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替考,你却在幕后力挺女帝?》 第40章 武僧和小妾偷摸幽会 老李毕竟年纪大了,在床事这方面,有些力不从心,房屋里传来美人娇羞的声音。 以及轻微的呻吟。 而窗外,有一个人听得正着迷,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让他血脉喷张,喉结涌动,嘴巴干渴。 这个人正是智杖和尚。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准备捅破窗户纸看个清楚。 却发现里面竟然停了 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随后便传来男人的叹息声:“老了,不中用了。” 智杖这个急啊,刚准备听,就结束了。 急死我也。 他的一举一动,被后面的李牛看得一清二楚,李牛并没有声张,而是转身离开了现场。 另一个屋子… 刘泷复习完书,与阿兰在炉子前,烤了一些黄豆与红枣,上面还煮了一壶茶。 阿兰倒了杯茶:“泷哥,趁汤,赶快尝尝。” 刘泷:“太烫的东西不要急着喝。” “要不然时间久了,会得病,咱们家的那些地如今开垦成功了。” “明年的日子就会好很多了。” 有了土地,就有了希望,也有了根,两人有事没事地聊着。 看到李牛这厮直接推门而入:“少爷。” “是牛子啊,怎么了。” 李牛环顾四周,然后突然把门反锁,随后便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是这事啊。 刘泷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这段时间和那个小妾接触,他就发现,对方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甚至有时候还主动接近自己。 被自己给拦开了,这女人水草肥美,眼里看男人都快望出了水,估计是老李不能满足她。 早晚的红杏出墙。 恐怕也是先勾引和尚,才会引和尚来找她。 阿兰撅着嘴:“那贼和尚太过可恶。” “牛子哥,咱们去打他。” “好嘞,这秃驴敢窥视家母,俺非要好好揍他不可。” 刘泷却拦住了他们:“不可。” “空口无凭,在找事之前,先找好证据,要不然对方死不承认怎么办。” “泷哥,那你说怎么办。” 刘泷想了想:“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时间,这雨还得两天下,咱们给他和那妾室一个独处的时间。” “如果她没有忍住,咱们也好有个说法。” 随后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到了下午,天色也黑了。 李泽来到大堂准备吃饭,今天晚上因为有僧人在,吃的也都是素菜,炒豆芽,蒸鸡蛋,以及一碗白米粥,外加两碟小咸菜。 期间脑禅吃得津津有味,唯独智杖像个面瘫脸,心有所思,时不时朝后堂看去,看那美妇人有没有出来吃饭。 但是他并没有等到美妇人的到来。 反而等到李泽肚子疼的叫声:“哎呀,这胃病又犯了,必须赶快去看病。” “泷儿,牛子,阿兰,你们陪我去县里看看病,两位师父,就麻烦你们照看家里了。” 脑禅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施主乐善好施,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贫僧这里有平安符一枚,送给施主,保佑寺庙。” “不用了,我信道。” 李泽几个人很快离开了大堂,匆匆出了门。 脑禅和尚呵呵两声:“佛本是道。” “智杖师弟,你去哪里?” “师兄,我去出恭。” “嗯,别乱跑,这毕竟是别人家,千万不要乱看乱拿。” 智杖和尚精虫上脑,哪里还听得了这个。 他只想起那美妇人的香味。 诱人的身材,妩媚的眼神,以及对自己的暗示,如果不是相中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触摸她的娇躯呢。 此时天色已黑… 家里男主人和几个仆人又不在。 智杖和尚假装环顾四周,看到小桃小红两个仆人,此时正在刷锅洗碗,估计要好一会。 他激动地来到后堂… 沿着昏暗的光线,走到了门口,然后敲了敲木门:“咚咚咚…” “谁。” 里面传来美妇人悦耳的声音。 “是小僧,女施主,长夜漫漫,小僧想给女施主讲解一下昆字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里面迟疑了一会。 “抱歉,我不懂写字,你还是找老爷吧。” 智杖急得不行。 他突然发现,门竟然没有反锁,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屋,果然发现美妇人背对着自己,不敢看自己。 而一旁的床上也早已经收拾干净。 烛光摇曳,喜床入眼,白嫩的美妇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诱人。 智杖和尚激动地走了过去,他的内心砰砰乱跳,下面早已经血脉喷张。 所以一个箭步直接搂住了小娇娘。 美妇人吃痛道:“放开我,让老爷看到了不好。” “放开我。” 智杖和尚淫心大起,但看到美人如此吃痛,索性便松开了她。 然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女施主,刚才小僧失礼了。” “无…无妨。”美妇人整理了额前的碎发,这一刻,她更美得不行。 她询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 “女施主,小僧江南天马寺的武僧,本次随师兄脑禅一起北上,准备前往京城拜访吕懒子方丈。” “哦。” 美妇人的红唇紧了紧:“你是武僧,那你会武功吗。” “自然会的。” “练武累吗,我看泷儿也经常练武,满头大汗的。” 智杖微微一笑:“练武自然很累,但也有收获,强壮了身体,成就了武功。” “女施主请看。” 他解开外面的袍子,然后解开腰带,露出里面的腹肌胸肌,那古铜色的肌肉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强壮。 美妇人一时间有些看花了眼,她从未见过男人的身材可以这么好,这才是真正男人的身体。 智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来,你摸摸。” 美妇人欲拒还迎,低着头,轻轻地触摸了一下,然后闪电般收回。 “女施主,敢问你的芳名。” “没名,我从小就没名,他们都叫我王氏,但我爹不姓王,随他们叫吧。” 美妇人看向天上没有露头的月亮:“我很喜欢月亮,你可以叫我月娘。” “反正那两个丫鬟都是这么叫我。” 月娘。 好名字。 智杖的下面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向前走了几步:“月娘。” 第41章 武僧被抓了个现行狗急跳墙 然后一把抱住美人:“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你的不甘心。” “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跟我在一起这两天,会比你跟李老爷一辈子还快活。” “好吗。” 月娘低下头,她很想迈出那一步,毕竟对方双目炯炯,孔武有力,而且腱子肉也大,比起自己老爷强了不知道多少。 可不知道怎么了,她却不敢。 李老爷虽然身体不行,却未曾亏待过她,吃的喝的样样俱全,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子做呢。 智杖看她犹豫,索性不再伪装,直接抱起来她往床上走去。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拽掉了外面的裙摆,上下其手,啃食起来。 “不要…” “不可以…” “放开我。” 智杖和尚眼里都是淫色,哪里还听得下去这个。 索性恶龙咆哮。 直接压了上去,看技术,他是个熟手,不像是第一次了。 房间里传来阵阵春风… “砰…” 大门被打开,一群人提着灯闯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一个秃驴压在那白嫩女人身上,欲行不轨之事。 李泽大怒:“淫僧,我好吃好喝待你,你怎敢做这种事。” 他身后的人是渭北县的县丞金在明,主掌犯罪。 由于渭北县令高世杰十分欣赏刘泷,索性便让老李家来自己的辖区工作,这样就算萧川想迫害刘泷。 也得过他渭北县这一关。 县令虽小,但只要不想往上爬,不吃你这一套,一个知府还真拿他没办法,因为想要开除一个县令,必须是有理有章。 或者省里提名,朝廷派御史明察暗访,最终再交到内阁批红。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最少也要一两年了。 而那时候高县令早就退了。 渭北县丞金在明,今年四十出头,有理想抱负,却不甘心做一个县里的二把手。 县丞与县令虽然是平等关系,可最终话语权还是县令说的算。 就比如这个捉奸现场。 这本是家里事,由本地族长,家里长者决定就行了。 结果高县令非要让自己带人过来,因为害怕是武僧,伤到了刘泷。 这就很难受。 没办法,他只能带衙役,冒着大雨,从县里摔了好几跤,才来到了李泽的庄园。 金在明没好气道:“人赃俱获,将两人带走。” 月娘当场哭了出来:“老爷,我没有与他私通,都是他强迫的,我一直在拒绝啊。” “老爷,你要相信我。” 李泽捂着眼睛:“把衣服捡起来,把衣服捡起来,丢死我了。” “太丢人了。” “金县丞,麻烦你一趟了。”他拿出十两银子塞给了对方的袖口里。 金在明摸了摸,这还像话,总不能白跑。 “拿下,把这淫僧拿下。” “是“”” 智杖啊的一声:“谁敢拿我。”他浑身肌肉爆起,一时间几个衙役还有些不敢上前,毕竟对方看起来是真猛。 李牛嗷呜一声:“俺来拿你。” 他气冲冲地杀了过来,与对方锤了起来,两人的力气差不多,但是武僧看起来更快一些。 而李牛身体胖,但是却抗打。 两人打得你我不分,阿兰偷偷拿了一根擀面杖。 刘泷:“你拿它干什么?” 阿兰:“我怕那淫僧等会伤了你。” “这…” “你先保护好自己,放心,房间里这么多人,伤不到你我的,就算对方武功再强,他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小说里,一个打几十个都是假的,所谓的武林高手也就是比普通人更猥琐,更阴,更快一点而已。” 刘泷说得没错,武僧智杖打了一会便气喘吁吁起来,他很纳闷,自己练就了二十年的武功,并且下的都是死手,完全没有收礼。 这黑猪怎么打不动啊。 李牛胸口挨了两拳,他嘿嘿笑:“打人都没有力气,装什么武僧。” “吃俺黑旋风一拳。” 两人再次殴打起来,刘泷和阿兰站在门口,索性拿起了一包瓜子边看边磕。 看人吵架打架是我国人的优良传统。 如果谁家吵架了,围观吃瓜群众绝对一大堆。 此时,所有人也不管了。 就连李泽也没这么大的脾气了,他疑惑地摸摸胡子:“这杀猪佬可以啊。” “皮糙肉厚,动作敏捷,力气还特别大,早知道便不花银子,请这几个衙役了,害。” “哎呀,牛子,你又挨了一拳。” 李泽猛拍大腿:“牛子,给我打我,打赢了,爷给你买两头猪,让你杀个够,吃个够。” “好嘞,您瞧好了吧。” 黑牛啪啪给对方两个耳巴子,下手非常重,武僧脸上麻麻的,疼疼的,顿时大怒,直接拿自己的光头撞牛子的带毛大肚子。 然后给他撞飞了出去。 “嘶…” 金在明啧啧两声:“这一定很疼吧。” 几名官差点点头:“二老爷,要不咱们给这秃驴两棍子。” “等会,再消耗这秃驴的力气一会。” “要不然,咱们有可能也会被胖揍。” “二老爷英明。” 李泽急得不行:“牛子啊,三头,老爷给你买三头猪。” “各位,我赌十两银子,我家牛子必赢。” “此言差矣,我觉得秃驴几率大” 金县丞观察了一圈:“本人也习武,这秃驴应该是常年练武,动作敏捷,而且攻守兼备,武艺高强,并且耐力很棒,这把他应该是赢了。” “我看未必。” 刘泷:“我也赌十两银子,我觉得是我家牛子赢。” 阿兰连忙拉住他:“泷哥,这可是十两银子,你不心疼啊。” “没事。” 刘泷介绍:“你们看,从表面看,牛子虽然处于下端,但是他却丝毫不慌,反而笑嘻嘻,也就是他没把武僧的攻击当回事。” “再看他呼吸稳定,不像那武僧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有道理啊。” 几名衙役想了想:“我等还是不押注了,可有瓜子。” “有。” 刘泷:“小桃小红,再去拿几包瓜子,对了,再搬几个马扎凳。” “好嘞。”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两人从里屋打到外屋,又打了回去,一点也不觉得累。 外面是一群人坐在马扎凳上,嗑着瓜子,甚至还喝起了茶观看这难得的好时光。 看人打架就很爽。 第42章 月娘死了,李泽被抓 此时,脑禅和尚走了进来,他看到师弟竟然与庄家打的有来有回,顿时大吃一惊:“住手,师弟快停下。” 见口说无效,脑禅如同扫地僧,一掌拍向师弟,直接给他拍吐血。 智杖和尚疑惑:“师兄,你和谁一班的?” “你不打他,你打我?”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砰…” 他的光头被牛子拍了一下,脑禅勃然大怒:“你这厮气煞我也。” 随后三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三人都筋疲力尽,才停了下来,而此时金县丞才带人将两个淫僧套上了枷锁带走了。 他走之前看向月娘:“这是你们的人,我们管不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走。” 衙役离开后,月娘直接抱住李泽的大腿:“老爷,我错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饶了我,看在我多年服侍你的情况下,好不好,饶了我。” 李泽叹了口气:“也罢。” “你收拾收拾细软,今夜离开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进过我家门。” “谢谢老爷。” 随后众人也离开了,临走前,李泽将牛子和刘泷留了下来。 锁上门后。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我不打算饶了她。” “此女败坏门庭,不可饶恕。” “你们两个说说怎么办。” 牛子把头扭到一边:“俺听主子的。” 两人同时看向了刘泷,把这个难题扔给了。 刘泷:“虽然月娘有罪,可我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 “别忘了,上面有人还盯着我们呢。” 他说的是萧川,自从岳将军离开后,他就一直想办法搞李家,不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 虽然李家上交了财产,可那是被朝廷的人收走了,萧川可什么也没捞到,这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李家。 如今杨青去了京城。 青州也只有高县令在保护李家了。 这一提醒,李泽猛然惊醒:“险些误了大事。” “我们如果杀了月娘,那萧川必然会自以为借口,来找我们事情,到那时候插翅难逃了。” “只是…那个贱人…” 刘泷:“义父,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反正你失去的够多了,还怕这一个吗。” “实在不行,你会江南,找你兄长,要多少江南美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犯得着在这里过苦哈哈的日子吗。” 李泽看向南方:“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找他。” “听说他最近不安分,加入了一个什么同心会的组织,准备搞事情,现在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和他撇清关系。” “泷儿,接下来你要好好考试。” “等你考上了举人,咱们李家这一脉才是真正的一门两举人,完全不用看他李渊脸色。” 刘泷没说什么, 其实他这个义父李泽也挺悲催的,举人出身,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才当上县令,一辈子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生意有些起色。 却不想自己是个棋子,所有的生意都被送给了朝廷里的大人物。 老来得子,养个儿子还去打仗了。 自己的亲哥哥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他这个正处级真是白当了。 虽然是南方一个穷县的县令,可毕竟也是正处级,也不知道贪点,如果贪点银子,也不至于退休后,找兄长李渊借钱做生意,被对方拿捏。 罢了,罢了,反正现在都结束了。 到了第二天… “砰…” 李家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几名青州府的官差强行闯了进来。 正在吃早饭的李泽眉头一皱:“几位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什么事非得强踹?” 为首的人是萧知府的狗腿子杨吏,他脸色不悦道:“昨天有人在路边发现一具女尸。” “此女昨夜被人敲打后脑而死,经过证实,是你的小妾月娘,现在请配合我们调查,到府里走一趟。” 什么? 月娘死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说好了不杀她吗。 李泽满脸疑惑:“这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她的死又不是老夫造成的。” 杨吏哼了哼:“据我所知,昨夜渭北县的公文,你府上来了个淫僧,准备与你的小妾私通对吧。” “是又如何。” “很好,你承认就行,是不是你发现了小妾与人私通,然后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当着众人面前杀她。” “于是乎你便让这小妾连夜离开,趁所有人都睡下,再偷偷出去,杀了她,对吧。” 李泽:“胡说,血口喷人,老夫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昨夜我确实有杀心,可经过我儿的劝导,早已经放下,你怎么敢诬陷于我。” “信不信我去省里提刑司告你们。” 杨吏暴喝:“大胆,还敢狡辩,这是府尊大人下的命令,他还说,如果反抗,就说明有罪,可以当场斩杀。” “李泽,你现在不是县太爷了,你现在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坯子。” 牛子握紧了手,眼睛瞪得像铜铃。 死死盯着这群人。 杨吏暼向他:“看什么看,再看腿给你打断。” “带走。” 牛子刚想起身,却被刘泷按了下去:“义父,你先跟他们走。” “我一定会救你的。” 李泽完全不怀疑他的话,临走前,他回过头:“天霸鱼缸里的鱼别忘记喂。” “阿兰,西边那块地,你好像只洒了一筐种子,我记得要洒两筐,别忘了。” “对了,老韩家借咱家两袋面,别忘记找他讨厌,还有六根蜡烛。” 他嘴里嘟囔着,生怕家里没有他会散。 最后李泽走了。 家里只剩下四个人。 阿兰,小桃小红,牛子和刘泷。 两个小丫鬟做不了什么主,阿兰虽然聪慧却终究是个女孩子,牛子比较野蛮,但粗中有细。 “主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泷手指敲击着桌面:“不急,李泽毕竟曾经是官身,举人出身,萧川没有资格打他。” “刑不上大夫。” “他不可能挨打,恐怕就要在牢房里苦几天。” 阿兰随口一提:“月娘怎么就死了呢。” “而且我记得她昨夜没出去啊。” “她好像说的是今天白天离开咱家,因为昨天晚上路滑,难走,视线不好,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好出去。” 第43章 刘泷四处寻找线索 月娘没有出去? 刘泷顿时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先是两个云游的僧人,随后是月娘离奇死在路边,再接着是老李被抓走。 这一切来得太巧合了些 他想了想:“你们在家里,最近别出门,牛子,你和我去一趟县衙。” “好。” 两人骑着后院的马厩里的马,一路来到渭北县衙门口。 这里离青州府不远,所以比较发达。 经过简单的汇报后,他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粉丝,高县令。 对方看起来很老了,估计没几年就要退了,不过升官这些对于高县令来说,并不重要。 他最喜欢的还是刘泷写的诗。 几乎到了没几天不看,就会想念的地步。 得知自己的偶像来了。 高县令将他接到内堂,这个房间幽静,比较好说话。 刘泷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但是又不知道哪里蹊跷。 最后他问道:“这会不会是萧知府有意授权的。” 高县令做了一辈子官,他呵呵两声:“断然不是。” “萧川这个人我了解,生性贪婪好色,但是做事却十分稳重,这种低级的手段,他是不会做的。” 刘泷:“既然不是他,那为何这次来抓人的是他的心腹杨吏。” “这件事在渭北县出了,不应该是渭北县来抓吗。” 高县令却摇摇头:“非也。” “自圣庆皇帝登基,便更改了律法,出了人命,需要府或者州一级别的来办。” “县一级只要配合抓捕的权力。” “这其实是为了削弱了县里的权利,毕竟前些年的冤假错案太多,都是县令的权利太大,可以私自抓人。” “杨吏抓走李泽是正常操作。” “只是我有一点没想通,那就是那个小妾是怎么死的,根据金县丞的审问,那两个和尚昨夜被抓进牢房,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们确实是天马寺的僧人。” “只不过那智杖和尚是个淫僧,而脑禅和尚却是小有名气的法师。” “现在可以排除此二人的罪证。” 刘泷:“县尊,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高县令:“老夫也不知。” “杀人凶手仍在逍遥法外,如果现在去抓凶手,太过费时,毕竟李泽还在府牢中,抓不到凶手,他就得坐。” “如果放在以前,花点银子,人就放出来了,可现在萧川和你们有仇,肯定不会轻易放人的。” “老夫的建议是,再等等。” “不要冲动。” “毕竟现在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干什么。” 刘泷这边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又说了几句话,便告别了。 茫茫人海,他上哪里去找凶手。 