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理寺，开局还王妃清白》 第447章 没钱 苏天鹏闻言感激涕零道：“多谢陛下信任，老夫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大恩！” 说完话锋一转道：“既然陛下相信老臣是被诬陷的，不知到底是谁干的此事？” 乾武帝哼哼一声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咱们一起打天下的那帮子老东西当中的其中一个！这事儿朕会继续调查，这种丑闻不好传的天下皆知，柯伦将会背下这一切，你可明白朕的用意？” “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 乾武帝重新躺下，眯着眼睛道：“朕自会选择最有本事的皇子，你们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义？” 说完乾武帝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苏天鹏神色一肃，躬身道：“老臣知道了，陛下休息，老臣告退。” 乾武帝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苏天鹏起身躬身退下。 待其走后，曹景云沉声问道：“陛下，您真要继续查？” 乾武帝睁开眼：“为何要查？他们几个老家伙之间互相猜忌互相防备才好，要是一条心的话朕还真有点替将来的皇帝担心。” “陛下，您真觉得苏老丞相被算计了吗？” “现在朕还真有点不确定了，也许是苏天鹏故意安排留下漏洞，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后摘出自己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陛下您就不得不防了，安排陷害一个兵部尚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太高看他了，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 次日便是大朝会。 秦羽当众宣读调查结果，所有这一切自然都是柯伦做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乾武帝当众宣布将柯伦一家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说他冤，他还真挺冤的，没做过的事硬是扣在了他头上。 说他不冤也没毛病，就他单单贪污受贿巨额银两，按照大乾律就该死。 至于连累家人这是没办法的。 这个世界的律法就是搞连坐。 秦羽观察了一下曾信厚的脸色，发现他有些不悦，显然是意识到了柯伦就是个背锅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苏天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褚安平则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宣布完此事，乾武帝主持商议冬季备战事宜，秦羽继续保持低调什么都不说，曾信厚作为兵部尚书倒是有大量发言。 一个时辰后，该商议的都商议过了，乾武帝宣布退朝，秦羽都走出了议政殿，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 “秦大人留步，陛下让你去趟御书房。” “好，知道了。” 秦羽心中一动，赶往御书房。 他有些疑惑，今天的事情是早就定下来的，乾武帝叫他过去干什么。 当他来到御书房，看到曾信厚也在，见到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秦羽点头以示回应，尔后向乾武帝行礼。 礼毕。 乾武帝直奔主题道：“曾爱卿，朕知道你心里委屈，不但你觉得柯伦不是幕后之人，其实朕也觉得他不是幕后之人，但朕不得不这样结案，你能理解朕吗？” 曾信厚躬身一拜，沉声道：“陛下，老臣理解，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局必须稳定，从事情发生开始陛下就从未怀疑过老臣，老臣已经十分感激了，不敢再有奢望！” “真乃我大乾的肱股之臣啊，胸怀广阔！” 乾武帝赞叹一句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朕岂能真的揭过此事？现在不查并不代表以后不查，秦羽！” “微臣在！” “这案子你要继续查，在暗中慢慢的查，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等我大乾南北战事平定，朕要重申此案！” “是，陛下！” 秦羽躬身领旨，心中却是疑惑不已。 难道乾武帝真要查？ 还是说他觉得未必是苏天鹏干的？ 带着疑惑，秦羽暗自吩咐系统对其展开时光回溯。 曾信厚闻言情绪有些激动，连忙跪伏在地叩首道：“多谢陛下为老臣主持公道！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乾武帝抬了抬手道：“曾爱卿请起，你跟着朕劳苦一生，朕岂能看着你受委屈而置之不理？你且静待结果便是。” “谢陛下！” “好了，你下去吧，秦羽留下。” 曾信厚离开后，秦羽问道：“陛下，这案子真要继续查下去？” 乾武帝摇头：“查什么查？这案子的关键是那个临摹笔迹的书生，现在尸体恐怕都烂完了。” “那您这意思是？” “总得让曾信厚心里痛快点不是？再说了，只要大家知道你在查这个案子，他们做事也能收敛一点。” 秦羽恍然。 这是把自己当做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了。 不过，以褚安平肯定不怕。 以那个家伙的老奸巨猾，肯定将所有把柄都清除干净了，即便他有时光回溯的本事也没辙。 “好了，这事儿过去了，朕将你留下是想跟你说你跟琼瑶大婚的事情，朕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该把这事儿给办了。” 秦羽眼睛一亮：“陛下，莫非南边战事已定？” 乾武帝露出几分笑容道：“没错，昨日下午有军情奏报传来，南征大军已经将任远山逼至沿海，他已经退无可退。” “那太好了！” 秦羽闻言大喜。 南方战事一经结束，其精锐便能北上支援肃亲王，大皇子面临的危险就少了些许，北方战事也能尽早结束。 大皇子若是凯旋回京，这边便可以运作着让其参与到朝政中来，而三皇子远离权力中心，便会失去先机。 “你现在可以做准备了，等南方捷报传来朕便给你举办大婚，将琼瑶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你可得加把劲让朕快点抱上外孙啊。” 乾武帝难得哈哈笑着说道。 秦羽也笑：“陛下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微臣肯定得努力，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就有了。” “好！那朕就等着，对了，你那宅子不是有点小吗？朕寻思着不能委屈了琼瑶，你得置办个大宅子了。” “没钱！” 秦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陛下，微臣家底您是知道的，上次捐了几万两，加上送了聘礼后没剩多少了，再买个大宅子哪有银子让琼瑶公主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第448章 不能出现第二个 秦羽当然不是真没银子了。 事实上他的银子足够他过一辈子奢侈生活。 关键是乾武帝收了他的聘礼，价值好几万两银子，得想办法要回来，要不然心里不痛快。 必须得对万恶的彩礼说不。 皇帝也不行。 乾武帝闻言眼珠子一瞪：“少跟朕哭穷，置办个大宅子能花多少银子？撑死了几千两，你会缺这点银子？” “陛下，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微臣可就直说了，微臣是还有些银子，这辈子是够花了，但总得为后代考虑一下不是？万一后代没什么本事做不了官岂不是要坐吃山空？微臣总得给他留下点不是？您也不希望你外孙活的可怜巴巴的吧？” “臭小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放心好了，朕有陪嫁给你，而且绝不比你的少。” 乾武帝气呼呼的说道。 秦羽摇头：“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微臣可不是惦记您那点银子，而是为了您外孙考虑！” 乾武帝闻言勃然大怒：“滚！朕不想见到你！娶朕的公主还这么算计，真是气死朕了！” “陛下您息怒，微臣告退还不行吗？” “快滚！” 秦羽连忙躬身退下。 走出御书房后便直起了腰杆，脸上满是笑容。 不错，不错。 这次大婚肯定得赚。 到时候把请帖给京城所有官员都送一遍，毕竟是乾武帝嫁女，到时候哪个敢不给面子，真带着薄礼前来？ 至于三品以下官员，他们遇到喜事哪个敢请秦羽这个大理寺卿？ 秦羽请他们那是给他们面子。 他们请秦羽，那可就是高攀了。 笑了笑，秦羽将注意力放在脑海中时光回溯的画面上，看到了昨日苏天鹏见乾武帝的前后，心中不由得冷笑阵阵。 从乾武帝的表现中可以看出，他对苏天鹏还是有所怀疑，即便觉得苏天鹏有可能是被算计了，但从其言辞中也看出了对他的忌惮和防备。 