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3. 蓝莓蛋糕 13. #温梨江柏 这次卖对了# ——节目播出之后,温梨终于喜提第一个cp感正面热搜。 评论区已经美味开吃: 【不错……不错……这正是被生活折磨了一天的我该看的!】 【梨柏轻轻一卖,留我回味半生。】 【他俩硬卖好难吃,不卖反而美味。】 温梨点进剪好的视频里,明明是上周才经历的场景,但这周再看,居然还是会心跳加速,是因为代入感太好,太紧张了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小梨,你真的是一个代入感特别强的好演员。 平躺在床上,她又接连刷了几个视频,因为大数据的算法会相关联,所以后面几个,也全都是她和江柏的剪辑。 看了几个,其实也就那样,她在心里这么说着,锁了屏,在黑色屏幕里看到自己好像恋爱了一样笑得苹果肌鼓鼓的脸。 温梨腾一下坐起身来,脑子里只冒出两个大字:完了。 不会吧?不会吧??? 人家只在镜头面前演两下你还真入戏了啊温梨!! 温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假的,都是假的。 都是他演的,他长得帅会演大家嗑一下很正常,但是你要理智,好吗,你不要当真了,不过沉浸一下也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 不行,不行,你好好想想,为这种聚餐都不来、下你面子、搞得你很尴尬的人心动,有必要吗? 嗯,没必要,看几个男明星骗炮视频就冷静了。 周末,剧宣期的最后一个活动。 即将下车进入演播厅之前,小助理回身,只见温梨还坐在车内,指着心脏,像是在警告自己:“人家又不喜欢你,等会不准跳,听到没!” 小助理:? 但是,姐,心脏不跳,那不,死了吗? 拍摄的最后一期综艺,是室内综艺,游戏很好玩,主持人很好,江柏一如既往地会卖,她很敬业地配合。 结束时已经是十二点。 走出演播厅的瞬间,夜色沉沉,温梨既为工作结束而松了口气,又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失落。 哪里空荡荡的,像是演完戏的戒断期。 像是告诉自己,那段故事已经结束了,你扮演的不是真的你,现在,该回到你的生活里了。 都是假的。 她回到车内,无所事事地打开微信,其实她比谁都更明白,她和江柏这些天的关系有多逢场作戏,除了工作,私下一条消息也不会发。 所以呢,为什么要盯着页面这么久,在等谁给你发消息呢? 她点进和江柏的对话框,看了会儿,终于慢慢将营业和现实分开,然后点进自己的头像,改了简介。 之前为了向江柏表明要卖的决心,她特意把简介改成小麦,每天下班就删掉,上班就添上去。也像是提醒她自己,这么容易入戏认真的人,一定要分清营业和真心。 删掉后,她又想了想,把简介改成了:【准备新剧本ing】 退出来时,好像看到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一闪而过。 她忍不住凑近,仔细看了看,但那行字再没出现过,像是微信的bug。 也不是第一次出这种bug了,之前和朋友聊天,看到对方输入很久又不说话,她奇怪地问原因,朋友更奇怪,过两小时才说,那时候根本没拿手机,更不可能在打字了。 她就说,江柏怎么可能下班了还给她发消息。 拿起手边下部剧的新剧本,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好了,温梨,向前走吧。 她对自己说。 跑快一点,往前走。 14. 《破晓法则》以三万热度收官,成为今年第一部破三万的现偶,温梨吃足了红利,路人盘扩大,粉丝也涨了不少。 至于之前那些营销号,再拉踩她,得到的也只是嫌弃。 有点儿好笑的是,之前已经破产的制片方,又被这部剧的收益奶活了,为了表达感谢,他们跟平台商量,盘了个庆功宴下来。 那天温梨刚拍完杂志,到酒店时,还没上菜。 制片人笑着跟她说:“都在等你,女主角不来,谁敢吃饭啊?” 那可真是抬举她了,演员在剧里地位可没这么高,制片方、投资人、广告金主,谁都比演员大。 给她留的位置在江柏旁边,她还没落座,先跟他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有一点点尴尬。 她不太自然,先一步挪开目光,笑着跟旁边的演员打过招呼,这才坐下。 好尴尬,温梨握紧手指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跟以前合作过的男演员再见面都没这么尴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新送来的剧本很多,她升咖了,不知道是剧好还是cp卖得好,总而言之热度也是涨了,人一红,爱你的人就变多了。 一直有人来跟她打招呼,熟悉的不熟悉的,好像一下子都跟她关系很好,她有时候很真诚地笑着回,有时候想,这个人,之前拍戏还对我爱搭不理的。 好不容易等到上菜,这才能从社交局里脱身,她没吃两口就有人过来喝酒,真的好烦,温梨一点儿也不喜欢酒桌文化。 她礼貌推辞:“我刚吃了头孢。” 吃了头孢不能喝酒,这应该是常识,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个肥头大耳的大老板还在跟旁边人大声玩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江柏:“感冒了?” 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搭话,她短暂停了下,居然脱口而出:“……没。” 说完才意识到,那自己刚刚不是在躲酒吗,温梨正要找补,看到他从一旁端起自己的酒杯,站在了她前面。 老板:“怎么了,她不能喝啊?” 江柏:“她感冒了。” 居然要江柏替自己圆谎,她心里有点惭愧,终于等到劝酒环节结束,她撑住脑袋,去看桌上缓慢转动的食物。 今天的菜都还挺好的,旁边的女演员给她推荐:“牛排好吃,热量还低。” “这也太大块了,”温梨说,“得切一下吧?” 找到服务生要了刀叉,说明意图后,厨师居然直接给她单独上了份牛排,她头发做了造型,没扎起来,一低头就往下掉,很影响动作和视线。 不期然,手里的刀叉被人接过,她还茫然着,直到江柏把东西切好推过来。 温梨和面前的牛排大眼瞪小眼。 ……?他卖习惯了? 以前在剧组也不这样啊? 可能确实是卖习惯了吧,说不定这里有摄像机呢,有的庆功宴确实有人拍摄的,温梨这么想着,立刻坐直了,在脑子里检索自己刚刚有没有做影响形象的事儿。 旁边的女演员吃得好投入:“梨梨,那个虾很新鲜,蘸水跟我们之前吃的都不一样,你尝尝。” 很大只的虾,看起来个头饱满,质量确实不错,温梨说了好,想拿,但转过来的时候又实在是懒得剥,多看了两眼,还是放弃了。 虾嘛,不都那个味道。剥得一手油,还得洗手。 第二轮劝酒环节好像又要来了,温梨赶紧说自己要上厕所,逃离了战场。 女厕所在楼上,灯光很明亮,也过分安静,她就站在镜子前心猿意马地洗手,面前一幕幕闪回江柏的脸。 她这会儿才坦率地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他。 不然刚刚看到他,怎么像别人看到爱过的前男友一样尴尬。 哎,好烦人,第一次分不清演戏和现实,一点儿也不专业。 温梨靠在瓷砖上给朋友发消息,想到什么发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 “诶,你之前同学聚会看到你暗恋过的男生,是什么感觉?尴尬吗?” “我今天看到江柏了。” “非要安排我俩坐一起干嘛啊,又不营业了,搞得我吃饭的时候也觉得好尴尬,都没办法好好吃。” “他也是奇怪,又帮我挡酒,又帮我切牛排,诶那这时候正常人就会说了,可能他本来就是个好人呢?有可能,那他之前在剧组怎么不那样?他之前在剧组很有分寸的。” “长得帅的男的能不能别每天做些奇怪的事了,你们不知道爱上你们是件很容易的事吗?能不能检点一点,很难吗?” “……你不知道,他之前在剧组有多烦我……” 温梨边说边往外走,发现有人站在楼梯处,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垃圾桶了。 看到那个人是江柏之后,她更是恨不得把自己也一起扔进去。 …… …… ? 他什么时候来的? 没听全吧? 看起来应该是刚到如果到了很久的话应该站在女厕所门口对吧毕竟她刚刚讲得那么精彩路过的狗应该都会感兴趣—— 我要不要澄清一下没在说他?但是会不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嗯随意一点就好,加油温梨。 温梨微笑:“你好啊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在骂闺蜜男朋友哈哈哈你也知道有的长得帅的男的就是很不检点。” “……” 江柏:“什么?” 温梨:“没什么对了你怎么在这来上厕所吗?”她指了指右边,“男厕所在那里,我先走了哈。” “我怕你找不到位置,”他说,“酒已经喝完了。” “怎么会呢?