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戒于她》
1. 001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01-
京城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冷了,临近傍晚,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的雨无穷无尽,拥堵的车辆更让人心生烦躁。
接连忙了几天,姜凝早已头晕眼花,她一边龟速往前移动,小心追尾,一边慢慢的回复医院那边发来的信息。
抵达别墅区都已经快十点了,姜凝把车停到门口,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车门。
尽管打了伞,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还是避免不了有雨水飘落到头上和皮肤上。
深夜的雨冰冷刺骨,姜凝一个激灵,脚步匆匆的往家去。
门一开,她就被客厅坐着的人吓了一跳,原本晕沉浑噩的大脑顿时清醒了。
他来了。
一瞬间,工作室的压力、医院带来的沉重、路上堵车的沉闷就像是雨过天晴,万物清明,而那个人的出现仿佛是雨后彩虹,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像是暖流,慢慢的流淌到四肢五骸,驱散了一路来的寒冷和压抑。
姜凝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对着门口的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五官清丽,妆容得体,清淡的唇克制内敛,还好,并没有因为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而凌乱狼狈。
弯腰换好鞋子,她轻声问道:“吃晚饭了吗?”
客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角落的落地灯,光源照亮了沙发的一角。男人靠在沙发上,面前可调节的桌子摆着笔记本,他看都没看姜凝一眼,修长的指尖飞快的在电脑上敲着,一看就是在忙工作。
他不说话,姜凝自然也不会在多问,她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男人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停下了敲键盘,仿佛这才察觉姜凝的存在似的,头都没抬起来,随口命令道,“去洗澡。”
“好。”
没有任何迟疑,姜凝去了浴室,快速的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家居服,出来就先去小客厅那边泡了一杯茶,然后这才往男人身边走去。
茶几上放着的水杯已经空空如也,姜凝端来的茶水清香得宜,温度恰到好处。
男人鼻翼轻煽,微微抬头,终于看了姜凝一眼。
不太光亮的客厅一角,男人一双桃花眼又黑又亮,深邃迷人,只是轻飘飘没有任何意义的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神为之一颤。即便已经被这双眼睛看过无数次,可姜凝还是难有定力,她微微低头,错开男人的目光。
自从九月一别,俩人已经足足一个月没见,姜凝盯着脚尖心想,如果不是他主动,恐怕她这辈子都难接触到他这个阶级的人。
男人注意到姜凝的举动,不以为然的合上了笔记本,指挥道,“去把灯开开。”
姜凝过去把客厅的大灯打开了。
男人半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明亮的光线下,优越的长相一览无余。
这是一张好看到了极点的脸,五官轮廓极为优越出众,眉眼间尽是道不尽的风-流多情,鼻梁高挺精致,削薄的唇天然微翘,好像无时不刻在微笑,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黑色的毛衣衬托着他皮肤更加冷白,整个人隐隐透漏出矜贵傲慢。
“过来。”
沈北淮一开口,姜凝就很顺从的贴过去,轻轻的环住他的腰。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心知肚明。
一米六八的姜凝并不重,沈北淮大手熟练的顺着家居服的衣摆往上摸索,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的锁骨上,轻笑道:“腰真细。”
“嗯……北淮……”
姜凝被他不客气的动作弄得有点气息不稳,但又不愿意出声,最后只得隐忍的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沈北淮噗笑一声,“都那么久了,怎么还一副不习惯的样子?”
姜凝咬着唇不说话,相处这么久,她早就知道在沈北淮面前,说什么错什么,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要说最好。
没得到她的回答,沈北淮很不满,不轻不重咬了她一口的唇,“怎么不说话,又闷头闷脑的。”
哼,这要是换一个人,早就巴巴的贴上来了。
姜凝疼的闷哼一声,但一声不吭,只是调-整了一个方便沈北淮探-索的姿-势,乖顺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明亮的灯光下,所有的细节一览无余,沈北淮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姜凝不自觉的羞涩,悄悄闭上眼睛,浑身战-酥的感受着他的触-碰。
即便已经好了一年半,可她依旧不习惯暴露在灯光下做一些让人羞愤的事情。
有的事情属于黑夜,可偏偏沈北淮热衷于白天。
沈北淮瞥见她紧闭的双眼,轻笑了一声,大手不轻不重的摸了一会儿,就着这个动作更加放肆。
他很急躁,她很配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北淮终于在姜凝唇上落了一个吻,“姜凝,还是你乖。”
姜凝没好到哪去,她绷着发疼的身体,抓紧了沙发,恍惚间意识到结束了……
一年半了,她还是不能适应沈北淮惊人过头甚至有点可怕的体力,但适应归不适应,至少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再有半年,再坚持半年,一切就结束了。
白天的温度还刚刚好,深夜就有些寒意逼人了,等火热的激-情褪-去,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点一点染上微凉,沈北淮一米八七的个子就压-在姜凝身上,吸取着温暖,不肯动弹。
足足五分钟,姜凝的意识才彻底回归,她动了动,觉得沈北淮沉重的身体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北淮……”
“别说话。”
沈北淮一手揽着她的肩头,一手搂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脖颈,话语间全是满足后的惬意,“让我抱一会儿再说。”
俩人什么都没穿,火-热的身体紧-贴一会儿,姜凝就生出来几分困意,忙了一整天,再加上这番超标的运动,她早就又累又倦,眼皮都在上下打架。
沈北淮察觉出来她的昏昏欲睡,拍了拍她的屁-股,“别睡,我饿了。”
“好……”
姜凝勉强掀开眼皮,不着痕迹的蹭了蹭沈北淮的脖子,贪恋着深夜这份独特的温暖,然后果断的爬起来了,“吃什么,我去做。”
沈北淮这一个多月的压力一扫而光,这会儿身心顺畅,口气也好了不少,笑道:“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姜凝笑笑没说话,换上家居服,腿脚发-软去了厨房。
很快,热气腾腾的两碗阳春面就上桌了。
俩人吃着饭,姜凝想起来什么,转身去了抽屉里拿药。
沈北淮瞥了一眼,还没有问,姜凝就主动开口解释了,“短期避-孕-药过期了,我还没有去打。”
一听这话,沈北淮的筷子放下了,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不早说?”他全然忘记了是他自己打断了姜凝的话,要求抱一会儿。
姜凝没有解释,就着水咽下了小小的一片。
沈北淮看着她咽下那小小的一片,仿佛放心了似的,又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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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懒散,懒洋洋道:“不如我去结扎算了,这样吃对你身体不好。”口气散漫,不像作假。
姜凝没什么表示的嗯了声,不长不短的一年半,她太明白沈北淮这个人了——话说得越动听,越像是裹了毒药的糖果。
他的话,不能信,也不该信。
没得到姜凝的回答,沈北淮也习惯了,反正他能跟她长期保持这种关系,也是因为她话少心思少,省事省心。
他随口问道,“今晚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工作室那边有事情?还是医院那边?”
姜凝没直接回答,避轻就重道:“……没什么,路上下雨了,堵车。”
“哦。”沈北淮也没想真的关心什么,“你瞧瞧你,给你那么多钱还不够用吗?早说了别折腾你那工作室了,我给你开几个店,你没事儿去看看转转,当个甩手掌柜还有钱拿多好,轻松又自在,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医院看看你妈。自己创业好混吗?”
“我能适应。”
“死脑筋。”沈北淮有点不高兴的瞪了姜凝一眼,“你说你这么拼干什么呢?”
姜凝只是扒饭。
为什么这么拼?
原因有很多,最直接的当然是她不能靠着他给予的物质生活一辈子,况且两年期限快要到了,她没点技能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而且以她的性格,让她天天在家等着沈北淮来,她恐怕会疯掉。
比起等着被他眷顾,她更希望自己能赚钱——她就不是安心享福的命。
况且她和沈北淮之间,本来就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两年前,她妈妈突然查出来肾衰竭,她爸逼迫离婚,如果不是那笔天价医药费,她不至于毁了没毕业签好的工作,也不至于签经纪公司进了娱乐圈,更别提在那场宴会上被沈北淮一眼看中。
如果不是她恰巧像沈北淮的白月光,在一向深水热火的娱乐圈里,她都难以想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沈北淮愿意负担她妈的医药费,愿意让她留在他身边两年,她挺感恩的。
如果没有他给的这笔钱,如果没有他的怜悯,她妈根本活不过那个夏天。
这顿饭吃完,姜凝收拾着碗筷,沈北淮就靠在门外,看着她忙碌又细致的身影。
姜凝是一个非常好看的人,这一点他一直都不否认。
一年半前的那场宴会上,一众莺莺雀雀中,他一眼看中了和自己白月光有几分相像的姜凝。
能来这种场合的人,无非是图钱或者图资源,姜凝就是属于第一种。
五百万,他完全占有下了她两年的时间,虽然后来的相处中,他知道她是为了给自己妈治病才迫不得已进入了娱乐圈,才迫不得已去了那场宴会,可那又怎么样?
是她自己选择出现在那场宴会上,他怎么对待她,她都得忍着。
只是这一年半的相处中,一来二去的,他竟然也习惯了姜凝的存在。
她总是很安静,做什么说什么都乖乖的,一副任由人索取的乖顺模样,让人心底的恶劣忍不住滋生,就比如现在——纤细白皙的腰身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肩膀削薄,肩胛骨格外的突出,脖子更加修长优美,看上去有一种病态的脆弱和美感。
真漂亮。
沈北淮情不自禁想到了刚刚俩人疯-狂的时候,她难耐的仰着修长的脖子,让人想留下痕-迹。
心随手动,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姜凝的腰,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
2. 002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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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被他倏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不自觉的说道:“马上收拾好了。”
“你忙你的,不着急。”
沈北淮漫不经心的说着,温热的呼吸悉数落在姜凝的脖子,想要的事情不言而喻。
往日在这里做就做了,但姜凝今天累的够呛,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她快速的冲干净手,主动转过身环住沈北淮的腰,有点讨好的说:“北淮,去卧室,好不好。”
沈北淮看着姜凝脖子上被自己啃-咬留下的痕迹,心情大好,他难得的点头了,没等姜凝松了口气,他又说道:“不去卧室,去浴室。”
“好……”
姜凝没有拒绝的理由,被沈北淮拦腰抱着去了浴室,花洒一开,火热的身体就从身-后压了上来,不由分说开始一轮新的掠-夺。
吃饱喝足的沈北淮这次温柔了很多,姜凝很快从中得到了快乐,她没忍住,轻哼出声。
身后传来男人戏谑的荤-话,“爽了?”
姜凝满脸潮-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含糊的点头。
“又不说话。”
没等姜凝开口,她就被揽着腰翻了个面,和沈北淮坦然相对,紧接着,一个带着惩罚的吻就落下来了。
这个吻带着蛮横和不悦,刚刚的温柔瞬间荡然无存。
等沈北淮折腾完,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从浴室出来回到床上后,姜凝疲倦的一点都不想动了。
沈北淮的大手圈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姜凝很累很倦,可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她干脆侧过脸,借着窗外的光线安静的看着沈北淮的脸。
沉睡的沈北淮没了平时的冷漠倨傲,总是挂着脸上的冷静全然不见,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闭上了,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乖巧。
这样一面,恐怕只有她才能见到吧?
姜凝不确定的想,她屏住呼吸,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
……
尽管头一天睡的很晚,身体很累,但生物钟还是促使姜凝第二天七点就醒了。
雨后的空气非常清新舒畅,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格外的舒服。
姜凝刚睁开眼睛,觉得胸口被沈北淮沉重的手臂压得喘不上气,她不敢惊扰他,悄悄移开了一点,歪着脑袋盯着身边人看。
沈北淮睡得很沉,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叠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呼吸平稳,看上去人畜无害,非常和善,这是一张非常有欺骗性的外表。
毫无疑问,沈北淮的皮囊是好看的。
不夸张的说,单单凭这张脸,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用说,他就只是往那安安静静的站着,就能让人心生好感,为之倾倒,疯狂迷恋;无需接触,就能让人不自觉的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施加上去。
可是抛开这些,姜凝也深深的知道,就算是没有这张脸,沈北淮常人望尘莫及的地位、丰富渊博的学识、出众优秀的谈吐、高超厉害的社交手腕,依旧能强烈的吸引每一个人,那是特有阶级从小到大熏染出来的精英,无需刻意,骨子里就透露出来倨傲和贵气,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拥有常人几代人都无法触及的资源和人脉,非常容易让人盲目的膜拜追捧。
姜凝不止一次思考,当时她点头,究竟是为了钱多一些,还是为了脸多一些。
没人会克制着对沈北淮不动心,她只是一个俗人,最开始的时候,也不例外,可随着了解和深-入,她太明白这张脸的欺骗性了。
在阶级带来的优越感面前,沈北淮被彻头彻尾的惯坏了,精致利己,聪明残忍,就算是玩-弄人,也不会让人察觉半分。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不屑于伪装,那些恶劣、自私、薄情悉数释放,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
“好看吗?”
姜凝想得出神,连沈北淮醒了都没察觉到,她心里一紧,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我没……”
“你什么?你趁我睡着偷看我是事实。”
沈北淮睨视了她一眼,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漠,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我最烦情啊爱的,别动不该动的心。”
姜凝摇头,“你放心,我不会。”
“我就喜欢你乖巧懂事。”沈北淮满意的笑了,他翻下床,往卫生间的方向去,吩咐道:“我饿了,去做饭。”
其实乖巧懂事,换句话来说,就是识趣省心。
姜凝最识趣省心了,她麻利的换衣服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
等沈北淮洗漱好出来,姜凝也把煎好的鸡蛋端上来了。
沈北淮很是理所当然的坐下来,边吃边看手机,全然不顾姜凝还在厨房里忙活。
等姜凝把泡好的红茶端过来,沈北淮也吃的差不多了。
姜凝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餐盘,安静的喝着面前的豆浆,她当然知道沈北淮这样很不尊重人,可她没什么资格、更没什么立场去说。
毕竟二人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好的时候很好,可她始终明白自己的有些话不能多说。
沈北淮一向不避讳在姜凝面前看手机,回了一些信息后,他随手点开了一个信息,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出来,“阿淮,今天周末了,能不能见一面呀?我准备了一份惊喜给阿淮哦。”
沈北淮神色都没变化,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哦,什么惊喜?”
“你来了就知道了嘛。”
“啧,还保密呢。”
姜凝垂着眼,只当没有听到,可抓着杯子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了。
沈北淮声音温柔的跟那女人调着情,可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完全没有沉溺其中的意思。
随口敷衍完,沈北淮放下手机,瞟了一眼沉默的姜凝,漫不经心道:“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姜凝放下杯子,问非所答,“我去准备衣服了。”
“一会儿去。”沈北淮按住姜凝想要起身的动作,简单的说:“是我爸一个朋友的女儿,八月十五的时候见过一面,然后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我了,这都快俩月了,天天发信息缠着让我跟她吃饭,真够烦人的。”
“你想去吗?”姜凝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其实她并不在意沈北淮有没有别的女人,有没有别的交往对象,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情,而且她也没有任何立场。
“当然不想。”沈北淮神情有点轻蔑,“你以为什么阿妈阿狗都能随便跟我吃饭?她想得倒美。”
姜凝垂下眼,“那就不要理她。”
沈北淮深以为然的点头,“我倒是想,可我爸那边不好不给面子。”
姜凝没说话,沈北淮能听他爸的话也倒是稀罕。
沈北淮看着安静的姜凝,一脸嘲弄,“我要是一无所有,你以为她还能看得上我?但凡接近我的人,总是图点什么,那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其实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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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图权?”
姜凝知道他想说什么,坦然道:“对,我也图,我图钱。”
沈北淮噗笑出声,似乎满意她的回答。
姜凝匆匆喝完豆浆,然后就收拾碗筷了。
就如同沈北淮所想,如同她所说,她就是图钱,就是图他愿意负担她妈的巨额医药费。
图钱是最纯粹最稳定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是沈北淮最想要的。
至于感情?只是虚无渺茫的笑话罢了。
她克制的很好,绝对不会自取其辱、自不量力的开口说不该说的话。
她保持乖顺,听话,不纠缠,不多嘴,不迷恋,沈北淮会对她非常好,她能按月拿到钱,并且睡到她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她一点都不亏,甚至稳赚不赔。
钱和人,她总得图一样吧。
等收拾好厨房,姜凝泡了杯茶,端给沈北淮。
沈北淮似乎是接到了一个经理的电话,神色有点不太好,他瞥了眼姜凝,示意她去准备衣服。
姜凝放下杯子,便去了衣帽间。
这一年半来,沈北淮留宿在这里的时间非常多,偌大的衣帽间里,他的衣服和配饰占据了整整两大面墙,挑选好大衣后,姜凝又细心的给大衣搭配好胸针和袖扣。
做完这一切,沈北淮也打完电话了,他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招呼道:“过来。”
姜凝挨着他身边坐下,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很自觉的给他揉太阳穴。
姜凝弹了十几年钢琴,十指非常有力,沈北淮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舒服的哼哼出声,“你按-摩的手法越来越好了。”
姜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看着沈北淮光洁漂亮的脸庞,寻了一个保守的话题:“一会儿司机过来吗?”
“嗯,一会儿司机过来接。”沈北淮随口说道:“刚刚酒店的总经理给我打电话,说看见谨言在喝酒,这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指不定在哪个小美人面前受挫了,还是咱们这种关系好,搞那些情情爱爱的多没劲儿。”
他口中的谨言是他发小,姜凝见过一次,是一个阶级感很重、非常不好相处的主儿。她不知道沈北淮是在敲打自己还是怎么着,顺着他的话说:“嗯,还是不掺合感情的关系好。”
沈北淮没有再开口,只是惬意的享受太阳穴的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沈北淮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睁开眼睛道:“我记得你工作室有个男的对不对?”
姜凝没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老实的回答:“有一个。”
“就一个?”
“嗯。”
其实姜凝也没有瞒着沈北淮的必要,工作室都是有了他的钱才能运营起来,什么事又能瞒得过他。
“一个也不行。”沈北淮从沙发坐起来,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一个苍蝇都不准有!”
“好好好,一个都不会有,我会让他走。”
许是姜凝的话太顺从,沈北淮又觉得不顺心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凝,撇着嘴开始没事找事,“你敷衍我?”
姜凝被他这眼睛盯的心神微动,嘴里否认,“没有。”
“最好没有!”沈北淮不满的哼哼,捏着她的脸,“你是我花了钱的,不准跟别的男人打交道。”
“花了钱的”这四个字太过难听,姜凝不宜察觉的皱了皱眉头,起身欲离开。
沈北淮一看她要走,粗-鲁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拽,表情很是傲慢,“怎么?说你你还不高兴了?我还说不得你了?”
3.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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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被他拽的手腕有点疼,她尽量顺着他的手劲儿,平淡的否认,“我没有,别瞎说。”
沈北淮冷哼一声,捏着姜凝的下巴,霸道的威胁她,“你跟我在一起,就不准找别的男人,敢给我戴绿-帽子试试看?”
这话就太胡搅蛮缠了。她不会、不敢、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姜凝不想跟沈北淮发生争吵,于是乖顺的保证,“北淮,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绝对绝对不会这样的事情发生。”
得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沈北淮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有些不依不饶的蛮横要求,“那你把他赶走,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滚蛋。”
“北淮。”姜凝无奈的皱眉头,试图跟他讲道理,“没有这样突然解雇人的事情,等我去了工作室,跟他当面说好吗?”
“不行!现在打,立刻打!”
沈北淮一脸的你必须现在打,不打我就发火。
姜凝看着他,没由来的一阵头疼,他喜欢无理取闹,她是知道的,但她绝对不认可他插手她的工作室。
“沈北淮,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平心而论,你管不着我那么多的对吧?你真的要跟我讨论他的去留吗?有必要吗?”
这话一说,沈北淮愣了愣,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去留我自己会做决定,请你不要干涉。”姜凝从沈北淮腿上慢慢的坐起来,垂下眼,不冷不淡的续道:“衣服准备好了,你自己去穿吧,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叫我。”
不等沈北淮回答,姜凝就去了书房,没等坐下,衣帽间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很显然,沈北淮很不满她的回答,又生气了。
姜凝叹了口气,盯着电脑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沈北淮难得来一次,何必跟他生这种小气呢?都一年半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最清楚了吗?
算了,等找个时间跟宋喻说一声吧,为了一个外人跟沈北淮做这种无谓的争吵真的很没必要。
姜凝想明白了,便出了书房,打算去衣帽间帮沈北淮整理衣服。
沈北淮脸色很臭,跟没看见她一样,目不斜视的开门走了。
姜凝有点无奈,透过落地窗,她看到沈北淮没给司机好脸色看,负气般的狠狠摔上车门,把一脸无辜的司机都吓了一跳。
看来是真的气的不轻。
姜凝觉得有点好笑,是他主动提起的话茬,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准她逾越,怎么她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就又生气了呢?
这段关系明明是他稳居高位,明明是他掌握大权,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一出生就要什么有什么,享尽了世间最好的东西,习惯了顺风顺水的沈北淮,之所以会生气会不高兴,大概是因为刚刚她的话吧。
因为她没忍住反驳他,因为她没继续顺从,所以他来气了。
仔细想想,真是没必要。
姜凝轻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今天的工作。
她大学学的是钢琴,辅修民族舞,跟了沈北淮后,在他的帮助下,一手创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工作室,签了数十个志同道合的新人,在网上发布钢琴、跳舞相关的科普和视频,盈利方式来自于直播、商务,偶尔还会有娱乐圈方面的影视资源,工作量毫无疑问的繁琐,而且需要一定的交际手腕,她既需要带领新人策划发展方向,又需要过目每一个前来商谈的商务合作,就这样打拼了一年多的时间,摇摇晃晃发展到今天,居然也有模有样,在各个领域也能称得上小有名气。但随着名气上升,工作量也越来越大了,偶尔也会让人深感吃力。
就比如现在,姜凝核对好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流程,确定无误后往群里下发,然后才往眼睛里滴了些滴眼液,酸涩的眼睛一点点被液体滋润,瞬间舒适了很多。
闭上眼睛感受着眼眶里的清凉,姜凝忍不住想到了昨晚沈北淮的话。
其实沈北淮的话很有吸引力,如果可以,谁不想更轻松一点呢?
她不喜欢交际,也不擅长交际,不然大学毕业也不会选择考入舞蹈团,可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为了工作室的发展,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学着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甚至自学了财务,便于更好的资产管理。一年多的摸打滚爬,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只要脑子活络一点,为人处事稳妥一点,没人会跟一个初出茅庐但又能力出众的女人计较什么。这样的生活安稳,她觉得安全,可有时候也会觉得疲倦。
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沈北淮一定乐于帮她处理。沈北淮很大方,在给钱这方面从来不含糊,她现在住的房子,开的奔驰,工作室的天价租金,每个月固定打到卡里的钱,全部都是他给的。虽然沈北淮脾气不好了点,但却是一个出手非常阔绰的人。
但她却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平心而论,她是一个很有责任的人,工作室的人都是一起度过难关、一点一点发展起来走到今天的,她绝对不可能潇洒的当个甩手掌柜,让别人接管她的心血。
况且她总要有自己的事业,总要学会经济独立,总要踏入社会,融入社会,学会社会的运转。
……
姜凝想得有点心烦,心不在焉的翻着工作室的账号,结果越翻越郁闷。
沈北淮就这样生气的走了,估计又得好一阵子不会过来,完全不给她哄人的机会,而且哄人也不是她所擅长的事情。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去哄他开心,结果换来的是他更生气。
真够难伺-候的。
叹了口气后,姜凝关了电脑,决定去工作室一趟,昨晚太累了,她本来打算今天休息的,但在家待着实在无法静心,不如去工作室分散一下注意力。
到了工作室,助理张姗还有点意外,“姜总,我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呢。”
姜凝微微一笑,“来看看。”
“姜总,您今天真漂亮。”张姗笑道:“您真的越来越漂亮了,气质越来越好了,我看圈里的新晋小花都比不上您呢。”
“有吗?”
姜凝左右看了一圈,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张姗,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娱乐圈恭维人那一套了。”
“没有没有,我都是实话实说,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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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衣服是今年冬季的限定款呢!我托在国外留学的表妹留意着,结果需要验资才有购买资格,一般人连入门劵都难拿到。”
姜凝没接她的话,随手脱了风衣挂在办公室一边。
其实衣服这些她没有太在意过,沈北淮的助理每个月都更新他的衣柜时,也会顺带更新她的衣服,是什么牌子、什么限量款,她完全没有留意过,不过不得不说,沈北淮的眼光不错,能混圈子的人都是人精,别人光是看她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就不会轻慢半分。
张姗负责工作室的对外交接,见姜凝没有多说的意思,忙去泡了杯咖啡送过来,然后就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姜凝想起来今天和沈北淮的争吵,叫住张姗,“让宋喻过来一趟吧。”
她口中的“宋喻”是工作室唯一的男性,半年前,工作室需要一位男性配合日常的拍摄工作,在一众前来应聘的男性中,宋喻凭借出众的外貌和优秀的才艺脱颖而出,便入职了工作室。因为长相阳光,是当下很流行的小奶狗类型,加入工作室短短半年,就迅速积攒了一-大堆名气,很受小女生的追捧。
姜凝正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提辞退的事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随着办公室的门推开,一个穿着很时尚有品位的年轻人进来了,二十出头,五官属于偏柔和的帅气,鼻梁精致高挺,大眼睛写满了无辜,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着,浑身都透露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他笑道:“姐,你找我。”
工作室的人年龄相仿,胆子大的人会称呼姜凝“姐”,姜凝不想太阶级分明,干脆随她们称呼。
她指了指椅子,“坐。”
宋喻拉开椅子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凝,“姐,是有额外的工作要交代吗?”
姜凝不想直接开口让他辞职的事情,寻了个话题问,“宋喻,你来工作室多久了?”
“半年了。”宋喻道:“当时还是你亲自面试我的呢,能被你选中,真是我的荣幸。”他眨眨眼,有点俏皮,“天天看着姐,就算不要一分钱工资我也愿意。”
姜凝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一岁的宋喻,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就着最近的商务说了说,只是言辞中难掩试探。
宋喻顺着她的话说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她话里有话,他是个聪明人,大大方方的开口:“姐,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他大大方方,姜凝咬咬牙,也干脆直说了,“宋喻,我觉得你更适合更好的平台,在这里真的太屈才了。”
她把一份整理好的名单往宋喻那边推了推,“这些是合作过、信得过的工作室,如果你愿意,打个招呼随时可以过去。”
宋喻显然有点吃惊,急声道:“姐,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还是哪次出席商务让你丢脸了?为什么平白无故赶我走?”
“你的可塑性很强,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你应该去更好的平台发展。”
“我不觉得浪费时间,也不追求更好的平台。”
“工资我会按照三倍赔偿给你。”姜凝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残忍的话,“这几天上完,你就不用来了。”
4. 004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04-
“为什么?”宋喻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突然被辞退,有点激动的说:“姐,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就跟我说,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辞退我?就算是我做错了,违法公司制度了,该罚我都认,我不想走,不想离开公司,我在公司很开心,别赶我走行吗。”
“姐,你说话啊,就算是让我走,也得有个理由。哪有平白无故就赶人走的?”
“我真的不想走,能不能别赶我走?”
姜凝没看宋喻,避重就轻低声道:“辞退的赔偿金会在这几天打到你卡上,把这几天的工作做好交接吧。”
宋喻盯着姜凝,抿着唇不接话。
姜凝只好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忙吧。”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给宋喻一个眼神,自然也没有看到宋喻的神情。
宋喻眼神晦暗,神色极冷,盯着姜凝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了,固执的扔下一句话,“姐,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我是不会走的。”
办公室的门很快开了又关。
姜凝有点头疼,她知道自己突然通知宋喻走,于情于理都很没有人情味,而且宋喻的加入也确实让网上的数据更好,找上门的商务也更多,可以说工作室20%的创收都是由他带来的,怎么着都不该辞退他。
可一想到沈北淮那边,她又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愿意再跟他因为宋喻生气闹不愉快。
或许宋喻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等过几天就冷静下来了,知道拿钱走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明白这一点后,姜凝便打开了电脑,准备核算工作室的支付盈亏,以便年底奖金的发放。
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来电是云沫,忙点了接听,“喂,沫沫。”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俏皮活泼的笑声,“阿凝,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你呀?”
“没有,算奖金呢。”
“算奖金?”云沫撇着嘴,很是不满的哼哼,“沈北淮好歹也算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了,怎么抠门到这个地步,都知道给你租个工作室了,还不知道你配一个财务,这点事情还需要你一个领导亲自去做。”
她和沈北淮的事情,云沫是知道的。
“沫沫。”姜凝有点哭笑不得,“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放心。”
“切,你就替他说话吧。”
姜凝好脾气的笑笑没说话。
电话里,云沫叽叽喳喳的分享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姜凝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云沫是姜凝的大学室友,和姜凝这样自幼在京城长大考学的艺术生不同,云沫是从一个偏远地区实打实考了六百多分考上来的。虽然家世略有差距,但并不妨碍二人成为好朋友。
云沫是属于楚楚可怜、非常纯良的小白花长相,外人第一眼见到她会觉得她很乖,可只有姜凝才知道她并不没有外表那么乖巧,恰恰相反,云沫是游乐人间、狡猾机敏、玩弄男人的一把好手。
当年她妈急需医药费,一众朋友纷纷疏远,可唯独云沫跑前跑后的凑钱,甚至动过去捞男人的钱凑医药费的心思,虽然最后没用上,但姜凝始终对她非常感激。
人在最低处才能看得清人心。
云沫兴冲冲的说完,敏锐的察觉出来姜凝有点心不在焉,她试探问道:“阿凝,怎么了,跟沈北淮闹不愉快了?”
“嗯。”姜凝坦白道:“不算我主动挑的事。”
“我就知道。”云沫哼了声,很是不以为然的叨念:“也就你这好脾气的人能忍受沈北淮这样的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就没有想过套路他一波,捞一把大的吗?”
“捞一把大的?”姜凝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对啊!你难道想打工一辈子啊?沈北淮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他是个有钱人对不对,长相也不算难看对不对?与其以后跟一个普通人结婚,过普通的生活,不如你怀个他的孩子,借子上位!他总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吧?有了孩子,他指定跟你结婚,况且你俩都好了一年半了,我就不信他对你没有感情。”
隔着手机,姜凝都能看到云沫越说越兴奋的样子,“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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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
她有点头疼的制止:“沫沫,你这聪明脑瓜做点什么不好,怎么光琢磨这些不正干的事情。”
“哼哼,这怎么不正干啦,拿捏一个男人的心也是个技术活好不好?一般人还吃不上这碗饭呢!如果借子上位这招真的能行,日子多舒坦呀!经济物质上有绝对的保障,还有优质基因的后代,最好老公别回家,想想就美滋滋!反正你要让我相夫教子过平淡的生活,不如杀-了我呢,平淡泛不起一丝波澜的生活跟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哦。”云沫嘿嘿一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嘛?其实也很有道理的对不对?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但姜凝实在难以苟同。
“沫沫,我只想跟我妈一起过平静的生活,沈北淮那样的人注定高攀不起,我不想融入不属于我的阶级,也不想纠缠那么多,分道扬镳是最好的结果。”
“这算什么好结果啊?”云沫有点恨铁不成钢,“阿凝你就是太保守太老实了,换个人试试看,早就巴巴的贴上去,死缠烂打都不会跟沈北淮掰了,你倒好,有机会不中用。”
姜凝无奈的笑笑,好脾气的解释,“沫沫,不是每个人追求大富大贵,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多拿,而且我也不喜欢仰人鼻息的生活。”
“傻子。”
四年的同窗之情,云沫把姜凝的性格了解很透,她也不劝姜凝什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兴冲冲的说道:“我又新接触了一个冤大头,还挺有钱的,但现在还没有搞到手,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借花献佛送你呀。”
“不用了。”姜凝拒绝了,“我现在不缺什么。”
“……好吧。”
听着云沫满不在乎的口气,姜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沫沫,你也多注意一点吧,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心阴沟里翻船,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云沫大大咧咧道:“放心吧,我还没有阴沟里翻船过呢!这次肯定也不会!”她又开始说自己过往的战绩。
姜凝安静的听着,虽然俩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大相径庭,她也不苟同云沫的价值观,但并不妨碍俩人是好朋友。
5. 005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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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姜凝正忙着策划新年祝福的录制视频,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响的一瞬间,她立即意识到这是沈北淮助理小贺打来的。
她赶紧点了接听,“喂,贺助理,是北淮晚上要来吗?”
一般小贺打电话过来,无非是更新沈北淮的生活起居,亦或是提醒她做好迎接沈北淮到来的准备。
小贺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姜小姐,沈总要求您现在过来一趟。”
“现在吗?”姜凝看了眼做了一半的策划,有点为难。
“对。”电话那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为难,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地址已经发给您了,请您务必在半个小时赶过来。”
姜凝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地址,就飞快的保存文件,关电脑,穿大衣。
“怎么磨磨唧唧的?这点事还需要啰嗦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沈北淮没好气的声音,姜凝手一抖,立即应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小贺客客气气道:“请您路上注意安全。”
“好,谢谢。”
挂了电话的同时,姜凝也穿好了大衣,她背上包抓起钥匙,顾不住跟下属打招呼,就匆匆去了停车场。
车子很快汇入茫茫车流中。
晚上七点的京城正值交通高峰期,途径红绿灯的时候,姜凝不自觉的想到了沈北淮,都不用多想,她就知道沈北淮刚刚肯定张牙舞爪、一副气呼呼谁都欠他钱的样子,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沈北淮在外人面前还装一装,虽然倨傲但总归是礼貌的,但私下却放肆嚣张,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就好像在外人面前披了一层绅士的皮,私下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只可惜“真实的他”真的太能折腾人,如果不是顾及一些事情,她也受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权力和金钱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事情,而且姜凝也学会了自洽融合,自有一套跟沈北淮“真实的一面”相处的方式。
保持沉默,少说少做,就能避免很多。
紧赶慢赶,七点五十分,姜凝到达了一个私人酒庄。
这个私人酒庄姜凝知道,去年和一个影视公司谈好商务合同,那边的经纪人做主,请了她工作室所有人吃饭。据说这个酒庄颇有来头,是一个不可说的大领导投资的,因为隐私性极好,服务一流,非预约不能进,非圈内人摸不到门道,短短两年俨然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著名酒庄,很多明星、大人物都会来这里谈生意促进合作。
停好车后,姜凝给小贺发去信息,问去几楼、去哪个包厢等人。
足足过了半小时,小贺才回复,“不好意思,沈总还在跟人应酬呢,请您去五楼贵宾区等待。已经跟前台打个招呼了,您直接进去就好。”
“哦,好。”
按照小贺的交代,姜凝很顺畅无阻的去了五楼的贵宾区。
服务生训练有素,安静的上了一些茶点,便关门离开了。
贵宾区的视野非常好,隔着落地窗往下看,下面的风景几乎一览无余。
姜凝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好在已经吃了晚饭,也不会很饿。
电梯里的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各个衣着华贵,气质斐然,其中夹杂着一些不动声色的暧昧和试探,亦然一副名利场。
在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笑脸如花、面不改色跟一个大肚便便的秃头男人寒暄撒娇,姜凝心头猛然一紧,她认得那个女人——是娱乐圈新出头的一个新人,因为出演了一部青春疼痛电影,最近小有名气。
看着二人相拥出门,姜凝只觉得口中的点心瞬间索然无味了。
她太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庆幸自己遇到了沈北淮,可随即又觉得悲哀,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人图名利,而她图钱财罢了。
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是小贺发来的信息,问她茶点是否可口。
态度虽然不冷不淡,但姜凝却品出来一丝殷勤,她斟酌着回信息:“贺助理,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小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殷勤,含蓄的说:“哦,没什么,就是沈总心情不太好。”
他这样一说,姜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她老实的说:“我不太会哄人。”而且她今天还惹了沈北淮生气,这气上加气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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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触。
小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再回复。
姜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沈北淮生气了,小贺就会明示她去哄人,可气头上的沈北淮她也难以招架。明知道心情不好还凑上去,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不如等沈北淮气消了再说。
等姜凝喝了两壶水,跑了两趟卫生间后,沈北淮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早知道要等这么久,不如把笔记本带过来了。
姜凝惋惜时间的流逝,干脆给医院打去了电话。
医生人员事无巨细的向她汇报沈云这两天的身体情况。
看着躺在病床上瘦骨伶仃的母亲,姜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轻声道:“等这两天我会抽空去医院一趟。”
“是,姜小姐。”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包厢的门被人从外而内大力的推开了,姜凝心里一紧,一回头就看见沈北淮过来了。
沈北淮显然是过来应酬的,换掉了她上午准备的那身休闲大衣,换了一身裁剪精良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衬托的整个人更加挺拔矜贵。
他也不说话,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姜凝不说话。
不大的包厢里,姜凝鼻腔里充斥着一股酒气,她被沈北淮的目光盯的心里有点发毛。
喝了酒的沈北淮,跟平时都不太一眼,看上去不太对劲,有点……
姜凝很少见沈北淮喝酒,这会儿被他一看,本能的觉得不太妙,她小心翼翼的寻了一个不会出错的话题,“北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去叫人送醒酒汤过来。”
“不用。”
沈北淮压根不给姜凝出门的机会,不由分说把人拽到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口气很差,“不想喝。”
二人离得很近,姜凝被沈北淮身上的酒味熏的有点想吐,她撇开脸,低声道:“喝了会舒服。”
沈北淮却是盯着她死死的看了一会儿,倏然冷笑一声,“姜凝,你故意的吧?”