最后他来到了县丞的办公区域,此时金县丞正在办案,听人汇报,刘泷过来了。 索性便接见了他。 “学生拜见二老爷。” 金县丞笑呵呵的:“不必客气,你是县尊的座上宾,也是我的座上宾,坐吧,看茶。” “多谢。” 不等他说话,县丞便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 “你是想找到谁杀了月娘的罪人吧。” “是的,二老爷。” 金县丞:“找人不困难,难就难在前夜下了雨,很多脚印和有用的线索都被冲刷干净。” “再加上你们是乡下,如果在城里或许有宵禁,但是乡下却没有,任何人都有可能出来。” “这个凶手很难找到,但是我们会检查死者的伤口,以及任何有用的线索,到时候会通知你。” “另外希望你也检查一下四周的农户,看看昨夜有没有人神出鬼没,及时通知我们。” 刘泷道了声谢,他明白在这里也找不出有用的线索。 便带着牛子回到了庄园。 刚回来,阿兰正在挑着水桶给菜地浇水,那青菜种得绿汪汪的,看起来很是喜人。 “回来啦,问得怎么样。” 刘泷:“这种事交给丫鬟办就行了,你还年幼少干点活。” 阿兰:“她们两个没力气,不如我干活麻利。” “再者说,小红过两天要回家,让她少干点活,要不然她娘家人看到会心疼的。” 小红? 刘泷便将小红叫了过来:“你回家干什么。” 小红生得并不好看,鞋拔子脸,远不如小桃喜庆可爱。 她低着头:“爷,我娘病了。” “需要回家看看,放心我就回去一个月,然后立刻就来的。” 刘泷:“无妨,多照顾照顾你娘,回头去阿兰那里,领二两银子,给你娘亲买点补品,回家莫要小气。” 小桃立刻跪了下来:“多谢爷,谢谢爷。” 她离开后… 刘泷便把事情毫无进展的消息告诉了阿兰。 “泷哥,我就知道官府不管。” 阿兰:“以前好多冤假错案,官府什么时候管过,靠谁不如靠自己。” “是不是牛子。” “嘿嘿是,俺等会就去附近农户家里摸摸情况。” 刘泷:“咱们分开行动,主要是这附近几十家农户,尤其是这几个月和咱们有过茅盾的。” 随后刘泷带着阿兰离开了。 牛子自己前往另外一个村庄。 小桃甩了甩衣服,叹道:“老天爷啊,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又出事了。” “我没娘没爹,如果真出事可叫我怎么活。” 小红有些踌躇:“没事,桃姐,我养你。” “前些年,月娘和老爷,大夫人给了我不少月钱,够咱们活了。” 小桃暼了她一眼:“你还是养你的娘亲吧。” “我到时候能嫁个农夫就很不错了。” 小红:“你可以嫁给李牛啊,长得魁梧,脾气虽然差,可会疼人,最重要的他会杀猪刚来不愁没有肉吃呢。” “去你的,你个死丫头。” 小桃连忙摇头:“他太壮了,将来还不把我压死,想必那玩意儿也大得厉害,部粗的吓人,我这小身板受不了” 小红:“那有什么。” “你可以在后面啊或者坐上去嘻嘻嘻…” “好你个小红。” 小桃听得脸都红了:“以后不要再讲这种话了,让主人听到不好,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小红拿出自己的金钗:“送给你。” 第44章 凶手另有其人,小桃被陷害 金钗? 小桃有些不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送给我?” “怕不是假的吧。” 小红微微一笑:“怎么可能,这是货真价实的,你我共事一场,送你又如何。” “毕竟,我把你当亲姐妹了。” “嗯嗯,小红,你最好啦,其实我也觉得和你共事一场也很幸运,那这金钗我就收下啦。” “好,快戴上,别提多好看了。” “好。” 她两个正聊着。 却看到刘泷铁青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阿兰和牛子。 “没有。” “附近农户不具备犯罪的嫌疑,他们很多人甚至没听说过有月娘这么一号人物。”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古代很多后堂的女人是不能出去的,然后想要买些什么东西,自然有人会给你买。 结过婚的女人很少抛头露面。 牛子摸摸后脑勺:“既然不是外人,那会不会是月娘自己出去的。” “你想,她会不会担惊受怕,半夜跑了出去,然后碰到了歹人。” 刘泷:“不对。” “这里面有个问题,那就是青州府为什么进一步而得知。” “月娘刚死,青州府就来拿人了,这时间对不上。” 几人心里一惊,这是预谋好的。 刘泷随后再次猜想:“就算谋算好,也要等月娘出去才行,义父说话一言九鼎,他说不杀月娘,就一定不会杀。” “既然如此,月娘为什么这么害怕。” “肯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三人缓缓看向角落里的那两个小丫鬟。 刘泷:“前天晚上是谁服侍月娘的。” 小桃立刻跪了下来:“爷,是我服侍的。” 小桃? 刘泷皱着眉走了过去:“你头上的金钗…” “你一个月不过三钱银子,就算加上额外的打赏也不过五六钱,还不到一两银子,是怎么买得起如此昂贵的金钗。” 阿兰:“是啊,这金钗连我都戴不起。” “这是月娘的金钗。” “我记得老爷曾经讲过,赏过月娘一支金钗,怎么会带在你头上。” 牛子:“说,是不是你害的月娘。” “不…不是我。” 小桃连忙把金钗取了下来:“爷,你要相信我啊,这不是我的,这是…这是小红给我的。” “真的,真是小红给我的。” 小红立刻跪了下来:“我几曾给过你金钗,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我娘亲重病,我巴不得多挣点银子给娘亲看病,这支金钗都够给我娘亲看病了,我为什么要给你。” 小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这样。” “你给我这支金钗,还诋毁我。” 小红立刻哭了起来:“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从来没有给过她金钗,她非要抵赖。” “就在刚才你们出去找人。” “小桃向我炫耀,说这金钗价值银子五十两,还说马上她就能过富裕的日子了。” “我不以为意,因为我的心永远向着主子,本以为是小桃发了财,不曾想,原来是她偷月娘的,恐怕…” 小桃啊的一声:“血口喷人。” “我打死你。” “打死你个小贱人。” 牛子大怒,一巴掌呼了过去,直接给她呼晕过去。 “主子,现在怎么办。” 刘泷一摆手:“绑起来,等会好好审问。” “好嘞。” 牛子扛着小桃离开了,刘泷让小红煮点汤去,支走了她。 随后看向阿兰:“我怀疑小红是内鬼。” 阿兰不解:“刚才不是小桃吗。” “不是小桃,小桃脑子笨,但是却忠心耿耿,在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把金钗放在头上呢。” “而且小红很可疑,她先是要请假回去,当然,我并不怀疑这个,只是有一个我起了疑心。” “那就是,她是怎么知道,金钗和月娘有关系的。” “咱们三个人刚才是密谋的。” “她又不是顺风耳,是怎么知道的,唯一的可能是,她提前得知了消息,所以栽赃嫁祸。” “你这样,去她房间里搜一下。” “看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我这就去。”阿兰水灵灵的,她的美眸有些困惑,但还是按照泷哥说的去。 过了一会,她果然发现有封信在她的枕头里压着,随后快步跑了出去,交给了刘泷。 “泷哥,她房间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封信。” 刘泷接过信,匆匆扫了几眼。 “我知道了,金银珠宝她不可能藏在这里的,这封信就能证明一切。” “那天晚上月娘担惊受怕地回屋,小桃去忙了,此时小红偷偷溜了进去,告诉月娘,李泽正在磨刀,准备半夜宰杀了她。” 月娘越想越怕,在小红的哄骗下,连夜跑出了门,然后走到半路,被早已经准备好的杀手,一棍子敲死。 刘泷念着念着:“而这个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渭北县县衙的衙役。” 衙役? 阿兰:“这怎么可能,衙役为什么要打死月娘,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啊。” “我这就去告青州府去,打死月娘的不是老李。” “且慢。” 刘泷:“先让义父在里面住一段时间。” “现在还不能说。” “得把事情查清楚,要不然,下次这个人还会害我们。” “你等会把事情告诉牛子,把门反锁,别让那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跑了。” “她做的东西也别吃,你偷偷去看看。” “嗯嗯,厨房有个小洞可以观察里面的情况。” 此时的小红在厨房里煮了一锅鸡汤,鸡汤浓香四溢,出锅时,她放了一些枸杞,土姜,葱花,芫荽,胡椒粉,盐巴。 煮得咕噜噜冒油。 最后她在鸡汤中下了一斤砒霜,然后来到了餐堂。 “鸡汤来了。” 小红微笑地走了过去,她端着瓷盆放在桌子上:“爷,阿兰姐姐,牛子大哥,我给你们盛,趁热赶紧喝吧。” 她盛好后,端给三人。 却发现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就像过年了,猪圈门口来了一名屠夫,看向圈里的肉猪。 刘泷:“我们不喝,你喝吧。” “这…”小红脸上有些惊慌“爷,我是下人,不能喝主人的东西。” “没事,我允许你喝,喝吧。” 刘泷刚才已经发现了她偷偷下毒的事情,这小丫鬟是不能留了,要不然整个李家都被她霍霍完。 第45章 青天大人来了 小桃:“爷,奴婢不敢喝,奴婢不敢以下犯上。” “我让你喝就喝。” 刘泷猛地站起身:“说,这里面是不是下毒了。” “爷,没有,奴婢怎敢。” “既然没有,那你就喝。” “奴婢不喝。” 刘泷哼了声:“按照律法,奴婢毒害主人,可以当场打死。” “牛子。” “在。” “把她给我打死。” “是。” 眼看牛子就要上前,小桃连忙跪下来:“爷,我错了。” “这都是张捕头让我做的。” 张捕头? 刘泷想起来了,渭北县的代理典史,相当于县公安局长的级别。 他很好奇,自己也没招惹过对方。 并且平常也不少孝敬,李泽以前没少孝敬对方,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你确定是张捕头吗。” 小桃努力地点点头:“他给了我很多银子,让我把月娘给骗出去。” 刘泷:“我们李家给你的银子还少吗。” “很多人都饿死了,你每个月拿将近一两的银子,比那些大户人家拿的还要多,蛇心不足的女人。” 小桃哭得不行:“爷我错了,张捕头,说会给我找个读书人嫁了,还是县里的秀才,我做错了事,真对不起。” “我错了爷。” 刘泷:“你不是错了,是怕了,没事,下辈子注意点。” “牛子,先给她关起来。” “到时候事情解决,再处理她。” “好嘞。” 小桃鬼哭狼嚎被拽了出去,离开之前,少不了被李牛一顿暴打。 阿兰疑惑:“泷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张捕头平时没少照应我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刘泷闭眼沉思:“张捕头是金县丞的人,因为金县丞掌管刑事,前两年把他一个衙门快班的小成员,提拔为一县捕头,掌管渭北县8万人的刑事案件。” “他自然会听从金县丞。” “恐怕这是金县丞设的局。” 阿兰捂住嘴:“金县丞,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们,老爷也没有惹过他啊。” “不,阿兰你错了。” 刘泷站起身:“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这两个和尚也是他找人扮演的,他并不是找我们的事。” “而是希望通过这事,来把高县令拉下马。” “高县令还有两年才告老还乡,他忍不住了。” “县丞县令听起来很接近,可多少人想升县令没有升上去,万一到时候省里空降一个,毕竟两年后可又要科举了。” “他金县丞就永远也升不上去了。” “根据大周律法,二把手想要升一把手,必须等对方走或者老死,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一把手在任出事了。” “意外死亡的几率小,最大的几率是落马。” “高县令为人清廉,不贪污受贿,很难被定为贪污犯,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任期间,县里频繁出事死人。” “到时候一县之长就会被革职。” “由二把手暂时担任。” 阿兰及时提醒:“可金县丞不是管刑事的吗。” 刘泷:“但是在朝廷眼里,问责的还是一把手,这应该就是他的打算了。” “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 “如果你说出去,义父可能真的出不来了,对方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我想想办法。” 与此同时… 青州府官场发布了一个小道消息,朝廷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海峰秘密来青州了。 一时间人人为之一颤。 海峰,刚直不阿,铁面无私,那可是骂过皇帝的人,任何官员到了他的手里,别管你是送礼,还是贿赂,或者威胁,在对方眼里,那都是放屁。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 那就是考评官员。 他会从综合方面考评,政绩,治安,收税,民生等等。 最终评为六个等级。 上上(必提拔)上(可以提拔) 中上(看情况提拔)中(不提拔也不贬) 中下(提拔不了)下(问罪) 在海峰眼里,大周的官就没有上上的,甚至连个上都没有。 很多官员在他眼里,那都是该杀。 不过他也不傻,一般情况都会给个中,只有忍无可忍才会给中下。 萧川背着手,眉头紧皱:“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明,你快想想办法吧。” 杨青走后,继承他位置的是提司宋明,担任青州右府。 他是萧川提拔上来的。 所以,也是他的心腹,此时宋明像个小学生,他低着头:“府尊,大可不必烦恼。” “海御史虽然刚直,可他未必就非得动您。” “毕竟您背后,那可是有靠山的。” 萧川背后的人是吏部侍郎司马徽,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贪污受贿,玩弄女人,毕竟自己背后那可是吏部侍郎。 “不行,海峰这个人就像一把刀,太危险了。” “想想办法。” 宋明:“还真有个办法。” “快说。” “府尊知道渭北县令高世杰吧。” 他? 萧川想起来他都来气,老头子一个,死倔死倔的,一个小县令竟然不尊重自己这个知府,他的眼里完全没有对权力的尊重。 老不死的。 “他怎么了。” 宋明:“既然他和我们对着干,那为什么不让海御史和他对着干呢。” “据我所知,他渭北县可是出了一条人命,一个女子大半夜被打死,至今还尸骨未寒,但是杀人凶手可没有找到哦。” “府尊别忘了。” “海御史最是嫉恶如仇,主抓刑法,他会以此考评官员,如果某个地方的治安不好,就会给个中下。” “到那时候,高县令那个老头子还不赶紧滚蛋啊。” 萧川想想有道理。 “这倒是个办法,海御史既然查治安犯罪,咱们就把渭北县那个死人案添油加醋。” “李泽那家伙不是还在牢房里吗。” “等会你去派人把他扔到渭北县牢房。” “让海峰和高世杰两个倔驴斗去吧。” 萧川如释重负:“一石二鸟,查不出凶手,李泽必然会被拿下。” “还有高世杰也会被踢出去。” “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啊,呵呵。” 他转身回到家内室:“来啊,去把前两天青楼那个绿儿叫来。” “快去。” … 过了会,绿儿走了进来:“老爷…” 第46章 钦差大臣到渭北了 绿儿生得眉清目秀,她张开樱桃小嘴,吐出里面的滑舌… 算了,不写黄了,老被封。 李泽还不明所以,便被送到了渭北县。 他受到高县令的接见:“让你来本县是府里的决定,但是你别想我会为你开脱罪名。” “不然将来害的就是刘泷,你可知道?” 李泽穿着囚服,身上肮脏不堪:“万万不可帮我。” “要不然将来泷儿科考也会遭人非议,清者自清,我李泽说没杀她就没杀她。” 高县令背着手:“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你先在这里安稳度过几天吧。” 随后,他走了出去,看到金县丞和张捕头在说着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金县丞低着头:“县尊,那两个和尚跑了。” “跑了?胡闹。” “他们两个目前嫌疑未分,怎么能跑了,难得你们没把他们锁牢房里。” 金县丞:“县尊,按照律法,僧人不得入牢房,只能压在附近的小寺中,那小寺墙低破洞多,我派了几个人看管,却不想半夜衙役贪睡,让两个贼和尚跑了。” “是我的原因。” 高县令指着他:“看你干的好事。” “就你,一辈子也就是个县丞。” 金县丞忍住怒火,他选择忍让:“县尊说的是。” 心里早已经骂这死老头千百遍。 等到海御史来了,看他怎么弄你。 说来就来。 县衙外传来了衙役的怒喝:“大胆,就你这副模样,也敢说自己是钦差大臣。” “信不信我们抓了你。” 高县令:“外面发生什么了,如此争吵。” 一名小吏跑进来:“老爷,外面有人冒充钦差大臣,正在被我们训斥,那人穿得破烂,一双草鞋,一个包袱,头发花白,完全没有钦差大臣的模样,兴许是某个云游的骗子,来骗钱来了。” 高县令提起官服出去查看:“一般人不会冒充钦差大臣。” “这是杀头的罪名。” “走,出去看看。” 他们刚出去,就看到一名瘦弱的老者满脸不悦。 高县令心里一惊。 果然是海御史,他怎么这副模样。 “住手。” 他连忙走下去:“海御史,您怎么来这里了,为何不递上官文,我好去迎接你啊。” 海峰眼窝有些深,鼻子高挺,黑瘦如铁,他穿着带着补丁的素衣,背着一个破包袱:“怎么,我不能来?” “不敢。” 海峰:“我早已经把官文交上,却被此狗腿仍在地上。” “这是什么罪?” 高县令往前一看,果然看到泥地上有一个绿色的本子,他气得一耳光扇在看门衙役的脸上:“看你干的好事。”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狗眼看人低。” 那衙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海青天饶命啊。” 海峰暼了他一眼:“起来吧,死不了。” “本官的官文不值钱。” 他甩袖走了进去,然后直接坐在县衙的主位上。 小吏连忙识趣地倒了杯茶。 海峰没喝,他随后道出:“我这次巡游云州8府4州57县,只有到你们渭北是最差经的。” “但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而是看青州府提刑司的公文,怎么你们渭北县出了个人命,至今未破。”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是有个杀人凶手,专门在半夜猎杀女性,搞得人心惶惶。” “你为什么不说话。” 高县令:“这件事,我等正在查,相信再有几天就查出来了,渭北不大,家家户户都有保长和族长,外面来了流动人口,也能查得出来” “这件事是金县丞负责。” 海峰眉头一皱:“好你个高世杰,亏你当了二十多年的官,曾来我挺欣赏你的“ “想着你不贪污受贿,今年给你个上,看看有没有机会给你往上升一升,没想到出了事情,你就会把锅扔在下面。” “我真是看错你了。” 高县令也怒了,他有些不悦:“海御史,请你说话自重。” “我高某管着渭北县八九万人,从来就不是甩锅的人。” “凶手作案高明,总得给个时间。” “再说了,我不希望你给我个上,只求你能公平公正。” 海峰拍了桌子:“本官何曾不公平公正,你还有脸说我。” “本官这次来云州,只带护卫二十人,一辆马车,便杀了过来,你可曾见我收受贿赂,收受金银?” “怎么,一条人命在你这里,如此不值钱吗。” 高县令:“我什么时候说人命不值钱了,只不过现在还在查,在查。” “呵呵。” 海峰心里有了怒意,整个云州的官员见他不都是笑脸迎接,像是老鼠见了猫。 唯独这个高世杰,不迎接自己也就算了,还如此轻视自己。 他猛地起身:“查。” “本官带头查,等你办案,黄花菜都凉了。” “你可知道,我离京之前。陛下曾亲自接见我,她告诉我,非常重视女人,更重视治安这一方面。” “近些年,山匪遍地,民间起义不在少数,那都是因为当官的不作为,老百姓才会当强盗。” 海峰看着他:“你别忘了,陛下可是女人,凤凰,如果你渭北这个县出了这个事件,被陛下知道了,别怪本官无情。” “看看吧。” 他从包袱里扔出一本奏折。 高县令打开一看,惊得他目瞪口呆。 云州已经有4个县令,11个县丞被当场罢官,一个右府留职察看,这其中并不是因为他们贪污受贿。 而是他们的境内都是以女性为主的犯罪。 唐水县一名小妾被醉酒老公打死,唐水县没有受理,放在平时,花点银子就过去了,结果海峰判他个死罪。 云阳府,一名丫鬟犯错被罚跪,半夜冻死,官府没有受理,然后云阳右府革职察看,最后的结局就是滚蛋。 山水县,一名做饭的厨娘回家路上,当地流氓头子看她风韵犹存,直接拉回去给办了,事后给了她五两银子,事后她没有报官,官府也不管,最后县令县丞全部滚蛋。 而这一切全部和女人有关。 海峰这次来不是考核指标的,而是查和女人有关的事情的。 因为皇帝是个女人,她十分重视民间女子。 第47章 刘泷被当成杀人凶手,官府来捉人 海峰见他无话可说,索性愤然离场:“像你这种自视清高,沽名钓誉之辈,看似不贪不贿,实际上老百姓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你就是典型的懒政不作为。” “回头我一定要向陛下那里参你一本,让你知道,当官,不是说不贪污就是好官,而是能让老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才是好官。” “金县丞。” “小官在。” “我查了这件事的卷宗,凶手跑不了那个农庄,一定是熟人作案。” 金县丞:“那小妾的丈夫李泽就在牢房里,大人,我带您去看看。” “不看了。” 海峰:“李泽好歹也是朝中官员,他也算是举人出身,你们要好生招待,杀人凶手不可能是他。” “大人说的是,我们不敢亏待李泽。” 海峰随后又说道:“那女子虽长得漂亮,却突然与和尚通奸,而且只是一天之内,依我看来,这其中有鬼。” “想必是那李泽的养子搞的鬼。” 金县丞和张捕头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猪叫。 刚才他们看到海峰不怀疑李泽。还以为会查到自己身上。 这下好了,有背锅的了。 到时候等高世杰被赶走,李家的事有人背锅。 这渭北县令就是我金某人的啦。 刘泷,你死定了。 金县丞虽然与刘泷无冤无仇,但是他也嫉妒,对方考试竟然连中小三元,还做出如此好诗。 你太抢风头了。 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他高县令赏识你,不代表我喜欢你。 “海御史,不可。” 