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蠢萌老婆来自明朝》 第68章 她真是明朝人！ 傍晚，县城。 老兵烧烤。 凌晏带着颜一墨刚下车，就看到表哥陈迅坐在路边的位置，低头盯着手机。 凌晏悄悄咪咪走过去，果然看到屏幕上的美女正在跳“擦玻璃”。 他便跟着BGM唱起来：“擦玻璃，擦呀擦玻璃！” 陈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抬头见是凌晏，无奈笑道：“你小子，走路没声呢？” “是你看太入迷了！这哪个博主啊，擦得还挺标准，我也关注一下。” “去你的，我是不小心刷到了，然后走神了，又不是专门看的。我会被这些无聊的东西吸引？我读《春秋》的！” 陈迅对着烧烤店老板喊了一声，“老板，可以开始烤了！” “好叻！坐一会儿啊，前边排着队。” 凌晏往四周看了看，“这儿的生意这么好？” “荤菜比那些烧烤店便宜1块，素菜便宜5毛，味道又好，自然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陈迅将旁边的一箱酒给拉了过来。 “啥意思啊，我俩喝一箱？”凌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迅哥不会是想把我给灌醉，这样我就会酒后吐真言了吧？ “能喝多少是多少。”陈迅扭头看向颜一墨，“她应该不喝酒吧？” “她肯定……” “我可以喝一点。”颜一墨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喝过这里的酒，有点好奇。 她们那儿喝的酒叫三白酒。 以白米、白面、白水为原料酿造而成，口感清醇，香气浓郁，是当时民间常见的美酒之一。 度数不高，因为那时候蒸馏技术还不太成熟。 “老板，拿三个杯子来！” “好！” 陈迅倒满三杯酒，随后语重心长道： “下午你爸去跟村委说了户口的事，村委那边自然给你爸面子的。估计很快，各种流程就能走完，落户不再是问题。” 凌晏和颜一墨对视了一眼。 彼此心中都露出一抹笑意。 这世道，没身份证去哪都不方便，干什么事都受限。 没法坐高铁飞机，没法看病，总之万事受阻。 有了身份证就不一样了。 “但是！身为你表哥，我得对你负责，起到一定监督。一墨的身份，我是存疑的。什么15岁之前都不记得了，15岁之后被便利店老板收留，还包吃包住……” 陈迅将身体微微前倾。 “我不是傻子，这种说辞漏洞百出。还有后面那些细节，应该是晏子你想的。你是写小说的，编这些故事应该很简单。” 沉默。 空气似乎都沉默了。 颜一墨规矩地坐着。 她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说话，说话只会露出更多破绽。 所以只能让凌晏来应对。 “哥，这事儿非要追究下去吗？”凌晏抿了抿嘴唇。 “你还没进入社会，这个社会有多险恶你不清楚，但我很清楚。 监狱里形形色色的犯人，他们不是看上去就是犯人，甚至很多人面相温和。 还有女子监狱那边，也不乏年轻漂亮的。我是你哥，你又是凌家独孙，这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你只要告诉我实话，就算她真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尽力帮忙解决。” 凌晏深吸一口气，挠了挠头。 不是我不说，这要是真说出来，只怕你更不相信呐。 “你真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把你约出来，还请你吃顿烧烤，是为了闲聊？我的工资卡都是上交的，这顿饭钱还是我抽空下班跑滴滴赚的。” 这话凌晏存疑。 迅哥平时也懒，下班回家后多半是打游戏，哪有心思跑滴滴？ “好吧，那我就说了……”凌晏将杯中的酒给一口闷了，“迅哥，你知道穿越吗？” “肯定知道啊，电视剧，小说，穿越桥段都有啊，我还看过不少。”陈迅眉头一皱，不知道凌晏突然说这个干嘛。 “那如果我告诉你，一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信吗？”凌晏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猜我是信秦始皇会复活，还是信你的说法？”陈迅抬手拍了拍凌晏的头，“要说就好好说，别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我真是好好在说，之前我也怀疑过，但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结果再离谱，也是唯一的可能。” 凌晏顿了顿，“这是福尔摩斯说的。” “我知道你看书看得多，也是写小说的，你这些话别说哄我，你就是跟你爸说，他们也不会信。” 陈迅扭头看了看颜一墨。 看到她依旧平静如水，规规矩矩坐着。 属实看不出她有什么坏心思。 “真实经历过和胡编乱造，还是有区别的。我知道哄不到你，所以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一墨来自明永乐时期，苏州府颜氏家族。家中世代经商，主要经营茶叶和布料。” 陈迅嘴角一抽。 “你这也太扯了吧，明永乐时期？距今六百多年！” “一墨，你来说吧，就说你之前的生活，讲讲你们那个时代。”凌晏重新给自己倒满酒。 他知道要让表哥相信这件事很难。 就像他刚开始认识颜一墨时，也很难相信她是从古代穿越而来。 颜一墨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忽然开口，声音像是裹着陈年月光。 “苏州府有条七里山塘街，每年三月三，河面会漂满荷花灯，那是给落水魂灵的。” “我十岁那年跟着父亲去收茶税，亲眼见一艘漕船撞上石拱桥，整船的碧螺春翻进水里，茶汤把河水都染成了青绿色。” 她垂眸盯着杯中的酒，倒影在晃动间泛起涟漪，又继续说道： “那时的人没有塑料，布匹要先用明矾水浆洗，再用木板压平。 我母亲房里有个紫檀木匣，里面装着苏绣百子图，金线绣的孩童连睫毛都看得清。 那年发大水，我们捐了很多匹棉布赈灾，母亲心善，知道会死很多人，哭了整夜。” 陈迅刚要开口反驳，颜一墨突然抬手比划： “你们现在用的硬币，在我们那时叫永乐通宝，每枚重一钱二分，外圆内方。我曾在钱庄见过用牛皮绳串起的千贯钱，摞起来比我还高。” “永乐十九年迁都那天，我和爹爹正好在应天府，看着满载典籍的车队向北而去，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和你们运输工具的声响，竟有些相似。”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木桌上画着圈，轻叹一口气： “六百多年前我看车队远行，如今换我漂泊异乡……” 第69章 第二个知情者 陈迅沉默了。 他心中虽仍有疑虑，但颜一墨的眼神太过真挚。 而且说的这些，都不是能随便编造出来的细节。 如果她说皇宫里边什么事，或者历史书都能查到的内容，他或许还能质疑。 但这些生活琐事，细节之丰富，确实不像胡编乱造。 “你……再说一点我听听看，比如那时的饮食习俗，娱乐方式？” 正好烧烤烤好了，被服务员端来放在桌上。 颜一墨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说道： “我们那会儿宴席讲究十六大菜，头道必是清蒸鲥鱼，鱼鳞都要完整保留，用猪油蒸得透亮，入口即化。 冬至家家户户都要做冬至团，糯米粉裹着核桃芝麻馅儿，蒸好后点上红点，邻里间互相馈赠。 女子闲暇时爱打马吊牌，有点像你们的麻将，但牌面是《水浒传》人物。 我母亲常和妯娌们围坐在雕花圆桌旁，一边碰牌一边嗑南瓜子。 那时没有电灯，到了晚上，街上挂的都是羊角灯，里面点着油灯，风一吹，光晕就在青石板上晃来晃去。 记得十五岁生辰，阿娘带我去听昆山腔，戏台上的旦角水袖一扬，台下满堂彩。 散场后买了糖画，老师傅用勺子舀着糖稀，手腕翻转间就画出只凤凰，我舍不得吃，结果糖都化在纸上了。” 陈迅用手往后撩了撩头发，一脸震惊的样子。 “晏子，这不能是你下午接到我电话，知道我晚上要来盘问你，然后编造出来的吧？这些细节太具体，太生动了！你写小说会写得这么细？” “那必不可能啊！现在的小说都是快餐文，写得细读者反而不看。这个社会，大家都追求快速的信息消费，除了大神，谁去写这么细啊？” 凌晏之前没听颜一墨说过这么多她那个时代的生活细节。 现在听她讲起，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身临其境。 “我宁愿相信是我喝醉了，可我才喝两杯啤的，醉不了一点啊！”陈迅继续薅着头发。 “别薅了哥，再薅要秃了，你们陈家有谢顶基因啊。”凌晏提醒道。 “所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陈迅貌似有点接受了这个设定，所以问这个问题时，就是带着颜一墨是古人的角度去问的。 “大概一个月前，我在学校参加了一场活动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我是住在校外的，回去的时候在小区遇到了她。 当时下着很大的雨，一道闪电落下后，我就看到了她。 当时她穿着汉服，那套汉服很精致，跟现代汉服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是纯手工的那种。 我就觉得很奇怪，还以为她是被男友甩了，所以才会大晚上站在雨中。” 陈迅笑了一声。 被男友甩了，所以站在雨中？ 晏子这脑洞，真是有趣。 “啧……你要让我马上相信吧，我真说服不了自己。这太扯了，穿越……从古代穿越到现代，你跟谁说，都不会有人信。 但一墨的行为举止，我中午在家里总觉得奇怪。但现在你说她是从古代来的，我突然能理解了。 她的言谈举止间，总是透露着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气质，就连笑起来也带着一丝不苟。” 凌晏眼睛一亮，“所以你现在应该信了吧？你不知道啊，迅哥！我只跟你说过一墨的身世。这段时间要憋死我了快，我太难了！” “你没跟其他任何人说过吗？”陈迅疑惑道。 “不敢啊，你想想，穿越这种事很离谱吧？要是被更多人知道，尤其是被新闻报道。 