正如褚安平说的那样，大乾战事结束之日，便是苏家倒台之时，除非三皇子上位将他扶起来。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大皇子其实占了优势。”秦羽暗自想道。 今年算是结束了。 三皇子想要再做出亮眼的成绩需要等到下一年秋收后，治理一方想要有所成就不是短时间内能见效的。 大皇子则不一样。 只要北方还在打战，他随时都可以立功。 时间长了就会累积很多军功。 唯一不好的是，在前线随时都有殒命的危险。 对此秦羽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大皇子吉人天相了。 另一边。 等他走后，乾武帝气还没消。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跟朕讨价还价，真是气死朕了，搞得好像朕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曹景云笑道：“估摸着秦大人觉得自己做不了多久的官了，怕没了俸禄坐吃山空，能省则省嘛。” “哼！妄自揣测朕的想法，心思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上！”乾武帝气呼呼的说道。 曹景云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乾武帝话锋一转道：“对了，南征军里面的地方军战损如何？” 闻言曹景云脸上笑容缓缓消失：“回禀陛下，根据前线传来的战报统计数据，地方军损失过半，是三路大军里面损失最大的。” 乾武帝闻言轻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些活下来都算是百战老兵了，比起东北军和西南军也差不了多少。” 曹景云点了点头：“是的陛下。” 乾武帝调整了下情绪，脸色变得冷峻：“南方绝不能出现第二个任远山，郭远怀家眷都在京城吧？” “都在，就连其亲族都搬到了京城，郭大人给不少有点才能的族人安排了差事，六部都有，不过都是些不甚重要的职位。” “很好，谍报司的探子安插的怎么样了？” “进京时就安插了，现在还没有进入核心层，不过大部分消息都能打探到，等郭大人离京后应该就能进入核心。” “这事儿不能急，得稳扎稳打，切不可被郭远怀发现。” “陛下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 “郭远怀到时候如果调走，谁能接任都察院都御史一职？” “这个……能胜任有资格接任的人挺多，但如果陛下您要是排除那些老臣的话，年青一代还没有服众之人。” 闻言乾武帝皱起了眉头。 思索片刻后问道：“你觉得让秦羽兼任怎么样？” 曹景云摇头：“怕是不妥，不如交给褚大人兼任一段时间好了。” 乾武帝闻言陷入了沉默。 …… 京城倒是不缺大宅子。 尤其是秦羽这一年多年来查办了许多大官，空出来的宅子不少，大多都在户部，秦羽只花了五千多两便买了一个比现在大一倍的宅子。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为了在入冬前入住，秦羽大手一挥请了数百个匠人翻新修缮，搞的沸沸扬扬。 很多京城百姓便知道了他的大婚之期临近。 南方频频有捷报传来，任远山已经是强弩之末，北方也有捷报传来，毛子国和天狼国脆弱的联盟彻底宣告瓦解，不过他们并无退兵的迹象。 与捷报一起来的还有一份请功表。 首当其冲的是大皇子，率领麾下军队奇袭毛子国粮草，取得了非常耀眼的战果，毛子国正是因为粮草被烧抢了天狼国的粮草，以至于两国盟约破裂。 这其中姜青山也立了大功。 他率领一支敢死队深入敌后放火造成混乱，才让大皇子有可乘之机，单单他斩首就有三十余人。 为表其功，乾武帝任命其为指挥佥事。 当秦羽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得暗暗感慨，果然军队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指挥佥事可是正四品的军官啊。 这要是在朝堂上，不立下几个大功，没有几年根本混到不到这个品阶。 指挥佥事上面是指挥同知??，再上面就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属于是能指挥一支大军的高级将领了。 秦羽估摸着，按照姜青山现在立功的趋势，搞不好北方战事结束时，还真能混到这个职位。 到时候他也算是有军方背景的人了。 第449章 筹备大婚 转眼间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百姓已经开始穿上了厚衣，秦羽的新宅子翻新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据说北方已经下起了雪。 好在冬季备战已经结束，充足的过冬物资已经运往北方，粮草也运到了北方各大重镇，数量足以打到明年春暖花开。 南方也传来了捷报，任远山大军彻底被击溃，其中大部分投降，有少部分跟着任远山坐上倭寇的战船离去了。 没错。 任远山跟倭寇勾结在一起，离开了大乾。 据说乾武帝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将他最喜爱的玉狮子镇纸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召集兵部尚书曾信厚和户部尚书吕博昌，表示要打造大乾水师。 前朝原来是有水师的，大乾立国后国库空虚，乾武帝便取消了水师编制，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部分战船都无法出海作战。 乾武帝想建大乾水师，不但要抓捕任远山，还要将倭寇彻底灭绝，但却遭到了吕博昌的严词拒绝。 就两个字：没钱！ 想要建造大乾水师可以，那得等北方战事彻底平定，大乾风调雨顺三年税收充足国库充裕之时才行。 曾信厚也反对，表示现在连兵员问题都解决不了，等北方战事彻底平息后再议不迟，乾武帝只能无奈接受。 紧接着三道圣旨从宫里发了出来。 其一，苏天鹏长子苏松山所率原东北边军，金兴腾之子金元浩所率西南边军，全部开拔直奔北方支援肃亲王，到达北方后统一归肃亲王调遣。 其二，郭远怀任镇南大将军奔赴南方，接手地方军，防止倭寇和任远山的袭扰，以保南方安宁，都察院都御史一职由褚安平兼任。 其三，投降的两万南方叛军全部奔赴北方战场作为敢死队，立功者既往不咎，怯阵退缩者就地格杀，叛军分为两支分别由苏松山和金元浩的大军押送。 这三道圣旨传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战局对大乾非常有利，有了南征军的加入北方的威胁便不复存在，有南方叛军作为敢死队消耗天狼国和毛子国联军，打到京城来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京城也地处北方，天狼国的那些蛮夷可是吃人的，普通老百姓就没不怕的。 同时另一则消息也传开了，秦羽不日即将大婚。 秦府。 秦羽对胡管家说道：“别舍不得花银子，大红绸布有多少买多少，将从皇宫到咱们新府邸的道路两边都要挂满大红花！” “是，老爷。” “嗯……让我想想，对了，买红地毯，直接从皇宫铺到咱们新府邸，公主的车驾要在红地毯上行驶过来。” “这……老爷，且不说花多少银子，京城也没这么多红地毯啊，您这排场是不是太大了？陛下出宫都没有这么大排场，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胡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秦羽想了想点头道：“那就算了，不过府邸大门口到婚房的路上都必须铺满红地毯，总之一句话，得将排查搞大了！” “是，老爷。” “还有，酒席要尽可能多的置办，内院招待京城权贵，外院招待京城普通官员和富户。” “是，老爷。” “还有，要广发请帖，整个京城但凡是当官的都把帖子给下了，还有那些富商，一个都不能少。” 胡管家额头已经见汗，擦了擦说道：“老爷，会不会搞太大了？” “大吗？要不是不方便，我还要给各地官员也下帖子，公主大婚，不重视怎么行？别怕花银子啊，一定要搞大了。” 娶公主这种事情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只要下了帖子就没人敢不来，毕竟这不仅仅是关乎他的面子，还关乎皇族的面子。 秦羽早就计划好了，要趁此机会大捞一笔，不搞个几十万两回来，都对不起他搞这么大动静。 胡管家倒也不傻，明白了秦羽用意，京城凡是有品的官员全部下了帖子，大理寺的人，哪怕是没品阶的也给下了帖子。 实际上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得到秦羽宴请的帖子都很兴奋，能吃上皇帝嫁女的酒席，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乾武帝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 “请这么多人，他是疯了吗？” 这种事情还是曹景云看的比较通透，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老奴估摸着驸马爷这是要乘机捞一笔啊。” 乾武帝闻言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怒骂道：“这小子，真是掉钱眼里了！” 曹景云笑道：“估摸着那些被邀请的人应该很高兴，陛下最疼爱的公主的酒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 “哼！