“什么我故意的?”
“故意留着你工作室的那个狗男人,给我戴-绿-帽子。”
真是胡说八道。
姜凝皱了皱眉头,“别瞎说,没有这样的事。”
6. 006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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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淮瞪着她,“有没有瞎说你清楚,你今天还敢为了他跟我生气!你过来找我还不穿白裙子!还不把头发扎起来!还没有化妆!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了?!”
姜凝被他这番指责的话噎的沉默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害怕沈北淮单方面扔掉她,努力向小贺打听他的喜好,在得知他有一个白月光后,就完全按照白月光的形象一比一穿搭,试图给他最好的替身体验。是沈北淮自己说,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无需东施效颦。
好端端的,现在沈北淮提这个,很明显就是没事找事。
看着沈北淮那双有点迷蒙的桃花眼,姜凝叹了口气,“北淮,你想怎么样,怎么才能消消气。”
她的口气太冷静,沈北淮一下子就炸了,一把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恶狠狠道:“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搞得好像我无理取闹一样?你故意气我的是吧?”
“我没有这样说。”
姜凝撞的有点头晕,缓了几秒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一边,沉默的看着沈北淮。
她知道沈北淮又生气了,这次生气什么?生气她不哄他?还是生气他口中的“不穿白裙子不把头发扎起来不化妆”?
相处这么久,她什么都学会了,可唯独不擅长哄人,尤其是哄发火中的沈北淮。
无论沈北淮那股火在谁身上点燃起来的,只要不及时发-泄出来,最后准会烧到她身上。
虽然姜凝不觉得自己有错,更多的是沈北淮无理取闹,但还是开口道歉,试图哄他,“别生气了,北淮,是我不对。”
沈北淮就是越看姜凝低眉顺眼闹得越欢,他一脚把茶几踢倒,怒气冲冲的朝着姜凝吼,“你就光嘴上说说?不知道用实际行动让我别生气?!好听的不会说,难道裤-子不会-脱吗?!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干坐着,我要你干嘛呀!给自己添堵吗?”
这话太不留情面了,姜凝心脏微微抽疼,她咬咬唇,顺从的贴上去,用唇去碰沈北淮的脸。
沈北淮显然是受用的,但还是瞪着她,“就这样?没了?道歉总得有道歉的真诚吧?”
姜凝迟疑了一下,笨拙的去蹭他的唇,蹭了几下后,就被沈北淮一把推-倒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背后带来的压迫感太强烈了,姜凝一瞬间明白沈北淮想干嘛,包厢里虽然隐蔽性极好,可每一个门口都有人守着,她转过头,不自觉的求饶,“北淮……别。”
沈北淮冷冷的看着她,“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脱掉!”
姜凝攥紧衣服,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低垂着眼脱掉了。
沈北淮连西装裤都没脱,就着这个姿-势不管不顾起来。
姜凝白皙的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死死的咬紧唇,不敢泄露出一丝声音。
比起身体上的疼,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那份羞-耻和屈辱。
虽然沈北淮一向放-荡,可唯独不在外面来,或许是想到了一楼大厅的一幕,姜凝更是深深的埋下了头。
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妄攀人的代价,她想要一些东西,那就得付出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沈北淮这样对待她,很公平。
沈北淮的需求并不算大,但只要每次折腾起来,就没完没了。
姜凝的膝盖都跪的生疼,才感觉到沈北淮释-放出来,她浑身都有些虚-软,瘫在沙发上半天没动弹。
沈北淮身心满足,颇为优雅的整理好衣服,瞥见姜凝狼狈的样子,心情终于好了,他捏了捏姜凝的脸,嘴里不干不净,“这样是不是让你更刺-激更爽?”
姜凝连转过脸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垂下眼,不说话。
“说话。”
“嗯。”姜凝含糊的应了声。
沈北淮很是满意的笑了,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真乖。”
姜凝感受着这个没什么柔情可言的吻,努力想爬起来,可双腿无力,一点也使不上劲儿。
沈北淮这会儿倒是挺像个人了,把她翻过来,好心的给她拉好衣服,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却不客气的在她-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乖乖等我应酬完,带你吃好吃的。”
姜凝靠在沙发上,看着沈北淮怒气冲冲的来,又春风得意的走,疲倦的闭上眼睛。
大脑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好像总是这样,沈北淮从不吝啬自己的恶意,也总是施舍一些不算温暖的温暖。
……
沈北淮再次回到包厢,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周谨言觉得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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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频看他,后者却坦然自若,老神在在的继续说着场面话。
等把生意上的合伙人送走后,沈北淮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骂骂咧咧道:“真是一群老狐狸,真踏马的烦人。”
左右生意也敲定下来了,周谨言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行啦,吃饭吧。”
沈北淮惦记着一会儿跟姜凝一起吃饭,随便挑着吃了几口。
周谨言也动了筷子,吃了几口,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摸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就看着不动筷子了。
沈北淮凑过去瞥了眼,在确定视频上的人是黎宛后,眼睛瞪得贼圆:“瞧不出来你还会干这事啊?”
周谨言盯着监控里缩成一团的人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移开了眼睛,嘴里哼哼道:“那又怎么样?我乐意。”
沈北淮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早就拿下她了,结果这过去一阵子了,也才到金屋藏娇这一步啊?”
周谨言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懂。”
“对对对,我不懂。”沈北淮撇撇嘴,“我可不会像你,还搞装监控这一套。真踏马的变-态。”
周谨言神色自若,“变-态又怎么了,我的房子我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他一说房子,沈北淮倒是想起来了,“黎宛她表叔的事情怎么说?为了让黎宛住你那,你还搞了这么大一圈子,真够费劲的。”
“当然是给点钱让他闭嘴,带着他老娘滚得越远越好。”
沈北淮有点不解:“那你不是答应她把人带回来的吗?”
周谨言只是笑。
沈北淮撇着嘴,“真是搞不懂。你今天不回去了啊?你瞧她这连卧室都不敢进的样子,不趁机安慰安慰人啊?”
“不回去。”周谨言目光灼灼,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慢条斯理的说:“你不懂人心,尤其是黎宛这种回避型人格的心。”
“对对对,哪有你经验丰富啊。”
周谨言吃了口饭,问:“你刚干什么去了?跟人调-情去了?”
“当然没有。”沈北淮嘴上否认,一点不想让周谨言知道他和姜凝的事情。
他还动不动笑话周谨言呢,结果自己家的都管不好,想想今天上午的事情就来气。
周谨言也不多问,“一会儿换个地方玩?”
“行。”
7. 007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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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到今天,姜凝就没怎么休息,早就又累又倦,这会儿应付完沈北淮,看他不生气了,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
室内暖气开的很足,她歪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的门被人大力敲响了。
姜凝一下子惊醒过来,大脑发懵,缓了好几秒才开口:“请进。”
一个服务生进来收拾房间,她似乎有点惊讶还有人在,顿时连连道歉。
“没事儿。”姜凝撑着沙发起来,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身体,问道:“没有人过来吗?”
服务生摇摇头。
姜凝想了想,又问服务生能不能帮她查查七楼705的客人还在不在?
服务生很快在电脑上看了一眼,“十点就已经走了。”
走了?
姜凝闭了闭眼睛,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她抓着包起来,“嗯,谢谢。”
服务生也是个人精,光是看姜凝这样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她有点不忍心,“下次您可以喊我去提醒一下。”
“不用了,谢谢。”
服务生见姜凝脸色不太好,明显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客气道:“夜深寒冷,您带杯热茶回去吧。”
热茶一入手,顿时驱散了刚刚的酸麻和凉意,姜凝感激的笑笑,背上包走了。
……
姜凝一连忙了好几天,监制视频,对接商务,核对奖金,处理一些突发-情况,每一件事情不大不小,但及其耗费心力。把最后一个商务处理完,和工作室的人聚完餐,也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这期间,宋喻要走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宋喻也是个体面人,没说是姜凝赶走他,只说想休息一阵子。
姜凝对他的说辞有点触动,暗暗的想等哪天重新高薪把人召回来。
在家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姜凝开车去了一趟医院。
两年前母亲查出来肾衰竭,父亲卷款离婚,她和谈好的工作毁约,签约了经纪公司,生活就变成了重复的两点一线,公司,医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娱乐方式。
钱和母亲的医疗条件直接挂勾,她得抢公司要推出来的组合出道位,她得想尽一切办法赚钱。
也恰恰是因为沈北淮看她表现不错,愿意顺带施以援手,她母亲何云才能来到这家私人医院,才能享受最好的医疗配置,一万多一支的小针每天一针,再加上其他必不可少的治疗,住院跟烧-钱一样。
肾衰竭是一个需要长期治疗的病,要等肾源,要等身体各个指标都完全符合才能换,再加上之前在小医院拖了太久,在这家私人医院治疗了将近一年,何云身体的各个指标才符合换肾的条件,目前换肾的手术也很成功,只是还需要在医院静养,要等身体没有任何排-异才能出院。
姜凝到医院的时候,何云还没有醒,她先去了医生办公室一趟,把这几天的检查结果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看到何云身体的各项指标在慢慢上升,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院这一层的医护人员都认识姜凝,不单单是沈北淮的交代,还是因为姜凝真的太漂亮了,而且性格很和善,完全没有持宠而娇,仗着沈北淮的关系随意给人脸色看。
一个圆脸小-护士笑眯眯的过来说何云醒了,姜凝忙放下检查结果,跟医生道过谢去了病房。
病床上,何云气色并不算太好,但精神尚可,她一看姜凝过来了,就想掀开被子下床,“凝凝,你来了。”
姜凝赶紧过去,“妈,你下床干什么呀?医生让你好好静养,别乱动。”
“天天躺的难受,下来走走也舒服。”何云微笑道。
“我扶着你。”
姜凝扶着何云,在偌大的病房里走了几圈,眼看何云的鼻尖上沁出一些细密的汗,她忙扶着人坐到沙发上,然后去泡茶倒水。
眼看姜凝明显消瘦的脸蛋,何云满脸心疼,“凝凝,工作别那么累,劳逸结合好不好。”
姜凝摸了摸自己的脸,眨眨眼,“原来是会被看出来的呀。”
“你这丫子,你以为我眼瞎的啊。”何云哼了声,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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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的脸,“我的人生快要结束了,你的人生才开始,不许那么拼命,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妈,你这说得什么话啊。”姜凝一听何云这样说,就不高兴的噘起了嘴,“医生说妈的身体恢复的特别好,在静养一段时间都能出院了。妈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努力工作赚钱,就是为了让妈妈长命百岁的。”
何云心里五味陈杂,幽幽的叹了口气。
两年前姜国文逼-迫离婚、卷款离开,家里什么情况她最清楚不过,哪还有什么多余的钱看病?
能住这么好的病房,能接受这么好的治疗,甚至花费了数百万去换肾,根本不是她们这种普通家庭能负担起的。
最开始的时候,姜凝只是说签了经纪公司,进了娱乐圈,可慢慢的,她就从网络上搜不到自家女儿的照片和综艺节目了,也从一家小医院换到了一家一看就贵得吓人的私人医院。
她敲击旁侧问过看病的钱是怎么来的,姜凝只是晃着她的手臂让她放心,绝对不会做出来违反法律的事情。
做换肾手术那天,隔着门缝,她看见过那个被一众人簇拥称为沈总的男人,气质卓然,绝非普通人。
那一瞬间,她恨不得立即从手术台上爬起来,就算不做手术了,就算不要这条命,她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的让自己女儿做违反道德的事情,可她看到那位沈总面色不耐,可抱着姜凝的力度却异常柔情。
可知女莫若母,有时候她能感觉到女儿不是很开心,说来说去,还是她拖累了女儿。
如果不看病,姜凝依旧能活得轻松惬意,这个家也不会散了。
见何云神色自责,姜凝赶紧转移话题,“妈,等你修养好了身体,咱们就不在京城生活了好不好?你不是最想去南方嘛,咱们去南方,去江南水乡那里开始新生活。”
何云不想难得姜凝来一次,气氛太沉重,忙点头,“好,好,都听凝凝的安排。”
姜凝在医院待了整整一天,她跟何云说工作室的事情,说生活中的趣事,说云沫的事情,说以后在江南定居的事情。
一直到晚上六点,何云精神不佳,姜凝这才离开医院。
8. 008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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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从医院出来,难得看到夕阳的余晖,姜凝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驱动车辆准备离开,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宋喻的来电。
一想到赶走宋喻这事确实干的不厚道,姜凝点了接听,“喂。”
“姐。”电话那边,宋喻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但没了平日的雀跃。
姜凝心知肚明他为什么打这个电话,深吸了口气,尽量平淡的说:“嗯,有事吗?”
“能不能一起吃个告别饭。”
有时候姜凝真的挺佩服宋喻的格局,年龄不大,却没有年轻人的气盛浮躁,不怨恨她的无故辞退,反而还能心平气和的电话邀约。
她没拒绝,主动说道:“好,我订地方吧?”
虽然人情世故这块她不擅长,但在吃告别饭这方面拒绝了,就显得她格局太小,又特别矫情,而且宋喻还在这个圈子活动,以后就避免不了碰面,更何况她还打着高薪把人召回来的打算。
“好啊,那姐把地址给我发,我现在赶过去。”
挂了电话后,姜凝就近订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然后就快速的把地址发给宋喻。
前往餐厅的路上,神使鬼差的,姜凝想到了沈北淮。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宋喻跟沈北淮俩人之间有点相似,不是单指外貌长相,而是那种为人处事的淡定从容和无法掩盖的眼界和谈吐,虽然宋喻很低调,平日也总是笑嘻嘻跟人打成一片,可在处理事情这方面,那种专属于上位者的倨傲强势很难让人忽略。
她也听工作室的人私下悄悄议论过,说宋喻颇有背景,不想按照家里人铺好的路走,就自己跑出来闯闯玩玩。
不得不说,人在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时,选择确实比普通人更多,试错成本也比普通人更多。
赶到七点,姜凝到达了餐厅。
宋喻来的比她还早,一身裁剪合体的风衣风度翩翩,高大的身材愈发挺拔修长,正坐在大厅,不凡的气质惹得旁边的小女生频频看过去,跃跃欲试上去要联系方式。
他一看见姜凝推门进来,立即捧着一杯热茶过来了,“姐,暖暖手吧。”
“谢谢。”姜凝微微一笑,接过杯子,然后根据服务生的引路往提前预定好的位置走,“走吧,去吃饭。”
宋喻看着姜凝漂亮秀气的背影,眼里多了一抹笑意,跟上她的步伐往里面走。
二人在一个包厢入座,姜凝把工作室每个人的饮食忌口记得很清楚,没费多大功夫就点好了晚餐。
正餐还没有上来,餐前甜品先上来了。
宋喻双手交叠,满眼含笑的看着姜凝,“姐,我在工作室也待了有半年了,其实也表现的很不错,对吧?”
姜凝没想到他上来就问这个问题,微微愣神,随即回答,“嗯,大家对你的评价都很好。”
“那姐突然辞退我的原因是什么?”宋喻似笑非笑,探究道:“我想,或许是因为别人?辞退我并非姐姐本意?”
“没有。”姜凝一口否认,她不愿意跟任何人去谈她和沈北淮的事情,况且因为沈北淮的猜忌就辞退员工,说出去属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哦,那就不是因为我的家庭了。”宋喻自顾自的推测,“……因为姐姐的男朋友?”
姜凝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心想宋喻这人真是个人精,三言两语就能问到问题的重心,她装作漫不经心的否认:“没有。”
“没有吗?”
宋喻若有所思,眼底带着一些姜凝看不太懂的情绪。
姜凝掩饰性的喝了口水,想着自己的话确实不太可信,平白无故的辞退,总归要有个正当理由。
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说辞,宋喻噗嗤一声笑了,目光带着犀利和戏谑,“姐,就是因为你那个男朋友吧?”
他言之凿凿,“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他。”
姜凝惊愕他的话,“瞎说什么?”
“有没有瞎说,姐姐最清楚了不是吗?”
宋喻盯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全是探究和犀利,似乎早就把姜凝这个人看得透彻。
姜凝被他强势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想喝水却发现杯子里没水了,她只好倒了杯水,借此回避宋喻的话。
宋喻在姜凝修长的脖颈儿停留了一瞬,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带着不宜察觉的愤怒,“姐,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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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朋友,对你不怎么样吧?”
姜凝一惊,重重的放下水杯,口气也严厉了几分,“宋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宋喻倏然抓住姜凝的手腕,脸上挂着笑,可话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姐,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吧,我年轻,有钱,体力好,知道知冷知热,贴心有趣,你踹了他,跟我在一起吧。”
姜凝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连带着水杯都碰倒了,她顾不得衣袖被打湿,面无表情道:“宋喻,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谈情说爱的,他怎么样轮到你说三道四,以后别见面了,祝你风生水起。”
说完,抓起风衣起身就要走。
宋喻也跟着站起来,挡着她面前,急声道:“别走!”
“让开!”
宋喻死活不肯让,着急的补救刚刚的话,“姐,就算是我刚刚说错话了,这顿饭吃完行吗?”
“不必了!”
姜凝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没给他任何阻拦的机会,直接推开包厢的门出去,在前台买了单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口气到了停车场,驱动车辆离开后,姜凝才觉得胸口的那点沉闷随着车窗外的风一点点驱散。
她盯着前面的车,仔细的回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哪里给了宋喻错觉。
平心而论,宋喻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闪闪发光,聪明优秀,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一个缺人追的主儿,他怎么会说出挖墙脚这种话?把主意打到她头上?难道是报复她辞退他?可是以宋喻的教养,完全没这个必要。
姜凝有点后悔跟宋喻见面吃饭了,如果没有这一番话,日后在圈子里碰见了最起码不会尴尬,可他这话一说,算是彻底让她打消了高薪让人回来的念头了,甚至会回避有他在的场合。
她想不明白今天宋喻搞这一出子,也实在没有心力再去琢磨他的话。
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姜凝调快了车速,往家的方向驶去。
过了一个红绿灯,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宋喻发来的短信,是一句话有点固执的话:“姐,对不起,但我的话句句属实,我会等着姐姐分手的那一天。”
姜凝没有回复,只是删了短信,想了想,又拉黑了联系方式。
9. 009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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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月底。
工作室每个月底会固定聚餐,赶到下午的工作结束,姜凝领着工作室上上下下的人一起去了提前订好的餐厅。
大家的年龄都大差不差,等吃的喝的一上来,聊天的聊天,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了。
姜凝平日就没什么架子,这会儿也跟大家融入到一起,兴致盎然的玩了几把游戏,然后就打算去一边吃东西了。
工作室的一个圆脸小姑娘喝多了酒,大大咧咧的搂着姜凝的肩膀,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姐,你这么好看,还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娱乐圈发展啊?我看很多小明星还没有姐一半漂亮呢!要是姐去娱乐圈闯闯,指定能拿个大满贯。”
一旁正跟人玩游戏的张姗吓了一跳,没敢看姜凝的脸色,就一个激灵赶紧拉开小姑娘。虽然姜凝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对一些事情零容忍,这小姑娘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又问又摸还上手起来了。
姜凝心知没必要跟一个醉酒意识不清醒的人计较,笑了笑,也没有说苛刻严厉的话,只是吩咐服务生送点醒酒汤过来。
有人不知死活的起哄:“姜总,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呀,我一个表哥特帅特有钱,今年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呢,你看要不要认识一下?我还有表弟堂弟,喜欢小奶狗也有!供君挑选!”
这话就有点太过头了。
姜凝皱了皱眉头,神色划过一丝不宜察觉的不悦,从工作室组建到现在,她从来不对员工的私生活有要求,同样的,她也不希望别人入-侵她的私生活,人和人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社交礼貌。
“工作室现在正值发展,我更希望把精力放在如何让大家拿到更多资源上。”姜凝扫视了一圈,语气平静,“况且我也不打算跟人谈感情,更没有结婚的想法。”
“为什么呀?”宣发小王喝多了酒,大着舌头很没有礼貌的问,“您长得这么漂亮,还特别有能力,不谈个十个八个的真的暴殄天物。”
这话一说,其他人都满脸尴尬,摄影忍不住轻轻拽了她一下,暗示她快别说了,后者迷茫了一瞬,顿时清醒了,“姜、姜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凝有点好笑众人的反应,都相处一年多了,她不至于抓着这点给人穿小鞋,也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她算是给了一个解释,“因为我妈生病,我爸卷款逼着我妈离婚,二十多年的感情都能因为一场大病分道扬镳,所以我对感情并不信任,也并不打算开始一段感情误人误己。”
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
这还是姜凝第一次明确的谈起自己的家庭,可谁也没想到居然夹杂着这么不堪的事实。
刚刚胡言乱语的几人酒也醒了,神色说不上来的懊恼和尴尬。
张姗率先反应过来,忙打圆场,吩咐服务生,“去多上几份醒酒汤。”
姜凝扫视了一圈众人,微微欠身,“这种跟工作无关的话题,我希望不要再听到第二次。我也衷心的奉劝各位管好自己的私生活,吃了网络这碗饭,就是公众人物,小心阴沟里翻船。”
这番话彻底让一众人闭嘴了,姜凝平日太好相处好说话,也总是不愠不火,这就给一种能开玩笑的错觉,可这会儿没人敢再吱声了。
姜凝心知这顿饭的气氛已经尴尬了,自己的存在会让她们更尴尬,索性直接起身出去了,“你们慢慢吃。”
“姜总……”
张姗下意识的叫住姜凝,姜凝只是点点头,就出门去买单了。
买好单后,姜凝单独要了一个安静的包厢,让人上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
安静的包厢里,突然响起来的来电很突兀。
姜凝一看来电,刚刚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了几分,她点了接听,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喂,北淮。”
“干嘛呢?”沈北淮懒洋洋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在安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姜凝自认不是声控,可沈北淮的声音总是能让她心神一晃,甚至在情-事中也会延绵不绝的高chao。
按耐住心里的激荡,她轻声道:“在跟工作室的人吃饭。”
“吃饭?别吃了,过来找我。”
姜凝看了眼已经上桌的面,迟疑了一下,“现在吗?”
“对,现在。”
姜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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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已经快速拿筷子挑起面条放凉了。
没得到她的回答,沈北淮很明显的不高兴,“又沉默,说话!”
姜凝匆匆往嘴里塞了口,“我等下就过去。”
“等下是几点?你让我等你?!”
沈北淮就不是有耐心的人,不等姜凝说什么,就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姜凝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麻木,她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吃面,只是脸上的心不在焉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没吃几口,手机又响了,是小贺打来的,“姜小姐,地址已经发给您了,请您务必半小时赶过来。”
姜凝心里一喜,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好,我现在过去。”
三下两口把面条吃完,姜凝拿起包和钥匙匆匆的往停车场的方向去,还好现在才七点刚好,时间不算晚,小贺发来的地址距离这里不算远,抄近道的话,二十五分钟就到了,还能节省出来五分钟去买一份沈北淮爱吃的小笼包。
姜凝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强,从出发到在停车场停好车,刚刚半个小时。
向前台说明了来意后,前台很快领着她坐了一部专属电梯,亲自把人送到包厢。
姜凝无意去打量四周的环境,等被人带领着到了包厢的门口,才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
这里……跟两年前她刚入经纪公司,被经纪人带去饭局的包厢太像了。
本能的,姜凝有点抵触,她盯着包厢的门好几秒,才上前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只是一开门,她就愣住了。
偌大的包厢里,一派纸醉金迷,数十名妙龄少女衣着单薄,不失分寸却又殷勤尽心的伺-候着坐在沙发上衣冠楚楚的投资人,有心思活络者已经试探着贴到了投资人身上。两三个经纪人端着酒杯点头哈腰,讨好着沙发正中-央的人,卑躬屈膝的说着谄媚的话。
沙发的正中-央,沈北淮神情淡漠,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一股不屑一顾的狂傲,虽身边有女人做陪,可那女人根本不敢有半点心思。
他没有正眼去瞧那几个经纪人和身边的女人,只是懒洋洋的听着,漫不经心的点头摇头中,就直接决定了一个人在娱乐圈的命运。
10. 010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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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包厢里的人顿时看过去,被一众人各种异样的目光打量,姜凝呼吸猛然一顿,一瞬间有扭头就走的冲动。
沈北淮显然也看见了姜凝,挑眉道:“不是不来?”
姜凝抓紧了拎着蟹黄小笼包的手提袋,面无表情的说:“小贺让我来的。”言下之意,出现在这非我本意。
沈北淮脸色微沉,虽然姜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泄漏出来的怒意,为什么?因为临时让她过来了?但平时不是也这样过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过来。”
姜凝沉默了几秒后,过来了。
一旁的女人在二人之间扫了一圈,很自觉的往一边挪了挪。
沈北淮一把把姜凝拉到怀里,在姜凝脖颈四处嗅了嗅,“没喝酒,真乖。”
姜凝嗯了声,想把提着的小笼包放在桌子上,一旁的女人反应极快,忙伸手来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姜凝看清楚了女人的脸,她有点印象,是最近新露头的一个小演员,看年龄也就二十出头,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还带着学生的稚气和青涩。
这……是沈北淮喜欢的类型。
那小演员也看清楚了姜凝的脸,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毋庸置疑,姜凝是漂亮的,杏眼翘鼻,身形修长,气质清冷,属于非常漂亮、让人一眼难忘的小白花类型。
她不自觉的在姜凝和沈北淮身上徘徊了几圈,光是看沈北淮的举动,就知道二人关系匪浅,真的难以想象沈北淮身处在娱乐圈,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沈北淮喝了几口不算很浓度的酒,但也有点不舒服了,这会儿闻到香喷喷的小笼包,食欲顿时勾上来了,“喂我。”
姜凝下意识的要去拿筷子,那小演员的手速更快,已经夹了一个递过去,“沈总。”低眉顺眼,很是乖顺。
沈北淮看了姜凝一眼,也没推开小演员,张口吃掉了。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姜凝。
姜凝抿紧了唇不说话。
沈北淮一看她沉默了,又开始提刚刚的话题,“不是不愿意来吗?”
“贺助理叫我来的。”姜凝刻意咬重了字眼。
“哦,他叫你来你就来,我叫你来你就不来。”沈北淮抹了抹嘴,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怎么我叫你来就那么麻烦?是我给你钱还是小贺给你钱?我有说想见你吗?”
“是你给我钱。”姜凝抓紧了裙边,平淡道:“你不乐意见我,我现在就离开。”
“不准走。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把我这当什么了?”
沈北淮让小演员起开,把筷子粗暴的塞到姜凝手里,倨傲的抬起下巴,“喂我。”
筷子粗-暴的戳到手心里有点疼,姜凝眉头不宜察觉的皱了一下,然后端起餐盒,夹起一个小笼包,垂下眼往沈北淮嘴边递。
热闹的包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各种不加掩饰、过度审视、带着猜忌和敌意、甚至有些艳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看过来,刺的姜凝格外的不自在,也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年半之前站在这里的自己。
当人得到一定的东西时,就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在这个被欲-望堆积的世俗中,她得到了一些好处,就应该放弃一些东西——比如此刻的尊严。
等最后一个小笼包吃完,姜凝放下筷子想离开了,“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沈北淮眼尖的拽住她的手腕,“没说让你走。”
姜凝看了一眼挣脱不开的手腕,顿了顿,又坐下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沈北淮吃饱喝足,身心舒畅,这会儿也不想谈生意了,他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情绪的姜凝,莫名的觉得有点好玩。
相处一年半,姜凝的情绪一直非常稳定,甚至被他恶劣对待,还是不言不语,不会有一丝愠怒,可这会儿她的不悦太明显了。他朝着一边的小演员努努嘴,示意姜凝看过去,“知道她是谁吗?”
姜凝摇头。
沈北淮笑了,“你不觉得她很像之前的你吗?有野心,有手段,够清纯,最重要的是愿意为了资源往上爬。”
小演员被沈北淮明晃晃的点破心思,顿时吓了一跳,面色惴惴不安道:“沈总……”
姜凝冷淡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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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淮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知道倒酒啊?”
这话是对姜凝说的。
姜凝给他倒了一杯,又端到他面前。
沈北淮也不说喝,也不说不喝,随手指了一个经纪人过来,让他汇报小演员的资料,把姜凝晾在一边。
姜凝盯着酒杯,心里有点来气,想都不用想,沈北淮就是故意晾着她,报复她没答应立即过来。
等那经纪人汇报完,沈北淮哦了声,忽然朝着一个衣冠楚楚的投资商问,“王总,这是你喜欢的类型对吧?”
被称为王总的男人一愣,即刻反应过来“这个类型”指的是姜凝。
坦白说,姜凝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身上那股脱俗的气质,比在座即将要捧的每一个小演员都漂亮,要是放在之前,他说不定真的会笑呵呵的点头笑纳了,可刚刚那一幕,他哪能看不出来二人之间关系匪浅,但此刻也琢磨不清沈北淮的用意,于是含糊道:“我见犹怜,还行。”
沈北淮漫不经心的说:“是吧,我也觉得挺楚楚可怜,尤其在床上,哭起来漂亮极了。”
他语气轻佻,“试试?”
姜凝心头一跳,几乎立刻猜到了后面要发生的事情,她猛的站起来,匆匆扔下一句话,“抱歉,我去个厕所。”
不顾沈北淮的反应,姜凝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卫生间,一阵说不来的反胃猛然从嗓子里涌出来,她干呕的半天,却没吐-出来什么。
淅沥的水声融合了姜凝的眼泪,等她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沈北淮这个睚眦必报的混-蛋,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羞辱她?为了报复她今晚的没答应他立即过来?
这里真的不能待了。
姜凝胡乱擦了把脸,就打算离开了,结果一转身,就看见王总堵着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姜凝心一沉,试图过去,却被人拦住了,她戒备的看着男人,“你想干什么?”
王总挑眉,黏糊糊的目光在姜凝身上上下扫了一圈,暧昧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试试?”
“我不试。”
姜凝冷淡的拒绝,后退了几步,飞快的往后瞄卫生间有没有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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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看出来姜凝想干嘛,露出来一个玩味的笑,大步跨过来,以一种不容反驳的态度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态度很是高高在上,“不试?给他守身啊?他都打算把你给我了,你还那么衷心干什么?我出手不比他小气,你跟我吧。”
姜凝不知道这有钱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抓人手腕,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拿人当人看,她下意识甩了几下,但没甩开。
“请你自重,放手。”
王总不悦的紧皱皱眉,不高兴的说:“别人想巴结我还不成,你倒是好,跟我玩欲擒故纵啊?”
姜凝皱眉,“我没有,放手!”
“不知好歹!装什么清高呢?跟你玩是给你面子!”王总噗笑,“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姜凝胸口被一股沉闷的郁结之气堵得慌,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腕,冷冰冰道:“我不玩!走开!”
王总神色一沉,目漏凶光,放在平日都是别人上赶着巴结着他,他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这会儿给她机会了,她居然还敢不知好歹的拒绝!她哪来的资本拒绝他?!
姜凝本能的觉得不妙,下意识的拔腿就想跑,但没跑几步,就被男人抓住了头发,丝毫不怜惜的压到洗手台上。
姜凝后腰狠狠撞到冷硬的洗手台上,疼得她都来不及痛呼,就拼命的挣-扎反抗摸上来的大手,可这个姿-势处于绝对劣势,她根本使不上劲儿去躲避王总凑上来的嘴。
“……滚开,别碰我!滚!”
这个圈子里就没几个人敢让王总滚,王总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扣住姜凝的下巴,低头就要用力的堵住她的唇。
姜凝心里大骇,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瞧得上你是给你脸,假正经什么?”男人一脸不耐,另外一只手开始往姜凝裙子里摸。
姜凝胃里一阵恶心,用力的推搡着,颤声道:“滚开,滚开。”
她的话换来了更加暴-力的压-制,眼看就要被迫接受这个粗-暴的吻,门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这股死死束缚着姜凝的力度消失了,只听砰的一声,男人就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沈北淮一脸阴沉,几乎没给王总反应,一脚就踢了上去。
王总一声惨叫,顿时捂住了裆部,一脸惊恐的看着盛怒中的沈北淮,难道是他会错意了?可刚刚他跟着姜凝出去他也没拦着……
“沈总,沈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北淮浑身戾气,慢慢蹲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我什么时候同意你碰她了?”
沈北淮从小就跟着专业的老师学习防御,力气非常大,这一个巴掌下去,王总的脸顿时肿了,嘴角缓缓流出来血,他连擦血都不敢,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姜凝浑身发软,靠在洗手台旁边,怔愣的好几秒,才抖着手拉好自己的裙子,整个人都被吓得有点失神。
如果不是沈北淮出现,她刚刚差点被人……
沈北淮不解气的往王总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尤其是他碰过姜凝的地方,更是没留情。
王总疼得冷汗都掉下来了,可硬是没敢吱一声。
沈北淮教训完人,回头看向姜凝,姜凝低着头,看不太清楚表情,可颤-抖的手却泄漏出了她此刻的惊恐和害怕。
他忍不住气恼,“你是不是傻?不知道叫人吗?”
姜凝被他一吼,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她哽咽道:“是你先羞辱我的。”
她话里的怨怼是如此明显,沈北淮恼了,他大步迈过去,抓住姜凝的手腕,捏着她的下巴,硬是逼着她抬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沈北淮愣住了,心里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
姜凝的皮肤非常白,只要稍微用点劲儿就会有很明显的痕-迹,平日沈北淮会故意又亲又咬又啃留下痕-迹,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别人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此刻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指-痕,连带着脖颈也是刺眼的痕-迹。
姜凝就这样看着沈北淮,眼泪连绵不绝的一滴一滴往下掉,全部重重的砸在沈北淮心里。
下意识的,沈北淮去摸姜凝的脸,想说一些宽慰的话,可看姜凝抖的那么厉害,哭的那么厉害,所有的安抚和话语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归根到底,也是因为他的话,才让王总有了可乘之机。
沈北淮的喉咙上下滚动着,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姜凝的脸,从那双含泪的眼睛到嫣红饱满的唇上,然后倏然低头,用力的堵住了。
姜凝身体一颤,挣-扎着要推开。
可沈北淮这个吻带着绝对的占有欲和不容反驳,唇齿间舌尖交融,似乎想要彻底洗刷掉什么似的,放肆搅-动,放肆攻-占。
姜凝被他亲的喘不上气,尽管感官上是舒服的,可她内心却一阵阵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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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被俩人之间的气氛弄得不敢大气出一声,就算再傻,他也知道俩人关系绝非沈北淮口中的那样!
这个吻很快结束,沈北淮一把抱起姜凝就要走。
姜凝躲开他的手,哽咽道:“混蛋,别碰我!”
“混蛋?”沈北淮顿了一下,“我混蛋?如果我这个混蛋过来救你,你就打算跟他在这来一次?!”
姜凝被他的恶意深深伤到了,颤声道:“沈北淮,你就是个混蛋!”
“姜凝,你骂了我两次。”
沈北淮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
姜凝被他的脸色吓得头皮发麻,心里的惧意和害怕更深,她不自觉的后退,可还没有跑几步,就被沈北淮拦住了。
沈北淮把人困在手臂和墙壁之间,说出来的话犹如恶魔低语,“姜凝,其实你巴不得我不过来的对吧?你也很享受别人那么对你对吧?”