后面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引来无数好奇和质疑，甚至可能影响到一墨的正常生活。 影响生活都算好的，我怕的是她被当作异类研究，关在实验室当作小白鼠……” 凌晏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所以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只敢跟你说，我信你，迅哥，你不是大嘴巴。” 陈迅挠着脸颊，不好意思道，“可是我会喝酒啊，万一酒后乱言……” 凌晏一下子站起身，来到陈迅身后给他一记锁喉，但没用多大力气。 “迅哥！你真别乱说，虽然说了人家也不会信，但我求你了！” “咳咳……你求人的时候，都是去锁喉吗？”陈迅咳嗽了两声，“好啦好啦，知道了，开个玩笑，我不会乱说的。” 凌晏松开手，回到座位上。 颜一墨全程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眼睛不时盯着桌上的烧烤。 好像凌晏他们讨论的，关于她的穿越身世，对她而言只是寻常话题。 而她更在乎的是桌上的美食。 “吃吧，这叫烧烤，很好吃，辣度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凌晏给颜一墨拿了几串烤肉。 颜一墨小心翼翼地接过烤肉，轻轻咬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好好吃！” 陈迅看着这一幕，露出姨母笑。 不对……应该是姨父笑。 “你俩处多久了？” “没处，骗我爸的。”凌晏也拿了一串烤肉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 陈迅的大嗓门，把周围几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抬起手抱歉道，“不好意思，喝多了。” 然后又压低声音对凌晏说道：“你坑爹啊！你爸是把一墨当作儿媳妇才去卖面子，找村委帮忙的。他要是知道你俩没处对象，非揍你不可！” “揍就揍吧，只要户口落下来后，他就没法去销户了。是你在电话里头说，是我的事，我爸才会卖面子，我也没办法。” 凌晏有点死皮赖脸的样子，嘴角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陈迅无奈摇头，叹道：“东窗事发，你可别把我供出来。我小时候，你爸也没少教训我，我也怕他。” “放心吧，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大不了就揍我一顿，多大点事。小时候挨揍多了，也不差这一顿。” 颜一墨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笑。 被陈迅看到了。 他在心中也笑了笑。 不得不说，一墨长得确实很俊。 晏子虽然长得也挺帅，阳光开朗大男孩。 但是没钱没势，现在的女孩大多现实，就算处上朋友，后面也很难结婚。 “走一个吧，你这次回来事情也办成了，后面回去好好念书。哎对了，你在学校的时候，她在干嘛呀？”陈迅好奇的问道。 “她？已经学会用电脑玩steam游戏了，你敢信？” 陈迅：？？？ 第70章 别说我腰不好！ “你调的？” “什么我调的，我是怕她无聊，就教她玩游戏，结果上瘾了！” “古人玩游戏也上瘾？” 凌晏看向颜一墨，笑着问道，“游戏好玩吗？” “好玩呀，我能玩上一整天。”颜一墨笑道。 “你看吧，真的上瘾。”凌晏笑着摇头。 陈迅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一墨穿越而来这件事后，对她也更加好奇。 同时也意识到，凌晏的担心是对的。 要是一墨的身份暴露，每个人都会对她感到好奇。 这种好奇，绝对不是好事。 物以稀为贵…… 有点分寸的人，可能只是好奇询问一墨在古代是如何生活的。 没分寸的人，估计会把她当怪物看。 等吃完饭，陈迅去结完账后，走到凌晏身边。 “晏子，后面要是遇到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现在还没进入社会，很多事情分不清善恶好坏。你隐瞒她的身份是对的，最好你父母也别知道。” “知道了哥。” “打车回去吧，我明天要上班，今天就住在县城。”陈迅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回家路上，颜一墨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 感受着窗外的晚风，扭头对凌晏说道：“你家里人，都很好。” “一顿饭就感觉好了？还好没让你遇到坏人，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颜一墨抿着嘴，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得出来，真正的好和假情假意的好。他们，是真的很好。” “明天我们就得回执江了，我爸要给你做肥肠鸡吃。那是他的拿手好菜，顺带一提的是……我说了两次想吃，他都说肥肠洗起来麻烦，都没给我做。” 凌晏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亲生的。 回到家时，客厅还亮着灯。 罗媛媛坐在沙发上，正在刷短视频。 “妈，还没睡呢？” “你出门又没带钥匙，我睡了，谁给你们开门？” 罗媛媛责备完凌晏，目光挪到颜一墨身上时，就截然不同了。 “乖乖，你们没带洗漱用品吧？我下午的时候去买了牙刷和毛巾，你们皮肤嫩，毛巾也是买的纯棉的。” 陌生。 真陌生。 凌晏扬了扬眉头。 忽然产生一种，老妈是不是有讨好型人格的想法。 大多数家庭的父母，一般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但凌晏属于小时候被混合双骂的那种。 直到上大学了，可能是感觉孩子成年了，也该懂事了，才对他比较放纵，也没怎么管他。 “谢谢阿姨！” 颜一墨微微颔首，惹得罗媛媛喜上眉梢。 “哎，乖！真乖！床也给你铺好了，你就睡凌晏的房间，让他睡沙发。” “公……” 颜一墨下意识差点喊出“公子”二字。 反应过来后，连忙改口：“凌晏他腰不好，睡沙发太软了。” “腰不好？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腰不好了？”罗媛媛闻言，眉心紧蹙。 凌晏看到老妈的眼神有点不对…… 是那种担心子孙后代，正儿八经的担心。 同时还带着一丝“怎么才19岁就腰不好”的疑惑。 “就是坐电脑前时间太长了，腰椎的问题，不是腰！更不是其他的！” “那咋办？空床只有一张，总不能让一墨睡沙发。要不你去大姑家睡，你迅哥今天住县城，反正没在家。” “可以打地铺。”颜一墨轻轻牵住凌晏的衣袖，“我们一直住在一起的，没关系。” “打地铺也行……家里有那么多棉絮。” 罗媛媛转身走向凌晏的房间，边走还边嘀咕，“睡在一起……难怪腰不好……” 是住在一起！不是睡在一起啊！老妈！ 你听劈叉了吧！ 凌晏捂着脸，担心明天老妈坐在村口，跟村里那些“情报人员”…… 张婶、李姨、四婶、崔寡妇……闲聊这些事。 绝对不到一天时间，全村都知道他腰不好的事。 “哎，算了，越解释越黑。我们先去洗漱吧，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凌晏从桌上拿起洗漱用品。 来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颜一墨对现代的洗漱方式已经了然于胸。 “你们那个时代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还主动让我进房间睡？” 凌晏口里还有牙膏沫，说话含糊不清。 扭头看到颜一墨也是，嘴角都是泡沫，还有一点粘在脸颊上，像是一只小猫。 “我们没有授受相亲呀，只是同处屋檐下。而且公子的腰不好，睡沙发会不舒服。” 凌晏用清水冲洗干净嘴里的牙膏沫，“求你件事，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我腰不好，很丢人的……” “腰不好为何会丢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关心吗？”颜一墨疑惑道。 “这……在我们这里，腰不好会让人觉得你不行，而不是真正的腰不舒服。” “不行？什么不行？” 这真要解释？ 虽然我是雏儿，但我好歹听过网课。 各种老师，倭国的，欧洲的，米国的，教过不少学术上的知识。 可你还没被那些老师带坏，根本理解不了！ “没……没什么，总之别在外边再说我腰不好了，事关我的贞洁！” “公子还有贞洁？” “我不配拥有吗？”凌晏急了。 我们男性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我的意思是……贞洁这个词，好像是针对女性的。”颜一墨双眸眨了眨，认真解释道。 “好吧，我换个词，事关我的尊严！总之，这个世界有很多你暂时还不能理解的，以你的聪明才智，未来肯定会懂。 所以现在就听我的好了，你不是说我是好人吗？好人是不会害你的！” 颜一墨点了点头，露出了些许顽皮的笑容。 洗漱完，回到房间。 罗媛媛帮他们把床铺好后就回房间睡了。 “粉色的床单？老妈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是临时买的吧？我妈是有多喜欢你！” 凌晏是真有点酸了。 夺母爱之仇，不共戴天！ 颜一墨到底是刚成年的小姑娘，看到粉色床单，自动觉醒少女心。 这么鲜艳的粉色，在她们那个时代并不常见。 她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床单，微笑道：“这颜色真美，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做衣服。” 妹儿啊，职业病得改改，别总想着当裁缝。 你的价值，可远不止于此！ “睡觉睡觉，太困了。” 凌晏走到自己的“狗窝”。 脱下拖鞋，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灯熄灭，窗外的月光让房间内不至于完全黑暗。 