位置有什么找不到的,”她迫不及待要逃,看到熟悉的楼梯,“从这里下去对吧?” 江柏:“……反了。” ……为什么这里的楼梯全长一样? 她又转回来,低着头,硬着头皮跟着他走回去。 怪不得江柏要来接她,这些酒店为了设计一致性,一层楼做四个方向的手扶梯,在女厕所转一圈出来就会迷路。 但是你干嘛这么照顾我?走错了我再上来,再走另一边不就行了? 这里的楼梯确实长得都一样,她一边回头佐证自己的观点,一边坐下,然后发现坐错了。 “你坐错了,这都不是我的位置,”她立刻就要把他拉起来,“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找不到位置吗——” “是你的位置。” “不是啊,我碗里哪有虾?” …… ………… 说完之后,温梨顿了下。 她环视一圈,然后默默坐下了。 还真是她的位置,她眼球动了下,想问是你给我剥的吗,但是好像有点太过于自恋了哈,万一人家感觉她有病呢? 于是她字斟句酌,句酌字斟,靠近他,低声问:“这里没有摄像机,你是不是卖习惯了?” 江柏看着她。 “没有。” “没习惯,也没有卖。” 他平静地说。 “我是真的喜欢你。” 15. 宇宙爆炸了。 三体人入侵地球了。 恐龙复活了。 否则她很难想象,江柏嘴里能说出这种媲美“地球上最难读懂文字”的语言。 谁喜欢谁?你喜欢我?不能够吧?你喜欢我你干嘛不来聚餐呢? 噢,温梨明白了。 虽然一瞬间心跳很快,但她还是抓着裙子,尽量让自己的话看起来通顺一点,人看起来镇定一点:“杀青的时候烦我,卖cp的时候爱上了,是吧?” 江柏:? “我什么时候烦你了?” “你不烦我,我请大家来吃饭你干嘛不来呢?”她说,“你好歹让你经纪人来,助理来也行啊。” 江柏看着她,那瞬间的情绪很难读懂。 江柏:“你没请我。而且我的花你也扔了。” “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没请你——”温梨顿了下,“什么花?” “杀青送你的花。” 温梨:??? “杀青送我花的是私生饭啊,里面有摄像头的,我报完警他还蹲局子了。”她更奇怪,停了下,问,“你什么时候送的?” 他像是也觉得怪异,皱了下眉,然后说:“当天早上,我跟前台说,等你回酒店的时候给你。” 温梨点头:“我回酒店确实收到了一束,但是,那个里面有摄像头啊。你送的有吗?” “没有。” 二人同时沉默,察觉到,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16. 庆功宴结束后有个采访环节,工作人员给他们戴麦克风,温梨还在清点。 还好当时拍了照,她找助理要来照片,然后说:“是这束吗?” “嗯,”看了会儿,他又说,“不是,玫瑰的位置不对,满天星应该扎在下面,但是很像。” 这才对。 “我当天只收到了这一束,里面有摄像头,发现之后立刻扔垃圾桶了,但是下楼之后,我还是觉得不能纵容,让他们拿回来,然后,报警了。” 后面也确实找到了肇事者,送进局子里关了几天。 “所以,”温梨奇怪道,“你送的花呢?” …… 当晚十二点,他们回到当初的酒店,在仓库的一个小冰箱里,看到早已经枯萎的花。 一旁的服务员也很抱歉:“这个冰箱平时都不用,所以可能没有人发现,应该是两束花实在太像了,交接班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后面的同事以为只有一束,正好有问题的那束花就放在手边,就这样给错了。实在不好意思。” 她从几乎枯萎成干花的花叶中找到一张折起来的卡片,但不知道是被什么水打湿,字已经完全洇开了,看不清楚。 不能让工作人员听到八卦,等回到车上,温梨才问他:“那为什么两束花这么像呢?” 江柏顿了顿:“我订的时候说了要的款式,拿到花出去的时候,正好跟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撞上了。大概就是你那个私生饭,可能他和老板说,想要差不多的。” 温梨撇了撇嘴,感觉还真有可能,毕竟店铺经常这样,顾客要,总不好推辞。 “居然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很烦我呢,”她说,“喊你聚餐也不来。” “说到聚餐,”他道,“你没喊我。” “我喊了!你可是男主,我怎么可能邀请所有人,偏偏不请你,我在圈里还混不混了。” 江柏给她看杀青那天的对话框,她那边的确没有消息。 她这时候已经有点惶惑了:“是不是你偷偷删了?” 江柏:? “嗯,我送你花,却偷偷删掉你的邀请,”他平静地说,“那我应该是脑子被驴踢了。” “……” 江柏:“看看你的。” 她一下就坐起来,捂住胸口,条件反射道:“看我的什么?” “……” 江柏:“手机,聊天记录。” “噢。” 温梨将信将疑地把手机递出去,本以为他会点进二人对话框,谁知道他直接点开最上方的搜索条,搜索全部记录。 温梨一下就慌了,万一被他看到自己骂他或者其他的大尺度话题怎么办? 好在他还算是个人,这时候知道转头问她:“你那天有什么关键词?” 温梨想了想:“柏老师,今晚有个聚餐,在酒店顶楼,给你留了位置。”她说,“大概是这样。” 还好第一句是柏老师,只能搜出来她的礼貌句式,万一是江柏,那他搜出来的可能就变成她和朋友的聊天记录,例如——“聚餐都不来,江柏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这个江柏姿色尚可”“我是不是抖m啊不然我怎么会喜欢江柏”…… 此类等等。 她陷在自己的世界,江柏顿了顿,输入一个柏字。 他只是忽然想起来,刚进剧组的时候,所有人都叫他江老师,只有她叫他柏老师,柏老师你剧本背完了吗、柏老师你能不能别卷了、柏老师打戏这么帅我也要试试……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192|1705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开始,好像只是试戏的时候,觉得她戏很好,点子很多,即使不熟悉,看着她的时候,也觉得很舒服。 后来渐渐开始关注她,有时在看导演讲走位,看着看着就从看环境变成了看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出神许久,再到后面,好像无论背景再怎么杂乱,总是一眼就能看到她。 看到她作为演员的喜怒哀乐,也看到她作为温梨的天马行空。 看到她工作的敬业,也看到她自己的性格、习惯,甚至是小情绪。 在他的眼睛里,她好像总是比别人要清晰许多。 可是,花被扔掉,她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也不希望感情影响自己的工作,他退回原位,但不再拍偶像剧。 可能,想在自己的记忆里,留下一些只属于她的部分。 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从一开始就是。 …… 温梨转头,看他半天就打了一个柏字,凑过去,有些莫名:“你是不会打‘老’字吗?” 江柏:“……” 他继续输入老师两个字,点击搜索,在片刻后给出回答。 “……你的确发了。” “是吧!”她感觉臣妾此身终于分明了,差点从车里站起来,“我就说我肯定发了呀,要么就是微信bug了,或者谁网卡了。” 江柏:“但是你没发给我。” 温梨:? “怎么可能,我发给别人的话,要多一个人来啊。发错了对方肯定也会告诉我的,我不认识别的柏。” “确实是这样。” 江柏颔首,看向她:“所以你发给的是。” “文件传输助手。” 17. 微信,置顶,文件传输助手。 温梨忽然就从气焰嚣张变成了一言不发。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她那时候,的确在用文件传输助手——喝了点小酒,人有点微醺,她对着电脑,一边用传输助手选自己心仪的菜品,一边想起来,要先通知江柏。 虽然江柏没回,但是菜选完了,她退出来,又开始邀请别的人。 …… “你知道的,即使像我这种非常聪明,导演讲戏一点就通的人,偶尔也会有些小小的失误。”她舔了下唇,给自己打气,“我喝酒了,是酒的问题。” 知道她不是故意没邀请自己,江柏心里适意许多,呼吸也松快几分,他从善如流地点了头:“什么酒?我拉黑它。” 没想到他就这么应下了她的话题,还以为他要找她算账来着。 温梨有点磕巴地继续说:“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确认?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啊。” 江柏看着她。 “送出去的花被丢掉,聚餐也没有被邀请,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拒绝的信号已经很明显了,”他说,“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再打扰。” 那也是。温梨想。 江柏:“而且,你平时对我也爱搭不理的。” 温梨:? 她觉得好冤枉:“我什么时候对你爱搭不理?” “拍戏的时候,不怎么回我消息,感觉也不喜欢我。” 温梨:“拜托,你知道我的剧本有多少台词吗?