姜凝心脏一阵抽疼,这恐怕是她有史以来最难堪最痛苦的一次,越过沈北淮的肩膀,她看到王总一脸的诧异和不忍,那种眼神就像是刀子,扎的她鲜血淋漓,自尊全无。
沈北淮摸了一把姜凝的脸,只是力度一点都不怜惜,“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当着外人-搞过?”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姜凝的大-腿。
姜凝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咬到沈北淮的手臂上,这一口下了狠劲儿,沈北淮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就看见姜凝的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了,比刚才哭的还要厉害。
姜凝极力忍着,可眼泪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掉,她整个人狼狈极了,头发凌-乱,嘴唇红-肿,露出来的脖-颈是叠合了两个人的痕-迹,原本整洁的衣服也被弄皱了,简直跟半个小时前判若两人。
姜凝脸上的怨怼和屈辱让沈北淮僵住了,他下意识的想说点什么,可姜凝狠狠的推开了他,胡乱拢好衣服就往外跑。
等沈北淮回过神,姜凝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阴翳,一脚狠狠的踢到门上。
王总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尴尬的不知道应该出去还是留下。
沈北淮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过了好一会儿,犀利的目光倏然看向王总,后者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诺的躲着他的视线,点头哈腰的道歉,“沈、沈总,对、对不起。”
沈北淮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目光几乎能杀死人,“这个项目你出局了,滚。”
王总神色惶恐,一瞬间想跪地求饶,可最后还是面如死灰的点头了,“是是。”
12. 012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12-
从酒楼里跑出来后,姜凝再也撑不住了。
她疲倦的躲到车子里,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会拥有一些安全感,可车内后视镜清晰又残忍的照映出她一身的狼狈。
刚刚的一切窜到大脑,姜凝胃里一阵翻涌,顿时有点想吐。
她迫切的启动车子,打开车窗,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寒冷的风顺着窗户进来,很快侵入了四肢五骸。
很冷,但让人很清醒。
脸上冷冰冰的,姜凝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掉眼泪了。
她愣愣的看着指尖上的湿润,惊觉的发现今天哭的次数真的太多了,竟比以往的日子加起来都要多。
跟着沈北淮的这一年半里,她几乎没有受过半分委屈,更别提掉眼泪,沈北淮对她挺不错,车子,房子,钱,医药费,逢年过节的红包和礼物,从来都没有少过一分,心情好的时候要什么给什么,现在的工作室就是他给的,还会比平常更好说话更温柔体贴,总之,只要能忍受他偶尔的坏脾气和羞辱,俩人就能生活到一起去,甚至还很甜蜜。
她一直觉得经过这一年半的相处和磨合,最起码沈北淮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今天看来,完全没有。
或许是因为新鲜感过了,又或许是因为相处的太久了,沈北淮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了,甚至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次数也更多了。
以前她还会幻想等分开了,沈北淮会不会不让她离开,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她真是天真,居然会幻想沈北淮对她有感情。
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姜凝一看来电是医院,赶紧去抽湿巾擦脸,喝了口凉水后,才点了接听,刻意掩饰过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喂。”
医院那边说,何云今晚状态不是很好,用了一支镇定还是不肯合眼,请她过来一趟,或许病人就能安静的睡觉了。
姜凝心脏猛然一颤,连忙给车子掉头,“好,我现在过去。”
去医院的路上,手机又响了,姜凝心思都在医院那边,看也没看就点了接听,“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姐,是我。”
宋喻?
姜凝分神看了眼来电,才发现宋喻用了一个新号码打过来,她无暇顾及,冷淡道:“有事?”
放在平日,她或许还能给他几分好脸色,可经过那天的不愉快,她对他好感全无,甚至有些避之不及。
“姐,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郑重道歉。对不起。”
“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姐,我……”宋喻欲言又止,苦笑一声,“别讨厌我好吗,我,我没什么恶意。”
姜凝没心思跟他扯这些,等着红绿灯的空档,就想把电话给挂了。
宋喻似乎察觉到她的打算,急声道:“姐,你别挂电话,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淡的对我。”
他的话带着恳求和卑微,姜凝叹了口气,“宋喻,你想干什么?丑话说在前头,我跟你之间不可能,不会有任何可能。”
宋喻声音一下子就失落了,低喃道:“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很想念在工作室的日子。”
他一说,姜凝也想起来了一起工作的时光,确实,宋喻是一个很风趣幽默的人,只要他在,无论是对外商演,还是对内练习拍摄,就没有不愉快的时候,那些愉快的工作经历,真的很美好,所以她没有办法把话说的太死,没办法太绝情。
毕竟做人留一线,人后好相见,况且宋喻也没有做错什么。
宋喻见她不说话,声音多了委屈和低落,“姐,你就当我那些话没说好吗?我们做朋友也不行吗?别对我那么狠,求你了。”
姜凝这人最吃软不吃硬,宋喻主动示弱,她就没法狠下心把话说的太难听了,她沉默了一下,选择不把话说太死,“好,只要你不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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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话,我们就能做朋友。”
“真的?”
“嗯。”
得到她的肯定,宋喻一下子高兴了,刚刚的失落一扫而光,他兴奋道:“我肯定不会再说!姐,等有空了,我请你吃饭吧!就以朋友身份聊聊天,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凝也不好再拒绝他,“等忙完这阵子吧。”
“嗯嗯!”宋喻也知道工作室的发展一天比一天好,对外商务都快排到过年了,他忙不迭的点头,“好!一切都听姐的安排。”
挂了电话后,红绿灯也亮了,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姜凝发现自己的神色好多了,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启动了车辆。
到了医院已经快九点了,何云正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肯睡,一看见姜凝过来很是惊喜。
姜凝搬了个凳子过来,拿了本读物轻声念着,哄何云睡觉。
从医院出来,到家都已经快凌晨了。
家里空落落的,寒冷的深夜更给偌大的客厅平添了几分萧瑟和寒冷,姜凝默默的换鞋,换衣服,洗澡。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是住自己家的,但沈北淮嫌不能时刻见到她,就干脆送了一套房子给她,方便他能随时过来。
在寸金寸土的京城,这套房子她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沈北淮给她房子,车子,金钱,工作室,甚至让她避免了进入浑浊的娱乐圈,即便她对生活的物质欲很低,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确确实实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确实应该感激沈北淮。只是沈北淮是自愿的,她收下也是自愿的,这一切都是基于不掺杂感情的前提,即便掺杂感情,也得默默的嚼碎咽下去,藏起来那些逾越的心思。
或许是自己一个人坚持太久,孤单太久了,每次和沈北淮闹矛盾的时候,她就觉得沈北淮给予的东西虽然把这个家填的满满当当,可这里的一切还是空荡荡,没什么温馨可言。
就好像她和沈北淮之间,无论身体贴的那么严丝合缝,可心始终没有着落。
13. 013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13-
经过这不愉快的一闹,俩人又十天半个月没联系。
其实之前沈北淮忙的时候,别说十天半个月了,就算是一个月只见一次也是常有的事情,他总是很忙,忙着投资电影、电视、综艺节目、甚至还有进军短剧的项目。上一次见面是这一年半以来,俩人闹得最严重的一次,刚开始姜凝还有点小脾气,不肯主动服软,可慢慢的随着时间过去,就开始觉得惴惴不安,甚至有些煎熬了。
之前她想过无数次和沈北淮分开的场景,也想过那一天到来的场景,可现在不行,现在绝对不能分开。
她还有母亲高昂的医药费,还有那些放不下的感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沈北淮之间横了一柄尖锐的箭,退一步不舍得,可是往前走一步便会万箭穿心,究竟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也希望会有人给她一个答案。
可结果无论怎么样,这个答案怎么样,受伤的注定会只有她一个人。
沈北淮总是能潇洒的随时抽身离开,可她却无法扼制自己的双腿,无法说服自己先走开。
赶到月中晚上下班,姜凝独自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还是没忍住,悄悄的给小贺打电话,决定试探一下。
电话一接通,小贺那边就传来了有点吵闹的声音,他很明显在外面,“喂,姜小姐。”
“贺助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凝觉得小贺那边瞬间安静了,她屏住呼吸,莫名的觉得沈北淮就在一边听着。
过了几秒钟,小贺那边彻底安静了,他问道:“刚刚在酒桌上陪沈总应酬,姜小姐是要沈总接听电话吗?”
上次和沈北淮闹矛盾的时候,小贺并不在包厢里守着,所以也不知道俩人在卫生间闹的那一出子。
这会儿他一问,姜凝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姜小姐?”
“我在听……不用了,没事儿。”
小贺笑了,“姜小姐,您如果需要,就直接说,沈总不是时刻都能接听您电话的。”
这倒是实话。
姜凝犹豫了一下,问了一个保守的问题:“那他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其实她想问问沈北淮有没有可能过来。
小贺显然是个聪明的,立即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含蓄道:“不确定,需要我帮您转达电话吗。”
当然需要。
可姜凝一想到那天闹得那么不愉快,又迟疑了,她抿着唇,小声说:“不用了……”
“哦,好。”
听着小贺答应的那么干错利落,姜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最近心情好吗?”
“……”小贺没回答,反问道:“姜小姐,您是跟沈总闹矛盾了吗?”
姜凝沉默了一下,“嗯……”
小贺这下明白了,难怪这半个月沈北淮脾气那么差,虽然人嘴上不说,可没完没了的折腾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触他霉头。他顿了顿,劝慰道:“姜小姐,您还是尽量不要惹沈总生气吧,沈总的脾气秉性您是知道的,他不高兴,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这通电话,我会如实汇报给沈总。”
“好……”姜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小贺也觉得这个电话有点不尴不尬的,他忙道:“那就先这样,酒桌上离不开挡酒的人,您最好今晚准备着吧。”
电话很快挂断,客厅里唯一的光源一点点消散,姜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其实她很想见沈北淮,即便已经闹了矛盾,可她还是想见。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给人臆想,让人无法克制的去幻想一些粉色泡泡。
有时候她应该庆幸沈北淮的绝情和漠然,庆幸沈北淮从来不给她一丝希望,不然她早晚被自己那些私-欲给折磨疯。
姜凝僵坐了好一会儿,跟做贼似的,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隐藏加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最开始跟着沈北淮的时候,她趁他睡着,悄悄拍的一张照片。
沈北淮不喜欢拍照,这也是俩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姜凝轻轻碰了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摸到点什么,抓到点什么,那些荒唐又暧昧的深夜也一点点钻进大脑,恍惚间她几乎能听到男人在她身边性感的喘息,心脏也无法克制的轻轻颤-抖。
世界上那么多爱而不得的人,圈子里那么想巴结他的人,可偏偏不能如愿以偿,她能离他那么近,应该学会知足。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应该知足。
重新加密好照片后,姜凝便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后去洗澡,等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她就被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一瞬间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北,北淮……”
沙发上坐着的人正是沈北淮,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穿着西装,神色有点倦怠,桃花眼尾沾了一抹红,显然是喝了点酒,直勾勾的盯着姜凝看。
其实姜凝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沈北淮就在一边听着呢,只是当时走不开,所以只好让小贺打完过来跟他汇报。
在知道姜凝的态度后,他就干错利落的回来了。
姜凝低落的心情仿佛跟泄洪了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她走了过去,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往沈北淮那边凑了凑,“你喝酒了?难受不难受,我去做点醒酒汤。”
姜凝刚洗了澡,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非常好闻,沈北淮鼻翼颤动,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用,没说原谅你。”
这倒是实话,俩人还正闹矛盾呢,虽然上次是沈北淮的错更多。
姜凝抿抿唇,试探着伸手,“那我给你揉揉太阳穴,好吗?”
沈北淮不可置否。
见他不说话,姜凝便微微俯下-身,温暖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他的太阳穴。
她的手法一向极好,而且一向能让人感到安心,沈北淮闭上了眼睛,把自己交给她,没一会儿,刚刚应酬带来的疲倦就一扫而空,那些矛盾也烟消云散。
姜凝安静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这样看上去,原本纤长的睫毛更浓密了,看上去很像某种小动物的睫毛,只是小动物可没有他的脾气这么差。
按了好一会儿,沈北淮睁开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开心的撇嘴,“你想跟我道歉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你跟小贺的关系这么好了?”
姜凝心头一跳,赶紧否认,“我没有跟他关系好。”
沈北淮瞪着她,“你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姜凝一愣,“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想我?还是没有想给我打电话的意思?”
姜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有些犀利的问题,干脆沉默了。
无论是“想他”,还是“想打这个电话”,这些通通不能说,一旦说了,或许现在这种微妙又平衡的关系就没了。
沈北淮见她不说话,更加理直气壮的谴责她:“怎么,半个月过去了,想明白了?你属鳖的吗,这么能忍?知道自己上次过分了?知道自己错了?”
姜凝心里有点闷,她就知道沈北淮不会这么轻易的消气。
沈北淮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很不满她的沉默,“说话呀,又沉默干嘛?”
姜凝垂着眼,也不敢再挨着他了,她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北淮,你消消气。”
“道歉要有道歉的诚恳。”沈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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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把杯子重重的一放,慢条斯理解开了皮带,“不接受口头道歉。”
他的动作悉数落在姜凝眼里,她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蹲了下去,不料被沈北淮扯着胳膊坐到了腿上。
“你……”
姜凝都来不及惊讶,来不及说什么,沈北淮的唇就用力堵了上来,他刚喝过水,唇有点热,在这个寒冷的夜仿佛是唯一的热源。
他的吻技一向极好,姜凝无瑕顾及其他,很快就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抓紧了男人的衣领才能避免掉下沙发。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姜凝已经气喘吁吁,她努力平复着呼吸,黑白分明的杏眼带着迷茫和水雾,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北淮。
这样的姜凝实在太少见了,沈北淮的衣领还被她紧紧抓在手心,甚至她脸上带着转瞬即逝的占有,有点像……她。
沈北淮心脏一颤,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姜凝,承认想我有那么难吗?”
姜凝摇摇头,又点点头。
沈北淮已经看明白了她的摇头点头,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在闻到那股芳香后才哼哼道:“有多想?”
姜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觉得自己也好像喝了酒,诚实道:“很想。”
沈北淮轻笑,和姜凝的眼睛四目相对,指尖点了点她的唇,又点了点她的心脏,最后在她的臀上揉了一把,“这些……都想吗?”
姜凝眼睛眨了眨,捧着他的脸,贴上去蹭了蹭,“嗯,都想。”
沈北淮真是太受用这话了,姜凝极少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每次一表达就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他啄着姜凝的脸,柔声道:“真乖。”
姜凝圈着他的脖子,任由他红润饱满的唇在脸上游走。
似乎想到了什么,沈北淮停下了,他捏着姜凝的腰,桃花眼带着深不见底的情绪,“那天姓王的跟你说了什么?”
姜凝僵住了,好好的怎么又说了这个?
沈北淮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有点残忍的笑,“他是不是跟你说,我把你给他了?”他盯着姜凝,似笑非笑,“我告诉你,这话我确实说了,但我临时反悔了。”
姜凝呼吸一窒,脸上的血色也一点一点褪干净了。
“你从一毕业就跟了我,生活圈子习惯都很干净简单,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沈北淮嘲弄道:“所以就算我把你给别人了,你也得保护好自己的干净。这是你能长期待在我身边唯一的优势了,知道吗。”
姜凝看着面前这张脸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扎人心的话,只觉得心脏一阵细细密密的疼,她悄然松开了抓紧沈北淮衣领的手,可喉咙却犹如失声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用沉默、用点头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北淮看着姜凝没什么表示的脸,心头莫名的不爽,他负气般的把她从腿上拉到沙发上,用力的压了上去。
今晚的沈北淮太粗-暴了,姜凝有点承受不住,只得极力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她盯着被点点星光照亮的落地窗,有点失神。
她知道沈北淮当初在一众莺莺雀雀中选择她的原因,也知道她很像他的白月光所以才得以脱颖而出,她也知道因为自己“干净”,所以才能长久。所以这一年半里,她家、工作室、医院三点一线,从来不参加圈子里各种意义上的私下聚会聚餐,也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起沈北淮,她很安分,不会给沈北淮增加任何麻烦。
今天沈北淮的话无非是让她再一次认清这些早就认清的事实罢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等价交换,她图钱,他图色,很公平。
至于她那些无法克制的幻想、无法宣之于口的私欲、无法言语的痛苦和难过,跟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包括沈北淮本人。
14. 014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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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淮没折腾太久,一次结束后,就抱着姜凝哼哼:“姜凝,我难受。”
姜凝在他怀里平复着呼吸,过了好几分钟才觉得好受,她摸了摸他有点湿润的头发,柔声哄他,“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沈北淮平日里非常自律,几乎滴酒不沾,但偶尔的应酬也推脱不掉,偏偏酒量又很差,今天喝的酒后劲儿太大,这会儿经过这一番运动,是真的不舒服了,他把手搭在眼睛上,闷声道:“你快点。”
姜凝从他怀里爬起来,去了厨房,熟练的开火烧水。
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姜凝往里面放食材,可她最近太多思多虑,一不留神,小奶锅就被打翻了。
滚烫的热水溅到左手背上,顺着淌到手臂,姜凝疼得一个激灵,赶紧关了煤气灶,却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嘶——”
厨房的动静不算大,但在静谧的深夜听上去非常清晰,沈北淮迷蒙的看过去,“怎么了?”
姜凝已经快速打开水龙头去冲被烫着的手背了,被烫伤的地方疼得她不停的倒吸冷气,“没、没事。”
“怎么会没事?”沈北淮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顿觉不对劲,阴沉着脸大步迈过来,在看到姜凝被烫的通红的手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烫着了?操,怎么这么不小心?药呢?药放哪儿了?”
姜凝的左手背连带着手腕通红一片,原本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她隐忍道:“在第二个抽屉里。”
沈北淮赶紧去翻柜子,在一大堆药里找出来烫伤药,挤出来一大坨就往姜凝烫伤的地方抹。
他的动作笨拙但又小心翼翼,但姜凝还是疼得面色惨白,睫毛更是一直抖个不停,沈北淮看着她隐忍的脸,不由分说打了个电话,“赶紧叫几个医生过来。”
等着医生过来的空档,沈北淮又仔仔细细的往烫伤的地方涂了一层又一层的药膏,“还疼不疼?好点了没,舒服了吗?”
姜凝看着沈北淮紧张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摇摇头说:“不疼。”
俩人相处那么久,沈北淮很少流露出这么上心的一面,即便他刚刚说了难听的话,做了让人不适的事情,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心神都会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动。就比如现在,沈北淮这么紧张她、关心她,就算是疼,也不疼了。
“不疼个屁。”
沈北淮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他看道姜凝居然还在笑,有一瞬间还以为人被烫傻了,“笑什么笑,不疼啊?”
姜凝只是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她这样看着沈北淮,沈北淮倒有些别扭了,其实在调查的那些资料中,姜凝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是笑着的,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就少了。不过……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姜凝的眼睛落在沈北淮脸上不肯移开。因为着急,此刻的沈北淮头发微乱,衣领微微扯开,慵懒随性中又带着勾-人的风情,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微微发红,又带着紧张和关心,被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认真注视,几乎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溺毙在其中。
她伸手捏了捏沈北淮的手心,柔声道:“北淮,谢谢。”
沈北淮抬了抬下巴,哼哼着,“又跟我客气?说了不接受口头感谢。”
姜凝轻轻的嗯了声。
“哼,又嗯,就不知道多说点别的?”
姜凝想了想,凑过去在沈北淮脸上亲了一下。
沈北淮心满意足,看着姜凝白皙的手腕,罕见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看,要留疤痕了。”
“没事儿……”姜凝还没有来得及说涂去疤痕的药,门就被敲响了,是家庭医生上门了。
医生仔细的给姜凝检查了一番,还好只是普通烫伤,没什么大碍,开了一些消炎药和烫伤药后,嘱咐她不要见水,按时吃药,按时涂药就离开了。
见没什么大碍,沈北淮松了口气,就去洗澡了。
等姜凝吃完药,沈北淮也已经快速冲好澡了,他早就困了,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搂着姜凝,很快就睡熟了。
姜凝的手背手腕涂了药,这会儿清清凉凉舒服了很多,她忍不住微微侧了侧脸,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看着,困意慢慢的袭上来,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
姜凝习惯了早起,即便头一天睡得晚,第二天还是七点半就醒了。
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沈北淮裹得严严实实还在睡,额前的发丝凌乱散落,露出来光洁白皙的额头,那双漂亮的眼睛也紧闭着,红润饱满的唇微微上翘,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纯粹和安静,看上去人畜无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天真。
姜凝尽量不惊动沈北淮,轻手轻脚的凑上去蹭了蹭他的脸,然后翻下床,简单洗漱过后就先去忙工作。
好在烫着的是左手,右手还能自由活动,而且昨晚涂的药见效很快,已经不疼了。
姜凝试着敲键盘,还好,不妨碍工作。
一直忙到快十一点,沈北淮在卧室里叫,“姜凝,姜凝。”
姜凝忙合上电脑,往卧室去。
沈北淮正往身上套睡衣,裤子已经穿好了,还没来得及穿的上衣露出来漂亮的八块腹肌,结实健硕,光是看就能想象到摸上去的极佳手感。他睡眼蒙眬的套上衣,可扣子怎么也扣不好,干脆就这样大咧咧的敞开。
见姜凝过来了,沈北淮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怎么样,好多了吧?”
姜凝应了声,“贺助理准备的医药箱都是进口药,见效很快。”
沈北淮松了口气,“午饭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吧。”
姜凝的左手没法见水,自然也没法做饭,她点点头,“好。”
沈北淮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快速报了几个菜名,然后就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好出来,一眼就看见姜凝在泡茶,他走过去一把夺过姜凝手里的茶杯,不高兴的说:“手都这样了还泡茶呢,我来弄,你别乱动。”
姜凝很乖顺,看着沈北淮修长的手指飞快的烫杯、投茶、冲茶、刮末,最后稳稳当当的出汤,茶水一滴不漏的倒进了小小的杯子里。
沁人心扉的茶香肆意,沈北淮抬了抬下巴,语气骄傲,“尝尝。”
姜凝有点受宠若惊,她端起小杯,品了品,由衷赞叹道:“好喝。”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泡的。”沈北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品了几口后,就把姜凝抱到了自己腿上,蹭着她的脖颈,“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姜凝一怔,有点没反应他这话的意思。
沈北淮看了眼她的手,“你的手也是为了给我煮醒酒汤受伤的,我当然要给你奖励。”
姜凝这下明白了,不自觉的,她心里有点暖,想要什么?真是一个好问题,要钱?要衣服包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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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房要车?这些沈北淮都已经给了很多很多,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缺的了。
如果非要说,那就要钱吧,比较实际。
沈北淮捏着她的腰,“快说。”
“这样就很好了。”最终,姜凝还是没有开口直接要钱,她勾着沈北淮的脖子,乖顺道:“能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奖励了。”
沈北淮爽朗的笑了,哼哼道:“你就光说些我爱听的话吧。”他拍了拍姜凝的屁-股,“不过这些太虚了,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姜凝摇摇头。
“行吧。”
俩人说话间,酒店的经理也把午饭都送过来了,俩人吃着午饭,沈北淮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姜凝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来这个,“就这几天了。”
“这几天是哪几天?”
“十二月初。”
沈北淮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语气轻快,“那等你生日这天,我给你过个生日吧。”
“给我过生日?”姜凝讶然。
沈北淮点头,“仔细想想好像都没有给你庆祝过生日,这不,目前十二月初还没有安排工作,干脆陪你过生日得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
姜凝一怔,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往上涌,酸涩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甜。
自从两年前父母在她生日那天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其实她不在意过不过生日,可沈北淮记得,甚至还愿意陪她一起过,就很让人满足。
她弯了弯唇角,“好。”
沈北淮捏了捏姜凝的脸,笑道:“生日那天乖乖等我。”
姜凝点点头,“好。”
这顿饭还没有吃完,沈北淮的手机就响了,他瞥了眼手机上的内容,顿时神清气爽道:“总算是把这个项目前后关系都打通了。”
姜凝跟着看了一眼手机,是一个根据大ip改编的电影,书粉非常多,好几个公司都在抢这个项目。
沈北淮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为了项目能尽快推进,我昨天才懒得去什么狗-屁应酬,没意思。”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北淮笑了,这是一个完全发自内心的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没了蛊惑人心,多了些纯粹稚气的笑。
姜凝看着这个笑有点恍神,眉眼弯了弯,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人能抵抗意气风发的沈北淮,也没人能抵抗闪闪发光的沈北淮。
尤其在最低谷的时候,这个人给了她希望,拉她出了深渊,在最绝望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她反复琢磨、反复思索,企图从中得到一丝慰藉。
可事实证明,那些她碾转反侧的深夜,那些在脑海里播放了无数次的甜虐,都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世界。
有时候姜凝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碰见沈北淮这样的人,能花着他的钱,睡着他这个人,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比起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她真的幸运,太幸运。
可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想,沈北淮究竟有没有发现她的心思?
有?亦或是没有?
大约是没有的。
沈北淮的圈子太光鲜亮丽,也见惯了各种匪夷所思和常人不能接受的事情,或许她那点隐秘的心思根本不够看,又或者是她藏的太好,他完全没有发现。
可无论怎么样,现在拥有就足够了。
她知足。
15. 015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15-
这顿饭吃完收拾好,俩人又亲亲热热的看了一会儿电影,沈北淮拉着姜凝就想白日宣-淫,结果前-戏还没有做完,放在一边的电话响了。
姜凝平复着呼吸,试图推开他,“电话。”
沈北淮不管不顾,“不管它。”
手机不死心的一直响,叮铃铃的声音实在让人没法集中,沈北淮操-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抓起手机,“喂?”
是周谨言打来的电话,他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喝酒吗?”
沈北淮恶劣的揉-捏着姜凝的腰,一口拒绝:“不去,这么冷的天,谁出来喝酒啊?”
电话那边,周谨言不耐烦了,“出不出来?”
沈北淮当然不肯去,懒洋洋的拒绝,“这大白天的,好好的喝什么酒?怎么,跟你那小情-人生气了啊?她把你赶出来了?”
“当然不是!”周谨言一口否认,“出不出来?”
“哎呀,出出出。”沈北淮知道周谨言是真的烦了才打这个电话,他示意姜凝去给他找衣服,“老地方见吧?”
“行。”
没一会儿,沈北淮就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临出门时,他亲了亲姜凝,罕见的温柔:“乖乖的,等我下次过来看你。”
姜凝很乖顺的点点头,“好。”
……
沈北淮口中的老地方是他名下的一个酒庄,等到的时候,周谨言已经闷着头喝了半瓶酒了。
沈北淮瞥了眼一桌子的酒,夸张道:“借酒消愁啊这!”
“滚蛋。”周谨言放下酒瓶,闷闷的骂他:“去你大爷的愁。”
沈北淮嘻嘻一笑,光是瞧着他只灌酒就聪明的猜到了什么,他揶揄道:“跟黎宛生气了别找兄弟撒气呀,说说怎么回事呗。”
周谨言睨视了他一眼,很明显的不想说。
就算他不想说,沈北淮也大概能猜到什么原因,他啧啧几声,有点好笑道:“真看不出来黎宛还会跟你吵架啊,让你气的跑过来喝酒啊?有句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话糙理不糙。生气了就哄呗,总不能因为生气了就直接掰了吧?跟喜欢的人哪有什么隔夜气?你喜欢她,能迁就就迁就一点呗。”
周谨言不高兴的瞪着手机,隔夜气?那是他要生气的吗?
沈北淮抓起酒瓶喝了口,懒洋洋道:“谈感情就挺奇怪的,明明都是陌生人,就因为谈了恋爱,就非得想压对方一头,试图证明谁比谁更爱,其实感情来来回回不就是那点事吗,不是你喜欢她多一点,就是她喜欢你多一点,总会有一方更迁就。要是连迁就都做不到,那算狗屁的喜欢!”
周谨言闷着头喝酒,也不接他的话。
如果说迁就,那黎宛应该迁就他才对!他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因为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跟他生气啊?
沈北淮嘲弄道:“你是不知道,听说傅临寒跟他那个小情-人分了,要听家人的安排结婚,结果脑子抽了,转眼又跟自己家人闹矛盾扬言非小情-人不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为了一个女人,真够丢脸的。”
放在平时,周谨言一定会饶有兴趣的追问,并且落井下石踩几脚,可今天他实在提不起兴致。
他恨恨的想,踏-马-的-要不是今天碰见傅临寒,他也不至于多嘴叫林楠来吃饭,更不至于因为林楠跟黎宛吵架了!
沈北淮见他兴致缺缺,换了个话题:“我听人说,你家人想让你跟李嫣订下来了?”
“没有。”周谨言一脸不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见都没见过,订个屁。”
“那要是见面了呢?”
“见就见了,还能怎么样?”
“话可不能这样说……”沈北淮撇嘴:“你妈很满意她,说不准脑子一热就让你和她订下来了。”
周谨言讽刺一笑:“那她手段挺高明的。”
“那倒是。”沈北淮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不过李嫣条件不错,长得也漂亮,配你也绰绰有余了。”
周谨言冷哼一声,没接话。
“别光哼了,你想想到时候黎宛怎么办吧。”沈北淮慢悠悠道:“你要是结婚或者跟人订下来,黎宛会心甘情愿继续跟你好吗?她准跟你分。”
一提这个,周谨言就烦躁的不行,妈/的,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话题,导致他现在跑过来喝酒!
“谁要跟她结婚?我讨厌替我擅自做主了!结个屁的婚!”
沈北淮哈哈一笑,“你妈太了解你了,也怕你哪天突然领着小情-人抱着孩子进家门了,也是想让你收收心呗。”
周谨言瞪了他一眼,“放屁。”他可干不出来让女人未婚先孕的事儿。
沈北淮点到为止,“不论怎么样,你要是不想跟李嫣订下来,就赶紧拒绝了,还有黎宛,兄弟劝你别动心,道理你也懂,我也懒得叨叨了。”
周谨言灌了口酒,“不会。”
沈北淮乐了,“哦?那你在这借酒消愁?”
周谨言骂他:“说什么屁话!你再挤兑我就走了!”
沈北淮嘿嘿一笑,没脸没皮道:“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来来来,喝酒,喝酒。”
……
等沈北淮出了门,姜凝在家待了一会儿,处理好今天的工作就无所事事了,左思右想下,她干脆叫了个出租车去医院看望何云。
车上,她又刻意的整理好衣服,尽量看不出来被烫伤的痕迹。
一路到了医院,姜凝进了电梯。
电梯很快停下,罕见的,护士站只有一个小护士,最里面的抢救室传来急促尖锐的机器声。
姜凝本能的觉得不妙,她抓住要往输液室跑的护士,颤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护士认识姜凝,当下也不敢隐瞒什么,“您母亲……”
“怎么了?说啊。”
“您母亲出现了排异反应,目前在抢救室抢救……”
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护士见姜凝脸色不好,赶紧开口道:“您别怕,医生已经在抢救了。”
姜凝最怕的就是发生排异反应,眼前一阵发黑,脑袋乱成一团,抓着护士的手都在发-抖,“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打电话给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就在五分钟前……现在医生正在抢救,目前来看……”那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说:“情况不太好,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姜凝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眼前也有点花。
那护士赶紧扶着她去了抢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姜小姐,您别担心……”
其实护士说了什么,姜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似的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抢救室的灯,心乱如麻,心头如被蚂蚁啃咬。
怎么办,怎么办?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她现在还能做什么?
她究竟要怎么办……
姜凝呜咽的哭着,一点也不敢继续往下想,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做点什么,可除了焦灼不安的等待,竟别无他法。
恍惚中,有个护士过来提醒她,尽量在医疗卡上多存一些钱,新的透析机器是按照每分钟计算收费的。
姜凝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护士站迫切的交钱,可工作室上的钱是对公账户,她动不了,银行卡上能提取的钱也不过十万。
姜凝急的眼泪都要掉了,她咬咬牙,抖着手给沈北淮打去电话。
沈北淮那边没立刻接,电话的嘟嘟声每一秒都是煎熬,眼看电话快挂断了,终于接通了,沈北淮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喂?”
姜凝的眼泪吧嗒一下掉了,她哽咽着,拼命忍着情绪。
“说话。”
姜凝喉咙跟堵了棉花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吧嗒吧嗒掉着眼泪。
沈北淮立即察觉出来她的不对劲,“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
姜凝“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已经很难在沈北淮面前控制情绪了,声音不自觉的发-抖,带着难以忽视的哽咽。
沈北淮一下子急了,“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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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伤口还疼?说话啊!”
姜凝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你、你来医院、医药费、钱……”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沈北淮已经明白了什么情况,他顾不得跟周谨言解释什么,抓起车钥匙就匆匆的走了。
从酒庄到医院,整整一个小时的路程,沈北淮硬是挤压到半小时赶过来了,路上他快速的吩咐小贺往卡里充医药费,给季宴尘打电话,让他务必请来京访问的医生过来,几乎是一路闯红灯过来的。
沈北淮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姜凝就靠在护士站旁边,满脸绝望,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
仿佛意识到什么,姜凝猛的抬头看过去,直直的撞进沈北淮的眼睛。
俩人就隔着不足两米的距离相望,路灯透过窗外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给整个空间慢慢渡上了一抹灰暗,有那么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二人眼中的彼此。
唯一的光源给沈北淮渡上了一层光芒,远远看过去好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姜凝看着沈北淮,看着他额前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看着他没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看着他大衣的扣子都没扣好。
沈北淮看着姜凝,灰暗的光线下,眼前的小女人头发凌乱、眼尾红肿、双眼含泪,没了平日的淡定平静,只剩下了狼狈和绝望,可却让人生出来万般怜惜,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这抹灰暗消失,叫人恨不得立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永不放手。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沈北淮大步迈过来,一把抱住姜凝,一个吻毫不迟疑的落下来了。
这个吻带着绝对的野蛮和粗-暴,撞的姜凝嘴唇生疼,甚至下巴也有些疼,可她却生出来一股强烈的心安。
他来了,他来了。
前后间隔了五分钟,季宴尘紧急调来的医生也到了。
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医生快速的问了情况,然后就进了抢救室。
姜凝看着沈北淮大冷天湿润凌乱的头发,就知道他一定是不顾一切跑过来的,一瞬间,心里的滋味简直难以形容,万般话语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感谢,“谢谢,谢谢……”
沈北淮好像怕人消失一样,用力抓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半晌蹦出来一句话:“你知道的,姜凝,我从来都不接受口头感谢。”
姜凝眼眶有点热,主动往他怀里钻,“你要什么感谢我都同意……”
沈北淮唇角弯了弯,却没接她的话,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儿,会没事儿的,也是运气好,英国专门研究肾衰竭的权威医生刚好来京到访,恰巧跟我发小认识,只要他们出手,阿姨会没事儿的。别怕,别怕啊。”
他的话带着强烈的安抚意味,姜凝狂跳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在最脆弱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沈北淮无疑又救了她一次,把她再一次拖出了深渊,就像一年半的那天。
沈北淮看着姜凝楚楚可怜的小脸,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尾的泪痕,心头的悸动几乎呼之欲出,他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去,掩饰性的吩咐护士拿点冰块过来。
护士很快拿了冰块过来。
姜凝伸手要去拿冰块,沈北淮却吻了吻她的眼睛,动作很是轻柔的把冰块敷在她眼睑,声音低柔,“天冷,冰块冻手。”
这样的沈北淮真的太贴心了。
姜凝努力弯了弯唇角,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别怕,有我在。”
沈北淮的话异常让人安心,姜凝那颗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实在没法想象,如果沈北淮没有出现,后果究竟有多糟糕。
一年半的那天,何云急需换肾,碍于没钱没有肾源,只能以透析维持基本生命,那种命悬一线、不能掌控的事情,她真的不能再经历第三次了。
这场抢救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这期间,沈北淮就一直陪着,大手带着强烈的安全感,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姜凝的背。
他垂下眼,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看着姜凝含泪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何云没了,那他和姜凝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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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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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晚上九点,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一众医护人员推着何云回了普通病房。
姜凝一路跟着,看着双眼紧闭的何云,心脏狠狠的揪了起来。
医生告诉她,手术很成功,只是必须要静养,千万不能多思多虑。
姜凝胡乱点点头。
沈北淮像是如释负重了一样,拍着姜凝的背格外的温柔,甚至温声安慰,“没事儿,你看我就说没事的,对吧。”
姜凝眼泪汪汪看着他,用力的吸着鼻子。
晚上十点,随着麻药劲过了,何云也慢慢醒了。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还以为自己只是沉沉的睡了一觉,她瞧见守在床头的姜凝,惊讶道:“凝凝,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
姜凝眼睛已经消了肿,也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她掩饰着情绪,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甚至还撒娇,“想你了嘛。”
何云露出来一个温柔的笑,“你这孩子,想我就给我打视频呀,这大晚上的还跑过来一趟,多不安全。”
姜凝只是拉着她的手笑。
何云看着姜凝单薄的衣服,埋怨道:“你看看你,大晚上跑来还只穿个风衣,冷不冷?”
“一点都不冷。妈,你就放心吧。”
姜凝穿风衣当然是为了遮盖左手的烫伤,她掩饰的很好,何云一点也没发现。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姜凝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沈北淮的车就在门口停着,姜凝打开车门上了车,然后就静静的看着驱动车辆的沈北淮。
沈北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恶劣自私是他,薄情寡义也是他,恶语伤人也是他,可今天犹如天神般出现也是他。
一次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一次次犹如天神般从天而降,一次又一次帮助她、挽救她,这样的人,她要如何克制自己的心,如何藏好自己的隐晦心思才不会被发现。
沈北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姜凝说话,他瞥了眼副驾驶的人,不满道:“姜凝,想感谢我光看我不够。”
姜凝弯了弯唇,很顺从的凑上去,在他脸上唇上蹭了蹭,“北淮,谢谢……”
沈北淮很受用,可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他负气道:“你就没有别的话了?没有别的想法了?”
“什么?”
姜凝没反应过来,明亮的眸子直直望进沈北淮的眼睛,而后者的眼睛里清晰可见自己的脸。
沈北淮不高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姜凝,我好歹也救了你的母亲,你就不知道说点别的?”