高县令走上前:“你怎么怀疑一个才子呢,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天理难容之事。” “他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 海峰哼了声:“除了他,没有别人会这么做。” 周围农户三十家,大多数孤寡老弱,又是深更半夜,谁会知道那妇人逃出来。 而且这刘泷分明是惦记李家的家产,虽然李家的家产被户部收走了大部分,可保留下来的仍然有不少家产。 他刘泷一个乡下孩子,碰到这么多家产怎能不心动。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海峰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做御史这些年,处理不下三十次,养子谋害义父家产的事,其中类似的事有四起。” “他们做得非常巧妙,哄骗养父打死小妾或者赶走亲儿子,鸡犬不宁,最后再把养父害死,夺取家产。” “所以,这个刘泷的嫌疑很大。” “我们立刻带人去李家查明清楚,本官查了这件事,就要去别的州了,没时间在这里多耗” 高县令痛心不已:“海峰,妄百姓称你海青天” “你连证据都没有,光靠猜想就敢断定人家犯罪,你简直是老糊涂了,你不配称呼海青天,更应该是糊涂官。” 海峰嘴角一抽:“你敢骂上峰。” “高世杰,为什么这么去查刘泷,你这么大反应,是不是你在做他的保护伞,靠山,我在萧知府那里可听过你的传闻。” “当初县试时,就是你点的县案首。” “后来府试,还是你做保举人,以县令身份保举他参加府试。” “并且他被杨青点为了府案首,而你和杨青的关系不错,莫非?” 高县令:“你个无耻老儿。” “莫非你妈的蛋。” “那刘泷生性正直,品德高尚,学问高深,天纵之才,多才多艺,是我大周之幸。” “他写的诗至今还在大江南北流传,我欣赏他,与你何干。” 海峰呵斥:“你敢骂我。” “我现在就以钦差大臣的命令,摘掉你的乌纱帽,停职反省。” 按大周律法,钦差大臣可以先斩后奏,府级以下的官员,可以当场拿下,府级以上的文官武将可以暂时控制,交给朝廷定夺。 海峰摘掉高县令的乌纱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高世杰摘掉头顶的乌纱帽:“我不需要你来摘。” “我自己动手。” “县尊,您这是何苦呢。”金县丞劝道。 “您给海青天跪下来磕个头,说两句好话,不就没事了。” 高世杰一怒:“如此凉薄之人,我给他磕头?” “干了一辈子县令,正不想干呢。” 海峰:“我本不喜官场规矩,但是你也未免太不尊重我了。” “你不过一七品县令,为何如此猖狂。” 金县丞:“海青天息怒,我家县尊太过在意那逆子刘泷,所以才语出惊人,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表现。” “给不了。” 海峰:“你自己打报告向内阁辞呈吧。” “渭北县暂时由县丞掌管。” 高世杰:“好,不过,走之前,我要参与关于我刘泷的调查案,以免有人栽赃陷害,颠倒黑白。” “如果查清楚,我自己会走。” 海峰:“本官刚才只是推测并没有给刘泷定罪,我怎会那没有证据就定罪的人。” “走,去李家。” 金县丞:“哎呀,县尊,我何德何能能接替您的位置啊。” “接替不了你就走。”高世杰甩了他一句话,随着海峰出去了。 屋子里,张捕头差点没笑出来。 金县丞给他一个眼色:“闭嘴,现在只是代管。” 李家… 刘泷提笔正在写着什么,他圈中几个重要人物,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绝对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金县丞想搞事,假借海峰之手,干掉高县令,他好取而代之。 那没问题 这种事在官场屡屡发生,借上峰的怒火,干掉自己的竞争对手,属于正常操作。 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刘泷皱着眉头:“太顺了,连我都能猜得出来,聪明人又岂能猜不出来,只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为什么李泽会被抓。” “为什么是李家?” “完全可以是别家,县里有那么多人,乞丐,地痞流氓这么多,随便杀一两个,不比现在省劲。” 刘泷闭目沉思,他一直以为古代人都特别笨。 以为自己靠两首诗就能大杀四方。 可没想到,古代人设局更高深莫测,让人压根摸不着北。 声东击西,还是隔山打牛。 为什么是李家? “砰…” 阿兰推门而入:“泷哥,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呢,听说来了个大官,京城来的,只不过他穿得可破了。” 第48章 刘泷被抓入狱 当官的? 刘泷连忙走了出去,刚到农庄门口便看到有一个白发老者气度不凡地站在牛圈外面,拿出一把干草给牛喂草。 边喂边抚摸着牛鼻子:“这可是咱们老百姓的大功臣啊。” 他身后跟着高县令,金县丞等十几个人,远处还有不少锦衣华服的护卫。 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个大官。 刘泷连忙上去行礼:“学生见过几位大人。” 老者没有回话。 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你的诗写得不错,现在京城里很多千金大小姐可喜欢得很。” “将来说不定能入赘富贵人家。” 刘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回复:“学生不解。” 海峰回过头:“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既然读书,就好好读书。” “不要耍什么心眼,你才14岁,何必杀害你的二母亲,来夺李家家产这件事呢。” ? 刘泷:“大人,你这是折煞我了,我怎会有如此邪恶的想法。” “李家待我不薄,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海峰喂完牛,笑了:“你就不要装了。” “像你这样的老夫见多了。” “我就问你,那小妾月娘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确定不是?” 阿兰也连忙出来说话:“大老爷,我家泷哥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杀人的另有其人。” “我们……” 刘泷:“阿兰,你先闭嘴。” 他并没有把掌握证据的事情告诉在场所有人,再加上金县丞和张捕头还在这里呢。 更何况。 眼下的这个人有可能就是钦差大臣了,他这样的身份,怎么会闲着没事干管此事。 就算他一心为民,就管此事。 那他为何非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自己杀的人。 所以刘泷既不交出证据,也不承认。 海峰又问了几句,发现他依旧不肯松口。 之后便问道:“你是否和高世杰,杨青联合作案,拿下县试和府试的案首,有人可像我举报了。” 刘泷连忙拒绝:“大人,你就想我怎么可能说动他们两位大老爷。” “之前村里的族长诬陷我,我都没办法解决。” “因为我家穷,只能和小妹相依为命,族长家人口多,他家欺负我们,差点没害死我们,如果不是李泽即使出手,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连一个族长都巴结不了,又怎么和一县之尊,一府二把手勾结呢,我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 “你要相信我。” 海峰微微一笑:“我如何相信你。” “你曾经被欺负是真,但是贪婪李家家产也是真。” “好好读书你不去。” “非要搅这一趟浑水,杀了自己的小娘,来人啊。” “在。” “把此子给我关进牢房,等待候审。” “是。” 眼见两名官差就要拿下刘泷,高县令不乐意了:“海峰,你这是故意针对。” “你凭什么说刘泷就是凶手。” “我要告你,一定狠狠地告你。” 海峰背着手:“随意,但你现在已经被我革职,没有权力上达天听。” “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牛子手持两把杀猪刀冲了出来:“谁敢动我主子,老子跟他玩命。” 海峰丝毫不惧:“一个乡野杀猪的,也在这里装绿林好汉。” “再敢阻挠,格杀勿论。” 刘泷:“牛子,你退下,不要冲动,在家保护好阿兰。” “其他事,后面再讲。” 牛子气得牙痒痒:“太欺负人了。” “没有证据,凭啥抓人。” 刘泷被两名衙役绑了起来,一句来到了渭北县牢房。 “进去。” 他被推了进去,看到李泽正在牢房里用餐。 吃得还挺好。 一只烧鸡一条鱼还有一股烧酒。 李泽本来准备大吃一顿,看到刘泷进来了。 他发出疑问:“你怎么进来了。” 刘泷便把事情和他说了。 李泽听后并没有生气,他沉思片刻:“以我的经验来看,海御史并非故意针对你,而是保护你。” “海峰这个人我了解,为人正直,绝对不会做冤枉人的事。” “更不可能连证据都没有,直接抓人。” “我觉得,对方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但是又没办法说出奶。” 刘泷:“会不会是……” 他随后把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金县丞想要得到县令的位置,但是还要等,他不想等了。 所以利用海峰这次来青州视察。 直接杀了月娘,然后嫁祸给高县令。 现在高县令被罢官,金县丞暂时代理渭北县。 李泽闻后:“你说的不假。” “在官场这种事很常见,就连我做县令时,也被人嫁祸一次。” “对方是个典史,为了挤走我,千方百计设局,先是山匪袭击百姓,最后又是来了个江洋大盗,结果朝廷要求彻查,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因为那些山匪都是附近村民,你压根找不到。” “衙门里的衙役听从典史的话,对剿匪毫不在意,导致那一年京查,我的辖区排名靠后。” 刘泷:“后来呢。” “怎么解决的。” 李泽哈哈大笑:“还能怎么解决,让他做便是。” “正好那年我也退休来青州做生意了,而那个典史上台第二年,就被设局,落了个砍头的罪名。” “官场这种地方,都是流水官。” “海峰当了这么多年官,对金县丞的这些小把戏又岂能不知。” “我猜他稳住没动,是压根没看上金县丞这条小鱼。” 李泽:“不管怎么说,最多半个月,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就出来了。” “不说了,吃肉。” “这可是你老子特意让牢头给买的。” 他还没说完,刘泷便撕下一个鸡腿,酱香浓郁,鲜香可口:“对,不管了,神仙打架,咱们躲在这里我觉得还挺安全的。” 两人在牢房里吃得开开心心 这边海峰已经准备离开渭北县了,他已经让金县丞代管渭北县,并且嘱咐,没有他的命令,千万不要动牢房里的父子两个。 金县丞自然同意。 他才不在乎李家父子,他只在乎自己的官位,这下,县令终于是我的了。 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海峰静静暼了他一眼,装作不知道,便带着人前往青州府。 第49章 官场一环接一环 青州府…… 海峰又是不打招呼出现在衙门门口。 由于他之前来过,加上萧川的特意交代。 大老远便有人来迎接他。 海峰背着手:“你们这一点,可比高世杰强得多。” 进入大堂,看到萧川率领官员直接给他跪了下来:“见过御史大人。” 海峰摆摆手:“起来吧。” “我不吃这一套。” 萧川呵呵笑着:“大人,我们知道,但是我们听闻您的故事,这是情不自禁的跪下行礼。” “请大人不要辜负我们的美意啊。” 海峰呵呵两声:“你跟我来一趟。” 两人来到后堂,海峰问他:“张文杰要倒了。” “你要注意。” 张文杰是吏部侍郎,也是司马丞相的得力干将,他如果倒台,萧川自然也跑不了。 萧川假装不知道:“海大人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啊。” “张侍郎位高权重,和我没关系。” 海峰深邃的眼睛,有了笑意:“不要在这里和我装了。” “陛下登基一年有余,权力被司马丞相架着,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 “我这次来青州是给你机会。” “要不然就你那点事,贪污受贿,玩女人,承包土地,包养佃户家的孩子培养死士,你觉得朝廷真的视而不见?”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走后,也就是你买寿材的日子,第二,把张侍郎所有的资料给我。” “你自己选吧。” 萧川瞪大了眼睛:“海大人,我……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海峰哼了声:“这么说来,你选择第一条路是不是?” “你以为本次京查为什么选择云州吗。” “大周二十一个省,哪个省没有贪污受贿的事情,陛下,为何要点名云州,你心里没有一点想法吗?” 萧川此时脸上直冒冷汗:“下官不明白。” “海大人不要再问了。” 海峰阴冷地看着他:“揣明白装糊涂,在我这里行不通。” “现在我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一,李家是被陷害的,杀害那名小妾的是渭北县丞及其党羽,至于是谁杀的,我不关心,我知道,是金县丞想霸占高世杰的位置。” “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会闹到陛下那里去。” “第二,陛下如果知道此事,你觉得她会不管不问吗,她最后的圣旨,一定不会是处理一个小小的县丞。” “而是整个云州官场,从巡抚到次抚,再到你青州府尊,右府,县令,县丞,全部罢免。” “你觉得,你的张侍郎,会不会冒着抵抗陛下圣旨的风险去保你?” 海峰接着说道:“你连他们的狗都不算,他们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知府,去保你。” “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萧川脸色全白,他万万没想到,高层竟然如此残酷。 不管是陛下赢还是司马丞相赢,到最后自己就是个棋子。 海峰之所以下云州。 不是为了所谓的治安事件,而是为了整垮司马丞相的左右狗腿子。 这一刻,他彻底心慌了。 原来自己这个知府,连人家宰相府的一条狗都算不上。 如果自己隐瞒,未来等待自己的,必然是皇帝的严惩。 而如果自己不隐瞒。 坦白从宽,把张侍郎和司马丞相贪污的罪名说出来,那等待自己的也是一死。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口喘气,从未觉得有一天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海峰来之前,他还抱有幻想,认为海大人只不过是来云州视察治安,视察女子受罪的情况。 谁知道,这只是表面幻想。 人家海御史来云州压根不是为了这些琐事。 而是为了张侍郎贪墨的证据。 以及未来整垮司马丞相的助手。 之前李泽家产被抄没,几乎所有的财产都进了司马丞相的府里。 进国库的寥寥无几。 陛下怎么可能不知,但是她找不到证据,所以派海峰这个能臣下云州清查。 表面上为了治安而来, 实际上是为了青州,以及云州的事情而来。 张侍郎这些年在云州省安排了多位自己的亲信,本次除了李家,还有各富人的财产是为天文数字。 上缴国库的只有区区的十几万两。 而剩下的银子,全被贪污了。 海峰看着他:“时间不多了。” “等会老夫就要回京了,到时候陛下发怒,老夫可不一定能保你。” “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萧川立刻跪下来:“海大人,我该怎么办。” “我贪污了,抄没李家以及青州富人的事情也是我负责的,但是我拿的真的不多啊,请大人给个机会。” “我萧川只是好色,贪污的不多啊。” 海峰并没有着急要。 他背着手,讲起来了一件事。 “我想问一下萧知府,你要从实招来。” “大人请说。” “假如陛下将你下狱,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接替你的工作。” 萧川想了想:“自然是宋明,他是我提拔上来的,在基层工作多年,对青州政治了如指掌。” “除非朝廷空降。” 海峰:“朝廷可没工作管青州,最后也只有宋明。”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为什么是宋明。” 萧川眉头慢慢紧了起来:“海大人请明示。” “老夫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宋明。” “根据捕蝉司调查,宋明与渭北县县丞金在明来往密切啊。” “他们是一伙的。” “本官回京罢免高县令,让金县丞担任县令,根据朝廷规定,县级出了矛盾,府一级主要负责人也就要罢免。” “到时候,你也会罢免。” “而取代你的就是宋明。” 萧川眼睛一怒:“我差点忘了此事,难怪宋明让我把李家推到您跟前,希望您尽快处理此事。” “只要您处理了高世杰,我这个府里一把手也难逃其咎,我明白了。” “感情表面上是让高世杰和金县丞的事情。” “实际上,是为了拉我下马。” “县里频繁出事,府里难逃关系,最后只有副手吃香,因为一把手被罢免,二把手就可以顺理成章。” 第50章 请刘泷为女帝写诗 海峰:“你知道就好,” “接下来,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海峰想要的是那本运河行录,从江南到中原,有一条河,叫青河,两岸延续着几十座大型城市。 青州只是其中一座,中等城市。 但是青州的地理位置处于咽喉位置,也就是江南地区的船队,如果去京城,必然绕不开青州。 所以青州这个位置也就很重要了。 有没有能力不重要,这个位置必须是司马丞相的人。 历年来,过往船队的账单可都在青州府尊这里压着。 这也就是,为什么杨青得女帝重用,却没办法给他安排到府尊的位置。 就是因为怕打草惊蛇。 一个知府不重要,扳倒司马丞相的人才重要。 所以海峰很想得到这本运河行录。 萧川也不傻,他反问:“如果我们交了行录,你们不管我怎么办。” “那是我的命。” “我不能轻易交出去。” 海峰呵呵一笑:“那就你留着吧,等我回京,必然以治下不严为理由,革你的职。” “然后让宋明顶上你的位置。” “还有你的手下杨吏是吧,你觉得他们能依靠你,难道就不能依靠朝廷?” “你有什么值得他们依靠的。” “我的话谈完了,那就告辞吧。” 海峰转身要走,却被拦住:“海大人,且慢。” 他直接跪了下来。 “我想活着,我想活着,你能救我吗。” 海峰没有回答他。 “明天上午我会离开青州,我希望在我醒来,那本行录能出现。”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 萧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太危险了,官场太危险了,这群大人物的斗争吓死人了。” 第二天…… 钦差队伍离开了青州…… 萧知府直接闭门不出,告病了,整个青州府人心惶惶的。 但是,刘泷两人并没有被放出来。 这种情况,一直到半个月后…… 朝廷突然发布了一道圣旨。 是太监带着军队来的,太监叫魏瑾,他带领三千禁军,一路向东。 最后在众目睽睽下宣布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青州知府萧川贪污受贿,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 “青州右府宋明,有辱皇权,赐死。” “渭北县令高世杰,劳苦功高,赐为国尽忠牌匾,赐银一千,告老还乡。” “渭北县丞金在明,涉嫌杀害女子月娘,腰斩。” “渭北县捕头张达,斩。” 他一口气宣读了很多人的罪名,几乎把整个青州府给搬空了。 然后萧川得知这个消息,松了口气,他跪地谢主隆恩。 宋明慌了,什么叫我侮辱皇权。 我侮辱谁了,我连皇帝都没见过,凭什么判我死刑。 他刚要争辩,便被两名禁军当场削去了头颅。 然后将有罪的大臣一一带走。 最后魏太监又率军来到渭北县,先抓了金县丞,和张捕头等人。 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直接处刑。 而高世杰此时正要离开渭北县,他对朝廷已经失望。 就在他打好包袱要走时 却发现外面来了很多军人,魏太监命人送了他一块牌匾。 上面烫金大字写着【为国尽忠】四个大字。 以及一箱子银锭。 高世杰都愣住了,他没想到,皇上竟然没忘记他。 还送了一份牌匾。 这个牌匾就能让他在家里光宗耀祖了。 堂堂皇上对一个县令竟然有如此待遇,高县令惶恐地接下,并当场磕头感谢皇恩浩荡。 但他还有一个请求。 那就是释放刘泷出来,这孩子已经在牢房里呆了很久了。 魏太监呵呵两声:“这件事,早就水落石出了。” “咱们去找那孩子吧。” 不一会,牢房里,刘泷正在和李泽下棋,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人提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身穿官服的人,一个面白无胡须的太监走上前:“李家养子刘泷,你被释放了。” “事情已经查清,是金在明,张达两人,密谋丫鬟小桃暗害了月娘。” “后准备嫁祸给你们两个。” “现在那三人均已伏诛,你们可以出来了。” 刘泷眉头不展:“公公,你们是怎么查出来的。” 魏太监呵呵两声:“那你别管了,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你要理解海大人,他把你关在牢房里,是对的,毕竟你的身份是命犯,别人不敢轻易搞你。” “如果你还在农庄里,说不定就被暗害了。” “海大人使用了瞒天过海计,所以歹人的目光才不在你们这里。” 刘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以金县丞和张捕头的能力,想要杀死自己简直太简单了。 估计海峰一走,他们二人为了以绝后患,便会除掉自己和李泽,然后背负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但是海峰一来就把自己关在牢房里。 还说自己就是凶手,没有朝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自己。 这样就给金县丞和张捕头一个错觉。 那就是自己死定了,他们也不需要冒险除掉自己了。 不愧是高手。 事情结束… 众人退去,魏太监:“好了,咱家还要去其他地方处理一些事。” “青州未来几年都将是政治清明。” “你就好好安心读书吧。” 说完,他拉着刘泷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偷偷说道:“刘泷,你可知道,陛下很喜欢你的诗。” “她非常地看重你啊。” 