凌晏盯着天花板，听到旁边床上女孩的呼吸。 忽然发现。 自己的困意，竟消散得无影无踪…… 第71章 好好对人家 在出租屋的时候，虽然也是跟颜一墨住在一起，但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 现在却不同，同处一室，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微妙。 颜一墨也是如此，她侧身躺着，心跳如小鹿乱撞。 凌晏说得也对，对感情的事，她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此时的紧张是为何。 就这样心照不宣的沉默，持续了半个小时。 凌晏还没睡着，却已经听到颜一墨细微的鼾声。 这种鼾声绝非男人打呼噜时的动静，只是能明显感觉每段呼吸加长了。 突然！ 颜一墨翻了个身，手臂垂落，手指几乎碰到了凌晏的鼻尖。 凌晏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睁开眼，看到几根手指悬停在自己眼前，吓一大跳。 还以为做了什么坏事，恶鬼索命。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颜一墨只是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 借助月光，可以看到那双手细腻如玉，指尖透着淡淡的光泽，似乎还透着淡淡的少女体香。 好不容易来的困意，顿时又无了。 凌晏轻轻抬起手，在颜一墨的手指轻轻一点，随后才心满意足地缩回手，闭上了眼睛。 等到天亮，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脸上，暖意融融。 凌晏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起这么早？” 他轻声自语，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在城市里，可闻不到这么清新的空气。 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时。 凌晏看到颜一墨坐在餐厅吃着汤圆。 凌斌和罗媛媛坐在对面，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凌晏反正是没怎么见过。 “起来啦？汤圆厨房锅里还有，自己去盛。”罗媛媛说完，便转过头继续和颜一墨聊天，“一墨，昨天睡得还好吗？” “嗯！可能是赶路有点累，晚上很快就睡着了。” “你们是今晚回去吗？”凌斌问道。 “下午就要回去，已经约了顺风车，估计三四点左右。”凌晏从厨房端了一碗汤圆出来。 坐下，吃了一口。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对了爸，昨天你去村委那边，事情怎么办的呀？” “就正常去说呗，你爸在村里的面子积攒这么多年，都被你小子给用了。”凌斌嘴上严厉，但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打个招呼的事儿，说得这么夸张。” “哪有那么简单，毕竟是上户口，你以为我们国家的身份那么好弄吗？要是好弄，边境那些偷渡客，来到国内混几年，再说自己是黑户，岂不是就把身份给登记了？” 凌斌将餐桌上的圆盘转了半圈，桌上还有很多咸菜，以及昨天没吃完的卤菜。 “昨晚你迅哥把你们约出去吃饭，聊啥了？” 凌晏差点没被噎着，吞吞吐吐的说道：“就瞎聊呗，聊我在大学做什么，聊最近家里的情况。” 陈迅叮嘱过他，一墨穿越的事，可别让父母知道。 罗媛媛喜欢跟村里的人瞎聊。 凌斌又喜欢喝酒，说不定会酒后失言给说出去。 凌晏都能想象当时的场景。 亲戚：“我儿媳妇人家是哪个哪个单位的。” 凌斌：“我儿媳妇人家还是从明朝来的！” 亲戚：“明朝是哪个单位？” 凌斌：“皇亲国戚的单位！” 大人们吹牛逼时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吹起来也是无厘头不在一个频道。 小时候凌晏只知道干饭，聚会时大人们在聊什么，完全没兴趣。 等长大点后，再听大人们闲聊，才意识到，话里话间所谓的吹牛逼，有时候也是在发泄生活的苦闷。 这世道，没钱干什么都是错的。 还是得搞钱啊。 等一墨的身份落实后，跟学姐的合作就得抓紧启动了。 中午，凌斌展示了他的拿手菜——肥肠鸡。 颜一墨第一次吃肥肠，凌晏就没告诉她这是什么内脏。 很多不吃肥肠的人，就是因为知道这是动物大肠后，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下午，顺风车如约而至。 罗媛媛送他们来到路边。 “儿子，你过来。” “怎么了？”凌晏疑惑地走过去。 “一墨是好孩子，你好好对人家。没父母照顾，肯定很缺爱。你平时被我们惯坏了，别太任性，别去欺负人家。” 凌晏一头问号。 我被惯坏了？ 小时候你们把衣架揍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知道了妈，一墨这么懂事，我怎么会去欺负她？”凌晏当即表态。 “现在你俩一起过，虽然她还在便利店打工，有点死工资，但你们用钱时，还是得你来出。你爸让我后面每个月多给你1500的生活费，你得好好计划，不要乱花。” 还有这种好事？ 凌晏的大白牙一下子露了出来。 “还笑，你俩现在住一起，有些事情要节制。年纪轻轻就腰不好了，我跟你爸说了，你爸都觉得好笑。” “哎！我都说了是腰椎不好，不是腰不好！事关我名誉，老妈你可别在村子里乱传。” “我传什么？家丑有什么好传的？”罗媛媛白了他一眼，“行了，快上车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怎么就家丑了…… 凌晏无奈一笑，给了老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带着颜一墨坐上了车。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凌晏昨晚没睡好，刚才在车上就睡着了。 忽然电话响起，看到是学姐柳雨菲打来的。 “喂，学姐……” “还睡觉呢？说话软绵绵的。” 凌晏现在对“软”这些字眼有点敏感，瞌睡一下子醒了一半。 “在车上，这周回老家了。” “一墨呢？” “跟我一起呢。” “你俩去见家长了？” 电话那头，传来柳雨菲的惊呼声。 凌晏要解释起来麻烦，就随意“昂”了一声。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哪天一墨把你甩了，合作的事又要告吹。都去见家长了，应该稳了一半。” 凌晏用余光看向旁边，一墨靠着车窗，睡得很熟。 要是正常女子，这颜值，这气质，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确实看不上他这种从农村出来的人。 “有什么急事吗，学姐？” “就告诉你一声，南山拍摄基地已经动工了。我跟陈嘉妮已经达成了共识，她甚至盘下了隔壁的一个院子，两个地方一起装修，地方更大，能更好还原古时的效果。” 第72章是不是担心我？ 柳雨菲和陈嘉妮两个学姐能达成共识，对于凌晏来说肯定是好事。 要不然处理她俩的问题，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 虽说大学生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 可凌晏既要赶小说更新，又要兼顾课业，分身乏术。 从前孤身一人时，倒还能挤出些闲暇。 自从颜一墨闯入他的生活，空余时间就变成了教她理解这个世界。 等回到家后，颜一墨就迫不及待去找金虎。 出门前，他们给金虎添了足够的猫粮和饮用水。 凌晏网购的猫爬架也到了。 推开门进去时，只见金虎正悠闲地躺在猫爬架上，看到他们进来，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喵喵叫了两声。 颜一墨脱掉鞋，顾不上换拖鞋就跑了进去。 看着那只小脚脚哒哒踩在地上，凌晏感觉挺可惜的。 最近天气渐冷，就没法穿裙子或短裤了。 也就没法看腿了。 “把鞋穿上，别着凉了。”凌晏提着拖鞋走过去，“你先玩会儿，我去码字了。” “好呢。”颜一墨头也不回，抚摸着金虎的脑袋。 凌晏回到自己房间，把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接上显示器。 小说自从签约后，每天更新4000字是雷打不动的任务。 否则推荐会减少，读者会流失。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欠读者4000字的债。 不过好在，最近凌晏的灵感不错。 之前他的小说中，男主的人设拿捏比较准，因为他自己就是男性，知道男性喜欢什么，经历过什么。 但在女主的人设上，他自己都感觉有点模糊，因为女性角色纯是虚构的。 甚至女二的设定，都比女主好。 因为女二的原型就是柳雨菲，大大咧咧的御姐形象，性格鲜明。相比之下，女主显得单薄。 于是就出现了，评论区好多人呼吁女二篡位成女主的评论。 在凌晏的小说大纲中，这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就在认识颜一墨之后，女主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 每个小细节，说话方式，以及呆萌与机智并存的反差，都让女主变得立体鲜活。 凌晏移动鼠标，点开小说后台，看到评论区又多了十几条评论。 【奇怪，作者最近谈恋爱了？明显感觉描写细腻多了，女主也生动不少，让我们茵茵党情何以堪？】 【难怪呢，这狗贼最近更新越来越慢了，原来是谈恋爱了。我记得之前谁在读者群里说，恋爱狗都不谈？】 【再这么更下去，我得站苏苏党了！女主才是正道，其余都是歪门邪道！】 【要不开后宫吧，后宫好啊】 【好个屁！别开后宫，开后宫就崩了！】 凌晏看着评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笑了笑。 一千个读者里边，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每个人的口味不同，理解各异，没法照顾所有人的口味，只能尽力去平衡。 