这话轻飘飘的落下,却仿佛在姜凝心里砸了一个大洞,她是不是从中听出来一丝“埋怨”?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一点一点浮现上来,姜凝心脏不自觉的加速跳动,这话的意思是……
可,可是。
为什么?
这是试探吗?
试探她对他的感情吗?
不,不行。
她和沈北淮之间原本就是一场交易。因为她安分,不会给沈北淮增加任何麻烦,所以这段关系才会长久。
等价交换,她图钱,他图色,很公平。
至于她那些无法克制的幻想、无法宣之于口的私欲、无法言语的痛苦和难过,绝对不能说出来,包括对沈北淮本人。
一旦说出来,就加速了这段关系的灭亡。
姜凝抓着衣服,炙热跳动的心突然就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了。
没得到她的回答,沈北淮明显很不满,他盯着姜凝波澜不惊的脸,心里涌上来一股狠劲儿。
姜凝没察觉出来他的发狠,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沈北淮在路边停了车,大手毫不犹豫的扣住姜凝的后脑勺,粗-暴野-蛮的蹂-躏着这双说不出来自己想听的话的-唇-瓣。
姜凝唇上一疼,可很快就闭上了眼睛,顺从的回应着这个吻。
这个吻还是很粗-暴,可一些东西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谁的心湖重重砸入了一块大石头,湖水荡漾,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息。
当沈北淮把副驾驶的车座放平,要压上去的时候,姜凝迷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推着沈北淮的脑袋,小声的抗拒,“别、别在这里……”
沈北淮充耳不闻,只是不管不顾的撕咬着、舔舐着,仿佛这样就能让一切恢复平静。
一晚上发生那么多事情,姜凝实在无法接受这会儿在车上做,她用力的抓住沈北淮的头发,恳求道:“北淮,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罕见的,沈北淮停下了,他垂着眼,完全掩盖了眼底的情绪。
姜凝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意,讨好般的伸手去摸他的脸,“北淮……”
手伸到一半,就被沈北淮抓住了,他的力度很大,姜凝手腕生疼,可她一个字都没说,与其说没说,倒是用不敢说更合适。
沈北淮眯着眼睛,看着姜凝有点害怕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鬼迷心窍,或许有些话周谨言没有放心上,他倒是往心里去了。
他抓着姜凝的手亲了一下,把座位恢复到正常,冷声道:“回家。”
姜凝被沈北淮反复无常的情绪弄得有点心惊,可心里却悄然松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害怕沈北淮硬来。
如果他硬来,她只能接受。
掺杂了不纯粹的感情和利益,她只能藏好自己的心,做好他心里的“白月光”,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回到家后,沈北淮也没有要继续打意思,自顾自的洗澡就上-床睡觉了。
姜凝知道他生气了,想往他怀里缩的身体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睡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第二天一早,沈北淮就走了。
姜凝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意打电话求复合,可打了几次后,沈北淮都没接,无奈之下,她只好收敛起要和好的心思,忙完工作后就往医院跑。
她频繁的往医院跑,何云也没有怀疑过什么,只是笑呵呵的聊家常。
偶尔的一次,她在卫生间的隔间,听到医护人员悄声议论那天的事情。
姜凝向来心思缜密,明里暗里试探小贺好几次,再加上最近的新闻,终于知道那天的来龙去脉,原来沈北淮为了那几个权威医生过来,竟把新投入的项目股份分给了季宴尘5%。
5%。
姜凝盯着新闻,心里的滋味简直难以形容。
……
赶到周五晚上,姜凝正在家做晚饭,紧闭的厨房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等她炒好一盘青菜时,这才发现沈北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靠着餐桌的墙边静静的看着她。
姜凝想贴上去,可又想到那天惹他生气了,迟疑了一下,她把青菜放在餐桌上,乖巧的问道:“饿不饿,一起吃晚饭吧?”
沈北淮没接话,瞥了眼,“伸手。”
姜凝不明所以,乖顺的伸出两只手,却被男人攥住了左手细细打量。
明亮的灯光下,沈北淮脸上的不高兴看得清清楚楚,他皱眉道:“不是说涂了去疤痕的药就会好吗,怎么还是留印子了?”
姜凝一愣,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
素白的手腕上涂了几天的药,其实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残余一些暗褐色的结痂。
“好的差不多了,等结痂掉了就好了。”
听着姜凝的解释,沈北淮还是有点不高兴,但他看了看,也没再说什么,“去做饭吧。”
姜凝低头看了眼手腕,也没有多想,只是去了厨房把剩下的菜炒好。
她本来是自己一个人吃的,但沈北淮来的突然,只好多加一道虾。
等这顿饭吃完,沈北淮就暴露了兽-性,在姜凝收拾厨房的时候,就忍不住上下其手,最后实在等不及了,直接抱着人去了浴室。
……
俩人在一起度过了很是荒乱无度的两天。
期间姜凝好几次都感觉自己快要死过去了,可沈北淮总是有办法磨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极力用所剩不多的力气迎合他,然后才能得以解脱。
晚上姜凝被沈北淮压-在落地窗为所欲为,正难耐时,周谨言打来了电话。
沈北淮舒服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接了电话,“喂,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沈北淮是一个非常注重享受的人,整个别墅都装了音响,这会儿客厅里非常安静,只有音响里播放的靡靡之音,可音乐声非常轻,只要有一丁点动静就会被听到。姜凝死死的咬紧了唇,抓紧了落地窗的窗纱,拼命忍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沈北淮瞧着姜凝拼命忍耐抓着窗纱的样子,恶劣的把人翻了个面,强硬的不许姜凝咬自己的唇。
姜凝不能咬唇,就只能咬在沈北淮的肩头上,克制着不要出声。
沈北淮觉得很有趣,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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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冷冷淡淡的人,只要在被欺负过头的时候,才会露出来完全不一样的一面,而这一面,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
周谨言察觉出来这边不寻常的安静,顿了顿,“哪有大半夜?这不是才十点吗?出来喝酒。”
沈北淮当然不去,他看着姜凝隐忍不发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微红的眼尾,心情极好,一口拒绝周谨言:“不去,深夜适合抱着女人睡觉,喝哪门子的酒。”
周谨言不悦道:“别废话,出不出来?”
沈北淮懒洋洋道:“大晚上的出什么门?你不抱着你那小情-人睡觉,跑出来喝什么酒?你跟她生气了啊?”
其实都不用周谨言多说,沈北淮就能猜到这个电话打来的目的,大晚上的不抱着小情-人睡觉,那指定是生气了。周谨言跟黎宛俩人生气了,可他跟姜凝好着呢。
周谨言没吱声。
他一不说话,沈北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看着姜凝被欺负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是想找我来借酒消愁呢?还是取经哄人呢?”
“都不是,说什么屁话。”
沈北淮太明白周谨言的嘴硬了,干脆直接明说:“生气了就哄呗,你不是喜欢她吗,低低头又不吃亏,难道你想因为这个事情跟她直接闹掰了啊?”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没过几分钟,周谨言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沈北淮原本正扶着姜凝的腰,让她主导,一听到这些,一下子就坐起来了,震惊道:“你说她对你撒谎?不止一次?那你还跟她好什么?女人多的是,何必在她身上吊死?”
周谨言烦闷的骂道,“烦人!”
这个烦人倒是挺有意思。
沈北淮一下子就乐了,他抱紧姜凝,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她的背,笑道:“烦什么啊?你对她认真了?”
周谨言矢口否认,“没有!”
“啧啧。”
沈北淮显然不信他的话,“你要是没认真,就按照你之前的处理方式来呗,何必又是诉苦又是想借酒消愁的?你不觉得你很像一个怨夫吗?”
周谨言破口大骂,“屁的消愁!去你-大-爷的怨夫!”
沈北淮也不跟他犟,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话:“那既然没有就把人打发了呗,你给她的那些也足够她衣食无忧吃穿不愁了,她怎么着不吃亏啊。而且都那么久了,你不嫌腻啊?”
周谨言不说话了。
而姜凝被沈北淮欺负的再也受不住了,她满脸恳求,甚至主动亲吻沈北淮的唇。
沈北淮哪里受得了她的主动,不再多言,扔下一句“改天喝酒吃饭”就匆匆挂了电话。
几乎是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姜凝再也忍不住了,沈北淮也不在克制自己,为所欲为更加肆无忌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凝已经累的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她瘫倒在沈北淮身上,连喘息都变得很慢。
沈北淮得了趣,也没有再继续折腾,抱着姜凝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带走了一身狼藉,恍惚中,姜凝想到了俩人刚相处半年的一次,沈北淮也是这样,非要跟人打电话,逼的她最后泪水涟涟才肯罢休,但从那之后,就很少这么折腾她了。
沈北淮还是记仇的,他在计较前几天她在车上的拒绝。
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姜凝心里就五味陈杂,她闭上眼睛,选择放空大脑,任由自己进入这场欲-望的河流。
一起度过的这两天,沈北淮或许是内疚姜凝手腕上的烫伤,罕见的温柔,除了在性-事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停之外,别的事情还算是温柔体贴,无可挑剔。
沈北淮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捧到人面前,简直能把人溺毙在深情和爱意中,那些含情脉脉的眼神,甜蜜好听的情话,如同裹着世界上最甜蜜最香甜的蜂蜜,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让人不自觉的用尽余生去追逐那点甜。
姜凝曾经体会过,那是刚和沈北淮在一起的半年,沈北淮喜欢她,以情-人之名,做尽了恋人之事,她都差点溺毙其中,甚至以为沈北淮真的快要爱上她了。
她至今仍记得听到那些话试着模仿沈北淮心中的“白月光”的时候,沈北淮怒不可遏,好像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时隔那么久,她已经长大了,已经明白了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是逢场作戏,沈北淮对她好也好,不好也罢,她总能从其中享受着或忍受着,不会再有之前那些可笑的想法。
17. 017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17-
赶到周一,姜凝要去工作室,沈北淮恰好顺路,干脆让司机一起送俩人过去。
京城的周一贯堵车,眼看着车子慢吞吞的往前爬,姜凝不由得有点着急。
她不喜欢迟到,即便没什么事情,她也讨厌迟到。
沈北淮瞥见姜凝着急,干脆往她膝盖上一躺,“别看了,再看也不能立刻飞过去,来,给我按-摩一会儿。”
姜凝叹了口气,只好静下心先给沈北淮按-摩太阳穴。
感受着太阳穴传来的舒适力道,沈北淮懒洋洋道:“真不知道你那么爱上班图什么。”
姜凝揉了揉他的耳垂,柔声道:“北淮,我喜欢上班。”
“哼,上班上班,天天上班也没见你发什么财啊。”沈北淮不满的哼哼,“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干嘛,跟你说了有舒舒服服的路,非不听非不走,我看你早晚把自己累死。”
姜凝只是笑,没有跟他解释什么。
像沈北淮这样的人当然不懂她为什么喜欢上班,但她也不需要他懂。
赶到八点半,车子终于在一座办公楼门口停下了,这座颇有规模的办公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这会儿正赶着上班高峰期,广场上人来人往,皆是脚步匆匆。
沈北淮慢吞吞的睁开眼睛,随意往外瞥了一眼,懒散道:“到了?”
姜凝点点头,拿起包准备开车门,“我该上去了。”
“亲我。”冷不丁的,沈北淮冒出来一句话。
“什么?”姜凝没反应过来沈北淮又搞哪一出子,面色一愣。
沈北淮不爽姜凝丝毫不留恋下车的样子,他抓着姜凝的衣服,理直气壮的重复了一遍,“亲我。”
姜凝这下明白了,她乖顺的凑上去,在沈北淮唇边落下一个吻,“我走了。”
不料衣服又被沈北淮拉住了,沈北淮解着安全带,哼哼道:“我送你过去。”
这样的沈北淮真的有点太反常的温柔,姜凝晕乎乎的,直到沈北淮搂着她的要,俩人一起上电梯才觉得真实。
她忍不住去看沈北淮,沈北淮把自己包装的很严实,口罩帽子都没少戴,她并不能看得清他的脸,可她就是觉得他有点莫名的开心。
这算什么,对她周六周日表现好的奖励吗?
到了工作室的层楼,沈北淮率先出了电梯,跟巡逻地盘似的,把楼上楼下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引得工作室的人纷纷看过去。
虽然沈北淮带着口罩和帽子,很好的掩盖了眉眼,可高大健硕的身材和精致立体的眉眼,一看就气质出众,不是普通人。
姜凝跟在他身边,歉意的对工作室的人笑笑,用手势示意她们继续。
沈北淮满意的转了一圈,确定姜凝老老实实把那个男人赶走了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要走,“管理的不错,没事我就走了。”
姜凝看着他跟查岗似的行为,心里甜滋滋的,“好,我送你出去吧。”
俩人等着电梯,但偏偏这会儿电梯不好等,眼看沈北淮等的有点烦躁了,姜凝忙开口,“北淮,我们去坐内部电梯吧。”
“怎么不早说有内部电梯?”沈北淮一脸的没好气。
姜凝看了眼手表,心想才等了三分钟而已,但想想沈北淮刚刚的举动,她也没往心上去,只是带领着沈北淮去了另外一部电梯等待。
俩人刚过去,沈北淮就眼尖的发现墙上挂着的宣传图,一众女性中,一个男人的出现是如此的显眼。
沈北淮心里警铃大震,想都没想指着男人就劈头盖脸的质问:“姜凝,他是谁?”
姜凝此刻也发现员工居然忘记把之前的宣传图给换了,生怕他误会赶紧解释,“北淮,你千万别误会,他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员工,我已经让他……”
话没说完,沈北淮就蛮横不讲理的打断了,他冷笑一声,“员工?我看他那样子可不是把你当领导看待!”
沈北淮的话不假,一众女性中,偏偏宋喻一个大男的紧挨着姜凝,甚至整个人都往姜凝那边倾斜,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其中的不寻常。
姜凝心里一沉,急的要去拉沈北淮的胳膊,“北淮,你听我说……”
“听你说个屁!狗男人的爪子都快搂你腰上了!你解释什么?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在沈北淮看来,姜凝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她身边不能出现任何人,不能出现任何男性,所有觊觎姜凝的人都该死!可如今来看,姜凝身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觊觎她的狗男人!甚至姜凝都没有及时告诉他!是不是等哪天她被人抢走了,她才肯实话实说?!
沈北淮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压根就不听姜凝解释,刚好电梯门开了,他怒气冲冲的摔上电梯门就直接走了。
姜凝眼睁睁的看着电梯下去,满脑子都是沈北淮那张生气的脸,她顾不得再去等电梯,匆匆拉开安全门就顺着楼梯往下跑。
绕是姜凝走得再快,也比不上电梯来的快,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楼下,看见沈北淮正准备上车。
她急切道:“北淮,你听我解释。”
沈北淮却只是露出来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摔上门扬长而去。
姜凝看着绝情离开的车辆,心脏猛然一紧,她徒劳无力的跟了几步,可很快就踉跄的停下了脚步,刚刚跑得太快太急,这会儿她才感觉到肺里火辣辣的疼,随之而来的还是手心上的疼。
姜凝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急着下楼,手心的一处被楼梯扶手磨掉了一片皮儿,那片血肉没了皮肤的保护,异常的疼。
一上午,姜凝都心神不宁,她想给沈北淮打电话解释,可一想到沈北淮怒气冲冲的样子,又不敢打了。
左思右想了一番,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工作室的人一起围着吃饭,一众年轻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谁聊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好奇的目光不停的往姜凝身上瞟。
姜凝被一众人探究的目光看的有点尴尬,但面上坦然自若道:“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有些人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姜凝极少敲打人,这话一说,一众人都老老实实闭嘴吃饭了。
这顿饭匆匆吃完,姜凝重新回到了办公室,盯着天花板,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也不知道早上那一出有没有人看见,要是让人看见了,联系二人的话再去多想宋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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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开除的事情……
姜凝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忙碌的工作很快带走了今天的郁闷,等处理好最后一个事情后,天都黑透了,工作室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姜凝早上是沈北淮送来的,这会儿也没车回去,她收拾着东西,准备打辆车回家,这期间她给沈北淮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姜凝咬咬唇,试探道:“北淮?”
沈北淮不冷不淡,“嗯。”
这态度……还生着气呢。
姜凝小心翼翼的解释,“北淮,你别生气了,那天是宋喻脚崴了,离我最近,所以挨着我近了一点,我跟他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哦?那么多人谁都不挨,偏偏挨到你身上?我看他分明就是看上你了!”沈北淮冷笑,“还有那宣传图是怎么回事?明晃晃的挂那恶心谁呢?”
“宣传图我的疏忽,我以为员工取下来了。”
沈北淮不依不饶,“谁知道你口口声声道歉,私下又是怎么跟他相处的?我又没有监控,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在干嘛,谁知道你天天见什么人,跟什么人说话,身边究竟围了多少苍蝇!那小子挺帅,没追你?”
“……”
“说话啊!”
姜凝叹道:“北淮,我身边没有任何苍蝇,我可以把每天的行程报给贺助理,甚至办公室装监控也是可以的。前一阵子,我已经把宋喻赶走了。”
“赶走了?”
“嗯。”
“哦。”沈北淮的口气一下子就好了不少,“走了好。”
姜凝无奈道:“北淮,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下次别生气,先听我解释好吗?”
“行。”沈北淮这下是真高兴了,甚至兴致勃勃的问赔偿给了没。
姜凝如实回答。
就这样哄了好一会儿,这个事情总算是翻篇过去了,俩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话,最后才挂了电话。
姜凝捏着手机,心想看来是周末的愉快还在,所以沈北淮没有很生气,也没有过多为难她,焦灼不安一整天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下了。
出了办公室的大楼,姜凝正准备叫车,远远的一辆车对着她打双闪,紧接着一个人影就下车过来了。
姜凝定眼一看,才发现人影是宋喻。
命运真是神奇……今天上午刚因为宋喻跟沈北淮吵架,结果晚上就碰见本尊了。
宋喻一身风衣,看上去整个人更加有型活力,他笑眯眯道:“姐,本来我想等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呢,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很多天,今天冒昧的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姜凝这才想起来上次她在电话里答应了宋喻会一起吃饭,“哦,没有。”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姜凝手机上打车的页面如此显眼。
宋喻一眼就看见了,当即抓住机会,“姐,你没有开车啊?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不用了。”姜凝拒绝,“吃饭改天吧。”
“改天?改天是哪天?”宋喻追问,“姐,为什么今天不行?就当是赏我个面子,一起吃饭,让我送你回家吧。”
他的话真诚又坦然,但姜凝从中嗅到一丝执着,大有她不同意就不让走的架势。
18. 018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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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吃这顿饭也是早晚的事情,姜凝心里叹了口气,“就今天吧。”
见她同意,宋喻一下子就高兴了,忙往车子那边走,“好,那我们快点过去。”
宋喻开车带着姜凝去了一个古典古雅的私人酒庄。
刚一下车,姜凝就意识到这里跟自己平时去的酒庄不太一样。在寸金寸土的京城,这个私人酒庄占地面积极大,外形设计整体是偏贵气的那种古典,路两侧种满了雪铁芋,增添了几分高雅感。
她看了宋喻一眼,后者则面色坦然,异常轻车熟路的进了大厅。
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宋喻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姜凝一眼就看到偌大的房间里,有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一看就是非贵即富的二代。
宋喻自来熟的进去,笑着给众人介绍姜凝,“这是我姐,新氧工作室的老板,叫姜凝,姐,这些都是我好朋友……”
他一个一个的介绍,姜凝听着这个是什么名导的儿子,那是什么音乐家的女儿,每一个出身都不简单,几乎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这莫名其妙的……他给自己介绍这些人干什么?
姜凝有点懵,但还是客气的握手,一个一个记下了人名打招呼。
那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很给面子,也不过问姜凝是宋喻的什么人,也没有过度审视的目光,只是笑着跟姜凝握手。
等介绍完,宋喻拉着姜凝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姐,渴了吧,来,喝点水。”
“谢谢。”
姜凝大大方方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里是……”
宋喻笑道:“是我朋友家里经营的酒庄,今天刚好一起都在,就一起聚聚吃饭。姐,你不会生气我擅自带你来这样的场合吧?”
姜凝心下了然,摇头道:“不会。”
一屋子的人就等着宋喻过来,这会儿寒暄结束,训练有序的服务生就陆陆续续的上菜了。
酒杯觥筹交错间,姜凝隐约明白了宋喻特意带她过来的用意,原来宋喻是想帮她介绍一些娱乐圈的资源,或许他是好心,可她很不自在。
从一众人的交谈中,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这种圈子,不是说在一张桌子吃饭就能融入的圈子,也不是说一起共事就能当做朋友的圈子,而是指那种真正的权贵才能进入的圈子,宋喻和他们是发小,自然什么事都能聊得来,但姜凝跟他们不熟,很多话也接不上,无形中就有一层巨大的隔阂。
虽然他们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也没有不加掩饰的打量,但姜凝还是感觉不自在。
如果她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人,这种场合自然简简单单手到擒来,很轻易的就能成为饭桌上的焦点,可她不是,能不局促维持面色淡然就已经足够了。
这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也不是她能融入进去的圈子。
这顿饭接近尾声,宋喻还想磨一磨发小年后开展的项目,不经意间发现了姜凝已经把面前的菜吃了好一会儿了,他顿时惊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先吃啊,我先跟我姐过去。”
跟众人打了招呼,宋喻带着姜凝出来了。
“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姜凝实话实话,“没有,只是觉得不太适合我。”
宋喻有点丧气,“我想着我发小找谁不是找,不如找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姐,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
姜凝温和的笑了笑,“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掺杂太多利益,就这样做个简简单单的朋友就很好。”
宋喻闷闷的嗯了一声,看上去跟个垂头丧气的小狗一样。
姜凝唇轻轻微扬,真诚的说:“谢谢你,宋喻,我很开心有这样的好事你能想到我。”
宋喻一眨不眨的看着姜凝,委屈的说:“只要你点头,我什么都能给。”
他的目光热切又真挚,姜凝居然感觉到一丝心慌,她急忙撇开话题,中断了有些暧昧的话题,“刚刚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吃点别的?”
“吃饱了。”
“那送我回家?”
“嗯嗯!”
回去的路上,俩人聊着天,气氛很是不错,姜凝感觉有些轻松,能保持这样弛张有度的关系再好不过。
距离家还有一条街的路程时,姜凝让宋喻停了车,打算走路过去。
宋喻还以为这里就是姜凝家,就停了车,“姐,我不能送你进小区吗?”
当然不能。
姜凝微微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谢什么,又跟我客气。”宋喻小声嘟囔,“总是这么客气,这朋友当的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姜凝假装没听见他的嘟囔,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宋喻有点失望的哦了一声,在姜凝准备推开车门的空档,突然从车子后排座位上拿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姐,这个送你。”
“什么?”
姜凝有点惊讶的看着面前包装精致的盒子,本能的拒绝,“我不要。”
“姐,你就收下吧,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且之前在新氧的时候,姐对我有很多照顾,我早就想感谢你了。”
姜凝盯着盒子,有点复杂的看了宋喻一眼,“宋喻,你没必要对我太好。”
宋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是因为姐对我很好。”
“你之前是我的员工,我应该对所有的员工一视同仁,而且都过去了……”
之前宋喻刚入职的时候,因为风格跟工作室的整体格调不太相符,她作为老板,当然要亲力亲为,是员工又比她小一岁,而且是工作室唯一的男性,她过多关照过,也为了宋喻加班到半夜只为磨出来最满意的合作,工作室的人都是同甘共苦一起过来的,她找不到理由不对自己手下的人好。
宋喻撇撇嘴,又黑又亮的眼睛含-着水雾,委屈的说:“姐,那我不是你的员工了,你就不对我好了吗?而且我们现在是朋友,我对朋友好有什么问题。难道朋友送的礼物也不能收下吗?”
姜凝被他黑亮的眸子一盯,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太矫情了,便接过了盒子,当面拆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条雕纹钻石手链,是一个Messika/MoveClassiqueCisele今年新出的一款新品,不算很贵重,配她现在的身份刚刚好。
姜凝松了口气,合上盒子晃了晃,推开车门下了车,“谢谢朋友。我该回家了。”
宋喻看着姜凝肯收下,眉眼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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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好,期待和姐姐的下次见面。”
姜凝没有接话,只是摆摆手离开了。
……
随着天气愈来愈冷,由沈氏集团联合名导出品的电影即将启动,由当红小生和新晋小花主演,一群老戏骨特别出演,新闻一出来,立即席卷各大媒体的头条,一时间,随便换个社交软件,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都能看到电影的报道。
新电影预热,自然少不了营销,从当红小生到新晋小花,再到一众老戏骨的过往履历,铺天盖地的新闻一个劲儿的往人眼睛里,耳朵里钻,试图让人深刻的记住,好为来年电影上映买单。
而沈北淮做为背后的投资人,自然更忙了。他一忙,姜凝自然没法见到他了。
虽然姜凝也会发信息过去,但沈北淮回的次数寥寥可数,说不失落是假的,可姜凝也早已习以为常。
赶到中午吃饭,餐厅的大屏幕轮播电影的宣传,最近这部电影的营销真的太多了,有人看了一会儿,就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
姜凝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关注,对这位即将一飞冲天的新晋小花也没留意,听到身边人议论小花特别漂亮,抬头看了眼屏幕。
妆容精致的小花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异常乖巧,亦然一个乖乖女。
这张脸……
姜凝在脑海里搜寻,猛然想起来那天包厢里,她是坐在沈北淮身边的女人。
那天包厢里的灯光不太明亮,再加上周围的人浓妆艳抹,那女人的着装打扮跟此刻出现在屏幕上的形象简直两模两样。
原来是她。
她背后的人是谁?
会是沈北淮吗?
还是别人?
姜凝不自觉的抓紧了筷子,她掩饰性的埋头吃饭,极力克制那些胡思乱想。
不知道大屏幕上又播放了什么,工作室的小姑娘惊讶的叫道:“这是谁呀?好帅!”
有人眼疾手快按了暂停,目不转睛惊叹道:“哇,真的好帅!这身形,这背影,真的绝了!真不敢想象正脸得有多好看!是客串的小演员吗?怎么没有宣传信息啊?”
“看样子不太像啊,一般的小演员哪有这样的气场。”
一众人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人还拿起手机快速识图,试图能从网上扒到男人的信息。
宣发小王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神神秘秘的说:“你们仔细看看,像不像那天来咱们工作室的男人!”
工作室的男人?
姜凝警觉了一瞬,抬起头,她一眼就认出来大屏幕上暂停的人正是沈北淮,不知道是哪个媒体不知死活偷-拍的,居然就这样放到网上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边的摄影就摇头否认了,“不像吧,能出现在发布会上的人,不是背后的大佬,就是大佬要捧的演员,这样牛掰哄哄的人怎么会来咱们这?你肯定看错了!”
张姗看了一眼神色有异的姜凝,口气带了几分严厉:“仔细看看确实不太像。而且那天来的人是带着口罩和帽子的,能瞧出来什么呀。别瞎想了,赶紧吃饭吧。”
有了张姗的话,众人果然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新晋小花身上。
姜凝悄然松了一口气,她盯着沈北淮的背影,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
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能选中那个小花当主演,几乎都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19. 019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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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很快结束,难得不加班,晚上回到家,姜凝准备了一份精致的晚餐,然后一边吃饭一边看平板。
她不经常看娱乐性新闻,也没有吃饭看平板的习惯,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很想家里有点声音,哪怕是视频的声音也好,只要不是很安静就好。
随便点进去一个视频软件,平台自动推送了一条娱乐视频,好巧不巧,正是今天讨论过的新晋小花,是粉丝为了配合宣传特意精剪的视频。
姜凝一看到这条视频,顿时觉得面前的饭不香了。
平板上,新晋小花光鲜亮丽,清纯可人,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要多清纯有多清纯,得体的衣着和装扮更让人移不开眼睛,几乎隔着屏幕就能心生好感来,实在难以和那天包厢看见的人联系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娱乐圈吧,人前人后两个模样,越是光鲜亮丽,私下越是大相径庭。
姜凝叹了口气,把平板合上,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收拾了碗筷,然后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很快洗刷了一天的疲倦和劳累,姜凝闭上眼睛,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沈北淮的脸。
真是神奇,她和沈北淮这种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居然也能在一起生活了快两年,甚至浴室里还有他的牙刷和护肤品。
或许在外人看来,也是一件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马上十二月了,也快到她的生日了,不知道沈北淮还记不记得,还会不会过来陪她过生日,不过无论他记不记得,她总归应该打个电话过去提醒他。沈北淮不是一个会内疚的人,也不是一个会细心的人,她要是不提醒,过了就是过了,不会有任何补过的可能,所以只能她去提醒他。
沈北淮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总归不是食言的人。
洗好澡后,姜凝换了睡衣,问医院要来了今天的监控,确定何云的状态还不错,便放下手机关灯准备睡觉了。
沈北淮不过来的时候,她的生活作息非常健康,如果没有加班,她甚至不到十点能上-床睡觉。
刚躺下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是云沫打来的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音乐声和尖叫声,姜凝把手机放远了一点,有点无奈道:“沫沫,你还在外面玩吗?大晚上出去玩注意安全。”
“这才不到十点呢,正是玩的时候。”云沫的音量不小,“是不是我这边太吵了?等我一会儿啊……”
过了几分钟,电话那边安静了,云沫笑嘻嘻道:“阿凝,这下好点了吧?”
姜凝嗯了声,问道:“你在演唱会上?”
“是呀!陪上个冤大头陪的恶心死啦,这不,钱一到手我就立马犒劳自己来演唱会玩了。”
姜凝有点不苟同的摇头,“沫沫,你的事情不做评论,但你保护好自己好不好?你这样真的太危险了。”
“哎呀放心啦。”云沫大大咧咧,“我聪明着呢,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
姜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老生常谈的说:“我相信我家沫沫是个聪明蛋,请聪明蛋沫沫演唱会结束后立即回家好不好?”
“不回,这多好玩啊。”云沫兴冲冲道:“阿凝,我跟你说,我刚物色了一个新的男人,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我一个月拿下他!”
“……”
“哎呀阿凝,你听我说,这次绝对是个优质男!那长相那气质,比我过往见过的每一个男人都帅!绝对优质!要是能从他身上捞一笔,那下半辈子肯定不愁啦,不过就算捞不到太多,也不亏嘛,跟这样的男人睡觉还是我赚便宜呢……扯远了,话说回来,我刚刚在演唱会上还接触一个男人,说是娱乐圈的人呢,我看他那意思,能提供一些商务工作,阿凝你要是需要就直接开口嘛。”
“不用了。”姜凝听着云沫不着调的话,无奈一笑,“沫沫,你给自己谋些好处就够了,不用老想着我。”
她拒绝云沫,一方面是因为沈北淮不允许她接触娱乐圈,另一方面是沈北淮已经给予她够多,她不想、也没必要掺合娱乐圈大杂缸,更重要的是,她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并不想勾心斗角的生活。
“哼……”云沫撇撇嘴,“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还不知道你啊,沈北淮说什么你都听……”
姜凝没否认。
“阿凝,你就是太老实了,不想着多要点好处……”云沫不满的哼哼,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跟沈北淮的两年期限也快到了吧?到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嘛?”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姜凝也早就想过很多次,她轻轻笑道:“带我妈去养老吧,可能会离开京城,去江南那边养老。”
“去江南?”
“嗯嗯。”姜凝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我妈在京城住习惯了,而且京城的医疗是顶尖的,可能也不会过去。”
云沫了然,好奇道:“阿凝,虽然咱俩认识那么久了,但你好像还没有跟我详细说过怎么跟沈北淮认识的呢。”
姜凝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怎么突然问这个啊,你不看演唱会了?”
“哎呀,没什么好看的,你跟我说说嘛。我很好奇。”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姜凝回想了一下,说:“你还记得我签的那个经济公司吧?”
“嗯嗯!记得!我记得那个经纪公司可鸡贼了!我想跟你一起签,还不肯签我!说我作风有问题,容易塌房,屁嘞,不想签就不签,抨击我私生活干什么,真让人无语……”
“其实不签也好,我签了那个经济公司不到半年的时间,老板就换了,不让参加选秀节目,也不给任何资源,甚至……沫沫,不签也算是逃了一劫。”
云沫抓住了重点,“甚至什么?难道这就是你跟沈北淮认识的契机?”
“嗯。”
云沫瞪大了眼睛,震惊道:“woc,这不是拉皮-条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拉-皮-条。
当年跟姜凝同一批面试的人,公司基本上都签了,为了能尽快进入圈子里赚钱,连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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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都没怎么培训,公司就迫不及待的把新人塞进各个节目当背景板,有的新人聪明伶俐会来事,抱上大-腿就立马走了;有的新人不愿意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干脆直接的赔钱走人,而有的新人则是不会来事,又没钱赔偿,最后只能在公司里遭受白眼,姜凝就是属于最后一种。
公司不养闲人,换了一个老板后,更是变着法的压榨,无论什么饭局、商务表演都要求必须去,姜凝推脱无果,最后不得不去那场宴会,然后被沈北淮一眼看中,自此算是彻底脱离了这个荒诞离奇的圈子。
“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云沫目瞪口呆,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其中夹杂的不堪和肮脏,“所以,沈北淮也算是一个好选择了?”
姜凝点点头,又摇摇头,“别的不说,他除了脾气差点,确实对我不错,确实帮了我很多。一个人,和一群人,还是一个人好一点。”
“难怪你总说两年一到就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云沫眉头都拧成了麻花,“娱乐圈真不是正常人能混的!”
这倒是大实话。
“阿凝,那结束了之后呢,你还想找男朋友吗?”
姜凝摇摇头,“不找了,我只想过安定的生活。”
“话别说那么死啊,说不定没了金钱的顾虑,能来一次畅快的恋爱呢。”
姜凝沉默了一下,慢慢的说:“沫沫,你知道我的,如果不是我妈生病,我根本不会跟异性有来往,我有我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我不会讨好人,也不是一个世俗中的好伴侣,更何况有我爸这个前车之鉴,我更不可能踏入感情中了。就跟我妈一起生活也挺好的。”
云沫听着姜凝云淡风轻的话,想起来两年前姜父跑到学校闹得那一出,顿时不说话了。
在读大学那四年,她没少羡慕姜凝一家三口,举案齐眉,美满和睦,其乐融融,姜父一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代名词,但在何云生病了之后,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脑临头各自飞”。
“阿凝,如果换做以前,我会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太虚无缥缈,人身边总归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现在我也不这样响了,无拘无束无负担,能过好自己就够了。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无条件支持,你的开心最重要。”
听着云沫认真的话,姜凝笑笑,“嗯嗯,我会的。祝我们都能无拘无束无负担,自由自在的生活。”
又随便聊了几句,云沫想起来了什么,说道:“阿凝,下个月初不是你生活嘛,我给你订了一份礼物,你这两天注意查收快递啊。”
姜凝很真诚的道谢,“谢谢。”
“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有人叫我了……拜拜啊……”
电话匆匆的打来,又匆匆的挂掉,姜凝放下手机,心里有点暖。
越长大越觉得,朋友不在于多少,有个贴心的就足够了。
当年她的朋友也不少,在大学里也没少被人追求,可在她母亲需要医药费的时候,那些耀眼的光环就全部都没了。
人会自动远离麻烦,可只有云沫,是她唯一能无条件信任的人。
20. 020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20-
十一月底的聚会一过完,姜凝的生日也到了,这天不巧,是个工作日,不出意外,沈北淮没过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失落,门铃就响了。
这么早谁会来?
莫名的,姜凝有点期待,赶紧放下筷子开门。
门口快递员笑眯眯的递过来一份包装精致的快递,请她在快递单上签字。
姜凝光是看包装就猜到是云沫送的生日礼物,她快速签了快递单,然后就迫不及待拆开了快递。
打开盒子,一套精致考究的蓝宝石首饰映入眼前,一看就是用了心挑选的。
蓝色衬的姜凝更加白皙清纯,她忍不住摸了摸首饰,开心的拍了照片,给云沫发过去,“沫沫,生日礼物我收到了,谢谢啊,很漂亮,我很喜欢。”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云沫那边估计还在睡,一时半会也没回复。
云沫的生日礼物冲淡了沈北淮没来的失落,姜凝爱不释手的对着镜子把每一件首饰都试戴了一遍,又拍了好多照片,然后才原样装起来,只在耳朵上留了一对蓝宝石耳钉。
小巧玲珑的耳钉衬托得她气色极好。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姜凝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车去了趟医院。
路上堵车的时候,放在副驾驶的手机突兀的响了。
姜凝不甚在意,随手点了接听。
电话一接通,一个带着紧张和试探的中年男声就传过来了,“……是凝凝吗?”
凝凝?
姜凝呼吸猛然一滞,反射性的要掐断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意识到她的意图,急声道:“凝凝,别挂电话!别挂电话啊!我是爸爸。”
呵。
姜凝忍不住冷笑,她怎么听不出来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
自从两年前何云查出来肾衰竭后,她就彻底和这个人断了关系,这个人当年赶尽杀绝,甚至不给人一条活路,走的那么绝情冷酷,这两年更是不闻不问,如果不是那道斩不断的血缘,她宁愿不出生也不要有这样的爸!