刘泷大吃一惊:“看中我?” “公公别开玩笑了,陛下怎会知道我这个乡野庶子。” 魏太监哈哈大笑:“你将来会有出息的,咱家将来说不定还要靠你呢。” “现在你还年幼,需要蛰伏,忍耐。” “对了,你能否写一首夸赞陛下的诗,咱家给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写诗么。 刘泷:“学生才学博浅,恐怕写出来会脏了陛下的眼。” “不打紧,不打紧。” 魏太监:“你一定能写好的,咱家相信你。” 刘泷想了想:“咱们陛下长得美不美。” 这…… 魏太监:“这话你私底下可以讨论,但是千万别当着别人的面说啊。” 第51章 那就写云想衣裳花想容 刘泷再次拒绝:“公公见谅,主要是我真的没见过陛下的龙颜,如果随便写诗,亵渎了她,这不是让我完蛋吗,所以,我拒绝。” 他现在只想用心读书,还不想和帝国最高层人物有牵连。 写得好,无非得到两句夸奖。 可如果写得不好,那可就给皇帝留下个不好的印象,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冒这险干嘛呀。 在家安心读书,没事让阿兰敲敲背,看牛子打架多舒坦。 非要当那出头鸟。 就算得到陛下赏识,朝中这么多眼睛都在盯着呢。 想想都发麻。 “魏公公,您就别让我冒险了,我真的是写不出来。” 魏太监急了。 他好不容易出一次差,不做点让女帝高兴的事情怎么能行。 据他所知,女帝可是非常喜欢刘泷的诗啊,宫中的藏书阁中,就有刘泷的诗还是放在显眼的位置。 只不过这些秘密别人并不知道。 自己也是个爱好读书的人,刘泷那几首诗如果传播出去,足以问鼎大周诗圣的称呼。 恐怕这次女帝让自己出差。 就是为了再向刘泷要一两首诗,如果自己空手而归。 那岂不是办砸了陛下的事情。 将来恐怕永远也得不到重用了,他急得不行,从兜里掏出一千两银票:“刘泷啊,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求求你了。” “这一千两银子,千万别嫌少,将来请几个丫鬟,仆人伺候你。” “就一首可以吗。” 刘泷直接懵了,一般太监下基层,都是官员抢着给太监送礼,这怎么倒反天罡了。 这银子他可不敢收。 太监这种人,最喜欢报复,而且小心眼,自尊心极强,你若惹了他,那他未来就活一件事,那就是报复你。 更何况,这个魏公公还是个武官。 他掌管御马监五千兵马,是实打实的权力核心人员。 大周皇宫分内外两院。 外院是八万禁军,分别驻守在京城的东南西北,而内院就是御马监,这个职位不是养马,相当于大内高手。 五千御马监负责皇宫的安危。 而拥有御马监,就相当于掌握了皇帝的命脉,不是皇帝非常信赖的人,压根不会让你干。 属于皇宫的核心人员。 在大周,尤其是圣庆女帝这一时期,大内总管太监,还不如御马监。 因为此时女帝的身边女人当家。 大内总管兼禁军统领是一个叫林婉儿的女人在担任。 所以这次魏公公率领三千禁军下云州,他想杀谁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上到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大小将军,千户,知府,县令,还有其他的官员,谁不给魏公公一个面子。 这位可是正四品的御马监大统领。 刘泷:“魏公公,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只不过写得不好,你可一定要向陛下美言几句啊。” 魏太监大喜:“放心。” “咱家能做到这个位置,不是那种背后一套的小人。” “只要你写出来了。” “咱家啊,别的本事没有,唯一的本事就是,保你将来入京,有个靠山。” “以你的才华,中进士是实打实的了,入了京,那里可是龙潭虎穴,水深着呢。” 刘泷:“那就多谢了。” 魏太监满意地说道:“只不过,这件事,你别和任何人说。” “以免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咱家将来该保你,必然会保你,可如果你到处说咱家是你的靠山,到那时候被有心人做文章,可没办法保了。” 刘泷:“请公公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魏太监:“我去研磨。” “使不得。” “使得了。” 魏太监熟练地倒水研磨,放上笔砚,以及上好的毛笔。 “请吧。” 刘泷挽起衣袖,提起毛笔,熟练在纸上写。 突然,他愣住了。 写什么诗好呢。 总不能写洛神赋吧,那肯定不成,洛神赋本身就不是夸洛神的,而是曹植政治失意,借洛神赋表达内心苦恼。 最后他选择了两首诗。 一首李太白清平调送给女帝。 刘泷提起笔写道:“清平调.赠圣庆” 瘦全体一气呵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是在说,女帝华艳的衣裳如飘逸的云朵,她艳丽的容貌如盛开的花朵,春风拂过栏杆,露珠润泽花色更浓。 如此天姿国色,不是群玉山头所见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魏太监嘴里重复念叨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写得好。” 他内心怦怦直跳,从来没有人向女帝说过如此动听的话。 这种表面夸赞,实际上还有暧昧的话,写得真好啊。 陛下今年17岁,按照年纪,正是青春少女心,看到有人这么夸她,还不开心的飞起。 写得真的太好了。 我若有此才华,还当什么太监。 天天给青楼花魁写诗,直接包年,免费睡。 魏太监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封信,轻轻的吹了吹未干的笔墨,放在阳光下:“写得好,写得太好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哈哈哈,写得好,我喜欢。” 刘泷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写给你的,但他还是谨慎地询问:“公公,这样写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这只是单纯夸女子的容颜。” “并未体会陛下治国的不容易啊,要不要再改改?” 魏太监回过头:“不” “不可以改,就这首挺好。” “你上次不是写过那首评价陛下治国的诗吗,忘了?” 刘泷想起来了,那首狄仁杰夸武则天的诗,被他借用了。 不会那首诗也被女帝知道了吧。 我天啊。 这个国家这么小的吗,自己在几百公里外的青州宴会上写的诗,竟然被皇帝知道了? 幸亏皇帝没生气啊。 魏太监将信小心翼翼卷了起来,放在笔筒里,然后长舒一口气:“刘泷,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第52章 京城宰相府第一个敌人出场了 魏太监越来这诗他越喜欢,竟然情不自禁对刘泷有了莫名的情愫。 刘泷不知道的是。 魏太监这个人将来会帮助他很大的忙,而且是生死危机的忙,在三年后,他将在大周科举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浓墨。 钦差队伍走后。 高县令与他寒暄两句也离开了。 用不了多久,朝廷会派新的官员过来赴任,不过这和李家父子没关系了。 “泷哥。” 大门口… 阿兰今天穿的是绿色小袄,她后面还绑着两个红色蝴蝶布结。 两人离别半月有余。 再一次见面,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阿兰傻呵呵地笑着。 刘泷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走回家。” “回家。” 牛子在前面赶着骡子,后面板车上坐着父子三人。 李泽头发更白了,看着像一个白发翁,对于本次死里逃生,他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同时也庆幸,如果不是刘泷。 恐怕他早就死了,一大笔财富被人惦记,能活着的有几人。 他躺在麦秸剁堆积的板车上,不禁感叹:“时也,运也,命也。” 刘泷则多嘴问了一句:“阿兰。” “是不是你把小红与张捕头,金县丞勾结的事情,告诉了海御史。” “所以才让我们这次死里逃生。” 阿兰一副懵懂的样子:“泷哥,我没有啊。” “那可是钦差大臣,我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呢。” 没有? 刘泷后背发凉:“你确定没有。” 他一直以为杀人这件事是阿兰告诉朝廷的,毕竟金县丞和张捕头绝对不可能告诉海峰。 这种自找死路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干。 小红被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可能告诉。 而小桃压根不知情。 小桃目前的层次,只存在小红诬陷她,而不知道对方勾结县里杀害月娘。 那朝廷是怎么知道的? 海峰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不成他们会读心术,还是安装了监控? 刘泷一阵后怕。 果然。越往高层水越深,他本来想着留着这张底牌,等到海御史来渭北时再亮出来。 毕竟当初对方诬陷自己。 只要把这张底牌亮出来,证据就成了,你想诬陷也没办法。 谁曾想人家海峰早就知道了。 并且把自己押入牢房是为了保护自己,麻痹别人,防止自己被伤害。 这群老头子… 刘泷不禁感叹:“不管了,老李,阿兰,牛子,回家吃饭。” “此事结束了。” 几个人迎着夕阳,坐着骡车,晃晃悠悠地朝家中赶去。 …… 京城… 一处顶级豪华宅院,不输王府的面积和威严。 就是大周朝宰相府。 司马嵩的府邸。 这里面光是伺候他的人就有两千多人,奴仆,护卫,丫鬟,以及别的服务人员。 两千人并不多。 有些乡野大地主,也有几千奴仆… 但是京城卧虎藏龙,几千人伺候一个人,确实有些高调。 寻常官员家里,不过百人。 少一点的恐怕只有几十个人,或者十来个人。 对于司马嵩来说,他不需要低调。 他是这个国家的宰相,是扶大厦将倾的顶梁柱。 这个国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 因为女帝就是他力排众议推举上来的。 当年先帝与太子爷前往南山狩猎游乐,却不想被蛮厥偷了鸡,父子两个都被抓了去。 整个国家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这时候非常需要一位皇帝。 没有皇帝,国家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当时有几位藩王蠢蠢欲动,后宫嫔妃也有几个年幼的小王子。 都在争这个皇帝的位置。 而他,身为帝国宰相,这时候就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挑选了一圈,最终选中了叶瑶。 先帝的第八女,一个从小就注定和亲的女孩。 她存在的本身就没有意义。 至于她后来率领城中妇女作战,那完全是无稽之谈。 因为当时蛮厥并不打算攻打京城。 他们抢了一圈就跑了,对城中的那些老弱病残不感兴趣。 当然,司马嵩选她,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是个女人,而其他王爷是男人,有些还是实力强大的藩王。 从某些方面来看,还是叶瑶最合适。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对政治一窍不通,正好拿捏。 叶瑶的母亲也是个小门户的妃子。 对司马家的统治不起作用。 所以女帝登基这两年,大权基本都是司马家在掌握。 皇帝就是个吉祥物而已。 司马嵩两鬓花白,他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哼着民间小曲。 看起来平平无奇。 如果穿得破烂些,完全就是个民间小老头。 “相爷,张侍郎求见。” “不见不见,老杨啊,你看到爹爹正在闭目养神吗。” 说话的是司马嵩的儿子司马豹。 他生着一张豹脸,三角眼,长相奇丑,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目前他是工部左侍郎。 负责整个国家的水利建设,和土木工程,这一项就让他吃得盆满钵满。 外面求见的正是海峰要整治的吏部左侍郎张河。 前不久萧川把运河行录交给了海峰,导致运河青州这一条线被掐断,落入皇帝手中。 这里面所有的线索都剑指张河。 所以对方此时很慌。 生怕被拿来祭旗。 司马嵩慢慢睁开眼:“张侍郎是我们大周的财神爷,是功臣,不见是不好的。” “豹儿,你就让他进来吧。” “是,爹。” 司马豹阔步走了出去,走了整整十几分钟,才走到大门口。 看到张河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 他连忙恭敬地说道:“公子爷,可是相爷要见我了。” 司马豹:“相爷说了。” “你若贪污受贿,是违背国法,他也不能保你。” “你以后不要来了。” “相爷不会见你的。” 张河听后脸色苍白:“公子爷,唇亡齿寒啊,我这个位置很重要,我可是为相爷出生入死啊。” “运河那些事儿。” 司马豹:“住嘴,运河的事关我家何事。” “青州大小官员是你安排的,他们贪污受贿,是你吏部安排人不对问题,萧川认你做干爹,这是不符合国法的。” “你们沾亲带故,为何要拉扯我司马家。” “离开相府。” 第53章 给朕写的诗? 张河大惊:“公子爷,给个机会啊。” “我为相府出生入死多年,您不能卸磨杀驴啊。” 司马豹:“谁认识你啊。” “你自己犯的错,非得拉着我们司马家族来承担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 “滚。” 张河右眼流下一行清泪:“是,请你替我谢谢相爷的扶持,我张河这辈子不会忘记他的大恩大德。” “告辞了。” 他阔步走了。 管家小心提醒:“公子爷,我们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太伤他了。” 司马豹:“伤你妈的头。”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陛下想杀鸡儆猴,不杀他,难道杀我啊。” “用得有个人顶出去。” 内院…… 司马嵩惶惶站起身:“豹儿。” “爹,我在“”” “我让你去把张河叫进来,他为何还不进来啊。” 司马豹叹了口气:“爹。” “张河不进来了,儿子刚出去,便看到他已经坐轿离开了,儿子想让他进来,却看到他摇摇头,说恩断义绝了。” “所以,儿子很生气,他张河辜负了您的信任。” 司马嵩两眼一黑:“不可能。” “张河是我最爱的学生,他不可能如此说我” “这一定是假的。” 司马豹跪下来:“爹,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儿子吗。” “不信你问管家。” 管家沉思片刻:“老爷,公子爷说的是真的。” “张侍郎当时挺气愤,我和公子爷请他进来,他都不愿意进来的“ 司马嵩摇摇头:“罢了。” “本来,我还想保他一次,既然他如此绝情,作为老师也就无可奈何了。” “连他的老师都不信任,我好痛苦。” 司马豹:“爹,您现在没必要痛苦,不过是丢了一个吏部侍郎而已,小皇帝翻不了身。”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 司马嵩直接起身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 “大胆,那可是陛下,是皇帝,不是什么丫头片子。” “下次我再听到你这么说,别怪老夫无情。” 司马豹低下头:“是爹。” “儿子再也不敢了。” 司马嵩摇摇头:“罢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既然张河不愿意见我。” “那他的命运就随他去吧。” “按照我的意思,就杀吧,从现在开始,闭门谢客。” “对了,派几个人,截杀萧川,这种人知道的太多了,活着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最好是山匪,就说山匪截杀的。” “是,爹。” 司马豹眼里露出一丝狠毒:“儿子知道了。” …… 凤阁殿…… 女帝手捧着一张张贪污证明,她坐在床上,气得不知所措。 最后狠狠摔在桌子上:“张河老儿,欺朕太甚,短短六年,他竟然贪污六百万两,相当于国库的一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立刻,让捕蝉司,拿下此人。” 林婉儿有些忧愁:“陛下,张河只是司马老贼的左右腿,他贪污的有一大半进了丞相府。” “杀了他,恐怕只是杀于表面,而实际上大部分进了丞相府,还是无济于事。” 女帝红唇撅着:“那不然呢。” “难道让朕去直接下旨查封丞相府?” “恐怕圣旨现在下达,明天这皇帝就换成其他皇子了,你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肆意妄为,就可以随便判断一个人的生死,就可以掌控天下。” “可结果不是这样的。” 女帝气得胸口乱颤,她委屈道:“朕也不知道怎么了,做公主时,总以为,自己很委屈,想着嫁给一个好郎君辅助他便是。” “想着有一天做了皇帝。就能改变这个世道。” “可结果呢。” “我登基一年多,什么事都改变不了,只能像个吉娃娃一样任人摆布,有些圣旨甚至都出不了皇宫。” “军权不在我手里,政权不在我手里。” “我还能怎么办。” “这次好不容易派海峰下云州,查住了青州贪墨的证据,刚好顺藤摸瓜封死司马嵩的后路。” “这个张河必须杀。” “传朕旨意,张河数罪并处,斩。” “是。” 女帝正生气呢,却看到魏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奴婢和陛下请安。” “起来吧。” “谢陛下。” 魏太监:“这是本次清查云州的官员名单,请陛下过目。” 女帝摆摆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朕不想再看。” “这件事就交给海峰做主” 魏太监低着头:“陛下。” “怎么,你还有事?” “是这样的陛下,奴婢去青州时,有一个书生正在作诗,奴婢便乔装打扮去偷听“ “却听到那书生在桥头写了一首夸赞陛下的诗。” “奴婢觉得好听,索性便画二两银子买了下来,送给陛下。” 夸我的诗? 女帝刚才还特别生气,随后便问道:“这种乡野书生的诗有什么好读的。” “小魏子,不是朕说你。” “做人不能光听马屁,朕是那种听马屁的人吗。” “朕如果想听,天天就能听“”” “你本次下云州省处理云州官场的,闲着没事干,听那学子的诗干什么。” “这天底下作诗谁能有他……咳咳。诗有什么好读的,朕不喜欢。” 魏太监低下头:“奴婢知错。” “云州大小官员已经按照陛下所说的安排了,但是这诗是一个叫刘泷写的。” “陛下如果不喜欢…” “等等,你说谁。” 女帝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欢的,“你说谁刘泷写的?” ? “他写了一首夸赞我的诗?” 魏太监:“是的,但是写得太过肉麻,恐怕脏了陛下的龙耳,奴婢觉得不适合拿出来。” 林婉儿清了清嗓子:“魏公公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拿出来,难道你不知道,陛下最喜欢听民间讨论她的事情“”” “该说出来就说出来嘛。” 女帝故作矜持:“没错” “朕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尤其是民间讨论朕的声音。更应该说出来,要不然朕怎么和百姓打成一片。” “说吧。” “是。” 魏太监:“陛下,这首诗的名字叫做【清平调.送圣庆。】” 送朕? 第54章 女帝被诗震惊 女帝有些意外:“他写诗送朕?” “该不会是你要的吧,小魏子。” 魏太监连忙跪下:“陛下,臣惶恐不及,这诗怎么要啊,就算要,也写不出来啊。” “臣巡游青州,见到那小三元刘泷” “长得可真是英俊潇洒啊,眉宇间有淡淡的英雄之气,面相白净,气宇轩昂,就算面对臣,他也不畏首畏脑,而是坚定不移。” 听魏太监这么说。 女帝和林婉儿已经把刘泷想象成一个帅气有才华的少年,并且为人还不猥琐,面对钦差太监,都不害怕的。 这个朝代,太监还是很厉害的。 尤其是钦差太监,能够掌控官员的生死,也能掌控一个小老百姓的生死,而这个刘泷竟然不害怕。 女帝来了兴趣:“快说说看。” “你们是怎么遇到的,他又为何写诗给朕。” “难道就不怕写得不好,朕责罚他吗” 魏太监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倒也巧合。” “本来臣是没打算见刘泷的。” “那天处理完萧川等人,正准备离开青州,前往集城。” “结果呢,天公不作美。” “下起了大雨,臣只能借宿渭北县的公舍内,却听到一件冤案。” “一名叫阿兰的女孩,在门外求情,自称是刘泷的童养媳。” “然后说她夫君刘泷是冤枉的,还有牢房里的李泽也是冤枉的,臣秉持着替天行道的想法,便接了此案。” “于是这么一查,嘿,还真是。” “原来是渭北县丞与捕头合谋陷害李家,抓了刘泷父子,最后嫁祸给高县令。” “这件事被臣给破获了。” “刘泷十分地感谢陛下的天恩浩荡,还他清白。” “非要塞给臣钱。” “但臣是陛下的人,怎么能收这钱呢。” “最后刘泷见送钱无望,索性写了首诗送给陛下,感谢陛下的救命之恩。” “臣就想,这可不行。”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愿意读他写的诗呢,于是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 魏太监说到这里唉声叹气:“可是这个刘泷。” “他,唉…” 林婉儿眉头一皱:“说啊,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刘泷他怎么了。” 魏太监:“刘泷他,他哭了…” “他说仰慕陛下的龙颜,如果陛下不读他写的诗,他还不如去死了。” 女帝疑惑:“他不是有童养媳吗。” 魏太监:“对啊,臣也是这么问他的。” “结果他说。” “唉” 林婉儿快要抓狂了:“不是,老魏,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婉儿姑娘见谅。” 魏太监:“刘泷说,他虽然有童养媳,但是不耽误仰慕陛下龙颜,他还说陛下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是所有人仰慕的对象。” “如果能为陛下写一首诗,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我就给他说啊,好孩子,别寻死觅活的,陛下不吃人,只要你不写反诗,都没事的。” “咱们的陛下高瞻远瞩,胸怀天下岂能因为你写诗送给她就生气呢。” 女帝傲娇:“那是。” “朕又不是什么再世魔王,百姓愿意给朕,说明百姓对朕的认可,朕怎么会生他的气。” 