” 沈恍身上几处伤,染红了身上的衣服,他努力咬着牙,不敢晕倒。 一出来,就看见死不瞑目的秦爽,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事发前,秦爽还在跟他炫耀,即将做父亲。 一想到秦爽再也见不到未出生的孩子,沈恍双腿一软,跪在秦子溯脚下。 “世子爷,蒋国公府杀人灭口,你可要为秦爽做主..” “别说废话!先包扎伤口,”秦子溯扶起了沈恍,“保住命再说。” 沈恍神情一凛,想起他挟持蒋渊时,躺在床上的苏行诗,没一丁点反应。 “世子爷,新娘子....” “世子爷,不好了!”一个皇家护卫大喊道:“苏家嫡幼女暴毙在婚床上。” “什么?”蒋国公一阵天旋地转,天都快塌了。 天要亡蒋家。 儿子的新婚夜,三皇子在府上荒唐,竟被小太监伤到身残,失去男人雄风。 刚过门的新娘,怎么会平白无故死在婚床上? 如何跟皇上交代? 如何跟苏家交代? “噗通”一下,蒋国公整个人直愣愣朝前栽倒。 握着刀的皇家护卫,惊得脸色大变。 连忙后退。 生怕晚一步,倒下来的蒋国公撞在刀上,他白捡一个刺杀国公爷的罪名。 “世子爷!” 皇家护卫的惊呼,引得秦子溯侧目。 正好看见蒋国公一头栽在地上,头磕的“噔”一下。 接二连三的变故,纵是秦子溯见过大扬面,脑子也一时转不过弯。 他很确定。 他不敢对萧苍烨下手,也来不及给蒋国公府下套。 蒋国公府怎么就一下子出了这么多变故? 他有些同情地看向蒋国公。 怎么这么倒霉? 换做是他,他也会因为兜不住,吓得晕过去。 他仰头看天。 多行不义必自毙! 萧苍烨私生活混乱,祸害了不少人,遇上一个不要命的心存报复。 就玩完了。 命根子都没了。 拿什么争夺皇位? 还有苏行诗,白日里还在跟他放狠话,晚上就暴毙在蒋国公府。 是蒋家下的手? 还是苏家下的手,顺道狠狠坑蒋国公府一把? 他也猜不出。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蒋国公府今夜闯祸了,闯大祸了。 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想到这儿,秦子溯深吸一口气,定定神。 连番下达命令。 派人去通知皇上。 派人去苏家报信。 派人去传太医。 秦子溯带着皇家护卫和秦国公府的府兵,连夜包围了蒋国公府的事,闹得很大,惊动了不少人。 伍三牛很快得知消息,好奇的跟猫抓一样,却不敢轻举妄动。 急的又没睡好觉。 皇宫内,皇上刚睡下,睡的正沉,却被人唤醒。 脸色不是很好。 负责禀报消息的皇家护卫,吓得说话都带颤音。 “皇上,三殿下参加蒋世子的婚宴,在蒋国公府的客房宠幸一个小太监,却被小太监伤了......” “......”皇上踉跄一下,差点儿站不稳。 幸得顺海及时扶住。 “你再说一遍!”皇上怀疑自己没睡醒。 护卫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有点儿听不懂了。 护卫咽了咽口水,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看见皇上又踉跄一下。 护卫又补了一句。 “皇上,还有刚过门的苏家嫡幼女,暴毙在婚床上。” 皇上又踉跄一下,手紧紧地抓着顺海的胳膊。 恨不得没生过萧苍烨。 又蠢又坏的儿子,行事再荒唐,也是皇子,竟被伤了那处。 若是被人算计,他定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若是自食恶果,他定不会让这事波及皇家声誉。 “顺海,陪朕走一趟。” “是!”顺海一脸复杂看着皇上在颤抖的身子,“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让朕如何息怒?”皇上深吸一口气。 却依旧平息不下心中的愤怒,看向顺海。 “顺海,你怎么看?” “......”顺海身子一颤,这是一个送命题。 看似在问他。 实则皇上心中也在怀疑,是否与太子有关? 他该如何回答,才能让皇上满意,又不得罪太子? 第292章 止住血,才能保住三殿下的命 “老奴年纪大了!” “脑子不如从前好使,说错了,还请您息怒!” 顺海以进为退,一脸谨慎地追着皇上脚步。 “三殿下受伤的事,一定要严查幕后主使者。” “特意选在太子殿下大婚之夜,对三殿下下手,这是冲着整个皇家来的。” 本来盛怒的皇上,听见顺海的话,逐渐冷静下来。 三子受伤,身为皇上,他第一反应怀疑四子。 “顺海,你继续说。” 见皇上没生气,还平息了几分怒气,顺海长舒一口气,知道他说到点子上。 “三殿下受伤的事,处理不好,恐会牵扯到太子。” “幕后之人其心可诛!可他忽略了太子殿下的聪慧,逻辑上有些不合理。” 皇上点头,他的太子博览群书,很是聪慧。 想要弄死老三,有许多法子让老三死的不明不白。 不会用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办法。 他的太子这么聪明,老三根本翻不起大浪;再不济养着老三一辈子,他的太子还能落个仁厚的贤名。 不是太子下手,不也被人挑拨,那就只剩下一个结论:多行不义遭反噬。 老三有此等祸事,许是老三此前种下的因。 这才让他更生气,这事必须瞒的严严实实。 传出去,他的这个蠢儿子的所作所为,就会沦为别人教育儿子的反面案例。 一想到这个就堵心。 “走快些!”皇上嫌弃轿子和马车慢,快马加鞭直奔蒋国公府。 刚到门口,就遇见连夜赶来的苏宏。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苏家嫡幼女之死,是苏宏断尾求生? 还是蒋国公所为? “老臣拜见皇上!”苏宏看见皇上快马加鞭赶来,心中又慌又乱。 他女儿死在蒋国公府,怎么还惊动了皇上? “皇上,老臣活到这般岁数,实在遭受不住接二连三的丧女之痛...” “蒋国公府先是算计老臣的嫡幼女失身,用女子的名节胁迫老臣嫁女。” “老臣那不成器的嫡幼女,像得了失心疯一样,非要嫁进蒋国公府。” “家门不幸,老臣的发妻爱女心切,以性命相要挟,非要老臣成全。” “老臣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逆女要嫁,老臣就成全她,全当没生过她...呜呜” 苏宏忍不住哽咽起来。 “老臣着实想不到,白日里刚嫁到蒋国公府的女儿,晚上就暴毙在...” “苏爱卿节哀!”皇上满眼不耐烦地打断苏宏。 苏宏的嫡幼女,死的很蹊跷,十之八九是弃子。 他的儿子,伤到要害,现在生死不明,没有工夫,听苏宏跟他做戏。 “事已至此,朕一定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老臣多谢皇上!”苏宏见好就收。 看见皇上进门。 一脸急切地追,却被皇家护卫挡在门口。 看着把蒋国公府围的水泄不通的皇家护卫,苏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有些心慌。 双手紧紧握在身前,掌心里全是汗。 “爹!”苏行谨下意识握住苏宏的手,“别慌!” 父子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 萧昀旭睡的正沉,被负责守夜的太监摇醒。 他睁开眼,看见摇醒他的太监神情不对。 侧身看一眼睡的正沉的伍梦甜,轻手轻脚出门。 门外站着福公公。 福公公打着哈欠,却不忘跟萧昀旭汇报消息。 “太子殿下,这是秦世子命人送来的密信。” “半个时辰前,皇上快马加鞭去了蒋国公府。” 萧昀旭接过密信,将信举到灯笼边上,才看清楚密信上的内容。 字都认识。 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大的让他怀疑看错了。 “灯再近些!” 萧昀旭借着灯光,把信上的内容又确认一遍。 荒唐又丢人。 他被迫看了一箱子的‘启蒙书’,都没他三哥这个信息量来的震撼。 玩的真花。 传扬出去,整个皇室,都会沦为笑柄。 萧昀旭揉揉眉心,一脸嫌弃又烦躁地烧掉信。 萧家一损俱损。 这事宣扬出去,他将来的孩子,也会跟着受累。 真是糟心。 “福公公,速去查,三哥今日带出去的...” “太子殿下!”福公公心领神会奉上答案。 “是刚进宫不久,分到蒋贵妃宫里的小太监。” 萧昀旭微微一愣,这事不可能是蒋贵妃坑儿子。 “查查来历和动机!” “已经安排下去了!”福公公忍不住打个哈欠。 “太子殿下,您要不要也去一趟蒋国公府?” “不用!”萧昀旭一口回绝。 萧苍烨经历这一遭,父皇十之八九会怀疑他。 当务之急,他要把萧苍烨的荒唐事都理一理。 不仅要自证清白,还得给萧苍烨收拾烂摊子。 萧苍烨可以死,但是不可以如此屈辱地死,玷污整个皇室的名声。 “孤去书房,你们不要惊动太子妃,让她休息好!” * 皇上快步进门。 看见蠢儿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那个把他气的跺脚的蠢儿子,虚弱地只剩下半条命,他忍不住心中一颤。 再不成器,也是他的亲骨肉,怎能不心疼? “朕的皇儿怎么样?” “微臣拜见皇上!”甄太医双腿都在颤抖。 “老臣已经及时给三殿下施针,性命无碍...” “其他呢?”听见性命无碍,皇上心中暗中松口气。 活着就好。 最起码比苏家的嫡幼女强点儿。 甄太医一脸为难。 那处被咬下一截,纵是他医术在厉害,也不能给三殿下再接回去。 如何说? 才不触怒皇上? 维护住皇家体面? 甄太医斟酌了又斟酌,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回禀皇上,三殿下这次伤到了元气,需静养。” 听到‘需静养’三个字,皇上满眼复杂地看甄太医一眼,挥了挥手。 屋内的人,各个一脸恭敬地退出屋内。 甄太医愣怔一下,也随着其他人退出屋子。 刚一转身,就被皇上拉住了袖子,甄太医当即吓出一身冷汗,“皇上。” 皇上抬眸,看见房门关上,才看向甄太医。 “朕想看看皇儿的伤势。” “......”甄太医一脸诧异,三殿下受伤后,感觉皇上都多了几分慈爱? 他颤颤巍巍伸手,撩开萧苍烨身上的衣服。 皇上深吸一口气,侧眸看去,看见儿子那处包裹着白布,泛着血迹。 他不禁打个冷颤。 “包成这样,将来拆下白布的时候,该有多疼?” “......”甄太医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声辩解。 “回禀皇上,眼下止住血,才能保住三殿下的命!” “接下来的几日,还需精心照料,避免伤势恶化,才能平安度过危险期。” 第293章 苏大人说,想带女儿落叶归根 伤在那处,可比其他地方的伤势,难照料的多。 光是小解,就够他这个蠢儿子吃够苦头。 他越想越气,心中的愤怒,像一团火焰。 不成器的蠢货儿子,怎么染上这么丢人的恶习? 从小听他的教导,秉持善念,行君子之道。 又怎会遭此横祸? “甄太医,朕把皇儿的伤势,就交给你照料了!” “...是!”甄太医一脸无奈地应下。 心中之恨,怎么就让他摊上这样子的破事? 治好了,没赏。 治不好,有罪。 单是想一想三殿下那脾气,他就能想到自己给三殿下换药时要受的罪。 嘴里一片苦涩。 只能苦中作乐。 一抬头,看见皇上转身朝外走,他不禁好奇。 除了他倒霉。 还有谁比他更倒霉? 甄太医回头,看了看床上昏睡过去的萧苍烨。 看个热闹不妨事。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 有人比他更倒霉,他的心里也没那么痛苦。 甄太医摸出一本医书,靠近门口的灯笼。 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研读医书,尽职尽守。 实则上一双眼眸紧紧追着步伐急切的皇上。 皇上眼眸一闪,一眼在人群中锁定秦子溯。 “子溯,你来一下!” “皇上!”秦子溯一脸恭敬地行礼。 不等皇上开口,就先发制人,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话锋一转。 先转移矛盾。 “皇上,蒋国公把三殿下安排在有密室的房间内,很是蹊跷可疑。” 皇上冷哼一声,此刻不禁怀疑他的蠢儿子,是被蒋国公府给带坏了。 “带朕去看看!” “是!”秦子溯暗自松一口气,带着皇上回到萧苍烨被伤的案发地点。 率先推开密室。 “皇上,您看看,谁会平白无故造这样一间密室?” “也不知道作何用途?” 皇上沉着脸,一言不发,就顺着密室走。 秦子溯微微挑眉,快步追上皇上的脚步。 萧苍烨伤成那样,总得有个人出来被责罚。 政敌蒋家最合适。 “皇上,这这这是蒋国公府的书房吧?” “天啊,蒋国公竟在书房内弄个通往客房的密道。” “搞什么?” “要如此神秘?” 听见秦子溯的质疑声,皇上不禁冷笑起来。 他也想知道,蒋肃那个老匹夫有什么见不得人? 还非要在书房内,弄一个通往客房的密道。 好巧不巧,他的儿子在蒋国公府安歇,就恰好在带有密道的客房出事了? “子溯,去查!” “查查蒋国公府的客房,这些年都住过谁?” “再查,朕的皇儿,在蒋国公府安歇过几回?” 秦子溯眼眸一亮。 皇上开始怀疑,萧苍烨那一身的恶习,是在蒋国公府留宿时沾上的? 那得好好查查。 其实,他也好奇,谁把萧苍烨引入歧途? “微臣遵旨!” 皇上眼眸转一圈,一眼看见桌上的《礼记》,不禁心中更气恼几分。 天天读礼记。 做出的事,就没一件与礼记能对上号的。 自称什么书香世家? 藏污纳垢的挡箭牌。 “子溯,蒋肃那个老匹夫怎么样了?” 秦子溯神情一滞。 蒋肃那个老匹夫现在这么惨,皇上可别心软。 “回禀皇上,蒋国公发现三殿下受伤后,不知道想要遮掩什么事?” “竟命人围剿太子殿下派来保护三殿下的护卫。” “危机当头,微臣生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便斗胆命皇家护卫出手制止。” “蒋国公得知苏家嫡幼女暴毙后,晕了过去。” 皇上冷哼一声。 蒋肃那个老匹夫,一定是亏心事做多了。 “蒋世子呢?” “蒋世子身弱,据说拜完堂就晕了。期间有一名皇家护卫为自保,挟持了蒋世子。蒋世子中间醒来过一回,又被吓晕了。” 秦子溯这番话说完,皇上摇摇头,满眼嫌弃。 老的晕倒了。 小的也晕倒了。 偌大的蒋国公府,全是一群遇到事的孬货。 “子溯,今夜的事,你怎么看?” 秦子溯神情一滞,视线也落在那本礼记上。 这个怎么看? 问的很巧妙。 是问三殿下? 还是问苏家嫡幼女? 不管哪一桩事,都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回禀皇上,今夜发生的事,超出微臣认知。” “不得不承认,微臣年少还是见识浅薄。” “皇上不如传,大理寺卿和刑部,查一查苏家嫡幼女暴毙的原因?” 皇上意味深长看秦子溯一眼,“你倒是磊落?” 不怕查。 秦子溯一脸恭敬地行礼,以退为进。 “微臣身为皇家护卫统领,手下人没保护好三殿下,微臣甘愿领罚!” 皇上不出声。 他那蠢货儿子,自己带着小太监胡闹,也不可能留皇家护卫旁观。 活该有一劫。 他不能不讲道理。 秦子溯所作所为,符合皇家护卫统领责任。 “子溯,无罪!” “但今夜的事,要处理干净,朕不想听到有关任何不利于皇家的流言。” “微臣遵旨!”秦子溯精神一震,脑海里想着这件事如何收尾的事。 脚却追着皇上出去。 皇上从书房密道,重新走回到事发客房。 心中已经想好对蒋国公府的处置办法。 “顺海,传朕旨意!” “蒋肃身为开国功臣,不思忠君报国,却在府中私设密道,结党营私,窥伺皇权,动摇国本。” “朕念及旧情,不忍深究其谋逆之罪,但国公爵位乃皇室所授,岂容居心叵测者玷污?” “着即收回蒋国公府世袭爵位!” “遵命!”顺海满眼诧异,蒋家闹出这么大乱子,只收回世袭爵位? 不如他再添一把火。 卖苏家一个人情。 “皇上,苏大人父子还在门口,等着为苏家嫡幼女讨回公道。” 皇上深吸一口气,想起他答应蒋肃官复原职的事。 “再传朕旨意!” “蒋肃贵为户部尚书,本应以身作则,垂范百官,然其治家不严。” “冠‘书香世家’之名,行‘藏污纳垢’之实,焉能再掌户部重地?” “着即罢免蒋肃户部尚书一职,永不叙用!” “遵命!”顺海眼眸一亮,他又猜对圣意。 秦子溯心中一喜,面上却要装的一本正经,默默记下顺海一个人情。 顺海这把火,加的正是火候。 蒋家丢了爵位,蒋国公又失去户部尚书之位。 只剩下宫中的蒋贵妃,再也翻不起大浪。 蒋家倒了。 政敌多年。 他做梦也没想到,蒋家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秦子溯想的正入神,一个皇家护卫进门禀报。 “秦统领,苏大人说,想带女儿落叶归根!” 第294章 伍梦甜一脸诧异,皇后是要跟她一起吃瓜? 苏家嫡幼女暴毙的蹊跷,他能看出来,皇上肯定也心中有所怀疑。 苏宏把女儿尸首带回家,就等于把这事直接按在蒋家人的头上。 他倒无所谓。 毕竟谁会嫌弃政敌多背一桩罪? 关键是看皇上心意。 “让他进来!”皇上懒得深究苏家嫡幼女暴毙,是沦为苏家政治工具? 还是受蒋家连累? 顺海抬头看了看天色,“皇上,现在回宫,正好赶得及上早朝。” 皇上深呼一口气,心中堵得难受,加上一夜未眠,又累又乏,很难受。 “朕很累!” “让太子主持!” * 伍梦甜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窗外阳光明媚。 她坐起身子,下意识看向身侧萧昀旭的位置。 人不在。 她伸手一摸,被窝早就凉了,人早就起了。 她打个哈欠下床。 “来人!” “太子妃您醒了?”李嬷嬷一脸欣喜地进门。 “太子殿下去上朝了,特意交代奴婢们,不要吵你,让你睡到自然醒。” 伍梦甜愣了愣神,突然觉得当太子好苦逼。 新婚,没婚假。 这要是当了皇上,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假期? “呕呕...”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肚子饿的就开始干呕起来。 站在李嬷嬷身后的秋喜,一脸慌张地上前。 “姑娘,您先漱漱口,用点儿早膳再梳洗。” “奴婢给太子妃看看。”李嬷嬷一脸关切。 伍梦甜摇头,“饿的,吃点儿东西就好点儿。” 一阵兵荒马乱后,伍梦甜心满意足放下粥碗,胃里终于不再翻腾。 李嬷嬷一脸惊喜地看着伍梦甜。 “太子妃,您这孕吐的反应,与皇后娘娘当初怀太子殿下的时候一样。” “那可太好了!”伍梦甜开始期待了。 生一个跟萧昀旭一样记忆力很好的孩子,读书能省很多心。 “姑娘,奴婢给你梳妆!”秋喜刚说完。 李嬷嬷忍不住纠正道:“该称呼太子妃!” “是!”秋喜一脸羞涩笑道:“奴婢喊习惯了,一时片刻还没反应过来。” “无妨!”伍梦甜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人。 “咱们刚换个地方,都需要时间来适应。” 新婚第二天,按照规矩要去拜见皇上和皇后。 必须盛装打扮。 伍梦甜坐在镜子前许久,才梳好繁琐的发髻。 这时,周嬷嬷一脸神情凝重地进门,“太子妃,给皇上皇后敬茶要延后。” 伍梦甜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出事了?” “是!”周嬷嬷一脸复杂,还没想好如何说。 萧昀旭在一阵请安声中,沉着脸进门。 紧紧抿着唇,眼神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愤怒。 看见伍梦甜后,勉强挤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 “甜甜,你用膳没?” 看出萧昀旭情绪不佳,还努力对自己笑,伍梦甜心中一暖,起身握住萧渊的手。 “遇见心烦的事,就把情绪发泄出来,不必对着我还要强颜欢笑。” “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别自己生闷气。” 萧昀旭眉头紧蹙,下意识握紧伍梦甜的手。 “太荒唐了!” “甜甜,你好好养胎,别让这些事污了耳朵。” 伍梦甜挥挥手。 屋内的人,心领神会,一个个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伍梦甜和萧昀旭两个人,“夫君,你成功吊起我的好奇心。” “你喊我什么?”萧昀旭突然听见伍梦甜喊他夫君,心情一下好转。 “夫君!”伍梦甜笑盈盈又喊一声,“你不喜欢?” “喜欢!”萧昀旭眼底多了几分喜悦。 伍梦甜眨了眨眼,拉着萧昀旭的手摸着腹部。 “夫君,那就你说说,咱们孩子也需要提前了解,这个世间的险恶。” 萧昀旭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最关键是他不忍看着伍梦甜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 很含蓄地把昨夜发生的事,跟伍梦甜讲述一遍。 伍梦甜越听越震惊,感觉比听天书还离奇。 三个重磅消息,一个比一个让她感到震惊。 萧苍烨玩的真花,竟把他自己给玩报废了。 蒋家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夜间沦为平头百姓。 最让她好奇的是,苏行诗暴毙的真相。 “夫君,秦世子可有查出苏行诗的死因?” “中毒!”萧昀旭道,“苏家陪嫁的嬷嬷一口咬定,是蒋家端给苏家嫡幼女的汤中有毒。” “动机呢?”伍梦甜满是不解,“蒋家为何会在新婚夜给新娘下毒?” 萧昀旭道:“苏家嬷嬷说,蒋国公府夫妇嫌弃苏家嫡幼女的陪嫁少。” 伍梦甜摇头,“这不像是蒋家人的做派。” “当初,蒋渊费尽心思与苏行诗扯上关系,就是为了得到苏家的助力。” “怎么可能因为苏行诗的陪嫁少,就动手杀她?” “而且还是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既授人把柄,又坏了蒋家的名声。” 萧昀旭点头,“我认同你的观点,是很蹊跷。但父皇不准备深究。” 伍梦甜心情很复杂。 好好的一个人,一夜之间说没了就没了。 最可怕的是,她怀疑苏行诗的死,是苏家人所为。 苏行诗中了蒋家的算计,不听家人劝,不识时务,非要坚持嫁给蒋渊。 以她对苏宏的了解,苏宏是不会为个女儿,赌上苏家所有男子前程。 蒋家拥立萧苍烨,搞不好会把姻亲拉下水。 苏家避免被拉下水,先下手为强,断尾求生。 不是没有可能。 苏宏错了吗? 身为父亲,如宝如珠养大的女儿,说舍弃就舍弃,无疑是心狠之人。 身为家主,为保家族繁荣,不惜大义灭亲,又是一个很合格的家主。 人生百态。 各有各的不易。 别人家的事,就让别人去烦恼。 不去共情别人家的事,就不会自寻烦恼。 过好自己日子重要。 “禛郎,你用膳没?我们去陪母后用膳?” “好!”萧昀旭点头,牵起伍梦甜的手就走。 皇后得知,儿子和儿媳要来陪自己用早膳。 即使她已经吃过,还是很热情地命人备饭菜。 儿子爱吃的备上,儿媳妇爱吃的也备上,儿媳肚里大孙子的那份也备上。 看见桌上一大半的饭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伍梦甜很快想明白原因。 她将萧昀旭绑回伍国公府的时候。 皇后就光明正大地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喜好? 伍梦甜想的正入神,看见皇后挥挥手,屋内的宫人,一个个退出去。 皇后笑脸盈盈看向她,“甜丫头,蒋家昨夜的荒唐事,你都知道吧?” 伍梦甜一脸诧异,皇后是要跟她一起吃瓜? 第295章 这是要绝嗣了! 皇后满眼喜悦,轻瞥一眼沉着脸的儿子,觉得儿子很是扫她的兴。 还是儿媳妇顺眼。 性子坦率又有趣。 聊天不扫兴。 “甜丫头,再跟你说一件高兴的事。” “我安插在蒋贵妃那儿的眼线禀报,蒋贵妃哭到现在都没用膳..哈哈..” 伍梦甜愣怔一下,压根没想到皇后是这样的皇后,感觉很接地气。 笑得很捧扬。 “母后,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人自有天收。” “想当初,我和禛郎被萧苍烨堵着的时候,那个混蛋差点儿杀了禛郎。” “还想给我扣上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逼得我不得不进宫告御状。” 伍梦甜想起她告御状那迷糊的一幕幕,忍不住笑着看向身侧的萧昀旭。 “哈哈,我当初只当父皇英明神武,帮理不帮亲,没料到我有人质在手!” 一句‘我有人质在手’,逗得萧昀旭忍俊不禁。 皇后笑得更大声,她这段日子不开心的时候,想想那荒诞的一幕,都能高兴地多吃一碗饭。 越看儿媳妇越喜欢。 “甜丫头,你尝尝看,这饭菜合不合口味?” “好吃!”伍梦甜一脸坦诚,也一点儿不客气。 “母后,昨晚那个鸡汤,我中午还想喝。” “行,我让人备上!”皇后眼底笑意很浓,感觉儿媳妇比儿子还合眼缘。 小心嘱咐道:“甜丫头,老三和蒋家的事,咱们私下笑笑就好。” “在你父皇跟前,咱们还是要表现出同情。” 伍梦甜点头,感觉婆婆这个盟友很靠谱。 甚至隐隐怀疑,萧苍烨被伤及根本的事,是皇后在暗中推波助澜。 怀疑归怀疑,她才不会傻到去问,去深究。 “母后,那小太监会不会牵连一大波人?” 皇后笑得意味深长,看向一旁默默用膳的儿子。 “禛儿,你来回答?” 萧昀旭神情一滞。 抬眸看着母后眼底这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瞬间明白几分,这事有他母后的推波助澜。 “甜甜,那小太监本来也是受害者。” “他们父母双亡,兄妹三人相依为命;长兄三年前考中进士,被萧苍烨看上,不甘受辱自尽。” “小太监姐姐想为长兄伸冤不成,反而频频受辱,死于今年春天。” “小太监万念俱灰,放手一搏入了宫,也不知道布局多久才如愿?” 萧昀旭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母后。 皇后没躲闪,笑眯眯看着儿子,一语双关。 “禛儿,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 “善恶终有报!” “老三落到这下扬,都是他咎由自取。” 萧昀旭神情一滞,他母后这话,相当于默认了,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得回去查缺补漏,瞒住母后推波助澜之事。 免得父皇心中不痛快,跟母后夫妻离心。 “母后说的对!”伍梦甜满眼赞同,感觉婆母的性格,很对她的脾气。 “那小太监兄妹三人何其无辜?” “可惜胆子不够大,放手一搏,也只是毁其祸根,没敢把人弄死。” 皇后高兴地大笑,她一辈子见过那么多人,都没儿媳妇对她脾气。 “甜丫头,你刚嫁到宫中,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跟母后开口...” “母后!”萧昀旭蹙着眉头给皇后夹一筷子菜。 “父皇一夜未眠,你该去关心父皇才是。” “甜甜有我。” 皇后满眼诧异,盯着儿子看了又看,不禁笑起来。 “禛儿,你怎么随了你父皇是个醋坛子?” “......”萧昀旭抿了抿唇,“母后,您喝茶!” “哈哈哈...”皇后高兴地大笑,“禛儿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孝顺了!” 萧昀旭:“......” 伍梦甜:“......” 婆母看起来很好哄! 还有这一杯茶,确定是孝顺?不是堵嘴? 皇后宫殿婆媳两人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蒋贵妃宫殿婆媳两人,相看生厌,互相怨怼。 蒋贵妃眼睛哭的又肿又红,满腹怨气看着上官姌。 儿子伤及根本。 娘家沦为平民。 几十年的谋划,眼看着鸭子要煮熟了,却坏了。 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还没渡过危险期。 儿媳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觉睡到自然醒。 “上官姌,你明明答应本宫,会去蒋国..家。” “为什么回一趟娘家,就只派人送个礼?” “上官姌,你若是与瑨儿同去,拦着他,他又怎会与小太监荒唐?” “又怎会遭此横祸?” 上官姌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敢反驳。 她是要去的。 但是一回娘家,就遇见那人,那人太热情。 她累的站不稳。 只能派人送份厚礼,早早回三皇子府安歇。 怎么知道她那荒唐的夫君,还能遇见这事? 就算她去了蒋家,她也拦不住萧苍烨胡闹。 本该有这一劫。 再说,萧苍烨早就把身子亏空了,有与没有,对她来说差别不大。 如今萧苍烨废了,她肚里的孩子是唯一机会。 必须是皇长子。 “母妃,儿媳近来嗜睡严重,昨日参加太子婚宴,跪来跪去,回到娘家饭都没怎么吃,就困的不行。” “母妃,就算儿媳随三殿下一同去了蒋家。” “您知道,以三殿下的脾气,他想做什么?儿媳也不敢拦,也拦不住。” 蒋贵妃心中一梗。 “你个没出息的!” “那伍梦甜都能把萧昀旭哄的团团转,你怎么就哄不住瑨儿?” 上官姌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你不也没哄住皇上? “是儿媳无能!” “还请母妃恕罪!” 蒋贵妃气的咬牙。 她的儿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又被伤及根本,别说争夺皇位了。 这是要绝嗣了! “上官姌,你回答我,瑨儿后院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你一人生育?” “是不是你用后宅腌臜手段阻扰瑨儿子嗣?” 上官姌神情一滞,很想说是萧苍烨无能,但又怕打乱她的计划。 只要咬牙咽下委屈,挥起手,对天起誓。 “苍天在上,我上官姌对天起誓,我若用后宅腌臜手段阻扰殿下子嗣,就让我上官姌永绝子嗣...” “好了!”蒋贵妃听见‘永绝子嗣’这几个字,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 “不是你,就不是你,谁让你发这么狠毒的誓?” 第296章 他宁愿死,都不愿被曾经得罪的人欺辱。 蒋贵妃说到这儿,突然起身,抓住上官姌的肩头,“你说,你近来嗜睡?” “...是!”上官姌点头。 蒋贵妃心中一喜,“瑨儿近来时常宠幸你?” “...是!”上官姌点头,“殿下被关禁闭期间,全靠我对外传话。” 蒋贵妃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来,盯着上官姌腹部,“你这个月葵水来了没?” 看着蒋贵妃热切的眼神,上官姌迟疑一瞬,神情有点儿忐忑,“还没!” “那就有希望!”蒋贵妃激动到手指情不自禁用力。 上官姌被抓的肩头生疼,也不敢喊出声,面部表情因疼痛有些抽搐。 “啊啊...”蒋贵妃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下意识看向上官姌的腹部。 “我没弄疼你肚里的孩子吧?” “......”上官姌一脸木讷地摇了摇头。 她的婆母,该不会被刺激到犯了癔症吧? 怎么有点儿不正常? “快传太医来!”蒋贵妃突然打开门对外喊,“快传太医给我儿媳妇诊脉。” * 蒋渊昏迷醒来,知道家中变故,感觉天都塌了。 蒋家的三代世袭国公爷爵位没了。 他爹的户部尚书之位也没保不住。 他们母子两人处心积虑想要保住的世子之位,全是白忙活一扬。 蒋国公府,一夜之间沦为平民,只能称蒋家。 他刚娶进门的新娘子,也暴毙在蒋家。 他连尸首都没见着,就被苏家把人拉了回去。 他就昏迷了一夜,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娘!人怎么死了?” “娘,是谁杀了苏行诗,到底为什么?” “我们被设计了!”蒋夫人面目狰狞的模样,像一只想要吃人的恶鬼。 她都预想了很多个调教儿媳妇的法子。 还没开始,儿媳妇就暴毙在新婚夜。 蒋家一夜沦为平民。 一定是中了算计。 “渊儿,我们都被苏家的人设计了!” “他们苏家一开始就没打算与我们蒋家结亲。” “苏家同意这门亲事,就是为了新婚夜,狠狠让我们蒋家吃个教训。” 蒋渊满眼不敢置信。 “娘,苏家一向很疼这个嫡幼女,怎么如此狠心?” 蒋夫人一听到这个,就恨得牙根痒痒。 “是啊!” “娘就是因为苏家疼这个嫡幼女,才看上她。” “娘也没想到,苏家人行事如此歹毒。” “如宝如珠养大的女儿,说舍弃就舍弃。” “可恶至极!” “若非苏宏如此歹毒,咱们也不至于如此惨!” 蒋渊双手抱头,很颓废地揉了揉满头乱发。 他以前当蒋国公府世子的时候,伍国公府女婿的时候,可是最风光时候。 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他可是谁都没放在眼中。 他可没少得罪人。 如今蒋家的爵位没了,他的世子之位也没了,伍国公府女婿的头衔也没了 得罪了太子。 得罪了伍国公府。 唯一能护着他的表兄,现在还生死未明。 他都不敢想象,他要被多少人蓄意报复? “娘,如今怎么办?” 看见儿子颓废的模样,蒋夫人又心疼又后悔。 “早知道伍梦甜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娘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养外室。” “若是没有失去伍国公府这门亲事,你现在还是风风光光的蒋世子,风风光光的伍国公府女婿。” “当真是行差一步,万劫不复......” 蒋渊满目狰狞,“娘,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当初,就是你口口声声跟我抱怨,说伍梦甜除了会投胎,有个好身世。” “她身上没有半分当好儿媳的品质,你说她肆意张扬,不温柔不体贴,让我不要太给她脸..” “我就是你的话听多了,才本能不喜她。” “你在怪我了?”