这臭小子搞这么大动静，万一出什么乱子可怎么办？到时候御林军守卫加倍，把黑水台的高手安排在人群中，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是，陛下。” …… 宴请的人多了，需要的准备的食材就多。 就凭秦羽府上的厨子肯定不得行，胡管家便去找京城的几家酒楼，让他们安排酒宴，十几个厨子加几十个帮厨在秦羽府上忙活了起来。 采买食材这种花钱的活儿自然是秦羽府上人负责，一车又一车的酒肉运往秦府，看得京城许多人瞠目结舌。 很快确切的大婚日期便定了下来，就在九日之后，秦羽算了下时间，又让胡管家给京城周边的官员发帖子。 只要算着能在九日内赶到京城的官员，全部都在邀请之列，哪怕是跟秦羽不对付的官员，也下了帖子。 时间很快来到了大婚这一天。 皇帝嫁女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流程极为繁琐，好在乾武帝早就派了一位礼部官员协助，倒也不用他操心太多。 秦羽穿着大红喜服出府，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通往皇宫的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身穿金甲威风凛凛的御林军，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京城百姓。 各种吉祥祝福的花儿传来，秦羽笑着朝周围百姓拱手致谢，胡管家早就换好了大筐铜板，朝人群里面撒。 顿时现场乱做一团。 秦羽真担心出现踩踏事故，立马阻止了胡管家。 大喜的日子，见血可就不好了。 第450章 酒席下毒 至于安全秦羽倒是不甚担心。 且不说街道两旁站满了御林军，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部动了起来，单单以他三品小宗师的实力，就不是谁都能动得了他的。 而且秦羽也知道，周围人群中还混有大内高手，甚至可能有黑水台的高手，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和公主的安全。 这种日子要是出了问题，乾武帝可丢不起那人，所以这事儿乾武帝比他上心多了。 接下来便是繁琐的流程，足足搞了差不多一上午才算结束，秦羽这才接亲回到府邸，将琼瑶公主安排在闺房等待乾武帝驾到。 没办法。 乾武帝不到这婚礼没法办。 片刻后，随着山呼海啸的参拜声，乾武帝和皇后一起驾到，秦羽出门迎接，将两人请到高堂入座。 这其中繁琐流程且不多说，秦羽最关心的还是唱礼环节，乾武帝作为当今皇帝排场自然不能小，也不用秦羽安排的人唱礼，曹景云自己先吆喝了起来。 “陛下嫁妆：白银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取长长久久之意！明珠百颗，取百年好合之意！黄金秤杆一套，取逞心如意之意！……” 听到曹景云唱的礼单，秦羽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赚了！ 赚大了啊！ 聘礼他大概花了六万多两银子。 乾武帝的嫁妆，单单是白银一项，他就赚了差不多三万多两，明珠百颗，差的乾武帝肯定拿不出手绝对都是极品，至少也能值几万两吧？ 其他林林总总的，秦羽估摸着也能值个几万两，加起来快赚十万两了。 乾武帝的大方出乎意料。 不过仔细想来，其实乾武帝等于只拿了三万多两，那些明珠什么的贡品，对乾武帝而言其实不能当做现银算。 宫里再缺钱，他也不能拿出去卖。 丢不起那人。 当初秦羽还帮他卖宝物赚银子来着。 但这些东西到了他的手里，就能随便变现。 乾武帝之后便是苏王妃代表肃亲王贺礼，毕竟肃亲王是琼瑶的亲叔叔，那是真正的血亲，贺礼自然也少不了。 足足有六万两。 只是这银子秦羽拿着并不怎么开心，肃亲王那小崽子没办满月酒，但周岁礼肯定少不了，这银子还得吐出去。 不过这份贺礼长面子啊。 这么一想吗，秦羽又开心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诸位皇子送来贺礼，他们就显得比较寒酸了，跟秦羽关系最好的大皇子，其皇子妃派人送的贺礼也不过才一万两而已。 不过秦羽能理解，大皇子实在是太穷了。 基本上把府上能捐的银子都捐了，估摸着这一万两还是凑的，秦羽寻思着等大婚结束想个啥法子给还回去。 其他皇子就更少了，都是几千两。 秦羽也不在乎。 他们不见得比大皇子富裕多少，而且关系在那摆着，面子上能过得去就可以了，但加起来也有几万两。 皇子们完了，就轮到诸位大臣了。 苏天鹏首当其冲，其大方程度让秦羽着实有些意外，竟然送了五万两白银，还有一些秦羽不甚明了其价值的宝物。 金兴腾有点少，白银两万两，和一些价值不明的奇珍异宝。 褚安平就有些寒酸了，八千两银子外加一箱子收藏的孤本好书，秦羽也是无奈，但考虑到这个老狐狸虽然善于算计但的确清廉，便也能理解了。 这么一对比，苏天鹏和金兴腾着实有点高调了，秦羽不由得对严治的贺礼期待起来，结果也没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一万六千两银子，和一些奇珍异宝。 但紧接着兵部尚书的贺礼让秦羽心情大好，足足两万两银子，和一箱子各种奇珍异宝。 可见秦羽上次还他清白，曾信厚把这事儿都记在了心里，其他大臣看到心中也有了底，知道秦羽背后还有这么一尊大佛。 乾武帝在这，自然不可能没完没了的在那听唱礼，三公九卿六部尚书的礼单唱完后便停了下来。 其他官员只得将礼单和礼物交由胡管家安排的人，秦羽和琼瑶公主正式拜堂，等流程走完后便开席了。 乾武帝自然不会真在这吃，接手秦羽敬酒后意思了一下，便带着皇后离去，紧接着苏王妃和诸位皇子也相继离去。 三公九卿地位非凡，说了几句喜庆的话便各自离去，唯独兵部尚书留了下来，成了现场官阶最高的存在。 至于其他官员则离开的很少。 他们不敢不给秦羽面子，尤其是那些屁股不干净的，更是老老实实坐着吃喝，把现场气氛搞的很是活跃。 他们以为这是给秦羽面子。 岂不知秦羽心里都在骂娘，礼送了酒喝了还不走，就真差这顿饭吗？ 倒不是秦羽小家子气。 而是因为现场人太多了，官阶跟他一样的得敬酒，官阶比他低但辈分高，且跟秦家老头子有旧的得敬酒。 其他那些官员倒是不用他挨个敬酒，但问题是哪怕一桌子一起敬酒，这一圈走下来秦羽也有些吃不消。 就在秦羽头昏脑涨之时，胡管家跌跌撞撞跑过来禀报的事情，让他的酒瞬间醒了。 “老爷，不好了！有人在酒菜中下毒了！” 秦羽头皮发炸，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乾武帝，皇后娘娘，苏王妃，三公九卿，朝中大臣都或多或少吃了酒席，要是都中了毒，这事情就麻烦了。 “来人啊！快去将所有厨师及帮厨全部控制起来，一个都别让跑了！对了，还有采买食材佐料的，也都控制起来！” 秦羽大声下令道。 负责维持秩序的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有御林军，虽然不属于秦羽节制，但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也听从调遣立刻行动了起来。 赵强也立刻招呼大理寺的人展开了调查。 秦羽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没事，难免心中疑惑，便问胡管家是怎么回事，结果得知是外院的许多宾客吃了酒席后上吐下泻，还有一部分人则表示腹痛难忍。 秦羽恍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小半。 外院宾客和内院宾客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有资格进内院的地位都非同一般，他们吃的酒席和外院不同，是单独一群厨师做的。 第451章 失火 现在内院宾客还有不少在现场，没见有什么异常，想来下毒之人怕是没有得手，但也不能排除尚未毒发的可能。 此时内院宾客都有些紧张。 秦羽见状大喝道：“快去请京城名医前来为诸位大人问诊，看大人们是否中毒，另外派人前往皇宫通知陛下，让陛下皇后和诸位皇子也都看看御医，对了，还有苏王妃等人！” 大理寺右少卿王元吉应了一身立刻去安排，曾信厚凑上来沉声道：“秦大人莫要慌乱，陛下和诸位皇子的酒菜在食用前，有宫里的人专门试过毒不会出问题。” “希望如此吧。” 秦羽应了一声，朝内院的诸位大臣躬身一拜。 “对不住了各位，今日之事我秦羽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还请诸位先等待片刻，等京城名医前来诊断后再行离开。” 现场众大臣也想搞清楚自己是否中毒，大多表示同意，有部分表示要离开自行找大夫问诊，秦羽也没拦着。 安排完这些后，秦羽离开内院来到外院，便看到许多人抱着肚子哀嚎，现场一阵恶臭味道。 这时，赵强将十余位厨师和几十位帮厨，以及采买食材的人都带了过来，这其中包括许多秦羽府上的老人。 这些人神色惶恐跪成一片，纷纷朝秦羽磕头大呼叫冤枉。 “秦大人，不管我的事啊，我只负责做菜，哪能知道哪个菜被人下毒啊？” “是啊，食材有专人负责采买，洗菜切菜也有专人负责，我们只管烧，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是负责洗菜切菜，可整个过程都有人监督，别说没机会下毒，就是有机会也没那个胆子啊！” “我们几个负责的是采买，所有食材在使用前都有专人检查，并没发现什么问题，这事儿与我们无关啊大人！” “……” 总之所有人都表示跟自己无关。 秦羽看到这好几十人也是一阵头大，所有人都是一脸冤屈的表情，根本看不出谁有嫌疑。 