魏太监:“后来,刘泷便开始写了。” “但是他没有见过陛下啊,左思右想也写不出来。” “请陛下恕罪。” “恕罪什么?”女帝反问。 魏太监:“臣把陛下的美貌稍微透露了一二,让他自己想象。” “这个刘泷听后,突然懊悔起来,他气得捶胸顿足,最后双目失神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 林婉儿:“陛下,这家伙又停了,请允许我赏他两耳光。” 女帝:“我觉得应该。” 魏太监:“陛下恕罪,那刘泷站起来说了一句:“恨陛下生在帝王家。”” 什么? 林婉儿:“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这话也能说出口。” 女帝却不怒:“他为何说此话?” 魏太监:“当时臣吓得不行,呵斥他注意言辞,要不然别怪国法无情,这种无君无父的话也能说出来。” “结果他说他不怕。” “为啥不怕呢,因为他说,如果陛下不生在帝王家,他愿意穷极一生去追求陛下。” 女帝听得脸微红:“这个刘泷,真是油嘴滑舌,拿朕寻开心了。” “我就算不是皇帝,又怎会嫁给他。” “真是不害臊。” 林婉儿听得心里有些醋意,她多么想刘泷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可陛下在这里。 她永远无法说出这话,但是心里又不甘心,这个魏太监,为何不把我的美貌说给刘泷,我长得也不差啊。 气死我了。 魏太监嘿嘿一笑:“当时,我听后也觉得这小子也太痴心妄想了。” “竟敢拿陛下您取笑。” “然后刘泷在不甘心的情况下,提笔写了一首夸赞陛下的诗。” “就是这首清平调.送圣庆。” “本来臣是不想交给陛下的,但是看他态度如此诚恳,又对陛下忠心耿耿,所以便美了他这个心愿。” “这才回京交给陛下。” “陛下,您看看吧。” 林婉儿连忙摊开那张纸,她吃了一惊:“这字真是好。” “不像那些名门大家的草书。” “反而刚劲有力,不失风骨。” 她樱桃小嘴慢慢念了出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会向瑶台月下逢? 女帝坚强的内心跳了一下:“这个登徒子。” “他,他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 “他连朕的面都没见过,就敢把朕比喻成瑶台仙子,真是不害臊。” 林婉儿嘴里依旧念叨着:“把云彩比喻陛下的衣服,花比喻陛下的脸庞,写得真好。” “尤其这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陛下,他写得真好。” “要是送给我就好了。” 女帝也就十六七岁,有人夸她,她自然心里开心。 但是表面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 “如此登徒子,尽做些拍马屁的工作,朕虽然不喜,但看在他如此诚恳的模样。” “这首诗先放在朕的诗集里吧。” “也算给他个面子。” 第55章 三年后,准备新一轮科举 “小魏子。” “臣在。” “这次下云州你和海峰均有功,传一道口谕,海峰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兼任大理寺卿。” 这个位置相当于最高法,最高检,中ji委最高领导人级别。 位高权重。 可以对大周在职一万四千名实权官员,无理由督查。 海峰也将是未来女帝对付司马嵩的一把利剑。 只不过不是现在。 站在高层才明白,有些东西呢,已经存在,不是说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想要改变就必须要刮骨疗伤的勇气。 可这个勇气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时隔两日… 司马豹上奏:“吏部侍郎张河,任人唯亲,贪污受贿,请求处以极刑。” 其他人纷纷上奏。 面对这种局面,女帝并没有慌张,她下了一道圣旨。 意思就是运河事件已经结束。 张河虽然受贿,可没有完全参与,先关在捕蝉司牢房。 其余参与人员,一律处死。 司马嵩只是眼皮动了下,他有些欣慰,女帝的政治水平有些进步。 知道会养着呢。 她已经开始了政治的第一步,那就是忍耐。 不再是刚开始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了。 不过也好。 只要我司马嵩在这里,你就翻不了身,砍掉我一条胳膊。 还会有更多的胳膊出现。 一个小小的海峰是奈何不了我们整个团队的。 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 三年后… 新一轮科举,正式开始… 本次朝廷将派遣二十多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和学界楷模,前往全国各地。 负责科举。 这也是众多学子的鬼门关,中举。 一百个人里面,只要三个,有时候三个都不到,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 但只要你中举了。 你就可以正式迈入官员体制内了,还可以免税百亩,以及种种特权。 举人,在这个时代是称为老爷的。 渭北县李家大院。 “泷哥,爹,快看啊。” “天霸哥来信了。” 阿兰此时已经长开了,早已经过了豆蔻年华,变得水灵灵的。 胸前似乎更鼓了,臀部也翘了不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18岁,而且她的面目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那种儿童模样,反而像高中生那样。 看起来很清纯,还特别欲。 她是冷白皮,皮肤白嫩散发着阵阵少女香。 李泽正在和刘泷下棋。 看到阿兰突然闯进来,他有些不悦:“阿兰啊,不是爹说你,进门总要打个招呼才是。” “如此莽莽撞撞,让别人看到多不好。” 阿兰撅着嘴白了他一眼:“今儿我去买菜,牛子给我说,军中的邮差寄信了,是天霸发来的。” 天霸? 李泽一慌,整个棋盘差点没散开。 阿兰切了声:“还说我,你还不是那个样子,还没有我稳重呢。” “咳咳,是爹错了。” “天霸说的什么,快拿给我看看。” “我不。” 阿兰打开信封:“我读给你们听听,这几年我也有好好读书哦。” 随后她读了起来。 原来李天霸那时候随军西征,在凉州聚集了起来,十几万大军驻扎在凉州附近。 岳将军和霍去疾带着他杀向蛮厥。 几万岳家军因为那首满江红,奋勇杀敌,但是却被堵住了。 李泽惊了下:“后来呢。” “爹,别急。” 后来岳将军命岳家军分四路在峡谷山突围,沦未突破,还折损了几百兵马,于是他便向杨家军,以及韩家军,李家军发信求助。 希望他们能够派兵打开一个口子,让岳家军突破成功。 结果那三家纷纷见死不救。 谎称自己也有任务,无法派兵去攻打蛮厥。 李泽猛拍大腿:“着实可恨。” “难怪我大周一输再输,正是因为这群见死不救,吃里扒外的人,才让那蛮子有了可乘之机。” “气煞我也。” “后来呢。” 后来岳家军就要被十几万蛮厥包围,只要再过三天,军中的干粮就会吃光,到时候几万人都会死。 也就是这时候。 李天霸突然提出了破釜沉舟的打法,他让岳将军在军队还没有泄气前,砸烂所有的吃喝工具。 然后背水一战,在峡谷中与蛮厥决战。 当蛮厥派兵来时,他又给岳将军指出了,明面决战,暗度撤退。 随后再杀个回马枪。 直击蛮厥大汗总部,脱脱不花小王子看到岳家军突然偷袭。 果然派兵去阻拦。 然后不停地放箭,射死这群周人。 结果发现只有几百人,大部分是稻草人在马上,当时还是大清晨,士兵光线不好。 等走近才发现,每个稻草人身上都帮着火桶,吃痛的战马不要命地往蛮厥的大本营冲。 燃烧起一阵阵火焰。 在外围的蛮厥听到大本营出事了,连忙赶回救援,却被岳家军包围其中一个部落,围而歼之。 然后数只锣鼓喧天,无数岳家军喊着:“朝廷支援大军到了。” 一时间蛮厥人心惶惶。 加上大本营被火烧,主帅脱脱不花也忙得手忙脚乱,蛮厥士兵开始逃跑,然后无数人开始往北撤退。 整个队伍四分五裂。 李天霸劝岳将军追击穷寇,能杀一点是一点。 而后已经成功突围的岳家军再次折了回去。 连追蛮厥四百里,杀敌过万,俘虏两万,打出了大周的气势。 事后那三只军队才姗姗来迟。 并且给朝廷上报,追击蛮厥,他们也出力了。 岳将军不服,要和他们打起来。 李天霸又劝他,让一份功给他们,现在四大军队团结在一起最重要。 果然,分出一部分功后。 四大军队又结合起来,军心慢慢地稳妥了起来。 现在,李天霸已经是百夫长了。 听说年底就做右千夫长,也就是副团长的级别,掌管千人的队伍,并且很多岳家军对他很服。 李天霸却谦虚地说:“这都是刘泷的功劳。” “如果没有他的兵书,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刘泷的名字,在军中又火了一阵子。 李泽哈哈大笑:“我就说天霸这孩子,从小就有出息,你看看,都是百夫长了,多少人混一辈子,还混不到百夫长呢。” “而且马上成千夫长了,这将来还不得做将军啊。” “我儿天霸,有将军之姿。” 第56章 参加乡试 刘泷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天霸临走时,把前世的兵书稍微修改了下,就能获得这样的成功。 说实话他对兵书并不是特别了解。 只是根据前世打仗的经验,以及别的影视剧里的片段,随便写的。 这玩意儿语句不通,能读懂才怪。 没想到,让李天霸碰巧了。 还在军中获得了威望,真是命里有官,书不用翻。 几人高兴了会。 便收到官府的通知了,明天举行乡试。 让他们尽快准备。 这三年刘泷可谓是把这些书都给研究透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举行乡试不难。 他打听到,本次举行乡试的主考官是一位叫林君的礼部官员。 此人五十出头,做过教喻,也做过别的省的学政,然后被调入京城当礼部右侍郎。 右侍郎来云州,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有的身份,连郎中都不算,只是抽取一个有威望的人而已,有的是朝廷里不大不小的官。 李泽揉揉头:“这个林君,怎么有些似曾耳熟的样子。” “想不起是谁了。” “不管如何,泷儿,你要好好地考,乡试不比其他,是整个科举中,最难的一关。” “只要考上了,咱们老李家就翻身了。” “你们刘家也翻身了。” “爹虽然认你为养子,但是只要你想分家,脱离门户,爹随时欢迎,并且还会给你一大笔家产。” 刘泷:“老李,你又说糊涂话了。” “我闲着没事干脱离门户干嘛。” 李泽:“听说京城的诸葛世家,有意向你投来橄榄枝。” “这个机会你如果把握好,将来就是名门大户了。” “能够入诸葛家,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别看他司马家族在朝中横得很,可在诸葛家面前,也得低头三分,因为诸葛家是大周第一大姓,好几代皇帝都有意把公主许配给诸葛家。或者让王爷迎娶诸葛家的闺女。” “为什么呢,还不是清高嘛。” “在这个时代讲究出身,将来你出仕,免不得遇到这些,如果背后没有家族撑腰,很难走下去。” 刘泷噗嗤一笑:“什么这个姓那个姓的。” “我为什么不靠自己的努力,让李家,刘家成为大姓呢。” “诸葛家绵延十几代,历经几个朝代,我就算过去也是被雪藏,何必为了一个姓氏,就寄托在别人的篱笆下呢。” “老李,你别瞎想了。” “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是要还的。” 李泽呵呵两声:“你这臭小子。” 他现在越来越老,人有个毛病,就是年纪大了,总希望孩子在身边好,年轻时训斥孩子。 年纪大了,又要看孩子脸色。 这是正常的,如果刘泷真走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刘泷去诸葛家族比李家好。 李姓在大周只是个小姓,小得不能再小了,且祖上没啥大官,分支也少,所以在诸葛家面前啥也不是。 这些年,有人曾建议他让刘泷改姓。 改为李泷,毕竟养子入了别人家,也需要改姓。 可他一直没有这么做过。 为什么呢,因为他一直在做好刘泷离开李家的准备。 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将来位置越来越高,小小的李家自然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李泽并不想这样做。 他不想李家成为刘泷在事业上的绊脚石。 所以才没有让他改姓。 这一点,刘泷也清楚。 … 第二天… 城内考院外面,锣鼓喧天,张灯结彩,有些富人为了让家里孩子考上举人,特意在整个墙头挂满了红色横幅。 这也难怪,只要中了举人。 就是真正迈向特权的第一步,这个机会谁不愿意抢。 无数学子头戴秀才才能戴的方巾,身穿长衫蓝色大褂,背着书箱,以及吃食,在外面准备进入考场。 阿兰要给刘泷背书箱,却被拒绝了。 毕竟这种事,男人自己来就行了,身后是一家人在激动地看着自己。 阿兰,牛子,李泽,小桃早在三年前便被赶出去了,但刘泷没有责怪她,还给了她一笔银子,又给她介绍了个不错的男人嫁了出去,可谓是仁尽义至。 放在其他府里,早就乱棍打死。 毕竟她伺候月娘不用心,却被小红这个蛇蝎毒妇给害了,导致李家经历了这么多。 就算她冤枉,也没办法。 刘泷挥挥手:“回去吧,要在这里面考三天呢。” 几人还是不肯回去。 广场上人太多,刘泷刚回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林北。 这狗比也来了。 这家伙和以前一样,还是一副仇视自己的眼神,想把自己给吃了那种。 刘泷也是服了:“大哥,都三年了你还记得那天我打你的事啊。” “当初是你先骂我的。” “要不然怎么打你干嘛。” 林北咬牙切齿:“我不记恨你打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失去的这一切,我一定要夺回来。” 刘泷意外:“你失去啥了?” “榜首。” 林北一字一句地说道:“榜首,我要让你明白,我才是第一。” “任何人都不行。” “你,刘泷,这一次乡试,绝对没有比我强。” 刘泷点点头:“没事,你强你强。”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吗。” “不是,我都说你强了,你哪个眼睛说我看不起你了。” 林北哼了声:“没事,看不起我可以,我知道你写诗可以,有可能会中举,甚至是解元。” “但是,别忘了“”” “这一次,不比之前。” 林北悠悠开口:“你知道这次的主考官吗。” “知道啊。” “知道就行,他让我的叔叔,六叔,他在京城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哈哈哈…” 刘泷:“你六叔是本次主考官?” 林北:“没错,但是你记住,我不会求六叔帮忙要解元。” “但也不会让你中解元。” “我中不了,你也别想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泷瞥了他一眼:“至于吗。” “当然至于。非常至于,我们林家世代读书,怎能心甘情愿败给你这个乡下人。” 第57章 刘泷这下完犊子。 刘泷摇摇头:“这家伙脑袋绝对有病。” 众考生入考场… 外面的李泽突然想起:“坏了,我想起这个林君是谁了。” 牛子好奇问道:“莫非是你的故友,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少爷中举就有把握了,嘿嘿。” “嘿嘿个屁,就知道嘿嘿。” 李泽眼里有些恐惧:“我与他曾经有仇。” ??? 阿兰心里一惊:“爹,你没搞错吧。” “你不是要就不做官了吗。” “怎么可能与他有仇。” 李泽叹了口气:“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从江南乘船入京赶考,那已经是我第三次赶考了。” “如果再不成功,便不能再科举了。” “所以为了这次准备,我准备两年,那时候我们李家的家产还不是很多,只有一家布行和一家鱼店。” “但也算富裕,入京时,我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这些钱足够我来回的路费了。” 李泽:“当时,青州是江南考生必经之路。” “路过青州时,免不得在酒楼吃些花酒,听会小曲。” “于是我便认识了林君。” “他们家世代书香门第,祖上还出过大官,林姓虽然毕竟小,但也比李姓大。” “于是我们几个赶考的学子便认识了。” 一同结伴而行,入京赶考。 阿兰提出疑问:“这不是挺好,按理说,你们还是结伴好友呢。” 李泽:“错就错在,我们入京时,那个林君的盘缠被偷了。” “他没银子了。” “我们四个,只有我还有银子,其他两人捉襟见肘,勉强够用,而林君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当时林君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也没有开口,因为他这个人比较要脸面,你就算送他银子,他也会推脱推脱。 我当时虽然有银子。 但是我不想给他,因为当时他的学问,谈吐,我认为不可能中进士。 大家不过是结伴而行而已。 没必要掏心掏肺。 于是李泽就没给他银子,并且告诉林君,他也没有多少银子。 林君听后没有勉强。 每天住在酒店外的马路边,忍受着蚊虫叮咬,污水藏身,至于吃饭,都是蹭饭吃。 看到有举子没吃完,他假装过去谈话,然后趁机果腹。 当时,其实他肯开口,哪怕是找官府借,也能借出几两银子,暂度难关。 但是,因为他很要面子。 宁可饿死也不借钱,在他的眼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所以就这么过了几天。 要科举了,按照惯例,考生要交些银子,送给考试的工作人员,讨个喜。 或多或少交一些。 这些朝廷也是默认的,举子也不反对。 毕竟是跃龙门的大事。 有钱的多出点,没钱的少出点,不会因为你没钱,交的少,就对你另眼相看。 林君也想交点喜钱。 可是他没钱,总不能扔几个铜板吧。 他站在贡院门口,一时间为了难,这么多人看着他。 他却交不出银子。 最后他把目光看向了李泽。 这个江南来的商人家庭,应该会借自己几两银子吧,哪怕五两也行。 李泽注意到他的目光。 尽管林君没有开口,但那眼神纷纷就是在说。 老兄,咱们这一路走来,也算朋友了。 借几两银子,过了这关吧。 李泽却把脸扭到另外一边,没有看他。 最后林君也没说什么。 但是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李泽竟然从怀中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交给贡院的工作人员。 获得了一个大喜。 这个大喜虽然没啥用,但如果考官注意到呢,会不会给你捷径呢。 这玩意儿谁说得准。 因为封顶也就是五十两,李泽轻松拿出了五十两。 身后的林君看傻眼了。 他没想到李泽竟然这么有钱,几十两说拿就拿出来了。 那他为什么连五两都借给自己呢。 这些天他露宿街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担心被人赶,如同丧家之犬。 只需要二两银子,他就渡过难关。 那几位乡下来的穷书生,他知道人家没钱,所以也没有开口借。 可你李泽为什么不给我。 这一路上,我们吟诗作画,畅谈未来,很多时候都是我请客,要不然盘缠被偷了。 我岂能如此尴尬。 为什么你不借给我呢。 阿兰听后,也发出疑问:“爹,你是不是给了五十两喜钱,身上就没银子了。” 李泽:“有啊。” “身上还有八十多两,就算我花完了,我家在京城的票号存的还有几千两银子,压根花不完。” 阿兰:“那你为什么不借给他呢。” 李泽叹了口气:“我怕他还不上。” “因为当时在青州,他说他家里贫寒,再加上他的学问不深,很明显就中不了。” “我想着,这样的人,等考试完毕,肯定回家做个教谕,或者做个地主乡绅什么的。” “但那是很遥远以后的事了。” “谁能确保他还银子呢。” 牛子嘿了声:“老爷,你可真欠啊。” 李泽并没有因为牛子说自己而生气:“结果那一年,我却榜上无名,而林君他中了个二甲。” “第四十三名。” “我那时候也知道没脸去见他,索性直接回了家,花钱在岭南买了个教谕,最后又花银子做了县丞。” “如果不是我那两个学生争气。” “我恐怕连县令都坐不上。” 阿兰:“你这也太亏了,如果那时候你肯出五两银子,或者更多的银子,那说不定你和这些朝廷大臣就有来往了。” “他可是三品啊。” “老天爷啊,侍郎呢,我记得泷哥曾经说过,内阁不如侍郎,而他就是侍郎呢。” 李泽当然知道。 内阁看起来是国家的枢纽中心,阁老们个个都是一品或者二品大臣。 可实际上真正的权力都在侍郎那里。 林君现在是礼部侍郎,看起来是个清水衙门。 可实际上礼部可是帝国的脸面。 礼部侍郎妥妥的权力核心,如果他做主考官,随便提两笔,一个小小的举人就稳了。 李泽这个懊悔啊。 他拍打自己的脸:“都怪老夫啊。” 牛子:“老爷,你别光打左脸,右边也打点,要不然一边歪。” 第58章 主考官的往事回忆 李泽:“那老夫为何不打你的脸。” “你这孩子,刚入府生性憨厚,才几年就变得如此个性了。” 外面的事情没有影响到里面的发挥。 考场内… 每人一个隔间… 躺也躺不下,坐也坐不了。 非常的难受,而且现在还是秋天,虽然晚上多了些凉爽,但白天还是挺热的。 刘泷奋笔疾书。 本次科举考三天,第一天主要写一些策论,以及类似于语文课上,填词,比如举头望明月,你写低头思故乡等等。 这些题目,队伍刘泷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复杂。 他很快就写填完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得个甲,第一篇就稳了。 到了第二天… 学子们苦不堪言,因为昨天晚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算是上厕所,里面也是臭气熏天,汗馊味熏得人发麻。 尤其是那个隔间,只能爬在桌子上睡觉,或者蜷缩着腿睡觉,终于熬到了天光微亮。 一阵锣鼓响起… 腰间系着红色腰带的衙役,拿着试卷挨个发纸。 有的提着蜡桶,挨个发油。 每个考生都有一个烛盏,以便光线不好时,能够往上面点蜡续亮。 刘泷睡眼懵懂地起来。 开始第二天的考试,连洗漱都没有,这也让他十分疲惫。 也就是这时,众考生连忙起身。 原来不远处有几名衙役提着灯笼,他们身后有个穿红袍的官员,头戴乌纱,缓缓走来。 “师尊。” 众考生纷纷行礼,在大周,尽管主考官不是你的师父,你也要称呼一声师尊表达尊敬。 毕竟对方可是能够决定你未来命运的人。 尤其是举人。 中了举,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中举就是鲤鱼跳龙门。 所以林君此时成为众星捧月的存在。 他微笑地朝各位考生颔首,示意他们都坐下。 众考生都不敢做。 “叔父。” 林北作揖:“侄儿拜见叔父。” 