蒋夫人又急又怒,指着儿子鼻子骂。 “我让你不要太给她脸,又没让你蠢到,让她发现你养外室?” “......”蒋渊嗤笑,满眼嘲讽,“对,怪我蠢!” “我蠢!” “我丢掉了上好的婚事,活该落到今日下扬,我就不该活着!” 蒋渊说着,抓起桌上的花瓶,朝头上狠狠砸。 “渊儿!”蒋夫人满脸惊慌地扑过去,抱住花瓶。 又急又心疼。 “渊儿,娘方才说的都是气话,还有你外祖在,咱们一切还有希望...” “什么希望?”蒋渊万念俱灰 他宁愿死,都不愿被曾经得罪的人欺辱。 “我爹又中风了!” “府医说,我爹这次就算醒来,也残废了!” “蒋家完了...” “好死不如赖活!”蒋夫人紧紧拉着儿子的手。 “渊儿,你怕被人欺辱,我让你外祖送你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蒋渊眼底闪过一丝期盼,“娘,外祖真的能送我离开京城?” “可以!”蒋夫人咬了咬牙,附在儿子耳边,“渊儿,娘跟你说个秘密...” 蒋渊满眼惊讶,一脸不敢置信地道:“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蒋夫人连连点头,刻意压低声音。 “渊儿,萧国开国才二十多年,根基不稳;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你听娘一句劝,可别再轻易寻死觅活,找个地方蛰伏下来。” “待你表兄事成时候,你一样是开国功臣。” 蒋渊眼眸一点一点亮起来,“娘,我还不能死,我要拖着这具残躯,亲自手刃伍梦甜和萧昀旭。” * 苏家。 苏夫人悲痛的哭声,一阵一阵从屋内传来。 站在树下的苏宏,仰头看着天,眼角浑浊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他心中很痛。 痛的像刀扎一样难受。 纵是再狠的心,看见从小如宝如珠养大的女儿,一动不动躺在那儿。 也悲痛难忍。 “爹!”苏行谨快步上前,给苏宏披上披风。 “今日风大,你一夜未眠,别染上了风寒!” 听见长子的关切,苏宏心中暖了几分,挥手拂去眼角的泪水。 藏住心中悲痛。 “行谨,派人给行慎传讯,让他回来。” “总归是兄妹一扬,你们都好好送送她。” 听着屋内苏夫人悲痛的哭声,苏行谨也很难受。 “爹,三妹妹之死,总归是蒋家先算计了她。” “如今蒋肃被罢官,蒋家世袭的国公爵位也没了,该是我们报仇了!” “别轻举妄动!”苏宏神情一凛,转身看向儿子。 第297章 既是要借太子殿下的手,何必绕弯子? “破船还有三千钉!” “你别忘了,蒋家在宫中还有一位贵妃!” 苏宏压抑着悲痛,耐着性子跟儿子分析利弊。 “昨夜之事,为父瞧着有点儿非比寻常。” “三殿下重伤,被抬回到宫中静养。” “皇上还没等咱们状告蒋家,就发落了蒋家。” “这个时候,不适合咱们找蒋家清算的时候。” “行谨,这些年,蒋家在京中可没少得罪人。” “何不坐山观虎斗?看看皇上对蒋家的态度。” 听出父亲的谋划,苏行谨心中一颤,他还是不如父亲做事沉稳。 “爹,您言之有理,我差点儿被悲愤冲昏头。” 看着儿子绯红的双眸,苏宏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心中很难受。 “行谨,爹老了,苏家以后就靠你挑起重任。” “是!”苏行谨一下子觉得好像扛起一座山,重任压得他心口闷闷的。 “爹,如今三妹妹已去,长姐被害的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蒋家?” “查!”苏宏眼眸一寒,“为父隐隐觉得,蒋家背后肯定不简单。” 苏行谨仰头看着天,天空的乌云被阵风吹散,炙热的烈阳灿烂又明媚。 “爹,儿子想个法子,把消息传给太子妃。” “我们借太子殿下的手,查起来事半功倍。” 苏宏转过身。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长子的脸上。 好像为长子披上一层金光,看着沉稳又可靠。 他老了。 儿子也长大了。 有个能从他手中接过重任的儿子,人生很欣慰。 “行谨,既是要借太子殿下的手,何必绕弯子?” “而且,伍家那丫头如今是太子妃,以后很有可能是萧国国母,你们兄弟三人不能像以前那般。” “既是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也要避讳点儿。” “是!”苏行谨神情一震,“爹,娘出来了!” 苏宏连忙转身。 苏夫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满脸狰狞地朝他们跑来,苏宏吓得脸色大变。 “快,快拦下夫人!” 院子里的下人们,听到苏宏的话,纷纷上前,欲要夺下苏夫人手里的刀。 “都别过来!”苏夫人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将众人吓得不敢靠近。 苏宏轻叹一口气,知道发妻这个时候,听不进去他的话,就看向儿子。 苏行谨满脸紧张,“娘,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事跟儿子说...” 苏夫人满脸狰狞地喊道:“我要杀了上官琴那个毒妇。我的诗儿不能白死,让她给诗儿抵命..” 苏行谨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上官琴是蒋夫人的全名。 “娘,光杀蒋夫人一人,怎么够给三妹妹抵命?” 听见儿子赞同她的话,苏夫人情绪冷静几分。 苏行谨上前,耐着性子哄着苏夫人。 “娘,我跟爹在商议,如何给三妹妹报仇?” “你先把刀给儿子,儿子跟你细说报仇的事?” “你没骗娘?”苏夫人半信半疑地看看儿子,又看看满眼疲惫的苏宏。 其实,她心中也隐隐怀疑是丈夫和长子,为了苏家荣誉,舍弃了嫡幼女。 但她不敢深究。 深究起来,她明知上官琴不是什么好人,还同意女儿嫁去蒋家,她也有错。 女儿不能白死。 追本溯源,是上官琴先算计了她的宝贝女儿,才会造成女儿暴毙。 “行谨,娘想要上官琴和儿女都死,给你妹妹抵命,你能不能做到?” 苏行谨连连点头,伸出手,“娘,把匕首给我。” 苏夫人没把匕首给儿子,反手狠狠插在地上。 “行谨,上官琴她不是个好东西,她嫉妒心强,喜欢攀比,挑拨是非,她虚伪,她心狠如蛇蝎..” “是是是!”苏行谨不敢忤逆自家娘,悄悄拔起匕首,扔的远远的。 苏夫人看着扔远的匕首,感觉儿子在敷衍她。 “行谨,你是不是不相信娘说的话?” “娘没说假话。” “以前,你长姐还活着时,上官琴就时常在娘面前,搬弄孟宛绮的是非。” “她说,孟宛绮商女出生,运气好成为伍国公夫人,实则上不了台面。” “她还说,你长姐出身书香世家,门楣比孟宛绮高,伍国公府就应该让你长姐掌家,更受人尊敬..” “你长姐不喜欢听她调拨,让娘少跟她往来,呜呜呜,都怪娘眼瞎...” 苏夫人说着说着,又后悔的哭了起来。 屋内,被迫守灵的苏行微,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嫡母是后悔了? 好可笑! 她印象中,同与伍国公府定亲的蒋夫人,最爱跟嫡母凑在一处,一起嘲讽伍国公夫人,一起嫉妒人家。 嫡母和蒋夫人,同为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自认出身比伍国公夫人高,却活的都不如人家滋润。 两个同为伍国公府亲家的人,因为嫉妒凑在一起,因为同样看不上伍国公夫人,反而关系越来越好。 嫡母与蒋夫人关系好,嫡妹与蒋芸关系也好。 若不是父亲拦着,嫡母还想让二哥苏行慎娶蒋芸,两家亲上加亲。 如今嫡妹一死,嫡母手中的刀,就挥向蒋夫人,把蒋夫人贬的一文不值。 欲要致蒋家死。 嫡母就没错? 长姐活着的时候,嫡母都不正眼看她。 长姐一死,她就立刻沦为嫡母手中的棋子,沦为嫡妹的垫脚石。 人算不如天算。 是嫡母人性中的卑劣,间接害死了长姐。 也害死了嫡妹。 嫡母还有脸哭? 想到这些,苏行微默默给盆中添了些纸钱。 嫡妹的遭遇可悲。 她的未来亦可悲。 * 用完早膳,皇后笑盈盈催着儿子去批阅奏折。 “禛儿,老三的事,终究是让你父皇伤心了。” “这几天,你就辛苦点儿,多替你父皇分担...” 萧昀旭蹙眉,满眼不舍地看向伍梦甜。 他才新婚,就要撇下妻儿,去忙朝堂事。 还不如当外室自在。 “母后,那你替儿子照顾好甜甜...” “知道了!”皇后笑着挥手,“你快去看奏折。” 萧昀旭满眼无奈,国事要紧,但他才新婚,他想休沐几日陪妻子。 伍梦甜忍俊不禁,萧昀旭此刻不想上班的班味,与多数打工人一样。 她笑得正开心。 余光看见皇上的身影,远远地朝他们走来,她连忙拉住萧昀旭的手。 刻意提高音量。 “夫君,在你无欲无求的日子里,是父皇勤勤勉勉扛起重任,负重前行....” 看着伍梦甜的变化,萧昀旭一下就反应过来。 他父皇来了。 把父皇喊去一起忙,他就能早些回来陪妻子。 第298章 朕想找你喝杯酒,你还跟朕扯到习俗 “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微微一愣,朕的太子今日怎会用如此热切的眼神看着朕? 是成婚后,长大了? 还是做了亏心事? “父皇!”萧昀旭一脸热切地扶着皇上的胳膊。 “儿臣遇见一件棘手事,想请父皇指点。” 皇上满眼惊讶,太子长到十二岁后,再也没向他请教过任何问题。 他很好奇,过目不忘的儿子,遇见什么问题? 书上都没答案,要特意来请教他? 为人父的责任感,一下子油然而生,舍他其谁? “禛儿,什么棘手事?” 萧昀旭拉着父皇转身,“父皇,我们去书房,儿臣细说给您听。” 皇后一脸诧异。 她歪头看了看愣住的儿媳妇,再看看被忽悠的满脸高兴的皇上。 怀疑儿子不想去批阅奏折,拉他父皇去帮忙。 不禁心疼皇上。 “禛儿,你父皇一夜未眠,你让他用点儿膳!” “无妨!”皇上一点儿没察觉到儿子的心思,只觉得儿子难得请教他。 他身为人父,有责任有义务引导儿子。 “朕一会儿用点儿糕点,垫垫肚子就行。” “那怎么行?”萧昀旭又拉着皇上转身。 “父皇身体要紧,用过膳也来得及!” “来人,给父皇备膳!” “禛儿长大了!”皇上满脸欣慰,骄傲地扬起下巴,“都懂得心疼父皇了!” 皇后:“......” 伍梦甜:“......” 萧昀旭一反常态,“父皇,您喝碗热粥暖身!” “好好..”皇上难得享受儿子的孝顺,高兴地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后。 吃的很骄傲自豪。 伍梦甜和皇后,频频交换眼神,都怀疑萧昀旭的热情,目的不纯。 皇上沉浸在儿子的孝顺中,无法自拔。 用过膳后,就被儿子拉着去了御书房。 批阅奏折的时候,儿子姿态摆的很低。 频频向他请教。 让他为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平时他看不完的奏折,父子两人联手,不到未时,就全部看完了。 平时头疼的朝堂事,父子两人一琢磨,很快就有了好的应对措施。 萧国江山后继有人,这让皇上感到很欣慰。 忙碌起来,也忘记他还有个混账儿子受伤的事。 蒋贵妃翘首以盼,收集了很多小太监的信息,等着狠狠参皇后一回。 等来等去,都没等到皇上来看他们母子一眼。 她逐渐坐不住。 趁着萧昀旭带着伍梦甜回门之际,特意去堵皇上。 “皇上,您可要为瑨儿做主,臣妾查过,伤瑨儿的小太监,是皇后的亲信姚公公,招进宫里...” “够了!”皇上看见蒋贵妃,憋在心中的怨气,一瞬间全部涌上脑门。 “你当朕是傻子?” “朕也派人查过,是你那个混账儿子,先后害了人家长兄长姐两条命。” 蒋贵妃神情一滞。 心中又急又气。 “皇上,又不是瑨儿逼着他们去死。” “是他们拿了瑨儿的银子,花完后想不开。” “瑨儿是皇子,就算行有不当,也该交给您这个父皇处置。” “皇后不该放任手下人,把一个想要谋害瑨儿的小太监放进宫中。” “皇上,瑨儿今年还不到二十二,膝下只有一女,如今伤到命根子,让他这辈子怎么活?” “呜呜呜.....” 蒋贵妃哭的梨花落泪,皇上没有半分心疼。 反而无语笑了。 “蒋贵妃,你儿子受伤,你心疼;黎民百姓的儿子死了,全都活该?” 看见皇上眼底的嘲讽,蒋贵妃愣怔住,事情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皇上,瑨儿有错,但皇后是不是也有错?” 皇上微微蹙眉。 蒋贵妃抹抹眼泪,上前拉着皇上的衣摆。 “皇上,您已经命太子监国,瑨儿也失去与太子抗衡的能力。” “太子都已经命皇家护卫全程看着瑨儿。” “皇后她还要为太子排除异己,故意放任一个与瑨儿有仇的人入宫。” “皇上,您不惩罚皇后,以后这宫中何来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皇上微微蹙眉。 “蒋贵妃,朕一直想不通,都是朕的儿子,怎么两个人,就天壤之别?” “原来根在你这儿。” “朕问你,就算皇后的亲信失察,放进来一个与瑨儿有仇的小太监。” “瑨儿本身没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喜好,他又怎么会遭此横祸?” 蒋贵妃被怼的语塞。 皇上冷哼一声,“你有时间参皇后,还不如去查查谁带坏了那混账?” 蒋贵妃咬牙,心有不甘,却不敢轻易再控诉,只能哭儿子的未来。 “呜呜,皇上,瑨儿如今还未渡过危险期..” 皇上一看蒋贵妃,就想起混账儿子,满眼不耐烦。 “那你在这儿哭什么?还不回去守着他?” “......”蒋贵妃满眼错愕,怎会如此偏心眼? 上一次,瑨儿误打误撞伤到太子手背,皇上命人痛打瑨儿三十棍。 这一次,瑨儿伤及根本,皇上也不去看一眼? 换做是太子受伤? 皇上还如此冷心冷肺? 看见蒋贵妃不走,皇上满是心烦地转身走。 蒋贵妃满眼焦急地喊道:“皇上,您去哪儿?” 皇上懒得搭理蒋贵妃,头也不回就走。 蒋贵妃气的跺脚。 * 为准备回门礼。 萧昀旭搬空自己的私库,还去父皇和母后的私库,都扒拉一些带上。 满满当当的三大车回门礼,让伍三牛感觉女儿在宫中日子过的很好。 看着抢走女儿的女婿,哪儿哪儿都顺眼不少。 命人备酒宴。 酒宴上,没有君臣,只有相谈甚欢的翁婿。 两人喝的正开心。 贺管家小跑着进门,“国公爷,皇上来了!” 伍三牛微微一愣,一双带着酒意的双眸闪烁。 “老贺,我离京几年,京城回门的习俗变了?” “...啊?”贺管家微微一愣,“什么习俗变了?” 伍三牛端起酒杯,与哪儿哪儿都满意的女婿,又碰了一下酒杯。 一饮而尽。 “老贺,今日是我家甜丫头的回门日......” “伍三牛!” 皇上穿着便装,从贺管家身后走出来。 方才他远远就看见了,他养大的儿子,端着酒杯与伍三牛推杯换盏,比与他在一起还亲昵几分。 有种他精心培养的花,被人连盆端走的酸涩。 他养大的儿子,凭什么对外人比对他还亲昵? “好你个伍三牛,你闺女绑走了朕的儿子,朕都还没有找你算账。” “朕想找你喝杯酒,你还跟朕扯到习俗?” 伍三牛:“......” 皇上啊,谁家女婿回门,还把老爹带上? 伍梦甜:“......” 好要命啊,谁又惹到她醋坛子公公了? 第299章 放眼京城,怕是也只有岳丈敢跟父皇攀比。 萧昀旭连忙起身,“父皇,您怎么来了?” “朕怎么不能来?”皇上一脸仇视看着伍三牛。 开始翻旧账。 “伍三牛,当初皇后想给他们定亲的时候,你拉着朕的袖子,哭的那叫一个恶心人,你都忘了?” 伍三牛:“......” 皇上说着,挥手命人在萧昀旭和伍三牛中间加一张椅子,刻意隔开两人。 “伍三牛,方才朕离老远就看见了,你拉着朕的儿子,比亲儿子还亲。” “伍三牛,你是不是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伍三牛满眼无语,凑近几分闻了闻。 闻见皇上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他恍然大悟。 他印象中,皇上憋气的时候,就喝闷酒,喝点儿闷酒后,就没事找事。 宣泄心中憋闷。 谁惹到皇上? 谁连累了他? “大哥,小弟错了!” “小弟当年眼拙,没认出太子才是最佳良婿!” “大哥,小弟看到太子,就想到了咱们年轻的时候,想到了您意气风发的青春岁月,这才很热情。” “小弟,从头到尾,可不敢跟大哥抢儿子。” 皇上听见这话,眼底的怒意褪去几分,却没有搭理伍三牛,转身看萧昀旭。 “禛儿,你呢?” 萧昀旭闻见酒气,看出此刻父皇的心情不好。 “父皇,岳丈方才在跟儿臣讲你们的过去,儿臣听得敬佩又羡慕...” “原来如此!”皇上眼底的怒气彻底褪去,嘴角多了一抹笑意,“以后想听,为父跟你讲!” “是!”萧昀旭与伍三牛对视一眼,无奈举杯。 伍梦甜满眼惊讶,原来皇上是这样的皇上? 转念一想,不管皇上为什么来伍国公府。 说出去,对她来说,都是很有面子的事。 谁家姑娘回门宴,带礼物带夫婿还带着公公? 何况她这个公公,还是位高权重的皇上。 趁着公公在,给蒋家再添一把干柴。 “爹,我还有事问你,你别把自己灌醉了!” 伍三牛听见女儿这话,愣怔一下,毫不避讳皇上和萧昀旭,直接说。 “甜丫头,你别着急,蒋家那个混账,被上官烁那个混蛋送走了?” 伍梦甜愣住,蒋渊都那副样子了,还被送走了? 蒋家作什么妖? “送去哪儿了?” 伍三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正准备作答。 伍梦甜已经迫不及待看向萧昀旭,“你知道不?” “知道!”萧昀旭神情淡然,先给父皇斟满酒。 “甜甜,这事,你别着急,一切在掌控中。” “他们前脚出城,我后脚就派人跟着他们。” “甜甜,你猜的没错,或许能放长线钓大鱼。” 皇上一脸茫然,看着三人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讨论着蒋家的事。 他有点儿新鲜。 “禛儿,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盯着蒋家作甚?” 萧昀旭没作答,顺手给皇上夹一筷子菜。 “父皇,光喝酒不吃菜,对胃不好。” 看见儿子很关切自己,皇上炸起的毛又顺几分。 拿起筷子,一脸愉悦地把儿子夹的菜吃下。 吃的时候,刻意抬高了下巴,很是显摆。 “禛儿长大了!” “很是孝顺!” “......”伍三牛一脸惊讶,不就夹一筷子菜,至于让皇上显摆成这样? 谁没有儿子? 他儿子还给他挡刀呢,他有这么显摆吗? “爹,您也吃菜!”伍梦甜看出不对劲,笑眯眯给自家老爹也夹菜。 “爹,我让人给你做的新衣,穿着可合身?” “哈哈,合身合身!”伍三牛扬起下巴,故意把袖子在皇上跟前挥了挥。 “就是这针线活做的太细了,爹在边境的时候,可没穿这么精致的衣服。” “甜丫头,给你大哥也做几件,他在边境为我挡刀,坏了好几件衣裳。” 伍梦甜微微一愣,爹是在炫耀大哥孝顺? 伍三牛一把抓住皇上的衣袖,“大哥,说起孝顺,我家瀚儿才死心眼。” “害怕我回不来,刚经历丧母丧妻之痛,就抛下孩子去了边境。” “那个死心眼的孩子,一遇见危险,就冲在我前头,拼了命护我周全。” 皇上抽出自己的袖子,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还能不能好好喝酒? 他才炫耀儿子一句。 伍三牛就厚颜无耻把儿子女儿都炫耀一遍? 炫耀儿女的时候,还不忘当他面给儿子邀功? “大哥!”伍三牛好似没察觉到皇上变脸,不拉袖子了,直接拉着皇上手。 “你看看,我如宝如珠养大的女儿,也成了你们萧家的儿媳妇。” “说什么我想闺女,随时可以进宫;实际上我忙得根本抽不开身。” “可怜我这偌大的伍国公府,都没个女主人,来替我们打理后宅......” “你看上谁家姑娘?”皇上满眼嫌弃地抽出手,“朕直接给你赐婚?” 伍梦甜一脸错愕看萧昀旭,两人不是炫耀儿女吗? 怎么绕到赐婚上了? 萧昀旭也一脸茫然,看看愣住的岳丈,又看看一脸嫌弃的父皇。 他突然想笑。 原来他父皇和岳丈凑在一起是这种德行? 不愧是结拜兄弟。 放眼京城,怕是也只有岳丈敢跟父皇攀比。 两人喝酒的样子,没一点儿君臣的做派,反而像年轻时的草莽做派。 难怪父皇气闷时,哪儿都不去,偏要来伍国公府,找岳丈凑热闹。 “赐什么婚?”伍三牛一把拉住皇上的手,“大哥,你看看我头发都白了,一大把年纪赐什么婚?” 皇上满是嫌弃地抽出手,不禁笑起来。 “说吧,你看上谁家姑娘给你儿子做续弦?” 伍梦甜精神一震,下意识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同样很紧张,他还没有说服父皇,岳长这个时候可不能乱说? “我看上没用!”伍三牛笑盈盈又去握皇上的手,“大哥,等我家瀚儿回京,他若有看对眼的姑娘....” “朕给他赐婚!”皇上这次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端起酒杯与伍三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还是大哥好!”伍三牛同样举杯一饮而尽。 伍梦甜和萧昀旭相视一笑,都松一口气。 萧昀旭连忙转移话题,“父皇,三年前夏日宴的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根据儿臣查到的线索判断,这事有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皇上和伍三牛异口同声质疑。 萧昀旭点头。 “父皇,目前儿臣只查到一点儿线索,等我全部查清后,再细说。” 听到是前朝余孽作祟,皇上酒意瞬间褪去几分,眼神凌厉起来。 “与蒋家什么关系?” 第300章 除非,杀孙家人灭口的本来就是蒋国公府 “这个林定,人称‘复宇’公子,曾与三哥有一段不浅的关系。” 萧昀旭说到这儿,刻意停下来观察皇上反应。 伍梦甜两眼放光,萧昀旭说的不浅关系,该不会是那种不正当关系吧? 皇上也听出儿子话中有话,又生气又尴尬。 端起酒杯。 一饮而尽。 “这个林定有问题?” “对!”萧昀旭起身,又给皇上斟满酒。 “父皇,林定曾蛊惑学子们,来伍国公府闹过事,儿子那时就开始查他。” “意外查到,他一直都与三哥交好,夏日宴前,他时常宿在三哥府中。” 听见这话,皇上气恼地捏紧手中杯子,想起他那日撞见的荒唐画面。 看出父皇的气恼,萧昀旭迟疑一瞬继续说。 “夏日宴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京城,云游四方,前段时间刚回京。” “父皇,儿臣怀疑是林定带坏了三哥,且操控舆论给皇家泼脏水。” 皇上气的重重放下酒杯,“你继续说。” 萧昀旭看着踉跄的杯中酒,刻意放慢语速。 “儿臣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将三哥这些年有瓜葛的人都查了一遍。” “林定主动投靠三哥,他给三哥做幕僚时,才传出一些不好言论。” 伍梦甜端起红枣茶一饮而尽,这个瓜好大。 还保熟! 听着真带劲。 权利不一样,查到的内幕消息就不一样。 她派出去的人,都没查到林定与萧苍烨是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萧昀旭派出去的人,就能把事情查的很清楚。 她有点儿好奇,林定是怎么把萧苍烨掰弯的? 伍三牛一脸茫然。 很想问问女儿,林定与三皇子什么关系? 为何太子说话遮遮掩掩? 为何女儿两眼放光听的很有劲? 为何皇上一副被恶心到的气恼模样? “继续说!”皇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很沉。 伍梦甜垂下眼眸,装着漫不经心地吃饭,实则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萧昀旭侧眸。 伍梦甜双眸亮晶晶地,听得很是有兴致,微微一动的耳朵,格外可爱。 萧昀旭忍不住想笑,伸出手,从桌子底下,紧紧握住伍梦甜的手。 伍梦甜有些惊讶。 萧昀旭这个闷骚男,还敢当着他父皇那个醋坛子的面,偷偷跟她拉小手? 真有趣。 伍梦甜下意识伸手,勾了勾萧昀旭的掌心。 萧昀旭心尖一颤,猛地握住掌心作乱的手。 “父皇,林定借着三哥的名头,做过不少事。” “儿臣逐一分析,才察觉他险恶用心,想挑拨我和三哥鱼死网破......” “这个林定现在何处?”皇上拍桌而起,“朕现在就命人将他擒来。” “父皇!”萧昀旭微微一愣,拉住皇上的袖子,“您先别激动,听儿臣说。” “咱们萧国开国才二十多年,根基还不稳。” “若林定,是前朝余孽,他借着游历为名,可没有少谋算复国。” “那他也得有机会!”皇上咬牙切齿道:“老三那个混账,蠢死了!” 伍梦甜:“......”骂得好,再多骂几句! 伍三牛:“......”皇上真不把他当外人了? 萧昀旭递上一杯热茶,“父皇,您喝杯茶,消消气,都在儿臣掌控中。” 皇上接过茶杯,情绪逐渐冷静几分,看向萧昀旭。 萧昀旭神情淡淡,一副万事皆在掌控中的自信。 “父皇,如今他尚不知儿臣察觉他身份有异。” “他在明,我们在暗,何不趁着他搅动风云时,我们来个黄雀在后。” “好!”皇上一扫之前的气恼。 满眼都是对萧昀旭这个儿子的骄傲和自豪。 他虽然废了个儿子。 但胜在还有个天资聪慧,又能力突出的儿子。 “禛儿,你想如何做,只管放手去做。” “包括你三哥,他若有用,你只管召他用。” “禛儿,趁着父皇还康健,咱们父子联手...” 皇上想去拉儿子的手,一眼看见儿子小动作。 愣怔一瞬。 尴尬地收回手。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前朝余孽一网打尽。” “儿臣遵旨!”萧昀旭精神一振,拉着伍梦甜起身。 “父皇,儿臣吃好了,陪甜甜去散散步。” “去吧!”皇上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又失落又欣慰。 “三牛,朕的这个儿子,从小性子冷。与朕都不怎么亲近。” “这几日,难得与朕亲近几分,朕越想越不对劲。” 伍三牛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向手牵手的两人,瞬间理解皇上的心情。 “大哥,我家甜丫头倒是从小就很体贴,可惜我在外多年,刚回来,人就已经嫁到你们家了。” 听出伍三牛的失落,皇上一瞬间不失落了。 不管怎么说,他儿子是娶个媳妇回来,不同于伍三牛是嫁个闺女出去。 幸福是比出来的。 “不说了,不说了!” “孩子们大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咱们喝酒!” “喝酒!”伍三牛笑着举杯,“大哥,我敬你!” “好!”皇上高兴地举杯,“三牛,你家瀚儿还有几日班师回朝?” “顺利的话,十日!”伍三牛抓起皇上的袖子。 “大哥,等我家瀚儿回京,他有看对眼的姑娘,可指着您赐婚了!” 与此同时,伍梦甜拉着萧昀旭的手,“禛郎,孙倩倩的家人可有找到?” 萧昀旭停下脚步,“孙家人刚到矿区没多久,就被杀人灭口了。” “被杀人灭口了?”伍梦甜眼底满是诧异。 在她查到,蒋渊与孙倩倩三年抱俩,她曾想过,孙倩倩是想通过蒋国公府,庇护住流放的家人。 那时,她就在想,人在危难当头,找个靠山,拯救落难的家人很正常。 所以,她没有因为这件事,去为难孙倩倩。 她不满蒋渊人品,只想与蒋家和平退亲。 她一直以为,蒋渊收孙倩倩为外室,怎么也会替孙倩倩庇护落难家人。 没想到孙家人,早在去矿区的时候就被杀了。 “蒋渊的人品,真是又一次刷新我的认知。” “以蒋国公府的实力,想庇护落难的孙家人,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 “除非,杀孙家人灭口的本来就是蒋国公府?” 第301章 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仇人的血 萧昀旭满眼欣赏地看着伍梦甜,他才说了个开头,伍梦甜就猜中结尾。 “我派去的人,抽丝剥茧查出来,蒋家派去的人刚到矿区,孙家人就接二连三暴毙在矿区。” “摆明是杀人灭口!”伍梦甜倒吸一口凉气。 蒋渊真是无耻至极。 让孙倩倩给他做外室,给他连生两个儿子。 背地里,暗戳戳把孙家人全都杀人灭口了。 可怜孙倩倩一个弱女子,消息闭塞,被蒋家人玩弄于股掌间。 她虽然不喜孙家人,但也不介意看狗咬狗。 指不定能咬出更多信息,坐收渔翁之利! “禛郎,能不能让你的人把消息整理成册?” 看见伍梦甜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狡黠的笑,萧昀旭一下就猜中伍梦甜心思。 “可以!” 伍梦甜笑得嘴角扬起,“若是孙倩倩不信,咱们好人做到底,派人送她们母子亲自去查。” 单是想一想,都觉得‘狗咬狗’格外的有趣。 * “孙氏!” 齐东洲一撩衣摆,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孙倩倩。 “这是太子殿下派人去矿区查到的真相。” “你自己看吧!” 看着齐东洲手中厚厚的册子,孙倩倩心中一颤,直觉告诉她不是好消息。 她颤颤巍巍接过册子,逐字看着册子上的内容,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蒋世子告诉我,他早已派人安顿好我家人,待找到合适机会...” “呵呵!”齐东洲忍不住冷笑,“他还说愿意等太子妃守孝三年再成婚。” “事实上呢?他暗中与你三年抱俩,他可信吗?” 孙倩倩紧紧攥着册子,眼泪无声滑落眼眶。 齐东洲忍不住又放出一个又一个重磅消息。 “孙氏,蒋家的世袭爵位没了,蒋肃那个老匹夫什么也不是。” “蒋渊自捅三刀后,失血过多,以后难有子嗣。” “前段时间,蒋夫人派出许多人查你们母子,想要去母留子。” “你该庆幸,你及时投靠太子妃,太子妃命人送你来这个地方隐居。” “哦,对了,苏家嫡幼女嫁给蒋渊的当天,就暴毙在两人的婚床上。” 孙倩倩满眼震惊,不敢置信备受宠爱的苏行诗,竟然暴毙在新婚夜。 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很庆幸,她当时及时选择投靠伍梦甜,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心中冷的发颤。 蒋渊一边享受着她的柔情蜜意,一边杀她家人。 如此歹毒的人,她竟为他连生两个孩子。 好可笑啊! 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仇人的血。 让她何去何从? 如何面对孩子? 想到这儿,孙倩倩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笑得一脸癫狂。 “哈哈哈,贼老天,我上辈子做什么孽?” “让你如此耍我?” “哈哈哈,我竟给杀我全家的仇人生孩子...” “别嚎了!”齐东洲一点儿都不同情孙倩倩的遭遇,“蒋渊早就跑了...” “跑了?”孙倩倩神情一滞,眼神一瞬间疯狂起来,“他为什么要跑?” 齐东洲摘下腰间的酒壶,仰头灌一口酒,驱走寒意,抬眸看向孙倩倩。 他可不是单纯给孙倩倩送消息这么简单。 蒋渊加注给他的痛苦,是时候该他报仇了。 “孙氏,蒋渊当世子的时候,挂着伍国公府准女婿头衔,可没少得罪人。” “如今蒋家败落,失去爵位,失去官职,他沦为一介平民,能不怕人寻仇?” 孙倩倩眼中的疯狂,逐渐变成嗜血的恨意。 “对啊!” “蒋渊失去世子之位,沦为平民百姓,我也有机会向他报仇?” 齐东洲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对孙倩倩刮目相看。 故意反问道:“孙氏,他可是你孩子的父亲,你确定你要向他报仇?” “哈哈哈...”孙倩倩仰天大笑,眼神又恨又疯狂。 “当初,我委身他时,求着他照拂我家人。” “他答得干脆,背过身,就灭我全家。” “可恨我猪油蒙了心,还幻想着嫁给他,踩着伍梦甜,母凭子贵..” “我那时就该想到,他对伍梦甜说一套做一套,对我又怎会表里如一?” 孙倩倩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看向齐东洲。 看着齐东洲身上的皇家护卫统一制服,她突然起身,撩了撩碎发。 柔若无骨朝齐东洲的身上倒去,“这位大人...” “......”齐东洲满眼无语后退一大步,看着孙倩倩直勾勾扑了空,倒在地上。 他拍了拍袖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孙倩倩。 “孙氏,收起你这魅惑人的做派。” “我可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亲信,前途无量,岂会捡蒋渊不要的破鞋?” 孙倩倩涨得脸通红,又羞又恼,想起她当前的处境,又不敢生气。 她除了会做点儿针线活,也只剩下这点手段。 不靠男人,她如何替惨死的家人报仇? “大人,我虽生个两个孩子,但我很会伺候男人...” “闭嘴!”齐东洲满眼嫌弃地呵斥道:“我知道你想找蒋渊报仇,正好我也想寻蒋渊报仇。” 孙倩倩满眼诧异,“你与蒋渊也有仇?” “有!”齐东洲又狠狠灌一大口酒。 “当初他为诬陷我杀你们母子,把我打得半死不活,脑袋都开瓢了!” 孙倩倩愣怔一下反应过来,“你想找我合作?” “对!”齐东洲坦白直言道:“蒋渊已经很难再有子嗣,他不可能放弃,你为他生的这两个孩子。” 孙倩倩心中升起一股警惕心,垂眸看着地上册子。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顺着孙倩倩的视线,齐东洲察觉孙倩倩心思。 “孙氏,你应该清楚,你的命,早在太子妃手中,她没必要骗你。” “当然,你愿意配合我报仇,我也可以带你走一遭,为你家人收拾骸骨。” 听出齐东洲这番话,是不惧她探查真相,孙倩倩仅有的一点儿希望落空。 