不过读者的评论倒是给了凌晏一个想法。 下本书完全以一墨为原型，塑造出一个穿越到现代的女主形象，这样的脑洞或许能吸引更多读者。 更完两章后，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现在的码字速度，差不多一小时能写3000字，但还要进行修改和错别字检查，平均下来一小时2000字差不多。 伸了个懒腰，凌晏起身往楼下走。 路过颜一墨的房间，确定她没在。 那她肯定是在楼下了。 可当凌晏来到一楼客厅时，却并未发现颜一墨的身影。 “一墨？”凌晏往楼上喊了一声。 依然没得到回应。 他突然有点慌了神，楼上楼下到处跑，都没看到颜一墨的身影。 平时一墨从不会主动出门，因为凌晏跟她说过，外边很复杂，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出事的概率还挺大。 而且她没有身份，属于黑户，要是被帽子叔叔发现，会很麻烦。 若不是自己出门，难道……一墨穿越回去了？ 凌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 今天虽然天气渐冷，但也没下暴雨，不像遇到颜一墨那天时暴雨加闪电。 凌晏迅速走到窗边，望向窗外，街道上行人稀少，未见异常。 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脑子乱成一团。 客厅角落的猫爬架突然发出响动，金虎轻巧地跃到他膝头，尾巴不安分地扫过他手背。 凌晏下意识搂住猫，鼻腔里瞬间漫开熟悉的气息。 那是颜一墨抱过金虎后留下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凌晏猛然抬头，心跳加速。 门缓缓打开，颜一墨拎着打包回来的饭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公子！你看我买回了什么好吃的！” 凌晏刚浮起的一丝伤感瞬间凝固。 “不是？你自己出去买的饭菜？” “嗯！厉害吧？”颜一墨得意地扬了扬眉。 “你……哪来的钱？” “我们走的时候，你妈妈给我的。”颜一墨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包，抽出里边一叠红钞。 好像我们那边是有女孩第一次见家长，给红包的传统。 凌晏搓了搓脸，刚浮起的emo情绪，一下子就给冲淡了。 “你下次出门的时候，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很担心。” 凌晏走到颜一墨面前，看到她打包的饭菜，是上次他们在楼下吃的冒菜。 明明来自苏州，居然口味偏咸辣。 难怪来到这儿后，她觉得什么都好吃。 “公子担心我？”颜一墨调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我怎么没看出来。” “反正你……别突然消失，我怕遇见你，是一场梦……以后出门或者去哪，跟我说一声，或者把手机带出去，我才能找到你。” 凌晏说这话时，没有盯着颜一墨的眼睛。 而是似有若无的瞟向大门的位置。 这种对颜一墨态度的变化，让凌晏感觉有点怪怪的。 明明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我带了手机呀。”颜一墨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 凌晏楞了一下。 淦！ 刚才大脑有点短路，怎么忘记打电话了。 “先吃饭吧，有点饿了。”凌晏端出板凳，解开塑料袋的结。 颜一墨歪了歪脑袋，眼神里满是探究：“公子你刚才是不是很担心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有。”凌晏摇了摇头，刻意将脸别到一边。 颜一墨见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于是绕到他面前，弯腰凑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不依不饶。 “我们拉过勾的，不能骗我。” “一点。”凌晏装高手，惜字如金。 明明刚才，心跳差点蹦出胸膛。 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重要的人再也见不到的悲怆。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第73章 开始动工 颜一墨闻言，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公子，好像很在意我。 “快来吃吧，你居然能自己下去买饭了，不害怕呀？”凌晏耳朵微微发烫，匆忙岔开话题。 他刚才已经看出，颜一墨有点“调戏”他的意思。 要是再不转移话题，只怕自己会彻底败下阵来。 颜一墨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指尖轻转着筷子，神态自若： “跟着公子出去吃过这么多次了，我大概清楚了你们这里的物价，所以判断令堂给我的钱是足够的。 你们这里点菜的方式，跟我们那里一样，都有菜单，所以没什么难的。” 说着，她夹起一片毛肚，动作轻柔地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间，满足的笑意溢满眼角。 “叫令堂太奇怪了，后面直接叫阿姨吧。在我们这儿，只要不知道该叫什么，针对女性，年纪大点的都可以叫阿姨，年轻点的可以喊小姐姐。” 颜一墨微微点头，在心中记下。 突然，她歪着头，眼神清澈又带着几分困惑：“公子，为什么你爸爸妈妈那么喜欢我呀？” 这个问题，让凌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将嘴里的菜咀嚼咽下后，吞吞吐吐道，“可……可能是把你当成儿媳妇了，我们这次回去，你扮演的就是我女朋友，他们肯定喜欢你。” “噢……”颜一墨垂眸盯着碗里的热气，用筷子戳着米饭，声音闷闷的。 凌晏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是在求夸夸。 女孩的心思，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也可能是因为你聪明伶俐，谈吐间有涵养，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所以我爸妈才喜欢你。” 这话果然奏效。 颜一墨瞬间抬起头，眼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连耳朵尖都染上了浅浅的粉色。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已经从刚开始对未知事务的恐惧，到现在逐渐适应并融入其中，学会了如何在异乡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份成长让她内心充满了自信与从容。 “对了，明天下午我放学后来接你去一个地方。” “好呀？去哪？” 颜一墨先回复后，才问去哪。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凌晏的信任。 “还原古代农村的生活场景，到时候你可以去指导一下，但不能表现出自己曾经住过的样子，免得引起怀疑。” “可我真没住过……”颜一墨微微蹙眉。 “忘记你是大小姐了，那应该见过吧？” “远远见过，赶路的时候大概看到过几次。爹不会让我去那种地方，说是怕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气。” 凌晏对那时候的风俗习惯比较陌生。 或许是颜一墨的父亲觉得，穷人家的环境会影响她的气质和修养，所以尽量避免让她接触。 “没事，明天去看了再说。等场景修好后，拍摄时就可以做回自己，跟古时一样生活。” 颜一墨托着腮，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还是弄不懂，你们这个时代，已是太平盛世，为何喜欢看古人的生活。那时我们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也没什么娱乐方式。” “饱暖思淫.欲，吃饱没事干呗。别说看古人生活，就是在大街上发疯，只要有人乐意看，就能赚钱。” 凌晏之前对这些事，其实是痛心疾首的。 以前的高材生，上了好大学出来，是真能出人头地。 但现在，好多初中，高中文化的人，也能靠哗众取宠走红。 一个月赚的钱，是好多高材生一年，甚至几年都赚不到的。 社会价值观扭曲，让人不禁感叹时代的变迁。 这些事，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改变。 既然打不过就加入。 所以凌晏才会跟柳雨菲一拍即合。 等到第二天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 凌晏带着周先友，先去接颜一墨。 随后一同前往大学城背后的南山。 “你那个柳学姐还好跟我们社长达成了共识，要不然两个强势的女人，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周先友摇下车窗，山风卷着草木清香涌进车内，他惬意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打趣道。 “什么叫我的柳学姐？她不也大你一届，不也是你学姐？”凌晏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人家跟你关系更好些。柳学姐好像在大学没什么朋友，我在学校遇到过几次，见她都是一个人，而且还住在校外。” “这个事我之前跟你讲过。” 凌晏因为了解她，所以知道，她之前在网上擦边直播，前期是为了生存，否则生活费都没有。 后期是因为想存钱做点别的事，所以才没日没夜的直播。 忍受着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还要忍受学校同学的流言蜚语。 