我还只休息了半个月就进组,进组前在背台词,拍戏的时候也在背,到酒店了还在背,好不容易有时候前一天背完了第二天的,我没拍过刑侦剧,还得补课看剧或者名侦探柯南,去学台词节奏和呈现方式,我能回你消息都不错了!” 温梨觉得很无助:“那要怎么回显得喜欢你呢?” “老公我现在在背台词,晚点聊哦,么么哒晚安?” 江柏:“……” 17. 等到下了车,回到各自的团队身边,温梨才想起:“说起来,你看起来才像不喜欢我,那么冷淡。” 江柏:?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淡过?” 温梨:“你还不冷淡吗?很少笑,话也少,我说半天你就回几个字,所以你聚餐不来我都不联系你了啊,我以为你在剧组就是跟我逢场作戏,勉强维持还可以的关系,不然不好拍戏。” 这会儿,江柏的经纪人加入话题:“他就是这样的淡人啊,干什么都淡淡的,不爽也淡淡的,很爽也淡淡的,你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不同了。” “比如我这种就是浓人,干什么都情绪激昂,高兴的时候很狂野,烦的时候很狂躁,稍微好懂一点。” 温梨:。 还有这种区分? 一旁的温梨经纪人笑着拍拍她:“你呢,你是什么人?” 温梨脸微红,不好意思道:“我是美人。” 经纪人:? “………………” 温梨回到酒店,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果然看到了江柏发来的消息。 聊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来:【最后一个综艺结束那天,我好像看到你正在输入了,是bug还是你真的在发?】 对方正在输入。 江柏:【不是bug。】 温梨:【那你说什么了?怎么不发过来?】 江柏:【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到家没有,晚上泼水的时候看你摔了一跤,想问你要不要云南白药,我买了。】 综艺里有个水垫上的游戏,她确实摔了好多下,可是大家和她都在笑,只觉得好玩,他怎么会想到买药呢。 温梨:【那你怎么没发给我?】 江柏:【我看你改了简介,觉得,可能你还是想把cp和生活分开。】 她那时候,上班就改成小麦的符号,下班就删掉,本意是为了提醒自己,也想告诉江柏,她是个很有界限的人。 毕竟一开始说要卖的是她,她认为这也算职业素养的一种。 但江柏看来,也许是她想要区分开的暗示。 温梨:【……我只是想提醒自己,不要把营业当真心。】 想了想,她输入:【以后可以】 删掉。 【以后如果想给我发的话,都可以】 删掉。 【以后如果想跟我说什么】 又觉得还是前面的更好,改回去。 就这样删删改改,一串这么简单的句子,居然打了三分钟。 温梨:【以后如果想给我发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 他说好,但她第二天早上起床,又收到了他在凌晨发来的新消息。 江柏:【没有营业,都是真心。】 18. 确认关系是在她下一部戏杀青的时候。 江柏送来捧花,她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三个月的暧昧期。 里面手写的折卡拉开,她感觉他是不是写错了。 “是不是少个字啊?”温梨说。 “没少。” “少了吧,我的意思是,‘第一’和‘女主’之间,是不是少了一个‘个’字?” 她说,“第一个呀,我确实是意义上的第一个。” 说完,她发现江柏耳尖好像有点红了。 意识到什么,她欠兮兮地笑了下,故意逗他:“是不是少写了?应该是第一个?” 他没说话。 “少写了!” 江柏偏过头,清一下嗓子。 “……没少写。” 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主角。 而是…… 我的第一女主角。 …… …… 【完】 【小剧场】 后来江柏发现,接吻的时候,她总喜欢睁眼。 甚至就连做……的时候,也总是喜欢追着他看。 第六次时,他终于忍不住:“怎么总追着我看。” “他们说,你这种淡人,不爽也淡淡的,很爽也淡淡的。” 她凑到他面前去看:“我看看呢,现在是很爽的淡淡吗?” “……” 【没了】 【真的没了】 4. 青柠气泡 Part 02 杨枝甘露·《她肯定是在钓我》 文案: 医务室内,鹿棉正在给人上药。 刚篮球课,她一球砸到对方耳朵上,这会儿渗了血。有小飞虫盘旋经过,她吹了口气驱赶。 顾卓感觉到耳垂上的热流,不爽道:“嘴疼。” 她震惊地转头,她刚刚明明没打到他嘴呀?正要开口,看到对面绷着一张帅脸,问她: “你鱼钩是不是甩我嘴里了?” 鹿棉:? 数月后的某天晚上,顾卓伺候完人,坐在床边擦手。 过了会儿,他忍无可忍:“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确定关系?” 鹿棉:? 她茫然地看着他,更茫然地问:“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吗?” 看似很会钓·其实只是脑回路清奇·迟钝甜妹 ————————vs———————— 看似很有原则·其实以为自己在当小三·绝世逼王 ·小三是误会,但是道德感巨无敌强、一点边缘都接受不了的建议斟酌后观看,观看默认能接受,thanks 01. “棉棉,我们分手吧。”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鹿棉正在吃虾条。 语音转文字,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她视野。 韩剧正播到大结局,女寝内哀嚎一片,大一的课不多,她们一下午就把剧追平了,剧的结局是双死,室友全在抽纸擦眼泪。 鹿棉回到位置上,对着消息,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 刚被电视剧感动出来的眼泪有点糊眼睛,她用手背蹭了下眼角,开始很认真地看起这条消息来。 模糊的视线里,分手两个字渐渐清晰。 室友放声大哭,像是在剧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共鸣宣泄点,不知道谁的电话来了,苦情歌铃声格外悲怆—— 可是爱已成 两刃的利剑 了解彼此最能一挥就见血 …… 像在给她配音。 她有点棘手地吸了口气,然后看着对话框上的“周闻”二字,给他把消息回过去。 她拿起手机,对在唇边,有点试探又不解地问—— “……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周闻:? ?????? 02. 她跟周闻认识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 他是隔壁体校的,难得的白皮体育生,怎么晒都不会黑,长相很干净,像韩剧那种奶狗男二号,适配阳光、草地、树影,笑的时候会露出虎牙,人缘很好。 她一开始没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只是觉得这个男生话好多,而且很爱洗澡,每次食堂吃饭碰到了,他兄弟都会说他先回去洗澡了,一会儿就到。 比起其他男生的汗味儿,周闻身上是很舒服的香皂味道,这让她对他的印象确实不错,但也就只是不错而已。 她从小情绪就比别人迟钝,看催泪电影的时候,朋友已经嗷嗷哭了,她也才只是眼眶微湿,等她开始掉眼泪了,朋友势必已经哭得快死了。 所以周闻给她告白的时候,她其实挺意外的。 她从小男生缘其实都不错的,但是重点高中早恋抓得很严,也没多少人真的会大张旗鼓告白说做我女朋友什么的,等到高中毕业,她迷迷糊糊收到了一些人的示好,又在几个星期后得到他们已经恋爱的消息。 大家好像都太快了,太快地喜欢一个人,太快地拥有一些好感、就迫不及待想进入下一段,甚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没得到她的点头,又太快地换下一个目标。 可她慢吞吞的,跟大家比起来像掉了帧的电影,没人会真的分出很多时间给她,他们只有很浅薄很浅薄的喜欢——无法当下得到甜头,就会撤销的喜欢。 可是周闻给了。 他好像有很充足的耐心,给她反应的时间,让她思考很久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等她三个月,她觉得,周闻应该还不错。 于是就答应了。 她的恋爱也是反应很慢的,好在周闻并不急躁,周闻的底色像他的气味,干净、简单、清冽,他应该拥有很好的家教,和不轻易变心的责任感,他简单得就像池水,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可是分开也是因为这个。 太简单了。 他对所有事情的处理都是一样的,她说来姨妈了肚子痛,他发个红包,说你买点吃的,我在训练;她生病了,他发个红包,说你打车过去吧地铁不方便,也没说要来送她;他过生日,她正要从家里出发,收到他的消息,说室友给了我一个超级大惊喜,我拿到今天的球赛门票了,对不起宝,下次我带你出去吃超级大餐! 