她转身。 看向树下在玩耍的长子,又看向抱着幼子在转悠的粗使嬷嬷。 伍梦甜肯定不会放任,她带着两个孩子去找蒋渊。 她的两个孩子,肯定会有一个留下做人质。 长子年岁大,离开她,也能活下来。 幼子年纪小,离开她,怕是很难活下来。 若带着幼子上路,沾染风寒,亦是很危险。 孩子身上虽然流着仇人的血,也是她拼了半条命生下的,亦流着她的血。 “这位大人,你可以帮我给太子妃带个话吗?” “你说!”齐东洲满是好奇看着孙倩倩。 孙倩倩咬咬牙道:“若是我助太子妃查清三年前的真相,让蒋家人伏法。” “能不能让她留我们母子一命?我会让孩子姓孙,传承我们孙家香火。” 第302章 离京三年,一回来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大舅哥 齐东洲眼眸一亮,第一次对孙倩倩刮目相看。 隐隐间,他还记得孟祥提及孙倩倩围堵太子妃时,眼底的鄙夷。 短短几个月,许多人的命运,都发生巨大改变。 孙倩倩经历几次被追杀,几次被放弃,也不像之前那般目光短视。 能提出去父留子,让孩子传承孙家人的香火,也不算愚笨到家。 值得他传个话。 “行,我答应你!”齐东洲收起酒壶,翻身上马。 回到宫中,第一时间准备,先找萧昀旭禀报。 却扑个空。 得知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去城门口迎伍世子。 齐东洲片刻不敢耽误,直奔城门口凑热闹。 城门口,伍梦甜身穿一袭华丽的太子妃制服,满眼期待地朝着远处张望。 萧昀旭身穿着一袭华丽的太子制服,紧紧护着身旁的伍梦甜。 相比伍梦甜的悸动,萧昀旭的注意力,更多是在他身侧的伍梦甜身上。 掌心下的纤腰微微发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伍梦甜对伍梦瀚凯旋的悸动。 他的目光,略过伍梦甜的发顶,看向沸腾的人群,又逐渐看向远方。 远处一群飞鸟,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 马蹄声由远至近。 等待镇南军凯旋的百姓们,一个个开始激动起来。 “回来了!” “回来了!” “快看,那个高个子,就是我家儿子!” “快看,那个最俊俏的,是我大哥了!” “娘,我看见爹了,爹对我们笑了!” 周围百姓们,纷纷开始在凯旋的队伍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一个赛一个激动。 伍梦甜的目光,一眼锁定为首的伍梦瀚身上,跟围观的百姓一样激动。 “大哥!” “爹!” “夫君!” “......” 伍梦甜热情的声音,被周遭更热情的百姓盖住。 萧昀旭的目光,从周围百姓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伍梦甜的脸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迎接班师回朝的大军。 却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百姓们,对于平安归来家人的期待。 人群中,一个老妪拄着拐杖,挤到最前排,浑浊的眼睛,满含热泪,死死盯着队伍里一个少年。 满是激动地用拐杖磕着地面,“儿啊,娘的儿啊!” 人群中,还有妇人拉着孩子,对着凯旋的大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 那一双双激动又欣慰的眼神,让他读懂了‘太平’二字的分量。 这一刻,他在心中默默发誓,定要倾尽全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年。 “大哥!”伍梦甜激动地挣开萧昀旭的手,朝着下马而来的伍梦瀚跑。 “慢点儿!”萧昀旭神情一紧,快步护着伍梦甜。 刚下马的伍梦瀚,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妹妹,满眼诧异,又满眼无奈。 他这一路,可没少听他妹妹与太子的话本子。 也没少操心。 原本该是蒋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妹妹,突然成了风光无限的太子妃。 绝不是话本子说的那么美好,那么简单。 他日夜都在想,在京独自支撑家业的妹妹,受了蒋家人多少欺负? 才狠下心退亲? 好在妹妹很幸运。 退掉蒋家的婚事,还能嫁给真心对妹妹好的太子。 看看他妹妹。 提着太子妃特制礼服裙摆,不顾形象地朝他跑来的样子,把太子殿下惊得如临大敌。 至于吗? 他妹妹长得娇弱,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 “妹妹,你慢点儿!” “怎么当了太子妃,还跟以前一样冒失!” 伍梦瀚满眼无奈伸手,欲要接住朝他跑来的妹妹。 却扶一个空。 一抬眸,看见他印象中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正一脸焦急地护着他妹妹。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看向妹妹腹部。 他妹妹又不是易碎的花瓶,太子如此小心谨慎,莫非他妹妹已经怀孕了? “大哥!”伍梦甜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伍梦瀚,“你穿铠甲的样子真威风!” 伍梦瀚失笑。 还来不及与妹妹寒暄,他身后的众人,纷纷跪地,对着萧昀旭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伍梦瀚这才反应过来,他竟被妹妹吓得差点儿忘记给两人行礼。 他噗通一下跪下。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伍梦瀚一跪,周遭激动的百姓,也纷纷跪地行礼。 “......” 人群中,向萧昀旭和伍梦甜行礼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很是洪亮。 伍梦甜愣住,看着跪在地上跟她行礼的大哥,她才想起她如今身份不同。 妻凭夫贵,连家人在正式扬合见她,都得行礼。 她心情有点复杂。 连忙伸手,欲要扶起大哥,却被萧昀旭抢先一步。 萧昀旭一手扶着伍梦甜,一手托起伍梦瀚,眼眸看向周围的百姓。 “诸位快起!” “谢太子殿下恩典!”伍梦瀚笑着站起身。 身后响起一阵又一阵百姓们谢恩的声音。 他眼眸一转,试图在人群中找他的孩子。 顺着大哥的眼神,伍梦甜一下猜中其心思。 “大哥,你别找了!” “我方才来迎你时,先回了一趟家,凯凯去了学堂,旋旋染上了风寒,咱爹留在家中照顾旋旋。” “大哥,只有我来迎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怎么会?”伍梦瀚听见女儿染上风寒,归心似箭,“旋旋没事吧?” “没事,不严重!”伍梦甜笑道:“本来我想带旋旋来,是咱爹不让。” “大哥,你回家就知道了,咱爹有了孙子孙女,儿子女儿都不稀罕了。” 伍梦瀚失笑,没有接妹妹的话,看向萧昀旭。 “太子殿下,您是先随微臣一起回府?还是先去城外的军营?” 萧昀旭拉起伍梦甜,神情很自然道:“先跟大哥一起回府。晚上再去城外,与诸位同贺凯旋!” 突然被印象中无欲无求的太子殿下喊大哥,伍梦瀚愣神好一会儿。 还没适应。 眼底有些震惊。 他离京三年,一回来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大舅哥,感觉跟做梦一样。 “大哥!”伍梦甜轻轻扯了扯伍梦瀚的袖子,“你跟我们一起乘马车?” “不急!”伍梦瀚转身,跟身后的人交代几句。 再次转身。 看见秦子溯站在太子身侧,笑得意味深长跟他招手,“伍世子,别来无恙?” 第303章 秦世子,他们何时跟太子殿下如此亲昵? 他印象中,秦家嫡女从小当做太子妃在培养。 他妹妹半道上劫了秦家嫡女的太子妃之位,秦子溯莫不是找他算账的? “秦世子,三年不见,你风采依旧!” “伍世子谬赞!”秦子溯笑不达眼底,上下打量着伍梦瀚,“比划比划?” “......”伍梦瀚尴尬一笑,“现在不行,我离家三年,归心似箭!” “那就明日!”秦子溯不给伍梦瀚反驳的机会,“我辰时去伍国公府寻你!” “...好!”伍梦瀚迟疑一瞬,没有拒绝秦子溯。 秦子溯翻身上马,“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微臣护送你们回城!” “有劳!”伍梦甜笑眯眯看秦子溯一眼,再回头看向翻身上马的大哥。 心中很好奇。 秦子溯明日找她大哥是真比武? 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甜甜,上马车!”萧昀旭拉着伍梦甜上马车。 伍梦甜一坐下,就忍不住撩开马车帘子,看向外边骑着马的伍梦瀚。 刻意压低声音。 “禛郎,秦世子找到大哥比武,意欲何为?” “你看那边!”萧昀旭反手撩开另一侧帘子。 伍梦甜抬头,一眼看见茶楼的二层靠窗位置,有一个很熟悉的人。 “是秦家妹妹?” 伍梦甜又惊讶又欣喜,内心很期待她大哥能与秦子婵看对眼。 “大哥,你快看!” “看什么?”伍梦瀚顺着妹妹的视线朝二楼看。 二楼靠窗位置,站着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袭粉色衣裙,微微探出头,似在看他,又似在看他妹妹。 具体在看谁? 隔得太远,他也看不清女子眼底的聚焦点。 “秦家嫡女?”伍梦瀚刻意靠近马车几分,“妹妹,你与她关系如何?” “停车!”伍梦甜没回答自家大哥的话。 直接叫停马车。 她拉着萧昀旭下车,两人朝着茶楼走去。 沿途跪下一地跟他们两人行礼的百姓。 “诸位免礼!”伍梦甜步伐从容朝着茶楼走。 刚到门口,秦子婵已经从二楼下来,朝着她行礼。 “参见太子妃殿下!” “秦妹妹免礼!”伍梦甜托起秦子婵的手,“恰好遇见,陪我回家坐坐?” “现在?”秦子婵眼眸羞涩地扫伍梦瀚一眼。 很快收回视线,恢复平时的端庄有礼。 “伍姐姐,今日是...” “表妹叫错了!”萧昀旭蹙眉打断秦子婵的话,“表妹该叫甜甜表嫂!” “...表嫂!”秦子婵愣怔一下,忍俊不禁,大着胆子拉起伍梦甜的手。 “表嫂,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伍梦甜拉着秦子婵就走。 “等会儿他们喝酒,秦妹妹就陪我聊天。” 看出伍梦甜在制造机会让她和伍梦瀚见面,秦子婵很羞涩,却没拒绝。 任由伍梦甜牵着。 伍梦瀚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 怎么回事? 他妹妹一只手牵着太子,一只手牵着秦家嫡女,三人这是什么关系? 照理说,他妹妹抢走秦家嫡女的太子妃之位,秦家嫡女该记恨他妹妹才是。 现在,秦家嫡女看他妹妹的眼神,没有半分记恨,只有喜欢和高兴。 这是为什么? 他妹妹,可不是那种能与别人共侍一夫的女子。 秦家嫡女什么意思? 察觉到伍梦瀚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秦子婵慌得心跳加快几分。 “表嫂,你看我,是不是脸上的妆容花了?” “我看看!”伍梦甜感受到秦子婵的慌乱,“没有花啊,很漂亮。” 秦子婵余光瞥伍梦瀚一眼,拉紧伍梦甜的手。 “表嫂,你大哥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儿奇怪。” 伍梦甜侧身,一眼对上很是疑惑的伍梦瀚,她略一琢磨就缓过神。 “我大哥许是好奇,我怎么就成太子妃了?还怎么与你甚是投缘?” 秦子婵反应过来,脸颊一点一点涨得通红,虽然很羞涩,却没有退缩。 “表嫂,要解释吗?” “不用!”伍梦甜越发喜欢秦子婵的性子,“秦妹妹,你坐我的马车?” “表兄呢?”秦子婵下意识看向萧昀旭,她醋坛子表兄会不会嫌弃她? “让他陪我大哥!”伍梦甜转个身子,松开萧昀旭的手,“禛郎,行不行?” “行!”萧昀旭特意跟秦子婵交代,“照顾好甜甜。” “是!”秦子婵又欣喜又诧异,随着伍梦甜上马车。 两人刚一坐稳,伍梦甜就迫不及待掀开帘子。 看向马车外边。 街道上,萧昀旭的随从,牵出一匹汗血宝马。 萧昀旭翻身上马,骑马与伍梦瀚并排同行。 看见太子殿下不坐马车,改骑马,秦子溯立刻骑马,护在萧昀旭身侧。 伍梦瀚穿着一袭云麾将军的铠甲,威风凛凛。 萧昀旭穿着一袭太子特制礼服,尊贵无比。 秦子溯穿着一袭皇家护卫统领制服,意气风发。 三人一开始并排同行,才走几步,秦子溯和伍梦瀚,都刻意放慢脚步。 落萧昀旭几步。 以示对太子的尊敬。 “真养眼!”伍梦甜忍不住暗赞,“他们三人成了最亮眼的风景线。” 听见伍梦甜一句话,把外头三个人都夸了,秦子婵又羡慕又敬佩。 虽然她也觉得她大哥,她表兄,伍世子三人走在一起,各有各的风采。 但她可不敢像伍梦甜这般夸得畅所欲言。 她的视线,情不自禁追随着那个穿着铠甲的人。 “是很亮眼!” 伍梦甜失笑,很想追问秦子婵在夸谁? 又怕把人问害羞。 干脆装着注意力都在外边的三个人身上,让秦子婵放心大胆地看她大哥。 马车在伍国公府门口停下,伍梦甜刚要下车,就被萧昀旭稳稳接住。 “姑姑!” “姑父!” 门口响起两道清脆的喊声,她侧眸去看。 只见她的小侄女,迈着小短腿,朝萧昀旭跑来。 她的小侄儿,扬着笑脸,朝她飞奔来。 萧昀旭连忙松开伍梦甜,一手扶住一个娃。 生怕两人跑太快,冲撞到伍梦甜的腹部。 “姑父!”伍夙旋扬起灿烂的笑脸,“飞飞飞..” “姑父!”伍夙凯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萧昀旭,“凯凯今日学了新词!” 伍梦瀚又激动又震惊,情不自禁拉着秦子溯问。 “秦世子,那是我儿子和我女儿?” “难不成是我的?”秦子溯冷哼一声,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伍...” 伍梦瀚激动的声音盖过秦子溯,“秦世子,他们何时跟太子殿下如此亲昵?” 第304章 男人胜负欲真强 伍梦瀚不敢置信。 堂堂太子在伍国公府给他妹妹做外室? 还与他的一双儿女关系如此亲昵? “姑父飞飞飞..”伍夙旋拉着萧昀旭的衣摆,努力朝萧昀旭的身上爬。 萧昀旭失笑,一把抱起伍夙旋,还来不及转圈,就被伍夙凯拉住衣摆。 “姑父,凯凯给你背一背今天新学的词..” “凯凯!”萧昀旭对付一个还行,招架不住两个娃,“你爹回来了!” 伍夙凯拉着萧昀旭的衣摆,探头看着伍梦瀚。 他看过爹的画像,爹远远走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爹。 骑着马的爹,比画像中的爹,看起来还威风。 他很想让爹抱抱。 但又怕被爹拒绝。 还是姑父熟悉些,看起来也没爹那么可怕。 “姑父...” “哥哥不要抢姑父!”伍夙旋小手攀着萧昀旭的脖子,偷偷看伍梦瀚。 “哥哥去找爹!” “......”伍夙凯小嘴紧紧抿着,看伍梦瀚一眼,转身去拉看戏的伍梦甜,“姑姑,凯凯背给你听。” 伍梦甜看出两个孩子与她大哥分别已久,内心有期待,又害怕的复杂心情。 需要一个破冰机会。 “好,你背背新词。” 伍夙凯偷偷看伍梦瀚一眼,扬起下巴道:“姑姑,今日先生教了‘凯旋’和‘犒劳’两个新词。” “哦?”伍梦甜心中暗赞学堂先生惯会因时而教。 “凯旋,是指你爹云麾将军打了胜仗;犒劳是指你姑父代表皇家,犒劳打了胜仗的众将士?” “对对!”伍夙凯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眼眸满是期待地看着伍梦瀚。 伍梦瀚也满是期待地看着儿子,很想抱抱儿子,又怕他一身铠甲,硌着儿子。 “凯凯,还认得爹不?” “..认得!”伍夙凯迟疑一瞬,点头。 满眼期待地看着伍梦瀚,爹什么时候抱他? 听见儿子说认得他,伍梦瀚激动的心跳失控,内心比打了胜仗还高兴。 “旋旋...” “旋旋也认得!”伍夙旋一脸骄傲地扬起下巴,“姑姑给旋旋看过画像。” 伍梦瀚红了眼眶,他离家的时候,女儿走路都不稳,如今长这么大了。 三年,他杀敌无数,立功无数,却错过孩子成长中的最关键三年。 说不遗憾,是假的。 看见一双儿女,能清晰认出他,他又很欣慰。 他不在京的这三年,他妹妹把两个孩子教的很好。 想到这儿,伍梦瀚突然转身,对着伍梦甜行了一个道谢的礼。 “妹妹,这三年,你辛苦了,大哥谢谢你!” 看见自家大哥突然很郑重地跟自己道谢,伍梦甜也是吓了一跳。 转念一想,这正是大哥父子间破冰的好时机。 她故意满眼惊讶。 后退一大步。 “大哥,你再跟我行礼也没用,如今我可抱不动凯凯了,你自己抱!” “凯凯,你长大了,姑姑抱不动了,让你爹抱着你走,好不好?” 伍夙凯没回答,抬头看着伍梦瀚,满眼期待。 看出儿子的期待,伍梦瀚也很激动,伸手一把将儿子抱起来。 “凯凯,为父身上铠甲若是硌着你,你要说。” “没硌着凯凯。”伍夙凯笑得露出豁牙,“爹,你能抱凯凯飞飞飞吗?” 伍梦瀚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伍梦甜,正要问。 就看见他印象中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抱着他的女儿,原地转着圈圈。 他女儿笑声如脆铃,嘴里喊着:“飞飞飞...” 原来这就是飞飞飞?伍梦瀚有样学样,抱着儿子也开始原地转圈圈。 秦子溯一脸嫌弃地后退一大步,一个太子,一个云麾将军,做这么幼稚的事,也不知道避点人? “爹,飞高点儿!”伍夙凯抱着伍梦瀚的脖子,笑得露出嘴里的豁牙。 “凯凯换牙了?”伍梦瀚欣喜儿子长大了,又遗憾错过儿子重要阶段。 他侧眸看向伍梦甜。 “妹妹,凯凯一共换了几颗牙齿?” “四个!”伍夙凯自己回答道:“上面两个,下面两个,下面还有个松了。” “那也快换牙了!”伍梦瀚才转了几圈,就有点儿晕,一转身。 看见萧昀旭还抱着他女儿在原地转圈圈。 他有点儿惊讶。 太子殿下抱着他女儿转了多少回? 转圈如此娴熟? 不头晕吗? “好了,快下来!”伍梦甜看自家大哥步伐不稳,生怕把侄儿给摔了。 “凯凯,你爹沿途奔波,你让他歇一歇?” “没事,我没事。”伍梦瀚满眼不服输,他堂堂武将怎么能输给太子? “......”伍梦甜有点儿惊讶,男人胜负欲真强。 不就带娃转个圈圈,怎么还暗戳戳比上了? 罢了! 喊不住她大哥。 那就换个人。 “旋旋,咱们不转了,让姑父歇一歇?” “没事,我还能转。”萧昀旭余光看向伍梦瀚。 他什么都没做,怎么能输给一个长途跋涉的人? “......”伍梦甜扶额,失笑,“我累了,能不能停?” “姑姑累了,旋旋不转了!”伍夙旋脆生生道:“姑父,快放旋旋下来,旋旋要跟姑姑贴贴...” 伍梦甜心中一暖,顿时觉得还是侄女很贴心。 萧昀旭停下转圈的动作,小心放下伍夙旋。 伍夙旋落地,踉跄一下,抓着萧昀旭的衣摆,才站稳身子,就看向伍梦甜。 “姑姑,旋旋跟你贴贴,贴贴就不累了!” “好!”伍梦甜弯腰扶住踉跄的小侄儿,将脸凑近小侄女贴了贴。 伍梦瀚也放下儿子,看着女儿和妹妹的动作,他有点儿一脸茫然。 “旋旋最乖了!”伍梦甜拉着小侄女进门,才跟众人介绍小侄女的举动。 “这孩子长得玉雪可爱,我喜欢逗她。” “她就以为跟我贴贴,我就不会累了。” “所以,我每次哪儿不舒服,或者累了,她都要跑过来跟我贴贴。” 伍梦瀚满眼复杂。 妹妹与女儿贴贴,道出妹妹这三年的不易,也道出女儿的乖巧懂事。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乖巧懂事,他不会觉得欣慰,只会觉得心疼。 言传身教,小孩子太懂事,往往是看大人很辛苦,装得乖巧懂事。 他缺席的这三年,上对得起朝堂,下对得起百姓,中间对得起将士们。 唯独对不起替他承担养育重任的妹妹,还有一双无父母陪伴的儿女。 “旋旋,让爹抱抱?” 第305章 积德行善的人,老天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伍夙旋拉紧伍梦甜的手,“旋旋要姑姑!” 伍梦瀚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还有点儿无措。 感觉讨好女儿,比打胜仗还困难几分。 静观一切的伍三牛,笑着走出来,拍了拍儿子肩。 “别着急!” “你刚回来,孩子跟你不熟,也是正常的。” “我也是花好几日,才跟孩子们熟起来。” “旋旋,爷爷抱抱?” “不要,旋旋要姑姑!”伍夙旋毫不犹豫拒绝,紧紧拉着伍梦甜,“姑姑,你还累不累?” 伍梦甜笑得扬起下巴,“姑姑有旋旋牵着,一点儿也不累了。” 伍三牛失笑。 “瀚儿,你妹妹说得对,这带孩子,就跟存在账上的银子一样,存的多,就得到的多。” “你妹妹这三年,可没少在他们两人身上花心思,咱们都比不了。” 伍梦瀚眼眶微红,内心对妹妹又感激又愧疚,他妹妹本不该承受这么多。 “好了,你先去洗漱。”伍三牛看出儿子的复杂心思,“我抱凯凯。” “爷爷!”伍夙凯伸着手臂,扑到伍三牛怀中。 伍三牛抱着孙子,追着女儿和孙女的步伐。 “甜丫头,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炖了你爱喝的汤?要不要喝点儿?” “还不饿!”伍梦甜笑盈盈停下脚步,一回头,看见齐东洲欲言又止看着她。 她想起来,萧昀旭安排了齐东洲给孙倩倩送信。 “齐东洲,你是不是有事跟我们禀报?” “是!”齐东洲一脸欣喜地凑上前,先看萧昀旭一眼,又看看秦子婵。 秦子婵察觉她该回避,“表嫂,我去...” “无妨,没什么听不得!”伍梦甜拉住秦子婵,又看向齐东洲,“说吧!” “是!”齐东洲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孙倩倩的反应都说了一遍,唯独隐瞒了孙倩倩勾他的事。 最后问道:“太子妃,她说助您让蒋家伏法,能不能留她和孩子一命?” “她说,她要将孩子改姓孙,传承孙家的香火。” 伍梦甜很惊讶。 孙倩倩经历风雨洗礼后,果然成长不少。 现在跟她提的条件,可比当初带着孩子在城门口堵她的时候聪明多了。 按照萧国律法,蒋家获罪,蒋渊的子嗣,理应跟着蒋家一起获罪。 孩子改姓,不传承蒋家的血脉,改姓孙。 以她的身份,周璇一二,能保住孩子的命。 人生如戏。 昔日只会耍后宅争宠手段的小三,为了野种,竟要跟她联手让渣男伏法。 就在伍梦甜思量的时候,伍三牛做出决策。 “答应她!” “孙家人心术不正,已经自食恶果。” “稚童无辜,留两个孩子传承孙家香火。” “孩子翻不起大浪,也全了亲戚的最后情分。” 伍梦甜有些诧异,“爹,孙家人当年那么待您,您不恨他们?” “哈哈哈...”伍三牛一把抱起孙子,很是骄傲自豪。 “甜丫头,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扬,每个人都是利己者。” “只因别人没帮自己,就花精力记恨别人,那咱们哪有精力朝上走?” “你爹我这一辈子,受过穷,挨过饿,杀过人,救过人,唯独没有精力去记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就当给自己,给后代积德行善,积累福报。” “你看看咱们,从一劫山匪一跃成为国公爷,荣华富贵享不尽,后辈也齐全,说明老天有眼。” “积德行善的人,老天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这话一出,在扬几个人,纷纷对伍三牛,投去敬佩的目光。 伍梦甜满眼崇拜。 难怪她爹能从山匪,一跃成为国公爷。 她爹这不内耗的性格,加上独特的处事原则,形成了独有的稳定内核。 “国公爷宽厚!”秦子婵满眼敬佩,有这么通透的公公,她更想嫁伍梦瀚。 萧昀旭脑海里回响着伍三牛说的每一句话,乍一听朴实无华,细一琢磨,每一句都富含人生道理。 这与他在书上看到的道理不同,也是先生没教过。 “岳丈,难怪我父皇喜欢找您喝酒,听岳父一番话,胜读十年书。” 伍三牛有点儿诧异,一脸谦虚地看着孙子。 “也就是我平时的做人做事原则原则,当不起太子殿下如此高的评价。” 伍梦甜失笑,有点儿被自家老爹装到的感觉。 “爹,你说的对!”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积德行善的人,老天都一笔一笔记着。” “齐东洲,你去回她,我答应她的要求。” “是!”齐东洲精神一震,收回落在伍三牛脸上的崇拜眼神。 他是该跟伍国公好好学学,免得太子殿下总嫌他阴暗,总叫他去晒晒。 伍国公的做人做事原则,能从一劫山匪,一跃成为位高权重的国公爷。 他若学个一二,也为自己和后辈积德行善,将来也能成为一方权臣吧? “等等!”伍三牛喊住正在傻笑的齐东洲。 抱着孙子回头。 看看伍梦甜,又看看萧昀旭,发自肺腑感叹。 “倩丫头心术是不正,但是她已经自食恶果。” “也算是替我家甜丫头,测出蒋渊混账人品,测出蒋家并非良配。” “才让我家甜丫头,得到如此美好的姻缘。” “她也算间接替我家甜丫头挡了灾,你别为难她,就当给甜丫头积攒福报。” “国公爷请放心!”齐东洲一脸认真道:“她现在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我才没有精力为难她。” “好好!”伍三牛满意点头,低下头逗弄孙子。 伍梦甜愣怔住,看着她爹逗弄孙子时的笑脸,有一瞬间怀疑她爹腹黑。 孙倩倩现在的处境,但凡有点儿基本人性,现在都是生不如死的懊悔。 当初有多想高攀蒋渊,如今就有多恨蒋渊。 孙倩倩费尽心思高攀的男人,不仅没庇护孙家人,还一举灭掉孙家人。 孙倩倩拼命生下的孩子,流着仇人的血。 孙倩倩既是把孩子改姓孙,余生面对两个孩子,都会是很复杂的心情。 无论心性多好,余生都会在懊悔和自责中度过。 细琢磨她爹的话,表面上看似宽恕了孙倩倩。 实际上一番话,哄得萧昀旭喜笑颜开,她爹落个宽厚的贤名,还让孙倩倩钝刀子割肉,更疼。 众人都以为她爹是个运气好的青铜,认萧铭为大哥,跟着一路躺赢。 连她都以为,她爹运气好,单车博成法拉利。 没想到,她爹才是个隐藏不露的王者心性。 到底有多少人被她爹草莽出身的表象骗了? 这时,贺管家气喘吁吁跑过来禀报。 “国公爷,世子爷的岳丈苏大人来了!” 第306章 太子殿下莫不是要赏他住宅? 伍三牛抱着凯凯,很是高兴地朝正厅方向走。 这时,贺管家又看向伍梦甜,一脸恭敬地行礼。 “太子妃,苏家庶女也来了,要不要带她来?” 伍梦甜微微蹙眉,苏家该不会还没放弃让苏行微给她大哥续弦吧? 若有选择,她更倾向娘家有个能干的嫂子。 将来能成为她的助力,而不是她的拖累。 她抬眸看秦子婵一眼,“秦妹妹可介意?” “不介意!”秦子婵握着帕子的手,情不自禁收紧几分。 她知道苏家人想让苏家庶女给伍梦瀚续弦。 自古以来,世家大族如此做的,不在少数。 伍梦瀚年纪轻轻战功赫赫,人品外貌俱佳。 亲爹是伍国公,亲妹妹是当朝太子妃。 嫁进伍国公府,上没有婆母婆母欺辱,下还没有要生儿子的焦虑。 一进门,就能执掌伍国公府的后宅大权。 许多官宦世家的闺阁千金,都盯着伍梦瀚,想做伍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苏家人有这打算,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有信心竞争赢苏行微,就是怕皇室忌惮秦国公府和伍国公府联姻。 她要如何讨好表兄,才能让表兄成全她? 秦子婵想的正入神,伍国公府的侍女,领着一身素白衣裳的苏行微前来。 苏行微走到跟前,一脸恭敬地跪下行礼。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殿下!” “免礼!”伍梦甜笑盈盈托起苏行微的手,“微妹妹,最近清减不少?” “多谢太子妃关心!”苏行微一脸恭敬,道出她来伍国公府目的。 “听闻姐夫凯旋,臣女随父兄..前来道贺。” “微妹妹请坐!”伍梦甜眼眸不经意打量着苏行微,发现对方变了不少。 一身素白的衣裙,衬得苏行微比上次见她更柔弱,更惹人怜惜。 但是细看就不难发现,苏行微的眼神很坚定。 像是已经找到她自己的做人做事原则,不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受人支配。 莫非是苏行诗死后,苏行微这个庶女被重用了? 伍梦甜虽有疑惑,却没有直接开口问苏行微。 “微妹妹,你三哥今日有没有与你一同来?” “来了!”苏行微眼神闪过一丝女儿家的羞涩,“他陪简公子去了藏书阁。” “哪个简公子?”伍梦甜满眼好奇地看向萧昀旭,是他看中的简逸尘吗? 苏行微这羞涩的模样,莫不是要与简逸尘议亲? “是简逸尘公子!”苏行微迟疑一瞬,羞涩道:“昨日父亲刚为我们定亲。” “恭喜恭喜!”伍梦甜心中长舒一口气,不禁暗赞苏宏颇有远见。 “简公子虽未考中功名,但一身本领不容小视,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苏行微羞涩点头,“父亲也这么说。” 秦子婵握着帕子的手,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浅笑着看向苏行微。 “恭喜苏妹妹,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定在明年三月!”苏行微一脸真诚看着秦子婵,“不知秦姐姐可有空?” “有空!”秦子婵含笑看着苏行微。 她若能嫁进伍国公府,看在苏行微长姐的面上,也会给苏行微几分薄面。 “若苏妹妹不嫌弃,我想去凑个热闹沾沾喜气,给苏妹妹添妆!” “荣幸之至!”苏行微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秦子婵。 她爹猜的没错。 秦国公府嫡女,确实有意想嫁给姐夫做续弦。 现在都主动结交她。 她及时退出竞争。 既能博太子妃好感,还能及时与秦家嫡女交好。 好过不识时务,上赶着惹人讨厌强的多。 “太子妃...” 伍梦甜笑盈盈打断苏行微的话,“还跟以前一样,私下喊我伍姐姐就好。” “伍姐姐!”苏行微感受到伍梦甜对她的亲昵,激动的脸颊微微发红。 “让我抱抱旋旋?” “好啊!”伍梦甜低下头看着一脸乖巧的侄女,“旋旋,去二姨姨那儿?” 伍夙旋眨了眨眼,一脸认真地盯着苏行微看。 苏行微笑着伸开手,“旋旋,二姨姨抱抱,让姑姑歇一歇,好不好?” 伍夙旋抬头,盯着伍梦甜看了一会儿,直接避开苏行微的手。 迈着小短腿。 朝着避嫌的萧昀旭那边跑,“姑父抱抱!” “跑慢点儿!”萧昀旭快步上前,一把接住伍夙旋,“等会儿摔了又哭。” “姑父,你累不累?”伍夙旋眨眨大眼睛,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萧昀旭。 萧昀旭一眼看出小姑娘的心思,“姑父累了,飞不动了,要歇一歇。” 伍夙旋扁嘴,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紧紧搂着萧昀旭的脖子,看向伍梦甜。 “那姑父,会不会跟姑姑一样给旋旋叠青蛙?” “不会!”萧昀旭回头看一眼伍梦甜,“旋旋,姑父带你去找你爹?” “好吧!”伍夙旋挥挥小手,“姑姑,旋旋去找爹了...” “去吧去吧!”伍梦甜悠闲地摆了摆手,她正好跟秦子婵和苏行微聊聊天。 秦子婵侧眸,盯着萧昀旭抱着伍夙旋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感叹道。 “表嫂,我最近每次见表兄,都觉得他在变。” 伍梦甜抬眸看去,看着萧昀旭抱着她侄女的模样,很有奶爸的范儿。 毫不吝啬夸奖。 “嗯,我也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好了,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 耳尖的萧昀旭,听到伍梦甜的夸奖,情不自禁笑得嘴角微微扬起。 这时,简逸尘手拿着两本书,与苏行朗一同走来。 “学生简逸尘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萧昀旭收起笑,恢复平时的稳重。 视线落在简逸尘手中的书上,“这是?” 简逸尘压下心中的悸动,一脸恭敬道。 “回禀太子殿下,等学生确定心中猜想,再来跟太子殿下禀报好消息。” “好!”萧昀旭看着简逸尘手中的书籍,那两本都是有关地质的杂书。 简逸尘如此激动的神情,莫不是又有新发现? 想到这儿,他心中对简逸尘有几分新期待。 “逸尘,听闻你与苏家姑娘刚订了亲?” 简逸尘一脸激动,以他的身份,能娶苏家庶女,绝对是属于高攀了。 “托太子殿下您的福,学生有幸得到苏大人赏识,昨日刚定亲!” 萧昀旭点头,他对简逸尘的才能颇为赏识。 “逸尘,你在京中可有置办住宅?” 简逸尘不敢置信,太子殿下莫不是要赏他住宅? 第307章 伍梦瀚刚回京,还不知道女儿的光荣史 “尚未凑够置办住宅的银钱......” 简逸尘正说着,看见伍梦甜、秦子婵、苏行微三人朝着他们逐渐靠近。 他羞涩地脸颊绯红,不敢直视三人,低下头。 萧昀旭察觉有异。 下意识转过身。 只见伍梦甜拉着秦子婵,正在打量简逸尘。 落在两人身后的苏行微,一张脸羞的通红。 萧昀旭失笑,将怀中的伍夙旋递给苏行朗。 转身朝伍梦甜走去。 伍梦甜看看简逸尘,又看看苏行微,觉得她大哥这个新连襟还不错。 简逸尘五官单独拎出来都不算出色,拼凑在一起,就显得很是清雅出尘。 与她初见萧昀旭的时候,有几分气质相像。 苏行微舍弃唯唯诺诺扮柔弱的做派,看上去倒有几分书香世家的古典美。 一个是书香世家的庶女,一个是寒门学子,两人外貌倒是很般配。 苏家嫡长女和嫡幼女先后死去,苏行微这个庶女的家庭地位,节节攀升。 若论家世,简逸尘能娶到苏行微,也算高攀。 苏家放着现成的状元颜知琛不要,选简逸尘。 