从同学口中，包养她的男人，18岁到70岁的都有。 但她从未回应过这些谣言，只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凌晏挺佩服。 他自我感觉，换做是自己，肯定做不到她那样。 “知道，听你讲过，所以我也挺佩服她的。学校那些造谣的人挺可恶，都没证据，就说人家被包养，真是的。” 南山是执江主城人的后花园，也是天然的氧吧，空气非常清新，满目翠绿，鸟鸣声声，令人心旷神怡。 山上有很多农家乐，还有一些特色民宿和咖啡馆。 网约车上山后继续行驶了十多分钟，停在一处堆满建筑材料的地方。 三人下车后，凌晏看到柳雨菲站在一片拆除后的废墟上，正与几个工人交谈。 而周先友，则是眼尖的看到陈嘉妮站在不远处，身边有两个年轻女性，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在不远处的另一片空地上讨论着什么。 “学姐！”凌晏快步走过去。 “你们来了！”柳雨菲闻声转身，利落的马尾辫跟着晃动。 经过凌晏身边时，径直走过，跟他身后的颜一墨打招呼。 还好在家里已经习惯了被区别对待。 而且也知道学姐是在开玩笑。 凌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过身，看到柳雨菲跟颜一墨轻轻一抱。 “一墨随时看都好可爱呀，身上也香香的。”柳雨菲像个小女孩似的原地跺了跺脚，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咋了？我身上臭啊，怎么不跟我抱？”凌晏半开玩笑道。 “女朋友在身边呢，抱你怕她吃醋，而且你们男生确实臭臭的，没我们女孩子香。” 柳雨菲说完，指向眼前这片开阔的空地。 “怎么样？场地够大吧？我这边的设计方案已经完成，很快工人会开始动工。 陈嘉妮那边的院子也会同步进行，到时候两个场景连成一片，这里会成为很大的古代模拟拍摄场地。” 第74章 男人最了解男人 凌晏环顾四周，点头称赞：“确实不错，视野开阔，环境也好。” “那必须的，这地方我看了很久，才决定拿下。而且赌上的，是我所有的积蓄和精力。” 柳雨菲做事风格就是这样，一旦是她决定做的事，尽管知道有风险，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一墨，你对这里有什么想法吗？你可是我们的核心，可以说，这里就是为你而打造的。” 颜一墨在四周转了转，目光落在满地碎石间露出的半截青砖上。 “场地很大，古时农村的房子大多经不起这般规整。寻常农户的墙是夯土垒的，日晒雨淋久了，墙根会长出青苔，缝隙里还塞着碎陶片、破瓦当，用来填补裂缝。” 柳雨菲点点头道，“对，我也查过很多资料，也找了相关人员咨询，尽可能还原细节。 对了，我还从执江师范大学，请了一位历史系博士来指导，他待会也会来。” 有一墨这样的古代活化石在，还需要请别人？ 凌晏心中这么想，但嘴上没去说。 他发现颜一墨来到这儿后，气场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在家的时候，她就跟网瘾少女没什么区别。 整天只干四件事。 吃饭、拉臭臭、学习和打游戏。 可来到这儿之后，她跟柳雨菲交流时眼神专注，语气中透着专业与自信。 让凌晏陡然想起，人家在苏州府的时候，就是豪门千金。 不仅是对古代生活很了解，对商业方面，也有着独到的见解。 就算没有直接参与家族的生意，从小耳濡目染，那份见识和眼光也远超常人。 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位戴眼镜的男子走下车。 柳雨菲见状，立刻迎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发哥，你终于来了，就等你呢。” 王德发看到柳雨菲时，眼睛快速扫过她的全身。 今天柳雨菲穿着一件米咖色针织连衣裙，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深秋的风掠过衣料，将腰肢勾勒得盈盈一握。 裙摆恰好及膝，裹着黑丝的双腿笔直修长，黑丝与棕色短靴衔接处透出几分禁欲的诱惑，走动时羊绒披肩在身后轻扬。 当他看到柳雨菲那双腿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但很快又压抑住情绪。 “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你们这地方选得挺不错，挺干净的，适合搞直播。” “我是打算拍视频，我现在已经不直播了。”柳雨菲笑着解释。 “拍视频？也对……这周围没什么人，确实适合拍视频。”王德发眉头微挑，似笑非笑。 不知为何，柳雨菲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但又想到，人家是博士，高知分子，说话奇奇怪怪也正常。 “你发给我的资料我都看了，我觉得吧，有几个大问题。房子太老气了，古人不是原始人，就算是仿古，也不能太过于简陋吧。否则人家说我们老祖宗，怎么过成这样。” 王德发双手抱胸，镜片后的目光在柳雨菲的腿上又多停留了半秒才移开，拿出手机，点开设计图说道： “我觉得你们找的设计师，审美有问题。青砖灰瓦，完全是现代建筑的刻板印象。 唐代就有琉璃瓦覆顶，宋代官宦人家的庭院讲究四水归堂，回廊飞檐下悬着珊瑚珠串，夜间烛光摇曳时，珠光与月光交相辉映。 明清时期更是奢华，大户人家的宅邸连窗棂都要镶嵌云母片，屏风用紫檀木雕刻《百子图》，地上铺的都是云南进贡的大理石……” 柳雨菲顿了顿道，“可是我们的视频暂定的是，普通百姓的日常，奢华场景也不太适合呀。” 王德发故意凑近，差点跟柳雨菲脸贴脸。 “但也不能太普通啊，雨菲妹妹！你想想，观众看到的房子，屋顶是用茅草铺开，中间用油纸挡雨，遇到雨天还会漏雨。 院子铺的黄泥地，杂草丛生，农家还要养鸡鸭，沙子里混着草屑和谷壳，鸡爪扒拉两下就翻得乱七八糟。 围栏也不是木头，就一些树枝扎成的篱笆，风一吹就东倒西歪。这样的场景，观众看了只会觉得我们是在敷衍，缺乏真实感和美感。” 凌晏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还挺专业。 “一墨，他说得对吗？” “对，又不对。” 颜一墨微微颦眉，细声细气地说道： “这个也要分地区的，有些地区的农户，确实会简陋些，但也有不少讲究的。 比如我们江南一带，即便是普通人家，也会在门前种些花草，屋内陈设虽简单，却也整洁雅致。” 这些凌晏倒不熟悉，只能点头附和。 “柳学姐说，那哥们是历史学博士，研究古人的生活方式，还发表过很多论文。” “论文是什么？”颜一墨问道。 “就是研究某个领域所写的文章，比如你们那时候有史官，会记下重要事件和人物言行，供后人参考，就有点像是论文。” 这个解释肯定不完全正确，但这样能让颜一墨更好理解。 “可是论文里边肯定没有腊月里饥民扒树皮充饥，拿茅草修补漏风的墙。 也没有……真正的古宅，是梁柱上蛀虫留下的孔洞，是灶台边烟熏火燎的黑印，是几代人用陶罐修补的裂缝。” 颜一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那个人。 给她的第一印象不舒服。 柳雨菲那边，有点被王德发给带进去了。 现在施工队还在拆除阶段，修改设计方案还来得及。 “那发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王德发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古建筑细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现在只能给你简单建议，具体细节的话……不知下周末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喝几杯，再细聊。” 凌晏也发现不对劲了。 身为男人，最了解男人。 这家伙，镜片后的目光像沾了胶水般黏在柳雨菲身上。 当柳雨菲弯腰查看设计图时，他刻意凑近，视线顺着她微敞的领口滑向锁骨凹陷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那眼神，很贪婪！ 第75章 一墨的另一面 “草，原来也是个老色胚啊。” 凌晏在看到柳雨菲起身，羊绒披肩滑落半寸，露出纤细的肩线时。 王德发的眼神在她腰线与裙摆衔接处来回扫视。 更确定了，这家伙的心思根本不在帮忙，而是对柳雨菲动了歪脑筋。 “也？”颜一墨抓住了盲点。 凌晏捂着嘴“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什么狗屁历史博士，跟你这个活化石比，他还嫩了点。待会他要是说错什么，你就直接反驳。” “公子不是让我行事低调吗？”颜一墨轻声问道。 “之前让你低调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没落实，现在都在走流程了，应该很快就能办下来，就没必要太低调。” 说完，他带着颜一墨朝柳雨菲走去。 正好听到王德发刻意压低的嗓音里，藏着黏腻的尾调。 “我建议的是，不用太奢华，也别那么简陋。就设定普通殷实人家，一正两厢格局。 正房必须是五架梁结构，屋脊得用小青瓦堆砌成卷棚式，檐角得挂着铜铃，风吹过时叮当作响！” 王德发说着朝柳雨菲靠近半步，身上廉价的古龙水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厢房的门窗要用椴木雕花，糊的可不是寻常窗纸，得是江浙进贡的桑皮纸，透光性极佳……” “王博士怕是把县志里的大户人家，当成寻常百姓了。”颜一墨突然开口，杏眼盯着对方镜片后的浑浊目光。 “你说什么？”王德发愣了一下，正准备发怒时，却看清颜一墨那绝世美颜。 瞬间愣住，怒气消了大半。 刚才注意力全在柳雨菲那傲人的身材上，竟没注意到还有一个漂亮女孩也在工地上。 颜一墨冷笑一声，继续道： “真正的普通人家，五架梁结构需要官府批文，光是那几根杉木的价钱，够寻常农户吃三年口粮。卷棚式屋脊要用特制的筒瓦，非富户根本用不起！” 颜一墨的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想到自己听乳娘闲聊时讲过。 她们家，窗上糊的是儿媳妇陪嫁的红绸子，破了就拿旧布补丁，哪有什么进贡的桑皮纸。 