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可积少成多,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恋爱了,她没获得恋爱的快乐,却每天都在承担期待后失落的伤心。 他就那么单线条地以为,恋爱就是网上那样,出了问题发发红包,失约了,道个歉,再补上就好。 联系渐渐平淡,加上他因为比赛开始忙起来,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是难免的事——更何况周闻那种直男,也不知道该怎么聊天给情绪价值,在一起后,更不会像追她那样,每天绞尽脑汁找话题了。 有天凌晨,周闻忽然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要不分开吧。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的,但也没有,她居然觉得轻松。 她说好,然后再也没联系,再联系就到了今天。 对面发来个问号,就没了下文,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快到停水的时间了,她争分夺秒地去把澡洗完,回到床上,手机都没来得及刷,就困得睡着了。 早上起来,屏幕还留在昨晚的页面。 周闻没再给她发消息了。 她觉得奇怪,又觉得莫名其妙,他好像那种打游戏打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有只猫的人,摸两把猫,然后就继续去打游戏了。 搞不懂。 早八课前,室友丁晴跟她聊起这事儿:“不懂就对了,我告诉你,他们这种体育生,四肢未必发达,头脑一定简单。” 鹿棉:“你之前还跟我说觉得他很真诚。” “不矛盾啊,追你那会儿是还不错的,”丁晴说,“只是追到了就懈怠了呗,就露出本来面目了呗,追你的时候简单是优点,这么久了还跟灵智没开一样,谈起来有他妈屁的意思。” “……” 鹿棉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阵座椅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来自四面八方压低的“快看快看”,甚至丁晴都推了她一下。 她下意识抬头,门口走进来四个男生,看样子是一个寝室的,都挺高,只是有一个格外出挑,跟其他人不像一个图层,他正在低头玩手机,白色的无线耳机下面一枚深黑色耳钉,在光下一晃而过,低调又张扬。 第一次见现实男生有耳洞,她有点儿意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 她怕疼,还没打呢。 “怎么样,帅不帅?”丁晴小声跟她八卦,“音乐系大才子,据说非常之牛逼,钢琴提琴吉他几乎什么乐器都会,还给我们学校写过曲子。” 是挺帅的。鹿棉想起来自己刚刚随便看的一眼,只记得鼻梁很高了。 但是有帅到大家都在偷看的程度吗?她打算求证,又追着看过去,目送他挑了个位置坐下,又把包塞在桌肚里,别的看不到,手指倒是挺长的,关节好像带着一点淡淡的粉,斜背的包旁边挂着耳机盒,他轻巧地拨开盒子,放回耳机后扣上。 似乎是觉察到一道视线格外实在,不同于以往接触到的任何一次,他有点儿奇怪地皱了皱眉,转头看她。 四目相对,鹿棉终于看到脸了。 很标准的帅哥,没什么可指摘的那种,不是氛围感,是实打实每一个五官都无可挑剔,正儿八经任何角度、任何年龄段都能品鉴的一张脸。 审视地看了一会儿,她问丁晴:“他是在看我吗?” 丁晴:“你他妈盯着人家看!人家不看你看谁!” “噢,”她慢吞吞收回视线,看着他说,“那我不看了。” 顾卓:“……” 下课中途,她陪丁晴去买水。 这是节新加的课,教室位置她不太熟悉,忙着看脚下台阶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什么一勾,紧接着,那头有重量的东西就要往下掉—— 她下意识要回头去接,一转头,握住了一双手。 那双手和她一样,也是来接包的。 那双手她才看过,修长,指尖圆润泛粉,是男生的手。 如同专为弹钢琴而生,靠得太近,能看见青筋和掌骨。好看。 她不再抬头确认主人,发现是她衣服上的绑带勾住了他包上的链条,她抬手将自己的带子勾出来,说了句不好意思。 一分钟后出了教室,鹿棉重新把袖口的系带打成蝴蝶结,丁晴在她旁边又唱又跳:“我靠——你刚吓我一跳!怎么勾住他包了?” “这个带子有时候会这样,因为蝴蝶结是圆的,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挂在门把手上。”鹿棉认真地说。 外面的空气比教室里好多了,她深深吸了口气,低着头去看路上的光斑,随着风动摇摇晃晃。 丁晴看她不语,只是低头走路,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影响了,赶紧安慰她:“哎呀别多想,他应该也知道只是意外的,他肯定没觉得你是故意跟他搭讪,你别放心上。” “啊?”鹿棉有点迷糊地抬头,“没有呀,我只是在想一会儿中午吃什么。” “……” 奇怪了,鹿棉要是多想,丁晴就想安慰她,但看她真的一点、一点都没当回事,又觉得不应该。 一般来讲,对面是绝世帅哥的情况下,不都会有点害羞、不好意思、怕被误会之类的吗? 丁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鹿棉奇怪:“什么感觉?” 想了想,她说:“很潮算吗?” 丁晴:? 她对男生最多的接触,也就是周闻这种体育生,衣柜里全是耐克和阿迪的短袖,一个logo放大缩小重新组合,就是一件全新的衣服,再改一下布料长度和材质,可以延展到春夏秋冬。 鞋是空军一号或者气垫鞋,有时候还会穿缤纷水果鞋,当然,周闻的缤纷水果鞋在她的强烈抗议之下被删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再穿。 刚才那个男生,叫什么她不知道,但和周闻完全是两个极端,一看就很会打扮,不过不是那种惹人生厌的打扮,像是男明星走机场,穿什么有造型师执导,在简单的黑白灰色调里加入一些设计,做旧的链条、没有实质意义的口袋或者扣子,看着就像搞艺术的。 而且还有耳钉,这点她印象太深刻,她从前不喜欢男生有耳钉,但没想到帅哥戴黑色耳钉也能称得上是一种视觉享受,让她有点儿改观。 丁晴看着她,有点不确定:“你是夸奖还是……?” 鹿棉:“客观叙述,褒义的。” 03. 这节课一直到十二点。 是学校的选修课,所以她们海洋学院的才会和音乐学院的一起上。 她跟丁晴打算出去吃,刚出教室,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周闻。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的鞋子,还好,不是缤纷水果鞋。 那样的话,和他站在一起,她会觉得有点儿丢人。 不意外,周闻的T恤上烫着一个黑色的耐克标。 周闻看起来是在找她,视线在人群里翻越几次后,看见了她。 他作势就要冲过来,鹿棉摇了摇手,示意他去那边树下说。 他会来,其实她不意外,但如果不来,她其实也不意外——她是这样的,和周闻在一起,感受更多的就是平静,不会有太多跌宕起伏的情绪。 刚在树下站定,察觉到很多人都在看他们,但周闻等不了了,问她:“你是认真的?” 鹿棉也有点奇怪了:“我看起来很喜欢开玩笑吗?” …… 周闻:“为什么?” 鹿棉发现丁晴说得对,体育生的大脑很难以正常的思维去丈量。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说好呀。” 周闻:“……” “我那只是,只是觉得你不在乎我了,”他看起来有点着急,“我说的是气话!” 鹿棉:“我说的不是。” 快三周没聊天,他在忙球赛,还以为她是故意冷暴力他,可原来不是,在她心里,这根本不是吵架冷战,是真的分手。 她看起来真的太冷静了,冷静到甚至有点天真的残忍,周闻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是他不擅长表达,着急了半天,在组织措辞。 鹿棉先开口了:“我们不适合,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还没有你的球重要。所以,你去打球,我也要过我自己的生活。” 周闻:“这不冲突!” “对你来说是不冲突,你的生活不受影响,想打球随时可以打,还可以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女朋友,但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她条理分明,字字清晰,甚至情绪都很稳定,“但我有需求的,我生病了想有人关心我,我不舒服想有人接我去医院,我不想谈一个像摆设一样的男朋友,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找能做到的人。” 周闻完全被惊到了。 