以苏宏的谋略,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看中简逸尘更得萧昀旭赏识。 苏行微不嫌简逸尘穷,不作妖,假以时日,苏家和简逸尘一定能双赢。 苏行微的夫婿,也算她大哥半个连襟,对于伍国公府来说,也算亲戚。 “禛郎,他与微妹妹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是还不错。”萧昀旭点头,含笑看着简逸尘。 “逸尘,孤在苏府那条街上,有处宅子。” “赏你!” “谢殿下赏!”简逸尘满眼欣喜,一脸激动跪下。 今日后,他也是在天子脚下有固定资产的人。 林礼晖诚不欺他。 他当初来伍国公府求庇护,确实走大运,他的人生少走几十年弯路。 尚未考中功名,就能得到储君的赏识,被储君委以重任。 他也争气,没有辜负储君的信任,刚定亲,就得到储君赏赐的住宅。 我的娘呀! 儿子熬出头了! 简家祠堂,也该有他简逸尘浓郁的一笔。 “学生愿倾尽一切,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 “快起来!”萧昀旭弯腰扶起简逸尘,视线落在其手中握着的书上。 “逸尘,你家中还有哪些亲人?孤派人将其接到京城?” 简逸尘眼眸又亮几分。 太子殿下派人接他家人,又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回禀太子殿下,学生父亲早逝,家中只剩下寡母和年幼的弟弟。” 萧昀旭看向身后的护卫,“子春,你派人去!” “是!”子春一脸羡慕地看向简逸尘。 多少人挤破头,连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都没有。 简逸尘求伍国公府庇护,靠着寻矿的本领,意外入储君的眼。 一步登天。 他跟在储君身边多年,都没得到如此高赏赐,真叫他羡慕的眼红。 “简公子,麻烦你写一下你的老家位置。” “是!”简逸尘满眼激动地偷偷看苏行微一眼,对着苏行朗拱拱手。 快步追着子春。 苏行微眼眸含着笑意,脸颊羞的一片绯红。 她未婚夫还未入朝,就得到储君赏识,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苏行朗满眼含笑,心中为简逸尘感到高兴。 同时有点儿遗憾。 若他嫡妹肯听话,他大哥相中的简逸尘,就该是他嫡亲的妹夫。 “甜姐!” 苏行朗习惯性开口,刚一喊完,就意识到喊错,连忙恭敬地行礼。 “参见太子妃...” “私下与以前一样!”伍梦甜打断苏行朗,“苏老三,这段时间辛苦了!” “甜姐!”苏行朗呲着大牙,顺杆爬提要求。 “那我成亲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备一份厚礼?” 伍梦甜微微挑眉,“我表妹答应嫁给你了?” “快了!”苏行朗讪笑道:“若是甜姐能帮我再说几句好话...” “你想都别想!”伍梦甜笑着一口回绝苏行朗。 她表妹情况特殊,得让她表妹自己想清楚。 “我已经给你提供很多机会,剩下的要靠你自己用真诚打动我表妹。” “不然,你成婚后,背信弃义......” “绝对不会!”苏行朗言辞急切地道:“甜姐,我可以对天起誓...” “行了!”伍梦甜失笑,“苏老三,你就算要对天起誓,也找错人。” “明白。”苏行朗低头,看着怀中的外甥女。 “旋旋,三舅舅带你去找珠姨姨?” “不去!”伍夙旋摇头,“旋旋要找爹爹。” 苏行朗碰一鼻子灰,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把主意打到伍梦瀚的身上。 “好,三舅舅带你去找爹爹。” 伍夙旋扬起笑脸,搂紧苏行朗的脖子,“三舅舅,咱们飞飞飞....” “好,飞飞飞!”苏行朗抱着伍夙旋转一圈,对着伍梦甜挤眉弄眼。 “甜姐,你不帮我,我去找姐夫帮我。” “去吧去吧!”伍梦甜满眼含笑地挥手,“苏老三,我等着你好消息。” 听出伍梦甜这话中的调侃,苏行朗愣在原地。 姐夫去边境三年,不知道现在的性子如何? 会不会帮他? 不管了。 先去看看。 苏行朗抱着外甥女,一路直奔伍梦瀚的院子。 路过正厅。 余光瞄了一眼。 看见伍梦瀚正一脸恭敬地坐在他爹的下位,苏行朗抱着外甥女拐个弯。 直奔正厅。 “姐夫!” “姐夫!” “行朗?”伍梦瀚一脸惊喜地打量苏行朗一番,“比我离京时长高不少。” “哈哈...”苏行朗一脸骄傲地转个圈,任伍梦瀚看,“姐夫,我俊不?” “......”苏宏满眼嫌弃地别开眼,“没个正形。” “俊俏!”伍梦瀚笑着伸出手,满眼热切地看着伍夙旋,“爹爹抱抱?” 伍夙旋吸吸鼻子,感觉爹香了不少,伸出手。 伍梦瀚一脸欣喜地接过女儿,笑的龇着牙。 “旋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爹爹买给你?” 苏宏端茶的手一顿,笑着对伍梦瀚说,“我之前这样问,旋旋说想要爹。” 伍梦瀚神情一滞,心中又酸又涩,感觉对两个孩子很是亏欠。 “旋旋,如今爹回来了,你还想要什么?” 伍夙旋眨眨眼睛,“爹,什么都行?” 伍梦瀚刚回京,还不知道女儿的光荣史,一脸骄傲地扬起头。 “只要是我家旋旋想要的,爹爹都答应你。” 伍夙旋眼眸瞬间又亮几分,笑得露出小米牙。 “爹,哥哥每日要去读书,没人陪旋旋玩。” “爹,旋旋想要外室,让他天天陪旋旋玩。” 伍梦瀚两眼一黑,不敢直视女儿天真无邪的脸,“什么外室?” 第308章 难怪秦世子约我明日比武,这是找我讨债 苏宏刚喝进嘴里的茶,被惊得差点儿喷出来。 猝不及防咽下,却又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苏行朗笑着上前,一边给自家老爹拍背,一边跟伍梦瀚解释事情原委。 伍梦瀚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好气更好笑。 苏行朗看热闹不嫌事大,“姐夫,旋旋嘴里的外室,是秦子溯长子。” “整个京城都知道,旋旋把秦子溯长子,从学堂门口绑回伍国公府。” “你打算怎么办?” 伍梦瀚神情僵住。 “难怪秦世子约我明日比武,这是找我讨债?” 苏宏满眼复杂地看着伍梦瀚,这是他最中意的女婿,可惜女儿福薄。 秦家嫡女与伍梦甜如此亲昵,很显然是看中伍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 秦家嫡女出身高贵,从小被当做太子妃培养,无论是品行还是教养,都一点儿不输他的嫡长女。 他不怕伍梦瀚续弦。 就怕伍梦瀚续弦回来一个目光短浅的蠢妇。 拎不清,迫害他女儿用命,生下来的两个孩子。 若是秦家嫡女,应该不会蠢到迫害他的外孙。 “怕不止如此!” “瀚儿,如今你返京,你续弦的事...” “不着急!”伍梦瀚打断苏宏的话。 想起妹妹跟他信中提及,苏家想把庶女嫁进伍国公府做续弦的事。 连忙岔开话题。 “岳丈,我刚回京,还有一堆事处理。” 苏宏神情一滞。 伍梦瀚如此急切打断他,莫不是怕他把庶女嫁到伍国公府做续弦? 想到这儿,苏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伍国公府目前风头正盛。 又不想心生嫌隙。 “瀚儿,你方才不在,还来不及跟你说,我家微儿今日的未婚夫也来了。” “哦?”伍梦瀚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妻妹定亲了,苏家显然放弃了之前的盘算。 不用撕破脸挺好。 爹说,为了伍国公府的未来,他必须续弦。 他思量许久,能接受续弦,但接受不了是妻妹。 “岳丈,不知二妹妹许给了哪家的公子?” “是个还不错的后生!”苏宏耐着性子,把刚看中的新女婿夸奖一遍。 伍梦瀚听见苏家新女婿还未考中功名,却已经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他心中对岳丈又敬佩几分。 “听岳丈如此说,这位简公子将来前途无量。” “那是自然!”苏行朗一脸自豪补充最新消息。 “姐夫,方才太子殿下刚赏赐简公子一处宅子。” “好好!”苏宏一脸欣喜。 刚看中的新女婿,就有如此光宗耀祖的事。 传扬出去,人人都会夸他苏宏有眼光。 “太子很赏识他!”伍梦瀚对简逸尘有些好奇。 这时,贺管家一脸恭敬地进门禀报消息。 “国公爷,世子爷,林家夫人林家老爷,携林家表公子来了!” “快快有请!”伍三牛笑着站起身,看向门口。 “瀚儿,咱们不在京的时候,你表弟没少帮忙。” “你妹妹出嫁的时候,本来想让你礼晖代替你,背你妹妹出嫁。” “那礼晖也很是认真,回家背着麻袋练了好几天,结果你猜怎样?” 伍梦瀚失笑,“爹,你笑成这样,该不会是礼晖背不动我妹妹?” “不是!”苏行朗也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是太子殿下根本不放心林家表兄,亲自抱着甜姐上花轿。” 伍梦瀚忍俊不禁,“那礼晖岂不是很受打击?” 伍梦瀚点点头,笑得很不厚道:“据说,礼晖现在开始习武了。” 此话一落,屋内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苏行朗笑得最大声。 伍梦瀚忍不住道:“行朗,我记得你武功也不咋地,你咋好意思笑?” “姐夫,你说的是以前。”苏行朗一脸骄傲地仰起下巴。 “在伍阳山时,甜姐就经常逼着我跟伍国公府的府兵一起练武。” “姐夫,我现在的武功,比不上你,但对付一些宵小之徒,够用。” “好一个够用!”伍梦瀚来了兴致,“我考考你?” “好...”苏行朗正要答应,一抬眸看见孟东珠跟在孟东哲身后进门。 话到嘴边,转个弯。 “好姐夫,你今日才回来,应该多陪陪孩子。” 万一被心上人看见他不抵姐夫,多丢人? “你怎么了?”伍梦瀚一脸诧异。 刚才还很正常的小舅子,怎么突然大舌头? 好姐夫? 咦! 好恶心的称呼。 事出反常必有妖。 “行朗,你是不是干坏事了?需要我兜底?” “没有!”苏行朗摇头,满眼热切看着孟东珠。 “东珠妹妹,方才旋旋说想你了,想去寻你。” “啊?”伍夙旋一脸诧异地瞪大眼睛,“三舅舅,旋旋...” 苏行朗感觉外甥女要拆台,连忙伸手捂嘴。 “旋旋,三舅舅知道你又想吃桃子味糖,三舅舅一会儿就去给你买?” “好不好?” 伍夙旋眨巴眨巴眼睛,点头,有桃子味的糖,那她可以不说话。 “行朗,松手!”伍梦瀚逐渐看出端倪来。 他的小舅子,看上了他的表妹,让他女儿,作为讨好表妹的工具人。 还当他的面,捂嘴,用桃子味糖贿赂他女儿? 这小子胆子肥了? “东珠见过瀚表兄!”孟东珠一脸恭敬地行礼。 “表妹!”伍梦瀚眼眸含着笑意,却又很守礼。 “三年未见,表妹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这时,孟宛婧笑眯眯接住这话,“瀚儿,你舅父都已经在给东珠议亲了。” 伍梦瀚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孟东珠,看见表妹在偷看苏行朗。 他心中松一口气。 “姨母,不知舅父看中了谁家的公子?” 孟宛婧笑眯眯看向苏行朗,“远在天边...” “姑母!”孟东珠一脸羞涩地打断孟宛婧的话,“咱们去找甜姐姐。” 看出外甥女不高兴,孟宛婧手持帕子,压了压嘴角的笑意,“东珠害羞了!” “你们聊,我陪东珠一起去看看甜..太子妃!” 看着孟东珠挽着孟宛婧离开,苏行朗一把抓住伍梦瀚的袖子。 “姐夫,好姐夫,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伍梦瀚打个冷颤,三年不见,他这个小舅子怎么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他看向门外谈笑风生的三人,“行朗,你少恶心我,小心我跟岳丈告状。” 苏行朗嘿嘿一笑。 “姐夫,我爹正在跟你姨丈,跟你爹聊天。” “不如咱们找个地方,你听我细细跟你说?你再确定要不要帮我?” 第309章 秦姑娘,你若不嫌弃,我想为你做媒? “不帮!” 伍梦瀚摇头回绝小舅子,“我忙得很。” “姐夫!!”苏行朗拖长尾音喊,一把揪住伍梦瀚的袖子,开始控诉。 “你不在京的时候,凯凯和旋旋都是我在带。” 伍梦瀚微微蹙眉。 他在边境的时候,曾收到过舅舅的来信,舅舅信中提及想亲上加亲。 这事他怎能掺和,万一把自己搭上怎么办? “行朗,我才刚回京,这事,你找我不合适。” “而且我一个男子,也不好跟表妹走太近。” 苏行朗神情一滞,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孟家本来就想亲上加亲,万一赔了夫人又折兵,他都没地哭。 “我还是去找甜姐。” “回来!”伍梦瀚一把拉住苏行朗的胳膊。 “那花园里都是女眷,你这时候去合适吗?” “再说了,我妹妹已经成亲了,你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黏着她!” 苏行朗瞬间跨脸。 “姐夫,我明白,我现在都不敢单独见甜姐。” “姐夫,我二妹妹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我得赶在她前头成亲。” “姐夫,你放心,我尽量避开女眷,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找甜姐帮忙。” 苏行朗说完,挣开伍梦瀚的手,一溜烟跑了。 * 孟东珠挽着孟宛婧,一进花园,就看见伍梦甜。 “姑母,秦家嫡女,还有苏家姑娘都在。” “都在,挺好!”孟宛婧拉着孟东珠朝前走。 “甜...” “不对,该喊太子妃!我总是改不过口。” “姨母!”伍梦甜听见孟宛婧那一嗓子,就转过身,“东珠妹妹也来了!” “参见太子妃!”孟东珠一脸恭敬地行礼。 伍梦甜托住孟东珠的手,“东珠妹妹,私下还跟以前一样就好。” “甜姐姐!”孟东珠一脸乖巧站直身子。 转过身,一脸恭敬跟秦子婵和苏行微行礼。 “见过秦家姐姐!” “见过苏家姐姐!” 秦子婵一脸端庄回礼,“孟家妹妹好!” “见过孟姑娘!”苏行微一脸恭敬回礼。 她知道三哥中意孟东珠,没敢称呼孟东珠妹妹。 听见苏行微称呼孟东珠为孟姑娘,伍梦甜意味深长地看苏行微一眼。 “微妹妹,你与我表妹不是第一次见吧?” “不是!”苏行微先看了一眼羞红脸的孟东珠,才回答伍梦甜的问题。 “三哥托我,给孟姑娘送过几回东西。” 伍梦甜意味深长看向孟东珠,“没听你说呀!” 孟东珠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甜姐姐,就是前两日的事。” “哦!”伍梦甜想问问表妹怎么想,又不好当众问,就拉着孟东珠到一旁。 “东珠,方才苏老三想让我劝你!我没应他。” “你和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甜姐姐!”孟东珠手指紧紧握着帕子,“不是我不应他,而是我爹...” “舅舅不同意?”伍梦甜满眼诧异。 她舅舅家商户,能攀上苏家,绝对算高攀。 舅舅没道理不同意。 “舅舅又作什么妖?” 孟东珠有点儿难以启齿,思量好一会儿。 才决定说出来。 “甜姐姐,我爹说结亲是结两姓之好。” “像我这种情况,嫁给苏三公子,那是要断苏三公子的子嗣,是结仇...” 伍梦甜蹙眉。 她舅舅这个话,听起来很糙,让人心里不舒服。 但是在这个时代,往长远考虑,又是一句大实话。 热恋期说什么都行,一旦热情褪去,柴米油盐酱醋,子嗣传承都来了。 “那舅舅有何盘算?” 孟东珠咬牙,手指快把一双帕子给揉烂了。 “甜姐,我爹说,让庶妹给我陪嫁,做滕妾..” “荒唐!”伍梦甜气笑了,“舅舅在想什么?” “我娘是孟家上一任嫡长女,她可是伍国公夫人。” “舅舅如此安排,让别人如何看孟家女?” “让你剩下的几个妹妹,如何谈婚论嫁?” “......”孟东珠咬了咬唇,“甜姐姐,我也不想庶妹为我搭上一生!” “你如此想是对的。”伍梦甜满眼欣赏看孟东珠。 “舅舅如此做,对你对苏老三不公平,对你庶妹也不公平。” “东珠,苏老三已经应承过你,你若愿意嫁他,我给你做主。” 孟东珠眼中一喜,羞涩地回头看苏行微一眼。 “甜姐姐,我愿意嫁给苏三公子,也愿意承担未来的所有风险。” “但是我不愿意,让庶妹为我搭上一生。” “更不愿意在活着的时候,两姐妹共侍一夫。” “但是我爹那儿?” 伍梦甜牵起表妹的手,“我给你做主!” 她表妹不能生育,苏老三现在觉得没问题。 那至少让小两口,过几年开心畅快的日子。 “东珠,以后出问题,那就以后想办法解决。” “我们不能因为恐惧以后的问题,就把现在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孟东珠眼眸亮几分,心中很认同伍梦甜的话。 “甜姐姐,你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自古以来,男人的真心,也就那几年。” “若他始终待我如一,即便是到了必须纳妾为他传承子嗣,我宁愿是别的女子,而不是庶妹。” “若他不能待我如一,那我择一处幽静之所隐居,余生互不打扰。” “大哥说,我们孟家和苏家有诸多合作,即便不能做姻亲,我不撕破脸,有诸多利益牵扯,也不会为敌。” 伍梦甜满眼欣赏,对这个柔弱的表妹很认可。 表妹身子骨弱,却很识时务,很拎得清。 舅舅想让孟东珠给她大哥续弦,亲上加亲。 孟东珠自知身体状况,撑起伍国公府的家业,必定会很耗心神。 初到伍国公府,就跟她明确表示不愿续弦。 得到她的好感。 就连被苏行朗钦慕,也一直保持着清晰的思路,很清楚想要什么? “东珠妹妹,你能这么想,我相信你能过好。”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昨日已去,明日未来,只有今日属于自己,活在当下。” 孟东珠点点头,拉着伍梦甜小声说。 “甜姐姐,滕妾的事,你不要让姑母知道。” “我懂!”伍梦甜抬眸,看着与秦子婵聊的热切的孟宛婧,“家丑不外扬。” 以她姨母守旧的思想,得知舅舅的做派,许是会成为舅舅的说客。 孟东珠一脸感激,“甜姐姐,谢谢您!” “自家姐妹不言谢!”伍梦甜拉着孟东珠,朝秦子婵和孟宛婧的方向走。 刚走到几人跟前,就看见她姨母一脸热切地拉着秦子婵的手,言辞急切。 “秦姑娘,你若不嫌弃,我想为你做媒?” 伍梦甜:“......” 孟东珠:“......” 第310章 姨母硬气,尝到甜头后,才觉得以前白活了 伍梦甜讪笑着上前,一把拉住孟宛婧,尴尬地冲着秦子婵笑了笑。 “秦妹妹失陪一下!” 秦子婵攥紧手中的帕子,浅笑着点头。 伍梦甜微微蹙眉,她就拉着表妹聊个天,她姨母要给秦子婵做媒? “姨母,你要给秦家嫡女和谁做媒?” 孟宛婧高兴地两眼放光,跟捡到钱一样。 “甜甜,你是不知道,最近跟姨母交好的人,多的快把林家门槛踏破了。” “姨母知道,她们呀,都盯上了你大哥。” “姨母趁此机会,也相看了不少姑娘...” 伍梦甜两眼一黑,她姨母就生下一儿一女,剩下全是妾室生的庶子。 表妹死后,姨母一门心思都在表兄林礼晖身上,不可能给林家庶子相看。 “姨母,你都相看谁家姑娘?没胡乱许诺吧?” “你放心,姨母又不傻!”孟宛婧拍了拍伍梦甜的手,笑得嘴角上扬。 “她们都是送上门讨好姨母,姨母也就顺势跟她们聊了聊天。” “把她们的情况,让你表嫂帮着整理成册。” “姨母想着,你大哥要续弦的时候,用得上。” “还有,姨母还趁机看了几个姑娘,可以给你舅舅家的几个表弟...” “姨母真行!”伍梦甜长舒一口气,忍俊不禁。 她姨母越来越上道,不仅没有胡乱许诺,还知道将姑娘家情况整理入册。 就连她舅舅家的表弟,姨母都能考虑到,是个唠叨且为小辈好的长辈。 “姨母,你方才对秦家嫡女说的做媒是?” 孟宛婧余光看向秦子婵,笑得合不拢嘴。 “甜甜,你不觉得她最适合你大哥?” 伍梦甜:“......” 见外甥女不作答,孟宛婧笑得很有成就感。 “甜甜,姨母方才旁敲侧击都问了,秦家嫡女还未定亲,也很欣赏你大哥,姨母觉得这门婚事能成。” 伍梦甜赶紧拉着孟宛婧转个身,背对着秦子婵。 秦子溯会唇语,谁知道秦子婵会不会唇语,让秦子婵看出来不太好。 “姨母,我也很喜欢她,也想这事成。” “那姨母做媒?”孟宛婧急不可耐,眼神很激动,“姨母去说服你爹?” 伍梦甜失笑,事情没有姨母想的这么简单。 “姨母,我爹那儿没问题...” “甜甜,姨母也能说服你大哥同意这门亲!” “姨母,两大国公府结亲,没有这么简单。” 孟宛婧愣住,回头看了看秦子婵的方向,又看了看萧昀旭的方向。 刻意压低声音。 “甜甜,秦家嫡女从小当做太子妃在培养。” “不管事情多复杂,能让她嫁给你大哥。” “你不用担心她威胁你的太子妃之位,偌大的伍国公府也有女主人。” “甜甜,姨母看过很多姑娘,真的就她最好。” 伍梦甜心中暖滋滋的,“姨母,你说的对。” “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我先问问大哥。” 孟宛婧得到认可,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后。 拉紧伍梦甜的手。 “甜甜,姨母以前憋着委屈,打理你姨丈后院的事,心里可难受。” “上次姨母劝你,反倒被你戳姨母的心窝子,把姨母给戳醒了。” “如今你表兄沾你的光,得到太子殿下赏识,林家都不敢轻视他。” “上一次,你教姨母要硬气一些,姨母试着听你的,日子可不憋屈了。” “如今姨母想通了,你姨丈爱宠谁就宠谁,姨母不想管他那摊子破事。” “姨母有你这个太子妃的外甥女,还有个高门大户的儿媳妇,外加你表兄,姨母可以在林家横着走。” “婆母的委屈,姨母不受了;长嫂的委屈,姨母也不受了;妾室庶子庶女的委屈,姨母都不受了。” “姨母把心思,花在真心待姨母好的人身上。” 伍梦甜满眼诧异,完全没有想到她姨母这个哭包,还能这么硬气? “姨母,那你按我教的做,林家人没为难你吧?” “可为难了!”孟宛婧冷哼一声,一脸骄傲。 “婆母找我岔,我直接说让她休了我,把婆母怼的半天下不来台。” “长嫂挑我毛病,被我毫不客气怼回去。” “她们找你姨丈告状,你姨丈来质问我,我直接说让他休了我。” “哼!你姨丈愣怔半晌缓不过神,后来看我真的无所顾忌,就去找你表兄。” 伍梦甜听得两眼放光,“我表兄怎么说?” 孟宛婧一脸骄傲自豪,“你表兄把姨母这些年受的委屈细数一遍。” “直接跟你姨丈说,他支持姨母任何决定。” 伍梦甜想想那画面都觉得爽,“姨丈傻眼了吧?” “可不是?”孟宛婧笑得眉飞色舞,“你姨丈努力几十年,才正五品官。” “你表兄沾你的光,前段时间帮你状告刑部,直接被提拔成刑部主事。” “你表兄才二十出头,就是正六品刑部主事。现在整个林家,都知道你表兄前途无量。” “有你表兄给姨母撑腰,姨母只要不想受委屈,谁都不敢为难姨母。” 伍梦甜笑出声。 “是姨母自己也争气,敢于跟他们掀桌叫板。” “否则,就算集齐天时地利人和,姨母不自救,表兄也不好从中干预。” 孟宛婧连连点头。 “姨母硬气,尝到甜头后,才觉得以前白活了!” “现在,你姨丈天天想着法子哄着我。” “指着我给他的庶子庶女,也结一门好亲。” “哼!又不是我生的,我才不管他们呢。” 伍梦甜眼眸微闪,这时代,一人犯错,全家获罪。 林家是伍国公府的亲戚,林家犯错,她这个太子妃,也会跟着遭殃。 “姨母,不能不管,要管,还得狠狠地管。” “表兄正值上升期,不能被林家其他人拖累,你得把他们都管起来。” “他们只可以成为表兄的助力,不能成为拖累。” 一想到丈夫生的庶子庶女,会成为儿子拖累,孟宛婧攥紧手中的帕子。 “早知道这群糟心的玩意,会成为你表兄的拖累,姨母早该硬气起来。” “姨母早些硬气起来,也没这么多糟心玩意。” 听着姨母赌气的话,伍梦甜忍不住笑起来。 “姨母,现在硬气起来,也还来得及。” “来不及!”孟宛婧眉头紧蹙,“你姨丈那几个庶女还好说,找个人嫁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翻不起大浪。” “就是你姨丈那几个庶子,各个都不成器,只怕会成为你表兄的拖累。” 第311章 我在想,这事成了,咱们谁是谁的嫂 “姨母,后宅的事,你硬气一点管起来。” “前院的事,你交给我表兄,我表兄有数。” “姨母,婆媳不一定是天敌,也能是联盟。” “表嫂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嫡女,你拿不准的事,可以找她。” 孟宛婧眼眸一点点亮起来,亮的两眼放光。 “甜甜,姨母听你的劝,姨母从来没为难你表嫂,她也都向着姨母。” “姨母回去就找你表嫂商议,让她也想想法子,把那些糟心的玩意管住。” “管不住也好办!”伍梦甜笑道:“说服姨丈,把他们都送去军营,既能建功立业,也有人替你管。” “哈哈,这是个好主意!”孟宛婧满眼敬佩。 “甜甜,你脑子这么好使,那你表妹的事?” “成了!”伍梦甜没多说,“姨母,等着喝喜酒。” 孟宛婧一脸欣喜,高兴不到一瞬,又开始犯愁。 “你舅舅那个不争气的,除了沾花惹草,他也没有别的啥本事。” “前面几十年,靠长姐撑着孟家的产业,他跟在长姐后面享福。” “如今整个孟家的产业,大多数靠你表弟撑着,东珠出嫁,他身为父亲,也不能不来京城。” “可你舅舅来了京城,我又担心他闹出乱子。” 伍梦甜不知道咋说。 反正在她看来,她舅舅确实属于躺赢的命。 孟家的产业,前面几十年,一直靠她娘撑着。 她娘去后,她带着表弟做生意,又撑起孟家产业。 舅舅资质平庸,她表弟倒是做生意的好手。 现在孟家的产业,大多数都靠她表弟撑起来。 她舅舅完全躺赢。 “姨母,表妹的婚事,舅舅还是要来一趟京城,你多约束他一二。” 孟宛婧脸色大变,“我可约束不住你舅舅。” 伍梦甜微微蹙眉,“那让我爹约束舅舅?” “我看行!”孟宛婧连连点头,“趁着东珠婚事定下来,我再给东哲也相看一位姑娘?” 伍梦甜抬眸看向秦子婵,“姨母,你先看着,我们该过去陪陪她们。” 孟宛婧看着秦子婵的方向,一脸不知所措。 “甜甜,姨母方才跟秦姑娘说的话,怎么办?” “我去解决!”伍梦甜朝着秦子婵的方向走。 “秦妹妹,陪我去那边花园转一转。” “好!”秦子婵看出伍梦甜有话想跟她说,下意识扶住伍梦甜的胳膊。 伍梦甜挽着秦子婵,走到花园的另外一处凉亭。 “秦妹妹,我姨母方才是好心,但她考虑问题比较简单,若有冒犯?” “无妨!”秦子婵脸颊一点一点绯红起来。 “表嫂,实不相瞒,我确实心悦你大哥!” 伍梦甜很诧异,秦子婵竟如此坦诚给她说实话,同时也很欣赏秦子婵的坦诚。 “秦妹妹,说实话,我也很想你做我...大嫂。” 说到这儿,伍梦甜突然笑起来,想起一个问题。 倘若秦子婵成为她大嫂,她们怎么论? 是她喊秦子婵大嫂? 还是秦子婵喊她表嫂? 看见伍梦甜在笑,秦子婵心中忐忑地攥紧帕子。 “表嫂,你是觉得我方才的话不妥吗?” “没有!”伍梦甜笑着道:“我在想,这事成了,咱们谁是谁的嫂?” 秦子婵缓过神后,脸一瞬间又羞红几个色。 “若能成,咱们各论各的,在皇宫,我喊你表嫂,到了伍国公府...” “我喊你大嫂!”伍梦甜笑着接住秦子婵的话。 秦子婵这么主动跟她承认心扉,也不拒绝她姨母做媒,显然是势在必得。 以她对大哥的了解,大哥救人的时候,抱过秦子婵,只要没有心上人,十之八九会负责。 这门婚事,秦国公府愿意,伍国公府也愿意,就怕皇上心中忌惮。 “秦妹妹,一会儿,我就去探探大哥口风。” “有劳表嫂!”秦子婵羞的脸通红,却没有拒绝。 “甘之如饴!”伍梦甜笑眯眯拉住秦子婵的手。 她巴不得大哥,早点儿迎娶秦子婵进门,她好把娘家的生意都交出去。 她安心放个假。 “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秦子婵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那我表兄呢?” “带他一起吧!”伍梦甜朝着萧昀旭的方向走。 萧昀旭听到脚步声,看见是伍梦甜,快速合上手中的书,递给简逸尘。 伍梦甜拉住萧昀旭的手,“陪我去见大哥?” “好!”萧昀旭任由伍梦甜拉着去找伍梦瀚。 伍梦甜不禁好奇,“禛郎,你不好奇什么事?” “与我表妹有关!”萧昀旭一言道破本质,“我表兄已经等不及了。” “真聪明!”伍梦甜笑眯眯挽紧萧昀旭的手。 萧昀旭看似话不多,但是一切都在掌控中。 别人在谋划什么,好似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禛郎,你这么聪明,你快帮我想个法子,让秦妹妹成我大嫂。” 萧昀旭侧眸,漆黑的眼眸含着一抹笑意,“事成后,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好啊!”伍梦甜毫不犹豫应下萧昀旭。 “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不着急。”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 “甜甜,婚姻大事,不能一头热,你看问问大哥,他愿不愿意?” “有道理!”伍梦甜踮脚附在萧昀旭耳侧。 “禛郎,一会儿进去了,你就这样问....” 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让我问大哥?” “对,你问!”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我打配合,肯定能把我大哥的话都套出来。” 萧昀旭忍俊不禁,没有拒绝伍梦甜的提议。 两人刚走到正厅门口,门口聊天的三人,一脸恭敬地对两人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妃...” “......” “免礼!”萧昀旭面色从容地看向正厅内。 “姑姑!姑父!”伍夙旋开心地喊着两人。 伍梦甜顿住脚步,“爹,你照看下旋旋,我们找大哥有点儿事。” 伍三牛眼眸一转,没有问什么事,直接进屋。 “旋旋,爷爷带你玩?” 伍夙旋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摸摸侄女的头发,不让侄女感到被冷落。 “旋旋,姑姑和姑父找你爹爹有点儿事,旋旋先陪爷爷玩一会儿?” “好!”伍夙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旋旋乖!” “旋旋真棒!”伍梦甜竖起拇指夸奖小侄女。 伍夙旋笑得露出一嘴小米牙,扑到伍三牛怀中。 伍三牛抱着孙女,朝外走,把空间留给三人。 苏宏和林盛,也很有眼色地跟着伍三牛离开。 屋内,萧昀旭按照两人商议好的话,直接问。 “大哥,前段时间,传言你中了美人计,导致岳丈被刺成重伤。” “美人身在何处?” 第312章 伍世子,若我们势均力敌,就一起喝酒 “太子殿下,我爹没跟您解释,这本就是我们将计就计的策略。” 萧昀旭看向伍梦甜。 伍梦甜趁机追问,“大哥,你没中美人计?” “当然没中!”伍梦瀚不知道妹妹在套话。 一本正经解释。 “就是将计就计!” “咱爹也没重伤!” “那钺国派来的美人,早就被我们处置了!” 伍梦甜与萧昀旭对视一眼,“大哥,你在边境三年,可有心悦的女子?” “哪有那心思?”伍梦瀚解释道:“我只想着早点儿结束战事。” 伍梦甜嘴角微微扬起,“明白了,大哥在边境没有心仪的女子。” “自然没有!”伍梦瀚说完后,察觉不对劲。 一细想两人对话,很快意识到他被套话了。 先让太子以储君的身份问他美人计,他为自证清白,一点儿不设防。 然后妹妹打配合,再追问他有没有心仪之人。 “妹妹,你套我话,是对大哥婚事有想法?” “大哥真聪明!”伍梦甜笑着递过去一杯茶。 “大哥,实不相瞒,我已有身孕,嗜睡又容易累,你得尽快续弦掌家。” 伍梦瀚很震惊,成亲半个月,这就有身孕了? 妹妹未婚先育? 会不会被轻视? “妹妹,你嫁到宫中,可还习惯?” “挺好。”伍梦甜顺势接住这个话茬,“就是不能像以前那般操劳了!” 伍梦瀚微微松一口气,他了解妹妹性子,不是那种任人欺负还不吭声的人。 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套他话,没有盘算的人。 “你有看对眼的?” 见大哥猜中她心思,伍梦甜笑眯眯回道:“大哥,光我看对眼没用。” “伴侣是自己唯一能选择的家人,我希望大哥找个自己看对眼的姑娘。” 听见这话,伍梦瀚心中一暖,轻抿一口杯中茶。 根据他回京后,看到的一切,快速做出分析。 很快得出结论:他妹妹看中秦家嫡女做他续弦? 这也太敢想了。 那可是从小当做太子妃在培养的秦家嫡女。 伍梦瀚深吸一口气,震惊到不敢置信。 他余光偷偷看萧昀旭一眼,想问,却又不敢当着萧昀旭的面问。 “妹妹,大哥知道了,咱们晚点儿聊!” 伍梦甜将大哥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底,一下明白大哥已经猜中她心思。 “大哥,三年前的夏日宴,你冒犯了秦妹妹?” “......”伍梦瀚神情一滞,这事不是封口了? 他妹妹怎会知晓? 莫非太子殿下因为这事,没有娶原本当做太子妃在培养的秦家嫡女? “太子殿下,当时,秦家嫡女与我妹妹穿同颜色衣裙,微臣救人心切,误把秦家嫡女当做我妹妹。” 萧昀旭没接话,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 伍梦甜很满意萧昀旭的配合,轻轻勾勾他掌心。 她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先把压力给到她大哥,剩余的交给秦子溯。 她刻意蹙紧眉头。 “大哥,你虽是无心之举,但后果已酿成。” “你自己认真想想,看这事,你该怎么办?” 说完,伍梦甜起身,拉着萧昀旭转身就走。 两人走出正厅,萧昀旭压低声音问伍梦甜。 “甜甜,你说的后果已酿成,不怕被拆穿?” 伍梦甜理直气壮道:“偷人家姑娘的心,也叫已酿成后果!” 萧昀旭有点儿错愕,若按照这个思路,他是不是早该上门讨说法? 白折磨自己几年?