今日时光回溯的机会还未使用，但问题是只有三次，面对这么多人，他甚至不知道该回溯谁。 就在这时。 大理寺的药师走了过来。 “拜见大人，经过小人……” “别废话了，直接是结论！” “是大人，有人在做菜的佐料中混入了甘遂，甘遂是一种急性腹泻药，其形状也生姜颇有几分相似，切片晾干后混入干生姜中，如果不仔细查看难以分辨，这种药如果服用量足够大，会腹泻至脱水有生命危险，幸运的是并没有严重到那等程度。” 大理寺药师语速极快的说道。 秦羽闻言皱眉道：“所有食材都试毒后才会端上桌，为何没有人发现？” “因为这是一种腹泻药而不是毒药，银针难以试出来，除非用量特别大，但那样的话甘遂特有的气味就会散发出来，显然下毒之人控制了剂量。” “除此之外可曾发现其他毒药？” “没有。” “好，辛苦了，你再去复查一下。” 将药师打发走后，秦羽扫了现场厨师、帮厨、采买人员一眼后，对赵强说道：“先将他们关押到大理寺，待查明之后没有嫌疑的才可放出来。” “是，大人！” 赵强指挥人，将这些人全部带走。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京城名医就来了一位，立刻现场诊断了几位腹泻之人，确认是几味能引起急性腹泻的药材造成的，其中就提到了甘遂。 这等于是佐证了大理寺药师的判断。 待查案之人将甘遂带来时，京城名医也确认了此药的药性，并且表示腹泻者身上没有发现其他症状。 随即又检查了内院的权贵宾客，京城名医表示他们未曾中毒，众人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放心离去。 曾信厚见事情还没有糟糕到失去控制的地步，便上前来告退。 “如果需要老夫什么帮助说一声就是！” “多谢大人，如需要帮助必登门拜访。” 客套了一句，曾信厚还未来得及离开，驻守秦羽老宅的其中一个家丁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老宅有人纵火，如今大半宅子已经着火，街坊邻里都在帮忙救火，所幸账房里面的银子账本都抢了出来。” 闻言秦羽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这显然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 “做的不错，你回去将账房里抢出来的银子和账册运到这边来，组织人手灭火，尽量把老宅子保住。” 秦羽压下心中愤怒，沉着冷静的说道。 就在这时，新宅子后院传来一阵惊呼声，秦羽扭头望去，就见有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随后便出来一阵惊呼声。 “着火了！后院着火了！” “快救火！快救火啊！” “……” 胡管家见状急了，丢下手头的事情连忙招呼人去帮忙救火，秦羽则脸色阴沉的看着升腾起来的火势，心中杀机沸腾。 虽然换了大宅子，但秦羽还未来得及增加可靠的人手，哪里有足够的人去救火，尚未离开的曾信厚见状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 “去，以老夫的名义将各位尚未离开的大人的随从召集起来，一起参与救火，定要保住秦大人的驸马府！” 驸马？ 听到这个词秦羽心中一慌。 琼瑶公主还在后院呢，怎么把这茬子给忘记了？ 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那事情就真大发了。 “来人，跟本官去看公主！” 秦羽大喝一声快步朝后院跑去，赵强闻言脸色微变，连忙丢下手头的事情跟了上去，曾信厚闻言紧随其后。 很快秦羽便来到后院门口，迎面碰上在两个侍女和宫廷女卫搀扶护卫下快速走来的琼瑶公主。 此时事情紧急，但琼瑶公主头上的盖头却还在，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秦羽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来人，将公主带到前院安全的房间休息，除了本官任何人不得靠近，硬闯者格杀勿论！” 秦羽厉声下了死命令，两个宫廷女卫点了点头扶着琼瑶公主离开，琼瑶公主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得很是镇定。 对了！ 今天收的礼金和贺礼呢？ 他记得那些东西都被搬到后院了。 第452章 两女被杀 秦羽连忙进入后院，便看到胡管家正组织人朝外搬运礼金和贺礼，还有一部分正在努力控制火势，不让其蔓延到存放礼金贺礼之处。 秦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随即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阴沉。 此时府中已经乱成一锅粥，幸好有御林军介入控制了场面，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财产清退现场滞留人员，还有就是妥善安置琼瑶公主，现在正值秋季天干物燥，火势能不能控制得住还很难说。 这时，一队人马快速跑来。 询问后得知乃是大皇子妃派来的人，说是要带琼瑶公主先行离开去往大皇子府避难，秦羽准允，叮嘱宫廷内卫保护好琼瑶公主。 紧接着曹景云骑乘快马而来。 “陛下旨意，调拨五百御林军归大理寺卿秦羽调遣指挥，大理寺左少卿赵强协助调查此事，必须将贼人绳之以法！” 宣读完圣旨，曹景云大手一挥，后面跟着的一群人行动了起来，参与到了灭火工作中。 曹景云翻身下马来到秦羽身边。 “驸马爷，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陛下还有口谕给你，说让你放心大胆的查，这次不管是谁干的，陛下都绝不会姑息！”曹景云杀气腾腾的说道。 秦羽躬身，语气冰冷的道：“臣领旨！” 接完旨，归他调遣的五百御林军便走了过来。 “秦大人！” 为首之人乃是秦羽老熟人杨雄。 秦羽点了点头，就要为接下来的部署做准备，就见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而来，神色焦急。 “秦大人不好了！您在老宅的婢女遇袭，其中两人气绝身亡，凶手使用的乃是弓箭，行凶后趁乱逃走！” “什么？！”秦羽大惊，连忙上前问道：“告诉本官，死的是哪两个婢女？” 他的婢女就四人，何青青、姜欣悦、小翠、马悠悠，还有调教了多半年的那两匹大洋马。 如果是那两匹大洋马死了秦羽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她们从一开始就是苏天鹏送的玩物，且还是异族人。 但如果死的是姜欣悦和小翠，那秦羽就接受不了，这两个是他最早买来，跟了他许久的两个女人。 尤其是姜欣悦，他已经答应等跟琼瑶公主的大婚完成后，便给她妾的名分，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而且她的哥哥姜青山正在北方战场上拼命，自己却连他的妹妹都没能保护好，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姜青山？ 至于何青青，秦羽倒是不怎么担心。 毕竟是三品小宗师，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个……这个小人也不认识您的婢女啊，小人只知道其中一个是黄头发蓝眼珠，另一个是大乾人。”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强，随本官前往！” 秦羽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也没有对这个蠢货士兵发脾气，快步朝府邸外走去，赵强连忙小跑着跟在后面。 其中一人是大洋马，另一人则有可能是姜欣悦、小翠和马悠悠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这个时候秦羽脑海中下意识蹦出一个念头。 宁愿死的是马悠悠，也别是姜欣悦或者是小翠啊！ 马悠悠是青楼的清倌人，是当初四海钱庄的老板买下送给他，暗中监视他的探子，所以秦羽对她没有太深的感情。 他又不是圣人，做不到对身边的女人一视同仁。 走出府邸，秦羽骑了一匹快马前往老宅，远远便看到火势得到控制，已经不见明火只有滚滚浓烟在冒。 今天秦羽大婚京城百姓本就在关注他，如今老宅和新宅都发生火灾，见到秦羽骑马疾驰而过后，纷纷驻足讨论。 “秦大人刚正不阿查处了太多贪官，得罪的人太多了，这是有人在报复他啊。” “是啊，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显然就是蓄谋已久的，秦大人真是太倒霉了。” “为什么好官都没有好报呢？” “哼！你们就看着吧，这次绝对有一大批人头落地！” “没错，以秦大人的本事，绝对会将凶手揪出来的！” “这种贼人就该被灭九族！” “……” 转眼间秦羽便来到了老宅不远处，远远便看到门口围着一群五城兵马司的士兵，见到秦羽过来后纷纷互相提醒，快速让出一条路来。 门口侧边的空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胸口中箭，另一个是眼睛中箭，箭矢就那样直挺挺的竖着。 当秦羽看到其中一人是谁后心中顿时生起滔天怒火。 小翠！ 跟他最久的婢女，死了！ 她死得最惨，箭矢直接由眼睛射入颅内，根本没有任何救治的机会，脸上还定格着惊恐的表情。 “老爷，事发突然，奴婢也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救下欣悦，却没护得住小翠，还请老爷责罚！” 扑通！ 