太久没见面,她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他意识到,原来他自以为能躲过的那些懒,他以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的事,原来都是她疏远他的导火索。 她看似这样好相处,实际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不会轻易被动摇和打破。 周闻:“那你可以和我说,你只要说了,我一定来的,你不是知道吗?” 鹿棉想了想。 “我是知道啊,”她说,“但我觉得,什么都要我催的话,好没意思啊。” 她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9193|1705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很轻,看着他的目光也显得平静,可她越平静,周闻越想打破,想看到她真的在乎自己,想要她因为自己而变得不理智。 “你别这样,是我错了行吗,我不该用分手试探你,刺激你,让你对我上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肯定能做好。” 鹿棉摇了摇头。 周闻脑袋一热,也没办法:“反正我不同意!” “不同意就可以吗?”鹿棉看着他,像是很真心实意地好奇了,“那我买东西银行要扣我钱,我也可以不同意吗?” 周闻:“……” 说完之后,她拉着几米外看似在刷手机、实则一定是在偷听的丁晴走了,出了学校,背后的影子还是没散。 周闻还是在跟着她,好像一个绝望的灵智没开的模拟人。 好看是好看,只是除了好看,脑袋好像空空如也。 不知道为什么,鹿棉忽然生出一点同情来,她买了两根淀粉肠,丁晴没吃,她递给周闻:“吃吗?” 周闻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像在看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另一侧,柏油马路对面,顾卓在百无聊赖等朋友的期间,从手机里短暂抬起头来。 画面映入他眼里,男生接过她递来的烤肠。 有男朋友了啊。他面无表情地想。 04. 一周后,又是选修课。 起了个大早,坐在教室里,鹿棉的魂还在寝室睡觉,她对着手机打了个呵欠,听到旁边有动静。 一阵很淡很淡的香味传来,有点像橙叶混杂薄荷的味道,她转过头,看到了熟悉的脸。 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好像是第二次见了。 男生和她对视,似乎也有点意外朋友选到了这个位置,视线碰撞不到半秒,他们都移开了视线。 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传来,她弹着按动笔发呆,五月的宁城已经转热了,她穿着短袖,思考暑假的安排。 选修课没什么意思,没一会儿她就有点犯困,下课的时候有女生路过去上厕所,看了她旁边那男生一眼,暗自讨论着好白之类的话题。 有这么白吗?她这么想着,看他手搁在桌上,脑袋垂着,是睡着了。 鹿棉看了会儿,忽然冒出个念头。 她抿了抿唇,把头转回来,缓慢、缓慢地把自己的手从桌子底下拿上来,放到他手臂旁边。 嗯,看来还是—— “你比较白。”旁边的人冷不丁开口。 她吓了一跳,像是当场被人抓包,讷讷看着他:“……” “猜错了?”他说,“不是在跟我比谁比较白?” 旁边的丁晴看热闹,笑得好大声。 真的好丢脸,鹿棉拽了拽她袖子,“你别笑了。” 丢脸丢得她后背都在发烫,鹿棉只好装不在意,打开手机里的星露谷开始种地。 刻在中国人身体里的农耕文明,让她短暂逃离了这段社死现场。 种地真好。 种了会儿地,没有体力了,她放下手机休息,本来只是想趴一会儿,等到被人叫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旁边的人敲了敲桌面,见她醒了,开口道:“要写测试卷了。” 选修课还有卷子? 她忽地坐起来,还有点晕晕乎乎的,想问丁晴她们怎么没叫自己,一转头,另外三个睡得比她还沉。 “……” 把室友叫醒,第二个难题来了。 黑板上全是老师的板书,看起来已经讲过答案了,可是,写得混乱无序,完全没办法自主看懂。 正发愁着,旁边的人把自己的随堂卷往她这边放了放。 “谢谢!”她很真诚感动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句话。 大概过了五秒,顾卓看到她眨了眨真挚的眼睛,有些犹豫地问他:“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顾卓:“……” 鹿棉一觉睡醒,又踩着死线写完卷子,这堂课已经结束。 男生的动作总是很快,余光扫过他和朋友离开的身影,她脑子里闪回过他刚才的回答。 “义无反顾的顾,卓然的卓。顾卓,我的名字。” 05. 出了教室,又看到周闻。 她还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晃了晃脑袋,人还是没变。 她感觉这个教室像是游戏里的npc刷新点,怎么一出来总能看到他。 这次,周闻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她还没开口,他已经抢占了话头:“这次你听我说,好吗?” 今天来之前,周闻已经在寝室做了一周的功课,室友都在帮他出谋划策,经兄弟提点后他想起来,刚开始追鹿棉的时候,她也没同意,可他坚持着,事情就迎来了转机。 他们说,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吵架了,哄好就行。他们说,你女朋友一看就心软,只要这次你也坚持,怎么踹都踹不走,慢慢地,就能复合了。 首要任务,是要认错。 “是我的错,这次分开我想了很多,你的情绪我完全能理解,很多地方是我没有考虑好,没给足你情绪价值和安全感……” 鹿棉听到这里都有点意外了,他说话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多了? 周闻:“有时候我都觉得这是不是命运对我的惩罚,好像爱你也没办法,恨你,也没有办法。” 鹿棉明白了。不止明白了,脑子里还出现音乐了。 周闻:“可是难道,像我这么喜欢你,就非要我学会放弃吗?我知道你反正不会担心我隐隐作痛的心脏,但我内心也希望……我不想我们之间像跳楼机一样,让我突然升空又急速落地——” 鹿棉打断:“你在哪儿抄的这些?” 周闻一愣,话就从没有褶皱的大脑皮层里丝滑地滑出来了:“啊?很明显吗?” “嗯,”她说,“你把歌词抄进去了。” “……” 袖子上传来湿气,鹿棉抬头一看,居然下雨了。 早上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开始转阴落雨点,顾卓站在走廊下,踢了朋友一脚:“你不是要买奶茶?” 朋友:“你不是不想等吗?” “买吧,”他说,“又不赶时间。” 朋友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改口了,但还是很乐意地转换了路线:“那你就在这儿等我就行!” 他站在廊下,看雨幕里,还站着一对情侣。 她刚刚困成那样,现在倒是很清醒,对面的人一直在说话,她就耐心听着,一点儿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最后好像还忍不住笑了,有两个很浅的梨涡,她男朋友看了眼天气,把手里的伞塞给她,才转身跑开,好似在百忙之中抽空和她见一面,又赶着要去做别的。 哦,感情真好。 肩上忽然一沉,朋友将他搭住:“买好了!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好看吗?” 他漠然收回视线,单肩包甩在身后,淡淡道: “难看。” 5.青柠气泡 06. 这雨一连下了三天,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气味。 雨天适配麻辣火锅,校外的火锅店内家家爆满。 顾卓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吵得要命,跟胡凯往前走了好几条街,快到体校的某个街口,终于找到一家顾客恰好的店面。 他跟朋友在楼上坐好,店里装修得不错,是古早客栈的风格,牌匾、木椅、带着些微磨损质感的木栏杆。空气混合着辣椒的香麻,在鼻尖弥漫开。 他抬头看完,一低眼,似乎瞥到熟悉身影。 “嗯?”对面的胡凯似乎也看到了,“那谁?鹿棉男朋友?” …… 顾卓掀起眼皮看他:“你还知道人家名字?” “谁?鹿棉吗?”胡凯说,“你不认识她,我们可认识,她是校内表白墙常客啊,不过每次有人发她,评论都说有男朋友了,就那边体校的。” 顾卓哼笑:“男朋友你也认得?你是百事通?” “好认啊,她男朋友在体校也有点名气的,长得好,球也打得好,纯纯球痴一个,我跟他打过的,感觉他每天都琢磨自己那球去了,”胡凯啧一声,“这种人都有漂亮女朋友,我这种舔狗怎么没有。” “……” 话题到这儿,顾卓就没再接了,他淡漠地盯着桌面,看上头的纹理和凹陷。 