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伍梦瀚陷入沉思中。 妹妹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当年认错人的事,对秦家嫡女酿成什么后果? 伍梦瀚琢磨不明白,想找个人问问,又怕这事传扬出去对秦家嫡女不利。 晚上,城外的庆功宴上,萧昀旭代表皇室,犒劳凯旋的众将士们。 大家很热情,不敢去敬萧昀旭酒,就轮番敬酒伍梦瀚,推杯换盏,酒宴没结束,他就被灌醉了。 次日,他一觉醒来,日上三竿,阳光烈得刺眼。 他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仰头看着天空的烈阳。 这时,贺管家快步上前,恭敬行礼。 “世子爷,秦世子来了,在练武扬等着您。” “这就辰时了?”伍梦瀚很庆幸他休沐三日。 也很惊讶秦子溯来这么早? 他赶到练武扬。 看见秦子溯没有穿皇家护卫统领的衣服。 穿着秦国公府世子特制的礼服。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秦世子,你为了与我比武,今日休沐?” “是!”秦子溯微微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伍梦瀚。 这个老菜帮子,三年边境征战,竟没有变丑,反而比之前更威风。 身子骨看着很结实。 有点儿不好对付。 若比输了,他这个皇家护卫统领面子放哪儿? “伍世子,你昨夜庆功宴上喝了不少酒,本世子不想趁人之危。” “我让你三招?” 伍梦瀚有点儿惊讶,他离京前,秦子溯不是他对手,现在说话这么硬气? 细算起来,他女儿在学堂门口绑了秦子溯长子。 他妹妹抢了秦子溯妹妹从小就相中的夫婿。 他三年前救人的时候,误将秦家嫡女揽入怀。 他亏欠秦子溯颇多。 怎好让秦子溯相让? “秦世子,我比你年长,该是我让你三招。” 秦子溯眼眸一闪,这老菜帮子底气这么足? 他三招之内,不能将老菜帮子打败,传扬出去,他岂不是更丢脸? “既然伍世子信心十足,那咱们无需相让?” “请!”伍梦瀚挥手,摆出比武的招数。 “等等!”秦子溯笑得嘴角扬起,“来点儿赌注。” “什么赌注?”伍梦瀚神情一滞,莫不是要他女儿对秦子溯长子负责? 秦子溯竖起食指,“伍世子,你赢我,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 “我赢你,该我向伍世子提一个条件。” “不论我们条件是什么,都必须答应对方。” 伍梦瀚微微蹙眉,“不涉及朝堂争斗...” “私事,私事!”秦子溯连连强调道:“不涉及国事,也不涉及朝堂。” 伍梦瀚松一口气,本想一口答应,突然想起。 “秦世子,若平手,这个赌约又该怎么算?” 秦子溯想了想,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伍世子,若我们势均力敌,就一起喝酒?” 伍梦瀚没察觉秦子溯眼底的笑容有异常,很高兴地举手,与秦子溯击掌。 “荣幸之至!” “秦世子,请!” 皇宫,萧昀旭抱着一摞奏折,摆到皇上跟前。 “父皇,以后的奏折,你要帮儿臣多看些。” 刚清闲几日的皇上,当即垮下脸来。 “都让朕看,那你做什么?” 第313章 好啊,你还跟朕在这儿耍心眼子 “父皇,甜甜怀着身孕,儿臣要回去,帮她多分担一些账册...” “什么账册?”皇上‘啪’的一声,把奏折甩在桌上,“比国事重要?”’ 萧昀旭不紧不慢道:“伍国公府的产业...” “让伍国公府自己看。”皇上眉头紧蹙。 “她嫁进皇室,就是咱们皇家的人,替皇家孕育子嗣,比看账册重要。” 萧昀旭嘴角微微上扬,发现他父皇目光看向他,他很快收起嘴角的笑。 “父皇,儿臣娶她时,她就操持着伍家,如今伍国公府没有女主人。” 皇上很不满,“那就让伍国公府尽快娶个女主人,接过伍家这一摊子。” “父皇英明!”萧昀旭笑着转身,“儿臣这就去找母后给他们赐婚。” “何必去找你母后?”皇上想起他应承伍三牛的事。 “伍家看中谁家姑娘?朕现在就赐婚。” 萧昀旭神情一滞,“父皇,还有这么多奏折没....” 皇上推开桌上奏折,“一道圣旨,不影响!说吧,谁家姑娘?” 萧昀旭抿了抿唇,“父皇,伍家产业不少,伍家女主人不好做,满京城闺阁姑娘......” “伍家想娶你表妹?”皇上看见儿子吞吞吐吐做铺垫,一下就猜中真相。 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啊,好啊,你还跟朕在这儿耍心眼子?” “老四,你是不是以为朕让你批阅奏折,你就能稳稳接替朕的皇位?” “父皇息怒!”萧昀旭很有眼色递过去一杯茶。 “父皇,您喝杯茶消消气,儿臣心中有数,你听儿臣跟你细细分析?” “哼!”皇上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萧昀旭。 他生这么大气,他这个儿子依旧很沉稳应对。 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做错事的惊慌,而是很孝顺地关切他的身体。 莫非儿子的提议,不是脑子一热的糊涂抉择,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想到这儿,皇上接过儿子递来的茶,轻抿一口,眼神淡淡道:“说!” 萧昀旭不急不慢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您忌惮秦家伍家结亲。” “哼,还不糊涂!”皇上冷哼一声,“继续说。” 萧昀旭提起茶壶,先把皇上杯中茶续上。 “父皇,史书上那些功高盖主的逆臣,一部分是狼子野心,一部分是受到不公平待遇。” “父皇是明君,当年跟着父皇打天下的功臣,父皇是一个也没亏待。” “秦家本有意把嫡女许给儿臣做太子妃,儿臣偏偏看中了甜甜。” “秦家对儿臣娶甜甜这事,没有一点意见,那儿臣也不想让秦家寒心。” “三年前的夏日宴,伍世子阴差阳错救下表妹,表妹对伍世子也有意。” “父皇,成全这门婚,既能让众人知晓,您是有容人之量的明君,也能一下收拢秦伍两家的感恩。” 皇上有几分心动,同时还有几分顾虑,“禛儿,若他们有异心呢?” “儿臣考虑过这个问题。”萧昀旭很淡然。 “父皇,追随你多年的秦国公和伍国公,您待他们不薄,他们不会谋逆。” “秦世子是儿臣的表兄,对儿臣也忠心耿耿,他也不会有异心。” “伍世子重情重义,他守边疆的这三年,是甜甜撑起伍家,替他养儿女。” “甜甜如今怀着咱们萧家的子嗣,只要咱们皇家善待她,伍世子护妹心切,肯定不会对咱们生异心。” “父皇,萧国建国不久,根基不稳,儿臣也想用秦家伍家的联姻,调动满朝文武百官,集中精力,共创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瞳孔放大一瞬,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儿子。 他的儿子,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优秀。 他以为儿子只顾儿女情长,没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上。 听完儿子这番话,他才明白,儿子胸有沟壑,看得长远,很有容人之量。 若是能让秦国公府和伍国公府的精力,都放在共创盛世,让百姓安居上,倒也不惧两家揭竿起义。 但他不能答应太快。 施恩,恰到好处,才更能收获人心。 “禛儿,你说的事,太冒险,朕考虑几日。” “不着急!”萧昀旭笑着给皇上添茶,“父皇,那儿臣先去帮甜甜?” “回来!”皇上很是不满,“先把国事处理了!” 萧昀旭顿住脚步,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忍不住跟皇上提议。 “父皇,三哥伤势养的差不多,给他也分点?” “你当朕没干过”皇上听到这个就来气,“蠢人帮忙,越帮越忙!” 萧昀旭:“......” * 伍国公府的练武扬前,伍三牛特意命人搬来桌椅,找个最佳观战位置。 很悠闲地给孙女剥着花生,时不时看扬上一眼。 越看越嫌弃。 “瀚儿,都比了快一个时辰,你有没有尽力?” 伍梦瀚听见这话,手中的招式又收敛几分。 “秦世子,平局?” 秦子溯感受到伍梦瀚没尽全力,心中很不服气。 想再试试,他和伍梦瀚到底有多少差距? “再来!” “好!”伍梦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他感觉亏欠秦家颇多,不想让秦子溯下不来台,就故意让着秦子溯。 但又怕秦子溯赢他之后,提出的条件,会让他为难,故意维持平局。 没想到秦子溯看出他没尽全力,也不放弃,竟一直这么拉着他继续比。 好累啊! 看出门道的伍三牛,抓起一颗花生,砸向儿子。 “瀚儿,为父给你一炷香时间,你赢了秦家小子,让他儿子来咱们伍国公府小住一段时间。” “啊?”伍梦瀚满眼错愕,他爹这是什么意思? 真看中秦子溯的长子,做伍家的孙女婿? 看见伍梦瀚走神,秦子溯手上招式更凌厉几分,想一举赢下伍梦瀚。 伍梦瀚靠着战扬上练出来的敏锐,一举挡住秦子溯这一击,又问一次。 “平局?” 秦子溯迟疑一瞬。 他有意向让长子,跟伍梦瀚的女儿定亲。 但不该是以他输给老菜帮子的名头,把儿子送进伍国公府给伍夙旋作伴。 传扬出去,他秦子溯如何统领皇家护卫? 他的长子如何自处? 第314章 你是不是该拿你自己来抵 “伍世子,承让!” “哈哈哈。”伍梦瀚笑着揽住秦子溯的肩头。 笑得一脸爽朗。 “秦世子,那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秦子溯侧眸,看着伍梦瀚真诚的脸,勾起唇。 “那请伍世子多担待,我喝酒后胆子比较大。” 伍梦瀚愣怔。 不过相约喝个酒,秦子溯为何强调胆子大? “哈哈哈...”伍三牛大笑起来,他想起贺管家偷偷告诉他,秦子溯夜闯伍国公府,还被府兵给擒住的事。 “秦家小子,只要你这次醉酒后,不夜闯我们伍国公府,都好说。” “呵呵!”秦子溯想起被擒的事,笑得一脸尴尬。 不是封口了吗? 伍国公怎会知晓? 看见秦子溯笑得很尴尬,伍三牛笑得更大声。 “秦家小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我年轻时候,醉酒,还上山追过野猪。” “对了,你爹醉酒后,也干过不少荒唐...” “爹!”伍梦瀚赶紧打断伍三牛的话,转移话题。 “别给旋旋吃那么多花生,小孩子不好消化。” “没吃多少!”伍三牛瞬间被转移注意力。 “这也不全是旋旋吃的,爹也吃了不少。” 趁着伍三牛低头看地上的花生壳,伍梦瀚拉着秦子溯赶紧走。 生怕晚一点儿,他老爹把秦国公的老底掀了。 “秦世子,去哪儿喝?” “跟我走!”秦子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伍梦瀚不设防,“那容我换一身干净衣裳?” 秦子溯一把扯住伍梦瀚的手腕,“不用换,衣服脏了,我给你备新衣。” “......”伍梦瀚一头雾水,却没坚持换衣裳,任由秦子溯拉着他走。 秦子溯特意选了一个城郊的小酒馆。 小酒馆幽静的很,整个酒馆就他们俩人。 伍梦瀚有点儿惊讶,“秦世子,包扬了?” 秦子溯不紧不慢道:“这是我们秦家的小酒馆,今日不对外。” 伍梦瀚没接话。 迈着从容的步伐,从酒馆里边朝外边转。 转到外边,看见酒馆的街道上守着二十来个护卫,皆穿着皇家护卫衣裳。 他心中松一口气。 秦子溯想灌醉他,他看出来了。 灌醉他想做什么? 他尙看不明白。 但他敢肯定,秦子溯光明正大把他从伍国公府带到这儿,不会伤他。 理清头绪,伍梦瀚看自己随从一眼,从容进入酒馆内,坐在秦子溯对面。 “秦世子,小女天真无邪,误把你家长子绑回伍国公府的事,我在这儿给你赔罪,请!” “请!”秦子溯笑得意味深长,没接伍梦瀚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伍世子,感谢你三年前救下舍妹,我敬你!” “......”伍梦瀚神情一滞,想起他救人时,仓促之间抱了个满怀。 把人救下后,发现救的人不是他妹妹,他的手好巧不巧搂着人家腰间。 着实失礼! “秦世子,三年前的冒犯,还请见谅!” “请!”秦子溯举杯与伍梦瀚碰一下酒杯,一饮而尽,又再次斟满酒。 “伍世子,这一杯,我敬你战胜钺国。” “请!”伍梦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假装没看出秦子溯想要灌醉他。 故意配合秦子溯,你敬我一杯,我回敬你一杯。 很快,地上多了四五个空坛子,两人举杯的手,都开始摇晃起来。 “请!”伍梦瀚笑着举杯,还没举到秦子溯跟前,就‘啪’一下倒在桌上。 “伍世子?” “伍世子?” 秦子溯推着伍梦瀚,连着呼喊好几声,都不见对方有任何反应。 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看向酒馆门口。 “哎,你们过来,把你家世子爷搀扶上车。” “是!”伍梦瀚带来的两个随从,一脸恭敬进来。 孟临搀扶伍梦瀚左胳膊,孟田搀扶右胳膊。 两人使出吃奶力气,终于把伍梦瀚搀扶起来。 后脑勺一疼,两人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敲晕两人的皇家护卫,眼疾手快接住两人。 “统领,他们如何处置?” “找个地方让他们睡一觉。”秦子溯笑着起身。 看着随从被拖走,他才转身看向伍梦瀚。 “你这个老菜帮子,今日终于落我手上了。” 装醉的伍梦瀚,听见秦子溯喊他老菜帮子,气得差点儿拍桌而起。 想着他还没探出秦子溯灌醉他的目的,就咬牙忍着。 “老菜帮子!”秦子溯歪头对着伍梦瀚又喊一声。 看见伍梦瀚的睫毛在颤抖,他瞬间察觉,伍梦瀚在跟他玩装醉的游戏。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从怀中摸出软筋散,迅速捂住伍梦瀚的鼻子。 “...你你!”伍梦瀚被捂得猝不及防,想要推开秦子溯,已经来不及。 “老菜帮子!跟我装睡?”秦子溯拍拍手,笑得呲着大牙,“嫩了些!” 伍梦瀚调动周身力气,感觉浑身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站着都费劲。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绑了你回去,送给我妹妹处置。” 秦子溯说着,挥挥手,出来两个皇家护卫。 一个捧着一袭红色的新郎官礼服,一个捧着一双新郎官的新鞋。 不等秦子溯开口,就开始脱伍梦瀚的衣服。 伍梦瀚满眼震惊,想要反抗,根本没有力气。 纵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秦子溯灌醉他,是为了绑他交给秦家嫡女处置。 “秦世子,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如此行事...” “无妨!”秦子溯笑眯眯道,“你妹妹都敢绑当朝太子当外室,我绑你回去,也不过是有样学样。” 伍梦瀚:“......” 看见伍梦瀚被怼的说不出话,秦子溯伸出两个手指,在伍梦瀚跟前晃晃。 “老菜帮子,细算起来,你们伍家欠着我们秦家两笔账,你该还了!” “你妹妹抢走我妹妹从小就看中的夫婿,你是不是该拿你自己来抵?” 伍梦瀚心跳漏掉一拍,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他妹妹抢了太子殿下,得到想要的良人,还连带着把他也给捎上了? 秦子溯到底会不会算账,便宜都让伍家占了? “秦世子,你妹妹是女子,这事女子比较吃亏,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晚了!”秦子溯蹙着眉头,催促着护卫。 “你们动作快点儿,快点儿把这老菜帮子,把新郎官的衣服换好了。” “老菜帮子,我劝你也配合点儿,别让我妹妹撞见你衣衫不整。” 伍梦瀚:“......” 第315章 秦世子,你是不是只善武,不会算账 秦子溯听到酒馆外,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脸焦急地催促护卫。 伍梦瀚也听见声音,生怕被秦家嫡女撞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很配合穿衣。 皇家护卫想要给他系腰带,他嫌弃人家慢。 夺过来自己系。 他刚把衣服穿好,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 秦家嫡女穿着一袭正红色的衣裙,端庄有礼地踏过门槛,缓缓朝他走来。 他的心跳情不自禁漏掉一拍,来真的? 这时,秦子溯突然扶住他的肩头,愣是将他转个身子,面对秦家嫡女。 “婵儿,你过来认一认,这是不是你让大哥绑的那个老菜帮子?” 秦子溯一脸骄傲自豪,“你大哥说过,这京城的未婚男儿,就没有我秦子溯惹不起的了!” 秦子婵神情一滞,眼眸带着羞涩看向伍梦瀚。 看见伍梦瀚手脚都没有被绑,却任由她大哥摆布,她察觉出不对劲。 她接过丫鬟手中的灯笼,凑近几分。 朦胧的红光,映照在秦子婵的脸上,正好遮住她脸上不受控制的羞涩。 她挑着灯笼,对着伍梦瀚的脸,照了又照。 “大哥,伍世子这样子不像是醉酒,你...” “软筋散!”秦子溯推了推伍梦瀚,试探一下药效,见伍梦瀚没反抗能力。 “婵儿,我给他用了很大剂量的软筋散。” “一个时辰内,他毫无反抗能力,你是想现在就拜堂?还是?” “大哥!”秦子婵满眼羞涩,打断秦子溯的话,“我想先跟伍世子聊聊?” “老菜帮子!”秦子溯笑着看向伍梦瀚。 “我与你争锋斗勇多年,虽然我不服你,但谁让我妹妹心悦你。” “伍世子,这三个月,我帮了你妹妹不少,你是不是该还我?” “......”伍梦瀚嘴角抽了一下,怎么有人要债,还搭出去一个优秀的妹妹? “秦世子,你是不是只善武,不会算账?” “你什么意思?”秦子溯愣怔住,“本世子哪儿算的不对,你说?” 伍梦瀚:“......” “大哥,你先出去!”秦子婵听出伍梦瀚话中的深意,嘴角微微扬起。 秦子溯蹙眉,打量着伍梦瀚,“婵儿,我怕这个老菜帮子欺负你。” “大哥!”秦子婵一脸羞涩推秦子溯。 “伍世子行事光明磊落,是个令人敬佩的英雄,他不会。” 见妹妹当他面夸死对头,秦子溯心头一梗,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外走。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不会就不会,至于把老菜帮子夸出花来?” 秦子婵:“......” 伍梦瀚:“......” “老菜帮子!”秦子溯很不服气地回头,“等你做了我秦子溯的妹夫,以后见了我面,还得喊我大哥。” 伍梦瀚嘴角抽一下,他合理怀疑这才是秦子溯想要他娶秦子婵的目的。 秦子婵脸羞的通红,强装镇定看着伍梦瀚。 “伍世子,婵儿三年前得你救命之恩,一直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举手之劳!”伍梦瀚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神情也很是不自在。 “秦姑娘,听我妹妹说,三年前的事对你造成了不良的后果?” 秦子婵眼神一滞,脸颊比之前更绯红几分。 “伍世子,不知你看到婵儿,可觉得生厌?” “没有!”伍梦瀚急切解释:“秦姑娘端庄文雅,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儿。” 秦子婵神情一颤,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伍梦瀚。 他在夸她? 还是客套之话? “敢问伍世子,你今后可有续弦的打算?” “...有!”伍梦瀚迟疑一瞬,如实说道:“伍家人丁单薄,且伍家需要个能支撑起家业的女主人。” 秦子婵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开口问。 “伍世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敬佩你英雄盖世,心悦于你!” “婵儿可否成为伍世子续弦的优先考虑人选?” “......”伍梦瀚心跳漏掉一拍,他从未想过,端庄文雅的秦家嫡女,会把话问的如此直白。 “秦姑娘,你真的非常好,但我们伍家和秦家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将...” “我知道!”秦子婵打断伍梦瀚的话,“伍姐姐说,太子表兄有法子。” 伍梦瀚心中一颤,下意识抬眸看着打量秦子婵。 这才发现秦子婵紧张到手都在颤抖,灯笼的光,也随着她颤抖的手在晃动。 他心中有几分触动。 他何德何能,竟让秦家嫡女为他做到这地步? “我是鳏夫,长子已然六岁,将来会继承伍家世袭三代的国公爵位。” “嫁给我做续弦,要对我先夫人行礼,将来生的孩子,还不能继承爵位。” “秦姑娘,你是秦家嫡长女,身份贵重,值得这京城最好的男儿,你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番?” 听见伍梦瀚把话说的很直白,很透彻,秦子婵心中对其更敬重几分。 秦家欲要将她许给表兄做太子妃的时候,她试着亲近表兄几次均无果。 她那时就在想,以表兄对她的态度,她即是嫁给表兄,也只是凭家族势力得个后位,老死在宫中。 她不敢有想法。 也不能有想法。 得知伍梦甜绑了表兄,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她意外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很快调整好心态。 大哥问她的时候,她脑海里很快想到伍梦瀚。 “伍世子,我想嫁你之时,就预想到这些。” “能把孩子教的好,没有世袭的爵位,也能在朝中有一番建树。” “若不能把孩子教好,就算有世袭的爵位,争到最后也是一扬空。” “别的不说,蒋家的蒋渊就是前车之鉴!” 伍梦瀚心中一颤,感觉比应对千军万马还慌。 “秦姑娘,你容我再考虑几日,可好?” 秦子婵提着灯笼的手,微微一颤,正要问。 秦子溯一脸焦急进来,“婵儿,出事了,我们必须得尽快回府。” 秦子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和慌乱。 “大哥,先派人,把伍世子送到伍国公府。” “来不及!”秦子溯明白伍梦瀚安危的重要性。 连忙掏出解药。 喂到伍梦瀚的嘴里。 “老菜帮子,这解药服下,有个解药过程,至少得小半柱香的时间。” “我不放心让其他人送你,不如你先跟我们一起,回一趟秦国公府!” 说完,不等伍梦瀚反应,秦子溯弯下腰,一把扛起伍梦瀚就走。 伍梦瀚:“......” 第316章 秦世子,咱们联手一搏,杀出一条血路 她大哥扛着一袭红衣的伍梦瀚,感觉很奇怪,像是抢夺良家的山匪。 “秦世子,放我下来!” 伍梦瀚感觉他刚喝的酒,就快被颠出来了。 “我自己能走!” 秦子溯脚步一顿。 “少废话,你的药劲还没过,你走不稳。” “你当我喜欢扛着你这个老菜帮子?” “重死了!” “......”伍梦瀚满眼无语,任由秦子溯扛着他,把他扔上马背。 他还不及问话,就看见秦子溯翻身上马,要与他共乘一匹马。 他吓得惊呼出声,“秦子溯,我自己能骑马。” “少废话!”秦子溯一个利落翻身上马。 拉紧马缰绳。 “你的命金贵着呢!” “你摔死了,我怎么给太子太子妃交代?” 伍梦瀚:“......” 秦子溯回头。 “婵儿,马车留在酒馆,你也骑马回城。” “你们其他人,把伍世子的护卫佩剑都带上,快马加鞭,立刻回城。” “是!”皇家护卫转身,将敲晕的孟临孟田带出来,反手扔上马背。 一个利落翻身上马,一人带着一个走,其他人还不忘把伍梦瀚的马带上。 “哒哒哒..” 马蹄声在黑夜中,扬起一阵灰尘,朝着城门的方向,极速奔驰。 “咻!” “咻!” 利箭划破黑夜,朝着秦子溯迎面袭来。 “低头!”秦子溯大喊一声后,抽出佩剑,一剑把袭来的飞箭扫落。 一个利落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伍梦瀚。 “老菜帮子,接着,我断后,你护婵儿快走。” 伍梦瀚身上的药劲,退的差不多,左手抓紧马缰绳,右手抽出佩剑。 挥手扫落一支利箭,下意识看向秦子婵的方向。 秦子婵不善武,在遇袭的第一时间,就被几个皇家护卫,护在正中间。 秦子溯带着其他的皇家护卫,在黑夜中穿梭,与不明来历的刺客厮杀。 被颠醒的孟临和孟田,一脸懵逼地挥着剑,凭着本能反击着利箭。 “世子爷!” 伍梦瀚御马掉头,护在秦子婵的身侧,挥剑扫落一支利箭,即时下令。 “孟临,孟田,应敌!保护秦家姑娘!” “是!”孟临和孟田精神一振,挥刀加入战局中。 秦子溯一刀刺死一名黑衣人,蹙着眉头喊。 “老菜帮子,不要恋战,护婵儿先走。” 伍梦瀚蹙眉,秦家嫡女明显不善武,难道要他带着秦家嫡女一起走? 男女有别,他与秦家嫡女共乘一骑,那他必须要娶秦家嫡女负责。 再无回旋余地。 一时之间,伍梦瀚竟也分不清是真遇袭? 还是秦子溯演戏? 只能凭着本能,拦截下袭击秦子婵的利箭。 “秦子溯,这些刺客,什么来历?” “死士!”秦子溯挥刀又击退一名刺客,“从武功招式来看,与上次刺杀你妹妹的人同一批。” 听见这些死士曾刺杀过自己的妹妹,伍梦瀚当即放下心中的猜测。 出招更凌厉几分。 “秦世子,你护送秦姑娘先走,我来断后。” 话音刚落,前方响起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一听就知道骑马的人很多。 秦子溯脸色大变,“糟糕,又来了不少人。” “本世子终日打雁,竟被雁啄瞎了眼!” “伍世子,今日是秦某考虑不周,连累到你,等会儿你先走,别管我。” 伍梦瀚神情一凛,凭借着本能,打落一支飞箭。 护在秦子婵跟前。 “秦世子,咱们联手一搏,杀出一条血路!” 秦子溯听见这话,心中一下卸去对伍梦瀚的成见,隐隐有几分敬佩。 危难关头,见人品。 “伍世子,你不能折在这儿,我断后......” “少说废话!”伍梦瀚打断秦子溯的话,飞身将袭来的死士,一剑刺死。 “咱们先把眼前这群杂碎,全都解决了!” 秦子溯没反驳,想着先把死士杀了,伍梦瀚也好带着人朝后撤。 他身形一跃,挥剑朝着袭来的死士刺去。 那死士身子一侧,避开秦子溯的一剑,拐个弯,朝着伍梦瀚的方向刺。 眼看着那剑要刺进正在御敌的伍梦瀚后心处,秦子婵惊得大喊出声。 “伍世子,小心!” 这时,远处一支利箭,一箭射中死士。 那死士踉跄一下,手中的剑偏了几分,被反应过来的伍梦瀚一脚踹开。 “秦世子!” “伍世子!” “小的齐东洲,奉太子的命令,来迎两位。” 秦子溯长舒一口气,大笑起来,“是友不是敌!” 齐东洲翻身下马,接过身边护卫的火把,弯腰看着地上倒下的死士。 “秦世子,这与上次龙渊寺的死士,打扮有点儿像,佩剑也像!” 秦子溯踢踢死去的死士,“同一个幕后主使。” “那带回去查一查?”齐东洲一脸恭敬问。 秦子溯眉头紧蹙,“太子殿下让你来迎我们,可是急召我们入宫?” “是!”齐东洲见秦子溯没有拒绝,就又问。 “秦世子,伍世子,我分一半人,护送你们。” “剩下一半人,把这些死士的尸首运回去?” “可以!”秦子溯一口应下,看向秦子婵。 “婵儿,你可还好?” “还好!”秦子婵深吸一口气,恢复平时淡定。 “出发!”秦子溯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进城。 守城的人,本来满脸不耐烦,看见秦子溯手中的令牌,瞬间毕恭毕敬。 “拜见秦世子!” “免礼!”秦子溯目不斜视,御马进入城中。 伍梦瀚紧随其后。 守门的人,推了推身边的同僚,压低声音。 “你看,那个一袭红衣的是不是伍世子?” “是!”被推的人,打个哈欠,“还有秦家嫡女。” “伍世子与秦家嫡女,都穿着一袭红衣,又从城外回来,做什么了?” “男未婚,女未嫁,谁知道他们干什么?” 齐东洲听见两人的小声讨论声,特意停下。 拉紧马缰绳。 停到两人跟前。 “我乃太子殿下的亲信,你们在说什么?” “不妨说给我听听,我看看舌头怎么割?” 两个守城门的人,‘噗通’一下跪在齐东洲跟前,啪啪自扇耳光。 “小的错了!” “小的失言,请大人给小的一次机会。” 齐东洲满眼点头,顺势威胁道:“今夜的事,想活着,谁也不准多言!” “遵命!”两个守城门的人,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驾!”齐东洲一甩马缰绳,御马就走。 一到宫门口,跑的比谁都快,赶着去邀功。 第317章 听你这么一说,这事朕不值得烦恼? “太子殿下,小的幸不辱命,及时赶到。” “恰逢有死士刺杀伍世子,小的反应够快,一箭将那死士射偏几分。” “及时救下伍世子!” “小的途径城门口,听到守城的小兵,在议论伍世子和秦家嫡女,小的还敲打他们一番......” 萧昀旭听出齐东洲在邀功,也不吝啬赏赐。 “赏银五百两!” 齐东洲一脸激动谢恩,“小的谢殿下赏赐。” 秦子溯与伍梦瀚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两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 伍梦瀚摸荷包,也想赏齐冬洲,却摸一个空。 秦子溯给他换衣裳的时候,把他荷包忘了。 “秦世子,借你荷包一用......” 秦子溯察觉到他忘了伍梦瀚的荷包,随手掏出一锭金子,扔给齐东洲。 “今晚多亏你!” “拿去,请你喝酒!” “多谢秦世子赏!”齐东洲笑眯眯接住金子,一脸热切地看向伍梦瀚。 伍梦瀚有点儿尴尬,秦子溯赶紧又扔一锭金子。 “这锭是伍世子给你的赏,你拿去买酒!” “多谢伍世子!”齐东洲笑眯眯将金子揣进怀里,一脸恭敬地退到门外。 秦子溯一脸恭敬地,跪在萧昀旭跟前。 “太子殿下,您急召我们,可是收到边境急报?” “表兄快起来!”萧昀旭弯腰搀扶起秦子溯。 “我相信舅舅!”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派人支援舅舅!” 秦子溯心中一暖,他在城外酒馆时,收到亲随快马加鞭送来的急报。 内心就焦灼不安。 既担心皇家信了外人扣给秦家的污名,又担心秦家在边境的情况。 “微臣多谢太子殿下的信任,微臣请命....” “表兄!”萧昀旭打断了秦子溯的话,“皇家护卫也很重要,离不开你!” 秦子溯愣住。 他太子表弟是不是不信他有领兵作战的能力? 才说的比较委婉? “太子殿下,如今我爹重伤昏迷,我弟弟被敌军俘虏,我秦家还被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我必须亲自去,才能洗刷秦家的污名。” 萧昀旭没接话,在他命人去找秦子溯之前,就已经与父皇讨论过这件事。 秦子溯统领皇家护卫多年,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 派秦子溯去边境支援,冒的风险太大。 不派秦子溯去,又有谁能统领秦家的镇北军? 看出萧昀旭为难,秦子溯深吸一口气。 “太子殿下,我爹昏迷,全靠副将撑着,我不去,谁能统领镇北军?” 萧昀旭神情凝重。 “表兄,皇姐嫁去燕国后,萧国与燕国签署了,二十年的休战协议。” “这次燕国发兵蹊跷,大有拼死攻破萧国边境的架势,非常难应对。” “我们除了要应对燕国的攻击,还想接回皇姐,父皇都在思量御驾亲征。” “不妥!”秦子溯和伍梦瀚异口同声反对。 两人对视一眼,秦子溯示意伍梦瀚先说。 “太子殿下!”伍梦瀚神情凝重。 “燕国边境苦寒,寻常人都难以忍受边境的苦寒,不赞同皇上御驾亲征。” “微臣附议!”秦子溯一脸凝重道:“太子殿下,还是让微臣领兵前去。” “表兄,你别急!”萧昀旭看向伍梦瀚,“大哥,眼下有个法子可破局。” 伍梦瀚心中一颤,隐隐猜中萧昀旭的提议。 “太子殿下,微臣愿意带兵支援秦国公。” “但微臣手中的差事,要移交给秦世子。” 萧昀旭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扶起伍梦瀚。 “大哥,孤跟父皇提议,让你与表妹完婚。你以秦家女婿身份去支援。” 秦子溯眼眸一亮,纵使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伍梦瀚确实比他更会带兵。 “太子殿下,让伍世子以秦家女婿去支援,镇北军一定会更配合他。” 萧昀旭点头,看向伍梦瀚身上的一袭红衣。 “大哥,你愿意不?” “...微臣愿意!”伍梦瀚有些意外皇上的抉择。 与此同时,皇上正在御花园内一个人喝闷酒。 顺海小心翼翼劝道:“皇上,夜深了,酒大伤身,您保重龙体!” “朕生气!”皇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燕国背信弃义,朕的长女也不知什么处境?” “朕想御驾亲征,太子竟然说朕年事已高?” 顺海满眼无语,皇上已经四十七岁,年近五旬,可不就是年事已高? 实话不能说,还得挑皇上喜欢听的话说。 “皇上,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关心您!” “朕知晓!”皇上又自豪又担心,“他说他自己领兵支援,也不让朕去。” 顺海默默给皇上倒上半杯酒,继续劝解。 “太子殿下聪慧,还孝顺,皇上该高兴才是。” 皇上将杯子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子。 “朕本想用婚事施恩于秦家和伍家,如今燕国背信弃义,都白谋划了。” 早知道变故来这么快,他老早同意这门婚事,老早得到秦家和伍家的感激。 