何青青跪在地上，低着头神色悲伤而自责。 姜欣悦双眼通红，轻声抽泣着说道：“老爷，当时我们急着指挥人救火，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射来箭矢，然后两位妹妹就……就……呜呜……” 说着说着姜欣悦便哭了起来。 马悠悠似乎被吓傻了，还在那傻傻愣愣的站着，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甚至都没有给秦羽行礼。 秦羽懒得理会她，将何青青和姜欣悦扶起来，低声安慰道：“青青，你别自责，我不会怪你的，欣悦，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小翠报仇！” 说着秦羽拉住姜欣悦的手交给何青青，示意她将其带走，然后转身大步走向正在询问五城兵马司士兵的赵强。 “怎么回事？” 五城兵马司的一位士兵道：“凶手用的是弩，长相没人看轻，连发两箭矢得手，第三箭被大人您的婢女打飞后便跑了。 不过您的婢女武功高强，反手将第三支箭矢投掷了过去，伤到了其右臂，现在咱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开始全城寻人！” 等他汇报完，秦羽看向杨雄。 “劳烦你去宫里一趟向陛下请旨封闭城门，行凶者有可能还在京城。” “是，大人！” 杨雄转身拉了一匹快马翻身而上快速离去。 秦羽又看向赵强：“调动一切所能调动的力量，务必将此人给本官找出来！” 第453章 天狼国有关 “是，大人！” 赵强应了一声离去。 秦羽暂时没有关注此事，组织人员救火。 约莫半个时辰后，火被扑灭。 多半个府邸化为灰烬。 庆幸的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被胡管家安排到了新宅，所以除了死去的两女再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新宅子那边因为有大量人投入了救援，损失倒也不大，不影响居住，秦羽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善后事宜安排完天色已暗。 赵强还没有前来汇报进度，秦羽寻思着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怕是查不出什么，想了一下便决定去完成今日大婚的最后一步。 新布置的房间内，琼瑶公主身穿喜袍坐在床榻边上，头上顶着红盖头，身边站着两个侍女。 一想到乾武帝最疼爱的公主就要在自己胯下承欢，秦羽就有些迫不及待，上前就要揭开红盖头，侍女连忙阻止。 “驸马爷不可！” “驸马爷，给您金秤杆。” 此时秦羽才注意到两个侍女也都是绝色，本来被打扰兴致的他心情有些不悦，一想到这两个侍女也是自己的女人那份不悦便烟消云散。 “好。” 他接过金秤杆，挑开琼瑶公主红盖头，一张绝世容颜便露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几分不知所措，以及几分羞涩。 琼瑶公主不敢看秦羽，低头侧首道：“夫君可要好好怜惜人家才是！” 看到那一点朱唇，秦羽品尝的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今晚他只想跟琼瑶公主欢好，便对两个侍女说道： “你们退下。” 两个侍女相视一眼道： “驸马爷，我们走了谁伺候你们？” “是啊，新婚之夜，我们不伺候着怎么行？” 秦羽摆了摆手笑道：“不需要你们伺候，都退下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喊你们进来，你们在这本驸马不自在。” 两个侍女无奈只能向琼瑶公主投去征询的眼神，琼瑶公主略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两女躬身退下。 “公主殿下，就寝吧，哈哈。” 秦羽大笑一声，直接将琼瑶公主抱了起来。 琼瑶公主俏脸涨红，低声道：“夫君，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交杯酒改日再喝，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耽误了时辰！” “夫君……唔……” 秦羽征战了一夜，即便琼瑶公主连连求饶也未曾停歇，直到侍女在门外提醒今日该入宫敬茶秦羽这才偃旗息鼓。 被滋润了一夜的琼瑶公主脸色白里透红，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挣扎着下了床，刚走一步便哎呀叫了一声差点摔倒。 “怎么了？” 秦羽连忙将其扶住关切的问道。 琼瑶公主白了秦羽一眼，哼哼一声道：“还不是怪你？” 秦羽愕然。 “跟我有什么关系？” 直到琼瑶公主一瘸一拐走路，秦羽这才恍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琼瑶公主掩面无奈道：“这幅模样可如何去见父皇母后？” 秦羽不以为意笑道：“怕什么？他们都是过来人了。” 拉着琼瑶公主吃了早餐，两人便带着随从离开房间，只见院子里已经忙活了起来，胡管家请了大量工匠开始修缮宅子后院。 见此情景，秦羽原本美好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霾，损失这点银子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舒服。 到底是谁，要在自己大婚上搞事情？ 似乎是察觉出了秦羽心思，琼瑶公主安慰道：“夫君莫要恼怒，以夫君的本事定能将贼人查出来绳之以法，到时候不管是谁，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嗯，咱们入宫吧。” 秦羽微微一笑，拉着琼瑶公主的手大步前行，刚出府邸门，就见赵强带着几个随从站在门口。 “你怎么不通禀一声入府？” “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驸马爷，祝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赵强先认认真真的行了大礼说了些吉祥话儿，这才回答秦羽问题：“大人大婚之日，下官岂敢打扰？只好在门外侯着。” “好吧，可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还没有，不过下官估摸着可能跟天狼国的人有关。”赵强不太确定的说道。 “天狼国？” 秦羽脸色微沉，不由得想到了当初被他打败羞辱过的天狼国三王子呼延拔拓，和天狼国国师赫连雄。 赫连雄未必会干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蠢事，但呼延拔拓那个蠢货就不一定了，毕竟当初他是奔着娶琼瑶公主来的。 秦羽本想详细询问细节，就见礼官提醒道：“秦大人，陛下和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耽误时辰可就不好了。” “赵强，你继续调查，等本官忙完再说。” “是，大人。” 赵强躬身应了一声尔后告退。 秦羽和琼瑶公主很快便来到皇宫，一起前往后宫拜见乾武帝和皇后娘娘，秦羽正式改口叫乾武帝父皇。 一套繁琐的流程走完时间快到了中午，乾武帝让琼瑶公主留下跟皇后说话，带着秦羽前往御书房。 路上。 “查的如何了？”乾武帝绷着脸问道。 “今早来时赵强前来禀报，说是这事儿可能跟天狼国有关，因为急着过来跟父皇母后敬茶，便没有询问具体细节。” 闻言乾武帝明显松了口气，脸色放松了许多：“不是我大乾的官员干的就好，若真是如此……” 说到这里，乾武帝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这事儿还得你亲自查，一定要确定到底是不是天狼国的人干的。” “是，父皇。” 秦羽躬身应了一声，明白乾武帝的心思。 如若是大乾臣子干的，那就是对皇权的挑衅，到时候不清洗都不行，而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秦羽也觉得大乾臣子干的可能性很小。 刺杀他还能理解，杀他的女人，下急性腹泻的药，大白天的放火烧府邸有什么意义？能对他造成什么损失？这分明是在泄愤，想搞乱他的婚礼。 “对了。” 乾武帝突然停住脚步，盯着秦羽正色道：“这些日子你可得加把劲，尽早让琼瑶怀孕，朕另有大事安排你去做。” “什么大事？” 秦羽心中一动问道。 第454章 监军 “去北征军那边监军。” “什么？监军？陛下您没开玩笑吧？” 秦羽愣了一下，不知道乾武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监军，自古有之。 其职责乃是监督军队将领履职情况，是否存在吃空饷、懈怠军事、是否存在贪污腐败之事。 这个职位一般都由兵部或者是军机处派遣，秦羽不是这两个衙门的人，正常来说不应该去做监军。 而且。 现在已至深秋，北境已经是天寒冬，过不了多久撒泡尿都能冻成冰柱子，那等苦寒之地秦羽实在不想去。 留在京城住在暖房他不舒服吗？ 乾武帝瞪了秦羽一眼：“臭小子，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 “不是，这不合适吧陛下，您这样直接跳过军机处和兵部，让那两个衙门的人怎么想？这会让他们很失望，觉得您不信任他们。” “出了柯伦这么一个军中蛀虫，朕能不失望？朕做事不需要考虑军机处和兵部的感受，你说了一大堆，是不想去北境吧？” 乾武帝审视着秦羽问道。 秦羽坦然道：“能在京城待着谁会想去北境那等苦寒之地？