强行压下心里的愤怒,姜凝冷声道:“有事?”
姜国文生怕姜凝挂断电话,急切道:“凝凝,你,你们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很想你们,今天是你生日,能不能让我见你一面……”
姜凝简直要笑出来了,她忍着怒意,几乎是刻薄的说:“你是不是忘了两年前自己做过的事情了?我们过得好不好都跟你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怎么,现在老了,钱花光了,怕自己没人照顾了,又想起来我这个断了关系的闺女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想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提见一面?你配吗?!”
这番话说得极为不留情,绕是姜国文愧对姜凝和何云,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凝凝,你怎么跟爸爸说话呢?我是你爸,我怎么不能去看你们了?地址在哪儿?赶紧告诉我。”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况且你跟我妈早就离婚了,一个陌生人有什么脸面称为我爸?你也不用试图拿血缘绑架我!你敢来试试,我会毫不犹豫的报警,亲自送你去警察局!”
“姜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这么尖酸刻薄?你有必要对自己的亲爹这么咄咄逼人吗?”
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当年她倒是不尖酸刻薄,倒是不咄咄逼人,结果差点连房子都没有保住!
一个抛妻弃子连一条活路都不给的男人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姜凝真的一句废话都不想说,她用力的按掉通话,毫不犹豫的把来电号码拉黑,最后又设置了骚扰拦截。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喘了口气,可那股郁结之气在心口憋得格外的难受。
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有脸打这个电话过来,又怎么有脸指责她的态度,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咄咄逼人?难道他不明白吗?难道不是拜他所赐吗?
姜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无尽的疲倦。
其实平心而论,她父母的婚姻是世俗中很让人羡慕的那种婚姻。
她爸姜国文是一个很有情趣很有书卷气的中学老师,她妈何云是一个经营着自己花店的小老板,日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住的房子也在四环,但总归吃穿不愁,从小到大,几乎每一个人都会羡慕她家其乐融融的氛围,她也以为这种生活会长久的持续下去,以后也会遇见一个像她爸这样的好男人,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然后过着平凡又温馨的生活,直至人生尽头。
可一场大病轻易的击垮了这个看似牢固的家,一切从何云查出来了肾衰竭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支离破碎。
病重让一个如花一般的女人很快枯萎,甚至变得敏感多疑,也就是这个时候,姜国文变了,一开始是不愿意回家,再接着就是劝何云放弃治疗,到最后就是撕破脸皮要求离婚,威胁何云如果不离婚,就活活的拖死她。
其实当年,才二十二岁的姜凝并不明白为什么她爸可以轻易的放弃一切,为什么可以绝情的放弃这个小家,后来她也慢慢想明白了。
有些人能谈情说爱,能把生活过得诗情画意,但绝对不能抵御任何风险,绝对不会为了家人放弃舒适的生活,简言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当姜国文请来的律师无情的宣判何云净身出户,也不要她时,她怨恨过,痛苦过,甚至有过极端的想法,可最后还是在云沫的鼓励下,想尽了一切办法,把房子抢夺回来了。
即便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可她始终不能、也不会原谅姜国文,无论他有什么苦衷、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她都绝对不能原谅这种抛妻弃子甚至踩上两脚的男人。
抓起副驾驶放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小半杯后,姜凝这才觉得那股郁结慢慢消失了。
她拿起手机,给小贺发了个信息:“今天他忙吗?”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应。
姜凝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小贺没接,她又打给沈北淮,还是没人接。
她只好放下手机,先专心开车去医院。
刚到了医院,还没有来得及上楼,手机就响了,是小贺回过来的电话:“喂,姜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我在陪沈总过安检。”
姜凝听到那边有广播员播报的声音,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要出差吗?”
“嗯,临时有个会议,需要沈总亲自去一趟。”
“哦……”姜凝一下子就失望了,“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挂了。”
小贺很轻易的就听出来了姜凝的失望,提醒她:“姜小姐有事不妨直说,沈总可能要去一整天。”
“没什么。你们先忙。”
“好。”
挂了电话,姜凝难免有些失望,她早知道沈北淮不会记得,他一个那么忙的大老板,时间对他来说就是金钱,怎么会专门抽出来一天陪她过生日,他不记得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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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记得才会让人受宠若惊。
姜凝轻叹了口气,还好,现在才九点,这一天还没有过去,只要凌晨没到,这个生日就没过去。
一直在医院待到下午,眼看何云睡了午觉,姜凝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驱车去了趟工作室。
一下午,她就看看书,处理一下临时的工作,这一天结束后,这才回家。
路上,云沫神神秘秘的发来了信息,说自己刚睡醒,有个小惊喜送给她。
到了家后,姜凝才发现原来云沫说的小惊喜是一个两层小蛋糕。
看到这个蛋糕,姜凝忍不住笑了,一天的不开心也一扫而光。
哪怕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生日,可云沫不会,她一直记得。
把蛋糕放进冰箱保鲜后,姜凝便先给沈北淮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没人接,又给小贺打,同样无人接听,看来今年的生日是没希望一起过了。
姜凝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系上围裙,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热水滚了几滚的拉面,煎好的香肠片,绿油油的小青菜,一个煎蛋,再点缀一些烫熟的小葱花,淋上一些香油,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就做好了。
在这寒冷的冬季,这碗面香气扑鼻,格外的温馨。
姜凝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跟长寿面放在一起,拍了张照片,然后发了朋友圈。
没发几秒,又后悔了,干脆设置了仅个人可见。
给蛋糕插上蜡烛,姜凝闭上眼睛许愿,蜡烛刚吹灭,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紧接着就是电子锁开门的声音。
这个声音……
姜凝心头猛的一跳,几乎是立即就跑到了门口。
她紧盯着门口,带着不自觉的期待。
在她的注视下,下一秒,门就被人推开了。
沈北淮显然是刚从机场那赶过来,身上还穿着西装,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拎着一大堆鼓鼓囊囊的礼品袋,随着他的开门,一身的风尘仆仆和外面的寒意也浸入温暖的客厅。
姜凝嗅着那股寒意,那颗不宁了一天的心好像突然就被抚平了,酥酥麻麻,带着无尽的暖意和喜悦。
沈北淮一脚把门踢上,不满道:“傻站着干什么呀,快来接东西啊!”
姜凝反应过来,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不是答应要陪你过生日吗。”沈北淮换了拖鞋,“忙完我就回来了呗。”
姜凝高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种把人的期待降到最低,又突然拉到最高的感觉,真的比他一早过来还要让人高兴。
沈北淮脱掉西装外套,摘掉围脖,哈气道:“外面冷死了,给我暖暖手。”
姜凝忙把礼品袋拎到客厅的茶几上,温暖的手抓着他冻的有点冰冷的大手轻轻揉-搓,“暖暖就好了,我等下再给你泡杯热茶。”
沈北淮看着姜凝眉眼间的喜悦,只觉得出差了一整天的疲倦也一扫而光,他低头蹭了蹭姜凝的鼻子,笑道:“你就这么高兴我回来啊?”
姜凝感受着他微凉的鼻尖,忍不住也蹭了蹭,捧着他的脸,发自内心的说:“嗯,高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
其实今天他忘了,飞机上小贺也没说,还是下午签好合同准备回去,小贺突然提到了,他就干脆去商场买了一些礼物,直接带回来了,但看着姜凝高兴的样子,他也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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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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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淮踢了踢茶几的桌腿,抬着下巴朝着姜凝示意,“都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快拆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谢谢你,北淮。”
姜凝由衷的感谢,可也没动手去拆开那些袋子,她只是包裹着沈北淮的手,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过去的一年半里,她被当做白月光替身的那段时间,这样温情的事情并不少,可唯独这次,是专属于她的,专属于她姜凝一个人的。
“哼,把谢我的想法留到床上吧。”沈北淮亲了她一口,催促道:“行啦,快拆开看看。”
姜凝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不太熟悉的牌子,她挑了一个方方正正有点朴素的盒子打开,一条精致低调的项链跃入眼中,“真好看。”
“去试试。”
“嗯嗯!”
姜凝去了趟卫生间,对着镜子试戴上,然后返回到客厅,站在沈北淮面前,开心道:“很合适,北淮,你的眼光真好。”
小巧玲珑的项链衬托的姜凝的锁骨更加漂亮凸出,沈北淮看得有点眼热,忍不住揽住姜凝的腰,温热的呼吸全部都落在她的皮肤上,“我的眼光当然好,去给我泡杯茶吧。”
锁骨处被沈北淮啃咬的一阵酥麻,姜凝有点受不住,一听到他的话,忙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沈北淮看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一眼看到餐桌上摆放的蛋糕和面后,立即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过生日怎么就吃这个?谁给你买的蛋糕?”
“我好朋友买的。”姜凝急急解释,“我以为你不会来,所以就做了碗长寿面。”
“过生日吃这个哪行?走,出门吃吧。”
“不用,外面那么冷,不出去吃了,你能过来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姜凝笑道:“不如我再煮一碗,咱们一起吃吧。”
沈北淮没接话,坐到餐桌,拿起筷子,几口就把面吃完了,然后抹抹嘴,挑眉道:“现在能出去吃了吧?”
姜凝哭笑不得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汤碗,“北淮,你干什么呀?忙了一天不累吗?”
“不累。”沈北淮哼哼,“就算累也要陪你过生日,走,出去吃饭了。”
姜凝当然拗不过他,只好换了件衣服出门。
这个点才七点,许是今天真的太冷了,到了私人餐馆的时候,人还不算多。
沈北淮点了一桌子菜,最后叫人上了碗长寿面。
虽然一桌子菜有一大半都不是自己的口味,但姜凝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等吃完饭后,沈北淮带着姜凝去了商场,买了一些当季的衣服,最后又当场订了一辆奔驰。
今天的沈北淮真的好的过头了,姜凝有点惊讶,可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不自觉的有点贪恋,她小声说:“别了吧,太张扬了。”
沈北淮正要刷卡,有点意外的瞥了她一眼,“怎么张扬了?给你换新车开还不满意啊?”
姜凝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这个车我开习惯了。”而且马上年底了,突然换车有点不太好,有吞年终奖的嫌疑。
“那行吧,你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身后跟着的导购双手拎满了礼品袋,姜凝抿唇一笑,“今天已经收到很多生日礼物了。”
沈北淮哼哼,“这些算什么,你跟了我快两年了,都是应该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姜凝摇了摇他的手,大着胆子半撒娇道:“北淮,这些真的已经够啦,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了。”
沈北淮显然很受用她的娇嗔,心情大好,“好,那回家?”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姜凝太傻,送上门让她捞,她都不捞,也不知道活得那么清心寡欲干嘛。不过恰恰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好了那么久不是吗。
姜凝语调轻快,“好,回家。”
跟了沈北淮将近两年的时间,坦白说,物质上她真的什么也不缺,而精神上的满足,今天沈北淮也已经给她了,就足以够她回味很多天了。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
一进门,沈北淮就去洗了澡,然后窝在沙发上看手机了。
姜凝整理好购物的东西,也去洗了个澡,一边吹着头发,她忍不住往沙发上瞟。
暖色系的落地灯照耀在沈北淮身上,衬托得他格外的温柔。
莫名的,姜凝冒出来一个词——人夫感。
对,穿着真丝睡衣的沈北淮真的太有人夫感了,就好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姜凝心里说不上的开心,吹好头发后,便去了沙发旁边,靠着沈北淮坐下,柔声道:“北淮,在看什么?”
“没什么。”
沈北淮关了手机,随手往茶几一扔,伸手就把姜凝往自己怀里捞,铺天盖地的沐浴香味瞬间侵入鼻腔,他使劲嗅了嗅,有些意马心猿,“怎么那么香。”
隔着睡衣,姜凝都能感觉着他炙热的怀抱,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哪有,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
“那你也很香。”沈北淮跟个小孩似的,在姜凝脖颈上使劲嗅,“比我香。”
嗅着嗅着,姜凝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变化,她有点紧张的舔舔唇,下一秒,沈北淮扣紧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堵上了她柔软的唇,然后攻城略池,肆意纠缠。
姜凝不自觉瞪大了眼睛,虽然二人也经常接吻,可今天的这个吻显然有点不太一样,这样的沈北淮太热情太专注了。
她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下,选择闭上眼睛,环住沈北淮的脖子,专注的回应他,享受着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吻。
不出意外,这个吻还是变了味儿。
沈北淮的大手透过衣服摸着姜凝的后背,感受着她的战酥,喘着气低笑,“这才是你的生日礼物。”
姜凝仰着脸,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从她这个角度来,沈北淮那双桃花眼更勾-人了,她反客为主,大着胆子扯开他的睡衣扣子,“那现在是拆礼物时间。”
倒是挺大胆。
沈北淮闷闷的笑了,挑眉道:“继续。”
他的话太有诱惑了,姜凝心跳有点快。
空气渐渐燥热起来,姜凝咬着沈北淮的肩,隐忍着不出声。
沈北淮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tun-bu。
二人yu-望正浓烈,手机突然响了,姜凝气喘吁吁的一点也不想接,沈北淮自然也不想破坏这热火朝天的气氛。
电话很快自动挂断,但没过几秒钟,又恼人似的响了起来,催人命似的接连打了三四个。
姜凝忍不住了,她挣-扎着要起来看手机,“……北淮,等一下,可能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你别动。”
沈北淮一脸的不高兴,大手按着她的背不让她动弹,伸手去捞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他想都没想就点了接听。
“喂,姐。”
电话那边清晰的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沈北淮脸上划过一丝错愕,下一秒就变得冰冷可怕。
姜凝没听到来电是谁,撑着沈北淮的手臂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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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边喘着气一边伸手去看手机,“北淮,是谁打来的呀?”
沈北淮没说话,只是阴郁着脸,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把人盯出来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姜凝还沉浸在刚刚的愉悦中,看他脸色不对愣了一下后,然后就试图去亲他,“怎么了呀?”
沈北淮扣着姜凝的背上下调换了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姜凝就算再傻,这会儿看他脸色不对就知道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无论对方是谁,这个电话就不该接。
她伸手想去关掉手机,可沈北淮压根不给她机会,他死死的捏紧了手机,点开了免提。
宋喻带着笑意的声音顷刻传来,“姐,生日快乐!”
姜凝一惊,宋喻!
大半夜的,他打什么电话?
姜凝一个激灵,突然明白沈北淮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她急的伸手去够手机,可沈北淮却把手机放的更远,脸上也带着欲来风雨的阴郁和疯狂。
她生怕宋喻再说些什么,拼命祈祷宋喻没有听到回应就赶紧挂了,此刻更是满眼恳求的看着沈北淮,无声的叫他,“北淮……”
可她这样只是换来的了沈北淮的猜忌。
姜凝疼得脸色有点扭曲,可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喂?怎么不说话?”宋喻有点奇怪,“姐,你睡了吗?怎么不吭声啊?”
这番关切的话让沈北淮的愤怒彻底冲到了头顶,他阴郁着脸,几乎是发泄似的。
姜凝受不了的咬紧唇,可才咬上,就被沈北淮掰着下巴被迫松口了。
他的动作粗-暴不温柔,姜凝痛的闷哼出声。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宋喻惊愕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姐……你在?”
沈北淮脸上划过一丝狰狞,冷冷一笑,“你心心念念的姐正在被我艹呢,怎么,听听?”
“你谁啊?别伤害我姐!”
“我谁?你他-妈又是谁?”
沈北淮捏着姜凝下巴的力度越来越重,连姜凝泪水涟涟都不怜惜,“你他-妈的算哪根葱质问我是谁?”
姜凝真是怕极了沈北淮再说别的话,她顾不得疼,拼命的想去抢手机,可沈北淮只是干错利落的把她翻了个面,手劲儿极大的按着她的头压-在沙发。
柔软的沙发一接触鼻腔,铺天盖地的窒息迎面而来,姜凝的眼泪都糊了一脸,她痛苦的挣-扎着,呜咽道:“……放,放手……”
她的声音又痛苦又憋闷,宋喻就算是傻子,也立即明白了她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他急声道:“你别伤害她!不准你伤害姜凝!我要跟她说话!”
“恐怕她现在没空跟你说话。”沈北淮噗笑,讽刺道:“原来这小贱-货没跟你说她是被我bao养的啊。我告诉你,姜凝是我的人,我怎么对她,她都得受着!他-妈管你屁事?你算什么东西?!”
“你!”
姜凝听着沈北淮刻薄残忍的话,只觉得连最后一丝遮羞布都被扯掉了,她死命的挣-扎起来,终于得了机会咬到沈北淮捂住自己口鼻的手。
沈北淮没想到姜凝居然敢咬他,吃疼松手,还没有来得及发火,他就看着姜凝满脸憋红,连喘息都顾不上,就不顾一切的要去抢手机。
妈-的她把他当什么了?!
所有的愤怒都冲到了头顶,再也压抑不住,沈北淮直接掐断了电话,泄愤似的将手机扔到地上,手机立即四分五裂。
他死死的盯着姜凝,目光几乎要把人杀死:“姜凝!你他-妈敢给我戴绿-帽子?!”
22. 022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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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被他狰狞的脸色吓得心悸不已,害怕宋喻说出去的恐惧,刚刚差点窒息的无助,随着被摔稀碎的手机,种种情绪加起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沈北淮,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摔我手机?”
她直呼其名让沈北淮一愣,随即他火气就上来了:“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你不是说你身边没男的?他是谁?他一口一个姐叫你,你敢说没有猫腻?你敢说没有私情?你敢说他对你没意思!”
姜凝下意识的辩解:“我有我同事联系方式很正常。”
“同事?正常?”沈北淮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电梯口的那张合照,他冷笑,“原来是他啊。你口口声声说把人赶走了,究竟是赶走了,还是藏起来了?姜凝,你要不要脸!拿着我的钱出去装大款养小三?你们亲过嘴了?上过床了?你跟那小白脸做的时候是-爽-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还是欲求不满求着人上?”
这话真是又刻薄又羞辱,姜凝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伤心的看着这张脸,明明刚刚还在柔情细语的哄着她,可现在却面目可憎的让人悲哀!
“沈北淮,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是这样的人,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的人,你别侮辱我。”
“侮辱?”
沈北淮的脸色一下子狰狞了,他拉开茶几的抽屉,抓起来一个绳索就往姜凝手上绑,“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你能像个人了?能忤逆我了?谁给你的胆子!”
这样的沈北淮真的太可怕了,姜凝原本不多的勇气瞬间没了,心里的恐惧更是一个劲儿的往上窜,她后悔了,她后悔说刚刚的话了!
姜凝循着本能拼命挣-扎,可手腕还是被死死的绑了,随着她的挣-扎,绳索深深的陷入皮肉了,生疼的厉害。
她疼得额头都是汗,嘴里不自觉的哀求,“北淮,你别这样,求你了,别绑我,很疼,真的很疼。”
“疼?就是要你疼!疼才会长记性!”沈北淮压根不听姜凝已经求饶服软的话,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拍了拍她的脸,说出来的话刻薄到了极点,“姜凝,你在我面前配谈尊严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了钱求我的样子?”
怎么会忘?!
姜凝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的干干净净,她哆嗦着,几乎要哭出来。
沈北淮满心愤恨,寒声道:“我说你怎么天天那么喜欢上班,给你店都不要,原来工作室藏着小情-人呢,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偷-qing的滋味爽吗?也真是难为你应付我和他!”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姜凝不停的哀求着沈北淮,试图用眼泪让他停下这场施-虐。
可她的示弱只是加速了沈北淮的暴怒,他看着姜凝泪水涟涟、疼得有点扭曲的脸,心里竟生出来一丝扭曲的快-感,“没有?口口声声说没有,倒是证明啊!”
“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证明吧。”
姜凝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呜咽道:“我会把监控给你,我会让员工证明,慢一点,求你了……”
沈北淮不屑一顾,“这样可不够,你不值得我信任。”
“……我会在办公室装监控,会让你时时刻刻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监控之外私会小白脸?”
“不,不会……北淮,我真的不会,我保证……”
姜凝哭得厉害,只是一个劲儿的做着保证。
沈北淮笑得残忍,“这样吧,你过了年就把工作室关了,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我过来,这才是最能让人信服的保证,知道了吗?”
姜凝脸色都白了,不行,她不能关掉工作室。
工作室是她最后的退路,她不能把最后一条退路断了。
可她也不敢摇头说不愿意,只是眼泪汪汪满脸祈求的看着沈北淮。
“说话啊,不想关?”沈北淮冷笑,大手游离到姜凝的脖子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攥紧了,“姜凝,我本来觉得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想计较那么多,可你的表现太差了!我告诉你,那份协议写的清清楚楚,所以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你敢忤逆我,就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你别忘了你-妈-的天价医药费你几辈子都还不上!”
强烈的窒息让姜凝脸色憋红,可她却没心思再去想脖子疼不疼,能不能呼吸。
是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给的,那笔天价医药费她根本付不起!
如果没有沈北淮给予她的一切,她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
姜凝有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面如死灰,她低声下四的道歉:“对不起,北淮,我错了,我错了,今晚是我逾越了,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跟除你之外的人有过任何亲密接触,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没有跟任何人乱搞,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贺助去调查我的私生活。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不要停掉我妈的医药费。”
沈北淮看着姜凝几乎是抖着唇说出来这些话,就知道她已经彻底妥协了。
他有点得意,松开攥住她脖子的力度,然后慢条斯理的把绳子解开,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唇,“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好好的一个生日非得闹成这样,疼不疼?”
姜凝没说话,只是颤-抖着接受他的吻。
疼不疼?
当然疼。
姜凝知道,沈北淮也知道。
可他就是要她疼,疼才会长记性,才不敢说那些不知天道地厚的话,不做那些蹬鼻子上脸的事情!
接下来,沈北淮温柔了不少,甚至抱着姜凝洗澡的时候还哼起来小歌,其中自然少不了上下其手。
姜凝麻木的迎合着,可心脏却一点一点的缩起来,被绳索粗-暴kun绑过的手腕伤痕累累,被沈北淮掐过的脖子也火辣辣的疼,可她在此刻只能忽略掉那些疼痛,先让沈北淮尽兴。
沈北淮尽了兴,没有要留宿的意思,换了衣服就准备走。
临走时,他拍了拍姜凝的脸,“乖,干净是你唯一的优势。”
姜凝任由他带着羞辱意味拍自己的脸,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随着大门关上,姜凝再也坚持不住了,浑身的疼痛几乎让人站不稳,她摇摇欲坠的扶住玄关鞋柜,勉强移到沙发上。
可窝在沙发上没几秒,刚刚暴-戾的一幕猛然闯入大脑,她整个人猛的跳起来,踉踉跄跄的往书房跑。
只有书房才是唯一干净的地方。
在榻榻米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姜凝这才喘了口气,她蜷缩成一团,眼泪无声无息顺着脸颊往下掉。
其实发生今天这一切,她一点也不意外。
最开始的时候,沈北淮就是这么恶劣无情,只是慢慢的相处下来,她潜移默化的忘记了那些恶劣,选择性的记住了他对她的好。
自始至终,沈北淮都没有变,变的是她。
是她在沈北淮金钱和温柔的攻势下,生出来了能私藏星星的痴心妄想。
星星只有挂在夜空,远远仰望,才不会被光芒灼伤,才不会迷失自我。
还好,覆水难收,覆水易收。
……
两年前,她签约了经纪公司,前半年还能接到工作赚到钱,每个月付完何云的医药费后,剩下的钱还够生活,可随着换了老板,一切就变了,经纪人逼-迫她必须要去那场聚会,如果不去,就要面临雪藏一辈子,想走也行,赔偿天价赔偿金立马解除合同。
姜凝怕了,比起参加那种未知的聚会,她更怕这种没有钱赚的生活,可她不愿意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清汤寡水一点也没打扮就去了。
她本来以为只是去普普通通的聚会,胡乱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但经纪人却带着所有人去了远离市中心的私人山庄。
那山庄远离市区,占据了整整半个山头,越是往里走,越是神秘。
在侧厅换了衣服,化了妆,姜凝被人领着出现在大厅中-央。
这场宴会毫无疑问的盛大耀目,错落有致的水晶灯能清晰的看清一切,那些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又让人恶寒。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自己真的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身边的同伴很紧张,可脸上却带着跃跃欲试。
她们太明白了,即便进了娱乐圈,也要找靠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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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跟一个有钱人,有钱人就算从指缝漏点,也能让一个普通人至少少奋斗三十年。
时至今日,姜凝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沈北淮的场景。
一众男人中,他的长相身高远远超出常人的优越,深色西装衬托得男人挺拔矜贵,单单看长相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人疯狂。
男人神情淡漠,眉眼间自带一股不屑一顾的狂傲,举手投足却格外的散漫。
他的地位显然远远高于众人,随意举起酒杯示意,就有人巴巴的贴上去阿谀奉承。
远远的,姜凝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这一眼,她后背猛然生出来一丝黏腻的薄汗,脑子嗡的一声后,一片空白。
原因无他,沈北淮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了,被他一看,犹如被毒蛇盯上了一样,让人连逃的力气也没有了。
伴随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一个被挑走,偌大的厅中-央就只剩下了姜凝一个人。
经纪人很快领着姜凝离开,姜凝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却被带到了一个隐蔽性极好的独立套房,然后敲了敲门,让她进去。
姜凝哪敢进去,她抓着裙边,忐忑不安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经纪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早就知道你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以后说不定我还得仰仗你呢,听话,进去吧。”
她把姜凝推进套房,然后反锁了门。
套房非常大,里面静悄悄的可怕,以黑色为主的装修格调很容易让人心生敬畏,姜凝拘谨不安的扫视了一圈,只敢坐到沙发一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姜凝没敢抬头,后背绷得很直,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看上了,她几乎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拼命转动脑子要怎么顺利脱身。
来人踩在毛毯上过来的声音非常轻,直到一双考量精致的皮鞋倏然出现在眼底,姜凝才意识到那人就在自己面前。
她大气不敢喘一声,后背一点点的沁出汗水。
沈北淮盯着纤瘦沉默的女人,发出意义不明的轻笑,然后坐到沙发对面,长腿随意交叠,懒洋洋的命令,“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低醇好听,清晰的落在姜凝耳边,这……似乎是个好相处的……
姜凝悄然松了一口气,她微微抬起头,和男人四目相对。
是他!
姜凝呼吸一滞,猛然意识到是在宴会上的那个男人。此刻离得近了,她才发现男人比那远远的一眼更耀眼。
这是一张好看到了极点的脸,五官轮廓极为优越出众,眉眼间尽是道不尽的风-流多情,鼻梁高挺精致,削薄的唇天然微翘,好像无时不刻在微笑,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他脱了西装,只穿了里面的白色衬衣,白色衬托着他皮肤更加冷白,整个人更加矜贵傲慢。
当和那双深邃多情的眼眸接触时,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力更强,更让人不敢呼吸。
只是……
姜凝悄悄的握紧了手心,比起长相,男人的气场更强大,这是一个处于绝对上位者的男人,绝对不是她能轻易攀得上的人。
沈北淮的目光落在姜凝身上,眼里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惊艳,杏眼翘鼻,身形修长,气质清冷,属于非常漂亮、让人一眼难忘的小白花类型。
即便他阅人无数,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只可惜这张脸此刻写满了不安,一点不像她。
“您,您好……”姜凝心跳没由来的加速,原本流畅的话一出口就开始磕磕绊绊的打结。
这就更不像了。
沈北淮微微蹙眉,从小被人众星捧月习惯了,他太明白眼前这女人是看上他了,他享受这种美貌带来的便利,享受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这种没由来的爱慕和偏爱。
他噗笑一声,简单的扔下两个字,“tuo-光。”
“……什么?”
看着姜凝呆呆的提出疑问,沈北淮微微歪了歪头,一桶冷水泼了下来,“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
虽然他脸上挂着笑,可口气非常不容置喙,姜凝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她有点不可置信,几乎是惊恐的指了指自己,“tuo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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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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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不喜欢拖延,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姜凝人都傻了,她完完全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只见了两面的男人,张口这么炸裂的要求,一股强烈的耻-辱感一下子冲到大脑,她想都没想就站起来要离开。
沈北淮瞥了眼姜凝一脸屈辱,意味不明的提醒她:“你也可以立即走,等你经纪人带你去下一个房间,我好心提醒你一下,那个四十多的男人前几天刚玩死了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姜凝后背腾然升起来一股巨大的惊悚,可她咬咬牙,还是果断的打开门走了。
沈北淮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还会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觉得姜凝除了他会有更好的选择。
沈北淮并没有等太久,约莫十分钟,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满脸谄媚的经纪人领着低头不语的姜凝,低头哈腰的道歉,“沈总,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因为她坏了心情,人我给您带回来了……姜凝,赶紧给沈总道歉!快,跪下道歉!求沈总留下你!”
姜凝素白的脸上全是泪,原本整洁的裙子也被扯烂了,只能堪堪挡住隐-私部-位,整个人都被刚刚的一幕吓得失魂落魄。
十分钟前,她一出门,就被男人的一双精壮大手捂住了口鼻,她根本没有机会挣-扎,就被身后的男人拖往安全楼道,那些污言秽语伴随着酒精味迎面而来,几乎让人反胃的想吐。
经纪人和保安出现的及时,可姜凝毕竟才二十二岁,才刚刚踏入社会,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可除了无能无力的愤怒外,就只剩下了哆哆嗦嗦的哭。
经纪人光是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去敲沈北淮的门。
沈北淮没正眼去瞧浑身发-抖的姜凝,只是噗笑,“什么意思啊?把我这当垃圾回收站了?”
“没有没有,怎么敢啊。”经纪人疯狂摇头,按着姜凝的肩膀往地毯上压,急切的催促,“姜凝,赶紧给沈总道歉!”
她的力度极重,几乎是带着强-迫性质逼-迫姜凝。
姜凝的身板挺了又挺,在沈北淮的注视下,还是一点一点弯下了,她几乎是绝望的跪下去,低声道:“对不起沈总,刚刚是我太不知好歹,求您……留下我。”话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她腰被-迫弯的很低,眼前除了昂贵的黑白条纹地毯,就是那双精致考究的皮鞋,她看不到沈北淮的表情,可也能感受到他如同实质的目光,密密麻麻,像针一样,扎的她尊严全无。
沈北淮居高临下盯着低声下四的女人,勾唇一笑,施舍般的扔下一句话:“心甘情愿?”
“嗯。”
“我不玩强-迫那一套,确定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想好了再说,别让人觉得我在逼良-为娼。”
姜凝红着眼圈,拼命忍着眼泪,顺着地毯一点一点的爬过去,控制着发-抖的手,紧紧的抓住沈北淮熨烫的笔直的裤腿,“心甘情愿。”
“啧。”
沈北淮轻声噗笑,面前的姜凝低着头,他并不能看得到她的脸,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表情,她还太小,并不懂的如何学会掩饰自己,并不懂得如何取悦人,可是没关系,他能教。
他掐着姜凝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犹如满载而归的猎人,轻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心甘情愿。”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姜凝看到了很多,可最后那些内容全部都转化为了一种非常实质非常实际的情绪——yu望。
她沉默着,一言不发,开始摸裙子的拉链。
可她太惶恐不安,太害怕了,抖着手连带着好几次都没有拉开裙子的拉链。
沈北淮似笑非笑,“看来这个心甘情愿有待考察啊。小王,把你的人领走。”
经纪人一脸紧张,眼睛紧盯着姜凝,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姜凝如置冰窟,她刚刚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经纪人能开口,希望眼前的男人能高抬贵手,可是,可是什么都没有。
空气安静的可怕,姜凝的余光从沉默的经纪人移到神色不明的沈北淮身上,突然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没有眼前的沈总,也会有王总张总李总孙总,甚至出了这个门,随便一个背景滔天的男人都能来侮辱她,比起未知的恐惧,她承认,她怕了。
她需要钱,她需要大量的钱,而眼前的男人,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能住在走廊上的母亲,那笔天价的医药费,遥遥无期的肾源,马上交不起的水电费……姜凝原本颤-抖的手突然就不抖了。
沈北淮满脸不耐,正要挥手让人滚,就看见眼前的女人明明满脸惶恐,却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顺着被撕烂的裙边扯掉了裙子,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想通了啊。
“行了,滚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下来,经纪人几乎立即如释负重,推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姜凝纤细柔软的身-体都暴露在沈北淮肆无忌惮的目光下,从未被人看过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甚至本能的蜷缩,可她只是低着头,拼命控制着要逃离、要圈住身体的冲动。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非常漂亮的身体。
天鹅颈流畅优美,锁骨凸出精致,往下看,小巧玲珑,微微挺立,腰肢盈盈一握,臀-部圆润挺翘,修长的双腿笔直紧-致,高挑匀称,曲线优美,每一寸肌肤白皙透亮,每一个线条恰到好处,她只是往那一站,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画。
沈北淮目光肆无忌惮的游离着,他很得意,也很满意。
不愧是他一眼看中的人,绝对完美,绝对勾-人,绝对让人心动,只是这具身体太青涩了,是那种完完全全没有被任何人指染过的青涩。
但是没关系,他会一点一点的画上自己的痕迹,一点一点勾勒出最迷人的风景。
……
姜凝以为自己会经历一场噩梦,可是并没有。
她垂下眼看着圈住她腰身、兴致盎然教她如何垂钓的男人,脸蛋隐隐发烫,不自觉的抿紧了唇。
半个小时前,沈北淮的助理送来了一身白裙,让人给她卸了妆,换了舒适的平底鞋,然后沈北淮就领着她去了山庄四处转转,最后去了山庄的湖中心,让人拿来了设备一起垂钓。
沈北淮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难相处,恰恰相反,他看上去是一个很有耐心、很绅士的成熟男人,她对垂钓一窍不通,他就非常耐心的教她,随意聊起来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即便姜凝对房间的事情心有余悸,可也无法否认沈北淮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中午就就着垂钓上来的海鲜,俩人享用了一顿非常美味的大餐。
午饭结束后,沈北淮带着姜凝又把山庄里好玩有趣的项目挨着体验了一遍,刚开始姜凝有点不自在,甚至有点惶惶不安,更怕被人看见,可山庄的私密性极好,除了一个服务生跟着,几乎没有第四个人出现。慢慢的,她也一点一点的放下了戒备。
毫无疑问,沈北淮是一个非常耐心体贴的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那双桃花眼盛满了盈盈水光,仿佛能把人溺毙其中。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姜凝有求于他。
在沈北淮再次揽着她的腰时,她没拒绝也没反抗,而是松开了紧握的手。
她不是一个死脑筋死心眼的人,在沈北淮的温柔攻势下,她也慢慢想开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北淮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沈北淮很会玩,一整天,姜凝都带着一种惴惴不安、受宠若惊的心态,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步伐运转。
这一天结束,晚上重新回到套房,沈北淮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推着姜凝去了浴室。
纵使姜凝害怕,可她也不得不去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她和沈北淮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关系,她太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慢蹭蹭的洗澡,慢蹭蹭的吹头发,慢蹭蹭的穿上睡衣,几乎是抱着能拖一秒就拖一秒的心态。
但拖延来拖延去,还是要面对。
从浴室出来后,姜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正跷着腿看资料的沈北淮。
沈北淮已经在另外一个浴室洗了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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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一身暗红色真丝睡袍,那种贴身的柔软面料勾勒出他高大结实的身材,几乎能看得见八块腹肌,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了,这会儿额前的碎发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顺着肩膀一点一点的滑落到胸肌。
沈北淮本来就是一个皮囊非常优越的男人,白天穿着西装的时候,就非常有让人畏惧的气质,此刻穿着睡袍,看上去就很慵懒,带着一丝随意。
姜凝看了一眼,就逃避似的错开了眼睛,她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可此情此景却不知道说什么恰当。
察觉出来她的局促,沈北淮放下资料,微微的扬起下巴,命令道:“过来给我吹头发。”
姜凝如蒙大赦,忙去柜子里拿吹风机,然后过来给他吹头发。
沈北淮的头发很坚韧很乌黑,摸上去的手感有点硬,姜凝非常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多摸几下,生怕他察觉出来。
她自以为小心的动作全部轻而易举的被沈北淮察觉出来,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等头发干了后,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姜凝如同惊弓之鸟,硬生生的咽下嗓子里的尖叫,手悄悄的抓紧了睡衣。
俩人都刚洗了澡,身上全是一模一样的香味,沈北淮鼻翼抖动,觉得有点心猿意马。
他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抱紧姜凝,大手顺着衣服伸-进去摸索着,凑到她的脖颈使劲嗅了嗅,却没开口说话。
姜凝从未跟异性有过身体接触,更何况沈北淮带来的压迫感太强,她感受着脖颈传来的炙热呼吸,浑身战栗不已。
沈北淮能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他捏了捏姜凝的腰肢,开口:“怕我?”