如今倒好,被战事裹挟,为顾全大局,还不得不给秦家和伍家赐婚。 同样一件事,早点同意,他得到两家感恩;晚点儿同意,变成形势所迫。 白白错过施恩机会,怎叫他不生气? 顺海咽咽口水,想说人算不如天算,话到嘴边,又拐个弯劝皇上。 “皇上,伍世子本就是太子妃的兄长。” “施不施恩,他都是皇亲国戚,应当出力。” “再说了,伍家帮秦家,皇后娘娘心中记着伍家的好,对太子妃也更好。”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帝王家和国运兴。” “按照民间的算法,就算您不赐婚,秦家伍家也因为皇家,是正经亲戚。” “伍家带兵支援秦家,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的。” “皇上,赐婚给秦家嫡女和伍世子,既成全了私情,也成全了国事。” 皇上歪头看向顺海,“听你这么一说,这事朕不值得烦恼?” “不值当!”顺海笑盈盈给皇上递上解酒茶。 “皇上,太子殿下聪慧且孝顺,太子妃又怀着皇家子嗣,萧国后继有人。” “秦家伍家对您忠心耿耿,即便是燕国背信弃义,也不足以令您伤神。” 皇上接过解酒茶,一饮而尽,笑着看向顺海。 “听你这么一说,朕心中的气顺了不少。” 顺海长舒一口气。 “皇上,夜深了,老奴侍奉您安歇?” “不行!”皇上又蹙紧眉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库不丰盈,朕得连夜召朝臣想对策!” 第318章 你偏心的时候,朝我这儿偏? 她端坐在铜镜前,手里翻着账本子,身后的南欢小心翼翼为她梳发。 一旁的秋喜,一脸恭敬地给她禀报着消息。 “太子妃,您昨夜刚歇下没多久,太子殿下就去了书房,一夜未归。” “卓公公奉命传话,说殿下连夜召见了秦世子和伍世子,又去了御书房。” 伍梦甜合上手中的账本,意识到情况不对。 “秋喜,派人去打探一下,昨夜出什么事了?” “是!”秋喜一脸恭敬转身,刚到门口,就撞见满眼疲惫的萧昀旭。 “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萧昀旭步伐从容进屋,目光转一圈,朝着正在梳妆的伍梦甜走去。 “甜甜,用膳没?” “用了点儿!”伍梦甜透过镜子看着萧昀旭,“如此疲惫,一夜未眠?” “嗯!”萧昀旭看着梳妆台上的账册,“你一起床就开始看账册了?” 伍梦甜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满意发髻,站起身,拉着萧昀旭的手。 “我现在嗜睡严重,睡醒后精神好,看完账册,正好去转一转。” 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拉着伍梦甜朝外走。 “甜甜,燕国背信弃义,秦国公府嫡次子被掳,秦国公重伤昏迷。” “眼下,不知道皇姐是什么处境,母后一夜未眠,我们去陪她用膳?” “...好!”伍梦甜心中一颤,手下意识抚摸腹部。 燕国撕毁盟约,重伤秦国公,又掳走秦国公府的嫡次子,和亲的公主,眼下处境肯定好不了。 嫁给萧昀旭,要面临的问题,远比她想象中的多。 以前,她只管自己逍遥自在,畅意每一天。 现在,她要考虑孩子的将来,若不想她的女儿,将来被迫去和亲。 她要绞尽脑汁,与萧昀旭一起努力,让萧国变得强盛强大,国富民强。 “甜甜,你怎么了?”萧昀旭察觉伍梦甜的神情不对,满是关切停下脚步。 伍梦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我刚才发现,我嫁给你后,肩上责任更重!” 萧昀旭愣住,垂下眼眸,看向伍梦甜小腹。 再抬眸,看着伍梦甜眼底的那抹担忧,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甜甜,皇姐的事,让你担心我们的孩子?” “嗯!”伍梦甜紧紧握着萧昀旭的手,目光很坚定。 “夫君,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有十五年时间努力,努力让萧国国富民强。” “只要我活着一日,绝不让我的女儿和亲!” “我答应你!”萧昀旭紧紧回握着伍梦甜的手,“竭尽全力让萧国变强。” “一起努力!”伍梦甜很心疼萧昀旭一夜未眠,“用完早膳,你休息一下。” “休息不了!”萧昀旭揉了揉眉头,“父皇也一夜未眠,要筹备军饷。” 伍梦甜神情一顿。 秦国公府嫡次子被掳,秦国公重伤昏迷,现在镇北军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时筹备军饷,肯定是要与燕国交战。 “禛郎,父皇准备派谁去支援秦国公?” 萧昀旭神情一滞,看出伍梦甜在担忧她大哥,他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甜甜,表兄统领皇家护卫多年,不善征战。” 听见萧昀旭如此铺垫,伍梦甜一下就明白。 “是我大哥?” “对!”萧昀旭神情很沉重,“父皇打算给表妹和大哥赐婚,让大哥以秦国公府的女婿身份去支援。” 伍梦甜陷入沉默中,心情沉重的难以形容。 她大哥才归家,就要再次离家去征战。 她的侄儿侄女,才与亲爹相处不到几天,就又要做留守儿童。 “何时成亲?” “...越快越好!”萧昀旭愧疚到不敢看伍梦甜,“甜甜,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伍梦甜勉强挤出一抹笑。 “是燕国背信弃义在前,这又不是你的错。” “以我大哥的性格,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心疼我大哥,心疼我侄儿侄女,心疼我爹。” “还心疼秦妹妹,刚过门,我大哥就要出征。” 萧昀旭心情很沉重,“甜甜,你随时可以把凯凯旋旋接到宫中来。” “谢谢你!”伍梦甜抬眸看向皇后的宫殿,“我们先去陪母后用膳!” 一夜未眠的皇后,看见儿子儿媳妇前来,呆滞的脸上多了一分担忧。 “禛儿,是父皇和母后无能,护不住你皇姐。” “你和甜丫头还年轻,你们要努力,不要让你们的孩子,步姝儿后尘。” 萧昀旭神情沉重地点头,“母后,用膳吧!” 见萧昀旭也不会安慰人,伍梦甜拉住皇后的手。 以皇后的政治敏锐,知道燕国对萧国开战,就知道长公主处境不大好。 皇后一夜未眠,既愧疚又伤心,需要被开解。 “母后,推翻腐朽的楚国,建立现在的萧国,本就是件不容易的事。” “形势所迫,长公主和亲燕国,至少为两国百姓争取六年安稳日子。” “长公主功在社稷,应该让萧家子孙及萧国百姓,铭记长公主的恩德。” “你说的对!”皇后眼眼神亮了几分,“我们和姝儿都是形势所迫。” “身为父母,我们对不起姝儿;但姝儿无愧于她长公主的身份。” “不论我的姝儿当下什么处境,她都值得歌颂!” “值得萧家子孙,值得萧国百姓,铭记于心。” 看见皇后被开解,伍梦甜顺势搀扶起皇后。 “母后,我们先去用膳,然后一起想法子?” “好!”皇后站起身,满眼嫌弃看儿子一眼,又满眼欣慰看着伍梦甜。 “还是甜丫头好,本宫没白疼甜丫头!” 伍梦甜冲着萧昀旭眨眨眼,笑着接住皇后的话。 “母后,那我以后跟你儿子生气的时候,你偏心的时候,朝我这儿偏?” 皇后愣怔一下,眼底沉重的神情缓和几分。 “好,朝你这儿偏!” 看见伍梦甜几句话把自己母后哄好了,萧昀旭眼底闪过一丝敬佩和欣赏。 他印象中,伍梦甜从小就是如此,无论遇见多坏的事,都能调整好心态。 不会自怨自怜很久。 不会一直沉浸在负面的情绪中很久。 多坏的事,她都能很快调整好心态。 笑着去应对。 “母后,父皇给表妹和伍世子赐了婚...” “赐婚?”皇后神情凝重打断萧昀旭的话。 “禛儿,你父皇打算让伍世子支援你舅舅?” “是!”萧昀旭看出母后的神情不大对,“母后,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第319章 不是替自己感到委屈,就是觉得亏欠 她的侄女,从小以太子妃的标准在培养,养尊处优,身份尊贵。 给伍梦瀚做续弦,本该是伍国公府的荣幸。 如今她兄弟重伤昏迷,镇北军需要伍梦瀚以秦国公府女婿的身份去支援。 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把侄女赐婚给伍梦瀚,就怕侄女以后的处境艰难。 早点儿赐婚就好了。 想到这儿,皇后抬眸看了看伍梦甜,心中的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 “伍世子才回京,与孩子相聚不了几日,就又要带兵出征,难为他了!” 见皇后听到赐婚消息变脸的那一瞬,伍梦甜隐隐猜到皇后担心秦子婵。 这种情况下,皇上把秦子婵赐婚给她大哥,势必会让人觉得秦家欠伍家。 理性思考问题,就算没有这桩婚事,皇上让她大哥带兵支援镇北军。 她大哥也不能不从。 燕国突然翻脸,让萧国的处境不大好。 萧国的大船翻了,伍国公府也好不到哪儿去。 于公于私,她大哥肩负的责任,都逃避不了。 现在,好歹还赚到一个大嫂回来,大哥不亏。 秦子婵不论是何种处境,嫁到伍国公府,都是伍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 不让秦子婵受委屈,是大哥幸福婚姻的基础。 人心都是相互的。 伍家善待秦子婵,不让秦子婵心受委屈,秦子婵也会善待她侄儿侄女。 “母后,女子嫁人是一辈子最重要的大事。” “为了国事,秦妹妹与我大哥婚事办的仓促,但是其他事不能仓促。” “用完早膳后,我想回一趟娘家,帮忙筹办婚事,不能让秦妹妹受委屈。” 皇后眼中一喜,不再担忧侄女未来的处境,打心眼里更喜欢伍梦甜。 “甜丫头,说实话,我本来还担心,婵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嫁去伍国公府,会被人轻视,会受委屈。” “听到你这番话,本宫现在一点儿不担心了。” “婵儿能遇见你这么明事理的小姑子,本宫不担心她以后受委屈。” 伍梦甜嘴角勾起一抹笑,打趣着说道。 “母后,那等秦妹妹过门,成了我大嫂,我把娘家产业交给她打理,你可别说我欺负她啊!” “不会!”皇后神情又松缓几分,“本宫刚答应你,偏心朝你这儿偏!” * 秦国公府,秦子婵回到家中,也一夜未眠。 担心父亲的处境,担心二哥的安危,也担心萧国会派她大哥去出征。 胡思乱想一夜,没有等到回家的秦子溯。 却等到赐婚圣旨。 秦子婵一脸呆滞地听着圣旨把她赐婚给伍梦瀚。 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再也不似昨夜那般期待。 她一脸恭敬有礼地接下圣旨,看向顺海。 小心翼翼问道:“顺公公,皇上突然赐婚,可是要派伍世子支援我爹?” “秦姑娘聪慧!”顺海先夸秦子婵,再安慰道:“秦国公吉人自有天相!” “多谢顺公公!”秦子婵一个眼神,身后的丫鬟,一脸恭敬地递上荷包。 “顺公公辛苦了!” “多谢秦姑娘赏!”顺海笑盈盈接下荷包,“若无旁的事,咱家先回去?” “顺公公慢走!”秦子婵勉强挤出一抹笑。 目送顺海离去。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婵儿!”李姝上前握住秦子婵的手,“你可是担心此时嫁去伍家受委屈?” 秦子婵神情一滞。 努力回想起昨夜伍梦瀚面对她时的态度。 她的心情很复杂。 “大嫂,他是个极好的人,本就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娶我,又得带兵去支援我爹,我很愧疚!” 李姝心情也很复杂。 “婵儿,你二哥被掳,爹又昏迷不醒,整个秦国公府处于风口浪尖,此时让你出嫁,也委屈你了!” 秦子婵握紧大嫂的手,她很清楚眼下的情况,让她大哥带兵支援,不如让伍世子带兵支援胜算大。 她爹重伤昏迷期间,镇北军需要鼓舞士气。 容不得败仗。 越是理清现实,她越发觉得亏欠伍梦瀚。 “大嫂,不是替自己感到委屈,就是觉得亏欠。” 李姝沉默片刻,才想到劝解秦子婵的说辞。 “婵儿,伍国公府人丁单薄,既然你觉得亏欠,就好好待伍世子,好好待他的一双儿女。” 秦子婵点头,翻开圣旨,看着上面的日期,心中又忍不住发愁。 “大嫂,圣旨赐婚,明日就要成亲,这次少不了要让你替我操劳?”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姝笑道:“大嫂竭尽所能不让你受委屈。” 伍国公府,伍三牛收到赐婚圣旨后,愣怔一会儿,就命府中人翻箱倒柜。 筹备下聘的聘礼。 还把府兵们使唤的团团转,各个帮着挂红绸。 孟祥站在大门口,咧嘴看着刚挂好的红绸。 “早知道这么快又办喜事,就不摘下来了。” 伍梦甜一下车,听见这话,忍不住训斥。 “胡说!” “秦家嫡女身份尊贵,值得一切最好的。” “咱们伍国公府,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红绸怎么还能重复利用?” 孟祥精神一震,笑着跪在伍梦甜的跟前行礼。 “小的参见太子妃殿下,小的一时失言!还请太子妃殿下责罚!” “起来吧!”伍梦甜眼眸扫视一圈,看向孟祥。 “孟祥,传我命令,方才那样偷懒的话,以后谁再敢胡说,掌嘴!” “是!”孟祥精神一振,恨不得自扇一耳光。 伍梦甜抬头,看着家门口上面挂着的红绸。 用的全是新布。 她很是满意。 想着秦子婵在这个节骨眼上嫁给她大哥,怕府中人把她大哥出征的事,怪在秦子婵的头上。 她特意找到贺管家。 “贺叔,人的本性多少都会捧高踩低。” “我大哥和秦妹妹的婚事,因国事办的仓促。” “你要敲打一番府中的下人,切莫怠慢我大嫂。” 贺管家连连点头,“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贺叔,跟大家说,办好我大哥的婚事,这个月所有人领双倍月俸。” “是!”贺管家喜滋滋转身,他也是所有人中的一员,他喜欢双倍月俸。 伍梦甜在府中转了一圈,在练武扬找到老爹。 看见老爹穿着一袭铠甲,顶着满头白发,握着一把长枪,舞的虎虎生威。 伍梦甜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 “爹,好端端的,你把铠甲怎么穿上了?” 伍三牛老早注意到女儿回来了,他收起长枪。 “甜丫头,爹打算进宫请旨,爹带兵支援秦琼昶,让你大哥留在京中。” 第320章 咱们家世袭三代国公爷的爵位,不能吃空饷 伍梦甜心中很难受,却又不知如何劝老爹。 “爹,我饿了,你先陪我去吃点儿东西?” 见女儿没接话,还用饿来转移话题,伍三牛就知道女儿不舍得他出征。 “走!” “正好爹也跟你商量一下给你大嫂下聘的事。” 饭桌上,伍梦甜心不在焉地吃着,脑海里却在认真思量着当前的局势。 战争避无可避,不是她大哥出征,就是她爹出征。 她该如何做? 能帮到她的家人? “甜丫头!”伍三牛看出女儿心不在焉,夺下女儿的碗,“吃不下就不吃!” “不要因为担心爹,就吃不下应朝肚里塞,你不难受,孩子还难受呢。” 伍梦甜的眼泪,差点儿不受控制从眼眶滚落。 她转过身子,拂去眼角的眼泪,“我讨厌战争!” “别担心!”伍三牛听出女儿的担忧,递上帕子。 “爹年轻的时候,跟着皇上四处征战,爹去过燕国的边境,熟着呢!” “甜丫头,爹带兵去支援秦琼昶,比你大哥去,更多三分胜算。” 伍梦甜擦干眼泪,一转身看见老爹满头白发,心疼的眼泪又止不住流。 “爹,皇上想御驾亲征,萧昀旭心疼他爹,我也心疼你,不想你去!” “傻孩子!”伍三牛心底暖滋滋的,笑着安慰女儿,“爹比皇上年轻...” “年轻什么?”伍梦甜蹙眉,“爹头发都白了,皇上头发才白多少?” 听见女儿这话,伍三牛笑得没心没肺,嘴很硬。 “有人先老头发,有人先老腿,爹就是先老头发。爹比皇上年轻!” “爹打的仗多,领兵作战经验也丰富。” “如今,你已经成亲,身边有太子殿下护着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 “等你大哥娶了秦家嫡女,爹此生了无遗憾。” “就算不幸死在战扬上,也正好陪你娘。” “呸呸呸!”伍梦甜急得连连拍着木桌说道:“爹,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看见女儿关心自己关心到开始避谶,伍三牛笑着拍桌,“呸呸呸!” “甜丫头,你别这么紧张,爹只是做最坏打算,爹叫三牛,命硬着呢。” “那也不许胡说!”伍梦甜神情很凝重。 她已经分辨不出,她爹是丧偶之痛中没走出来? 还是愿意为儿子牺牲? 亦或者两者都有。 总之,老爹这种了无遗憾,不留恋人生的态度,让她的内心生出恐惧。 “爹,我才十九岁,刚经历丧母之痛,我需要爹的庇护,不能没有爹。” “爹就算要代大哥出征,也要很很惜命。” “爹得活着回来,庇护女儿,庇护你的外孙...” “好好!”伍三牛被女儿哭的心都快化了。 “爹不说不吉利的话,爹一定活着回来。” “甜丫头,你别哭!” “你怀着孩子呢!” “他可是个金疙瘩,哭多了对你身体也不好。” 听到‘金疙瘩’三个字,伍梦甜瞬间止住哭,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 “爹,燕国背信弃义,会不会与金矿有关?” “不止如此!”伍三牛看见女儿不哭了,心中也没之前那么慌乱。 耐着性子分析。 “甜丫头,以前的萧国,东边有魏国绕境,南边有钺国战乱不断。” “从燕国的角度想,暂时与萧国签下休战协议,既能休养生息,又能坐等萧国被拖垮,坐收渔翁之利。” “燕国肯定在萧国埋有眼线,知晓萧国三皇子不成器,太子不理朝堂事,就更不将萧国放在眼底。” “白白得萧国一个和亲长公主,占尽便宜。” 伍梦甜逐渐反应过来,神情越来越凝重。 “眼下,爹战胜钺国,稳住了南边边境。” “萧昀旭入朝堂,开始参与国事,萧国后继有人,还有两座金矿。” “燕国开始担心,把萧国这头幼虎养成猛虎,就迫不及待要撕破脸?” “不错不错!”伍三牛大笑起来,一脸骄傲自豪。 “我家甜丫头有这么高的悟性,不输男儿。” 看见老爹笑得没心没肺,伍梦甜神情松缓几分,心中对老爹更敬佩。 “都随爹!” “哈哈哈...”伍三牛高兴地开怀大笑,一点儿也没有要出征的担忧。 “甜丫头,既然吃不下了,爹准备了一份聘礼清单,你给爹看看?” “好啊!”伍梦甜很快调整好心态,将注意力转到这次回家的目的上。 “爹,从家世背景上分析,秦家贵于苏家。” “但秦家是续弦,为了平衡,我们给秦家的聘礼,不宜超过苏家。” “难就难在秦家嫡女这个节骨眼上嫁进门,我们又要顾忌不能让人轻视她。” “给秦家嫡女多少聘礼?是个头疼问题。” “所以,爹才找你商量!”伍三牛笑着说道。 “你大嫂在世时,咱们家待她也很不错,她也给咱们家留下两个孩子。” “她的逝去是个意外,也不是咱们家愧对她。” “逝去的人已逝,活着的人,得扛起责任。” “咱们家世袭三代国公爷的爵位,不能吃空饷。” “你大哥肯定要保家卫国,不续弦,你大嫂留下的两个孩子,都没人管。” “苏宏能理解,你大嫂泉下有知,也能理解。” “秦家嫡女从小以太子妃的规格在培养,品行不错,能力也不错。” “她一进门就是续弦,要支撑起伍家家业,还要教养你大嫂留下的孩子。” “要想家庭和睦,咱们肯定不能让她委屈。” “爹打算明面上,给秦家嫡女的聘礼,与给苏家嫡女聘礼一样!” “背地里,把爹的私产,分出一部分给她。” “爹希望,秦家嫡女能明白咱们这番苦心,也不辜负咱们对她的期望。” 伍梦甜满眼敬佩。 给两个大嫂的聘礼多少? 往大了说,事关伍家、秦家、苏家关系平衡。 往小了说,将来事关她大哥孩子间的平衡。 她老爹不愧是统帅。 考虑问题,粗中有细,面面俱到。 “爹,大哥娶苏家嫡女的时候,我没能力;但我在大嫂逝去后,养了凯凯旋旋三年,将来也会一直护着凯凯旋旋。” “现在大哥娶秦家嫡女,我有能力,我给秦家嫡女暗中添一份妆。” “也算在两个大嫂之间取个平衡,爹觉得我如此安排,妥当吗?” 第321章 得知上官姌有孕,皇后一脸烦躁 “明事理的人,能看到你对她的真心。” “不明事理的人,你如何做,都能挑毛病。” “秦家嫡女从小当做太子妃在培养,爹相信她是个明事理的姑娘。” “总之,你大哥能娶到她做续弦,赚了!” 伍三牛笑眯眯,合上手中的聘礼册子。 “而且皇后是她姑母,肯定也会给她添妆。” “这门婚事办的仓促,但绝不会让她被轻视!” 听见老爹的话,伍梦甜开始期待起来。 “爹,我已让贺叔,特意敲打府中的下人。” “等新大嫂过门,我就把掌家权交给她?” “好!”伍三牛满眼赞同,“真心换真心!” * “程太医,怎么样?” 蒋贵妃满眼期待,内心盼望着上官姌怀孕。 程太医一脸恭敬地行礼,话说的很保守。 “回禀贵妃娘娘,从三皇子妃的脉象看,像是已经怀有身孕。” “但孕期尚早,若能再多个十天半月,微臣诊脉会更加准确一些。” “不若,贵妃娘娘再多传几个太医诊脉?” 蒋贵妃一眼看透程太医不想承担风险的心思。 “程太医,本宫记得太子妃早期的喜脉,也是你诊断出来的?” 程太医惊出一头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太子妃未婚先孕的事,并未对外公布,他也只禀报给了皇后娘娘。 今日他说实话。 蒋贵妃肯定会拿此事,朝太子妃身上泼脏水,他少不了被皇后和太子责罚。 今日他不说实话,来日太子妃生产后,蒋贵妃会拿这事做文章,治他罪。 真是骑虎难下。 还是装病跑吧。 “哎呦,哎呦!”程太医一脸痛苦不堪捂着腹部,“请贵妃娘娘恕罪,微臣吃坏了肚子。” “贵妃娘娘,微臣失仪,不敢冲撞了您!” “微臣先行告退,微臣改日再来请罪!” “哎呦,哎呦!” 程太医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提着医药箱,跑的像是后面有恶狗在追。 蒋贵妃气的站起身,“这个捧高踩低的老东西,竟敢装病跑了?” 上官姌摸着小腹,她月信推迟了五日,怀孕的反应,比怀女儿时还明显。 她有八成把握肯定,她是已经怀上孩子了。 “母妃,当下秦国公府出事,皇后和太子一党,都处于风口浪尖中。若儿媳能诊出喜脉...” “皇上肯定高兴!”蒋贵妃满眼喜色接住这话。 “咱们当下的处境,也能比之前好不少。” “来人,快去太医院,把今日当值的太医,全都请到这儿来。” 一个时辰后,太医院五个太医,抓耳挠腮,交头接耳,讨论半晌。 把甄太医推出去。 甄太医一脸自认倒霉的样子上前,“回禀贵妃娘娘,三皇子妃的脉象,确实很像喜脉,但月份尙小...” “赏!”蒋贵妃不等甄太医说完,就笑出声来。 “六个太医都确定是喜脉,那肯定是喜脉。” “每人赏银百两!” “谢贵妃娘娘赏!”五个太医一脸高兴领赏。 蒋贵妃迫不及待命人,把消息汇报给皇上。 皇上忙得焦头烂额,听到这个消息,顾不上筹备军饷,特意派人去确认。 确认上官姌有孕。 皇上难得高兴。 “顺海,朕本来还愁老三废了命根子后绝嗣。” “如今老三媳妇怀孕,老三也多个新希望。” “传朕旨意,让皇后筹备家宴,晚上聚一聚。” 顺海笑得一脸喜气,话也说的很讨皇上欢心。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家又要添新丁了!” “这是大战前的吉兆!” “说得好!”皇上龙颜大悦,“想要什么赏赐?” 顺海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皇上,老奴听闻燕国的雪莲极好,等伍世子凯旋,让老奴看看雪莲?” 皇上一听这话,心情比之前更愉悦几分。 “你这老东西,也跟了朕这么多年,待萧国击败燕国后,赏你一株雪莲。” “老奴谢主隆恩!”顺海一脸欢喜跪下领赏。 皇上笑着摆手。 顺海笑着起身,一脸喜色出门,直奔皇后宫殿。 得知上官姌有孕,皇后一脸烦躁地翻着账册。 心中有些焦灼。 皇上还没长孙。 她怕上官姌用手段,先伍梦甜一步生下长孙。 季嬷嬷看出皇后的心思,小心翼翼建议。 “皇后,这妇人孕育孩子,本就艰险无比!” 听出心腹嬷嬷话中深意,皇后眼神一凛。 “不要轻举妄动!” “更不要造杀孽!” “本宫信因果,本宫要为孙儿积善果!” “本宫的禛儿聪慧,甜丫头也聪慧,就算被他们侥幸抢了长,不打紧!” “只要本宫的孙儿健康聪慧,还是本宫会赢!” 皇后一瞬间想开了,注意力又回到账册上。 “季嬷嬷,你把本宫勾选的物品整理出来。” “送去秦国公府,给本宫的侄女添妆!” “是!”季嬷嬷拿着账册,一脸恭敬出门。 与顺海擦肩而过。 顺海刻意收起笑,生怕传的话让皇后不高兴。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一眼看透顺海的来意。 也不急着问。 等着顺海自己说。 顺海小心翼翼说着路上斟酌好的话,“启禀皇后娘娘,蒋贵妃派人给皇上传信,三皇子妃有孕了!” “皇上龙颜大悦,特意命老奴来传话。” “让皇后娘娘备家宴,晚上聚一聚。” 皇后佯装惊喜,“如此甚好,老三有后了!” “你给皇上回话,本宫一定会精心准备家宴。” “算算时间,皇家明年要添两个新丁!” “可喜可贺!” 顺海笑得一脸客套。 心中腹诽不停,不愧是皇后,比他还能演。 把持着整个后宫,对蒋贵妃的情况了如指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很在意,还装着很大度,比皇上还开心。 假,真假! “皇后娘娘,您还有没有旁的吩咐?若无,老奴这就去给皇上回话。” “当然有!”皇后笑着起身,长舒一口气。 依旧很憋闷。 她不想与蒋贵妃坐一张桌子吃饭,看见就烦。 尤其在她兄弟重伤昏迷期间,她更烦蒋贵妃。 宫中生存之道,外化内不化。 皇上的心,才是他们母子胜利的依仗。 “顺海,皇上昨晚一夜未眠,怕是忙国事,忙得都没好好用膳。” “你把这瓶越鞠丸,带回去给皇上,要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顺海:“......” 第322章 甜姐,你是太子妃,你给太子吹个枕边风 整个萧国都是皇上的,皇上坐拥偌大的皇宫,会缺一瓶越鞠丸吗? 肯定不缺。 但皇上缺一个把他放在心尖上,真心关切他的人。 不管皇后是做样子? 还是真心相待? 皇上心中都很受用。 不愧是少年夫妻,皇后比他更会哄皇上开心。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及皇后这个枕边人。 好在他可以两头讨好。 “老奴遵命,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如此关心他,一定会龙颜大悦!” 皇后笑眯眯道:“少年夫妻老来伴,皇上乃是本宫一辈子的依靠。” “老奴一定把话带到!”顺海心领神会。 皇后满眼点头。 这时,汪嬷嬷,笑得一脸客气不失礼貌。 “顺公公,天气转冷,皇后给皇上准备护膝的时候,命老奴给您也备下一副保暖的护膝。” “还望顺公公不嫌弃老奴的针线活不好!” “老奴谢皇后娘娘赏!”顺海一脸激动。 接过护膝,看着上面细密的针脚,他表现的很受用,眼眶都微微发红。 “实不相瞒,老奴许是岁数到了,这膝盖是受不得一点儿冷,不然准是疼的一宿难眠。” 看着顺海这副神情,王嬷嬷笑得嘴角上扬。 “顺公公,那你戴上试试,若合适,等天再冷,再给您做个厚实的。” “那有劳王嬷嬷了!”顺海连推辞的客套话都没说,表现的一脸欢喜。 “老奴出门,就把护膝戴上,再给皇上复命。” “去吧!”皇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茶。 目送顺海离去。 开口吩咐。 “王嬷嬷,派个办事利索的,去一趟伍国公府,告诉太子妃家宴的事。” “是!”王嬷嬷心领神会,一脸恭敬转身。 御书房内,皇上左手捂着心口处,右手举着奏折,紧紧抿着唇。 顺海进门,看见皇上紧紧抿着的唇,就明白皇上正在忍受胃部绞痛。 他心中暗赞不已,不愧是原配的夫妻,皇后对皇上的身体了如指掌。 “皇上,皇后娘娘说会好好筹办今晚的家宴。” “另外皇后娘娘还给老奴一瓶越鞠丸,让老奴提醒您一定要保重...” “快拿来!”皇上不等顺海话说完,就接过药瓶。 倒出一颗药丸,闻着熟悉的药香,紧绷着的情绪,瞬间缓和几分。 仰头吞下药丸。 嘴角勾起一抹笑。 “皇后这个越鞠丸送的及时,朕正疼着呢!” 顺海收了好处,也知道皇上此刻心情正好,毫无保留复述皇后的话。 看见皇上眼底神情都暖了几分,顺海趁机劝。 “皇上,皇后娘娘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您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皇上,你一定要保重龙体,光吃越鞠丸止疼可不行,您喝碗热粥...” “端来吧!”皇上很享受发妻的关心,连带着也能听进去顺海的劝。 * “甜姐!” “我听说你回来了,我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渴的水都来不及喝!” 苏行朗步伐急促进门,率先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气连着喝下三杯。 “晚辈见过伯父!” 看见苏行朗牛饮的样子,伍三牛哈哈大笑。 “行朗,你这个样子,可不像书香世家公子。” 苏行朗笑着看向伍梦甜,“伯父,都是在伍阳山的时候,跟甜姐学的。” “胡说!”伍梦甜可不背这个锅,“我可不牛饮。” 苏行朗毫不客气揭短,“甜姐,你跑步渴急了,跟我一样!” 伍梦甜失笑,“那我也比你刚才斯文多了!” “太渴了!”苏行朗又倒一杯茶,一饮而尽后,一脸热切看着伍梦甜。 “甜姐,姐夫回京那日,你答应我,待我成亲时,给我备份厚礼!” 看见苏行朗毫不见外,跟以前一般随意自在,伍梦甜心中还蛮开心。 她的跟班小弟,没有因为她成亲,就跟她生疏。 “苏老三,你又不缺钱,你想要什么厚礼?” “太医!”苏行朗一脸急切,眼巴巴看着伍梦甜。 “甜姐,你是太子妃,你给太子吹个枕边风...” “停!”伍梦甜一头雾水,“你想请哪个太医?”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要我吹枕边风?” 苏行朗抓抓后脑勺,神情有几分不自在。 “甜姐,给东珠调理身体的程太医,跟我家有点儿过节,花钱也请不来!” 伍梦甜一下来兴致,“什么过节,让程太医银子都不赚了?” 苏行朗轻咳一声,“我三叔跟程太医妹妹定亲没多久,又跟人退婚了!” “这么多年,我们家看诊自动避开程太医。” “前段时间,我在伍国公府遇见程太医,好心上前跟他打招呼。” “结果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回去一问,才知道我家跟程太医有这过节。” “哈哈哈!”伍梦甜被苏行朗的表情逗乐了。 “甜姐!”苏行朗拖长尾音,“你别光笑啊!” “你故事也听了,笑话也看了,能不能帮忙?” “吹枕边风不行!”伍梦甜笑着摇头。 苏行朗急了,“甜姐,我从小把你当亲姐,东珠也是你亲表妹...” “别急!”伍梦甜笑眯眯道:“我又没说不帮忙!” “......”苏行朗瞪圆眼睛,好一会儿缓过神。 “甜姐,不吹枕边风,你靠太子妃身份,命令程太医给东珠看诊?” “咋能命令呢?”伍梦甜神情淡定端起茶杯。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给你创造个机会,你用真心去打动程太医!” “......”苏行朗嘴角抽了抽,“甜姐,你这不是把问题又抛给了我?” 伍梦甜轻抿一口红枣茶,放下茶杯。 “苏老三,宁可得罪阎王,不可得罪看诊大夫。” “以你们苏家今日的地位,程太医依旧不攀附你们,不搭理你。” “可见程太医是个有傲骨的人,用命令让一个有傲骨的人被迫。” “你就不怕他在东珠的药浴里,弄点儿手脚?” “怕!”苏行朗代入一下他被人逼迫时的情绪,就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让一个有傲骨的人,被逼无奈给仇家看诊,当真不怕人家动手脚吗? “甜姐,你都说程太医是个有傲骨的人,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他?” “这事不急!”伍梦甜看见苏行朗没有因难退怯,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苏老三,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先去打听程太医的喜好,当下的处境。” “还有程太医那个跟你三叔退亲妹妹的状况。” “打听好了,给我送个口信,我再想法子。” “好!”苏行朗一脸急切,“甜姐,我这就去!” “等等!”伍梦甜喊住苏行朗,“苏老三,你和东珠的婚期,定在何时?” 第323章 蒋贵妃瞠目结舌,这么偏心眼,她还怎么告状? “主要是我二哥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 听见苏行朗提及苏行慎,伍梦甜不好接话。 苏行慎被下不举药后,再也没来过伍国公府,她也再没见过苏行慎。 “苏老三,婚期定下,早点派人给我送信。” “..好!”苏行朗等着伍梦甜问他二哥的情况,等半晌,一句话也没等到。 他轻轻叹气,明明二哥和甜姐是一起长大的亲戚,现在搞得这么尴尬。 他夹在中间,都不好跟两人提及彼此,心烦。 看着苏行朗离去的背影,伍三牛跟女儿感叹。 “若非东珠打小身子骨弱,他们该是青梅竹马。” “甜丫头,爹怎么也没想到,苏家老三竟跟你表妹凑成了一对。” 伍梦甜失笑。 苏行朗掏鸟窝掉进泥潭的事,她日记片段常有。 “爹,这叫天降正缘,若是打小就认识,东珠看见过苏行朗一身泥的样子,怕是怎么喜欢不来。” “哈哈...”伍三牛想起苏宏找他告状的画面,笑得差点儿直不起腰。 这时,贺管家领着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进门。 伍梦甜一眼认出,这个小太监是皇后的人。 “奴才长喜,给太子妃请安!