再说了，儿臣刚跟琼瑶新婚，也舍不得她啊。父皇，您就不能派别人去？” “别人去朕信不过。” “可是……北境大军是肃亲王统帅，难道陛下您信不过肃亲王？”秦羽惊盯着乾武帝惊疑不定的问道。 “瞎说什么？” 乾武帝瞪了秦羽一眼正色道：“金兴腾长子金元浩，苏天鹏长子苏松山率领的军队并入肃亲王麾下，三军磨合必然会有问题，这些琐事总不能让肃亲王处理吧？派个监军过去，他们便不敢造次。” 秦羽闻言心中哼哼冷笑了一声。 担心磨合出问题而派个监军过去？ 简直就是瞎扯！ 这算什么理由？ 似乎是看出了秦羽心中想法，乾武帝脸色微沉：“蠢货，还不明白朕的用意？此次两人所率大军并入肃亲王麾下必然要打乱混编，下面怎么不可能出乱子？你让肃亲王整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秦羽顿时无语。 你不如直接说让我去干得罪人的活儿好了。 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习惯。 他有些担忧的道：“陛下，现在就混编不好吧？不如等大战结束后再混编。” 削弱苏天鹏和金兴腾在军中的影响力，这时早就定下来的国策，打乱混编是最好的方式。 将领所统帅的中下层不是自己嫡系，士兵也不是自己的老兵，谁会跟着他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 可问题是。 这样的话会导致中下层将领在执行领军将领作战意图时出现偏差，增加沟通成本，甚至会贻误战机。 说直白点，就是领军将领没有一帮子熟悉的老兵用着不方便，会削弱军队的战斗力。 举个例子来说，将军对麾下将领不熟悉，不知道每个人的性格和擅长的，怎么能有效的安排作战任务？ “朕明白你的意思，但是……” 乾武帝话锋一转道：“现在混编总比大战结束后好吧？等那时候混编，容易上下一心出现逆反心理，大不了多死点人而已。” 秦羽顿时无语。 果然。 对于最上层的当权者而言，底层士兵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而已，只要能稳固江山平稳过渡，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这种事情秦羽也不好说什么，知道自己前往北境监军怕是避免不了，只能点头接下这个苦差事。 “儿臣明白父皇用意了，不知父皇打算让儿臣何时出发？” “时间待定，有些细节朕需要跟你交代，随朕去御书房细说。” 乾武帝转身前往御书房。 两人在御书房密谈了足足一个时辰。 说是监军，其实就是让秦羽去观察那些对金元浩和苏松山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甚至可以忽略皇命的将领。 重点监督这些人。 将这些人记录在案，好让乾武帝对这些人做到心中有数，如果有跳出来扎刺的，就让秦羽出手该杀杀该贬贬。 军队中只能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乾武帝的。 这些事情秦羽不能跳过肃亲王，监督调查的事情他来说，如何处置还得由肃亲王说了算，他的权力不能凌驾在肃亲王之上。 当然。 乾武帝也给了他很大权力。 除了肃亲王，秦羽可以监察任何级别的军官，可以自由出入三军任何地方，有阻拦者他都可以就地格杀。 为了秦羽做事顺利，到时候乾武帝会派一个五百人的御林军小队，领军之人乃是他的老熟人杨雄。 为了确保秦羽安全，乾武帝还明言里面混入了两位黑水台的高手，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 直到北征结束秦羽才可回归。 所以乾武帝之前才会说让他加把劲，让琼瑶公主怀孕，这样等秦羽回来没准就已经能当上爹了，乾武帝也能抱上孙子。 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乾武帝估摸着北征可能还要打一年，这个冬季未必能将天狼国和毛子国的军队打退。 秦羽心中暗自骂了句MMP。 这苦还得吃一年啊。 别的不说，身边没个女人哪能行？ 想了一下，秦羽试探着问道：“父皇，能不能让儿臣将何青青带上一同前往？” 乾武帝闻言脸色一沉，怒声道：“你就这么离不开女人？你一个监军带上个女人，这让将士怎么看你？” “不是！陛下您想什么呢？何青青乃是三品小宗师，把她带上儿臣安全就有了保证，可不是为了逍遥快活！再说了，她可以女扮男装啊。” “想都别想！军中不同于朝堂，你这样做谁会服你？至于安全，又不是让你上前线打战，又有两位黑水台的高手保护，你怕什么？” 秦羽干笑一声没有反驳。 “好了，去带上琼瑶滚吧，记得这几天要加把劲，你们老秦家也该有个后了，如果第一个是个小子，朕重重有赏。” “是，陛下。” 秦羽告辞离开御书房，前往后宫参见了皇后，留下吃了顿中午饭，然后带着琼瑶公主回府。 安顿好琼瑶公主后，秦羽立刻出发去找褚安平，他走了，京城这边就只有褚安平跟苏天鹏掰手腕了。 监军一事，他也要听听褚安平的意思。 第455章 天狼国的人干的 “看来陛下是想培养你做御史大夫了。”当秦羽见到褚安平，将今日乾武帝所说讲完后，褚安平抚须而笑道。 秦羽有些无语：“我说褚大人，你就别瞎扯了行不？” 自古贤明的皇帝都怕外戚干政。 乾武帝作为开国皇帝，对军政掌控力极强，这才破除旧规硬是扶自己做了大理寺少卿。 秦羽觉得自己官已经做到头了。 从来都没想过乾武帝能将御史大夫这等重要的职位交给他来做，他早就料定等将来太子确立之刻便是自己丧失权柄之时。 “你就当老夫是瞎扯好了。” 褚安平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尔后话锋一转道：“此次监军对你而言其实是件好事，能提升你在军中的威望。” “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下官可不见得能提升什么威望，树敌倒是肯定得。”秦羽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这么想就错了。” 褚安平摇了摇头，正色道：“军中其实要比朝堂简单的多，只要你不偏不倚处事公正，就能赢得尊重！当然，得罪一些人也是避免不了的，但他们毕竟是少数。” “但这些少数，怕都是有权柄影响力的人。” “那又如何？你总不能指望这天下都是你的朋友而没有敌人吧？总要舍弃一部分，拉拢一部分。” 对此秦羽无力反驳。 褚安平又道：“倘若你能立下军功，那就更好了，加上你在兵部的关系，将来也能有更多话语权。” 秦羽哑然失笑：“褚大人，您开什么玩笑？下官可不会带兵打仗，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就没办法了，好好监军便是。” “好了，不说这些人，褚大人，下官走后京城可就靠您一个人了，苏家还得有劳您盯着。”秦羽正色道。 褚安平轻笑道：“放心好了，其实自从上次兵部尚书曾信厚被诬陷后，京城已经不是夺嫡的主战场，苏天鹏如果没有蠢到无可救药几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现在就看两位皇子谁表现的更加优秀了。” 秦羽想了想，点头道：“这样说的话，其实大皇子还是占优势的。” “前提是他能一直安然无恙，并且不断立下军功，不过入冬后怕是有些难了，金元浩和苏松山都是百战老将，他们的机会更多一些。” 褚安平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无奈。 秦羽也是暗自叹了口气。 论勇猛，大皇子绝不输于那两人。 但论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怕是真有不小的差距。 也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建议，秦羽跟褚安平聊了一阵便告辞离去，回到大理寺时已经快到了下值时间。 赵强不在，外出调查去了。 秦羽干脆回府，找琼瑶公主继续耕耘。 得在前往北境前将琼瑶公主探索彻底，将所有花样都解锁了，再次相见就是一年半载了。 一年半载，乾武帝应该不会死吧？ 至今秦羽还没搞清楚乾武帝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几次时光回溯确定，病情没有恶化的征兆。 这次秦羽征战到半夜便睡了。 连续连个通宵他倒是能扛住，琼瑶公主实在是扛不住了，后面都是求着秦羽停下来，用另一种羞耻的方式帮秦羽解决。 次日一早，秦羽早早赶往大理寺。 赵强早就在等他。 “大人，已经查明，此事就是天狼国的人干的。” “确定？” “确定！” 其实这个案子相对而言更好查一些，因为天狼国的人样貌特征很明显，再怎么乔装打扮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秦羽在京城深得百姓爱戴，得知赵强在调查此事，有很多百姓主动前来提供线索，很快便把这些人摸了出来。 因为是公主出嫁，当时出事后四城们便加派了大量人手盘查可疑之人，这些天狼国的人才没有来得及逃走。 这些人倒也硬气，被捕后坦然承认了一切，表示没能弄死秦羽算秦羽命大，要杀要剐随便。 “下毒也是他们干的？” 秦羽有些疑惑的问道。 杀人放火，秦羽觉得没什么。 下毒这事，对于人生地不熟的的天狼国人来说难度太大，毕竟进入秦羽府上的每一种食材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 “还真是他们干的！” 赵强解释，他们原本是准备了大量毒药，见所有食材佐料就连用的水都在试毒，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绑架了一个小药铺的老板，以性命威胁打问一种能让人死亡，且不会被查验出来的毒药。 