姜凝毕竟才踏入社会,社交能力跟一张白纸一样,她咬着唇,强装镇定的摇头,“没……没有……”
“没有?”沈北淮微微歪了歪脑袋,“那就是喜欢我。”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姜凝心脏猛的跳了几下,二人的距离真的太近太近了,她能非常清楚的看到沈北淮那张毫无瑕疵接近完美的脸。很难想象,居然会有人这么有魅力,那种非常自然流露出来的勾-人魅力几乎能把人彻头彻尾的溺毙其中。
姜凝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做到抵抗,可她不能,所以当沈北淮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沉默了,她只能用沉默来抑制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沈北淮很不满姜凝的沉默,捏着她的下巴,命令道:“说话。”
姜凝耳根发烫,眼睛飘忽不定,躲着他的注视,“没……也没有……”
沈北淮勾起一抹笑,贴近她的脸颊,蹭着她的鼻尖,带着绝对的明示和循循善诱,“真的没有?”
“好好想想……?”
“有没有?”
这种接近负距离的接触,姜凝闻到一股非常清爽的香味,那股香味霸道诱惑,连带着沈北淮低醇好听的声音一起往鼻息、大脑、甚至心脏里钻。
沈北淮离她极近,大手揽着她的腰肢,揽着她的肩膀,纤长浓密的睫毛几乎能扇到她的眼睑,扇的人……心痒难耐。
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太让人失控了,姜凝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没……”话说到一半,就在沈北淮的注视下生生停住了。
他眼含笑意,笃定道:“姜凝,承认喜欢我不难。”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出乎意料了,姜凝在沈北淮这句话说完后,彻底没法正常思考了,她晕乎乎的,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甚至忍不住跟着他笑了笑。
可是下一秒,沈北淮的话劈头盖脸的泼了她一头冷水,“既然喜欢我,那一切就好说了。”
他轻飘飘的落下一个字数,脸上明明还带着笑意,可说出来的话是如此残忍。
“什、什么。”姜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北淮没错过姜凝满脸惊愕,他亲昵的在她脸上蹭了蹭,轻笑道:“相比起娱乐圈,相比起其他人,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他蹭的姜凝皮肤都开始发烫了,不止是皮肤,还有身下无法忽略的炙-热。
她僵住了。
沈北淮把她的反应全部都看的眼里,他扬起一抹笑,不紧不慢,压低声音,“姜凝,我从来不逼-迫人,你不妨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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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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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出来的话好似能有商有量,可姜凝就是察觉出来他的不容反驳,带着绝对的胜券在握,带着绝对的理所当然,笃定她只会点头。
事实证明,姜凝的感觉没错。
她只是迟疑了几秒,沈北淮掐着她腰-肢的力度就加重了,那种无法忽略的疼-痛让她意识到她只能点头,不能拒绝。
在得到姜凝的点头后,沈北淮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他的食指绕着她的头发,眯着眼睛轻笑,“真乖,你会感激今天的选择。”
……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姜凝从未跟任何一个异性亲密接触过。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被tan-suo。
沈北淮的气息和zhi-热几乎快把她点着了,她想挣开,可沈北淮的力气非常大,她根本没法挣脱。
沈北淮很满意姜凝的生涩,可很快又不满她的生涩,她轻微的反抗更惹的他不快。
他扼住她的双手,攻城略池,带来的惊涛骇浪几乎快把她溺毙在海底。
姜凝累的迷迷糊糊,困的半睡半醒,可很快又被摇醒,被-迫迎-合。
沈北淮当然知道姜凝承受不住,可依旧肆意妄为、无所忌惮。
天色微亮之际,姜凝再也抵抗不住,疲倦不堪的昏睡过去。
沈北淮终于大发善心的停下了动作,他紧紧的把姜凝禁锢在怀中,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他不得不承认,抛开这张有点相似的脸,姜凝很不错,甚至能称得上尤-物。
他选的女人,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是最好的。
……
俩人在山庄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赶到晚上,沈北淮才懒洋洋的让司机开车回市区。
姜凝这一个星期累的不行,迷迷糊糊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沈北淮瞥了眼,大手一捞,就将人弄到了自己怀里。
姜凝是真的累了,她迷茫的掀开眼皮,下意识的想挣开,可抵不过困意,下一秒又沉沉睡去了。
沈北淮心情不错,只是有点惋惜,那晚他做的太狠了,竟然把姜凝给做伤了,不得不请了医生,让她修养几天,也算是暂时放了她一马。
车内很安静,沈北淮眯着眼睛盯着安静沉睡的姜凝看了好一会儿,居然觉得心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他顺从困意,合上眼睛。
姜凝迷迷糊糊睡了好久,才觉得好了一些,她一睁开眼睛就是沈北淮假寐的睡颜,不自觉的,她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敢惊动他。
借着窗外明明灭灭的路灯,她小心翼翼的端详着沈北淮,虽然这几天已经有过很亲密的接触,可她并没有仔细看过沈北淮,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他。
睡着的沈北淮没了平日里的犀利傲然,也没了冷着脸的唬人,脸上带着几分纯粹和安静,看上去真是一个优雅温柔的人,实在让人无法跟床上的禽-兽行为联系在一起。
姜凝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短短一个星期,她的人生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竟然跟一个刚认识一周的男人发-生-关-系到如此不可控的地步。
虽然他给了一个很能让人信服的承诺,可她就是说不上的不踏实。
到了京城已经接近凌晨,车子在一处停下,姜凝看着外面就是自家小区,有点惊讶,“你……”
沈北淮懒洋洋的打开开门,“怎么了?不是你家?”
当然是,只是姜凝记得她从未提过。
沈北淮撇嘴,“那就带路。”
姜凝老老实实的带路,没走几步,她突然就回过味了。
本来她还奇怪沈北淮怎么会知道她住哪里,可仔细想想,或许从踏入那场宴会时,她就已经一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了。
沈北淮当然知道姜凝在想什么,可他不觉得自己拿到她的资料有什么问题,他不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爬他的床。
姜凝住的小区是以前的老房子,拆迁这种好事并没有眷顾到这里,她领着沈北淮,在最后一栋楼的单元门停下,然后进入昏暗的楼内,小心翼翼的爬着楼梯,提醒身后男人,“小心点。”
沈北淮就没见过这么狭窄扁平的楼梯台阶,整个鞋子只能勉强踩上去一半,楼梯发霉腐朽的味道无处不在,他憋着气,几乎是踮着脚尖,一步三个台阶上去。
憋屈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五楼,他就跟解放似的,催促姜凝,“赶紧开门。”
姜凝打开门,开了灯,忙让他进来。
沈北淮还以为进门就好了,结果一进来就狠狠打了个哆嗦,跟冰窖似的房子不知道哪里漏风,彻底把刚刚爬楼梯带来的那点热气吹跑了。
他忍不住烦躁,“怎么没有暖气?”
老小区哪有什么暖气,姜凝抓起空调遥控器打开,“没有暖气,只有空调。”
沈北淮不可置信的看着客厅唯一空调,很破很旧,外壳都发黄了,他瞪着眼睛,“这破空调能制热吗?”
京城的冬天那么冷,光靠这点空调能顶什么用?
面对沈北淮明晃晃的嫌弃,姜凝抿抿唇,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把空调的风片往他那边拨了拨,轻声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暖暖手。”
沈北淮不悦的坐到空调底下,感受着并不怎么制热的暖风,扫了一眼这个面积不大但很整洁干净的两居室。
一进门的右手是厨房和卫生间,左手是紧挨着的两间起居室,在往前就是客厅,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
纵容他知道姜凝家庭条件不好,也知道进来不会有多舒适的体验,可还是吃了一惊。
他真的难以想象冬天这个房子该有多冷,也难以想象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住这种地方。
姜凝倒好水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沈北淮,然后捧着杯子坐到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沈北淮看着手里的一次性杯子,眉头紧皱,怎么也没法入口。
姜凝能察觉出来沈北淮对这里的瞧不上,她慢慢的喝着水,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她知道自己家里条件不好,也没想着他会上楼进来,可无论房子大不大,好不好,都是她的家,她不觉得自己住的有多差,也不觉得有多么不好。
姜凝心里不高兴,但嘴上也没说出来,她把杯子的水喝完,问沈北淮,“你要吃夜宵吗?”
沈北淮摆摆手,“随便。”
“哦……”
其实姜凝倒希望他说不吃,然后就能理所当然的请他离开,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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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失望的打开冰箱。
她在冰箱里找东西的时候,沈北淮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嚣张又自然的四处打量,看来看去,目光又移到了姜凝身上。
长期学钢琴学舞蹈让姜凝看上去很有气质,整个人纤细轻盈,腰肢更是细的不可思议。
沈北淮看着看着,就有点眼热,只有他知道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扣住她的腰肢,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体柔-韧性多好,在床上轻易就能折叠出各种各样的姿-势。
姜凝满脑子都是煮好夜宵让沈北淮离开,丝毫不知道他那些隐晦想法,很快找出来一袋馄饨往厨房去。
厨房是推拉玻璃门,干干净净一点油污都没有,恰好也方便了沈北淮的觊觎。
他看着姜凝系上围裙,熟练的开火。
他越看,越觉得眼热。
姜凝本来就是一个很漂亮的人,素白的小脸柔和白净,杏眼又大又亮,不笑的时候很沉静,笑起来很可爱,整个人看上去清纯懵懂,这会儿专注的准备夜宵,看上去更加恬淡纯净……
沈北淮心里的邪-火往上窜,他并不是重欲之人,也不是好-色之徒,可姜凝带给他的感受太独特。
欲-望来的强烈,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姜凝刚把馄饨下锅,腰就被沈北淮倏然抱紧了,她吓了一跳,忙关了火,“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沈北淮炙-热的呼吸落在姜凝后脖颈上,“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的意图太明显,姜凝没敢回答,只是咬紧了唇。
沈北淮当然能察觉出来姜凝的紧张,他扬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姜凝,你在水里下了什么?”
“什、什么?”没由来的质问太让人吃惊,姜凝颤着声音,小心翼翼。
沈北淮啧了一声,直接把人翻过来,整张脸逼近姜凝,“装什么傻啊,你敢说没有在水里下-yao?”
他咬字极重,带着绝对的咄咄逼人。
姜凝大脑一片空白,人都有点傻了,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什么?”沈北淮当然知道姜凝老实巴交什么都不敢放,睁着眼睛故意污蔑她,“姜凝,你不乖啊。”
“我真的没有。”
姜凝急的眼角都红了,比起被污蔑,她更怕沈北淮冷着脸,只要他冷脸,她就没好果子吃。
沈北淮从鼻腔里哼一声,抓住她的手往身下去,“你既然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姜凝心脏乱跳,大冬天怕的后背都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
虽然这几天沈北淮没有拉着她上-床,可那晚那种蚀-骨的快-感却让人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心悸,此刻即便隔了一层衣服,她仍然能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炙-热。
“你、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往水里放任何东西。”
沈北淮压根不听姜凝的解释,他捏着她的下巴,在以为姜凝要亲上来的时候,凑到她耳边暧昧道:“姜凝,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姜凝太害怕他这种语气了,也太害怕他过分索取了,她试图挣开他扼住自己下巴的手,可男女之间的力气相差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沈北淮不可置否,只是不轻不重的摩-擦着她的嘴唇,“你真不乖,你明明知道不需要下yao……我也能让你很爽啊。”
25. 025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025-
“我……”
姜凝脸都烧起来了,“你别这样,别说这样的话……”
沈北淮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轻轻松松抓住了她的双手,简单粗-暴的拉至头顶,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
身后是厨房的橱柜,身前是沈北淮炙-热的胸膛,姜凝根本躲无可躲,只能身-体抬-高,被-迫接受这个吻。
可这个吻落下后,她居然生出来一丝不可思议,沈北淮在亲她,他居然在亲她!
这是俩人的第一个吻。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沈北淮柔软的唇贴着她的唇-瓣,反复碾转,反复探索,反复蹂-躏,带着绝对的占有和强势。
这个吻明明让人不舒服,可她偏偏不觉得反感厌恶,反而感觉到这个吻非常让人心悸,就好像种子突然得到了阳光,破土而出,向阳而生。
沈北淮的吻技很好,他轻易的察觉出来姜凝的沉-沦和陶醉,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干脆把人亲的双-腿发-软。
恰恰如此,姜凝腿软了,她靠着他,手足无措,浑身发软,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个吻最后以姜凝喘不上气结束,沈北淮揽着她的腰,盯着她,“怎么这么笨?没跟人接过吻?”
姜凝拼命喘着气,实诚的点头。
其实不用她点头,沈北淮也知道,他不玩来路不明的女人,姜凝的一切在他面前如同白纸。
沈北淮似笑非笑,“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他长臂一捞,把姜凝抱起来,托着人的臀-部,直接去了沙发。
破旧的沙发并不能支撑二人剧烈的运动,吱吱嘎嘎一直响到深夜。
等一切结束后,姜凝已经累的快睁不开眼睛,沈北淮体力惊人的好,她早就深有体会。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的独特味道,她掀开眼皮,迷蒙的看着沈北淮懒洋洋穿好了衣服,朝着她丢下一句话,“这两天老老实实在家。”
“哦……好。”
沈北淮瞧着姜凝面色潮-红的样子,屈尊蹲到沙发旁边,有点强硬的掐着她的下巴落下一个吻,“乖,好好听话,什么都会有的。”
门开了又关,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姜凝失神的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勉强撑起身体去洗澡。
出了小区大门,沈北淮快速的打开车门上了车,虽然姜凝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可是太小了,不到十平米的卫生间连洗澡都没法转身,破沙发差点都被晃散架,要不是他憋了一个星期,今晚压根不想在这里做。
略微思索后,他给小贺发去了信息:“尽快拟一份合同,另外再准备一套房子。”
贺助理做事稳妥又靠谱,他会知道怎么拟这份合同。
发完信息后,沈北淮就把手机扔到了一一边,一脚踩了油门,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
第二天,沈北淮派来的人过来敲门时,姜凝正在家里大扫除,用了那么多年的水管半夜突然爆炸了,淌了一地的水,连地板都泡坏了,她没有多余的钱再去换地板,也没有多余的钱去赔偿楼下的天花板,只能开着空调吹着地板,希望地板快点干,不要再有任何损失,可偏偏空调吹了一会儿也罢工了。
听到敲门声,她忙去开门,可惜湿-漉-漉的地板太滑,她摔了一跤,最后只能忍着疼去开门。
门口的男人气质干练,一身西装,鼻梁架了金丝眼镜,客客气气的向她做自我介绍:“姜小姐,您好,我是沈总的助理,姓贺。”
姜凝呆了一下,“你好。”
小贺并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沈总给您说过了吧?您收拾一下,准备搬家吧。”
姜凝有点惊愕,“搬家?”
小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从公文包摸出来一份文件递给她,公事公办道:“对,请过目一下合同吧,没什么异议就在最后一页签个字。”
姜凝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跟那晚沈北淮承诺的大差不差,而她只需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照顾好他就可以了。
这……
这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姜凝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纵然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可捏着那张纸,她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
看她迟迟不签字,小贺问道:“您有异议?”
“没、没有。”
姜凝想到躺在医院的何云,克制着发-抖的手,豁出了一般的拿起黑色签字笔,快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那收拾东西搬家吧?”
“哦,好……”
姜凝的东西不多,几乎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小贺带来的人把东西搬上车,车子很快行驶出小区。
日后的每一天,姜凝都会想起来这天,那是她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天,空调坏了,水管爆炸了,地板也被泡坏了,开门的时候摔了一跤,收拾行李的时候磕到腿,似乎把这辈子倒霉的事情一天都经历完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提醒她不合适,不应该,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冥冥之中,命运早就把结局摊开了,只可惜二十二岁的姜凝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认命。
……
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情,姜凝跟着小贺进了一栋别墅区。
姜凝知道这个小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价格贵的让人咂舌,一般人根本没有购房资格。
在最里面的一个三层别墅停下后,小贺率先开了门,示意姜凝进门。
姜凝迟疑着没动弹。
似乎察觉出来她的不安,小贺微微一笑,“请进吧。”
姜凝犹豫的进了门,一阵暖意瞬间迎面而来,室内舒适的温度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她胡乱扫了一眼,满脸吃惊,这是一座面积非常大的别墅,光是客厅就有她家那么大,这会儿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整个客厅非常亮堂,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非常标准的领包入住。
小贺指挥着人把她可怜的行李放下,微微点头,“姜小姐,这里以后就是您的新家,沈总会随时过来,还请您时刻做好准备。”
姜凝愣愣的听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贺领着姜凝去了二楼的衣帽间,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她,“这些都是沈总习惯穿的衣服,请务必按照文件上的要求搭配衣服,注意事项都在上面,千万别出错。”
“哦……”
姜凝胡乱扫了一眼偌大的衣帽间,呆呆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夹。
小贺又把一份文件递给她,“以后沈总留宿在这里的时间会变多,辛苦把这份文件看完,一日三餐必须按照上面的食谱来,其中的注意事项也都写在上面了,切记,沈总心情好了,对您只会有好处。”
姜凝捏着那份文件,沉默不语。
她社会阅历不多,但也知道眼前的助理虽然态度客气,可话里话外的轻蔑怎么也掩饰不住。
小贺是沈北淮最得力的助理,对于沈北淮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他早已见惯不怪,可姜凝显然是特别的。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姜凝的脸时,心下了然,虽然外貌相似,可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交代好这些后,小贺又让姜凝签了一份房产过户信息,嘱咐她留意每个月的银行卡。
姜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点头。
见她局促,小贺微微一笑,“姜小姐,在这里安心住下就好。我就不打扰您熟悉新家了。务必记住,只要沈总开心,什么都能有。”
小贺的话没错,事实证明,只要沈北淮开心,她确实什么都会有。
……
沈北淮很忙,姜凝搬进来了快一个星期,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她很不安,可又觉得很安心。
本能的,她不太敢独自面对沈北淮。
在银行卡到账五十万时,姜凝把卡里那串长长的数字数了又数,然后才去了医院,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医药费。
面对何云的疑问,她只是含糊的说签了保密新的工作,公司提前发了工资。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何云病太重了,也没有察觉。
晚上的时候,她接到了云沫打来的电话。
“阿凝,我又凑到了八千块钱,现在给你转过去啊,千万别耽误阿姨的治疗。”
姜凝听着云沫关切的声音,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低声道:“沫沫,你别那么辛苦,医药费我能负担的起。”
“切,我还不知道你啊,就你那破经济公司,能赚到大钱才怪了。我给你支付宝转过去了啊。”
姜凝看着手机提示到账八千块的信息,心里五味陈杂,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一个电话突兀的插了进来。
她心里一紧,是沈北淮的电话。
“沫沫,你等我一下。”
姜凝匆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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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点了接听,“喂……”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沈北淮不悦的声音,“怎么接的那么慢?”
才不到十秒而已。
姜凝看了眼手机,不想惹他生气,于是选择了道歉,“对不起。”
“下次再慢,有你好果子吃。”沈北淮恶声恶气的警告姜凝,又问道:“住的习惯吗?”
“嗯……”
“嗯什么,是习惯还是不习惯?”
“习惯。”
“哦,习惯就好。”沈北淮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的说:“把自己洗干净准备好,我半小时内到。”
他扔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姜凝呆了一下,几乎下一秒就往浴室跑。
沈北淮来的比姜凝想象中要快,她才吹好头发,门就被人推开了。
刚洗过澡的姜凝很香,沈北淮嗅了嗅,踢掉鞋子,把带来的礼物往桌子上一扔,就大步迈过来,重重的吻上了那双绵软温热的唇。
他身上的寒意激的姜凝打了个寒颤,可她不敢推开他,只是环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这个缠绵的吻持续了很久,沈北淮把姜凝压-在沙发上,喘着气问:“有没有想我?”
姜凝平复着呼吸,涨红着脸嗯了声。
即便她知道沈北淮是个非富即贵的人,但随手就是一套价值几千万的房子,转账五十万,甚至衣帽间全部都是当季的衣服和首饰,在金钱的攻势下,她承认,他来,她很开心。
沈北淮抱着姜凝温存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拍她的屁-股,抬了抬下巴,“给你带了礼物,去看看。”
姜凝坐起来,去看放在桌子上的礼物。
光是看那些精致的包装,她就知道价值不菲,迟疑了一下,她轻声道:“谢谢,这些我不能收,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怎么不能收了?给你你就拿着。”
“可是……”
沈北淮不悦道:“怎么那么多话?你再说不要试试?”
姜凝看了眼桌子上的礼物,又看了一眼沈北淮,欲言又止,还是开口了,“我……我需要付出什么?”
她不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从来都不觉得沈北淮的礼物会是无偿的。
还挺聪明。
沈北淮看着姜凝的目光一点一点变热,他勾起一抹笑,声音压低:“过来坐。”
沈北淮太清楚自己的优势,也太明白怎么做会让姜凝彻底放下所有的戒备。
他那双桃花眼盯着人看的时候,几乎勾-人心魂,姜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种无名的情绪狠狠撞了一下,那种情绪让她感到恐惧,可又无法克制的沦陷,她踌躇了一下,低眉顺眼的过去。
沈北淮轻笑一声,“真乖。”
这是姜凝第三次和沈北淮赤-身-缠绵,说是缠绵,倒不如用掠-夺更合适。
沈北淮很霸道,带着绝对占有的吻一个一个落下,姜凝最终被那种蚀骨的快-感折磨得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北淮已经走了。
姜凝有点失落,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这才动了动身体,浑身上下都说不上的疼,甚至私-密-处-黏-腻-不堪。
她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姜凝晕乎乎的爬起来去浴室洗澡,温热的水很快带走了一身的疲倦,洗漱的时候,镜子里清晰的反射出她身上延绵不绝的吻-痕。
姜凝不自觉的摸了摸,觉得有点开心,可是又觉得有点难过。
昨晚沈北淮做的太狠了,她有点低烧,吃了药,蒙上被子,就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了。
姜凝睡了一整天,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她很饿,想点外卖却发现不配送,只好爬起来自己煮点粥。
刚把粥煮好,沈北淮突然打来了电话。
姜凝心里一喜,忙点了接听。
电话那边,沈北淮语调懒散,“吃药了没?”
姜凝以为他在问自己发烧的事情,心里顿时有点暖,轻声道:“嗯,吃了。”
“还挺懂事。”
姜凝听着他不算温柔的声音,柔声道:“烧已经退了,我没什么事。”
“退烧?”
姜凝没听出沈北淮的不耐烦,“嗯嗯,我吃了两片退烧药,睡了……”
“停停停,我没空听你说这个。”沈北淮的声音很冷,“我是问你有没有吃避yun药,谁问你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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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跟一盆冷水一样,彻底把姜凝浇了个透心凉,她一怔,“我……”
“没吃赶紧去吃,小贺没告诉你吗?那份文件没看吗?”
姜凝眼眶有点酸,声音难掩委屈,“我现在吃。”
“别耍不该耍的小聪明,也别做不该做的事情!”沈北淮的话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好……”姜凝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已经重重挂断了。
她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放下,然后去医药箱拿避-孕药,苦涩的药片连同她那颗被泼凉的心一起咽下。
或许是烧还没有退,姜凝大脑有点发懵,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可每一件事情都抓不到重点,隐隐约约中,她觉得沈北淮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铃声惊扰了姜凝,她如同大梦初醒般的,一下子清醒了,她拿起来手机,一看是云沫打来的。
云沫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阿凝,你怎么回事啊?我今天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怎么一个都不回,我去你家也没人开门,我也不敢去医院找你,生怕阿姨看出来什么。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姜凝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没开网也没连wifi,根本收不到信息,她吸了吸鼻子,歉意道:“对不起,沫沫,我手机忘记联网了。”
“忘记联网了?”这话真的太敷衍了。
云沫有点不高兴,正想发作却敏锐的听出来姜凝的声音有点疲倦,她一惊,急声道:“阿凝,你怎么了啊?怎么感觉你声音有点不太对劲,是生病了吗?还是医院那边有催医药费了?”
“没事……”姜凝极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扯扯嘴角苦笑道:“我没事,就是昨天没盖好被子,有点着凉了。”
“真的没事?”
“嗯嗯。”
云沫却还是不放心,“你现在在家吗?我过去看看你。”
“别……你别来。”
“我怎么不能来了?阿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面对云沫有点强-势的逼-问,姜凝沉默了,她是在难以启齿最近发生的事情,只好含糊道:“我不太舒服,想早点睡觉了。”
“现在才八点!你什么时候这么早睡过觉?”云沫语气沉了下来,“阿凝,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去医院找阿姨了。”
“你别去!”姜凝一惊,急声道:“你别过去。”
“医院和你家,你自己选一个。”
足足沉默了漫长的五分钟,姜凝疲倦的捂住眼睛,这才艰涩的、慢慢的说:“沫沫,其实我现在不缺钱了。”
“什么?”云沫多聪明啊,“你是不是做傻事了?!”
姜凝胸口堵得慌,她真的太需要倾诉,太需要有人倾听,几乎是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口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其中隐瞒了一些让她觉得羞-辱的事情。
“沫沫,总之,我现在不缺钱花了,我妈的医药费也够了,你的钱我也会还给你……”
话没说完,云沫就怒气冲冲的打断了她的话,她气的大吼,“阿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干嘛做这种事情?!我们不要他的钱也能凑够医药费!”
她的话太直白,姜凝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和难过,她红了眼圈,哑声道:“……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我就算不混娱乐圈,也知道那些人玩的有多脏!大不了你被雪藏了,我去赚钱!人活着愿意工作就绝对不会饿死的啊!”
姜凝从不质疑云沫的话,她知道她会这样做。
使劲吸吸鼻子,姜凝轻声道:“沫沫,你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了我妈牺牲那么多。你不欠我家什么。”
云沫咬牙切齿,“不欠你什么?如果不是你和阿姨,大二我就被抓回山沟里换彩礼结婚了!你现在发达了攀上高枝了,想跟我撇开关系是吗?”
大二那年的冬天,云沫的亲生父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风尘仆仆来到京城,硬是靠着云沫的一张照片一路打听,找到了她就读的学校,在全校师生面前哭天抢地的要强行把她绑回家,无论学校怎么劝导都无济于事,最后是何云出面做主,拿了十万块钱,在律师的见证下把云沫的户口迁到了姜家,算是彻底和那对愚昧无知的父母断了关系。
姜凝沉默了一下,苦涩的说:“沫沫,我从来没有跟你撇开关系的念头,可是我也不愿意道德绑架你,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我妈……医药费就是一个无底洞,其实有人愿意给那么多钱,我应该感到幸运,对不对?而且那个人并不丑,归根到底我还赚了呢。”
云沫哭了,“你……你真傻!”
姜凝勉强笑笑,安慰她,“沫沫,其实你也知道短期内我们都拿不出来那么多钱,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对于年仅二十二岁的俩人来说,那笔无底洞医药费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姜凝知道,云沫当然也知道。
云沫深深的叹息,“阿凝,我会努力赚钱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挂断后,姜凝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松懈下来,整个人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她知道云沫想帮她,知道云沫总是想付出多一点,再多一点,可是云沫有自己的人生,她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走正当路子又能赚多少钱呢?
况且云沫的赚钱方式就是从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上捞钱,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沫为了何云的医药费铤而走险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不愿意让云沫去背负那么多。
天花板的水晶灯刺的眼睛生疼,恍惚间,姜凝觉得好像回到了昨晚,回到了昨晚沈北淮在的时候。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疲倦不堪,心脏好像被那片苦涩的药片浸染,也一点点的变得苦涩。
沈北淮的温柔体贴和呵斥不耐烦重合在一起,拉着她苦涩的心脏往下坠。
无间深渊,不见光亮。
……
姜凝睁开发酸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做梦了,很神奇,她已经足足两年没有做梦了,今晚居然做梦了,只可惜梦里的事情这些实在称不上愉快。
有时候她真佩服人的记忆力,无论好的坏的,无论过了多久,居然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一些细节都异常清晰。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沈北淮对她有多好,以情-人之名,做尽恋人之事,可偏偏在她入了戏当了真的时候,又用那些恶毒的语言提醒她就是一个替身,冷冰冰的警告她就是她,不准模仿任何人。
那些恶毒的话语就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皮肤,顺着血液游离在四肢五骸,最后全部聚集在心脏。
她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天,她抵达包厢,看到沈北淮怀里搂着一个漂亮女人时,她承认,那一刻,她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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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越了,沈北淮的宠爱让她飘飘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沈北淮有点惊讶姜凝的出现,可随即就冷了脸,“你过来干什么?”
姜凝早就被他一口一个宝贝哄的没了理智,指着那女人愤怒的质问,“她是谁?”
沈北淮不想在一众朋友面前丢了面子,阴翳着脸一出门就把她怼到墙上,“你发什么疯?”
姜凝后背撞的生疼,她看着满脸不耐烦的沈北淮,忽然觉得有点陌生,真的难以想象这个人昨晚还哄着她,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似乎只要她开口,掏心掏肺什么都能给。
她拼命忍着胸腔翻涌的情绪,轻声问:“你不是说在公司吗?”
沈北淮愣了一下,随即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噗笑道:“姜凝,你这是在查岗啊?”
姜凝抿着唇,几乎是豁出去了似的点头。
她的点头让沈北淮惊愕了一瞬,然后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捧腹大笑起来。
姜凝眼眶都湿润了,蠕动着唇,可是嗓子好像被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北淮笑够了,力度很重的拍了拍姜凝的脸,讥讽道:“姜凝,是不是我最近太给你脸了?让你觉得你能管到我头上了?你算什么东西?”
“算什么东西……”姜凝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脏仿佛被最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分割。
“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逾越!”
这句话彻底埋葬了姜凝的心脏,她抖着唇,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就明白了。
沈北淮说得没错,是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她在他的金钱和温柔攻势下,彻底迷失了自我。
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不干不净的交易,是她自欺欺人的套上了一层“爱情”的名义去美化这一切。
沈北淮看着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姜凝,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乖,听话,回去。”
姜凝把唇都咬破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沈北淮满意的笑了,“乖乖听话,什么都不会少给你。”
姜凝拼命忍着胸腔传来的闷痛,轻声道:“好,你好好玩,我走了。”
二十三岁的姜凝还太小,还太心高气傲,还不能轻易放下,还不能果断抽身,还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自以为自己当下做的选择是最对的,藏好自己的心,拿到该拿的钱,一切就能平静无波澜,可是感情这东西太玄乎了。
她至今仍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沈北淮是怎么一个巴掌一个红枣把她牢牢的掌握在身边。
其实他大可不必做那些事情。
她需要钱,需要给何云治病,只要给钱,时间没到之前,她永远都不会主动提离开。
可偏偏沈北淮攻心又夺情,要了她的身体还连吃带拿要她的心,他送何云去了更好的私立医院,帮她组建了工作室的团队,在工作室刚入门时跑前跑后的疏通关系……她才不到二十四岁,怎么能抵抗得了?
日子久了,她的心就不受控制了。
即便她拼命告诫自己,可那些深藏压抑的感情已经太深太深,乃至以后想抽离简直跟剥了皮一样疼。
其实姜凝也想过,如果她当时选择一刀两断,拿着那些钱带着何云离开京城,如今又是何番场景呢?
只可惜时间没法倒流,她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为二十三岁的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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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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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即便裹了毯子,全屋铺了地暖和地毯,姜凝还是觉得冷,刺骨的冷。
她在黑暗中待了好一会儿,才摸索着开了灯,爬起来去客厅捡起来被沈北淮摔坏的手机。
把手机卡插-入备用机后,无数个信息争先恐后的窜了出来,宋喻两个大字在手机屏幕上格外的刺眼。
姜凝没点开看信息,指尖轻触几下,选择一键点了删除。
偏偏此刻宋喻又拨来了电话,一个误触,电话就接通了,他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姐,姐,你先别挂电话好吗,你还好吧?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有没有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姜凝沉默了一下,“我没事儿,让你看笑话了。不好意思啊,手机被摔了,没能及时回信息。”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回。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该道歉的是我。”宋喻急的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我不应该给你打那个电话的,不应该那个时间跟你说生日快乐的,都是我的错。”
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姜凝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没事,他脾气就那样,就算今晚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你,他也会生气。”
宋喻想到电话里传来的难堪,愤愤不平道:“姐,他凭什么这么混-蛋的对你?!他给你了什么,我能给你双倍,你跟他掰了吧。”
姜凝简直头痛欲裂,一点也不愿意跟他说这些,她没接他的话,“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三点了,没事我就先挂了,晚安。”
“不要挂!”宋喻出声制止,忍不住激愤道:“姐!他对你不好,你还留在他身边干嘛?你看看我吧,我一点都不差的!你回头看看我不行吗?”
真是奇怪,走投无路的时候,偏偏只有一条路,等在这条路上走的很远,无法回头的时候,偏偏又有人跳出来让她回头。
姜凝闭了闭眼睛,缓缓的缩在沙发上,觉得今晚真的累极了,“宋喻,我不管你是抱着英雄救美的想法,还是想玩救赎的戏码,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奉陪,请另找他人!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这番话说得一点情面也没留,宋喻不可置信,如遭雷击,一下子就语塞了。
见他不说话,姜凝就打算挂电话了,今晚经历的太多太多,她实在不想再去应付任何人了。
冷不丁的,宋喻倏然开口:“……他是谁?”
“什么?”
宋喻不依不饶的追问:“他是谁?”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姜凝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宋喻,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宋喻冷笑一声,厉声道:“看来你知道他是谁!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自私,冷漠,薄情,敏感,多疑,理所当然的渣……姜凝当然知道!比任何人都知道!
“你是不是傻子!”宋喻难掩怒意的咆哮,“你以为沈北淮是什么好人吗?”
姜凝没想到他明晃晃的把一切摊开了,短暂的惊慌后反而冷静下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刚开始听到沈北淮声音的时候,宋喻只是觉得耳熟,在打不通姜凝电话的那几个小时,他猛然想到了一个人,快速动用关系查了后,果然是他!
“沈北淮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声名狼藉,游乐人间,甚至还有联姻对象!他今天能把你捧到天上,明天就能把你踩到泥巴地!姐,你是不是眼瞎了?为什么要糟践自己?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况且……你不知道他有个白月光吗?”
这话猛然刺疼了姜凝的心,她怎么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甚至因为“白月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宋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喜欢你!当然跟我关系!”
“然后呢?”姜凝语气平淡,面无表情的反问,“离开他,跟你在一起?”
宋喻怔了怔,握紧了拳头,“我……求之不得!你,你跟我在一起吧。”
他如此坦诚,姜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叹息道:“宋喻,我感谢你的喜欢,可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再有跟人开展恋情的想法。”
宋喻很聪明的抓到了重点,“你……你会跟他分开?”
姜凝不瞒他,“嗯。”
宋喻一喜,“姐,那你能不能看看我?我能等你,我能等……”
“不需要你等我。”姜凝打断了他的话,非常平静的宣判他的命运,“宋喻,你听好了,第一、我跟你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第二、你是自由的,我从来不需要你做什么承诺,包括你的喜欢;第三、我跟他之间不需要你插手,也不劳你操心。”
足足过了一分钟,电话里传来了宋喻咬牙切齿的话,“……姜凝,你怎么能对我说这么绝情的话?你不是一直对我都不错吗,你不是一直都很关照我吗,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半分感情……!抛开沈北淮,你摸-摸自己的心,其实也对我有一丁点男女之情的,对吧。”
“宋喻,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如果是我的一些举动让你误会了,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姜凝冷淡的说:“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难保哪天会碰面,有些话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不想失去未来可能和你合作的机会。”
“我不会放弃的。”宋喻咬着牙,“姜凝,只要你跟他分,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上位。”
话绕了一圈怎么又说回来了?
姜凝有点头疼,只觉得跟他说不通,难道有钱有权的少爷都是这样?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听别人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直接掐断了电话。
盯着天花板,姜凝有点想不通,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没有能让人一见钟情的长相,也没有优越的家庭,能力勉勉强强及格,整体来说就是一个不上不下、非常平淡无奇的人,沈北淮看上她,是因为她长得像她,可宋喻又是为什么?他凭什么相处短短半年,就对她青睐有加,死缠烂打?
她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也真的不想在任何人身上投入感情。
感情这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就是毒-药,沾上了就彻底完蛋,她何必从一个火坑跳出来,又跳到另一个火坑?