拜见国公爷!” “免礼!”伍梦甜神情一凝,看着长喜。 长喜一脸恭敬起身,“启禀太子妃,三皇子妃有孕,皇后娘娘奉皇上的命令筹备晚上家宴。” “特让奴才来传话,让您早点儿回宫用膳。” “知道了!”伍梦甜端起茶杯,藏住心中惊讶。 萧苍烨被伤到命根子,眼看着要绝嗣了,上官姌好巧不巧地怀孕了。 这么巧? 今晚的家宴,搞不好就是她进宫后的第一仗。 终于要宫斗了! 想想有点儿兴奋。 就跟打游戏,努力了许久,终于杀进决赛圈。 怎叫人不期待? “你先回去!” “是!”长喜一脸恭敬行礼,转身离开。 伍三牛看着长喜的背影,微微蹙眉。 “甜丫头,上官烁的嫡长孙女,从小心思重。” “现在你们都怀着身孕,她肯定想先你一步生下皇长孙,你可得防着她!” “我知道!”伍梦甜站起身,“爹,她对我下过黑手,不过没得逞!” “我的冬喜,至今都得戴着面纱在昌运楼。” “我才找上官姌报了一半仇,剩下一半仇...” “甜丫头,现在不可乱来!”伍三牛一脸紧张。 “三皇子出了那档子事,上官姌肚里的孩子,皇上不会容许任何闪失。” “爹,我明白!”伍梦甜眼底狡黠的光一闪而过。 “就算要报仇,我也不会让自己手染人命。” “我可以钝刀子割肉,让上官姌多疼一疼。” “行吧!”伍三牛小心嘱咐道:“解决不了,回来找爹,爹给你出头。” 伍梦甜心中一暖。 “有个护短的爹真好,爹你可要长命百岁,再护我个五六十年!” “哈哈哈...”伍三牛大笑,“那爹不成妖精了?” * “儿媳拜见母后!” 伍梦甜盛装出席家宴,一进门,就先给皇后行礼。 皇后看见伍梦甜进门,就一脸欢喜起身。 不等伍梦甜行完礼,就一脸紧张托起伍梦甜手。 “都是自家人。” “不必拘礼!” “谢母后体恤!”伍梦甜笑着起身,转身看向盛装出席家宴的蒋贵妃。 按照规矩。 蒋贵妃是长辈,她要跟蒋贵妃行颔首屈膝礼。 “给蒋贵妃请安!” “愿娘娘身体康泰!” 蒋贵妃抬眼看伍梦甜一眼,没接话,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妾早就听闻太子妃未出阁时,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性子...” “闭嘴!”皇后满眼不耐烦打断蒋贵妃的话。 双手扶住伍梦甜的手,拉着伍梦甜站直身子。 “甜丫头,你站直了,以后见到蒋贵妃,点头即可,不必对她屈膝!” “谢母后体恤!”伍梦甜笑得一脸开心谢恩。 侧眸看向蒋贵妃。 蒋贵妃气的咬紧牙,“皇后娘娘...” “你闭嘴!”皇后又不耐烦打断蒋贵妃的话。 “本宫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你把嘴闭紧了!” 蒋贵妃气的咬紧牙,差点儿把手中杯子捏碎。 伍梦甜满眼崇拜,她以为皇后会跟蒋贵妃装一装,没想到皇后这么刚。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话都不让蒋贵妃说。 太爽了。 她已经开始期待,等会儿蒋贵妃怎么告状? “皇上驾到!” “太子殿下到!” “三皇子到!” 伍梦甜看向门口,只见皇上面无表情进门。 “臣妾参见皇上!” “儿媳参见皇上!” 蒋贵妃和上官姌一脸恭敬地跪下行礼。 看热闹的伍梦甜反应过来,也连忙要跪下行礼。 却被皇后拉住胳膊。 “皇上,臣妾想跟您求个恩典!” 看见皇后扶着伍梦甜的胳膊,不等皇后开口,皇上就知道皇后宝贝孙子。 他也宝贝孙子。 “甜丫头,你这段时间见朕,不必行跪礼!” “儿媳谢父皇恩典!”伍梦甜一脸欢喜谢恩。 蒋贵妃瞠目结舌,这么偏心眼,她还怎么告状? “儿臣谢父皇恩典!”萧昀旭也一脸欢喜谢恩。 扶着皇上的胳膊。 “父皇,您辛苦一整天,快坐下来歇歇!” 皇上对儿子的关心很受用,“你们也都坐!” “今日难得一家人聚在一块儿,都不必拘礼!” “谢父皇恩典!”伍梦甜也笑着扶着皇后入座。 所谓的家宴,并不是一家人围着一张大圆桌。 而是正对门的主位,坐着皇后,皇上,蒋贵妃。 两侧的位置,右边为尊,是她和萧昀旭的桌子。 左侧是萧苍烨夫妇。 “父皇,母后,儿媳有幸得到一块三色翡翠。” “懂玉的行家说,三色三德,龙凤双辉。” “儿媳觉得寓意很好,特意命人雕刻成龙凤呈祥的玉佩,孝敬父皇母后。” 伍梦甜说完。 秋喜一脸恭敬将两个精致的红木盒,递上前。 顺海心领神会,一脸恭敬地接过红木盒。 打开木盒,拿起木盒内的玉佩递上前。 皇上眼前一亮,伸手拿起玉佩,“好一块儿成色极好的三色玉佩。” “好漂亮的玉佩。”皇后迫不及待拿起玉佩。 “禛儿,你长这么大,让本宫最满意的,就是给本宫娶了个好儿媳!” 看见伍梦甜送出的礼物,很讨他父母欢心,萧昀旭的心中暖暖涨涨。 很感动。 他拉着伍梦甜入座。 看着四人其乐融融,蒋贵妃狠狠瞪上官姌一眼。 嫌弃上官姌笨。 没有备礼物。 同时又很不甘心。 “皇上,太子妃准备的这两块玉佩很好,但及不上太子送出去的金矿。” “如今燕国背信弃义,眼看着要出征,臣妾听闻国库并不丰盈...” 第324章 自古以来,为人父母,谁不望子成龙 “你除了挑拨离间,就不会说句好听话?” 皇后眼眸一冷,满脸轻蔑打断蒋贵妃的话。 蒋贵妃神情一滞,勉强扯出一抹笑看向皇上。 “皇上,臣妾听闻你为国事操劳,心疼您!” “太子妃真有孝心,应当献上金矿才是!” 听出蒋贵妃在打她手中两座金矿的主意,伍梦甜一点儿也不着急。 悠闲地看戏。 压根不接话。 蒋贵妃是长辈,皇后怼蒋贵妃没问题。 她和萧昀旭怼蒋贵妃,多少不给皇上面子。 皇上善于平衡。 现在要伍国公府出兵,协助镇北军抵御燕国。 不会夺她金矿。 “献上金矿?”皇后小心翼翼收起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蒋贵妃,不如你以后别再食五谷杂粮,直接吞金子度日吧!” “......”蒋贵妃神情一滞,“皇上,臣妾也是为您好,皇后让臣妾吞金...” “蒋贵妃!”皇后厉声呵斥蒋贵妃,“下次挑拨离间的时候,长点儿脑子。” “开采金矿需要时间,筹备军饷等得及吗?” 被皇后当众训斥不长脑子,蒋贵妃气的咬牙,抬眸看着摆弄玉佩的皇上。 “皇上,开采金矿需要时间,与太子妃把金矿献给您表孝心不冲突。” 皇后狠狠瞪蒋贵妃一眼,侧眸看向皇上。 “皇上,蒋贵妃打着为您好的名头,故意挑拨咱们一家人的关系。” “她真是为您好,怎不见她把私库的宝贝捐给您,解您的燃眉之急?” “皇上!”蒋贵妃笑盈盈站起身,挽住皇上胳膊。 “只要太子妃肯把金矿献给您,臣妾也把这些年的珍藏全都拿出来。” 皇后气的咬牙,拽住皇上的另外一只胳膊。 “皇上,您说句话!” “都松手!”皇上微微蹙眉,“今日是家宴!” 见皇上不接她话,蒋贵妃一脸失落松手,很不甘心地回到位置上。 看见蒋贵妃吃瘪,皇后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皇上,您一夜未眠,臣妾让人给您煮了安神的粥,您喝点儿!” “皇后有心了!”皇上听见这话,一下子分辨出蒋贵妃和皇后谁真心。 皇后得知他一夜未眠,又是派人给他送药,又是吩咐御膳房给他煮粥。 蒋贵妃得知他一夜未眠,除了挑拨离间,一点儿也不关心他身体。 “皇后也一夜未眠,皇后你也要保重凤体。” 皇后笑着点头,目光看向儿子儿媳那桌。 “甜丫头,可是饭菜不合口味,不见你动筷?” “合口味!”伍梦甜抬头一笑,看向皇上皇后。 “儿媳方才听闻父皇为军饷发愁,儿媳有一计,还望父皇指点一二。” 皇上心中一喜,碗里的粥也顾不上喝。 “说说看!” “是!”伍梦甜不急不忙说道:“父皇,国库没有粮,商户手中有粮。” “...哼!”萧苍烨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这就是你说的计谋?” “让父皇拿银子跟商户买粮,你出银子啊?” 萧昀旭神情一凝,眼眸落在萧苍烨身下。 “三哥,吃这么大亏,性子还如此猴急?” “...你!”萧苍烨气的站起身,“你看我笑话?” “够了!”皇上满眼不耐烦训斥萧苍烨,“老三,你管不住嘴,就滚出去!” 萧苍烨气得面部狰狞,父皇就是个偏心眼。 偏心萧昀旭就罢了! 如今连萧昀旭娶回来的疯女人,也一并护着。 他倒要看看,伍梦甜这个疯女人能有什么好计? “甜丫头,你继续说!” 皇上面无表情看着伍梦甜,好似很有耐心。 伍梦甜抬眸,轻蔑扫萧苍烨一眼,继续说。 “父皇,商户手中有粮,我们手中有商户最想要的资源,兑换一下。” “什么资源?”皇上连忙说道:“国库不丰盈!” 看见皇上一脸守财奴的样子,伍梦甜失笑。 “父皇,萧国商户社会地位低,绞尽脑汁都想供出一个状元郎。” “偏偏萧国的书香世家,不屑与商户为伍。” “导致商户家孩子,能请到名师的资源有限。” “父皇,您开办一个皇家学院,分文院和武院,您亲自挂名山长。” “再清点一些朝中学识不错的大臣,偶尔授课,让太子也抽空去授课。” “如此一来,皇家学院汇聚萧国最优秀的先生,就是最有竞争力的学院。” “父皇,你根据商户们对萧国的贡献,放出一定的入学名额。” “不愁商户们不争。” “自古以来,为人父母,谁不望子成龙?” 此话一出,在扬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中。 萧昀旭满眼欣赏看着伍梦甜,“父皇,儿臣觉得甜甜说的法子可行。” “可行什么?”萧苍烨一脸不服气反驳,“办皇家书院不用银子?” “你闭嘴!”皇上满眼嫌弃看向萧苍烨,“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办一个皇家书院的银子,和几十人万军饷的银子,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还是能算明白账。 军饷的银子,那就是个永无止境的无底洞。 办皇家书院的银子,前期投入多少,后期都能翻倍地收回来。 “禛儿,只是放出去入学名额,不影响社稷?” “不影响!”萧昀旭一脸认真地分析。 “父皇,文院培养的是萧国文臣,武院培养的是萧国武将。” “甜甜提的这个法子,短期看,能筹到军饷;长期看,能为萧国储备人才!” “父皇,儿臣愿意牵头去筹办这件事。” “好!”皇上感觉压在心头上的石头一下子就被搬开了,心情愉悦。 “禛儿,出征在即,你需要多久筹备军饷?” 萧昀旭满眼自信道:“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筹备齐第一批军饷。” “好好好!”皇上高兴地一连喊了三声好。 连带着看伍梦甜的眼神,也和蔼了许多。 连看着儿子拉着伍梦甜的手,也不觉得酸了。 “甜丫头,你这个法子很好,想要什么赏?” “儿媳不敢邀赏!”伍梦甜抬眸看向蒋贵妃。 该报仇了! 她手握两座金矿,今日不要个说法,迟早是祸。 想到这儿,她掏出备好的帕子,擦擦下眼睑。 顿时泪如雨下。 “儿媳手握太子送的两座金矿,本打算开采出金子后,再孝顺父皇母后。” “方才蒋贵妃频频提及金矿,为难儿媳。” “儿媳惶恐!” “儿媳如今都不知道如何处置手中的金矿?儿媳哪敢跟父皇讨赏?” 第325章 三人联手,她负责演,夫君和婆母负责攻 甜丫头这是趁皇上心情好,以退为进,逼迫皇上处置蒋贵妃呢! 那她再推一把。 “甜丫头,快别哭了!” “你如此哭,这....这让本宫快心疼死了!” 皇后一脸紧张地,凑到皇上的耳边,“孙子,我们的大孙子...” 听到‘大孙子’,皇上精神一震,有些紧张。 什么金矿不金矿? 不重要。 整个萧国都是他的,金矿就在萧国地界。 跑不了。 金矿握在他手中,握在儿子手中,亦或者握在孙子手中,没差别。 都是造福萧国天下。 反倒是伍梦甜此刻怀中揣着的孙子比较重要。 “甜丫头,你先别哭了,朕没说要你金矿!” “那金矿既是禛儿送你傍身,你就自己拿着。” “将来你想把金矿,给禛儿?或是给朕的大孙子,朕绝不多说一句。” 伍梦甜神情一滞。 皇上这话,只差没明说,金矿只能属于萧家。 要么给萧昀旭。 要么给皇孙。 正好,她也打算把金矿,留给她的孩子。 这是她嫁入皇家的第一扬宫斗,怎能没结论? 想到这儿,伍梦甜手持帕子,看向蒋贵妃。 “父皇,蒋贵妃许是还记恨儿媳与她侄儿退婚的事,频频为难儿媳。” 蒋贵妃气得咬紧牙,好一个睚眦必报的伍梦甜。 仗着刚献一良计。 仗着父兄的功绩,非逼着皇上今日惩罚她? “皇上,臣妾没有。” “臣妾提及金矿,不过是想替皇上您分忧。” 皇后冷笑。 “好一个为皇上分忧?” “蒋贵妃,你明知金矿已经成甜丫头陪嫁,故意在这儿挑拨离间。” “你挑拨皇上夺儿媳妇陪嫁,是想污谁的名声?” 听见皇后给自己扣好大一顶帽子,蒋贵妃吓得噗通一下跪在皇上脚下。 “皇上,臣妾没...” “闭嘴!”皇上拍案而起,怒视着蒋贵妃。 “蒋氏,好好的一扬家宴,全被你们娘俩搅了。” “难怪瑨儿不争气,有你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母妃,他能学好才怪?” 蒋贵妃:“......” 萧苍烨:“......” 萧昀旭闻见姜味,察觉伍梦甜的拍子有异,他紧紧抓着帕子,想拿走。 伍梦甜紧紧抓着帕子,就是不松手。 萧昀旭又气,又心疼。 将仇都算在蒋贵妃和萧苍烨的身上。 “父皇,三哥受伤后,您解了他禁食荤腥的指令,你看看他现在?” “天天贪食荤腥,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是不是该给三哥安排点差事?” 听到这话,皇上满眼嫌弃看向萧苍烨。 不就禁食荤腥一段时日,竟养的如此贪欲? 养伤半个月,竟能把自己吃的胖好几圈。 真是辣眼睛。 “他除了吃,他能做什么?” 萧昀旭轻描淡写道:“那让三哥去龙渊寺清修,为他孩子积福!” “我不要!”萧苍烨激动地破了音。 他好不容易才食荤腥,又想送他吃素? 打死他都不去。 “父皇,儿臣的伤势,还没好完全!” “儿臣不能去龙渊寺食素,儿臣亏着身子了,得先把身子补回来。” 萧昀旭一脸凝重。 “父皇,再放任三哥补下去,三哥要胖成球!” “那可不行!”皇后蹙眉道:“失了皇家体统,也对老三的身子不好。” “皇上,既然老三不想去龙渊寺,那不如把他送到镇北军磨炼磨炼?” “镇北军?那更不行!”萧苍烨一脸惶恐,“父皇,儿臣伤没好...” “送去镇北军?”皇上隐隐有几分心动,“萧家是马上打的天下...” “父皇!”萧苍烨一脸惶恐,打断皇上的话。 生怕晚一步,皇上真答应让他去镇北军。 镇北军统帅是秦国公府的人,能使劲磋磨他。 他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他才不去吃那种苦。 “儿臣愿意去龙渊寺清修,为孩子积福。”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皇上,老三去清修,蒋贵妃如此处置?” “蒋贵妃放不下甜丫头与她侄儿退亲的事,您没来前,就频频为难甜丫头。” 听见皇后也主张处置蒋贵妃,伍梦甜松开手。 萧昀旭扯走伍梦甜手中沾染姜汁的帕子。 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给伍梦甜擦脸。 伍梦甜抬眸,看着萧昀旭一脸认真又心疼她的样子,有点儿后悔。 感觉以退为进,逼迫皇上处置蒋贵妃,有点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咋划算。 最关键是,皇上对蒋贵妃的态度也很微妙。 不宠,也不惩治。 皇上在顾忌什么? 听见萧苍烨宁愿去龙渊寺清修,也不去镇北军,皇上心中憋着一口气。 既生气,又失望。 “萧家是马上打天下,没想到朕的儿子,宁愿去清修,也不敢去军营。” “瑨儿,你让朕失望!” 萧苍烨神情一滞,心中也很憋屈和生气。 “父皇,那你怎么不让太子他去镇北军?” 萧昀旭嗤笑,收起手中的帕子,看向萧苍烨。 “三哥,我提过,是父皇不同意我去。” “父皇,偏心!”萧苍烨气的额头青筋凸起。 “太子想去镇北军,你舍不得让他去,儿臣不想去,你就嫌弃儿臣?” “父皇,都是您的儿子,太子的命是命,儿臣的命,就不是命?” “......”皇上摇头,心中对蒋贵妃母子的最后一点儿怜悯,也被萧苍烨哭没了。 “蒋贵妃,你教子无方,就跟这个逆子一起,去龙渊寺清修。” “何时把这个逆子教导成材,何时归!” 伍梦甜心中一喜。 把讨人厌的蒋贵妃母子,都送去龙渊寺清修。 那她以后在宫中,就看不见这对讨厌的母子。 宫中捧高踩低的人多。 蒋贵妃去清修的这段时间,足够把蒋贵妃的人,全部大洗牌一次。 她眼泪没白流! 夫君给力。 婆母更给力。 三人联手,她负责演,夫君和婆母负责攻。 第一仗,大获全胜。 “......”蒋贵妃神情僵住,紧紧握着帕子。 去龙渊寺清修,既不能食荤腥,还会失去皇宫内她布局一切的人脉。 她拿什么跟秦琼悦斗? 指望谁弄掉伍梦甜腹中的孩子? “皇上,臣妾愿意陪瑨儿一起去龙渊寺清修!” “但是瑨儿情况特殊,他媳妇又刚怀孕。” “太医说,瑨儿媳妇怀相不好,需精心照顾!” “臣妾委实不放心,恳请皇上让臣妾留下来,照顾到瑨儿孩子出生!” 第326章 蒋贵妃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派,好想笑啊! “那更应去清修!” “毕竟,老三行事放肆,犯过不少错。” “他不去好好清修,不好赎罪,老天爷将因果记在他孩子身上?” “皇后慎言!”蒋贵妃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 “皇上,皇后怕我们瑨儿先生下皇长孙,故意在这儿诅咒瑨儿孩子!” “笑话!”皇后冷笑。 “老三就算先生下儿子,也不过是庶长孙。” “区区庶长孙,怎可跟我家禛儿的嫡子相比?” 听出皇后自己母子的鄙视,蒋贵妃气哭了。 “皇上,我们瑨儿命苦,遭此劫难,这个孩子是瑨儿唯一的指望...” 皇上眉头紧蹙。 老三再不争气。 也是他的亲儿子。 他再狠的心,也见不得亲儿子就此绝嗣。 “好了!” 听出皇上有松口的迹象,皇后连忙开口劝。 “皇上,臣妾活到这岁数,越来越信因果。” “老三行事放肆时,臣妾就嘱咐蒋贵妃,让她好好管教老三,她不听。” “老三已经被教歪了,落到这般处境,也是承受了他自己造的因。” “皇上,您万不可看着蒋贵妃继续纵容下去。” “上官氏腹中的孩子,是老三后半生的指望,万不可放任蒋贵妃胡来。” “皇上,你想想看,我们那两个可怜的儿子?” “再想想我们禛儿从小就吃的清修苦?” “如今禛儿是不是越来越好?清修没白费吧?” 皇上抬头,看向一脸认真吃饭的萧昀旭。 皇后趁机又说。 “皇上,咱们连着夭折两个儿子后,就有流言说,咱们夫妻杀戮太重。” “臣妾从怀上禛儿起,就日日为孩子祈福。” “禛儿从启蒙开始,就跟着行通大师清修。” “如今看着咱们禛儿越来越好,臣妾觉得,我们母子的清修没白费。” 蒋贵妃气的咬牙。 好一个秦琼悦,明知道行通的来历有问题。 竟按耐不动。 一直等待机会。 当下,竟想以牙还牙,送他们母子也去清修? 那怎么能一样? 皇后的清修,只是偶尔食素,抄抄经书。 他们母子去清修,那可是不许他们食一点儿荤腥。 能把人逼疯的程度。 “皇上,按照皇后的说辞,即便是要清修,也该是瑨儿媳妇去清修。” “......”上官姌一脸错愕,蒋贵妃与皇后的争斗,她从头到尾没敢说一句话,怎么变成她去清修? “......”伍梦甜一脸惊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上官姌就是池鱼。 蒋贵妃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派,好想笑啊! “老三媳妇?”皇后差点儿笑出声来,她本打算送蒋贵妃母子去清修。 蒋贵妃还拉上上官姌。 那好。 都去清修。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皇上,蒋贵妃说的有理,老三媳妇也应当去。” “老三后院妻妾成群,如今膝下只有一女。” “老三媳妇用‘美人愁’也霍霍了不少人,是该为她自己犯的错误赎罪。” “皇上,臣妾当年和您一起诚心祈福,才生下健康聪慧的禛儿。” “蒋贵妃、老三夫妻诚心清修,或许也能给您生下一个健康聪慧的孙儿。” 健康聪慧的孙儿? 这是个巨大的诱惑,皇上一下眼睛亮了起来。 蒋贵妃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伍梦甜。 “皇上,既然皇后说的天花乱坠,何不让太子妃也去龙渊寺清修?” 吃瓜的伍梦甜,见火一下烧到自己身上,连忙笑眯眯看向皇上皇后。 “父皇,母后,你们也算看着我长大的。” “我从小性子张扬,但从未没做过缺德事。” “这些年,我自己积德行善积攒的福报,我父兄保家卫国积攒的福报,足以庇护我和孩子余生无忧。” “说的对!”皇后满眼欣赏看向自己的儿媳妇。 人聪明。 反应还快。 会办事。 说话还中听。 “皇上,单是甜丫头方才提出‘办皇家书院筹备军饷’的计策,所积攒的功德,就足够庇护后辈。” “若蒋贵妃、老三夫妻不愿去清修,也想个法子积攒功德庇护孩子。” “蒋贵妃把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银子,拿出来买军饷,也不知够不够?” 听见这话,伍梦甜眼眸又亮好几分。 有个给力又偏心自己的婆母,简直是暴爽。 她这婆母不给自己添堵,还不作妖。 心中憋着的气,手中握着的刀,都一致对外。 干敌方阵营。 刀刀戳要害。 蒋贵妃不想清修可以,把私房银子捐出来? 不论任何时代,钱都是很重要的资源。 没钱寸步难行。 有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母后,这要看蒋贵妃愿意拿出多少私房银子?” “当初,儿媳不识太子身份时,与太子从温泉别院返京的时候,三哥可是用尽手段想杀太子。” “伍梦甜...”萧苍烨气的站起身,想起当初那一幕,屁股都疼得慌。 “我哪敢杀太子?我我我,我哪知道你绑回来的外室,竟是太子?” “还有,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父皇打了我三十棍子,你怎么还提?” 看见萧苍烨生气到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伍梦甜心中暴爽,却不好再争论。 “夫君,他凶我!” 萧昀旭满眼惊讶。 母后与蒋贵妃的争斗,他身为晚辈,不好插手。 现在,伍梦甜将他三哥也拖下水,就算伍梦甜不告状,他也会出手。 没想到,他与伍梦甜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伍梦甜第一次跟他撒娇。 还怪新鲜! 他都懒得跟萧苍烨掰扯,浪费口舌。 “父皇,三哥当初不识儿臣身份时,对儿臣紧追不舍,草菅人命。” “若非表兄来的及时,儿臣恐遭三哥毒手...” “你胡说!”萧苍烨气得拍桌,怒视着萧昀旭。 “就算秦子溯不来,有伍梦甜这个疯女人在,我也伤不到你....” 听见萧苍烨又骂伍梦甜,萧昀旭很生气。 抓起桌上的糕点,对着萧苍烨扔过去。 萧苍烨说的正起劲,突然被一块糕点堵住嘴。 “呜呜...” 萧苍烨拔出嘴里的糕点,连忙“呸呸呸...” “父皇,太子想杀了...” “三哥真不长记性!”萧昀旭抓起一个杯子,半眯着眼看着萧苍烨。 看出萧昀旭眼底的冷意,萧苍烨吓得闭上嘴,抬眸看着沉着脸的皇上。 “父皇...” “你闭嘴!”看见自己最宝贝的儿子生气,皇上满眼嫌弃,呵斥萧苍烨。 “身为大伯哥,跟弟媳妇吵架,你可出息了?” “......”萧苍烨气的咬紧牙,“父皇,是她先说我!” 第327章 那可是皇上皇后的私库,有谁不想去见识见识? 皇上眉头紧蹙。 “她是太子妃,对她不敬,就是对太子不敬,你规矩学到哪儿了?” 萧苍烨:“......” 见父皇训斥萧苍烨,萧昀旭放下手中杯子。 “父皇,三哥受害,儿臣追查凶手时,顺便查了三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三哥造的孽,足够他在龙渊寺清修五十年。” 伍梦甜眼眸一亮,把萧苍烨监禁到老? 是个不错的主意。 皇上能同意吗? 不如她再逼迫一把。 “父皇,儿媳每每想起三哥用箭射杀太子的那一幕,就吓得心有余悸。” “现在,蒋贵妃违抗父皇的旨意,不想去清修。还想给儿媳泼脏水。” “父皇,以三哥所犯的错误,蒋贵妃至少要掏五十万两银子才能赎罪!” 听见这话,皇后差点儿笑出声来,蒋家失势,蒋贵妃少了外边银钱支持。 现在把手上所有的私房银子掏出来,也筹不够五十万两银子。 “皇上,甜丫头说得对,蒋贵妃母子不愿去清修为孩子积福。” “那就让她给镇北军,筹资五十万两军饷。” “皇后是强人所难!”听出皇后的盘算,蒋贵妃气的咬紧牙槽。 失算了! 本想把伍梦甜咬出来,逼得皇后退让。 没想到伍梦甜这么能言善辩,皇后也如此护短? 不是说婆媳是天敌? 秦琼悦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不走寻常路? 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对儿媳妇比对自己都亲,得到金矿,也送给儿媳妇,秦琼悦怎么一点儿不生气? 这换做是她。 她非把儿媳妇磋磨的把金矿交出来才罢休。 是不是因为有他们母子在,秦琼悦和伍梦甜这对婆媳,才一致对外? 眼下情况,她的瑨儿拖后腿,上官姌也不中用。 她斗不赢秦琼悦。 行! 那她就去清修! 等没了她这个外敌,看这对婆媳还怎么和谐? 想到这儿,蒋贵妃抬眸,看向紧紧抿着唇的皇上,一脸示弱哀求。 “皇上,臣妾娘家失势,臣妾除了皇上,身后再无旁的依靠。” “前段时间,瑨儿受伤,臣妾为了给瑨儿调养身子,花光了私房银子。” “臣妾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臣妾教子无方,臣妾愿意去清修...呜呜呜。” 听见蒋贵妃哭的梨花落泪,在扬几人心思各异。 皇后神情淡定,一点儿不担心皇上心软。 上官姌不敢出声,生怕一开口,她也要清修。 萧苍烨气的额头青筋凸起,怒视着伍梦甜。 伍梦甜勾了勾萧昀旭的掌心,两人一起看戏。 皇上紧紧抿着唇,眼眸扫过在扬的每个人。 看过几人的交锋,他大致摸清楚每个人心思。 说不失望,是假。 本该是欢欢喜喜的家宴,竟吃的如此堵心。 蒋贵妃记恨伍梦甜与蒋渊退亲的事,主动挑事。 欲要借他的手,夺走伍梦甜手中的金矿,试图借此打击皇后太子伍梦甜。 皇后维护儿子孙子,毫不客气回怼蒋贵妃。 两人争不出高下,就把难题丢给了他。 他好不容易平息蒋贵妃和皇后的争斗。 伍梦甜献计后,又逼迫他处置蒋贵妃。 眼下,他虽然怜悯蒋贵妃母子无依无靠。 又不得不处置。 毕竟,是蒋贵妃挑事在先,老三犯错在先。 于公于私,他都找不出继续庇护蒋贵妃的理由。 他还指着伍国公府带兵平息燕国战乱,不能不给太子妃这个脸面。 指着太子筹备军饷,也不能不给太子脸面。 “蒋贵妃,萧苍烨,上官姌跪下听旨!” “明日辰时起,你们三人去龙渊寺清修!” “为萧国子孙祈福,为萧国国运祈福,为萧国黎民百姓祈福!” 听见皇上还给他们留了一丝脸面,蒋贵妃不敢再争辩,“臣妾遵旨!” “儿臣遵旨!”萧苍烨面如死灰。 “儿媳遵旨!”上官姌心如寒冰。 她招谁惹谁了? 萧苍烨伤到命根子,她跟着沾了点儿光,解禁‘不可食荤腥’的惩罚。 这才刚食荤腥没多久,就又要被送去清修? 别人怀孕,各自滋补品不断,她不可食荤腥? “父皇,儿媳怀着孩子,也不能食荤腥?” “太医说,儿媳身子骨弱,需要小心调养,才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不食荤腥,儿媳...” 皇上神情不耐烦,打断上官姌的话,“你一日可食一餐荤腥。” “皇后,再安排两名太医,照料三皇子妃。” “皇上考虑周祥!”皇后笑眯眯看向蒋贵妃。 四目相视一瞬,蒋贵妃气的两眼冒剑光,恨不得直接将皇后给刀死? 以前,她虽是贵妃,但能与皇后平分秋色。 从何时起? 皇上的心,就彻底偏心到皇后那一边去? 从她侄儿退亲。 从伍梦甜绑了太子去做外室,让皇上看到指望,开始处处给太子机会。 一步错,全盘错。 看见蒋贵妃憋屈的样子,皇后心中很畅快。 笑盈盈看向皇上。 “皇上,甜丫头孝顺,又送玉佩,又献良策,臣妾都不知如何赏她。” “不如臣妾把私库打开,让甜丫头自己挑?” “皇上意下如何?” 听出皇后话中深意,是想让他也打开私库让儿媳妇挑,皇上又好气又好笑。 “皇后是不是忘了,禛儿下聘时,已经去咱们的私库,都挑过一回。” “有好东西,也都让咱们这个外向的儿子,全都扒拉到甜丫头私库去了。” 冷不丁被父皇揭短,萧昀旭一脸尴尬轻咳。 “真是如此?”伍梦甜一脸惊讶。 看见萧昀旭点头,她心中甜的跟吃蜜一样。 她压低声音,凑到萧昀旭的耳边小声问。 “夫君,父皇母后如此宠你,让你在他们私库来去自如,等我们孩子出生。” “父母皇后爱屋及乌,是不是也准孩子...” 不等伍梦甜把话说完,萧昀旭就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笑得嘴角扬起。 “你想去父皇和母后的私库看看?” 伍梦甜眼眸一亮,那可是皇上皇后的私库,有谁不想去见识见识? “可以吗?” 萧昀旭没有回答,拉着伍梦甜起身,看向皇上。 “父皇,您私库那么大,儿臣也就只挑了几样适合下聘的宝物。” “方才甜甜献良策,不如你赏她去您私库看看?” 皇上嘴角一抽,胳膊肘朝外拐的儿子,他才不信只是去他私库看看。 转念一想,他原本都在打算变卖一部分私库,凑一笔银子做军饷。 “禛儿,不着急,等你把甜丫头献的良策兑现!” “朕准许你们两人,去朕的私库随便挑。” 皇后连忙道:“本宫的私库,也随你们挑!” 萧苍烨:“......” 偏心眼! 都是儿子,私库让萧昀旭来去自如,不让他看。 上官姌:“......” 老天不公! 都是皇家儿媳,凭什么伍梦甜得到夫君宠爱?还能讨得公婆欢心? 她就得去清修? 第328章 本皇子娶你何用? 一脸自信,看向身侧伍梦甜,轻声低喃。 “甜甜,只需一个月,为夫让你去父皇母后的私库,随便看,随便拿!” “我只看看!”伍梦甜笑得一双眼眸亮晶晶。 第一次宫斗。 夫君给力。 婆母给力。 三人联手,直接把对手一家人送去清修。 她提出的良策。 能让她父兄不愁军饷。 还得到皇上的认可。 额外多了一次去皇上皇后私库开盲盒的机会。 一箭四雕! 大获全胜。 暴爽! 饭也吃了,戏也看了,仗也打赢了。 该去消消食了。 “父皇,母后,儿媳已经吃好了,若无事,儿媳想去御花园散散步?” 皇上伸手挡住脸,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儿媳献的良策,儿子接过筹备军饷的重任,他一下子没了心头大患。 竟开始犯困了! “去吧!” “禛儿,你也去,好生照顾甜丫头!” “儿臣遵命!”萧昀旭声音里愉悦藏不住。 牵起伍梦甜的手,两人步伐从容离去。 萧苍烨气的咬紧牙,心中说不出的嫉妒,好似一团火焰在胸腔燃烧。 上官姌抚摸着腹部,眼眸如刀刃般,紧紧追随着携手离去的两人。 又羡慕。 又嫉妒。 从伍梦甜与蒋渊定亲,她就将伍梦甜视作棋子。 本该被她踩在脚下,一生为她所用的棋子,怎么就爬到她的头上? 处处压她一头? 好想毁了伍梦甜! 她想的正入神,耳边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呼吸。 她猛然转过身。 只见萧苍烨不知何时凑到她的耳边,直勾勾盯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 “殿下...” “上官姌,你自诩书香世家?”萧苍烨低声质问。 “为何你就想不到一个筹办军饷的良策?” “本皇子娶你何用?” “......”上官姌一口气梗在嗓子眼,气得抓狂。 “殿下,太子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你呢?” 萧苍烨听见这话,跟扔进开水锅里的猪一样。 整个人沸腾了。 拽起上官姌就走。 一出门,背过皇上皇后看不见的视野。 一把将上官姌按在墙上,掐脖,锁喉。 “上官姌,你有胆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咳咳...”上官姌被掐得憋气,脸涨得通红。 只能凭本能去推萧苍烨的胳膊,“咳咳...” “瑨儿!” 蒋贵妃一出门,看见儿子把儿媳妇掐得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连忙呵斥。 “你想绝嗣吗?” 听见这话,萧苍烨满脸不甘心地松开手,一双眼眸猩红地看着上官姌。 “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皇子暂且饶你一命。” “上官姌,以后再敢拿我与萧昀旭比,我弄死你!” “......”上官姌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萧苍烨。 这个男人伤到命根子后,性子越来越暴戾。 差点儿掐死她。 看见上官姌这样子,蒋贵妃一脸嫌弃。 “地上凉不凉?你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伤到我的孙儿,你们上官家有几条命抵?” 上官姌:“......” “起来!”蒋贵妃皱着眉头,呵斥上官姌。 上官姌使出浑身力气,扶着墙,才勉强站起身。 蒋贵妃继续训斥。 “瑨儿伤到身子,心情正不好,你惹他干什么?” “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见你吭声,不见你献策。” “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专朝瑨儿心窝子上戳。” “若非本宫来的及时,你就被瑨儿给掐死了!” “......”上官姌一脸憋屈地深吸一口气,不敢露出一点儿不满,“儿媳知错!” “知错,就快走!”