服务生端着锅底上来,放在他视线正中央,加麻加辣的牛油锅,上浮的一层全是辣椒和花椒,他明明一直想吃,这会儿却忽然觉得没有食欲。 胡凯:“开饭!!!” 顾卓夹了片牛肉扔锅里,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从楼下传来。 “你最近怎么老来我们学校啊?跟鹿棉吵架了?” 等肉熟的功夫,顾卓撑着脑袋向下看,这里上下楼隔得近,楼下的两人喝了点啤酒,说话声也变大了,他这儿,正好能听得清楚。 几秒后,只见周闻梗着脖子迅速反驳:“才没有!” “你确定?真没事?”周闻对面戴着帽子的人问他,“那我怎么听说她们班和隔壁班的联谊晚会,鹿棉也去?兄弟,你别谈着谈着被分手了啊。”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我们俩挺好的。” 帽子哥:“你别嘴硬。” 周闻:“我没嘴硬,我们谈多久了你不知道吗?她有点倦怠期也正常。” …… 听到这儿,索然无味,顾卓收回神思,懒得再听这种无聊家常。 * 店内嘈杂,周闻又灌了一瓶啤酒。 其实刚嘴硬完他就后悔了,想说实话,但想了想,对面这朋友,之前也喜欢过鹿棉。 假如他真说了俩人分手,对面这逼绝对跃跃欲试,这怎么行?! 朋友吃了点凉菜,忽然笑他刚才那句话:“你们谈多久了?不就三个多月吗,说得好像谈了三年似的。” 周闻:“三个月还不久?刚谈的时候,我以为她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三天。” 朋友哈哈大笑,又说回来:“所以什么情况?她去联谊会你知道?” “我知道啊,她们班女生都去,又不是去了就要跟人恋爱,只是给想恋爱的提供一个机会而已,”周闻说,“你哥去了那么多场相亲晚会,难道每场都谈一个?” “……” 朋友:“万一她真找了个喜欢的怎么办?你俩都相当于异地了,一个月才见几次。” 自己说的话,硬着头皮也要圆,周闻又喝了几口啤酒:“那就找啊,我无所谓。” 朋友惊骇地看着他:“……不是,你现在这么包容开放了吗?” “反正,我下周要出去比赛,可能一去就是几个月,她体质不好,经常发烧感冒,如果能找个人照顾她,我也放心。”这句是周闻的实话。 朋友品了大概五分钟:“这话的意思就是,虽然你俩恋爱了,但是她如果再找一个,你也行???你俩玩开放式恋爱呢???” …… ………… 木质桌下,顾卓感觉自己的鞋被人踢了踢。 胡凯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八卦之魂在眼睛里燃起,小声说:“你听到没?” 顾卓面无表情:“没听到。” 听不到,以他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很难理解这么开放的关系。 “你肯定听到了,”胡凯嗤笑,“我刚本来在想这也太离奇了,再一想,我爸妈不就这样么。” 顾卓:“…………” 胡凯:“他俩一人在外养一个,彼此心知肚明,在家还能如胶似漆,真牛逼。” 想了想,胡凯又慨叹:“有钱人可能是这样,面对的诱惑太多了,你也抵抗不了,我也抵抗不了,干脆就被困难打倒。” 顾卓:“三押了。” 胡凯:?什么啊?押韵三次吗? 他无言:“你们写歌的职业病又发了是吧!!!” “不过,我从小就在想这个问题,”胡凯感慨,“如果我以后有个很喜欢的女朋友,我受不了她和我分手,而且我俩感情又稳定,她非要去外面找几个一度春风,只要不闹到我跟前来,也行吧。” 顾卓:“……” 他淡淡:“理解不了。” “也没让你理解啊??”胡凯莫名,“你看你脸怎么臭成这样,人家男朋友也愿意,鹿棉也愿意,怎么,你不愿意?” 胡凯说:“又没让你当小三!” 顾卓:“……” 07. 一顿火锅的用餐时间是两个半小时。 周闻从桌上起来,对面朋友还在喋喋不休,他有点累了,不想争了,反正也就他们两个人:“随便你怎么理解。” 朋友:“你这话像默认似的。行,你大度,能让女朋友找个人照顾她。” 二人结账离开,楼上的顾卓两指捏着眉心,还没缓过来。 胡凯看着门口:“她这男朋友还挺高的呢,出门还得弯腰。” 顾卓想也没想:“我进来也得弯腰。” 胡凯看着他,乐了:“你好端端跟人家比干嘛?” “……” 懒得多说,顾卓起身:“走了。” 谁能想到,他刚拐个弯,居然又在便利店碰到他们。 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卓发现,还是自己比较高一点。 他扫过一眼,收回视线。 顾卓买了盒口香糖,听到胡凯在旁边说:“怎么样,看到了?还可以吧?” 那人……五官还行,肌肉练得不错,至于衣品——顾卓想到这里,又想起那人居然穿了双缤纷水果鞋。 那鞋活像被火龙果染了色的大菠萝。 “她眼光,”顿了顿,顾卓道,“不怎么样。” 08. “我是不是有点喜欢顾卓啊?” 晚上,鹿棉对着手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一抬头,迎接三双瞳孔地震的眼睛。 丁晴被她吓得差点原价买了杯瑞幸:“啊???” “我……随便说说,”鹿棉看了眼手机,“以前看到类似这种校内帅哥投稿,我都是划过的,但是看到他,就会停下来多看两眼。” 丁晴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话,忍不住凑近了点,八卦道:“所以呢,你要追吗?” “啊?不要,为什么,”她想也没想就开口,“喜欢就喜欢呀,顺其自然,不做什么的。” 她想了想,觉得,如果两个人没有缘分,努力也是没用。如果注定要在一起,那顺其自然,慢慢就会被吸引的。 她并不是对这种事掌控感那么强的人。 丁晴:“所以,就这样?” 鹿棉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反应了一会儿,这才点头:“对呀,就这样,不好吗?” 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剩下几天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顶多刷到顾卓图片或视频的时候,多看上两眼,选修课的前一天,心里也没有激动紧张睡不着的感觉。 只是上课的时候看到他,会有点开心而已。 她们寝室负责占位置的不是她,所以今天,他们没有坐一起。 课上,丁晴凑过来问她:“你真喜欢他?” “好像是有点,”鹿棉说,“怎么了?” “你一节课看他的时间还没你种地的时间多,”丁晴说,“你跟我闹呢?” 鹿棉:“……” 不过,这节课也有让人欣慰的地方。 走出教室,终于没看到周闻了,她松了口气。 其实这几天她也想过和他的关系,她和周闻是和平分手,他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虽然让她伤过心,但也给过她快乐,也会排队一整晚,去抢她喜欢的歌手的票。这些开心和难过相抵消,也没必要做仇人,如果他想,做朋友也可以。 不过她不会再主动联系他就是了。 下午是久违的篮球课,今天主要是跑步和热身,老师来晚了一点,等她们跑完,第一节正好下课,老师摆摆手,说自由活动,一会儿再练。 鹿棉体能不太好,跑得气喘吁吁,刘海儿也汗湿了,她和室友去买水,纸巾她自己有带。 实在累得不行,她买完水就找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了,在她右手边,三个室友依次落座,像是多米诺骨牌,她被自己的脑补逗到,笑着一转头,发现有人在她旁边坐下来了。 好像有点眼熟,是顾卓。 他来这儿打球?还是也有课? 额前的发带被他微微推高,露出有点儿汗湿的额头,他的眉形很好,眉毛完全没有野蛮生长的意思,看着干净利落,今天他虽然穿得很简单,但是搭了个白色腕带,蛮好看的。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会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好的男生,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而且,他出汗好像也是香香的。 很淡很淡的茶香,混一点儿琥珀的味道。 顾卓正在喝水,察觉到一道目光有如实质,落在自己身上。 等他喝完水,那道目光也还是没挪开。 天气太热,手里的水是冰的,能感觉到汗滑过皮肤的痒意,旁边的人递过来一张纸巾,他看了她一会儿,接过。 女生的手帕纸是带印花的,可能是什么动画人物,黄色的、耳朵长长的小狗,各种动作趴在纸上,还挺可爱。 他擦汗,她还是看着他。 等他擦完把纸巾扔了,又喝了半瓶水,她还在看他。 顾卓:? 他考虑要不要看回去。 但不用想也知道,看回去她一定会很尴尬,女孩儿脸皮薄,一般脸颊立刻就会红透了,顾左右而言他,假装在看别的。他想,要么还是装没看见。 ——三十秒后,顾卓第一次觉得被人看得很不自在。 考虑到她可能会说的“啊不好意思”“我我想问你什么来着”“你脸上好像有xx”,他抿了下唇,看回去,问:“怎么了?” “嗯?” 鹿棉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根本就没躲,很坦荡地说:“没怎么呀。” 顾卓:“…………” ?