那个药铺老板也是个聪明人，便推荐了甘遂，天狼国的人熬汤服用下去差点窜稀而死，便信了他的话。 尔后药铺老板便将阴干的甘遂交给他们，其实剂量药材铺老板是计算过的，只会引起腹泻绝对不至于死亡。 然后天狼国的人便劫持了送佐料的人，将甘遂混进生姜里面带入府中，负责接收的人因为太忙大致查看了一下便收了。 倒不是说负责接收的人不负责，主要是他也没看出来，而且食品安全最关键的环节是，菜品完成后的银针试毒。 前面能这么顺利，只能说是这些天狼国的人幸运，后面如此快的暴露，则是因为他们采取了劫持的手段，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向赵强举报。 昨日早上赵强去找秦羽，就是禀报这些线索，那时候他还没有将这些天狼国的人抓起来。 听完赵强的解释，秦羽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此次计划是天狼国单于安排的，还是三王子呼延拔拓安排的，亦或者是赫连雄谋划？” “不知道，下官问过了，他们其他都肯说，就是这点无论怎么用刑都不肯交代，下官在大理寺厮混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嘴这么硬的人！” 赵强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秦羽闻言冷冷一笑：“那是你还不够残忍不够狠，你别把他们当人尽管以最残忍的方式往死里弄，动手的时候让其他人看着，本官就不信了他们骨头是铁打的！” 这个时代用刑逼供很正常。 但是直接奔着往死里弄，不是谁都敢的。 秦羽乃是大理寺卿，又是当朝驸马爷，他这么发话赵强心里便有了底，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把咱们大乾百姓当两脚羊吃，下官早就想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他们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第456章 加把劲 都做到大理寺卿了，秦羽自然不需要事必躬亲，这些具体的事务交给赵强去做就好。 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秦羽便回府将胡管家找了过来。 此时已至深秋，胡管家年龄大了，已经穿上了厚衣，衣服和脸上沾满灰尘，显然是从修缮府邸的现场过来的。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听到“老爷”这个称呼，秦羽有些恍惚。 想他刚穿越来时，胡管家还在叫他少爷，现在已经改口叫上老爷了，时过境迁，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老爷？” “哦，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安排一下。”秦羽回过神来笑道。 “老爷您吩咐。” “第一，准备一下举办个仪式，我将正式纳何青青和姜欣悦为妾，不用搞的太大，让人知道就行。” 给何青青和姜欣悦一个名分，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也曾明确告知两女，两女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 这事儿要在他离京前办好。 胡管家自然也知道此事，点点头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呢？还是说去钦天监问个吉日？” “不用这么麻烦，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吧？” “三日？老爷，有点仓促啊，您现在身份可不一般，乃是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这纳妾自然也就不是小事，需要准备……” “不用那么麻烦。” 秦羽打断胡管家道：“就简单准备一下，举办个仪式让人知道两人有了名分就行，时间就定在三日后。” 胡管家皱眉道：“老爷，您何故如此着急？”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了，估摸着最多半个月，短的话七八天，本官就要前往北境了。” “北境？老爷您去那干什么？” 秦羽简单解释了一下，胡管家听完唉声叹气不断，嘴里念叨着那边的危险，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好了，也没什么危险的。” 秦羽拍了拍胡管家肩膀道：“给我准备过冬的衣物，棉袄什么的不行，那边的寒冬撒泡尿落地就成冰了，得羊皮袄子之类的东西才行，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还有，问问哪个厨子愿意跟我一起去，军队的大锅饭我可不想吃，到那边看能不能开个小灶。” “就让手艺最好的老林去，谁不愿意谁就别在府上干了，伺候老爷还能挑肥拣瘦？”胡管家眼珠子一瞪说道。 “好好好，我现在想到的就这两点，其他你自己看着安排，总之你要知道北境的冬天可是会要人命的。” 叮嘱完这些，秦羽让人去叫何青青和姜欣悦去厅堂，他来到琼瑶公主闺房，将其叫上一同前往厅堂。 “去厅堂干什么？” 琼瑶公主疑惑的问道。 厅堂，一般都是接待重要客人，或者是商谈要事之地，大户人家的厅堂很大，没事的话没人往那跑。 尤其是这渐寒的深秋。 “当然是确立你女主人的地位，同时正式给你介绍两个姐妹认识，以后这家就靠你们打理了。” 琼瑶公主美眸眨巴了一下问道：“是何青青和姜欣悦吧？” “猜到了？” “什么猜到了，今儿个她们来请安了，胡管家也向我汇报了府上的基本情况，就顺嘴提到了她们，说是你早就答应给她们妾的名分。” 秦羽打量着琼瑶公主的脸色笑道：“你似乎没有不开心？” 琼瑶公主哑然：“为什么要不开心？男人本事大不就是应该多娶女人开枝散叶吗？父皇，诸位皇子不是都这么干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我被苏怜雪影响吧？哼哼，那你可就小瞧我了，我又不是没脑子。” 说到最后琼瑶公主抬了抬下巴。 秦羽笑道：“你这样想最好。” 老实说他还真有点担心琼瑶公主受苏怜雪影响，产生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借着公主的身份跟他闹腾。 那样可就真要家宅不宁了。 显然，琼瑶公主在宫里受过调教。 “对了，怜雪不是喜欢你吗？你不打算将他一起起娶了吗？”琼瑶公主眨巴着眼睛，盯着秦羽问道。 “不想！” “哦，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欺负青青和欣悦，青青救过你的命是你的恩人那就是我恩人，欣悦嘛人也不错我很喜欢他，而且他哥哥不是你的人吗？我自然对他要好一些。” 秦羽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琼瑶公主一眼。 他本以为是个娇生惯养，除了长得漂亮身份高贵以外，没有其他什么优点的公主，没想到竟然这么懂事。 她要是一如既往的这样，这家宅就真安宁了。 接下来琼瑶公主的表现也很不错，落落大方的接受了两女，并表示将一起将秦府打理好，并且让他们也做好受孕的准备。 以前她们都是服药以免受孕。 要不然以秦羽耕耘的频率早就怀孕了。 这方面何青青最懂事，当即表示：“公主殿下不可，等公主殿下您受孕诞下一子后，我们呢再准备受孕也不迟。” 她比姜欣悦清楚，嫡长子必须是出自公主，否则后面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肃亲王当年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怀疑是王妃谋害他的孩子？ 姜欣悦听出了其中意味，也连忙表示等琼瑶公主受孕诞下子嗣后再准备受孕，琼瑶公主听完脸色更加好看。 “不过，伺候老爷这事儿你们可不能马虎。” 两女自然连连点头。 秦羽听着略有些无奈，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安排播种的种猪，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嫡长子是琼瑶诞下是最好的。 觉得她们将该说的都说完后，秦羽这才开口将三日后正式纳妾，以及很快就前往北境监军的事情讲了出来。 三女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 何青青和姜欣悦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琼瑶公主倒是没有那么避讳，抱怨道：“父皇也真是的，这才刚办完喜事，就将老爷派往那等苦寒之地。” 两女可不敢接这个话茬。 何青青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老爷，公主殿下，你们怕是得加把劲了，在离开前受孕，等老爷回来就能抱儿子了。” 姜欣悦点头附和：“是极，得加把劲！” 第457章 升官发财 晚上秦羽又跟琼瑶公主折腾到了半夜。 他倒是没问题。 琼瑶公主实在是扛不住了。 “你明儿还是找青青或者是欣悦去吧，明天我要休息一晚，我现在动一下都疼，真搞不懂你哪来的这么大精神！” “还是免了吧，明天我也休息。” 欲望再强，也经不住这么高频次的战斗。 秦羽也有些麻木了。 