蒋贵妃一脸嫌弃,“杵在这儿,扮可怜给谁看?” “儿媳遵命!”上官姌站稳身子,伸手召来丫鬟。 将半个身子,靠在丫鬟的身上,才有力气走。 都是皇家儿媳妇,皇后对伍梦甜就轻声细语,宠儿媳妇跟宠闺女一样。 轮到她这儿,蒋贵妃对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儿都不好。 如此刻薄的母子,坏事做尽,活该他们绝嗣。 一想到蒋贵妃翘首相盼的孙子,绝非萧苍烨子嗣,上官姌就有报复的快感。 御花园内,伍梦甜挽着萧昀旭的胳膊。 两人看看花,看看草,再一起看看夕阳。 一阵晚风袭来,空气中飘浮着甜蜜的花香,令人神旷心怡,心情悠闲。 萧昀旭侧眸,发现挽着他的伍梦甜,脸上并没有很轻松愉快的神情。 反而微微蹙眉。 “甜甜,有烦心事?” 伍梦甜停下脚步,侧眸看着萧昀旭,“禛郎,我爹要请旨代我大哥出征。” “原本是担心岳丈?”萧昀旭也顿住脚步,撩起伍梦甜耳边的一缕碎发。 “甜甜,岳丈身经百战,比大哥领兵作战经验更丰富,你为何只担心岳丈?” “燕国苦寒!”伍梦甜抽出自己的碎发,别在耳后。 “我爹久居南方,一下子去苦寒之地,我怕爹的身体吃不消。而我大哥年轻,比我爹抗冻。” 萧昀旭陷入沉思中,一军统帅到边境,还没上战扬,就先扛不住天寒地冻,肯定影响士气。 “甜甜,舅舅昏迷期间,派去支援的统帅,直接影响着镇北军的士气。” “我知道岳丈心疼大哥,但从各方面分析,我仍觉得大哥更为合适。” “派大哥去支援,你会不会也很担心大哥?” 听见萧昀旭的话,伍梦甜心中突然松一口气。 她爹想请旨,代替大哥去支援秦国公。 也要皇上同意。 萧昀旭如此说,说明皇上更看好她大哥出征。 手心手背都是肉。 “禛郎,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大哥,无论派谁去,我都会很担心。” “但我大哥年富力壮,身体抗造,我最起码不担心,他扛不住冻。” “我们伍国公府,世袭三代国公爷爵位,保家卫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不能替大哥上战扬,但我可以助你,一起筹备镇北军所需的军饷。” “让我大哥在战扬上,无后顾之忧,专心应敌。” 萧昀旭心中满满涨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甜甜,在你提出筹办‘皇家学院’时,我心中已经拟定好先生名单。” “待我回去,今夜就能把皇家学院列出计划。” “我家夫君真棒!”伍梦甜真心夸奖。 在皇权至上的时代,萧昀旭牵头办皇家书院,执行力能提高数倍。 “禛郎,你是太子,得找个人配合你拉拢商户,这个人,你可有人选?” 第329章 伍梦甜很惊讶,她放出一个诱饵,还有额外收获? 看见伍梦甜亮晶晶的眼眸里,夹杂着一丝狡黠,他瞬间猜中她心思。 “甜甜,有推荐?” “苏老三如何?”伍梦甜直言不讳道:“他爹是吏部尚书,他大哥是你亲信。” “他扮演这个泄密者,去跟市侩的商人交涉,既有说服力,还高效。” 听出伍梦甜话中的意思,萧昀旭也想到一个人选,“还有金裕健。” “绑我表弟的金大公子?”伍梦甜眼眸一亮。 那个被赶出去历练的金大公子,吃了半个月的苦头,在秦家和金家人的放水中,学会谋生之能。 现在经营着一家酒馆,不说完全改邪归正,最起码比之前乖了不少。 “他也是个不错人选。” 听见伍梦甜认可,萧昀旭又补一句道:“他狐朋狗友多,商户之子居多。” “那更好了!”伍梦甜眼眸一亮,“禛郎,我大哥的婚礼,肯定来不少人。” “谁家还没几个商户亲戚?咱们多找几个托,就在婚宴上把消息放出去,可能很快就凑齐军饷。” 听见伍梦甜连她大哥婚宴也利用,萧昀旭失笑。 “你不怕搞砸大哥婚宴,大哥找咱们算账?” 伍梦甜一脸惊讶,捧起萧昀旭的俊脸,“吆,你都会跟我开玩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萧昀旭咽了咽发干的嗓子,低头吻住那双红唇。 伍梦甜微微一愣,下意识搂紧萧昀旭的腰。 值守的宫女太监,纷纷转过身,避开眼。 一阵微风袭来,卷着几朵树上飘下的桂花,飘飘洒洒落在两人的头顶。 花瓣很不安分,随风掉落在两人的脸颊上。 鼻梁上的异物感,使萧昀旭不能专心。 他依依不舍抽身。 一抬眸,看见一朵桂花落在伍梦甜的睫毛上。 他忍不住笑意,伸手逮住伍梦甜睫毛上的桂花。 伍梦甜身上,捏下他鼻梁上的那朵桂花。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的桂花香甜的诱人。 “太子殿下!”齐东洲挪着小碎步过来,压低声音道:“三殿下在左侧方。” 萧昀旭一侧眸,看见萧苍烨像一条毒蛇一样,站在远处盯着他们两人。 他神情一凛。 眼眸冷冷扫萧苍烨一眼,拉着伍梦甜就走。 “甜甜,我们回去?” 伍梦甜也看见了左侧方的萧苍烨,她摇头。 “不回去!” “时间还早,陪我去一趟太医院?” “你哪儿不舒服?”萧昀旭一脸紧张看着伍梦甜的小腹部。 书上可没说,亲吻会让腹中孩子动胎气? 看见萧昀旭的紧张,伍梦甜心中甜滋滋的。 “我没有不舒服。” “去太医院,找一下程太医,换个人情给苏老三......” 路上,萧昀旭听完苏家和程太医的恩怨,内心对程太医有几分好奇。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萧昀旭神情淡淡。 “免礼!” “程太医何在?” 甄太医一脸恭敬起身,仗着与伍梦甜有几分熟悉,悄声走上前几步。 “回禀太子殿下,程太医去给三皇子府诊脉后,回来就请了一个月病假。” “一个月病假?”伍梦甜一脸惊讶,很好奇,“程太医遇上什么麻烦事?” 甄太医挥手,把太医院其他人都支开。 刻意压低声音。 “太子妃,蒋贵妃询问程太医您的事,程太医不敢乱说,这才告了病假。” “寻问我的事?”伍梦甜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 蒋贵妃想询问她怀孕的事,程太医不敢说。 既不想得罪蒋贵妃,又怕得罪她,就告病假。 太医不好干! 看见伍梦甜发愣,甄太医逐渐琢磨出味,是太子妃找程太医,太子陪同。 “太子妃殿下,不知您找程太医何事?要不要微臣去程太医家中跑一趟?” 伍梦甜若有所思看着甄太医,这也是个倒霉鬼。 摊上蒋肃中风。 还摊上萧苍烨断根。 也是个夹缝求生的人。 遇见这么多倒霉事,都还能活得好好的,可见是个会见风使舵的聪明人。 聪明人好啊。 “甄太医,你前段时间,跟程太医一起为我表妹调理身子,效果很好。” “我表妹许给了苏家三公子,苏三公子想请程太医继续为我表妹调养,据说程太医与苏家有旧怨?” 甄太医一下就听明白伍梦甜话中的深意。 “回禀太子妃殿下,程太医与苏家的恩怨,早就过去了十几年。” “他那妹妹被退婚后,婚事受到影响,嫁的不好,夫家穷,夫君身子骨弱,没等孩子长大就早逝。” “留下程太医妹妹一个人撑起家。上要照顾公婆,下要养孩子,很辛苦。” 伍梦甜了然,难怪程太医跟苏家别着一口气。 换做是谁。 谁都生气。 “甄太医,以你之见,苏三公子要如何做,才能请到程太医为我表妹调养?” 甄太医神情一滞。 “回禀太子妃,以微臣对程太医的了解,苏家三公子想说服那个老顽固,难!” “若太子妃信的过微臣,微臣愿意从中调和,至少有六分胜算。” 伍梦甜眼眸一亮,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倒霉催的甄太医,想投靠她夫君,在跟她示好。 “太好了!” “那有劳甄太医,事成之后,我欠你一个人情。” 甄太医一脸激动。 三皇子性子暴戾,他不想再给三皇子诊病了。 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他办成此事,投靠太子妃,就等于投靠太子殿下。 早早投靠萧国储君,或许他还能再上一步。 “请太子妃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好好好!”伍梦甜满眼都是满意的笑。 她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聪明人识时务。 给其一个机会,聪明人很快就能做出有利抉择。 看见伍梦甜满意,萧昀旭对甄太医也高看一眼。 “好好办,事成之后,到孤这儿领赏!” 甄太医神情一震,满眼激动,他这是入太子眼了? 太子性子向来冷淡,如今因为太子妃,对他高看一眼,他可得把握机会。 “太子殿下,可否移步?微臣有要事禀报。” 伍梦甜很惊讶,她放出一个诱饵,还有额外收获? 甄太医最近诊治的人,除了蒋肃,就是萧苍烨。 甄太医如此谨慎的模样,要禀报的事不小。 是蒋肃? 还是萧苍烨? 第330章 混淆皇家血脉,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是储君。 从参政开始,他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朝堂要事。 一个太医能有什么要紧事,要单独禀报? 看出萧昀旭不想在一个太医身上浪费时间,伍梦甜勾了勾萧昀旭掌心。 “禛郎,让他跟我们走,顺便让他给我诊个脉?” 听出伍梦甜感兴趣,萧昀旭侧眸看向甄太医。 “方便吗?” “方便方便!”甄太医一脸激动,“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先行,微臣马上就来。” “不急!”伍梦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太医院。 想起几件旧事。 她小侄儿生病,恰好擅长诊治麻疹的李禀善,很及时奉命去伍国公府。 她表妹寻找药浴方子时,秦子溯恰到好处,为她推荐擅长药浴的程太医。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是有心之人,默默在背后做了很多。 萧昀旭待她的真心,远比她了解的还要多。 在她金屋藏娇,大言不惭要让萧昀旭夫凭妻贵时,他幕后默默护着她。 她跟萧苍烨打商战,萧昀旭暗中部署一切,让她轻轻松松赢过萧苍烨。 她遇到危险,秦子溯出现的恰到好处。 什么奉皇命,保护她这个父兄在外的功臣之女? 不过是借口。 真相是萧昀旭在乎她,愿意用他所有资源护她。 难怪她刚回京,就能引得皇上跟前第一太监,频频登门伍国公府。 难怪顺海和蔼可亲。 难怪秦子溯仗义相助。 难怪那么多人进宫告她,皇上皇后都护着她。 认识萧昀旭后,她真正体会什么叫爱屋及乌。 只怕顺海费尽心思送启蒙书,也是做戏。 她以为绑萧昀旭回家,她才是感情中的主导者。 没想到她布的局,萧昀旭带着一群人陪她演。 他可真行! 想到这儿,伍梦甜忍不住顿住脚步,看向萧昀旭。 这个男人,她越看越喜欢,样貌好,品行好,做的比说的多。 越了解,越靠谱。 这么好的人,差点儿因为对皇家的偏见错过了。 “甜甜!”萧昀旭被伍梦甜看的心底发毛。 难道他昨晚熬夜,熬的脸色不佳,不好看了? “我有何不妥?” 看见萧昀旭一脸紧张的模样,像是有容貌焦虑。 她忍不住心疼他。 心疼他为国事操劳一夜,也处处照顾她情绪。 “很不妥!” 伍梦甜踮脚,伸手抚摸着萧昀旭的眼角。 “你昨晚没睡,这儿有皱纹,这儿有黑眼圈!” “这么严重?”萧昀旭一脸紧张,“不至于吧?” “至于!”伍梦甜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能操劳到连轴转,要爱自己。” 萧昀旭心中松一口气,甜甜故意说的这么严重,原来是关心他的身体。 “甜甜,其实我中午的时候,还小憩一会儿。” “这样就对了!”伍梦甜紧紧扣着萧昀旭的手。 “凡事有度,不可过于操劳,要细水长流!” “...操劳?”萧昀旭视线看向伍梦甜的小腹,因为孩子的缘故,他没操劳。 “太子殿下!”甄太医一脸受宠若惊,“您一直在这儿等着微臣?” 萧昀旭神情一滞,余光看向自作多情的甄太医,也没有解释,“走吧!” “暧!”甄太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 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眼眸紧紧盯着两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感情,比传闻中的更好。 太子妃驭夫有道。 他想更上一步,讨好太子,不如讨好太子妃。 理清头绪后,甄太医一进门,就很殷勤。 “太子妃殿下,微臣给您诊个平安脉?” “有劳!”伍梦甜笑盈盈撩开袖子,伸过手腕。 甄太医小心翼翼掏出一个洁白无瑕的帕子,垫在伍梦甜的手腕上。 他手指一搭脉,顿时满眼惊讶看着伍梦甜。 太子妃怀孕了? 算着时间,孩子应该是与太子成婚前就有。 看太子妃这神情,肯定也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如此坦然的神情,孩子肯定是太子的无疑。 太子妃未婚先育? 他好像明白,程太医为何一回来就告病假了? 甄太医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复杂情绪。 “太子妃,孕脉调和,胎元固实,母子无虞!” “有劳!”伍梦甜笑着收起胳膊,她都已经把最大秘密告诉了甄太医。 甄太医该放心投诚吧? “程太医,不知你说的,有事跟太子禀告?” 甄太医一脸小心翼翼起身,掏出一本册子。 “太子殿下,这是微臣替三殿下诊脉的记录。” “......”萧昀旭一脸疑惑,这值得单独禀报? 齐东洲很有眼色上前,接过甄太医手中册子。 打开册子,检查册子没有暗中藏毒,也无蹊跷。 才一脸恭敬打开册子。 萧昀旭眼眸看着册子上鬼画符一样的字迹,蹙眉。 “太子殿下!”甄太医刻意压低声音道:“三殿下伤到身子,子嗣艰难!” 萧昀旭微微一愣,萧苍烨子嗣艰难,与他何干? 伍梦甜也微微一愣,看着甄太医意味深长的表情,思量片刻才缓过神。 “不知甄太医说的子嗣艰难?有多大的概率?” 甄太医深吸一口气,看向萧昀旭,“万无一二!” “万无一二?”伍梦甜倒吸一口凉气,上官姌该不会给萧苍烨戴绿帽了吧? 她神情很激动地抓紧萧昀旭的手腕,“万无一二!” 萧昀旭也缓过神,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甄太医,三哥子嗣艰难的事,多少人知晓?” “...微臣不知!”甄太医迟疑一瞬道:“但微臣猜测,近一年给三殿下诊脉的太医,都能诊出来。” 伍梦甜眼眸亮了又亮,吃瓜吃到死对头身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暴爽! 怎么办? 她好想多管闲事,把上官姌的奸夫抓出来。 看着萧苍烨吃瘪,看着上官姌无地自容。 这对夫妻,她一个都不喜欢,想看他们狗咬狗。 天道好轮回。 萧苍烨玩的花,终于反噬到自己,要断子绝孙了。 上官姌敢混淆皇家血脉,足够上官家覆灭。 好大好新鲜的瓜。 “禛郎,没想到今日的饭后消食,还有意外收获?” 萧昀旭满眼震惊,混淆皇家血脉,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上官氏她怎敢? 第331章 微臣怕这事爆出来,死不少人 善于做情绪管理的萧昀旭,也被惊天大瓜吓着。 可见这瓜有多大? 要不要深扒? 肯定深扒。 从她嫁给萧昀旭起,她与萧苍烨就是死对头了。 死对头的大瓜,用不用得上,都得握在手中。 这是把柄,关键时刻,能让死对头一击毙命。 想到这儿,伍梦甜看向一脸忐忑不安的甄太医。 这个倒霉催的打工人,冒着风险告诉他们这事,十之八九也是求生存。 “甄太医,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我会查证!” “若是一切如实,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不敢当!”甄太医暗自松口气,却依旧忐忑。 他算看明白了,太子殿下很在意太子妃,太子妃的想法,能影响太子殿下。 太子是君,他是臣,臣向君禀报消息,乃是本分。 太子妃刻意说,又欠他一个人情,是对他的承诺。 既然太子妃给他承诺,那他也可以放心大胆说。 “太子妃殿下,三殿下的情况特殊,我们诊出结论,却也不敢向上禀报。” “今日,蒋贵妃召集五六个太医给三殿下诊脉,我看其他人神情都有异。” “纸包不住火!微臣怕这事爆出来,死不少人!” 伍梦甜点头,心中很认同甄太医的话。 今日去过太医院,她才知道太医有多难做? 看病不难。 难就难在要在宫中的各方势力中求得平衡。 夹缝生存的打工人。 “甄太医考虑周祥!” “太子惜才,定会想个法子,保住你们...” 伍梦甜的话还没说完,甄太医一脸激动跪下。 “微臣先替同僚们,谢过太子殿下的仁厚!” “甄太医快快请起!”萧昀旭弯腰扶起甄太医。 身为太子,他绝不允许有人混淆皇家血脉。 萧苍烨不争气。 看在父皇面上,可以养萧苍烨吃一辈子闲饭。 但他绝不允许,上官姌如此羞辱萧苍烨。 “你替孤查一查,都有谁给三殿下诊过脉?” “孤会妥善处理此事,不会让太医们枉死!” 得到萧昀旭承诺,甄太医神情比来时更激动。 “微臣谢殿下仁厚!” “微臣定会竭尽全力,为殿下办好这件事!” “去吧!”萧昀旭目送甄太医离去。 一脸疲惫地揉眉。 一大堆国事没处理完,又遇见这样糟心家事。 看萧昀旭一脸疲惫的样子,伍梦甜很心疼他。 “夫君,这种事,我和母后联手去查,更快!” “你犯不着为这种糟心事分心,你就忙国事!” 萧昀旭思量片刻。 “甜甜,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本来就很辛苦!” “这种事,就算再烦,我也不想你卷入其中。” “你还记得,上次你在龙渊寺诱行通的事吗?” “行通?”伍梦甜摇头,“上官姌的姘头,不可能是行通那个老家伙。” “我知道!”萧昀旭被伍梦甜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 “我想说,那行通对龙渊寺地形很熟悉。” “若是蒋贵妃在龙渊寺,他会不会知道消息?” “你想瓮中捉鳖?”伍梦甜眼眸一点点亮起来。 蒋贵妃在宫中,皇宫守卫森严,行通进不来。 “原来你费尽心思,把他们三人送去龙渊寺,是为了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萧昀旭点头。 “甜甜,一个也是捉,那干脆两个一起捉。” “我滴个老天爷啊!”伍梦甜都不敢想象。 “这要是一下捉住两只鳖,该有多热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次日一大早,伍梦甜趁着萧昀旭去上朝,迫不及待跟婆母分享大瓜。 皇后差点儿惊掉下巴,“甜丫头,老三子嗣艰难,本宫一点儿不惊讶!” “本宫惊讶,上官姌那性子,竟敢如此大胆?” “许是被逼无奈!”伍梦甜笑眯眯道:“毕竟三殿下后宫有那么多妻妾。” 皇后想起一桩小事。 “禛儿开始参政时,听闻蒋贵妃特意把上官姌喊到宫里,罚跪了许久。” “催上官姌早点儿生下皇长孙,许是把人逼急了!” 伍梦甜失笑,“不知道东窗事发时,蒋贵妃作何想?” “哈哈...”皇后也大笑,她做梦也想不到,跟她斗了半辈子的蒋贵妃,还有胆勾引外边的野男人。 “甜丫头,她作何想?她这不是言传身教?” “哈哈哈...”伍梦甜被皇后幽默的话逗笑。 婆媳笑得正开心,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皇后娘娘!”季嬷嬷一脸恭敬的声音传来,“蒋贵妃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伍梦甜眼眸一亮,“母后,那我们去送送她们?” “是要去送送!”皇后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本宫与她争斗多年,第一次赢得如此漂亮。” “本宫怎能不去看看,她们此刻的狼狈模样?” 伍梦甜坦言不讳,“母后,我主要是刚吃个大瓜,想去看看热闹。” “我懂!”皇后一下就反应过来伍梦甜的心情。 握着死对头这么大一个把柄,看着死对头作死,是一件无比暗爽的事。 “可惜啊!” 伍梦甜一脸好奇看着皇后,婆母在可惜什么? 可惜皇上真心错付? 还是可惜这么新鲜的大瓜,不能与皇上分享? 好奇归好奇。 伍梦甜很有分寸没问。 挽着皇后,两人盛装出现在宫门口,一起吃瓜。 蒋贵妃抬头看着宫门口的牌匾,很不甘心。 萧铭与秦琼悦是少年夫妻,两人相差两岁。 她是在两人连丧两子后,嫁给还是太子的萧铭。 她比萧铭小九岁,比秦琼悦小七岁。 明明她更年轻,却抵不上两人少年夫妻情谊。 嫁给萧铭第二年,秦琼悦生下一女,取名萧姝;她生下一子,取名萧瑨。 她日夜期盼,萧铭登基后,册封瑨儿为太子。 没想到,伤到身子的秦琼悦,竟又怀孕了。 萧铭登基后,秦琼悦生下皇四子,取名萧禛。 萧禛出生没多久,就抢走瑨儿一切,成为太子。 她最初的谋划,全成了笑话,满盘皆输。 她不甘心。 又重新谋划。 为了让她的瑨儿登上皇位,她不惜一切代价。 筹谋十几年。 眼看着离成功一步之遥,一夜之间,她又败的溃不成军。 本该剃度的太子,一声不响开始参政,一下子又抢走瑨儿的一切。 半死不活的秦琼悦,一下子斗志满满。 频频发难于她,她以为是秦琼悦的死前一搏。 没想到,是因为伍梦甜这个肆意妄为的疯子。 强绑当朝太子为外室,把她快盘赢的局,一下子全都搅得溃不成军。 她改变主意了,她不对伍梦甜腹中孩子下手,她要直接杀掉伍梦甜。 让秦琼悦和儿子反目成仇,她坐山观虎斗。 第332章 母后,我怕蠢人多作怪,给咱们制造麻烦 伍梦甜被蒋贵妃阴毒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 “她打什么坏主意?” 皇后神情一凛,下意识护在伍梦甜身前,挡住蒋贵妃那双阴毒的眼眸。 “甜丫头,别怕,本宫与她明争暗斗多年。” “她有几两重,本宫心知肚明,她翻不起大浪。” 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皇后,伍梦甜心中一暖。 想起一句经典名言,夫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取决于夫君对自己的态度。 萧昀旭护她。 皇后也护她。 虽然她不柔弱,但她很享受被人护着的感觉。 “母后,我怕蠢人多作怪,给咱们制造麻烦!” “......”皇后满眼错愕,回头看着伍梦甜一脸认真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甜丫头,你当真是对本宫的脾气,哈哈哈....” 听见皇后笑得畅快,蒋贵妃气的咬紧牙槽。 可恶! 伍梦甜到底说什么?竟让秦琼悦如此高兴? “母后!”伍梦甜也笑起来,“你看,蒋贵妃咬牙切齿看着咱们,打个招呼?” “好啊!”皇后一眼看透伍梦甜的小心思。 婆媳两人,缓步走到蒋贵妃的马车前。 皇后眼眸扫视一圈,看着马车上满满当当的物品,神情淡淡补一刀。 “蒋贵妃,眼看着马上入冬了,你带的不够吧?” 蒋贵妃气的心头一梗,秦琼悦什么意思? 难不成让她把东西都搬到龙渊寺,住一辈子? 不生气。 不生气。 秦琼悦气她,她也可以气秦琼悦,气回去。 想到这儿,蒋贵妃深吸一口气,咽下憋屈和仇恨。 眼眸落在伍梦甜挽住皇后的手腕上,一脸遗憾。 “啧啧啧!” “看到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如此亲昵,本宫唏嘘啊!” “皇后娘娘,你当初去伍国公府求娶,伍家痛痛快快把女儿许给你。” “太子妃和太子本该是青梅竹马,有我侄儿什么事?” 皇后神情一滞,蒋贵妃这话确实戳她肺管子。 伍家一开始同意,她的禛儿不必吃那么多苦。 看见皇后被蒋贵妃挑拨,伍梦甜赶紧辩驳。 “母后,她这是嫉妒咱们婆媳感情好,故意挑拨。” “缘分的事,本就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 “我与太子的经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早不晚,刚刚好!” 本来纠结的皇后,听见这句‘一切都最好的安排’,心情一下豁然开朗。 从小就定亲,那是两人身份上的捆绑。 哪有儿子被绑去做外室这样的缘分奇妙? 伍梦甜神来一笔,强绑她儿子做外室,一下子打乱蒋贵妃多年的布局。 她赢得太有意思。 “甜丫头说得对,唾手可得,人往往不懂得珍惜。” “得之不易的感情,才会刻骨铭心,刚刚好!” “蒋贵妃,你有心思挑拨我与甜丫头的关系,不如想想如何保住你的心腹?” 说到这儿,皇后刻意又走近一步,压低声音。 “蒋贵妃,本宫会在你离宫期间,把你们蒋家多年的谋划连根拔起。” “让你一败涂地!” “永无翻身之日!” 蒋贵妃神情僵住,“秦琼悦,你别高兴太早,瑨儿的仇,我一定会报!” “凭你?”皇后嗤笑,上下打量一圈送蒋贵妃的人,“还是凭蒋家?” “哦!本宫忘了,你们蒋家是书香世家,上官家也是书香世家,你想利用文人墨客的笔,讨伐本宫?” 蒋贵妃怔住。 真是物以类聚,以前的秦琼悦,顾忌皇上脸面,多少还跟她装一装。 现在娶了儿媳妇,连装都不装了,要撕破脸? 莫非要学伍梦甜那不管不顾的彪悍行事作风? 那她还是忍一忍。 “皇后娘娘,妾奉皇命,去龙渊寺祈福。” “拜别皇后娘娘!” 蒋贵妃这一跪,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行礼。 看着齐刷刷跪一地的人,皇后神情淡淡。 “都起来吧!” 众人一脸恭敬地起身,“谢皇后娘娘恩典!” “我们回吧!”皇后娘娘步伐从容转身。 伍梦甜瞥一眼,一脸憋屈的蒋贵妃。 快步追皇后。 “母后,你这把火,挑的刚刚好,接下来,咱们就等蒋贵妃狗急跳墙。” 皇后愣住,回头看向伍梦甜,眼底情绪复杂。 “甜丫头,蒋贵妃也挑拨咱们感情,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伍梦甜挽住皇后的胳膊。 “生气母后对伍家拒亲的事,耿耿于怀吗?” “母后,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将心比心,我能理解母后对这事的芥蒂。” “同样我也相信,母后一定能想明白,看得开。” “都说儿子随娘,我不了解母后,但是我了解禛郎。” “禛郎心胸宽广,文武双全,待人仁厚,我相信母后跟禛郎差不多。” “你倒是会哄人!”皇后失笑,突然明白她儿子为何就栽在伍梦甜的身上? 人聪明,不矫情,也不钻牛角尖。 长得好看,会气人,但更会哄人。 看她儿子的样子,现在应该是哄的多。 只要儿子高兴,儿子过的开心,儿子都不追究的过去,她纠结什么劲? 伍国公府,伍梦瀚与秦子婵的大婚,全城瞩目。 一个是太子妃长兄,一个是皇后的内侄女,都是手握重兵的国公府。 两人的婚礼,时间上仓促,婚礼办的不仓促。 上至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下至商户,凡是与伍国公府有点儿关系的,都是带着厚礼上门。 与伍国公府没关系的,也想办法攀点儿关系,找个结交人脉的机会。 婚宴上,宾客满座,推杯换盏,喜气洋洋。 苏行朗深吸一口气,斗志满满看向全扬宾客。 想他苏行朗,苏家读书最不好的纨绔,竟是最先被太子委以重任的人。 一想到,他为太子办好这件差事,就能让老爹和大哥,都对他高看一眼。 他浑身使不完的劲。 过去给甜姐当托,赚的是银子,现在给太子当托,那赚的是荣誉。 先从谁开始呢? 金裕健,太子的表兄,金家大公子。 想到这儿,苏行朗两眼放光朝着金裕健那桌走。 “金大公子...” 苏行朗很热切地喊了一句,没人搭理他。 他放慢脚步,凑上前。 金裕健一手勾搭王家公子,一手勾搭李家公子,刻意压低声音,却又没压。 “咱们关系好,我才给你们说,我太子表弟筹办的皇家学院名额有限...” 苏行朗愣怔住,金家大公子也是太子的托? 第333章 姑母放心,我心悦伍世子 苏行朗转个身,眼眸扫视一周,走向金裕康。 刚走近,就听见金裕康压低了声音说道。 “周兄,太子殿下也去皇家书院任教,我只帮你弄个名额,你不要告诉旁人。” 金裕康也是托?苏行朗扶额,看向孟东哲。 那是他未来的大舅哥,总不会也是托? 苏行朗抱着探究的心思,朝着孟东哲走去。 孟东哲半醉半醒,一手搂住一个商户当家。 “包在我身上。” “只要你们捐赠的粮食足够多,我找表姐说情,一定给你们弄个名额。” “......”苏行朗扶额,太子殿下和甜姐,到底找了多少个人做托? 不行。 他得努力。 努力不被比下去。 既然金家找了商户,孟家也瞄准了商户。 那他苏行朗就找世家,京城的世家谁没有粮? * 新房内,皇后笑盈盈拉着秦子婵的手话家常。 “婵儿,虽然你与伍世子的婚事办的仓促,但姑母能看出,伍家很重视你。” 秦子婵一脸羞涩。 “姑母,我知晓你怕我委屈,怕我想不开。伍世子有情有义,我不委屈。” 皇后抬眸,看见侄女眼底的羞涩不是装的,脸上的欢喜是真欢喜。 她满眼欣慰。 “婵儿,你表兄成亲后,姑母总觉得亏欠你。” “如今,看见你嫁给伍世子是真的欢喜...” 秦子婵靠近皇后,“姑母放心,我心悦伍世子!” “什么时候的事?”皇后一脸惊讶,又很好奇。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秦子婵满眼羞涩,“姑母,有机会与您细说。” “好!”皇后话音刚落,就看见伍梦甜一手拉着伍夙旋和伍夙凯进门。 两个孩子,快步上前,行的礼不伦不类。 “凯凯拜见皇后娘娘!” “旋旋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皇后笑眯眯看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起身,又一起给秦子婵行礼。 “凯凯拜见母亲!” “旋旋拜见母亲!” “免礼免礼!”秦子婵一脸惊讶地扶起两个孩子。 按照规矩,应该是她与伍梦瀚圆房后,第二日两个孩子才跟她行礼。 事实上,她与伍梦瀚圆房的第二日,伍梦瀚就要带兵出征支援她爹。 两个孩子,刚与父亲相处几日,又要分离。 是秦家亏欠这俩孩子。 她会代替伍梦瀚,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 “凯凯,旋旋,一人一个,这是见面礼!” 秦子婵掏出两块洁白无瑕的玉佩,是个平安扣。 “你们看看喜欢不?” “...还行!”伍夙凯迟疑一瞬如实说,“母亲,像这样的玉佩,凯凯有很多。” “我知道!”秦子婵放柔声音解释,“凯凯,这是平安扣,是每个爱你的人,祈愿你平安的一个念想。” 伍夙凯眨巴着懵懂的眼神,看向伍梦甜。 “姑姑,凯凯好像明白了,爹为何总送平安扣?” 伍梦甜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侄儿,“为何?” 伍夙凯攥紧玉佩,小脸激动的绯红,“爹爱凯凯,希望凯凯平安!” “凯凯真聪明!”伍梦甜一脸惊讶夸侄儿。 伍夙凯被夸得不好意思,“凯凯每年生辰,姑姑也总送平安扣,姑姑也爱凯凯,希望凯凯平安。” “对!”伍梦甜捏了捏侄儿的小脸蛋,“还有呢?” 伍夙凯皱起眉头,“姑姑,姑父不爱凯凯,姑父没送过凯凯平安扣。” 这话一出,屋内的几个人,顿时都笑起来。 伍夙凯被笑得一脸懵,“姑姑,凯凯没说错,姑父抢走了姑姑,凯凯好久才能见姑姑一面。” “姑父还没送凯凯平安扣,他不爱凯凯。” 看见小侄儿又开始争宠,伍梦甜忍俊不禁。 “等凯凯过生辰,姑父也会送凯凯平安扣。” “才不要!”伍夙凯皱眉,“姑父还说,要经常跟姑姑送凯凯去学堂,结果没送几天,姑父就不送了!” “你们大人做不到的事,不要随便承诺。” 伍夙凯认真翻旧账,把屋内的其他人都逗笑了。 伍梦甜笑了一会儿,拉起了侄儿的手,一脸认真。 “凯凯,姑父和姑姑承诺你,经常送你去学堂,是认真的,但架不住计划赶不上变化,才爽约了!” “不论怎么说,是姑姑和姑父承诺了却没做到,姑姑代姑父一起跟你道歉!” “凯凯,能不能原谅姑姑和姑父的违约?” 伍夙凯抿嘴笑,笑得高兴又带着些许羞涩。 “凯凯原谅姑姑了,也原谅姑父了,不过姑父要教凯凯一套新的剑法。” 皇后满眼错愕,“甜丫头,他还会趁机讲条件?” 伍梦甜扬起下巴,一脸骄傲自豪,“母后,我家小侄儿从小就聪明!” “是挺聪明!”皇后认真夸奖,“也很有主见,伍国公府后继有人。” 听见大家都在夸哥哥聪明,伍夙旋也凑上来。 “母后,旋旋也聪明,旋旋记得姑姑说的话。” 听见小侄女有样学样,跟伍梦甜一起喊皇后母后,屋内的人都笑起来。 伍夙凯皱着眉头,纠正妹妹,“旋旋错了,那是姑父的母后,是姑姑的母后,我们得喊皇后。” “凯凯真聪明!”皇后笑得满眼慈爱,“不过,你们可以喊我皇奶奶!” “姑母,这妥当吗?”秦子婵有点儿惶恐。 皇后笑了笑,看向伍梦甜,“甜丫头,你说?” “妥当!”伍梦甜笑眯眯看向皇后,婆母给她脸面,她除非傻了才拒绝。 “我爹是皇上结拜义弟,我又是皇家儿媳妇。” “凯凯和旋旋,是我肚里孩子的表兄和表姐,都是亲戚,喊母后皇奶奶,显得咱们亲戚更亲。” 皇后笑着点头,看向伍梦甜的眼神,又柔和几分。 “甜丫头,幼时见到本宫,也是一口一个皇伯母,比禛儿还嘴甜。” 听见皇后这话,伍梦甜连忙教侄儿侄女。 两个孩子很听伍梦甜的话,甜滋滋喊皇后。 “皇奶奶!” “嗳!”皇后应得很脆,看着两个孩子,想起她夭折的两个儿子。 若是长子次子不夭折,她的孙子孙女,也该跟这俩孩子一般大。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 她马上也要抱孙子了。 皇后想的正入神,秋喜一脸慌张地进门。 “太子妃,不好了,有一桌宾客打起来了!” “......”伍梦甜满眼错愕,“谁这么不长眼,敢在我大哥的婚宴上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