王德发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你哪所学校的？什么专业？什么学位？我论文里写得清清楚楚……” 颜一墨听凌晏讲了论文是什么东西后，怼人更得心应手。 毕竟是苏州府，颜氏！ 大户人家的千金。 谁没点脾气？ 只是来到这儿之后，因为陌生环境，以及凌晏对她实在好，所以才从来没有展现出自己锋芒的一面。 “你论文里写的，是士绅阶层的宅子吧？明代税赋繁重，农户连饭都吃不饱，能有个遮风挡雨的茅屋就不错了。” 王德发刚才见到颜一墨长相绝美，脾气才有所收敛。 “你是学历史的吗？我是专门研究古人的生活，尤其是明清时期，全国除了我的导师和为数不多的人，谁敢说比我更懂古人是如何生活的？” 凌晏已经开始笑了。 捂着嘴，心想王德发真是撞在颜一墨的枪口上了。 别把你的兴趣当成专业。 你再专业，有人家正儿八经生活在明朝的人更专业？ “我敢说比你更懂！” 听到颜一墨这话，柳雨菲来到凌晏身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 “今天一墨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见她文文弱弱的，今天好犀利啊。” “学姐看过火影吗？” “看过一百多集，后面感觉太水了，一集四分之一是主题曲和结尾曲，四分之一是回忆杀。” “洛克李在中忍考试打开八门遁甲的封印就像变了个人，今天一墨估计也打开了怼人的封印。” 凌晏是用玩笑的语气来说，柳雨菲也并未在意。 王德发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小姑娘，知道明代男子戴什么巾帽吗？ 方巾、儒巾、飘飘巾，哪一样不是讲究材质和制式？普通人家即便贫寒，也得在节庆时穿戴整齐，哪像你说的连遮体都困难？” 颜一墨眉梢一挑，“寻常农户一年到头只有一套粗布衣裳，补丁摞补丁，哪来的闲钱置办巾帽？遇上灾年，连裤腰带都得拿麻绳凑合。” “荒谬！” 王德发涨红着脸，“明代推行乡约，百姓言行皆有规范，怎么可能如此邋遢？你一个连文献都没读过的丫头，凭什么质疑我的研究？” 凌晏上前一步，痞里痞气道，“喂！你说话就好好说，谁让你说话指人的？你妈没教过你素质二字怎么写？” 凌晏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虽然平时没怎么锻炼，但骨架天生就大。 穿着衣服看不到里边，仅从外观看，那肩宽就能给人一点压力。 而王德发身材瘦削，身高也就一米七出头。 本来就有些心虚的王德发，被凌晏这么一怼，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嘴唇哆嗦道： “好好说就好好说！我看过的文献，比你们吃的盐还多，你们不要从网上看到一些有的没的，就来质疑我的专业水准。我是历史学博士！博士！你以为我是凭运气拿到学位的吗？” 颜一墨平静的看着他。 我读过的，是活生生的日子！ “你可知百姓吃饭用什么碗？不是景德镇的细瓷，是粗陶碗！豁了口还得接着用。 筷子断了一半，缠上布条继续使。至于住的，能有个不漏风的窝棚，都算老天爷开眼。 你口中的明代，不过是文人墨客笔下的风雅，可真正的人间，是灶台上结的冰碴，是孩子饿得啃树皮时手上的血！” 王德发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说得跟你生活在那时候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百姓苦？我们聊的是建筑，你别扯那些无关的民生问题！” “好，那就聊聊建筑。你说桑皮纸透光性好，可你知道桑皮纸多贵吗？就连私塾先生用的都是麻纸，写满了还得翻过来接着用。” “就算我说的普通殷实人家，条件是夸大了些，那也是为了拍摄效果。你既然这么懂，那你说普通殷实人家是什么样？” 颜一墨指尖划过掌心的纹路，仿佛在触摸记忆里的青砖灰瓦。 那些刻在脑海中，亲身经历过的画面。 又都浮现出来…… 第76章 好差事 “普通殷实人家的堂屋，梁顶多不过一丈二，抬头能看见椽子上的泥灰往下簌簌掉。 墙是夯土掺着碎陶片垒的，外头抹层薄石灰，风一吹就露出里头灰扑扑的底色。 窗户糊的是粗麻布，透光性差，白天屋里也昏暗。 家具多是祖上传下的旧木桌椅，表面斑驳，角落里还堆着几口修补过的陶缸。 院子里鸡鸭成群，粪土味扑鼻，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写照。” 颜一墨的的声音不疾不徐，尾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让人身临其境，仿佛她真的亲眼见过那些岁月的痕迹。 王德发愣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清楚，颜一墨说的是对的。 他虽然自傲了点，也好色了点，但学术上从不马虎。 刚才心高气傲是因为，没想到这里有对古代生活如此了解的人。 知道历史正史的人不少，但真正懂得那些细微末节、生活琐碎的，却寥寥无几。 “你……” 王德发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颜一墨轻轻抬手打断。 她柳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 “我还没说完，衣着方面，就算殷实户，也得等过年才添新袄。 平日里穿的粗布衫子，补丁摞补丁还舍不得扔，浆洗得发硬的领口磨得脖颈发红。 男人下地干活穿草鞋，女人纳鞋底用的是碎布条，千层底里还掺着稻草。” 现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凌晏望着颜一墨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初见时她蜷缩在雨幕里的模样。 此刻的她站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中央，周身却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一墨对历史研究得这么厉害？要早知道，我都不请这个博士来了。” 柳雨菲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被怼得说不出话的王德发，脸色愈发难看，也找不出破绽去反驳颜一墨的话。 于是只好扭头对柳雨菲说道： “哎，我说，雨菲妹妹啊。你把我请来，不就是想听听专业的意见嘛，又找了一个人来反驳我，这是开辩论会还是怎么的？” 柳雨菲之前做过主播，拿捏男性心理很有一套。 她带着王德发来到一旁，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厉害呀，刚才你的气场，有大小姐的味儿了。” 凌晏快步走到颜一墨身边，不着痕迹地替她挡住飞扬的尘土，竖起大拇指时，袖口不经意间扫过她的手腕。 “嘿嘿，我就是回忆了一下，实话实说。他把我们那里的殷实人家，想得跟你们这儿一样了。能吃得饱饭，穿得暖，就已经算殷实人家了。” 颜一墨在凌晏面前，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婉，脸颊泛起红晕。 “晏子！过来过来！”周先友在工地另一头挥舞着手机，橙色卫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颜一墨“嗯”了一声，跟在凌晏身后，穿过这片工地，来到了另一片工地。 听说过女人之间的好胜心很强。 但两个女人为了争另一个女人，而一人修一栋房和一个院…… 确实不多见。 “怎么了？”凌晏踢开脚边的碎石问道。 “我们社长大人找你，好差事。”周先友挤眉弄眼地撞了撞他肩膀，咧嘴一笑。 “好差事？动漫社又搞活动啊？”凌晏眉头一挑，心中暗喜。 上次动漫社搞活动，赚的钱够付几个月房租。 要是几个月来一次，房租都不用愁了。 而且这钱很好赚，一墨只要穿上汉服往那而一站。 那些打扮得再花枝招展，亦或者是故意仿古的人。 都不如这个古代活化石有气质。 “不是学校的活动，审批特麻烦。上次活动，审批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陈嘉妮指着工地继续说道： “这里还要修一阵，工期至少还得两个月。织机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他们知道我的想法后，特别支持，所以这件事，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们这边呢，其核心就是需要一台老式织机，这是内容视频的基本盘。” 凌晏话锋一转，“对了，社长大人刚才说的活动是什么？” “今年的秋季动漫活动周，在会展中心举行。之前学校的活动，我不是拍了一墨发到网上，反响特别好，点击量超高，可以说一墨现在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了。” 是吗？ 我怎么不知道。 凌晏捏了捏下巴，估摸着是平时自己刷短视频太少了。 “这个我知道，我还刷到过，不知道是学校的谁发的，还是随便拍的，随便发的，就有一万多点赞。” 周先友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视频。 “你丫的还收藏了？”凌晏一记死亡凝视。 周先友却淡定一笑，“一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别担心，我是为了给你看的时候方便。” 凌晏点开评论，基本上都是夸赞颜一墨长得好看。 也有一些被凌晏自动屏蔽的垃圾评论。 互联网就是这样，无论什么视频，都有人开黄腔。 “你搜执江大学，一墨的视频更多，最高的就是我们动漫社拍的最清晰的那个，有28万点赞，几百万播放。” 颜一墨歪着小脑袋看，发间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不懂这些数据是什么意思。 只是好奇，自己怎么出现在手机里了。 “当前一墨最应该的就是开个账号，粉丝积累速度一定很快。有个几万粉丝后，我就托关系，让一墨以特别嘉宾的形式去漫展，报酬可不少，而且还能涨粉。” 