林君眉头一皱:“考场无亲情,各位考生记住,别看他是我的侄子,但如果考不过,照样不让他过。” “你们就大胆地考,本次考试只看成绩,不看亲情。” “我以向陛下许诺,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公正,就提头来见,要不然陛下也不会让我来云州。” 此话极大鼓舞了考生们的信心。 原来林侍郎是这样的刚直不阿,真是吾辈楷模。 林君转悠了一圈,便下令开考。 看到考生们,开始研磨,奋笔疾书,他坐在主考位上,回忆到从前。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清晨。 他从睡梦中醒来,因为今天就要赴京赶考了。 那时候林家还很穷,虽然是书香门第,可早已经没落。 尤其是他,母亲只是个小妾。 他从小就吃不好,睡不好,但好在家族还留了书,才让他有一席之地能够读书。 母亲一直被父亲怪罪,打骂,矮小的她扛起了一片天,保护了自己的天地。 反而,林北的父亲,自己的兄长林天,嫡长子,从小吃得好,家里人把他当宝贝。 这就是庶子的悲哀。 林君眼睛里有些泪花,他记得母亲把自己叫起来,给了自己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是她的嫁妆。 她把自己的传家宝金手镯给卖了。 供自己赶考。 那天也是像这样,天还没有亮,世界还很安静,母亲坐在床边,拿着针不停地缝补自己的衣裳,唯恐出门冻着了。 她的眼睛经常看不清楚针眼,手被扎得都是血眼。 当时林君发誓,将来一定要对母亲好。 出发的早上。 族人没有几个人来送,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是举人了,但是家里看中的依旧是大哥林天。 并且对自己不抱希望。 毕竟,中进士这种事,百年难遇,他第一次出门怎么可能中呢。 那天早上,他在前面走着。 母亲在后面跟着,母亲是小脚,走不了路,边走边疼。 她一瘸一拐地嘱咐着:“君啊。” “路上慢点。” “多吃点饭,多穿点衣,莫要饿着了。” 林君多次让她回去,她就一直跟着。 直到送出了十几里路,林君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回去的。 他只想报答母亲的恩情。 可母亲在自己离开不久后,就因为腿疾而亡,原因就是因为那天去送他,引发了腿疾。 林君本欲在家守三年孝。 却被家族拒绝了,因为他们不认同这个裹脚女人是林君的母亲。 而是给他重新定义了一个母亲。 让他好好做官,最后随便把他的母亲找了个地方埋掉了。 当时他虽然已经是进士,却也没办法抵抗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如今自己荣归故里,成为吏部侍郎,云州主考。 他一定要把母亲迁坟,风光大葬。 要把她安葬在林家最显赫的位置,以便将来与自己长眠。 只是… 就算是这样,我又该报答母亲的光辉呢。 林君忍住泪,不再说话。 场下… 刘泷写完了前面的题,在最后的压轴题突然看到这样的题目。 他没有写如何治理地方。 也没有写如何忠君报国,或者好好学习什么的。 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庶母与正母,孰轻孰重。 庶母正母,其实就是一个生你的,和一个官方母亲。 古代不是说,生你的就是你母亲。 假如你是个皇子,你母亲是个宫女,不过是皇帝临时宠幸一下,你就出生了。 按照规定,她就不能是你母亲。 因为她娘家不行,她自己地位也不行,你从婴儿起就靠乳娘养活。 到大了,皇帝会给你重新找个母亲。 比如安贵妃以后就是你母亲了,以后你叫安贵妃就必须叫娘亲,她是你官方上的母亲。 而你的亲生母亲,你只能叫:“妃嫔” 因为这是皇帝再给你找个名贵的出身。 同样。民间也一样。 如果你家族不行,你肯定想找个大家族,然后说你某某家族的,别人会高看你一眼。 如果你说你是乡下的学子。 别人会纷纷离你远点,因为你没有背景,将来也上不去,何必和你在一起玩。 而且,古代正妻与小妾是上下级关系。 甚至奴隶主关系。 小妾理论上不能算人,而是动物。 第59章 游子吟,慈母手中线 当正妻的可以处死小妾,因为正妻可是领导级别。 这也是林君的心头恨。 自己的母亲,再也看不到我如今的荣光了。 刘泷看到这个问题。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因为这上面可能是个套。 毕竟在如今的大周,正母和生母都是母亲。 你不能说谁好谁坏。 你说正母不如庶母,那你是不孝顺。 你说庶母不如正母,那你也是不孝顺。 所以不直面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决定写一首诗,表达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这首诗的名字叫做。 游子吟。 是唐朝孟郊写的,也是我们小时候耳熟能详的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首诗的意思是,儿子要出门了,母亲担心儿子出门冻着了,连夜给儿子缝补衣裳,唯恐担心儿子回来晚了。 子女那如小草般的孝心,如何能报答母亲的如春光般的爱呢。 这是个很好的回答。 既没有说正母,也没有说庶母,而是说,母亲的爱,我们永远也报答不完。 大家,不要再这里说争论了。 好好报答母亲,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气呵成,刘泷第一个交卷,他站起身将试卷交给衙役,随后便坐了下去。 林君也注意到这个少年郎。 这少年一身正气,眉宇间有些英气,面相英俊,一看就是读书的好料子。 他不免起来了爱才之心,索性便问向云州学政(省教育厅长):“这是谁家的孩子。” 学政回:“大人,这是渭北李泽家的养子,他的故事在青州可火了。” “那首满江红和悯农就是这孩子写的。” “而且他还连中小三元。” 李泽? 林君捂着头:“好熟悉的名字,怎么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了。” “连中小三元,倒是个人才。” 学政:“大人,李泽就是江南李渊的兄长啊,他还做过岭南地区的一个小县丞,后来靠着弟弟的资源,在青州安了家。” “短短几年就已经是青州首富了。” “只不过前两年,被朝廷抄没了家产,他也没有随着弟弟回去,而是在青州渭北县安了家。” “他还有一个亲儿子,当兵去了,目前就这个养子参加科举。” 林君眯着眼:“江南李家?” “李渊。” 这个名字,他是熟悉的,司马家养了他好几年才开始宰,结果被陛下截胡了,派一个海峰下云州。 杀了一群官员。 最后李家的财产五五分成,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清楚,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 江南的势力太大,被窥视是正常的 林君身为侍郎级别的高官,对朝中的风向看得还是比较谨慎的。 他现在不敢轻易站队。 一方面是女帝上位,急于要权,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方面是司马家族手握重权,不可能撒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权力就在那里,谁不想要。 这其中牵扯的这么多,站不好队就容易卷进漩涡中,惨死。 倒是这个李家,似曾耳闻啊。 李泽。 李泽? 林君猛地睁开眼:“是他。” 二十年前,他从江南前往京城参加会试,途中路过青州,与自己一同前往。 当时两人无话不谈,奉对方为好友。 于是兜兜转转来到京城,甚至还一起去看了花魁吃了花酒。 他一直以为两人就算不是兄弟,也应该是好友。 可没想到,没想到。 林君这个气啊,他们到了京城,喝了酒,便睡下了,等第二天起来一看,玛德钱包丢了。 不光如此,他所有值钱的都丢了。 这让他大为懊恼,但好在客栈掌柜没有说什么。 过了两天,掌柜就忍不住将他扫地出门了。 这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助自己。 他就住在客栈门口,吃不好睡不好,等到别人吃完,才吃些残渣剩饭。 至于借钱,他是不愿开口的。 因为读书人的脸面就是这样,无论咋样,找人开口借钱,这以后传出去了,那还得了。 所以他就忍耐着。 一直到最后会试开始,需要给考官一些喜钱,讨个喜钱。 他一文钱也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这一刻,他把目光看向了李泽。 虽然这个李泽屡次向自己说,他也没有多少银子,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因为出门在外,每个人的盘缠有限。 如果借给了别人,自己可能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向李泽借过一文钱。 以免这个兄弟,回去没有盘缠。 可最后这个给喜钱,他还是希望这个兄弟能够扶持自己一下。 哪怕就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让自己不至于这么丢脸。 结果他把脸转过去了。 林君在那一刻,心有些凉,但是他理解,毕竟对方可能也没有多少钱。 没必要全给自己。 结果呢。 李泽只是走到喜箱那里,轻而易举地拿出五十两银票。 五十两原来对于李泽来说,如此不值一提。 那他为什么不借给我呢。 为什么不给我呢。 我也是举人啊,我说不定也中进士啊,我家族也有银子啊,怎么不给我呢。 如果不是我银子丢了,我怎么可能如此尴尬。 换个角度。 如果李泽的银子丢了,身无分文,露宿街头,那我即使再没钱,也会借他一半。 可他… 这个李泽,气死我了。 那一年,他高中进士,而李泽名落孙山,狼狈而逃。 后来得知他买了个候补官。 在岭南某个县做二把手,又当上了一把手。 而自己只是在京中随便一句话。 便让他滚回老家,从此他彻底消失了。 本以为他回江南颐养天年了。 谁想到,这家伙竟然在青州做起了生意。 李泽,你也有今天啊。 你可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欺骗我的。 如今,你竟然还敢把养子送来科举,还刚好落到我的手里。 绝望吧,痛苦吧。 这一次,我要将你儿子的科举梦,彻底粉碎。 就止步于此吧。 只要我在,这个叫刘泷的,就不可能中举。 第60章 答题: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乡试第三天… 众学子已经接近崩溃了,毕竟在一个屋子里呆了这么久,难免有些疲惫。 很快他们迎来了第三道试题。 总共有两道题,第一道题的意思很简单,怎么治理一县的工作。 毕竟如果中举了,将来是要分配县衙工作的,如果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将来如何给你分配工作。 当个县太爷,可没有影视剧里那么简单,每天醒来,拍两个惊堂木,就完事了。 县令可是正七品,是全县最高行政长官,统管钱粮、刑名、治安、教化等事务,相当于现代县委书记兼县长。 除此之外,你还有两个副手。 县丞:正八品,辅佐知县,分管赋税、河道或户籍等,常驻重要市镇,相当于常务副县长。 主簿:正九品,类似县丞但品级更低,分管文书或专项事务。 典史:未入流,实际掌管缉盗、刑狱及监狱,地位类似公安局长兼看守所所长。 巡检:从九品武官,驻守关隘要道,负责治安,相当于乡镇派出所所长。 驿丞:未入流,管理驿站及接待官员,类似邮政/交通局长。 其他杂职:包括税课大使、医学训科、僧会/道会(宗教事务)等,均未入流。 除了这些,还有一大群的衙役,白役,各种各样的。 朝廷派你来是要收税的。 你收不上税,国家吃什么,皇帝吃什么。 官员收的税多少与升职挂钩。 县令还要养活一大群人,不贪污压根不行,上面来了一个当官的,你送礼,不请吃喝,分分钟让你下台。 而且如果县里经常发生暴动,山匪过多,死人过多,那也是你县令的事情。 这道题很好拆解。 看起来有这么多部门人员,其实主心就一个。 那就是收税。 怎么收,收什么样的税,如果在减轻百姓压力的情况下,还能达成指标,这都是有门路的。 如果收的太严格把百姓逼反了,你也难逃一死。 刘泷主要写的就是税收问题。 他现在还不敢把什么官绅一体纳粮,火耗归公,以及摊丁入亩写上去。 你写这个,纯属于活得不耐烦了。 连雍正爷都差点没折进去。 你一个小秀才,怎么敢写这个,真拿天底下那些乡绅是闹着玩的。 他们都是与官员直接挂钩的。 你动他们,等于说动那些大人物,再者说,一个县城里,官员只是流水官,那些本地人大多数在本地呆了一辈子。 你让他们自己查自己的土地,谁给你用心办事呢。 刘泷直接简单照猫画虎写了怎么征税的问题。 这些题以前有不少人押中过。 并不算多么操蛋的题目。 如果这个世界有八股文,那才会逼疯人。 八股文,非常的操蛋。 你以为的八股文,不过是填词而已。 比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而八股文偏偏不,我连明月都不写,就写一个。 “头” 很好,你如果是考生,在不知道考官意思的情况下,看到这个“头”字你会怎么填? 头,头是什么。 头代表什么意思,是头目的意思,还是老头的意思,又或者是人头的意思。 你总得写一个,而如果写不好。 你就完犊子了。 并且你回这个头的题目。还要回得对称,上下对称,左右对称。 所以八股文真是能害死人。 幸亏大周没有朱元璋和朱熹。 刘泷写完这些,他接着写第二道题。 这道题简直是为他而准备的,上面出的题目大概意思就是。 如果看待有志之士被排挤而离开,请以诗或者词的方式回答。 有志之士被排挤。 刘泷猜了一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今年内阁辅相,兼任帝师,兵部尚书,杨友志被陷害,马上就要告老还乡。 离开京城了。 他是女帝的老师,当时女帝只不过是他众多学子中并不出众的一个。 但女帝登基,也算帝师。 不光如此,他还是第二总理大臣,掌管天下兵马的尚书大人,是女帝强有力的后台。 也不知道咋了。 从去年开始,就有御史频繁骚扰他,但御史的攻击,对于这种大佬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骚扰。 女帝也不会因为弹劾就罢免他。 可御史的弹劾不是就一次,而是持续了整整半年。 虽然杨阁老没有污点,但是他的家人有啊,几个儿子都被查出来,贪污受贿,征收百姓土地,或者逛青楼什么的。 杨有志没办法,只能辞职。 因为再不辞职,很快就会攻击女帝了,为了自己的学生,自己这个老师离开也就是了。 你司马家族还能改朝换代不成。 杨阁老要离开京城,很多官员心里不舍,恐怕就有这个叫林君的。 他或许也是杨阁老的学生或者粉丝。 刘泷想了想,该怎么写呢。 国家第二总理大臣被陷害离开,这种事怎能轻易甘心呢。 可不甘心就要准备决战。 女帝羽翼未满,此时决战,有可能会丢了帝位。 被其他小皇子给夺了去。 杨阁老看到一层,才选择离职,要不然就凭他在朝廷四十年的政治水平,司马家族想要吃掉他。 还真的伤筋动骨。 刘泷也挺佩服这个人,既然如此,那就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送给杨阁老吧。 这是明朝时期,因为大礼仪事件,杨慎政治斗争失败,被贬谪,途中在长江看到两名渔夫在饮酒,伴随着夕阳西下,他有感而发写出来的。 刘泷从未想过盗取谁的诗。 别人问他作者是谁,他都会说原名,这是对作者的尊重。 可惜周围人不信啊。 刘泷提笔写下: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提笔完成,轻轻吹了吹纸上的笔墨,然后站起来,交给不远处的衙役。 其他考生也没用多久。 纷纷交卷离开,他们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洗澡,吃饭,美美睡上一觉。 如果有可能,再也不科举了。 第61章 老李啊,你不争气啊 难怪很多官员提起,科举的日子都会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出了考场,看到一家人在远处朝自己打招呼。 “泷哥,这里,这里。” 阿兰激动地跳着,她拿出一包油皮纸:“给你买了烧鸡,还有猪蹄。” “快来尝尝。” 李泽咳咳两声:“刚出来不要吃这么油腻的,容易腹泻。” “牛子,驾车,先去让泷儿沐浴。” “好嘞。” 刘泷疲惫地走了过去:“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臭小子,考得怎么样了。” “应该还好吧。” 李泽:“没事,这次不中,咱们还有时间,中举不是小事,没有个十年很难中举。” “中举太难,比中进士还难。” 刘泷:“没关系,这一次中不了也没事,大不了再考几年。” 官场其实比较忌讳少年得志。 往往就会伤仲永,最先绽放的花朵,往往最先会被摘。 几人正要离去。 却看到有一名身穿布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负手:“好久不见啊,我连你的字都忘记了。” 李泽侧过脸:“你是?” “正英兄?” 林君的字叫正英,他闻后摇摇头:“别,叫我林侍郎。” “你还不配称呼本官的字。” 李泽一阵尴尬:“林侍郎,当年那个事,是我不对。” “当年是我一时犯糊涂,我真的,真的对不住。” 林君看他懊恼的表情:“李泽,你在这里干什么?”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李泽听他这么说,瞬间破防了:“你不管怎么整我,我都不反对,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泷儿。” “他与我李家无关,他至今是外姓。” 林君呵呵两声:“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的意思了。” “我为什么要整这个刘泷。” “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本官早就忘记了。”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连报复的心情都没有,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泷看向林侍郎:“师尊,你认识我爹吗。” 林侍郎微笑:“自然。” “我与你父亲可是挚爱亲朋啊。” “他当年没少招待我啊,那件事,我记得清楚很。” 随后他摆摆手,笑着离开了。 刘泷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老李,没想到,你还有这层关系啊。” “他可是主考官,还是礼部侍郎,妥妥的副部级高官,如果他跟你很熟悉,这次科举稳妥了。” 阿兰踌躇了下:“泷哥,还是我跟你说说,真实的情况吧。” 随后,她把李泽和林君曾经的过往给说了出来。 两人不是恩,而是大仇。 林君被狠狠辜负的大仇,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要报复。 哪怕放在菩萨身上,菩萨都要呜哇哇地打几巴掌才罢休。 刘泷听完,当场石化在原地。 我尼玛。 这是什么姬霸情况。 老李啊,你不是人啊,你当年咋这么坏呢,不就是几两银子吗,他都已经是举人了,你还不怕他不还钱吗。 刘泷恨铁不成钢:“老李…” 李泽哆嗦着:“泷儿啊,这件事怪爹,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有这个报应,真的。” “如果让我回到过去,别说五两银子,就算是五百两,五千两,甚至五万两都愿意给啊。” “谁知道,谁知道他当上了礼部侍郎呢。” “我也没想到他能当这么大的官啊。” 刘泷摇摇头:“算了。” “合计着刚才你让我等几年再考,就是因为这事啊。” “我说你怎么说这个呢。” “现在好了,全部完犊子了,只要林君在一天,他就不可能让我科举通过的。” 刘泷这个急啊,科举怎么这么难呢。 每一关都危险重重,他甚至想给李青写封信,毕竟现在李青从青州右府调到兵部做郎中了。 如果林君铁了心搞自己。 让李青说说情,能不能过去呢。 只不过这种人情人家会帮吗。毕竟对方赏识自己是因为诗的原因。 如果让他帮点小忙还成。 可他毕竟是个郎中,面对侍郎级别的人物,他会和对方结仇,帮助自己这个小小的秀才吗。 只要是个人都不会。 要不要给女帝再写封诗? 刘泷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人家可是一国之君,闲着没事干帮自己,这可怎么办啊。 李家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说话。 老李更是唉声叹气,时不时吞口痰:“唉,报应啊。” “唉…” “唉,孩子考不上怎么办呢。” “钱啊,为什么我那时候要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唉…” 阿兰撇嘴:“你别唉,一天天的。” “要不是你,泷哥也不可能止步于此了,气死我了,都怪你。” 刘泷皱着眉:“小兰,你怎么敢和爹这么说话的。”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如果没有爹,当年咱们两个就被欺负死了。” “如果没有爹,咱们现在怎么可能参加科举,你以为科举是你想参加就参加的啊。” “没事,爹。” “大不了不走科举这条路了,咱们离开这里,去做生意,做个商人,我也懂一些做生意的窍门。” “这科举,咱们不考了。” 李泽抹抹泪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害你。” “我是商人出身,从小学的就是投机,当时是真没想到他能考上进士,我太痛苦了。” “如果不是我,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都怪爹。” 刘泷:“没事的爹,天下事这么多,不一定非要当官。” “怎么着都是一辈子。” “不管他们。” …… 与此同时…… 乡试审阅大厅,灯火通明… 外面是官兵重重把守,里面更是乱成一团。 十几个考官在提着红笔圈红。 有的负责审批错别字,有的负责看字的好坏,有的负责审批题目。 然后他们再把这些试卷分成三六九等。 放到主考官的桌案上。 毕竟这里云州省几百名秀才的文卷,不管写得好不好,主考官都要看一眼。 然后做出最公平的回复。 林君已经连续看了一百多份试卷,他有些疲惫。 这一百多份试卷,他圈中的只有两位。 这一千多人,最终能有一百人中举,都算是烧高香了,有可能只有几十位中举。 第62章 这是刘泷写的诗? 林君喝了口提神茶,他虽然对李泽有仇,可不代表对其他学子有仇。 但是这群秀才的回答,他都不想说。 实在是太幼稚了,政治水平极其低下,尤其是管理一方县城的题目,有的甚至还说,让老百姓可劲交税就行了。 这不是低水平是什么。 你让人家交税,人家就交啊。 人家凭什么听你的,你是代表朝廷。可你也不代表朝廷。 林君接着往下翻,他发现自己的侄子这篇治理一县税收写得不错。 