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可以这么坦荡地承认“我就是在看你,没有什么原因,而且我不在意你知不知道我看了你很久”这件事。 所以他的确顿住了。 直到她起身,自然地跟他挥挥手:“我上课去了,拜拜。” “嗯。” 自然地回答完后,他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到费解。 他为什么还回了。 他们甚至,根本都不熟。 09. 学校没有一节课是白排的,篮球课锻炼体能之后不久,就是校运动会。 报名人数不够的话,每个人都会被强制安排一个项目。 鹿棉被排到了四百米比赛,确实算个不小的挑战。 毕竟她连跑完八百米都活人微死了,四百米大概是勉强留了口气。 那阵子,她有空就去操场跑步,偶尔会遇到顾卓,看他打球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别人都穿老头衬衫,只有他从不屈服,每天都是清爽的短袖,从来不穿让人意料之外的丑衣服。 如果世界上每个男生都像他一样收拾自己,她大概再也不会害怕全是男人的车厢了。 偶尔他们会聊上几句,篮球场旁边有成箱的矿泉水,顾卓看到她会分给她一瓶,有时候他会顺手帮她拧开,她其实想说没必要的,我自己拧得开。 但是能偷懒,谁愿意费劲呢?她这时候一般就蹲在箱子面前,看着他被溢出的水打湿的手指,很捧场地说:“谢谢,你好厉害!” 顾卓沉默两秒:“……没必要。” 有时候她练完,正好上午的最后一道下课铃响,看见顾卓收拾自己的包,她顺口就问:“去吃饭吗?” 其实就是一句很随便的聊天,她没过脑子。 在她心里,这句话就跟室友站在门口,她问一句“你要出门吗”是一样的。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收拾的手居然顿了一下。 紧接着,这么好回答的问题,他居然像是在思考,思考里,似乎还有一点儿……犹豫和挣扎。 “……行,”大概半分钟后,他终于开口了,转头看她,“去哪?” 鹿棉:? 她想说,我只是问问你,是不是要吃饭了,不是说,我邀请你,一起出去吃。 但是事已至此,总不能直接不给人家面子,而且,她今天中午也是一个人吃。 有人陪也可以,不无聊。 “烤肉?”她说,“我今天想吃那个。” 刺啦。 拉链扣紧,他将包合上,然后转身对她说:“好。走吧。” 怎么就他们俩? 她转头去看:“你室友呢?不一起去吗?” 顾卓也跟着她回头看,胡凯一行人站在原地,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迎接他,然后挥了挥手。 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招招手,那三个人就会像狗一样飞奔过来,在烤肉店风卷残云。 而且,她有男朋友,他们两个单独吃,不太好。 于是他转回头,嗯了声。 “他们不爱吃烤肉。” 最后还是两个人去了。 鹿棉已经吃成这家烤肉店的会员了,老板专门给她开了个包间,十多平米的房间贴满了霓虹灯牌和复古海报,顾卓在她对面坐下,包就挂在椅背后头。 居然没直接扔地上。她想。 鹿棉点完菜之后,又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十多分钟后上菜了,她低头种地,等服务生等会儿进来帮烤。 其实她自己也会,但烤得没人家好吃,那种里头肉嫩、外面又带点焦香脆壳的感觉,每次她和丁晴想复刻,都在聊着聊着之后,发现肉完全烤糊了。 她种地种得很投入,等闻到肉香的时候,一抬头,顾卓在她面前放了个碗,把刚烤好的鸡腿肉夹了进去。 她有点儿迷茫:“嗯?你怎么没等他们进来烤?” “刚出去洗手的时候,有人来问要不要帮烤,”他不太清楚她的习惯,“我说不用。” “那我来吧。”她伸手去拿夹子,右手正好闲着,把他刚烤的那块吃掉了。 居然是烤肉店老板的水准,把控得刚刚好,既没有烤过头的干柴,在保留口感的同时,又带一点焦香。 她点点头:“你烤得很好诶。” “你技术这么好,你室友都不爱吃吗?” “……” 他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嗯”了声。 她就坐在那儿也不好,途中帮他翻翻面什么的,上至肉类下至蔬菜,从纯瘦肉到肥牛,他全都会烤,并且全都烤得很好。 把最后一片肉放到她碗里,顾卓提醒:“烫,过会儿再吃。” 她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就捏着筷子杵碗里,那么直直看着他,殷切地点点头。 很奇怪,顾卓从中品出了“此人贤惠,宜室宜家”的潜台词。 她的目光,给人一种,愿意把他收入后宫的错觉。 10. 吃完饭,最后账居然也是他结的。 “为什么?我请呀,”鹿棉伸手想去找找自己还有没有现金,“或者AA?” “不用。”他说。 但说完这句也没有下文了,她顿了一顿,很自然地就说出下一句:“那下次我请。” 过了十多秒。 他“嗯”了声,很简短,听不出情绪。 鹿棉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从开始吃饭,就一直欲言又止,或者垂眼沉思,所以她还是别耽误人家时间,他兴许有什么事要忙。 短暂告别后,她继续雷打不动的每日练习,一周后,运动会如期开展。 好像每届运动会都是大晴天,得益于她的坚持练习,这次四百米成绩不错,反正没有给班上丢人就是了。在太阳底下跑了一圈,颈窝里都是汗,她平复着呼吸走到补给台下,打算喝两口水,歇会儿再回去。 丁晴真的是显眼包,往广播台投稿了好多肉麻加油词,这会儿在体育场上空回荡:“鹿棉同学,你矫健的步伐、引人注目的英姿,令我深深为之……” 再后面的她听不下去了,好尴尬,鹿棉无助地捂住耳朵。 终于等到丁晴投稿的五篇过了,听到加油词终于换人,她歇了口气,从箱子里拿了瓶矿泉水。 正要拧开,面前出现一道黑影。 她抬头,补给站的男生又往前走了两步,问:“拧不开吗?要不要我帮你?” 拧得开的,我又不是林黛玉连水瓶我都拧不开吗——等等???这也太难拧了,她低头看着这个水的牌子,又看看自己已经通红的手心,和纹丝不动的瓶盖。 她没装,这瓶子真的好紧,平时农夫山泉、怡宝什么的,她完全能拧动。 前方又热闹了起来,看来是某个项目结束了,男生的嬉闹声传来:“跑这么快干什么?你又要我们帮你应付那些拍照的小姐姐是吧?哎!顾卓!!!” 听到关键词,鹿棉抬头,在她人还没看清楚的时候,手已经捏着水瓶递出去了。 男生看着她,她看着顾卓。顾卓顿了两秒,往前走了几步,接过了她的水瓶,很熟练地拧开。 她接过,看着那个男生礼貌笑了下:“不用了,谢谢。” 顾卓就清晰地看到,明明这话也可以说是拒绝,但那个男生瞬间脸红,不自在到连话都不会讲了:“没、没关系你还有什么要喝的吗我去帮你拿——” 鹿棉喝了两口水,还没来得及看第二批物资有没有爱喝的,就被赶来的丁晴架走去买烤肠了。 顾卓站在原地,看着手心里的瓶盖,不知要放在何处,才合适。 * 运动会圆满开展,又圆满结束,生活继续回归如常,和从前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快到暑假,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轻快起来。 就这么哼着歌来到了下一个早八,她一直很后悔选课那天,她们全寝室都忘记了这件事,搞得到最后,只能选没人选的早八选修课。 这回顾卓倒是又坐在她旁边了,只是朝他的另一边看去,并没有人。 他室友没来吗? 她正这么想着,看见前排有人转过头,正是他的室友。室友们招招手,好像示意他坐过去。 她不知道顾卓看到没有,但他动也没动,想必是没看到。 于是她拍了拍他。 顾卓摘下一边耳机:“怎么了?” 她指了指前方,示意他去看:“你朋友叫你坐过去。” “……” 当然,最后也还是没坐过去,他给出的理由是懒得动。 晚上,他盯着自己桌子上那个不知道该不该扔的瓶盖,忽然开口。 “当时路过那么多人,她只找了我。” 胡凯点头:“她喜欢你。” 顾卓:“但是我今天坐在她旁边,她又让我去找你们。” 胡凯摇头:“她不喜欢你。” 顾卓:“……” “你自己听听看你说的什么话。” “所以——”胡凯摸下巴,沉思,“她到底喜不喜欢你?” 顾卓:。 问得很好,我他妈也想知道。 11. 自得知鹿棉疑似喜欢顾卓之后,丁晴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撮合他们,例如加了男方室友的微信,多攒局,出去玩、剧本杀、上课坐一起,等等等等。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把自己寝室的小余,和对面的寝室长,撮合成功了。 …… 丁晴很欣喜,很成功,但是也很绝望。 周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6062|1705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余男朋友请出去玩,都是一个寝室的,顾卓自然也在。 一大早,丁晴就把赖床的鹿棉从被窝里抓了起来。 