凌晏微微皱眉。 他想到漫展的环境，担心颜一墨会受到不必要的骚扰。 那些来合影的，还有趴在地上拍照的。 鱼目混杂，万一出什么事。 一墨暂时还没身份，去警局很麻烦。 就跟酒驾的人，即便车被撞了，也会担心自己是酒驾，所以不会让对方进行任何赔偿。 “漫展大概是什么时候？” “得下个月去了，具体日期还没定，但肯定要一个月之后。活动得申报，宣传和准备，时间太短不行。” 凌晏望着远处的山峦，夕阳把颜一墨的影子拉得很长。 风掠过她的裙角，掀起几缕青丝。 他默默在心里盘算： 如果到时候身份能落实，倒是可以参加。 要还是黑户状态，就算了。 第77章 拍视频 几日的一个午后。 今天是周末，但凌晏还出现在学校。 是因为今天要干一件大事！ 过去的一周时间，他听取了两位学姐的建议，先给颜一墨单独开一个账号。 他平时经常刷短视频。 各种视频都有涉及，但也只是看看。 自己拍摄跟平时看，完全不是一回事。 经过他一段时间的研究，以及找有直播经验的柳学姐取经。 基本掌握了拍摄、剪辑和发布的技巧。 “来吧，一墨！我现在感觉自己强得可怕！” 颜一墨穿着汉服，站在学校芳草湖的凉亭下。 昨天凌晏已经在家中，拍摄了不少颜一墨穿着便服的视频素材。 今天拍摄的是穿上汉服后的。 很显然，这个视频，他打算走换装路线。 “公子，我要做什么动作？”颜一墨轻提裙摆，眼神清澈。 “你先把这朵花夹在手中，我让你落下时，你就放下手，然后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一直笑就可以吗？” “对，你笑起来超好看的，到时候绝对能把那些人哄成胎盘。”凌晏还是很有信心。 变装视频，通常是用强烈对比来提升视觉冲击力，能瞬间吸引用户的注意力。 从平凡普通的日常形象转变为光彩照人的造型，这种反差让用户感受到神奇和惊喜，带来愉悦的视觉享受。 而颜一墨最吃亏的点在于，她的素颜就已经足够惊艳，颜值反差没那么大。 但是优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她换上汉服后，那气质不用装，就是千金大小姐。 “哄成胎盘是什么意思？”颜一墨拿起桌上的花。 “就是他们完全被你迷住，无法自拔，用你们那儿的话说就是，拜倒在石榴裙下。” 凌晏拿起手机，对准颜一墨。 颜一墨抬手将花轻轻夹在指间，随着凌晏的指令，她缓缓放下手，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 恰有一抹阳光洒在她脸上，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 “好看！真的绝美！” 透过屏幕看到颜一墨的眼睛，比起直接看她眼睛，不会因为害羞而不敢盯着看。 传说，凝视对方三秒，就很容易喜欢上对方。 凌晏平时看到颜一墨的眸子，不到两秒就会下意识害羞的看向别处。 但是通过镜头，就能大胆窥视她的美。 在芳草湖附近，有不少人得知颜一墨又穿着汉服来到学校而闻讯赶来。 今天她穿的不是那件绿色汉服，那件也被凌晏称为初始皮肤。 但依然引来众多目光。 “这才是真女神啊，可御可甜，可盐可咸。” “只可惜英年早有男友。” “你说那男的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啊？” “拯救银河系我只认赛罗奥特曼，贝利亚企图征服整个银河系，是赛罗战胜了贝利亚，拯救了银河系。” “跟你们这些二次元交流起来真困难。” “他们在拍啥视频呢？” “肯定是短视频呗，现在长得漂亮的，基本都去拍短视频了。从大学开始拍，大学四年毕业后，基本就有粉丝基础了。 要么直播，要么接广告，赚的钱比上班打工多得多，可能人家一天赚的，就是我们一个月赚的。” “是啊，以后长得好看的，要是没遇到富二代或者有钱人，还有机会被我们普通人遇到。现在基本不可能了，但凡有点姿色的，都能在网上赚钱。” “那些老板不给我们活路啊，见一个爱一个，雨露均沾，每天打赏点烟钱，就能让那些女主播过得很滋润了。” “只恨自己不是土豪，哎，算了，我们就看看吧，这辈子想谈一个这么漂亮的，除非在人家刚高中毕业时下手快。” “我看刑！” “尼玛，我说的高中毕业，已经成年了！” 那边的议论，凌晏听不到。 他给颜一墨拍完几段素材后，就让她稍微休息会儿。 “吃点东西吧，这蛋糕是嘉妮学姐买的，据说要排队很久，她找人排的队。” 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两个月了。 颜一墨吃过不少好吃的，当然也有难吃的。 比如她……不吃香菜。 也不吃折耳根。 “这个看上去就很好吃。” 颜一墨坐在木椅上，打开袋子，就闻到了浓郁的奶油香气。 吃上一口，眼睛都亮了。 “哇呜，好好吃，公子要不要吃一口。” “好……”凌晏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拍的视频。 也没注意颜一墨递来的蛋糕是吃过的。 余光只看到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柔地递过来。 就张开嘴咬了一口。 吃完才低头看到，蛋糕上有一道浅浅的牙印，还沾上了一点口红印。 凌晏浅浅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浅浅一愣。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间接性接吻”的情况。 或许是古代对卫生的定义不同。 吃过的食物，用过的筷子，在那时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尤其凌晏对于她来说，是比较重要的人。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吃过的东西，给凌晏吃，会有什么问题。 反而觉得这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凌晏也习惯了她的随意，心中甚至有一丝暖意。 “你来看看我刚才剪的视频。” 凌晏把变装前和变装后的片段拼接在一起，多余部分剪掉，转场地方加了特效。 配上BGM后，就搞定了。 “这么快就弄好了？” 颜一墨放下蛋糕，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 入口即化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 蛋糕，好好吃！ 送蛋糕的人，是大好人！ 凌晏按下播放按钮，伴随着BGM的响起。 颜一墨的影像在屏幕上，由素面朝天穿着便服的少女，变成妆容精致、华服加身的小郡主。 颜一墨瞪大眼睛，张大嘴，一脸震惊。 凌晏最喜欢看她这副表情。 呆呆的，萌萌的，可可爱爱的。 “好看吧？” “嗯！感觉好神奇，就像幻术一样。” 凌晏先将视频导出后，发给两位学姐看看。 自己是直男审美，他觉得好看的，不一定是真好看。 还得让学姐们把关。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忐忑，万一数据不好怎么办？ 柳雨菲跟他说过，短视频的流量推荐很玄学。 内容好的，不一定能火。 运气占大多数。 而凌晏自认为，从小运气就不好。 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会遇见一墨。 所以就提前花光了全部运气。 第78章 博物馆 【柳雨菲：可以嘛，视频拍得不错，转场流畅，BGM也很搭】 【陈嘉妮：你能不能给一墨买点好看的配饰？怎么感觉那些配饰很廉价】 【凌晏：大学生没钱呐】 【陈嘉妮：地址发来】 凌晏就喜欢小富婆的豪爽。 也不客气，直接把地址发了过去。 “走吧，回家。今天说好带你去博物馆看看，等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颜一墨点点头。 这次执江博物馆举办了一场明清时期主题展览，从一些地方博物馆借调来了不少文物。 据说还有从国博借调来的珍品。 都知道，向来都是国博找地方借，还不还。 很少有国博的珍品流出。 所以这次展览，吸引了众多文物爱好者前来一睹风采。 从学校离开后，两人在外边简单吃了点便饭。 便打车前往执江博物馆。 “你们那时候有博物馆吗？就是展示前朝旧物的地方？” 路上，凌晏好奇的问道。 他有时候也会去了解更多颜一墨那个时代的事。 历史书也好，还有很多博主介绍也好，大多只讲宫廷之事，以及一些名人名将。 而不会涉及普通百姓的生活琐事。 “博物馆没有，不过我们那里收藏古董之风颇为盛行，上至皇室贵族、士大夫阶层，下至富商巨贾乃至一些文人雅士，都热衷于收藏古董。 我家就收藏了不少宋元字画碑帖，我爹最喜欢的还是青铜器，秦汉时期的最多，也有商周时期的珍品。” 凌晏心想真可惜。 这些东西随便拿几件回来，都能在现代拍出天价。 就不用努力了。 把钱放银行，每个月的利息都够吃喝玩乐。 只要不去创业搞投资，这辈子肯定是锦衣玉食的。 “没见过就好，带你去见见世面，说不定……算了，没什么。” 凌晏本想说，说不定还能看到你家祖上的东西。 但转念一想，这对一墨来说，也太过于残忍了。 明明两个月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只能通过这些冰冷的文物来回忆过去。 实属残忍。 网约车很快抵达博物馆门前，人群熙攘。 凌晏提前在网上买好了门票。 穿过博物馆前的广场，在排队时，身着汉服的颜一墨，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甚至有人上前求合影。 “女生可以合影啊，男同志就别来了，名花有主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凌晏担心造成堵塞，被博物馆的安保当成网红给轰出去。 于是搞了“限流”。 快排到他们时，凌晏婉拒了几个阿姨的合影请求，拉着颜一墨迅速进入展厅。 刚进去，就看到一副朱元璋的画像。 画中的洪武大帝威严而神秘，眼神深邃，仿佛穿越时空注视着每一位观众。 “好威风。”颜一墨驻足良久。 若是以前，看到朱元璋的画像，她肯定会心生畏惧。 她虽然生活在永乐时期，但也听说过洪武时期四次大清洗。 胡惟庸案，牵连三万余人，持续十余年。 蓝玉案诛杀一万余人。 还有郭桓案更是株连无数。 所以提到洪武大帝，民间无不谈虎色变。 “看来你这段时间历史书没少看。”凌晏笑道。 “我是用平板听书，你教过我怎么用的。”颜一墨进来之后，脸上就看不到笑容了。 而是有种沉重感。 博物馆很大，这次的专题展览，有单独的展览厅。 刚进去，颜一墨看到一排精致的衣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是花绫巾，是我们那时候穿的衣服。” “这个应该是素纱主腰。” 凌晏想起来了，“这应该就是你们的内衣吧，你来的时候也……” 颜一墨脸颊微红，低下头承认道，“我来的时候也穿过类似的款式，只是材质和工艺有所不同。” 不愧是做布坊生意的。 这些衣服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材质和工艺。 “这件衣服有补丁，下边介绍说这竟然还是一名参事的衣服。”凌晏对颜一墨问道，“这参事是做什么的呀？” “一般是辅佐和协调地方政务的特定事物，比如督促当地赋税征收，检查农田水利，监管地方仓储，检查基层官员政绩这些。” 有古代活化石是挺好。 凌晏又笑着问道，“那他官大吗？” “应该是从四品或正五品，地位不低，但衣服烂了，还是照样打上补丁继续穿。 之前那个博士还跟我议论，说普通殷实人家过得如何。 在我们那儿，普通殷实人家虽不至于挨饿，但生活也颇为节俭，一件衣物常修补多次。” 颜一墨平时看起来懵懵的。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机智得一批。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两人逛了一阵，不仅看到了古代服饰，还看到了很多精美的瓷器、漆器和玉器等等…… 颜一墨的表情，也从刚进来时的凝重，再到一种像是豁达的情绪。 她逐渐接受了自己穿越到了未来，那些曾经活生生存在过的人和物，都成为了历史的注脚。 “这些东西还挺精美，从洪武、建文和永乐时期后的事，我都不太了解。但看到这些东西，比看历史书更有实感。” 凌晏点头，轻声说道：“我带你来这里，也是想给你去敏，这样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盛世生活。” “去敏是什么意思？”颜一墨疑惑了一声。 “就是让你逐渐适应这个时代，放下过去，融入现在。” “公子你真好，在我们那儿，大家多为已利。像你这般愿意帮助她人，还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真是难得。” 颜一墨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会好好赚钱，报答公子的大恩。” 凌晏摆摆手。 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一句：钱不钱的不重要，要是能以身相许，那……就更好了。 两人顺着展览馆的走廊继续前行。 当凌晏抬头看见“颜家大院”四个大字时，整个人愣了一下。 颜一墨或许不完全识字，但这几个字，她还是能认识。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轻声喃喃道：“这是我家？” 第79章 颜氏 “不一定，我先看看，可能是刚好同姓。” 凌晏缓步上前。 这些展柜，展览的是明清时期百姓的生活用品、服饰和一些陪葬品。 背后还有介绍。 当颜氏、苏州等字样出现时。 凌晏忽然意识到，这或许跟颜一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转头看向她，眼中多了几分认真：“这些字你应该不能完全看懂吧？” “一点点。”颜一墨的目光在展品间游移，表情有些着急。 “我刚才看了，这是清朝雍正年间的颜氏宗谱，距你生活的永乐朝已过两百年……” 凌晏指着斑驳字迹旁的拓印，“你写的是苏州府吴县颜记绸庄，和你家布坊相似，但商号旁的始创于康熙三十七年，说明不是同一家。” 颜一墨指尖轻触冰凉的玻璃，目光扫过展柜里的每一件物品。 “或许是你们颜氏的旁支，这上边介绍说了，这支颜氏靠贩茶起家，乾隆年间才涉足丝绸生意。 乾隆五十五年的《苏州府志》记载，颜家曾捐建二十间义塾，做好事的习惯，倒是跟你们家挺像。” 颜一墨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至少证明，两百年后，颜家还在苏州……” “可能这支颜氏现在都还在，等你身份下来后，我们去苏州查府志，说不定就能找到你家的线索。” 就在凌晏话音刚落时，一位讲解员注意到他们，笑着走来。 “你们对这些民间文物感兴趣吗？” 这些讲解员，也像是文物宣传员。 他们讲解的不止是历史，还是文化的传承。 “我们对颜氏家族的历史很感兴趣，这个家族的墓葬出土了这么多陪葬品，说明他们在当时地位显赫，现在的后人应该发展也很好吧？” 讲解员闻言，笑容里掺进几分惋惜。 “恰恰错了，正是因为出土了这些陪葬品，反而说明这支颜氏到清末就断了传承。 苏州有句老话，「祖坟冒烟后人旺，棺椁现世血脉凉」，若还有后人守着祖茔，这些物件又怎会重见天日？” 颜一墨听到这些话，手指轻触展柜玻璃。 那对长命锁，本应该是传家之物，却成了墓中明器。 “颜氏在乾隆年间确实鼎盛，靠漕运茶叶发家，在阊门码头置了十七间货栈。 但到咸丰年间，太平天国战火一烧，家业去了大半。光绪年间又赶上洋布倾销，祖上传了三代的绸庄也关了张。 最可惜的是民国二十六年，那年苏州城里许多富贵人家，都把子弟送去航校。颜家独子颜明渊，是笕桥中央航校第七期学员……” 展柜顶灯突然暗了一瞬，再亮起时，颜一墨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凌晏喉咙发紧，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呢？” “后来……保卫战那夜，颜明渊的战机再也没回来。有人说他撞向了倭军旗舰，也有人说他坠入长江。颜家祠堂的牌位，至今还空着他的名字。 自那以后，颜氏族人四散奔逃，有人去了渝州，有人下了南洋，就连颜家大院，也在五十年代拆了建纺织厂。” 展厅里突然涌来一群游客，喧嚣声淹没了余下的话音。 讲解员又去迎接新一批观众，声音渐渐远去。 颜一墨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展柜，发出轻响。 凌晏慌忙扶住她，触到她冰凉的指尖。 “这支颜氏应该只是旁支，否则族谱肯定不会单开一页，而是会记载到明朝那页族谱上。” 颜一墨眼眶微红，轻声道：“或许吧，但那份血脉相连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历史如潮，家族兴衰不过是其中一粟。 从古代穿越来到现代，再看到自己家族的兴衰。 那种感觉，凌晏没法体会。 仿佛时空交错，血脉在无声低语。 感同身受这个词，就不应该存在。 人不可能感同身受，只能尽力去理解。 从博物馆出来后，外边阳光刺眼，跟刚进去时的阴霾天气截然不同。 “没事。” 颜一墨深吸一口气，眼角的泪光在阳光下闪烁，“其实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在此时此刻，距离我生活的年代都已过去几百年，我父母也不可能还活着。” 嘴上这么说，颜一墨想坚强一点。 但眼泪还是止不住流。 凌晏喉头滚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睫毛。 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手掌隔着汉服柔软的衣料，能感受到她单薄的脊背在微微发颤。 “哭出来就好了，情绪宣泄后，人会轻松些……” 话没说完，怀里的人突然攥紧他的衣角，压抑的呜咽声化作滚烫的泪，浸透了他胸前的布料。 路过的行人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 一个好心的阿姨，还递过来一包纸。 凌晏能做的，只能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在嘈杂的人声里重复着毫无逻辑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平息。 颜一墨抽噎着抬起头，发间的流苏扫过他的下巴，两人这才惊觉此刻的姿势太过亲密。 她的脸颊还贴着他的胸膛，凌晏的手臂仍环着她的腰，呼吸交错间，能清晰看见对方睫毛上未干的泪珠。 “公子，对……对不起。”颜一墨猛地后退，耳尖红得滴血，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凌晏笑了一声，抽出纸巾，在她眼下轻拭。 “哭起来也蛮可爱的嘛，有种破碎的美。” 颜一墨嗔怪道，“无论我怎样，公子都觉得我可爱。” “因为你确实很可爱呀，你不知道，女生哭的时候，太容易激起男生的保护欲了。” “保护欲？”颜一墨眼眸微亮，嘴角却抿成一线。 “就是很想保护你的意思，我很喜欢你……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是觉得你很好，也很可爱。 你在这个世界没有依赖，我就是你的依赖。谁让你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呢，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也可能是我上好几辈子欠你的。 我会带你去吃遍所有好吃的，带你去看遍所有美景，还会带你去玩好玩的。 总之……既然没法回去，你那些缺失的爱，就让我来填补。就算填不上，有多少算多少，我也会尽力而为……” 凌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这么多。 像是在表白一样。 可能是见不得女孩哭。 颜一墨眼底的泪光渐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声回应：“公子，谢谢你。” 说完，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凌晏。 “公子，是大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