可能宋喻不是火坑,可她一点也不想赌。
……
经过生日这一闹,沈北淮又十天半个月没过来。
这期间,姜凝也试着给他发过信息,也给小贺打电话,可全部都石沉大海。
她知道沈北淮这次生气了,生大气了,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劲儿再去低声下气哄他。
临近元旦,工作室的事情太多太多,工作时间也从早上九点提到了七点半,晚上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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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凌晨更是常事,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她疲倦不堪,实在不想主动求和。
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那份合同也马上到期了,说不定沈北淮大发善心,还能提前结束,她早就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了。
沈北淮确实生气了,但赶到元旦,也忙的不可开交,他把从姜凝那得到的不愉快全部都发泄到了工作上,这一阵子,公司的气压简直降到了冰点,所有人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一点事情。
小贺倒是想接姜凝的电话,让她低个头服个软,最好是亲自来公司一趟,但被沈北淮发现了之后,又狠狠的挨了一顿臭骂。
小贺真是有苦说不出,不敢再擅自接姜凝的电话。
赶到快月底,事情总算处理完了,眼看沈北淮的脸色阴转晴,公司上下的人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沈北淮周五晚上忙完工作,就立马给自己放了两天假,他一想到姜凝居然敢背着他跟别的狗男人有联系,就气的不想去她那。
他本来想给周谨言打电话,叫他出来玩,刚摸到电话,突然想起来最近的风声,周诺说周谨言忙着跟李嫣结婚呢,算了,想必也是焦头烂额一堆破事,还是别叫他出来了。
他又给季晏尘打电话,结果人也忙着不出来,最后一合计,他干脆直接去了自家新开发的温泉酒店玩玩。
舒舒服服的泡着脚,沈北淮喟叹,这多舒服啊,要是没有姜凝那女人惹他生气,也没有他爸絮絮叨叨,这小日子简直美极了。
正美滋滋呢,周谨言打电话过来了。
光是听他不高兴的声音,沈北淮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让人赶紧备好饭菜和酒,等着人过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周谨言一脸不高兴,也不给沈北淮打招呼,一进门就闷着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沈北淮一看他这样,觉得自己这几天的不开心也不算什么了,他揶揄道:“谁又惹你生气了?黎宛?还是别人?”
他看了眼时间,故意道:“不过这个点了,除了黎宛那女人也没别人了吧?”
这话戳中了周谨言的心,他冷哼一声,抓起来服务生开好的酒就喝,口气很差,“别提了,真够烦人的!”
烦人?还能有姜凝试图给他戴绿帽子烦人啊?
沈北淮心里冷哼一声,但死要面子活受罪绝对不会说出来。
他撇撇嘴,“说说呗,因为什么事儿?”
“就那点事儿呗。”
那就是结婚的事儿了。
沈北淮了然,“她是不是因为你要结婚,所以跟你闹了?”
结果即将要结婚的当事人一愣,“你听谁说我要结婚?”
“当然是你表姐了。”
“我表姐?”周谨言眯着眼睛,稍微一想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了,他烦躁的扯开领带,骂骂咧咧道:“真他-妈-的烦人,又不是说不结,还到处说什么?难道怕我逃婚不成?我都答应了会结婚,还想怎样?我最烦赶鸭子上架逼着我-干不情愿的事儿了!越是搞这些,我越不想让他们如愿。”
从小一起长大,沈北淮可太了解这位叛逆的发小了,他耸耸肩,慢悠悠道:“你家人就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也不是干不出来这事。反正你要结婚的事情也瞒不住,说了就说了呗,这有什么的?”
他也没想着帮周家人说话,结果周谨言不高兴了,他瞪着他,“你到底跟谁是兄弟呀,说的什么狗屁话,没一句让人爱听的!”
“别冲我发脾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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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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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淮撇撇嘴,给他做分析,“你表姐只是个传话的,其实这一切都是你-妈-的意思啊。那你妈掌握着公司大权,她说什么,你表姐不得照做啊,只是说法能让你好接受一点,能不让你那么抵触。再说了,大肆宣扬还不是怕你突然反悔了,到时候悔婚了,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周谨言显然知道事情孰轻孰重,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真够恶心的,真要反悔有个屁用啊。”
“你家就你一个独苗,还不得看紧一点啊。反正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啊。”沈北淮挤挤眼,“怎么啊?”
“什么?”周谨言没明白。
“李嫣啊。”
周谨言讽刺一笑,“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沈北淮有点稀奇,“她不是身材挺好,难道是假的?”
“呵呵,管她真的假的,反正没碰过。”
“这不像你啊……”沈北淮啧啧几声,八卦道:“我听说,李嫣不是那种难缠的人,你婚前婚后的生活应该差别不大,你这……”
周谨言一脸烦躁,“屁的不难缠!”
沈北淮不以为然,“她搞什么事儿了?”
一提起来这个,周谨言立马火大了,他提高了嗓门,骂骂咧咧道:“说的好好的,谁也别管谁!结果上来就给我大的!要不是今天中午她非得往我身上蹭,留下的香水味让黎宛揪着我不放,我至于大晚上不搂着人睡觉跑过来找你吗?我连晚饭都没吃!”
沈北淮愣了一下,噗嗤一声就笑了,“那她小心思倒是挺多的,还知道怎么让黎宛伤心。我说你这大冬天,又是大晚上的,莫名其妙跑过来找我-干嘛呢。原来是被人赶出来了。”
“屁!我是不想跟她计较,懒得看她哭哭啼啼烦我。”
沈北淮看透不说话,哈哈一笑:“那你嫌她烦,让她滚蛋就是了,干脆直接掰了不就行了。”
这话一说,周谨言瞬间沉默了,他抓起来酒瓶闷头喝酒,就是不接话。
瞧着他这样,沈北淮就明白了,揶揄道:“你不舍得啊?”
这话踩了周谨言的小尾巴,他把酒瓶一放,梗着脖子说:“她这人嘴笨,又不会跟人打交道,又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又不会赚钱,不找个男人怎么生活的下去?”
话里话外都是替黎宛做打算。
沈北淮差点没笑出来,“既然她那么没本事,干什么都不行,还需要靠着你养,那你怎么还被她赶出家门了?你真不想这样,那就把她赶走好了,烦她还留她在身边?什么时候你这么能忍了。”
“说什么屁话,我一个男人还能跟她斤斤计较不成。”
周谨言嘴上说的狠,但沈北淮哪能瞧不出来他嘴硬,他忍不住嘴贱逗他,“你就嘴硬吧,谁能硬的过你啊。”
周谨言彻底恼羞成怒了,起身就要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是吧?再这样我就走了!”
“哎哎哎,别。”沈北淮收回了呲着的大牙,“好好好,不说了,吃饭吧?”他把筷子递给周谨言。
周谨言哼了声,接过筷子夹狼吞虎咽的扒饭,没吃几口,眉头又皱起来了。
“说点现实的吧。”沈北淮知道周谨言也不是来抱怨的,他正色道:“黎宛你打算怎么办?你要结婚这个事情瞒不住。再窝囊的人也有血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黎宛那人看着软绵绵的,但在这个事情上,她准跟你闹着分手。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当第三者。”
周谨言心不在焉的扒了饭,敷衍道:“不怎么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不想断了。”
不想断了?
沈北淮敏锐的发觉事情不简单,他试探问道:“你别说你对她动心了。”
这话一落,他就看见周谨言筷子一顿,过了好几秒才说话:“我没有。”
说着没有,但明明就是。
感情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沈北淮心里叹了口气,有心提起来傅临寒的事情,“谨言,你可别说你真的陷进去了。傅临寒那事闹成那个样子,你不是不知道,都上新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谁的手机谁的电脑里存着,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也是够蠢的。感情这种事情,玩归玩,怎么玩儿都无所谓,但你要当真了,最后注定被人当成大笑话。”
周谨言抬了抬下巴,倨傲道:“你放心,我周谨言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
“那你刚刚犹豫什么?又替她找什么借口?”沈北淮故意追问,“劝你断了,你还不舍得。”
周谨言心思被戳穿,顿时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嘴里不自觉的替黎宛说好话,“其实黎宛挺好的,听话,温柔,乖巧,体贴,性格好,做饭好吃,不势利眼,对我很好……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这话一说,就算沈北淮不想承认,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周谨言陷进去了,他就是舍不得黎宛。
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很难走,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走上一条坎坷之路。
“谨言,你别怪我提醒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困扰你的事情以后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周谨言嘴硬道:“我以前就没栽过跟头,现在更不会。”
人真的不要轻易立flag,上一个口口声声说不会的人,已经成为圈子里的笑话了。
其实那些道理大家都懂,况且周谨言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权衡利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很多话他再重复意义也不大。
沈北淮无奈的摇摇头,还是说了,“作为兄弟,有些话我不想说太多,但我希望我的话你能适当听进去一些。有些事情别犯蠢最后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因为一个情-人耽误自己是绝对的赔本买卖。你现在想着黎宛,那是因为你回国之后,只有她应该,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的女人。你结婚这个事情,无论黎宛怎么样,无论她接不接受,你总得让人知道。”
他的话周谨言显然没听进去,周谨言扔了筷子就开始猛灌酒,结果没喝两瓶,人就醉了。
沈北淮见他喝醉了,想了想,叫了一个跟黎宛有点像的服务生,让她把周谨言送到隔壁的客房去。
安置好周谨言,沈北淮继续吃饭喝酒,可无论怎么吃喝,他都觉得不畅快。
那些劝周谨言的话,其实也是在劝他自己。
不长不短的一年半,他和姜凝之间发生了很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觉得姜凝那里是个好去处。
或许他也喝醉了,居然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沈北淮原本的好心情也一扫而光,他开始思索和姜凝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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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想来想去,又想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这都过去十天半个月了,她是死人吗?他不回信息,她就不发了?小贺不接电话,她就不打了?平日都知道献殷勤主动求和好,这次怎么就不知道更主动一点呢?
难道她跟那个叫宋喻的狗男人真的有私情?
一想到或许俩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你情我浓,沈北淮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扔了筷子,彻底吃不下去了。
他现在真他-妈后悔为了面子没让小贺在姜凝办公室装摄像头!
……
另一边,姜凝离开工作室已经接近凌晨,她疲倦的开车,往家的方向移动。
路上,手机突兀的响了,是小贺打来的电话。
小贺?
姜凝看着来电,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小贺主动给她打电话,肯定跟沈北淮有关,难道沈北淮去她那了?发现她不在家又发脾气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撑起来精神点了接听,“喂,贺助理。”
“姜小姐。”电话那边,小贺的声音有点迟疑,“您还没睡呢?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我刚忙完准备回家。”姜凝放慢了车速,试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北淮他找我?”
“是。”
“那他现在在我那里吗?”
小贺摇摇头,“没有,沈总在酒店。”
“……”姜凝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但她觉得小贺会把话头说下去。
果然小贺续道:“您是不是跟沈总闹了不愉快?”
姜凝没否认,“是有点不愉快。”
或许是夜太深了,小贺的话多了起来,“姜小姐,您也跟了沈快两年,平心而论,沈总对你很不错,有些话我也不该说的,只是每次您跟沈总闹了不愉快,沈总就会折腾所有人,这十天半个月的日子里,大家都不好过。”
姜凝皱了皱眉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你想让我过去?”
“是。”
姜凝觉得有点好笑,“贺助理,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惹他生气过,是他自己总是找不痛快。况且他不开心,不能每次都赖到我头上。难道他因为别人不开心,我也要无条件给他顺毛吗?也要付出肉-体让他开心吗?”
姜凝这阵子是真的累了,她刻意咬重了字眼:“贺助理,大家都是在沈北淮手下打工的人,只是付出的形式不同罢了,就算你是他助理,也不能做到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抱歉,我也是人,我也做不到。”
她脾气一向很好,也总是温温柔柔不会说重话,这番话一说出来,小贺顿时噎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低声说:“姜小姐,我也不想为难你,也不想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你跟沈总之间,真的没必要闹什么隔夜仇,虽然沈总不说,但我知道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
特别的能忍,特别的好用,特别的能迁就,对吧。
姜凝知道小贺想打感情牌,但她今天真的太累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劲儿巴巴的贴上去让沈北淮开心,“好,我知道了。”
“那……”小贺试探说:“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你?”
姜凝沉默了一下,“不了吧。”
不等小贺再说什么,她就抢先挂了电话,一脚踩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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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元旦还有两天放假,姜凝正被工作折磨的晕头涨脑,小贺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姜小姐,您今晚有空吧?”
姜凝拿着鼠标的手一顿,“嗯,有什么事情吗?”
“沈总的母亲想见您一面。”
姜凝有点惊讶,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能直接说不去,半晌问了句,“北淮知道吗?”
小贺说:“知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哦……”姜凝抿抿唇,“地址给我吧。”
小贺很快发来了时间和地址,吃饭的地方距离工作室不算近,从这边过去开车得一个多小时,姜凝今天出门急,也没刻意打扮,忙了一整天更是灰头土脸,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想不迟到即可就得开车过去,更别提回家换衣服。
无奈之下,她只好洗了把脸,化了点淡妆,熨烫了一下大衣,然后就赶紧开车过去了。
一路上,姜凝忍不住胡思乱想,其实刚跟沈北淮在一起的时候,她见过他母亲一面,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太紧张,也太局促,已经不太记得他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想,既然沈北淮知道,也安排好了,或许到了后,不会发生什么刁难的戏码。
恰逢这个时候,小贺打来了电话,话里话外就是让她别害怕,不会有什么事情。
姜凝应着,可心里的不安只多不少。
紧赶慢赶到了酒店,姜凝还是迟到了十分钟,她匆匆停好车,就快步去了包厢。
她不喜欢迟到,偏偏今晚迟到,而且和沈北淮有将近一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消气,如果发生什么冲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维护她,胡思乱想一番下来,姜凝更加紧张。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上前轻轻叩门。
里面顿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是小凝吧?进来吧。”
姜凝略吃惊这个称呼,推开门进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靠一侧摆放的梨花实木沙发,小巧精致的茶几上面摆放着香薰和花瓶,味道清雅舒缓,让人不自觉的内心平静。正中-央是一扇雕刻精美花纹的屏风,不夸张,却和沙发相得益彰极有风情。绕过屏风,是一张圆形的实木餐桌,已经摆了些茶水和精致的点心。
餐桌的正中-央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沈北淮,另外是一个端庄却非常惊艳的女人,不用多说,这就是沈北淮的母亲——彭慧。
彭慧显然重视这次见面,略施粉黛的五官非常精致出众,一身深绿色旗袍衬托她气质极佳,虽然这是她和姜凝的第二次见面,可她熟稔亲切,那双和沈北淮一模一样的眼睛含-着笑,“小凝,好久不见了,坐吧。”
这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大美人,即便这是姜凝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触她,可她就是觉得眼前人不会做出来有失-身份的事情,她预想的那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她拉开椅子坐下,轻声道:“伯母好。”
沈北淮眼瞧着姜凝跟自己隔了将近半张椅子的距离,当下就觉得她是故意的,他一脸不高兴的找事,“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不够你回去换一身体面的衣服吗?”
姜凝没察觉出来沈北淮故意找事,她低头看了看,自觉今天穿着草率,可这已经是她尽力挽救的结果了。
彭慧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沈北淮,“北淮,好好说话。”
沈北淮冷哼一声,还是不高兴的瞪着姜凝。
彭慧看了眼俩人之间的距离,当下心里了然,她有意替姜凝说话,“穿着得体,妆容清淡,这样多好看。”
姜凝听出来她话外之意,有点惊讶,随即为自己的迟到道歉:“不好意思,时间有点紧,我迟到了,也没来得及买礼物。”
彭慧笑笑,“京城这个点堵车,能赶过来就不错了,那些都是虚礼,不用在意。”
她轻轻瞪了沈北淮一眼,“你瞧你,难得我回来一趟,你还拉着个脸。”
沈北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不是忙着在美国摄影拿奖吗,谁敢打扰你啊。”
“你这孩子,就算再忙,元旦是个好日子,我也得回来呀。”
沈北淮哼哼,“那你要陪我,把全部的时间都能给我,不准忙工作,也不准跟工作上的人有联系。”
彭慧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好好好,专心陪儿子,别撇嘴了,都能挂个油壶了。”
“我才没有。”沈北淮还是臭着脸,可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往上扬了。
姜凝看着这对耀眼的母子,看着沈北淮难得的孩子气,会无赖、会撒娇、跟平日里截然不同,仿佛这样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偶尔的一次,她听小贺提起过,当年沈北淮父母也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一对璧人,彭慧生性-爱自由,在外人看来非常完美的婚姻中并不快乐,在沈北淮三岁那年,她忍无可忍,去了美国深造,沈北淮算是沈岩一手带大的,虽然夫妻俩关系还不错,可早就貌合神离,分居多年,碍于利益捆绑的太深,这么多年也没离婚。
她看得出来,彭慧能回来,沈北淮很开心。
彭慧注意到姜凝的目光,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姜凝被人抓包,顿时尴尬,跟做贼似的抓起水杯喝水,耳根腾然爆红。
彭慧扑哧笑了,有意找话题,“小凝,一年不见,你怎么比之前还害羞了。最近工作很忙吗?你看上去比之前瘦了很多,是不是北淮又欺负你了?”
姜凝有点不太自在她的自来熟,偷瞟了一眼沈北淮,才回答:“北淮他没欺负我,是赶到年底了,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工作忙也好劳逸结合,你才二十四岁,还年轻着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彭慧释放着善意和关怀,姜凝心里踏实了不少,含笑道:“谢谢您,我会的。”
闲谈期间,服务生也上了菜,有彭慧有意中和气氛,一顿饭下来,很是愉快。
彭慧问了俩人相处的很多事情,她问的很有技巧,姜凝没感觉到任何不适,也或许是彭慧的修养太好,情商太高。
沈北淮时不时的也会接话,但就是不接姜凝的话,来回几次后,姜凝也明白了,她有点尴尬,但也不想当着长辈的面去哄人。
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沈北淮接了个电话出门了。
彭慧放下筷子,看着姜凝,含蓄道:“看上去你和北淮相处的不错。”
姜凝心想要是相处的不错,那刚刚故意让人尴尬的是谁?她避重就轻,嗯了一声,其实除去沈北淮总是生气,大部分时间俩人相处的确实不错。
“我听小贺说,你俩最近吵架了?”
姜凝有点惊讶,难道彭慧不知道她跟沈北淮真正的关系?难道小贺不会主动汇报?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儿子其实有个白月光,自己算是替身?又或许是知道的?只是常年不在国内,潜意识的把她当做了沈北淮的女朋友?
惊讶归惊讶,姜凝还是选择如实回答,毕竟她撒谎也会被拆穿,“没什么大问题,我生日那天吵了几句。”
“你生日他还跟你吵架?”彭慧轻皱眉头,颇不赞同,“北淮只要不顺心,就会没完没了的折腾所有人,也不知道这无理取闹的性格像谁。”
姜凝没接话,心想就算沈北淮无理取闹,最后不还是让所有人都去哄他,直到哄好他。从小就泡在蜜罐、被人娇生惯养的宠着,他当然会放纵自己的脾气和性格,当然要发泄自己的不高兴。也是多亏她不在他公司上班,不然有个阴沉不定的领导可够倒霉的。
见她不说话,彭慧心下也了然了,她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品质极好的翡翠手镯,覆到姜凝手腕上,真诚的说:“小凝,坦白说,我很希望你和北淮能好好的。虽然这些年我不在他身边,可我知道他和我丈夫相处的并不愉快,父子俩都太倔强太凉薄,并不懂得怎么跟爱的人相处,北淮他的秉性不坏,他只是被惯坏了,很多事情上他不懂,就需要你付出更多的感情去包容他。无论如何,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走下去。”
这番话通情达理以进为退,姜凝微微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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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彭慧把翡翠手镯往她手腕上戴,笑道:“希望我的话没有让你感到压力。”
“我不能收……”
姜凝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可彭慧却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眨眨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安心收下吧,就当是见面礼物,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得不说,彭慧真的很会拿捏人心,如果姜凝真的是沈北淮承认的女朋友,那她一定会非常动容,可惜她不是,她和沈北淮之间本来就不是美好的开始。
“其实……”
姜凝抿抿唇,刚要开口,沈北淮就推门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姜凝手上多了一个手镯,哼了声没说话。
等解决掉餐后甜点,彭慧优雅的擦了擦唇角,对沈北淮说:“我先回家一趟,一起吗?”
“不了。”沈北淮一口否认,“我不想回去,一回去就总是吵架,回去干嘛呀!”
“北淮,那毕竟是你爸,你爸年龄大了,你也让他省点心。”
“我看他年龄大了,也糊涂了。”沈北淮脸色有点难看,“妈,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彭慧神色看不出来异样,举手制止了他的话,平淡道:“北淮,不强求,他是自由的。”
沈北淮讥讽,“确实够自由的。”
彭慧轻叹,“好了,不说这个,我听周家的姑娘说,谨言那孩子要结婚了?”
“嗯。”
“人要结婚了,你就别总是拉着人花天酒地了,也收收心,找个踏实的好好生活,知道不,也少跟宴尘那孩子鬼混。”
“你懂什么呀?”沈北淮嘟囔,“能不能结成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从小到大你都不管我,我跟谁玩也不要你管。”
彭慧有点无奈,“好好好,我不管,小淮也长大了,不需要我叨叨了,我先让小贺送我回去了。”
沈北淮撇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等人走了,偌大的包厢就只剩下了二人。
姜凝突然想到小贺送彭慧回家,那沈北淮怎么回去?
她观察着沈北淮的神色,踌躇了一会儿,小声问他,“一起回去吧?”
沈北淮瞪着她,“回哪儿?”
姜凝噎住了。
沈北淮一看她沉默就来气,抓起来大衣就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姜凝摸不清他的想法,心里叹了口气,跟上他的步伐。
一路上,谁都没开口说话,就这样沉默的到了停车场。
见沈北淮挎着脸,姜凝也不敢上车,摸出来手机打算叫个车回去,结果沈北淮劈手夺走她的手机,“有车你还叫什么车?想扔下我自己走?”
姜凝噎住了,她看着沈北淮,可后者并不看她,只是倨傲的抬着下巴。
姜凝叹了口气,很自觉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结果沈北淮更不高兴了,狠狠的瞪了她几眼,拉开后门坐上去,砰的一声摔上了车门。
又生气。
姜凝有点头疼,尴尬的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启动车辆。
车内一阵死寂的沉默。
姜凝怎么也没办法专心的开车,原因无它,沈北淮在后排车座上快把她的后脑勺盯出来一个大窟窿了。
沈北淮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怒气冲冲的开口:“姜凝,你是哑巴吗!踏马的连句话都不说?”
姜凝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也不能不说,想了想,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
沈北淮更不高兴了,“谁要听你上班的事儿?你除了上班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姜凝知道他想提生日那天的事情,可这些怎么提?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旧账重翻。
沈北淮看她又沉默,气的踹了一下车座,“姜凝!说话!”
车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姜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他-妈……你是属鳖的吗?”沈北淮气的火冒三丈,憋不住的问:“那狗男人呢?那个贱-人呢?你见他了吗?他找你了吗?你们……有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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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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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姜凝一口否决,“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
“那你要怎么才能信?”
姜凝越是平淡,沈北淮就越来气,“就应该在你身上装上监控装上定位装上窃-听!你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去哪儿都得时时刻刻让我知道!”
姜凝满心惊愕的看着他,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来这种话,“沈北淮,你太无理取闹了,你没有权利这样监视我。”
“监视你?我就要监视你怎么着?”沈北淮厉声道,“你不想让我监视你,是想背着我偷Qing是吧?!你想都别想!不准你跟别的男人有联系!”
姜凝哑然。
“说话啊!”
“北淮,我不会跟他有联系,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而且我要是真的跟他有什么,根本不会让你发现。”
“你还有这种念头!?”沈北淮死死的瞪着姜凝,“你不准有这样的想法!”
姜凝无可奈何,“我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只是打个比方。”
“不准你打比方!”沈北淮一点都听不进去,“我烦他!不准跟他有任何交集!”
姜凝叹了口气,又觉得莫名的好笑,平心而论,俩人都没有见过,谈什么烦不烦?
她把车停到一边,回头看着沈北淮,“沈北淮,我既然现在在你身边,就不会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想的那些不会发生。我能做到避开他,但他非要联系我我也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指不定哪天会一起合作了,我不想莫名其妙跟他闹得太僵,你可以理解吗?”
“我不理解!”沈北淮重重的拍了一下车座,愤怒道:“反正就是不准你见他!”
姜凝沉默了一下,提醒他:“沈北淮,你管不着我那么多,而且两年时间快到了,我也该离开了。”
沈北淮神色骤然一变,没等姜凝反应过来,他就探头过来狠狠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撞上了她的唇。
他的力度又重又快,撞的姜凝疼得嘶了一声,但也给了沈北淮攻城略池的机会。
沈北淮气的咬她的唇不放,“姜凝你个犟种!你就不能说不见他吗!你就不能说句软话吗!不准你提他,不准你说离开!”
这番话霸道又强势,姜凝心里五味杂陈,她真不知道沈北淮是习惯,还是喜欢?明明是他无数次警告自己,结果她主动提起却不准。
等沈北淮的唇离开,她抓着他的手,轻声道:“北淮,或早或晚,我会离开,我没有卖给你,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沈北淮气的七窍生烟,咆哮道:“姜凝!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闭嘴!不准说不准说!我看你就是有了新欢!迫不及待奔向新欢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陪你时间太少了让你找了下家?!”
他越说越肯定,越说越觉得姜凝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没有。”姜凝深深的感到疲倦,“沈北淮,你想的太多了,本来两年时间就快到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能不能稍微想想,明明能和平结束,我何必做那些事情让你生气?”
沈北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伸手放倒了驾驶座的车座,不管不顾翻身就要压过来。
车子的空间非常大,驾驶座的车座放平后,容纳两个成年人还绰绰有余。
姜凝毫无防备,被沈北淮压得胸口喘不上气,她试图推开他,“北淮,你别发疯。”
“发疯?”沈北淮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露出来一个恶劣的笑,强硬的扣着她的腰,“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发疯!”
……
车子起伏了很久才停下。
沈北淮低头看着有点失神的姜凝,带着侮辱意味拍了拍她的脸,恶狠狠道:“究竟哪里的胆子违抗我?”
姜凝头发凌乱,衣服也沾染上了污-浊,整个人因为沈北淮的恶劣对待又狼狈又疼痛,只能瘫倒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呼吸缓解疼痛。
沈北淮不紧不慢的拉上裤子拉链,目露寒光,没什么温度的扔下一句话,“敢违抗我,你妈就等死吧!”
他推开门,恶狠狠的摔开车门,抬腿就走。
你妈就等死吧!
你妈就等死吧!
你妈就等死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轰然在姜凝心头炸开,炸得她整个人都没法呼吸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沈北淮离开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这种恐惧让她浑身发冷,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沈北淮低着头,脚步匆匆,完全没注意到此刻正值红绿灯的交界点。
“北淮,别走!”
沈北淮或许是听见了,又或许是听见了赌气,头都没回的走。
马路上车辆呼啸,滴滴鸣笛,姜凝第一次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东西,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马路中-央那抹倨傲的身影,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大脑更快,她猛的拉开车门,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沈北淮!”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尖锐,沈北淮仿佛打了胜仗一样,短暂的停了一瞬,他满意的回头,“姜……”下一秒,脸上的得意就转瞬即逝,变成了一脸恐惧。
距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一辆车子摇摇晃晃的冲过来,硬生生的把姜凝撞飞一米多远。
“姜凝!”
姜凝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直摔倒在马路边的绿化带才停下,她眼前发黑,胸口钝痛,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法动弹。
“姜凝!姜凝!”
沈北淮声音都变了,他冲过去,一把抱起来姜凝,“姜凝,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撞到哪儿了?头疼不疼?姜凝,说话!”
姜凝双眼涣散,看东西都是重影的,她只觉得耳边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呆滞的看着沈北淮嘴巴一-张-一合、满脸焦灼。
那个司机喝醉了酒,在撞倒人后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即便拼命打着方向盘,可依旧无可避免的连环撞,直到一头撞上人行大桥才停下。
他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脸惊恐,“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儿啊!”
沈北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喝醉了还敢开车,老子告诉你,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车毁人亡的惨烈现场把交通彻底搅乱了,大马路上围了一-大堆人,滴滴声,咒骂声,乱糟糟一片,有人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沈北淮双手都在发-抖,他不停的叫着姜凝,可姜凝只觉得胸口格外的疼,嗓子眼格外的腥甜,她张张口,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这口血喷到沈北淮胸口,他呆了一瞬,彻底吓坏了,惶恐的扯掉围巾要去给姜凝擦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她吐血,可连绵不绝的血还是随着姜凝的咳嗽一点一点浸-透了他的围巾,蔓延到他的手,然后慢慢的流淌到地上。
“姜凝,姜凝!我叫救护车,我们去医院,你别睡,你说句话,你吱一声。”
姜凝觉得自己浑身都疼的厉害,尤其是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几拳,她抓着沈北淮的衣袖,扯扯嘴角,想让沈北淮别担心,可她太疼了,疼痛蔓延到大脑,眼前发黑让她看不太清所有东西,最后只能微弱的摇摇头。
连绵不绝的血刺的沈北淮心口一阵钝疼,他看着姜凝痛苦的脸,倏然意识到她也会受伤,也会离开。
一直以来,他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她的好,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姜凝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下那辆车。
他不傻,倘若那辆车撞到他身上,后果只是会惨烈。
这个傻子,她怎么能把他的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救护车比交警先到,医护人员一看这情况,立即抬着姜凝上了救护车。
沈北淮亦步亦趋的跟着上了车,他死死的抓紧姜凝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
有个护士拿来了医药箱,提醒他,“先生,你先松手,我给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她恐怕是断了肋骨,胸腔破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
“恐怕什么?”
看着沈北淮阴翳的脸,那护士硬是没敢说完。
姜凝输了大量的液体,经过简单的处理后,精神好了一些,但还是非常不清醒,她挣-扎着要起来去抱沈北淮,“你别走……”
“别乱动!不要命了啊!”沈北淮又气又急,一把按住姜凝,“你都这样了,还管我走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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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被他压到在担架上,顺势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晕乎乎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你走,你没事就好……”
沈北淮心里划过一丝叹息,再也没办法说一句重话,他反握住姜凝的手,贴着她的额头,“我不走,我不走。”
前往医院的路上,姜凝刚开始还很安静,慢慢的就开始低声叫着自己疼,她也不哭,就只是抓着沈北淮的手,一遍一遍的说自己疼。
她叫得沈北淮心头大乱,可除了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打止疼药,竟别无他法,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安抚的话。
打了止疼药,姜凝安静的很多,到了医院,做完检查输上液后,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医生把检查结果告诉沈北淮,姜凝是中度脑震荡,全身不同部-位的软组织挫伤,万幸的是胸肋骨没事,只是猛然受到强烈冲击才会吐那么多血,输液观察一下,在家静养一个星期就好了。
沈北淮怎么也不相信,非要医生再做几遍检查,“她都吐了那么多血!你告诉我没事儿?!”
“真的没事。”
医生见惯了病急乱投医的人,耐心道:“如果真的有事,她根本撑不了那么久。而且病人已经睡着了,让她再起来做检查不是折腾人吗?”
沈北淮不肯信,吵着闹着让医生重新检查,甚至拿出来手机要转院。
医生很无奈,“您是不是太紧张了?就算等检查,也等明天病人醒了再检查不行吗?”
“不行!”
沈北淮吵闹的动静太大,竟然吵醒了姜凝。
“……北淮,你在干什么?”
沈北淮听到身后传来了姜凝虚弱的声音,他一喜,赶紧过去,“你醒了,好点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给你多检查几遍,他居然不肯!还说什么要是真的有事,你都撑不了那么久!哪有这样的医院!我们转院!”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委屈,甚至还觉得医生的技术不行。
姜凝歉意的对着医生笑了笑,费力的抓着沈北淮的手,“医生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北淮,大晚上的不折腾了好不好,我头疼……”
一听她头疼,沈北淮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试图给她按-摩太阳穴,“我给你揉揉。”
可他哪会伺-候人,弄得姜凝头更疼了。
姜凝抓着他的手,“没事儿,这样就没事儿。”
沈北淮叹了口气,脱了衣服翻上-床,轻柔的抱住姜凝,碰了碰她的唇,低声道:“你是不是傻啊,干嘛冲过去,你叫我几声不就好了?”
姜凝感受着他炙热宽厚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晚上的惊吓慢慢的平息,她扯扯嘴角,想说自己叫了,但他没回头,而且他说了那么多重话,她怎么敢眼睁睁的看着他走。
沈北淮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罕见的内疚了,他闷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姜凝,你就嘴犟吧,你在车上为什么不哄哄我呢?为什么不多顺着我呢?”
他的话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和妥协,可姜凝并没有听到,她又累又倦,还打了麻药,早就抵不住困意了。
意识消散的那几秒,她想,或许沈北淮不会再说断掉何云医药费的事情了。
……
姜凝难得的好好睡了一觉,一睁眼已经十点多了。
她听见沈北淮在病房的客厅打电话,虽然压得声音很低,但她听到他说再多请几个营养师照顾何云。
沈北淮打完电话,一回头就正和姜凝四目相对,他罕见的扭捏了一下,然后就大步迈过来,把打来的清粥小菜拿过来,“饿不饿?感觉好点没?要不要喝水?”
姜凝自我感觉还算可以,她摇摇头,费劲的想坐起来。
沈北淮压着不让她动弹,“想吃什么跟我说,要洗漱也跟我说。”
其实姜凝没什么胃口,她嘴巴很苦,甚至有点压不住的反胃。
沈北淮一看她不说话,就去摸她的头,“是不是撞傻了?”
姜凝哭笑不得:“我没伤到脑子。”
沈北淮不说话了,他定定的看着姜凝,把憋了一-夜的话问出来了,“姜凝,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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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很轻易,可却在姜凝心里腾然掀起来惊涛骇浪。
她咬着唇,几乎是下意识的逃避,“我没……”
“姜凝,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沈北淮不让姜凝低头,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平静的问:“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吗?”
被迫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姜凝的呼吸都放轻了,明明沈北淮此刻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可她就是觉得他一点都不平静。
沈北淮很固执,也很耐心,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心看出来一个大洞。
姜凝有点受不住他的目光,想要躲避却躲避不开。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悲哀的意识到一个无能无力的事实。
她做不到自己的心对沈北淮无动于衷,也做不到操控自己对沈北淮撒谎。
他可以试探,可她却不能经不起试探。
姜凝尽量平静的屏住呼吸,生怕泄漏一丝不该有的情绪,抿抿唇,最终还是在沈北淮包含期许的目光中,沉默了。
沈北淮眼睁睁看着姜凝沉默了,唇猛烈的动了动,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姜凝,你就不会说几句软话,你就憋死自己吧。”
姜凝掩饰性的转移话题,指了指餐桌,低声道:“我饿了。”
沈北淮是彻底无话可说,他把餐桌推过来,端起来一碗粥要喂她,“吃吧。”
姜凝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半碗就再也喝不下了。
沈北淮见她不愿意多喝,也没有勉强,自己把剩下的小菜和粥都解决了。
他有心让姜凝在医院多住几天,可医院怎么着也没有在家方便,加上姜凝也不肯留在医院,输完今天的液体,下午四点,他就拎着一-大包药,领着姜凝回了家。
到家后,沈北淮又去接点了热水,监督着姜凝把药吃了,他看姜凝不舒服还想洗澡,罕见的没发火,反而去调好了水温。
姜凝忍着头晕,顺从的让沈北淮给自己洗了澡,换了舒适的家居服,最后一起躺到床上。
俩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安宁,虽然谁也没有开口说“和好”,可谁都知道已经和好了。
医院的病床不是很大,昨夜沈北淮生怕压到姜凝休息,小心翼翼一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这会儿躺到软绵熟悉的大床上,闻到心安的味道,很快就有了睡意,他在姜凝的唇啄了啄,“乖,睡吧。”
姜凝感受着他温柔的吻,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一点一点把心脏填满。
她昨晚睡的很好,这会儿也不太困,更多的是陪着沈北淮睡觉。
冬天的夜来得早,室内很快一片漆黑,呼吸声起伏平静。
不知不觉的,姜凝也生出来一丝困顿,她勉强抵住困意,将耳朵贴到沈北淮的胸膛,没有衣服的遮挡,她非常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带着强烈的安心。
安心……真是一个奇妙的词。
过往的人生中,这样的安心感,她得到过,也失去过,可如今居然又得到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安心感能拥有多久,只能在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
……
姜凝在家足足休息了一个星期,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和沈北淮的关系可以说是异常和谐平静,甚至能称得上柔情甜蜜。
姜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因祸得福”了,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悄然放大别人的好,即便发生了那些事情,可她还是能说服自己忘记。
元旦节那天,何云还打电话过来,还好云沫跑过来陪着她了,用一个巧妙的谎言瞒下了何云。
何云也没有起疑心。
对于姜凝的遭遇,云沫很轻易的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恰逢工作室的工作告一段落,一群人嚷嚷着要过来看她。
姜凝非常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来,而且以沈北淮的身份也不适合让外人来,虽然知道一群人是好心,但她还是不想让人过来。
抛开这个原因不说,这个家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是沈北淮的东西,都是沈北淮生活的痕迹,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只要有心去观察留意,肯定会知道沈北淮的身份。
姜凝本来都已经找好拒绝的理由了,但张姗又打了个电话,很抱歉的说有加急的文件需要签字。
考虑到以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太适合去公司,而且这顿饭早晚要吃,左右衡量了一番,姜凝干脆就近订了一个包厢,让张姗告诉大家一起过来吃饭。
赶到大中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提着保养品去了餐馆,其中路人认出来了她们,兴致冲冲的跑过来要签名要合影。
好不容易应付完,吃上饭都已经快一点了。
有人忍不住抱怨,但又有点沾沾自喜。
毕竟能被路人认出来,也说明稍有名气了。
张姗一脸歉意,把带来的文件递给姜凝,“姜总,您看这……”
姜凝温和的笑笑,“没事儿,先放那,我一会儿签。”
大家的年龄大差不差,等吃上饭,气氛很快热闹起来了,有人关心姜凝好点没。
姜凝也不想让她们担心,就说已经好多了。
清粥小菜吃了一个星期,姜凝胃口也小了不少,这会儿一样菜吃了几口就有点饱了,干脆去旁边的茶室签文件。
签到一半,电话突然响了。
姜凝一看来电提醒是沈北淮,忙点了接听,“喂,北淮……”
电话那边传来沈北淮不高兴的声音,“你怎么没在家?瞎跑哪儿去了?”