合理地避开了与百姓的矛盾。 把矛盾指向富人商人,成功地避开百姓抽取朝廷的心情。 这一篇写得很有水平。 在看他后面两题,也写的很有水平。 他回答的正母与庶母,写的是以正母为尊,以庶母为亲,提现了两个母亲的不易。 写的好。 再看他分析压轴题,他并没有指出杨阁老被司马丞相排挤这种敏感话题,但也在字行间支持了杨阁老。 虽然写的有些稚嫩,但比其他人写跑题那种,好太多了。 就靠这一题,林君有理由把侄子提到第一名。 乡试解元。 他对侄子的感情并不深,他也不怕这种亲朋关系。 因为到最后,乡试前十名是要公开于众的。 哪怕你说我故意偏向侄子。 但是你看看他的文章,还能说偏向吗。 朝廷既然敢把我放在这个位置。 就是笃定我不会搞这种低级的把戏,我想提拔侄子,完全可以将他带入京城好好培养,何必在众目睽睽下让他中举呢。 林君赞不绝口:“真好啊,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 既然如此,就把林北提为解元好了。 我林君经得住批评和朝廷的查验。 他看到林北支持杨阁老。就笃定,这个侄子将来一定是和刚直不阿的人才。 断然不会向别人那样。 杨阁老。 说实话吧,那是他的恩人,他当年为啥能够中二甲进士呢。 还不是因为杨阁老当年是主考官。 他能够力排众议,钦点自己为进士,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的文采。 这份恩情,林君永远不会忘。 士为知己者死,林君其实已经做好了玉碎的准备。 只要杨阁老向司马家族反抗,那他林君,别看只是个礼部侍郎,可也能帮上大忙。 因为朝廷不讲究打打杀杀。 讲究的事合理,符合礼法,他熟悉礼法,完全可以在礼法上,咬下司马家族一大口肉。 可没想到,他的恩师杨阁老竟然主动放弃了。 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 为啥要放弃的,杨阁老在朝中可是有不少亲信,甚至军队中都非常服从杨阁老。 他作为第二总理大臣,既安抚士兵,又安抚官员,最后体谅百姓。 从那种角度来看,杨阁老未必会输。 他中进士的时候,这个司马嵩还只是个踢球的杂碎,偶然得到先帝的垂怜,才当上个九品官。 他有什么资格攻击杨阁老。 林君气不到一处来,实在想不明白,杨阁老为啥会放弃呢。 鱼死网破不好吗。 对方欺人太甚,还能容忍他? 林君读完侄子的,索性不再读了:“行了,本次乡试的解元已定。” “剩下的,你们慢慢看吧。” “本官有些乏味,先回去休息了。” 众副考官连忙起身:“恭送侍郎。” 正在一起,一名副考官手中的试卷不小心滑落了一张卷子。 也难怪,大晚上视线不好,他手一哆嗦,就滑落了一张。 那试卷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且飞来飞去飞到了林君的脚下。 他蹲下身,捡起来那张卷子:“无论如何,这都是咱们大周的秀才,要懂得尊重“”” 他拿起卷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青州府渭北县刘泷二字。 刘泷? 这不是李泽的养子吗。 自己竟然找到他的卷子了,哼,无论你怎么写。 本官都不会让你中举的。 李泽,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当年你怎么羞辱我,今年我就如何羞辱你。 因果循环,这就是报应,这没什么不对。 你活该。 他拿起一看,发现刘泷的字真的很好,全篇没有一个错别字。 随后再看向第二篇。 是关于正母和庶母的回答,这个刘泷竟然没有作解释。 而是写了一首诗。 叫做游子吟。 他眉头慢慢紧皱了起来:“这…这是什么。” 副考官也是京城来的。 他知道林侍郎与这个叫刘泷的父亲有仇。 又看到林侍郎眉头紧皱。 他连忙说道:“大老爷,都是小人的错,这种垃圾的文章,怎么能入您的眼睛” “此子写的浮夸,请扔掉丙筐里。” 甲乙丙。 中举的是放在甲字号竹筐里。 乙竹筐虽然没有中举,但是如果你得了个乙,那么三年后,你再次科举,完全可以凭借这个木牌,送给考官。 考官会对你的文章优先录取。 毕竟你是乙筐,按照考官的意思来看,无非是举人的名额不够,才把你放在乙筐,要不然,你就是举人了。 至于丙筐,那是垃圾该呆的地方。 这些试卷,三年后,只会成为厨房里的燃料。 因为你是垃圾。 所以你写的也是垃圾。你没有资格和甲筐与乙筐的相提并论。 他伸手就要去接。 林君一脚踹在他身上:“本官正在看卷子,容你在这里擅作主张“”” “给我滚” “是,大老爷。”他憋红了脸,离开了。 林君嘴中慢慢呻吟着:“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临行密密缝…… 林君的眼眶慢慢湿润了,他看到这个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就想起自己的老母亲。 那个早就入坟墓的老母亲。 我滴娘啊。 他直接坐在地上,脑海中慢慢回想起母亲尚在的情景。 他的母亲,他慈祥的母亲,永远不在了。 林君虽然生在书香门第。 可从来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恩爱,与家族的照顾。 从小也算是吃过苦长大的。 不要以为你出生大家族就可以衣食无忧了,这是假的,不对的。 第63章 此文当为解元 事实证明,大家族的斗争残酷比小家族要残酷得多。 大家族很早之前就知道弱肉强食。 而且人口众多,很多大家族,光是男丁都有好几十位,甚至是几百位,女丁另外算。 家族长老只有一个。 他们要做的是,怎么延续家族的荣光。 所以他们从小就开始让这群家族子弟,开始学习,开始读书,如果发现你不是读书的料。 他们不会和你讲任何感情。 直接抛弃。 你如果是被抛弃的那种人,最后的结局,还不如人家奴仆。 最起码奴仆还能挣点钱,还能成家立业。 古代奴仆不是奴隶。 而是高级打工人,是可以成家立业,拿高工资的。 如果你没有对象,你的主人甚至还会帮你物色一个,为的就是让你忠诚。 而那些被抛弃的庶子。 他们不能去打工,不能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 你说你想去种地? 想着去吧,你不能做任何让家族蒙羞的事情。 谁都知道做生意赚钱。 谁都知道种地能够吃饱,过田野生活。 但是你身为家族人员就不能做。 你不能经商。不能种地,你只能靠每个月那微薄的俸禄来养活自己一家。 这些钱,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 如果你想出人头地,很简单,生儿子。让你的儿子好好读书,如果被家族选上。 那待遇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是如果你儿子也不行,那就只能靠孙子,总而言之,没被选中的人,过得非常苦。 这其中,也就包括林君。 他小时候就是被抛弃的那种人,如果没有母亲,恐怕他早就饿死了。 索性,他也很争气。 县试,府试,他都中了。拿了个童生,最后省试的时候也中了。 然后去科举。 第一次没中,到了第二次直接高中,因为他高中,他的母亲也从下等的小妾。变二等内室。 母靠子贵。 这一切全靠他,他始终忘不掉,母亲听说自己要入京会试了。 坐在床头,缝了整整一夜。 当时自己还嫌弃她比较烦,认为她该睡觉不睡觉,在这里耽误自己睡觉。 不曾想,母亲是害怕自己的衣服破了,没人真心缝制。 他当时觉得很烦,认为还缺这一件衣服吗。 可是啊。 现在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他多想母亲能够坐在自己床头。给自己唱着儿歌,缝补自己的衣服,这些愿望永远不能实现了。”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母亲啊,母亲,你是天上的太阳,看起来习以为常,可哪天你不在了,就是孩儿永久的想念啊。 林君越读越伤悲。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孩子这如小草般的孝心,怎么能报答母亲这如太阳般的辉光呢。 林君忍不住的抹抹眼泪。 他是真想母亲了,没想到,自己的内心,竟然被这个少年给解出来了。 你这个家伙。 林君冷哼一声。你若不是李泽的养子多好 就靠你这个回答,我高低也得给你安排个位置。 可惜你非得是他的养子。 对不起,我很喜欢你的回答,但是我不能给你中举。 或许这里面有我的小私心。 但是,当年李泽这个人也背刺过我,我必须让他知道知道,被背叛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张试卷拿下。 然后收了起来,这首游子吟,等他回京后定要挂在中堂,永远缅怀母亲的光辉。 很快他拿到第三题。 第三题是关于治理一方的问题,以及那个问题。 治理一方的问题,刘泷主要写的是税收,水渠,农业方面的问题,他写得不错。 比较县城最重要的就是种地。 而且收的税收也是粮食,这道题中规中矩。 是可以拿个甲等的。 比那些和老百姓对着干的低情商好太多了。 有些当官的,甚至相信风水,把一个市的所有商户都改成绿色的招牌,就为了改风水。 这种傻缺,被免职也活该“ 从古至今,有多少信风水能够改变命运的。 都是人在骗人而已。 林君接着看下面一题,这是词? 其实诗词都差不多,只不过诗更讲究水平。 而词讲究的是立意罢了。 这是什么词,怎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写法。 林君最终慢慢念叨着:“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长江? 他突然想起来了,青江曾经也被某一地方的百姓称为长江。 老百姓没啥文化。 就是觉得这条江非常的长,所以叫长江好了。 青州早些年也把青江叫为长江。 长江短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词,就连自己这个在朝中二十年的大官也写不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是…… 等等,这是再写恩师? 他激动地往下看去。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煮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林君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刻,他似乎隐隐约约站在了恩师的角度来看问题。 恩师似乎早就看到了这一层。 所谓的功成名就,你死我活,不过是眨眼间。 所谓的成败转个头可能就没有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只有这青山,夕阳永远都在。 他似乎看到了,在长江的某个直流,远处青山环绕,白云依旧,夕阳缓缓下落。 橘红色的阳光映照在两名渔夫的脸上。 他们不认识字,也不知道政治。 他们只知道今天打的鱼有多少,今天收成不错,两个人在聊自己家的儿子谁比较争气,再聊哪里的鱼比较多。 然后煮上一壶酒,吃着刚从河里打上来的肥鱼。 不问世事,只讲现在。 笑看这潮起潮落,月起月落,一年四季。 怎么活都是一生。 从古至今有多少事,都在这酒里了。 不管是谁当家,谁主政,你还能活一万年不成? 不过是百年身而已。 林君双手几乎是颤抖着读这篇词,他越读越激动,最后缓缓说出来了几个字:“此文当为解元。” 第64章 事情竟然出现了反转 什么? 所有人为之一愣,解元,那可是全省状元啊,含金量不亚于进士。 一般考上解元的,最终都会考上进士。 是谁的运气这么好。 竟然被当今侍郎钦点解元,这运气简直爆棚。 林君拿着这张试卷:“刘泷当为解元。” 刘泷。 了解内幕的人更不可思议了,刘泷不是李泽的养子吗,李泽曾经和林君有仇。 按理说,无论如何他是中不了解元的。 怎么林侍郎剑走偏锋了。 他不应该狠狠打压吗,为啥突然宣布对方中解元了。 这真是莫名其妙。 百思不得其解,林君:“我知道大家对此有疑问,但是此子的文采极好,且中题率很高。” “我林某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昨天就说过了,只看成绩,不看别的。” “既然刘泷有学问,那我就不能让我们大周白白浪费了这个好学子。” “所以,他为解元。” “就这样吧。” “我说的话,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一个人吱声。 林君见众人不言,他负手离开,不再看任何人,因为他的内心已经十分激动,激动得快要跳出来。 恩师就要离开京城了。 他一直在想拿什么诗词送给恩师,可想了很多总觉得不符合立意。 这种感觉就很难受。 他曾经想写过辱骂司马家族的,又或者称赞恩师功绩的。 可不管是哪种,都不够好。 因为比自己有才的很多,自己写的真的不行,而且写辱骂司马家族,将来必然会遭受对方清算。 写恩师功绩,岂不是在打脸他。 不是在变相地说他,你以前这么牛逼,现在咋滚蛋了。 为此林君痛苦了好久。 总是想不出该怎么送别恩师的诗词,现在好了,写出来了,被一个少年写出来了。 他虽然没见过恩师,却写出恩师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林君已经开始幻想起来了。 将来恩师看到这副诗词会是如何的激动。 哈哈哈…… 第二天… 清晨天微微亮,空气中已经有些凉意,刘泷在睡梦中醒来,老二突然被人按住。 他本来就是少年身体,几乎每天都会勃起。 这下再次被一双小手按住。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别提多舒服了,他睁开眼,发现是阿兰。 这丫头长得是越来越水灵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阿兰眉宇间已经有了大人模样。 她按住刘泷的下面,有些疑惑:“泷哥,你为什么要在被子里放根棍子。” “晚上睡觉不硌得慌吗。” 刘泷呵呵两声:“这该如何解释呢。” “没事,不硌得慌,怎么了。” 阿兰:“咱们东西都收拾好了,装了两辆马车呢,等会就可以走了,预计下午就能离开云州府了,” “青州的田地和农庄等会交给别人来搭理,每个月给点钱就行了,还有天霸喜欢的鱼缸,也一并在放这里了。” “你快起来吃饭吧。” “用完饭,等会便可以离开了。” 刘泷伸了个懒腰:“知道了。” 他不动还好,一动受不了,阿兰竟然还握着自己的下面。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 阿兰手连忙松开:“泷哥,那根棍子刚才竟然会动。” “那是什么棍子。” 刘泷哈哈哈大笑起来:“少打听这些,起床。” 他这边吃完饭。 然后坐上马车,一家人就离开渭北县了。 两辆马车滴滴嗒嗒… 之所以走得这么着急,还是怕林君这家伙突然脑袋一热,针对自己。 对方可是侍郎级别的高官。 随便一句话,就能按死他们。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林君骑着马飞奔而来,他要亲自向刘泷道个歉,等到了地方,却发现人去楼空了 “人呢。” 看门的秦大爷:“早走了。” 林君:“去哪了?” “嗨,还不是怕那京城来的大官秋后算账嘛,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去江南了。” “此时应该快出云州了。” 什么。 可恶。 林君调转马头:“不能,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驾…” 又过了一个时辰,林君终于在官道上追到了那两辆马车。 “停下。” 牛子回头一看:“主子,是那侍郎,他来追我们了。” 车内的李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快走。” 刘泷:“且慢,他来了多少人。” “就一个。” 一个跑个毛,下去干他。 刹那间,林君已经驾马而来,他喘着气:“可算追到你们了。” 牛子扭动着胳膊:“咋滴,你一个人还想抓我们啊。” “告诉你,俺老牛可不是吃素的。” 林君不解:“牛不就是应该吃素吗。” “你这么说,好像还有道理哈。” 此时李泽下车:“咱们两个恩怨是咱们两个的,你要抓就抓我吧。” “与这两个孩子无关。” 随后他伸出双手,林君却绕过他:“我这次来不是抓你们的。” “而是请刘泷回去领奖的。” 领奖? 这是什么鬼操作。 林君:“他的文章中了解元,按照官府规矩,要领一块牌匾,以及白银五十两,还有其他的绫罗绸缎,粮食若干。” “快随我回去领奖吧。” 刘泷也是懵逼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竟然中了解元。 又是第一名? 不会吧。 林君:“我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想想,如果我真是来抓你们的,肯定会派兵来抓,而不是自己驾马而来。” “我虽然恨李泽,可不代表我会让咱们大周白白失去了一个人才” “本官身为礼部侍郎,还没有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 李泽喉结涌动:“你说的是真的?” “解元,那可是解元啊。” 林君哼了声:“本官说话,一言九鼎,他的文章确实能中解元“”” “当然,这不是因为你。” “走,回去。”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选择了回去。 因为他们知道,假如林君真的派兵来追,他们是跑不出去的,再说了,他也没必要来骗自己。 吃饱了撑的。 一群人将信将疑地回到了云州,这里是省会,人口五十多万,每天来来往往的商人,旅客热闹非凡。 从青州到云州也不过一天就能到。 李家在云州有房子,本以为再也不用来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第65章 陛下,刘泷又送信来了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刘泷成了全省的解元郎,无数人纷纷涌上墙头来看这位少年郎。 更有不少富人宦官家庭的千金大小姐向他投来橄榄枝。 这一切,被林北尽收眼里。 他看着刘泷意气风发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后面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他再也忍不住了。 因为这一切,是属于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又被这个臭小子抢先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叔父不是十分讨厌这个人吗。 当初李泽不是坑过他吗,按理说,不说别的,就算看中了他的文采,也不可能点他为解元啊。 这份荣光,为什么让他独享。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以及家族长老。 父亲如今是大长老,他听闻此事,也感觉到诧异,自己的弟弟,怎么偏向外地人了。 于是便把林君请回了祠堂里。 主位上是林天,他面色不悦,两侧都是家族的老太爷们,全部看向中间的林君。 他们对林君的做法十分不满。 凭什么不把最好的给自己家族,而给了别人。 这是可耻的行为。 是给家族蒙羞的行为。 林天咳咳两声:“君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还是被那李家要挟了。” 林君:“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家怎么能为难我啊。” “那你为何把解元给他。” 是啊,就是,不错。 其他长老纷纷吵起来,他们指责林君不向着自己家人,当了大官不向着自己侄子,居然向着一个外姓人。 林天叹了口气:“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对。” “别看你当了官,可你到底来说,还是我的弟弟,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解元的事情就算了。” “我家北儿明年考进士,你要多费神,万不可再做这种事,听到了没有,最起码也得让他中二甲。” “行了,倒杯茶,就原谅你了。” 林君微笑地倒了杯茶,然后端起来,直接泼在他的脸上。 烫的这个哥哥顿时大叫起来。 “你疯啦。” “你竟然敢泼我。” 林君哼了声:“我有什么不敢的,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从小到大最争气的是我,享受的却是你。”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教我,你配吗。” “按照朝廷礼仪,像你这种人和我说话,都得跪着说话,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真把你自己当成个人了?” 其他长老纷纷劝说:“君啊,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要对你的哥哥这个样子。” “都闭嘴。” 林君暴喝声:“你们,全部,给我,闭嘴。” “你们这群人最会吃里扒外” “家族那些学习笨,天赋笨的人被你们活活堵死。” “他们该死吗。” “现在你们还有脸在这里说我,我以为大周礼部侍郎的身份,要求你们给我闭嘴,都给我闭嘴。” 众人面面相觑。 林君:“给我记住,从此以后,家族学习不好的族人,可以允许他们种地,经商,不得限制他们的自由。” “人各有命,不是非得走读书这一条路。” “听到没有。” 林天惊慌失措,他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受住了严重的威胁。 “不行,这是哪来的规矩。” “我们林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啪…” 林君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你没有资格说不。” “我问你听到没有。” 林天喉结涌动:“君弟,别闹。” “谁跟你在这里闹。” 林君背着手:“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 一群迂腐无可救药的小人。 他们只看到让刘泷当解元,便生气了。 却不知道,像刘泷这种人,将来可是要出阁入相的,如果将来他成功了,你在这时候帮助他。 他能忘了你林家? 这群人简直是鼠目寸光,无可救药也。 林君叹了口气,幸亏。 …… 两天后… 京城… 皇宫… 女帝已经是19岁的大姑娘了,按照民间的说法,她早就该嫁人,娃都好几个岁了。 但她是皇帝,没有嫁人这么说。 也没有结婚这一说。 