鹿棉全程都是困的,上了车也还在睡,下车才发现顾卓就坐她旁边,她想要不要打招呼,但又觉得太迟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先进房子了。 今天小余男朋友租了个派对别墅,里面什么玩的都有,唱K、游泳、桑拿、电动,一应俱全,还有厨房。 上午正热,丁晴提议去游泳,这儿有个无边泳池,可以拍照。 她们换好泳衣,霸占了泳池,门一锁,谁也进不来。 鹿棉游了会儿,又拍了几张照片,大家在一起玩就很热闹,聊天说笑什么的,讲完就觉得口干,她舔了舔唇,出去找水喝。 推开门,大厅很安静,只有楼上的电竞房里传来呼喊声,那群男生看起来是在打游戏了。 她走到冰箱旁边,发现顾卓居然也在。 他正在拿养乐多兑雪碧,旁边还有西瓜球,不知道在做什么饮料,她这么想着,就问出口了:“在做什么?” 他侧头看了眼她,紧接着,很少见地像是被什么烫到,视线立刻转回去,过了十几秒才开口道:“……就,喝的。” 鹿棉:? 我是,看不出这个能喝吗? 她站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卓这个反应,可能是因为她穿了泳衣。 但是……也没什么的呀,沙滩、泳池旁边,大家都是这么穿的,她初中时候学游泳,也是这么穿的,很常见。 顾卓给她调了一杯饮料,放在她面前,还是没看她。 她视线一晃,发现地上掉了个什么,好像是模具。 重要吗? 鹿棉提醒:“我这边地上,好像有个东西。” “嗯,”他答得很快,像是根本没过脑子,“好。” 鹿棉感觉自己被敷衍了,脚尖在地上点了点,不大高兴道:“你看了吗?都没看就说好。” “一会儿看。” “你看一下,真的有!” …… 他不得不面对她,垂眼去看—— 只飞快地掠过一眼,视线里有白皙的什么一闪而过,他克制着将它摒出视线外,然后说:“知道了。” 鹿棉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很奇怪,他以前没这样过,这是怎么了? 她端起杯子,奇怪地走出去,在反光的玻璃门上看了眼自己,就是很正常的泳衣,领口稍微开了点儿,应该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鹿棉走到泳池门口,忽然破天荒冒出个念头—— 他喜欢我啊? 12. 当晚,他们就在房子里歇下。 女生住三楼,男生住一楼。 明明中间还隔着一层,但顾卓不知怎么,一闭上眼,就觉得她好像只有一墙之隔,正趴在他上方睡得香甜。 他越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念头就越是在心里扎了根似的,越来越清晰。她穿的泳衣款式在颈后绕了圈,打个结,细细的浅蓝色带子从肩膀一路垂下,软绵绵地陷在两团中央——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恨不得起身把自己的脑袋锤爆。 人家有男朋友了,顾卓。 实在睡不着,他起来喝水,泡的凉茶已经是第三杯,他仰头灌着,冰得他大脑都快清醒。 胡凯起来上厕所,被他吓了一跳,就看他在那儿仰头灌水,看了足足一分钟。 等顾卓放下杯子,胡凯忽然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卓哥,需要这样降火吗?你梦到什么劲爆内容了?” “嗯,”顾卓淡淡回他,“梦到你死了。” 胡凯:“……” 13. 鹿棉这晚倒是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大家出发去露营,在湖旁边,几个男生嚷嚷着要钓鱼。 小余也想试试,结果一甩鱼竿,鱼钩把丁晴的头发挂住了。 全员爆笑,丁晴声泪俱下地吐槽了三分钟,小余把鱼竿一推:“你们试试!真的不容易!” 鹿棉分到一个小鱼竿,尝试甩了几下,倒没挂住东西,只是确实也有点难度。 她不太爱玩这个,甩得心猿意马,到最后鱼钩也不见了。顾卓就坐她旁边,她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没好意思问“我鱼钩没甩你身上吧”这种话。 傍晚六点,大家收拾箱子回家,明天还得上课。 周末大玩特玩了一顿,周一的早课就显得干瘪无味,尤其这节上的还是她们海洋学院的理论课,又没有实验,一点都不好玩。 下午倒是松快点儿,还是熟悉的篮球课,这次教投篮,老师没放水,每个女生都要投,算作平时成绩。 可能因为平时经常看顾卓打球,鹿棉站在线外投了一个三分,居然进了。 周围一片惊呼,丁晴凑过来:“我靠,你是我们班第一个进三分的,前面那俩男生都没进。” 鹿棉也有点恍惚了,被大家起哄得脸有点儿热:“我运气好。” 中场休息,好几个女生围过来,让鹿棉教教自己,她无措:“我是真的不会……” 对面几个姑娘根本不信:“别谦虚了宝宝!!” …… 大家这么信任,她只好倾囊相授,“我刚刚是这样,这个动作,然后用力。” 几个女孩纷纷练习起来:“怎么用力啊?” “就这样,手腕这里,用力一抛——”因为做示范,她力气就用大了些,没想到球直接撞上了篮筐,朝她身后弹去。 鹿棉回头,发现球直直朝人飞去,好在那人躲得快,歪头,篮球只是擦过他耳朵。 是顾卓。 她松了口气,太阳太大,她现在也快撑不住了。 鹿棉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同学,你没事吧?” 顾卓:“没——” 鹿棉抓住他袖子,目光和言辞都很恳切:“应该被我打到了吧?严不严重?” “不严——” 鹿棉正色:“严重的。” 顾卓:“……” 顿了两秒,他改口:“严重。然后呢?” “老师!”鹿棉转头,“我砸到人了,带他去医务室啊。” 说完,鹿棉抓着他往医务室跑,好不容易进了走廊,终于凉快很多,她长舒一口气,用手扇了扇风。 忽然听到声笑,她转头,看见顾卓唇角抬了下。 他说:“原来是来躲懒的。” “真不想上了,”她抿了抿唇,抱怨,“后面都是别人的随堂检测,我干什么非得站在那儿晒太阳……” 推开医务室,里面有空调,更凉快。 她心情又好了些。 老师不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桌上的托盘上,正好有碘伏和棉签。 “我给你弄吧。”鹿棉说,“简单。” 顾卓坐下,她伸出手,轻轻将他耳朵前压,去看有没有伤口。 她手指刚碰上来,顾卓就后悔了,那手指捏在他耳廓上,重点儿还好,偏偏很轻,随着动作渐渐向下游弋,差点滑到他耳垂上。 ……这就是她的段位? 那他的确自愧不如。 他正心猿意马间,听到她开口:“我们是不是没加微信?” 说话时,她唇间的气流就洒在他从未被人造访的区域,痒得厉害。 顾卓:“嗯。” 说完,他手里还握着手机,很自然地等她下一句“那我们加个微信”之类的。 但下一秒,鹿棉只是点点头,像是为了验证:“噢。我就记得没加。” 安静了。 一秒,十秒,一分钟。 就这样,没了?顾卓偏了下头,被她抵住下颌,听到她说:“别动呀。” “……” 很难受,他觉得自己被人吊起来了,不上不下,不按套路出牌,甚至……不道德。 鹿棉看着小擦伤,确实问题不大,不过来都来了。 她抽出根棉签,沾了沾碘伏,正准备抹上去,看到有只小飞虫盘旋过来了。 怕它趴在棉签上,她轻轻吹了吹,以示驱赶。 顾卓一滞。 温热的气息再次、毫无预兆地拂过他耳垂,一触即离。极端拉扯的痛苦下,诞生一点点无法名状的愉悦。但愉悦稍纵即逝,他像要飘起来。 终于,所有的情绪像吹起的气球般越来越鼓,在某一个点爆破,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念头——他像让人给玩儿了。 顾卓不爽道:“嘴疼。” “嗯?”她震惊地转头,她刚刚明明没打到他嘴呀? 鹿棉正要开口,看到对面绷着一张帅脸,问她: “你鱼钩是不是甩我嘴里了?” 鹿棉:? ????什么鱼钩?? 她正想问,忽然意识到什么,震撼道:“昨天钓鱼,我不见的那个鱼钩,是甩你嘴里了吗???” 顾卓:。 顾卓:“…………” 顾卓:?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段位?怎么从来没见过? 14. 当晚,鹿棉又想起了这事儿。 女寝夜谈,她原本把事情复述一遍,然后问:“我问完,他说不是,那为什么嘴疼?什么意思?” 丁晴笑得床都在抖:“他觉得你在钓他,明白吗!!” “钓他?”鹿棉停了一下,“怎么样算钓?” 丁晴:“一个女神,养了很多鱼,偶尔给这个一点甜头,又给那个一点,若即若离,要给不给,就是钓。” 鹿棉:“那鱼呢?” 丁晴:“鱼肯定喜欢才会被钓啊,不喜欢的人这样搞,那不是骚扰吗?” 鹿棉若有所思:“这样吗……” 丁晴掀开帘子,看着她,总结道:“所以呢,他的意思就是——” “他喜欢你,但是你好像在吊着他,让他很不爽。” 鹿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起床,她就从小余男朋友那儿要到了顾卓的微信,然后加上,约他出去吃烤肉。 今天没排到包间,他们就在大厅里吃,为了防止顾卓又觉得,她是想让他当免费苦力来烤肉,鹿棉决定先阐明自己的立场。 她特别特别认真地说:“我喜欢你的。” 顾卓刚夹起的牛肉,啪叽一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