姜凝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过来了,跟他解释:“我员工非要来看我,再加上有文件要签字,我就在家附近请她们吃个饭。”
“吃饭?哪家?”沈北淮顿时警觉。
姜凝实话实话。
沈北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连串的质问:“什么时候吃完?吃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姜凝其实也希望赶紧吃完饭回去,“吃一半了,估计还得半小时。”
“真烦人。”沈北淮不耐烦了,“干嘛让无关紧要的人占用我们的时间?难得我今天没工作。”
姜凝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想必沈北淮一结束今天上午的工作,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她放柔了声音,“快了,等吃完饭我立刻回去好不好?”
“好。”
沈北淮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姜凝盯着挂断的电话默默想,这……难道又生气了?
没过十分钟,沈北淮又打来了电话,“在哪个包厢?”
“啊?”
姜凝有点没反应过来,很快又后知后觉,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问:“你过来了吗?”
“嗯。在哪儿,我去找你。”
心里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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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姜凝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忙开口:“你别过来,我现在出去。”
“不准让我等。”
好在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姜凝把文件交给张姗,嘱咐她把保养品都带去办公室,买了单就匆匆出去了。
一出门,她就看见沈北淮正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一身黑色风衣衬托的他更加高大俊逸,风衣的一角随着他的步伐款款摆动,格外的风度翩翩、气质不昂,仿佛把所有人都沦为了背景板,惹的路人频频看过去。
姜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在这一刻,这个人只为自己而来,只朝着自己而来。
沈北淮看见就姜凝自己一个人,并没有过多打扮,稍微放了心,随即大步迈过来,非常自然的抓起她的手往口袋里塞,“走,回去了。”
他的大手非常温暖,姜凝怔愣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勾了一下手指。
餐馆距离家不远,但沈北淮还是开了车,一到家,他就把姜凝压到沙发上,唇胡乱在她脸上碰,忿忿道:“你干嘛让她们来?这顿饭就非吃不可吗?不能等你去了工作室再吃吗?”
姜凝摸着沈北淮有点冰冷的的脸,柔声道:“北淮,她们也是好心好意对不对。你别因为这个生气。”
“我就生气!”沈北淮冷着脸,惩罚似的使劲儿亲姜凝,亲的她都快窒息了。
好不容易喘过劲儿,姜凝抵着沈北淮的胸膛,细声细语的跟他解释:“早知道你要来,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们过来。”
沈北淮一脸怨气,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
“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还好意思问我!”沈北淮不高兴的嘟囔:“我大中午的跑回来就是为了一起吃饭,你都吃饱了!”
姜凝觉得沈北淮气鼓鼓的有点像河豚,眉眼弯了又弯,安抚性的摸他的背,“好了,不生气好不好,我去煮饭,我们一起吃,刚刚我都没吃饱呢。”
沈北淮哼了声,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见他这样,姜凝就知道他同意了,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厨房煮饭。
她煮了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沈北淮虽然嘴上还在抱怨,但却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后,沈北淮抱着姜凝去了沙发,让姜凝双腿分开kua坐在他身上。
姜凝在沈北淮吃面的时候去洗了澡,这会儿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香很好闻,沈北淮使劲儿嗅了嗅,那些不好的情绪也慢慢的一扫而光。
姜凝环着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眉头,柔声道:“是不是累了?去睡一会儿。”
“嗯,有点累。”沈北淮感受着姜凝温暖柔软的手,嘟囔道:“好不容易我妈回来一趟,结果我爸还跟她吵架,还把情绪带到工作上,真烦人。”
姜凝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但她毕竟是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主动亲了亲沈北淮的嘴角,“好好休息好不好,睡一觉就好了。”
沈北淮的大手透过姜凝的睡衣往上蔓延,抓住那抹柔软惩罚似的捏了捏,哼哼道:“你知道我休息的方式不是睡素觉。”
轮调-情和撩拨,姜凝永远没办法抵抗沈北淮,她很快动情,任由他为所欲为。
意乱情迷之际,姜凝不太清醒的想,还好,还能一起度过一个新年,还能一起度过一个冬天,真好。
在这寒冷的冬季,能抓到一些温暖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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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周一,姜凝就去上班了,尽管身体还是有点不太舒服,但不去工作室看看她不放心,而且沈北淮很忙,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更何况休息久了总感觉不踏实,左右一衡量,干脆就去忙活了。
这天的拍摄忙完,准备收工的时候,合作方的一个制片人派人过来,说组局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张姗是知道姜凝一向不乐意去私下的聚会,有意问道:“姜总,您看?”
姜凝当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去,可纵然想推脱,也不能限制员工的发展,她看着雀跃的一众人,也不好拂了兴致,“没事儿,去吧。”
一众人浩浩荡荡去了一家私人酒楼,这家酒楼的位置真巧,居然和她上次去找沈北淮的那家酒楼紧挨着。
姜凝一下车就发现了,她想不会倒霉碰见沈北淮吧。
到了提前订好的包厢,名利场上的人都是人精,无需引荐,一众人就自来熟的喝酒吃饭聊天,仿佛熟识多年的老友。
姜凝一贯不喜这种氛围,但毕竟是老板,不能对员工不负责,你来我往的觥筹交错中,她也主动敬了几杯酒。
制片人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没过几分钟,他领着一个青年进来了,笑呵呵的跟人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项目新入股的股东。”
股东?
一众人看过去,来人居然是宋喻!
纵然大家都知道宋喻不是普通家庭,但能当一个项目的股东,可不是单纯靠钱能做到的事情。
姜凝看着宋喻非常熟稔的跟人打招呼,微微瞪大了眼睛,后者则是一脸的若无其事。
等到了姜凝这,制片人笑道:“都老熟人了,这就不需要多介绍了吧。”
姜凝不知道宋喻这是唱哪一出戏,只好笑道:“好久不见了。”
宋喻看着姜凝的眼睛直发亮,“好久不见。”
一众人继续吃吃喝喝,但宋喻却没跟制片人一桌,而是一直围着姜凝转来转去献殷勤,献得别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如此的热情,可偏偏又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姜凝知道他不想让合作方看轻自己,又无奈又不自在,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让人当众下不了台。
就在姜凝越来越不自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是沈北淮打过来的。
宋喻离她极近,一眼就瞥见了来电,不情不愿的嘟囔:“还查岗啊。”
姜凝看了他一眼,“我接个电话。”说完拿着手机出去了。
出了包厢,她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点了接听,“喂,北淮。”
沈北淮一下子就听出来她这边的动静,口气不好的问:“没在家?”
“嗯,今天的合作方请吃饭,不好推脱就一起过来了。”姜凝实话实话不瞒他,包厢的走廊虽然很安静,可四处都有轻柔的音乐,沈北淮来惯了这种场合,实在没必要瞒着他。
“合作方?”沈北淮顿时警觉,“都有谁?什么合作方让你推脱不了?”
本能的,姜凝觉得不能把宋喻在这的事情告诉他,她迟疑了一瞬,报了合作方的名字,含糊道:“对方盛情难却,我不好推脱。”
沈北淮的声音有点冷,“姜凝,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在哪儿?”姜凝心尖一颤,难道沈北淮就在旁边紧挨着的那家酒楼?不会……那么巧吧?
“我在我发小的山庄应酬,酒桌上碰见了一个投资商,你猜猜他儿子叫什么?”
姜凝愣了愣,“什……什么?”
沈北淮咬牙切齿,“他儿子叫宋喻!就是你工作室那个小白脸!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你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装糊涂?还是觉得他是你下一个目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姜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头疼,“北淮,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也不知道他爸是谁,我也从来没有说他是我下一个目标。而且他已经离职新氧了,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你不要总是给自己树立假想敌好吗?”
沈北淮冷哼一声,讥讽道:“假想敌?你知道宋喻他老子说什么吗?说宋喻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接手家里的生意!你猜猜他口中的女人是谁?姜凝啊姜凝,你倒是能招人喜欢的啊!”
姜凝只觉得跟他说不通,宋喻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个人自由,跟她有什么关系?
“北淮,你想太多了。”她叹了口气,“或许在以前,会有人喜欢我,可现在我还有重病的母亲,怎么会有人愿意接我家这个沉重的包袱?”
沈北淮不肯听,“我不觉得是包袱,我也不觉得我多想了!”
“北淮,你真的想多了,你想的事情不会发生,别太敏感了好吗。”
听着姜凝柔声细语的保证,沈北淮稍稍放了心,可很快又咄咄逼人道:“最好是我想多了,别让我发现你跟别的男人有来往,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局不准去!今晚早点回来!”
“……好。”
姜凝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看着挂掉的电话,只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以前和沈北淮好的时候,他也会管,可从来不会管这么详细。
和沈北淮的两年之约也差不多结束了,明明那一天快到了,可沈北淮对她的控制欲却越来越强了。
他总是这样,明明之前是他再三警告,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
姜凝心里五味陈杂,去了趟卫生间洗把脸,冷静了一些,这才重新回到包厢。
一回去,宋喻就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姐,怎么了?他跟你吵架了?惹你不高兴了?”
姜凝不愿意跟他说沈北淮的事情,摇摇头,“没事,吃饭吧。”
宋喻本来也不想听沈北淮的事儿,姜凝不愿意说倒是如了他的意,他盯着姜凝看了一会儿,抓起筷子笑道:“好,吃饭。”
这天的饭局吃到了很晚,虽然没人敢给宋喻灌酒,但他替姜凝挡了不少酒。
等这场饭局结束的时候,宋喻已经喝醉了,他带来的司机搀扶着他上车,他就抓着姜凝的手腕,非要她送自己回去。
姜凝真是一个两个的头大,当着一众人也不好直接走人,无奈的帮着司机把人往车上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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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喻脚步虚浮,口齿不清,却目的清晰,大手拽着姜凝不让她走:“……你去哪儿?”
姜凝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宋喻喝醉归喝醉,手劲儿倒是挺大,她怎么也没法把自己的衣服抽回来,只好说:“我哪儿也不去。”
司机一脸为难,“姜小姐……您看……”
姜凝叹了口气,决定不跟一个酒鬼计较,“我先上车,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好。”
车子平稳启动,宋喻不老实了,他跟着车子晃来晃去,在一个拐弯处重心不稳直直撞到姜凝怀里。
他的身体炙热,姜凝当即吓了一跳,本能的要拉开他,“宋喻,你喝醉了,往一边坐,别挨着我。”
宋喻头脑发热,抱着她的腰不撒手,含糊道:“姐,他对你不好,你把他踹了跟我好不行吗?”
姜凝试图拉开他的手,“宋喻,你别说胡话,松手。”
宋喻仰起头,带着几分醉意盯着这张近在咫尺、朝思幕想的脸,杏眼翘鼻,唇-瓣-粉-嫩,那张清纯到了极致的脸没了平日的公事公办,也没了面对合作方的沉稳成熟,因为喝了一点果酒,整个人都带着说不上来的蛊惑和性感……这样的姜凝,真的太让人心动,太让人忍不住做点什么了。
宋喻胸腔里全是难以抑制的情绪,口气不甘,“姐,你说我哪里不好?你喜欢沈北淮什么啊?他明明有白月光,甚至还有未婚妻!年龄也大,都快奔三了,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啊?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了?”
姜凝皱起了眉头,觉得宋喻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她忍不住去扯他环着自己腰身的手,可却没法撼动他半分,“宋喻,你别说疯话……松开,坐好。”
“我没喝醉,我一直很清醒!姐,我愿意负担你母亲的医药费,愿意养着你家人,我也愿意帮助你开更好的工作室,组建更好的团队!”
姜凝满心惊愕,她没想到宋喻居然私下调察她的私生活,他太逾越了!
“停车!”她呵斥道:““我不管你说什么,现在松手!”
她的口气太过严厉,司机即刻停了车,但宋喻却不肯松手。
姜凝气愤不已,“宋喻!别让我讨厌你!松手!”
这话说得极重,但也很有效,宋喻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倏然松了手。
姜凝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猛然一松,然而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车门,下一秒,就被宋喻用力扣住了肩膀按倒在了车座上。
宋喻揽着姜凝的肩膀,使劲儿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声音说不上来的低沉和阴郁,“姐,其实我真后悔没有早点下手,如果我知道我早晚会喜欢上你,那我两年前一定果断下手。”
“……什么。”姜凝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本能的推搡挣-扎。
可宋喻并没有她挣-扎的机会,他神色晦暗,捏着姜凝的下巴,几乎是迫切粗暴的堵住了那双柔软的唇-瓣。
姜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宋喻他……他竟然在亲她?!
短暂的惊愕过后,她拼命的推搡着,反抗着,可所有的挣-扎都被宋喻压制住,甚至二人的身体贴的更近。
33. 033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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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个吻结束后,姜凝已经大脑缺氧,浑身软绵,她喘着气,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儿,忍不住骂道:“宋喻!你发什么疯!”
宋喻盯着她绯红的脸,舔了舔唇,露出来一个迷恋的笑:“姐,跟你接吻真甜。”
疯子!
姜凝瞪着他,手随心动,抬手就给了宋喻一个巴掌,不等他反应什么,她抓起来自己的包开门就走。
她走的很急,完全没注意到二人刚刚接吻时,宋喻悄然取下了她的耳钉。
……
到家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姜凝筋疲力竭,结果一开门就被客厅坐着的人吓得心脏吊到半空中。
沈北淮!
她刚刚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生怕沈北淮在家,生怕沈北淮发现她跟宋喻之间的事情,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北淮,你来了。”
落地灯照亮了客厅的一角,沈北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大步迈过来,从身后搂着姜凝的腰,犀利道:“有事瞒着我?”
姜凝呼吸猛然一滞,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镇定道:“没有啊……回来的有点晚,怕你生气……”
沈北淮哼了一声,抱怨道:“你还知道回来晚了,参加的什么破应酬,比我回来的都晚!”
姜凝生怕他看出来自己的心慌,扯了扯嘴角,要往厨房去,“你是不是喝酒了?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吧。”
“我没喝酒。”
沈北淮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大手磨蹭着她的腰,盯着她的唇,目光灼灼,神色晦暗,“你……”
姜凝从进门到现在,心脏就在半空中没掉下来过,她想躲开沈北淮的目光,可无论如何也没法躲开。
她最受不住沈北淮这种目光,也害怕他知道她被宋喻强吻了,急情之下环住沈北淮的脖子,讨好道:“北淮,我今天好累,我们早点睡觉好不好。”
不等沈北淮说话,她就主动凑了上去,轻轻的蹭着他的唇。
她的主动让沈北淮有点意外,他反客为主,抱着她坐到宽阔的玄关上,很快开始攻城略池。
姜凝有点受不住,双腿在半空中huang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受不了一口咬在沈北淮的肩头上。
沈北淮低声笑了,热烈的吻不停的落下,可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这回姜凝觉得好受了不少,正意乱情迷之际,她的耳垂猛然一疼,沈北淮诧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给你买的耳钉呢?怎么丢了一只?”
丢了一只?
姜凝大脑警铃大震,猛然睁开眼睛。
玄关镜子明亮,镜中人浑身狼藉,素白的小脸全是qingyu过后的绯红,凌乱浸湿的秀发下小巧的耳垂隐约可见,可唯一左边的耳垂少了一只耳钉!
耳钉呢?
她的耳钉呢?
“姜凝,你老实跟我说,没偷偷拿去卖吧?”
面对沈北淮的质问,姜凝急的摇头,“没。没有,我不会卖掉你送的东西。”
沈北淮盯着她:“那耳钉丢哪儿去了?”
一时半会的,姜凝也想不到,水电火光之间,她猛然想到一个人,那种害怕被发现的恐惧感让她浑身都不自觉的绞-紧了。
沈北淮闷哼一声,不满的拍了拍她的屁股,“怎么那么紧张?”
“没,没有……”姜凝生怕沈北淮追问什么,深吸着气放松自己。
“行了,我就是随口问问,一个耳钉而已,丢了就丢了,等这两天我让小贺重新送过来春季的新款。”
“……好。”
等一切结束后,已经深更半夜,俩人洗了澡,沈北淮手脚并用缠着姜凝,呼吸平稳,很快沉沉睡去。
沈北淮只是随口一问,可姜凝却彻底失眠了。
她听着身侧人的呼吸声,回想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耳钉……耳钉究竟丢哪儿了?
难不成是宋喻拿走了?
无缘无故的,他拿走她的耳钉干什么?
而且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难道是……
姜凝越想越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几乎不敢回顾车上发生的事情,几乎不敢想那个带着粗-暴-掠-夺的吻。
……
经过这一遭,姜凝对宋喻的防备心更重了,这个人看上去纯良,可干的事却一点都不厚道,甚至还想挖墙脚当小三。
虽然她不认可她和沈北淮这种关系,可她也实在难以苟同宋喻这种非君子的行为。
她让助理张姗委婉的问过宋喻,但宋喻却非常自然的否认了。
算了,否认就否认吧,他真要拿走了,免不了又见面,就当是丢了。
距离过年还剩一个月,事情也越来越多了,跟一些合作过的甲方吃饭、应酬、送礼、联络,这些人情来往都必不可少,没办法,只要在这个圈子就会有来往,总不能等用着人了再联络吧。
姜凝一忙起来,就把这个事情彻底翻篇了。
偏偏这一忙,就没停下来过,甚至马上要过年了,还有几个推脱不掉的饭局没去。
赶到年底,沈北淮也忙,距离过年一个星期,紧赶慢赶总算签完了所有文件,能轻轻松松当个甩手掌柜了,本来想着休假了先去姜凝那,结果前脚刚上车,后脚就收到发小季晏尘的电话,“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不忙啊?”
“忙,当然忙了。但谨言最近发生了点事儿,找我借酒消愁呢,你也知道我喝酒不行,你来呗。”
沈北淮骂他,“你喝酒不行,我喝酒就行啊?”
电话那边嘻嘻笑道:“行啦,来不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来,当然来。”
俩人一碰面,季晏尘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还特意叮嘱,“一会儿见了谨言别说难听话啊,最好是装作不知情,我看他最近头脑不清醒的很,咱们就别给他添堵了。”
沈北淮真是大吃一惊,自从上次一聚后,他忙的脚跟能打着后脑勺,完全没去关注周谨言的事情,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他这位发小不仅跟黎宛闹掰了,还被情敌给打了一顿!
听听这叫什么事儿啊!赔了夫人又折兵,里子面子全丢光!
“那小子叫什么?居然敢当小三撬谨言的墙角,胆子也是够大的。”
季晏尘耸耸肩,“听说是那女人的高中同学,叫梁修白,好像俩人好过一段时间,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身世也挺不清白的。”
“高中同学?”沈北淮皱眉,“真要是喜欢高中干嘛去了,指不定是看谨言把黎宛那女人养的好,想横刀夺爱。”
“那还真有可能。”
沈北淮没再接话,心里却想着姜凝没什么莫名其妙的高中同学吧?不行,得找个时间再让小贺查查去。
到了酒楼的包厢,周谨言已经一瓶接一瓶的喝了,他一脸郁闷,这酒是越喝越憋屈。
沈北淮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人心里堵得不轻,上去就把酒瓶给夺了,故意装作不知情的嚷嚷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喝起闷酒了?”
如果说周谨言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那沈北淮算是一个,他上回还跟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丢人,谁知道打脸来的太快,本来只叫季晏尘就是不想丢这个里子面子,没想到季晏尘还专门把沈北淮给叫过来了。
他挎着脸,不高兴的瞪了季晏尘一眼,“你怎么还叫了他?”
沈北淮也不在意他的冷脸,笑嘻嘻的打开了一瓶酒,“我怎么不能来了,小季不会喝酒,你得叫我才喝的痛快。”
季晏尘耸耸肩,“你知道我酒量的,我只能叫能陪你喝的人来了。”
周谨言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但人来都来了,也不好再赶走,他抓起来一瓶酒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沈北淮心知肚明他不乐意自己来的原因,但还是凑过去,“大晚上的叫人出来,不只是喝酒那么简单吧?发生什么事儿了?说说呗。”
季晏尘也坐到了一边,故作不知情的往嘴里扔了个葡萄,“难得见你这样喝酒,公司那边不顺利啊?说说看,兄弟帮你出出主意。”
周谨言一言不发,只顾闷着头喝酒,那喝酒的架势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
沈北淮和季晏尘俩人对视一眼,正准备说点什么,周谨言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谨言一看来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脸色难看的点了接听,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点了外放,电话那边周诺的声音落入三人耳朵,“谨言,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天天不到点就下班了,而且马上过年了,怎么连家也不知道回啊?婚礼订到三月份了,你也不上心,李嫣都打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周谨言冷笑一声,“打电话?李嫣又算东西敢催婚?”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周诺立即察觉出来了他的不对劲,厉声道:“你跟她吵架了?还是怎么了?这马上要过年了,少不了走亲戚,你起码做好面子工程。”
“做个屁!”周谨言重重的把酒瓶放下,一字一顿道:“表姐,我知道你是我妈的狗腿子,什么话都跟她说,这话我也只说一遍,你听好了,我不结婚了!这个狗-屁婚姻谁爱结谁结!我-他-妈的不结了!你愿意跟我妈在背后使绊子就继续使绊子!有本事直接把我绑到民政局按着我的头结婚!”
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扔了手机。
不结婚了?
沈北淮差点一口酒水喷出来,他和季晏尘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谨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喝多了?怎么跟你姐说话呢?”
周谨言闷着头灌了口酒,一个字都没说。
手机很快又响了,沈北淮看着来电不死心的响着,大有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势,赶紧点了接听。
这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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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诺的声音,而是秦霜的声音,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极为严厉,“你是不是喝醉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了?我现在只当你说的都是醉话,马上滚回……”
“喝醉?我没喝醉!我清醒的很!”周谨言冷笑,几乎是咆哮着宣誓自己的立场,“妈,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个婚,我不结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别管我的事,别管我的事!我跟李嫣已经谈好了,协议夫妻,谁也别管谁!你为什么非得插手呢?又是把我表姐弄到我家,又是让盈盈出面赶走黎宛,至于吗?我只想跟黎宛好好的,你们至于这样赶她走吗?你以为把黎宛赶走了,我就能踏踏实实跟李嫣好了?我就能收心了?赶走黎宛,伤害黎宛,只会让我更反感这场婚姻!这个婚我不结了,你们谁想结谁结!别来烦我了!”
他一口气说完后,啪的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停了好几秒,立即又响了起来。
周谨言只是冷眼看着手机闪烁个不停,直接关机扔到一边。
这架是奔着决裂吵的啊。
沈北淮目瞪口呆,在大脑快速理了一会儿,终于理清楚了怎么回事。
原来周谨言不仅被人挖墙脚成功了,现在还不结婚了!这叫什么事儿!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晏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急的上去一把夺走他的酒瓶,“谨言,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结婚了?”
周谨言整个人都失控了,他低吼道:“黎宛要跟我分手!她跟人跑了!”
“所以……”沈北淮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呼之欲出,他瞪着周谨言,难以置信的问,“所以,你因为黎宛,悔婚了?”
周谨言闷着灌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沈北淮好不容易才压得住一言难尽,试图劝他:“谨言,不至于吧?你不是前一阵子信誓旦旦跟我说不会陷进去吗?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季晏尘也跟着帮腔:“对啊,她不是已经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吗?能分了就马上跟别人好上的人,有什么稀罕的?以你的样貌家世难道还缺一个薄情的女人?分了就分了,咱不缺她一个,啊。”
周谨言重重放下酒瓶,吼道:“你不懂,她不一样!”
沈北淮跟季晏尘一唱一和,有心劝他,“我确实不懂,也确实不知道她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她都已经跟人好了,你还惦记着干嘛?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就是,女人还不好找啊,我看那个叫黎宛的也没有多漂亮啊,你图什么啊?别当大乐子给人看了行不行啊?”
周谨言神色痛苦,“不是的,她不一样,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沈北淮和季晏尘没明白他这个“不一样”究竟是怎么个不一样。
周谨言捂住了眼睛,带着说不上来的委屈和不甘心,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她凭什么说分就分,凭什么说跟别人好就跟别人好,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要分手。”
光是看他这样子,沈北淮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脑海中闪过姜凝,叹气道:“我早就该想到的……谁能抵得住日久生情?”
周谨言哑声道,“栽到黎宛手里,我认了。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
季晏尘就看不惯他这副失魂落魄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样子,也不想他一脸颓废被抛弃的样儿,赶紧开口出馊主意,“既然你没同意分,那兄弟帮你把她抢回来!到时候你就把人一关,谁也不让见,让她眼里只有你,只能看到你,你看怎么样?”
周谨言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见他好点了,沈北淮也只能跟着劝:“小季说得对,不过李嫣那边你得说明白了,她家虽然还有个妹妹,但毕竟她是她家的长女,你这样贸然悔婚,闹得不好看不说,多少会影响你家生意。还有你妈那边,别跟你妈对着干啊,一家人闹什么矛盾,何况还是因为一个外人,根本划不来你知道吧?别最后弄得家人离心,女人也没了。”
因为一个女人跟家人闹掰是一个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谁都知道。
可周谨言只是捂住了眼睛。
“好了好了,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不马上过年了吗,赶快想想怎么办,你跟你家人闹僵也不好,再说了,你要是不想结婚,得赶紧把退婚那些事儿办了,还有黎宛,你有没有想过把人追回来之后怎么办?”沈北淮瞪了季晏尘一眼,带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可别听小季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哪能搞把人关起来这一套。”
结果下一秒,周谨言幽幽的冒出来一句:“找到她之后,我绝对会把她关起来。”
“……”
沈北淮无语凝噎,是彻底没话说了,心想谈恋爱也不是这样谈的,拿捏住对方最在乎的东西不就好了,瞧瞧姜凝,多听话多乖多好。
季晏尘倒是觉得自己出的馊主意没错,挥了挥拳头,“就应该这样做!得到人还怕得不到心?”
沈北淮是彻底无语了。
34. 034
《难戒于她》by十有九溺
首发/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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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很大,赶到过年人口流动,找人并不算容易,但小贺一向高效,大年三十当天,就把黎宛和梁修白的地址发过来了。
梁修白?
名字倒是一个好名字,只可惜能干出来挖墙脚这种事情算是什么好东西!
沈北淮冷笑一声,刚要把地址给周谨言发过去,就先收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周谨言难掩兴奋,“北淮,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就在一个商场。”
商场?
本能的,沈北淮觉得不会是黎宛自己一个人逛商场,临出门时,他多了一个心眼,让小贺赶紧调查黎宛所在商场的监控。
约莫十分钟,小贺就把商场的监控发过来了。
沈北淮没把监控看完就警铃大震,果然不出他所料,黎宛并不是一个人在商场,身边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俩人看上去很亲密,完全就是热恋期的情侣。
下意识的,他想把这个监控给删了。
这些画面绝对不能让周谨言看到,不然他准炸!
赶到天色转黑,仨人在商场的停车场碰了面,还没等喘口气呢,周谨言就迫不及待的坐电梯上去找人。
也许是马上就能见到人了,周谨言简直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一会儿问沈北淮发型有没有乱,一会儿问季晏尘衣服需不需要换。
季晏尘难以置信,“谨言,不至于吧。”
“你不懂。”
沈北淮心里装着监控这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谨言,你要不要再等等,晚上咱们直接上门抢人?”
周谨言要是能听得进去,就不叫周谨言了,他瞪了他一眼,“人就在眼前,干嘛要等到晚上?”
“……”
沈北淮心想还不是害怕刺-激到你啊,你要是看见黎宛身边有个男人,还不得把商场给炸了。
季晏尘倒是不知道监控的事情,他对周谨言现在的状态表示质疑,“谨言,抢人归抢人,你可别闹出来人命。”
周谨言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电梯。
电梯很快到了,但只能挤下一个人,要是放在平时,周谨言指定不坐,但此刻也顾不得了,“我先上去。”
看着明显兴奋的不正常的周谨言,沈北淮和季晏尘俩人对视几眼,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感情这东西,不仅仅是当局者迷,更是愿赌服输,输的人注定要配上一切。
下一班电梯很快到了,沈北淮和季晏尘俩人上了电梯。
突然,季晏尘怼了一下沈北淮,指着楼上惊讶道:“北淮北淮,你快看那边,是不是谨言?”
电梯是三面玻璃材质,能非常清楚的环顾整个商场,沈北淮抬头看过去,眼睛都瞪大了,跟电梯紧挨着的休息区,前前后后围了几圈人,挤的水泄不通,压根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周谨言他闹事了。
除了他谁还会不顾身份不顾面子当场撒泼?
除了他谁还能引起这么轰轰烈烈的阵仗?
“坏了!”
俩人一对视,赶紧按了直梯,一路狂奔走电梯。
气喘吁吁跑到闹得轰轰烈烈的九楼,那对立的三人不是周谨言黎宛他们还能是谁!
不知道前面说了些什么,此刻的周谨言显然被刺-激的不轻,他一脸阴翳,浑身煞气,一副恨不得扑上来掐死人的模样。
“我-去-你-妈-的!我没同意跟她分!她是我的!”
而被他死死盯着的男人丝毫不畏惧,他护着身后的女人,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又残忍又诛心:“没有一条法律规定不能分手,结婚了还有离婚的,你凭什么自私的不肯放手?你不珍惜,自然有我珍惜!倒是你,一个前男友,一而再再而三的跑过来纠缠我女朋友干什么?你要是想进局子,我不介意现在就报警!”
“屁!不准说!不准说!”
周谨言一点也经不起激,整个人彻底炸了,挥着拳头就要打过去。
沈北淮和季晏尘俩人既然来了,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动手啊,赶紧拼着命的挤过去,一左一右架住他。
看监控的时候,沈北淮其实没觉得梁修白能有多大能耐,不过一个皮囊不错的男人而已,可亲眼一见,他才知道周谨言真正破防发疯撒泼的原因!
一米之远的距离,梁修白温文尔雅,一身大衣衬托的整个人高大有型,气质格外的不俗,竟一点也不输于周谨言!难怪能挖墙脚成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谨言输的不算亏。
此刻他抱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一脸柔情的说着什么,并拿出口罩给她戴上,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更有风度,跟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的周谨言更加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别人挖墙脚,就怕你也觉得挖墙脚的还不错。
“不准碰!不准碰她!你松手!”
周谨言就算被人按住,也是按耐不住的发疯,他死死的盯着二人十指相扣,拼命的拳打脚踢想推开拦住他的沈北淮和季晏尘。
沈北淮长这么大就没丢过这种脸,而且基本上不抛头露面,眼下被人又是看又是指指点点又是拍照拍视频的,心里警铃大震,也算是彻底急了,他恼羞成怒朝着梁修白大吼,“赶紧走啊!磨磨叽叽干什么呢!等着动手打一架啊?”
季晏尘挨了周谨言一脚,这一脚疼的他龇牙咧嘴,他也急了:“谨言谨言,别-他-妈发疯了!你冷静点!冷静点行不行!别丢脸了!”
就几人闹这一会儿,电梯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楼上楼下、前前后后几乎都是凑热闹的人,甚至有人卡着电梯就为了抢一个好位置。
没办法,看热闹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传统,尤其一看就是俩男的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戏码。更何况,这俩男的一个比一个出众,一个比一个帅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再看看被保护的女人,虽然已经及时戴上口罩了,仍旧能看得出来眉眼非常优越,是个极其出众漂亮的美人。
而且拉人的那俩也挺帅,多看几眼饱饱眼福也不错。
有好事者叫了保安,保安虽然也乐的吃瓜凑热闹,但耐不住商场的规定,赶紧驱散着人群,以免发生践踏事故。
眼看梁修白还在不紧不慢的去提购物袋,甚至还颇有风度的抚平大衣,沈北淮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别-他-妈-装-逼-了行不行,赶紧带着人走啊!”
梁修白瞥了眼快要挣脱开的周谨言,微微抬了抬下巴,揽着黎宛的腰,柔声道:“小宛,我们回家吧。”
“有我在呢,来,我们一起回家。”
同样身为男人,沈北淮真的太清楚梁修白的心思了,他表现的越是大度宽容,周谨言输的越是彻底,可偏偏此刻周谨言彻底发了疯,即便他更委屈,可几乎已经是必输的结局。
“小宛!小宛!你不要走!”
面对周谨言的不甘和委屈,黎宛看都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跟着梁修白一起离开。
“黎宛!别走!不准走!我没说让你走,你不准走!你给我回来!”
周谨言犹如丧家之犬,梁修白却像打了胜仗的将军,甚至还丢下一句诛心的话:“这就是不珍惜的报应!活该!”
这话彻底刺-激到了周谨言,他死命挣-扎着,势必要把人抢回来。
沈北淮算是看得透彻,他和季晏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但也只能死死的抱着周谨言,不让他再干出来更多丢人现眼的事情。
虽然他们也玩的花花,但这样抛头露面丢脸的事儿还是头一次干,尤其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蠢事儿!
沈北淮本来不想骂人的,可被围观群众看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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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狂骂,他-娘-的这狗屁爱情真不能碰!一个傅临寒让人当成大乐子笑话了一年,现在好了,没人笑话他了,周谨言即将接替他的位置!
等梁修白抱着黎宛消失在众人面前,周谨言还在徒劳无功的大吼,“不准走!不准走!”
周谨言在商场闹了一通,也没有闹出来什么好结果,还差点因为恶意滋事、扰乱商场秩序被叫了警察。
沈北淮和季晏尘俩人就没这么窝囊的时候,俩人就跟孙子一样,被商场的负责人训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跟疯子似的周谨言塞进车。
沈北淮最好面子,此刻无比后悔跟着周谨言过来丢人现眼,这大年三十的,他跟黎宛一起开开心心吃顿热乎的年夜饭不好吗?
一上车,他再也忍不住了:“周谨言,你究竟发什么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让人当成大乐子看了一把热闹,发疯发痛快了没?”
季晏尘让司机开车,摸出来湿巾扔到周谨言脸上,“擦擦脸清醒清醒吧!平日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今天犯迷糊犯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被人拍下来没有。”
周谨言绷着脸抿着唇,谁的话也不接,也不肯擦脸。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兴冲冲的来,吃瘪的走,然后还给人摆脸色!
沈北淮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凉水,才勉强把今晚的憋屈给压下去,“谨言,你倒是说说,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你都知道人住哪儿了,晚上直接过去抢人不就行了吗,搞这一出子有什么意思呢?我-他-妈真后悔跟你一起过来!”
周谨言眼底一片血红,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话,“那孙子亲她!”
季晏尘一愣,叹气道:“行吧,反正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能说你什么呢?人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开口了。”
周谨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失去的理智终于回来了几分,连带着阴郁着的脸也好转了。
沈北淮瞧他这样子,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叹了口气后,沈北淮难得严肃一回,“谨言,无论你想做什么,做兄弟的肯定都支持你,但你现在一点都不理智,你看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儿,像不像一年前发疯的傅临寒?而且你把人弄回来,想好怎么处理了吗?本来想着悄悄把人弄回来,结果这一闹大,准上新闻,你家人就算不知道也难。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处理吗?”
“我可不是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周谨言毫不在意,倔强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好,也不可能看着她给我戴绿帽子!”
这话一说,沈北淮和季晏尘就知道他一点都不理智。
季晏尘本来完全站在周谨言这边,可今天一看完全不是那回事嘛!
他忍不住开口:“谨言,你听兄弟一句话。站在你的角度上,你跟人没分,她给你戴绿帽子了;可站在那女人的角度上,她觉得你既然要结婚,那就默认分手了。说句不厚道的话,谁都有找新欢的权利。”
“放屁!”周谨言就像是被窥视了心事一样,整个人都炸了,张牙舞爪的否认:“她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自己说要跟我好一辈子的!她凭什么移情别恋,凭什么说跟别人好就跟别人好!就算分手,从来也是只有我说不要的份儿,没有她先走的道理!我就算不要,也得抢回来,轮不到她先走!更轮不到别人抢走!”
这番话真无理取闹到了极点。
沈北淮觉得真-他-妈累,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周谨言一会儿,此刻无比想念跟姜凝一起吃年夜饭,“行吧,你怎么说都是自己占理,自己折腾去吧你。”
季晏尘也看出来这顿饭是吃不上了,让司机停了车,拉着沈北淮下了车:“走走走,咱们吃饭吧,大老远的跟着跑过来连口饭也吃不上,还丢人丢到这个份上。我得让助理查查网上有没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