她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个国家,慢慢走向正轨,而不是相夫教子。 当然,女帝也可以私底下找几个,无伤大雅。 此时的女帝面相更为惊人。 她的模样已经可以和后世一些女明星相提并论了,长得清新脱俗,温婉可人。 眉宇间也有了英气之色。 在她面前,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正老泪纵横地抹着泪:“陛下,老臣要离去了。” “您可一定要挺住啊。” 女帝鼻子一酸,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杨阁老为国尽忠一辈子,如今却落到这个结局。 而她却无可奈何。 她很想和司马嵩这个奸臣鱼死网破,但是却被杨阁老给拦住了。 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对方树大根深,根深蒂固,文武百官皆是他同党,杀一人容易,杀一万人难。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不停地等待,对方是会死的,对方很老了。 而女帝才19岁,大好的青春岁月。 只要比他活得久,到最后就是赢家。 杨阁老的层次很高,他早已经分析了各种应对措施,但是无论走哪条路,都是血流成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唯一的办法,就是忍耐。 忍常人不能忍,忍着。 这才是政治的最高水平,阴谋诡计,成不了大事。 只有忍耐,像饥饿的老虎,等待猎物的出现。 他叩首正要离开。 女帝:“宫外无一人与阁老送行,真是吃里扒外的货。” 杨阁老呵呵两声:“那些都不重要。” “人走茶凉乃官场常情。” “只要陛下好好的,老臣就知足了。” “陛下。” 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 “什么事。” “回陛下话,正在云州监考的林侍郎,送来一封信。” “上面是云州学子刘泷送给杨阁老的一首词。” 词? 还是刘泷写的,女帝日理万机,却从未忘记刘泷,没想到,举朝无人敢送别杨阁老,他一个小小的秀才竟然敢送信过来? 第66章 这首词是送给老夫的? 女帝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写的什么信。” “不会是什么不当之词吧。” 魏太监一哆嗦:“这个奴婢不敢看啊。” “按照大周律法,任何人都不能看给陛下的信。” “由于是林侍郎送来的。” “奴婢是一点也不敢耽误呢。” 女帝难得地莞尔一笑:“罢了,都这个时候,他写信又有什么用呢。” “就呈上来吧,” 杨阁老呵呵笑道:“没想到啊,老夫从政几十年,第一次收到一个秀才送来的信。” “也罢,满朝文武无人送,唯独秀才送老夫,这份恩情老夫省得。” “魏公公,麻烦你读一下吧。” 魏太监连忙作揖,他这个身份还是没有资格的,比较杨阁老可是三朝元老,正一品大臣。 他就算当着女帝的面骂自己。 自己也要跪下来,恭候听着。 杨阁老:“哎,怕个甚,老夫都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还怕你读错了不成。” “你就读吧,不碍事。” 女帝:“听到没,小魏子,这是杨阁老信任你,难道你不知道他最讨厌内官帽,今天让你读是信任你。” “如果换作别人,哪有这种福分。” 魏太监大为感动:“是,谢陛下,谢阁老,那我就读了。” 他清了清嗓子。 殿内的众人也都谨慎的听着,其实杨阁老也听过刘泷的诗,甚至还觉得对方写得不错。 只不过为了保护刘泷。 他一直没敢说出来,有时候,一旦说出来,就漏了把柄。 你赏识刘泷。 那你的对手就会打击对方。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魏太监看了一眼,然后用官话朗读了起来:“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几人为之一愣,光听这书名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诗。 魏太监:“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浪花淘尽英雄? 杨阁老已经浮现出场景了。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杨阁老缓缓张开嘴:“这…” 女帝皱着眉:“读下去。” “是。”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煮酒喜相逢。” 杨阁老鼻子一酸:“然后呢。” “后面呢,后面还说的什么。” 魏太监字字铿锵有力:“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啊… 杨阁老眼眶湿润:“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终于有人能理解老夫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名正在科举的学子。” “写得好啊。” 杨阁老深吸一口气:“陛下,写得好啊。” 女帝也是很欣慰,她一直在想怎么送给杨阁老离别词呢。 结果被刘泷写了出来。 此词一出,无人能出。 真的是把世态炎凉。官场写得完美。 这个刘泷。 为何如此有才,女帝心中慢慢起了异样的眼神。 她不知道咋了。 就是特别想见这个刘泷,想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不管是英俊还是放荡,还是别的模样,总而言之,她就是十分的想见见他。 写得真好。 杨阁老叹了口气:“陛下,咱们大周有此才子,真的是您的福分啊。” “只可惜,我是见不到那孩子了。” “但是这份心意,我会一直带下去,直到永远。” “实话实说,真的挺开心的。” “临走时,接收到这个词,这是我的幸运。” “老夫心满意足了。” 他阔笑地离开了。 留下女帝痴痴地看着杨阁老离开的背影。 或许金银珠宝,都不如这份词的重要性吧。 对于杨阁老来说。 黄白之物他是不在乎的,但是能够得到一首青史留名的诗词,也不忘来人间一趟。 好。 杨阁老走之前说道:“陛下,老臣恳求您一件事。” “卿家但说无妨。” “陛下,今天晚上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以免”… 女帝当然知道。 他是怕被司马嵩这个狗比知道了,背地里偷偷坑害刘泷。 毕竟这样一个才子,很容易遭受到妒忌。 所以雪藏他也是应该。 杨阁老得到回复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走得悄无声息。 接下来… 女帝不知道咋想的。他突然问向魏太监:“小魏子。” “臣在。” “这刘泷面相如何,你别误会,朕就是在想写出这首好词的,到底是什么面相呢。” 魏太监摇摇头:“臣不敢说。” 不敢说? 女帝心中有些担忧:“怎么了,为何不敢说。” 她以为是刘泷面相过于丑陋,导致魏太监不敢说。 但是接下来魏太监的话让她震惊。 “回陛下,这刘泷长得真是…” “真是怎么了。” 说话的不是女帝,而是幕后的林婉儿,她这两年每天沉醉在刘泷的诗里面,已经无法自拔。 对于此时的她来说。 刘泷丑陋英俊已经不需要再说,但是16岁的少年郎,应该丑陋不到哪里去吧。 哪怕是个老头子她也认了。 这两年,她把刘泷的诗写了一遍又一遍,放在怀里,慢慢幻想。 她似乎有些爱上这个臭小子了。 但是她肯定不会承认的。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情。 今天得知刘泷给杨阁老写了词。 所以她在幕后听了许久,听到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她满心欢喜。 这首词,别说放在现在就算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期。都是绝顶的佳作。 刘泷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女帝对于林婉儿的神出鬼没,有些不悦。毕竟这里是大殿。 你林婉儿来之前是不是要说一下。 就算你不说。 刘泷的事关你屁事,女帝也知道,林婉儿十分喜欢这个少年的诗。 但是。 但是。 但是,你别忘了,这是我先问的,他长的丑陋英俊管你啥事。 你一个正二品禁军统领,兼内宫统领,难道还要嫁给人家一个穷秀才不成? 魏太监呆住了。 玛德,这两位他都得罪不起啊。 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是皇帝。 于是他灵机一动。 陛下和林统领竟然如此在意刘泷,那自己为何不拿刘泷当做自己的晋升路线呢。 第67章 女帝打探刘泷的长相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陛下,这个刘泷长得一言难尽啊。” 什么。 女帝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林婉儿:“是啊,陛下问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婉儿你够了。” 女帝怒目:“朕问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 “对方长什么样,你很在乎吗。” 林婉儿委屈:“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朕问个话,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臣知错。” “哼。”女帝傲娇。 魏太监:“陛下。林统领,可容小臣说一句。” “说。”两女同时开口。 魏太监轻咳一声,缓缓道:“陛下,林统领,那刘泷长得可谓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若丹砂,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倜傥,仿若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令人见之难忘。 尤其是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仿佛能洞察人心,又温柔地能融化寒冰,真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说着,他用手轻轻比画,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似乎刘泷的俊美容颜就在他眼前缓缓展开,令在场二女也不由得陷入遐想。 女帝:“这是真的假的?”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英俊的男子?” 林婉儿:“魏子,你可瞎编?” 魏太监:“小臣不敢。这种事,我怎么敢瞎编呢。” 这可是杀头的事。 随后他又补充:“陛下,您可知道九王爷。” 九哥? 女帝当然知道,大周第一美男子,据说他的模样能帅气死人。 而是德容兼备,样貌英俊。 说实话,女帝小时候还偷偷暗恋过九哥。 这种事,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也不会说出来。 但是,九王爷,在前几年,蛮厥南下,他率领两千禁军,为保护先帝,不幸战死沙场。 成为大周无数少女少妇的噩梦。 堂堂九王爷竟然战死了,如果他不是,恐怕就没有女帝的事情。 “你提起九哥干什么“”” 魏太监:“陛下,那刘泷与九王爷不相上下啊。” 人呢。 两女内心怦怦直跳。竟然长得如此英俊。 这… 这个人怎么能长得如此英俊。 朕都迫不及待想见他了,稳住,一定要稳定,不能失态。 女帝哼:“那又如何。” “朕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除了我们三个,朕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能听到明白没有。” “要不然…” 魏太监:“小臣明白,小臣绝对不会乱说。” “那就好,跪安吧。” “吾皇万岁。” 他走后,殿内就剩下二女了,二女形同姐妹。 从小玩到大。 女帝岂能不知道林婉儿的心思,对方又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两女心照不宣的内心吭声。 却又同时看向东方,看向那茭白的月亮,脑海里已经慢慢幻想。刘泷的双手面孔了。 此时的刘泷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他纳闷:“谁骂我了。” 大半年后… 会试… 从青州到京城,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到。 如果是南方学子,要提前三个月,甚至是半年出发。 一来一回就是一年。 这其中的苦可想而知… 刘泷此时已经彻底长成一个大男人模样了他束了冠,英俊潇洒,面相越来越硬朗。 17岁的小伙子,怎么看怎么年轻。 连中四元让他不得不骄傲,今天吃完饭。就要备考入京了。 牛子将成为他的书童。 而阿兰也成为一个16岁的大姑娘了,长得真是清水出芙蓉,都能拧出水来。 娇滴滴的,还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搂入怀中,压在身下。 其实三年前。刘泷就完全可以要了她。 按照大周婚姻法。 女子13就可以嫁人了,可以生育了,所以太迟也不好,最迟也不过16岁。 因为如果一个女子20岁还没有结婚。 那就说明,这个女的,指定有这毛病,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晚也没有结婚吧。 关于这个问题,刘泷并不急。 前世的一些价值观,让他对未成年少女不感兴趣。 最起码等到18吧。 身体成熟了,还特别的紧实,弹性十足,外粉里紧。 这才是最好的状态。 换句话说,就是毛还没有长齐呢,着什么急呀。 他是不急。 阿兰急啊,她都是16岁的大姑娘了,身为刘家的童养媳,至今还没有把第一次给相公。 对于女子来说,这是耻辱。 说明自己的相公看不上自己,她其实早就懂得男女之事,也曾经偷偷买过书,研究过。 但是不方便说出来,太羞耻了。 她认为,刘泷之所以不碰自己,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一个女人有能力,有欲望,男人怎么可能不碰自己呢。 有时候她故意穿得很薄凉,在刘泷面前走来走去。 缓缓弯下腰,露出性感的臀部。 有时候她还会故意贴近刘泷,那种冰冰凉凉的肉体触摸感觉,让她直接呆住,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刘泷虽然知道,但他还是下不去手。 急啥子。 你才16啊阿兰,如果我现在碰你,小说都会被封掉的好不好。 李泽的头发全部白了。 但是他开心,自己的养子连中四元,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他也特别着急。 甚至比阿兰还着急,自己的养子不成家立业,这怎么行呢。 当年自己也14岁都当爹了。 如果刘泷不结婚,去了京城,乱花渐入迷人眼,不要阿兰怎么办,这孩子可是我看大的。 可如果刘泷真的不要她。 他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的养子名气太大,少不了千金小姐的追捧。 这可如何是好呢。 阿兰是位好姑娘啊。 你不能不要他啊,随后他决定剑走偏锋。 那就是给刘泷喝春药。 不管怎么样,你得留个种给阿兰,给她留个念想。 你如果一去不回。 谁来娶这个可怜的孩子呢,她本来就是童养媳,别人家肯定不会要。 这年头又不缺女的。 如果刘泷不要她,等待她的只有死亡,所以李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无论如何,也得让刘泷留个种。 这一次不是为了刘泷,而是为了这个丫头。 她来到李家的所作所为,李泽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让丫头伤心。 第68章 出发赶考 于是在刘泷走的这天晚上,老李特意准备了几个菜。 一盘炸河虾,炖羊肉… 摆了五六个菜,他给刘泷倒上一杯酒:“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但这酒是我私藏的,你一定要尝尝看。” “来,满上。” 刘泷喝了口,发现是江南黄酒,入口绵密,不辣,还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好酒。 其实古人喝的都是黄酒或者米酒,粮食酒。 很少有喝白酒的。 很多穿越的人以为把蒸馏技术带到古代就一定能发财。 但是古代早就有白酒了。 甚至是汉朝就有蒸馏技术了,到那时候不知道二道蒸馏,之间断了几百年,到唐朝时也出现过一阵。 一直到唐宋元明清,人家其实都知道白酒的。 为啥不喝呢。 现在又有几个人喝白酒的,还不是因为穷。 如果你有钱,你肯定也不喜欢白酒。 什么1000多种元素的台子酒,其实还不如一碗冰凉的米酒好喝。 黄酒更悠长了。 从古至今,文人雅士,喝的基本都是黄酒和葡萄酒,只不过现在的黄酒倒成为了做饭的原料。 刘泷喝了一碗,老李又给他倒了一碗。 并且让他不醉不归。 不用担心明天的事,反正牛子驾马车,他睡车里就行了。 就这样,他喝了6碗,实在是顶不住了。 黄酒度数虽然低,可他也是酒啊。 也有十几度,并且这个十几度和啤酒还不一样,喝了是真蒙蒙的。 李泽见他已经有了醉意。 便喊道:“阿兰。” “进来。” 门口一个美到窒息的女人出现了,她露出小脑袋瓜,看向屋子里。 刘泷此时醉了。 看到阿兰若有所思的走了进来。 心里一惊:“完了。” 阿兰此时已经搀扶起来他:“泷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老李:“这个你不用管了,快带他回房休息吧。” “哦。” 阿兰搀扶着刘泷回到了他的房间,他们刚进屋,房门便从外面关上了。 老李把房门反锁了。 不从外面打开,他们是出不来的。 牛子不解:“老爷,你把门锁上,他们怎么出来啊。” “没打算让他们出来,笨蛋。” 牛子不解:“那万一尿尿怎么办。” 老李暼了他一眼:“你能想到的,老爷我想不到?” 他拧着牛子的耳朵:“今天晚上,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房间。” “听到没有。” 赶紧滚回去睡觉去。 外面慢慢没了动静,屋子里,刘泷血脉喷张,他也服了,老李到底给自己喂的啥子。 怎么喝了这么兴奋呢。 我尼玛。 不行了,顶不住了。 关键阿兰却搂着自己的胳膊,抚摸着自己的胸部。 时而揉揉,时而划过那两点,带来阵阵酥麻。 “泷哥,你没事吧。” “你快躺下,我给你倒点水。” 刘泷醉眼迷离,他这时看阿兰是越来越漂亮,在烛光的照耀下,阿兰的眸子,下巴,肌肤,还有那阵阵少女香,无不刺激着味蕾。 真是应了那句话。 秀色可餐也。 刘泷慢慢握住了她的手,他十分感谢这个女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并且忠心耿耿的不移。 阿兰被突然握住手,脸红了一大片。 然后她被拽到刘泷的怀中,不知所以。 烛光被吹灭… 黑夜中,床脚晃动,伴随着一阵阵莺歌燕舞声音… 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 刘泷睡得香甜,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发现床单不知道何时被换了。 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阿兰好像和自己睡觉了。 而自己有没有动她。 却是忘得干干净净。 走出门,外面已经收拾好了。吃了点饭,始终找不到阿兰。 老李看出他的不解,安慰:“不用管了,你走便是了。” “小丫头不想见你。” 不见我? 阿兰怎么可能不见我,刘泷呼喊了几声,却听不到里面的回应。 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丫头莫非吃错了药,又和自己生气了。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 女人心就像三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9760|1714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说变就变。 随后他上了马车:“牛子,出发。” “好嘞,驾…” 马车缓缓行驶,老李在后面嘱咐着:“慢点,那么急干什么“”” “路上买些好吃的,不要省钱。” “冷了就穿衣。” 车内传来:“知道了,怎么和我爹一样烦。” 老李苦笑:“我不就是你爹吗。” 这时候阿兰才红着眼出来,她看向土路上已经不见马车的身影。 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生活中缺了一个人,再也遇不见那种。 不敢出来见他。就是还是忍不住会哭 自己哭了,泷哥会不会也哭,泷哥会不会也难受。 她并不想让泷哥难受。 索性便躲在幕后不出来,只可惜,这一走,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老李并没有安慰她:“哭。” “可劲哭。” “等这臭小子去京城青楼再找个红娘子,你就不哭了。” 阿兰:“不可能,泷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找青楼女子的。” “我不相信。” 老李:“举子入京去青楼,这是必走的程序,像刘泷这种有才的人,去了青楼,随便写两首诗,还不把那些花魁红娘子迷得主动投怀送抱啊。” 阿兰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他不要我怎么办。” “万一不要我了,我也不活了。” 老李呵呵两声:“放心吧,你们两个身契都在我这里,他不可能不要你。就算他找别的女人,也不能娶她们为正妻。” “因为你才是她的正妻。” 小丫头听后,脸上这才多了些笑容,蹦蹦跳跳离开了。 此时… 官道上,刘泷他们经过了两天的长途跋涉,已经离开了青州府。 准备前往下一座大城。 集城。 这是环绕在青河两岸三十多座大城中的一座大城。 人口将近六十万,在古代,60万人的城市,说实话,真不小了,首都也就两百万人左右。 集城的纺织业比较发达,经济与青州相差无几。 刘泷他们交了关文,盖了章,便进入这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