洗漱一番后，两人相拥而睡。 看着怀里打着鼾声的娇躯，秦羽多少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短短一年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人，竟然在他胯下承欢。 “等大皇子上位，我这一生就算圆满了。” 秦羽微微一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次日。 秦羽睡到自然醒才起床洗漱，吃饱喝足来到大理寺，赵强早就在候着他，知道他来后连忙前来禀报。 “大人，当着他们的面折磨死两个后，终于有一个招架不住交代了，他们是呼延拔拓麾下死士。” “也就是说，是呼延拔拓安排的？” “没错。” “好，很好！” 秦羽目绽冷电，心中杀机沸腾。 他虽然对小翠谈不上喜欢，小翠也是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的婢女，但毕竟伺候了自己那么久是他的人，被杀后心里一直憋着一肚子火。 行刺之人该死。 安排他们行刺的呼延拔拓更该死。 秦羽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等到了北境想法子一定要将他给弄死，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结案，上报陛下，御批后问斩！” 秦羽冷冷的说道。 安排完此事，秦羽便把自己准备前往北境做监军的事情告诉了赵强，乾武帝没有说大理寺的事情如何安排，那么他便着手安排。 其实也不需要特意安排。 赵强是目前大理寺除了他以外说话最管用的二把手，本身又是乾武帝麾下谍报司的探子，等秦羽离开后谁主持大理寺无需多想。 不过鉴于赵强明面上乃是他心腹的身份，秦羽还是特意交代了一下，等他离开后大理寺就由赵强说了算。 哪料他刚说完，赵强就摇头：“大人，待会儿下官就去求见陛下，让下官跟您一起去北境，我可不想在这京城待着。” 乾武帝的意思？ 这是秦羽的第一反应。 但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大理寺现在除了赵强还没有独当一面的人才，要是赵强也跟着走了，大理寺的事物都交给那个没有什么办案经验和能力，只负责大理寺内务的王元吉吗？ 秦羽拍了拍赵强肩膀笑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走了大理寺谁扛鼎？好好在京城待着，去那危险的苦寒之地作甚。” “不，我就要跟大人您过去，您手下没有办事得力的人怎么行？那可是军队，监军不是那么好做的，至于大理寺如何，那就不是下官该想的了。” 见赵强神色坚定，秦羽笑道：“那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就去问问陛下同不同意也好，老实说没有你本官办事还真不方便。” 秦羽本想时光回溯看看赵强这么说是不是受乾武帝之意，略微想了一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等他从宫里回来再说吧。 这样就能看到乾武帝对此事私下里的说法。 赵强很快便将结案案卷整理好，带着去求见乾武帝，秦羽则在大理寺摸鱼，接下来几天他打算什么都不做。 就好好享受生活。 想来乾武帝也不会说什么。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赵强回来了。 他满脸兴奋：“大人，陛下同意了，让下官挑选精兵强将跟随大人您一起前往北境！” 秦羽故作惊讶：“陛下竟然真同意了？那大理寺谁主持？” “王元吉。” “好吧。” 秦羽满脸无奈应了一声，心中暗暗吩咐系统对其展开时光回溯。 “大人，您先歇着，下官先去挑选人手！” 秦羽摆了摆手让其离开，将注意力放在脑海里时光回溯的画面上，前面的他懒得看，直接将进度条拉到赵强入宫后。 乾武帝是在御书房见的赵强。 赵强先禀报了调查情况，乾武帝朱笔一挥定了众天狼国贼子斩首之刑，尔后赵强便将想跟秦羽去北境的想法说了出来。 乾武帝听后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蠢话？你走了大理寺朕交给谁？王元吉那个废物吗？给朕乖乖留在京城。” 乾武帝这话说的很重。 一般情况下，臣子都会放弃。 赵强却不是。 “陛下，不监视秦大人了？” “不需要，秦羽的忠诚毋庸置疑，你还是管好大理寺的事情好了，你现在已经是大理寺少卿，要学会审时度势，不要总觉得自己是探子，明白吗？” 乾武帝耐着性子说道。 赵强只能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他告辞离去时，乾武帝突然将他喊住。 “等等。” “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乾武帝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朕想了一下你还是跟着一起去吧，手底下有用惯了的人他办事也能方便一些。” “是，陛下。”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去了北境要暗中监视调查金元浩和苏松山，尤其苏松山，直到将来大战结束。” “陛下，您的意思是？” “无他，如果这两人有什么反常举动的话，便通过秘密渠道报往京城，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别让秦羽知道了。” 安排完此事，乾武帝便让赵强离开。 走出皇宫，赵强扭头看了巍峨的皇宫一眼，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留在京城能有什么前途？唯有跟着秦大人才能升官发财，我如今所有的身份地位，还不都是因为给秦大人办差得来的？” 然后赵强便回到了大理寺。 秦羽看完难免有些唏嘘感慨。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将赵强影响到了如此程度，而乾武帝也对两位老丞相，尤其是苏天鹏变得如此警惕。 他不由得在想。 这是不是乾武帝更加看好大皇子的表现？ 如果看好三皇子，又何必搞这么一出，苏家本来就是支持三皇子的，苏松山掌握兵权作为三皇子将来的班底有什么不好？ 第458章 不能确定 不过秦羽不能确定。 因为还有另一种情况：乾武帝忌惮苏家势力太大，将来三皇子上位后未必能压得住苏家，现在提前布局将来好将苏家权柄削去。 褚安平此前也曾断定，等北方战事结束，便是苏家势落之时。 秦羽没有多想这些，将心思转到到了北方后如何帮大皇子一把，至于什么监军，他才不在乎。 只要没有人跳出来搞事情，他也懒得去主动得罪人。 可惜他对军略真是一窍不通。 单挑行。 排兵布阵真不行。 想不出个所以然，秦羽索性不再多想，等到了北方见到大皇子时，根据具体情况再想法也不迟。 这事儿秦羽没有刻意保密，也没有叮嘱赵强和胡管家保密，因为采买抵御寒冬低温的物资，一些人知道了消息。 秦羽估摸着乾武帝之前没有叮嘱他保密，怕是存了几分让京城权贵提前知道此事的想法，等大朝会提出来就不显得那么突兀。 时间一天天过去。 乾武帝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眼看着大朝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秦羽估摸着乾武帝应该会在那日提出此事。 尔后他就得走了。 这些日子京城倒也太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有件事情引起了秦羽注意，坊间传闻安吉郡王，也就是肃亲王唯一的儿子，身体不太好。 自从生下来黄疸过后，便是各种小病不断，听说近几日得了风寒之症久治不好，乾武帝召了几次京城名医和御医会诊。 这不由得让秦羽担心这孩子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医学可不发达，可能冬季的一场感冒就能要了人的命，就像战场上的士兵死于伤口感染者不比被杀死的人多一样。 有些落后是无法改变的。 秦羽倒是想弄出青霉素之类的药物，可他对此真是一窍不通，只能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终于到了大朝会的这一天。 群臣进入议政殿。 乾武帝龙行虎步而来，礼毕后便当众宣布了秦羽任监军一事，尔后问道：“诸位爱卿，对朕如此安排可有异议？” 话音刚落，曾信厚第一个站了出来。 “老臣没有异议！秦大人办了这么多案子其为人大家是知道的，满朝文武还有比他更适合做监军的吗？” 曾信厚站出来秦羽倒是不意外。 毕竟有恩与他。 下一个站出来的人，却是秦羽怎么都没想到的。 苏天鹏拱手道：“老臣也觉得没有人比秦羽更合适了，他去咱们所有人都能放心。” 连当朝丞相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反对，至于秦羽身为驸马爷却在朝中任职一事，所有人更是提都不提。 乾武帝很早以前就放出了信号。 知道改变不了的事情，没有人傻乎乎的去触乾武帝的霉头。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出发，秦羽，没问题吧？” “没有。” “好，下一个议题。” …… 乾武帝跟群臣讨论起了其他事项。 秦羽将注意力放在脑海中时光回溯的画面上，他看得很慢，苏天鹏不是普通人，得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常来说，秦羽前往前线能帮助大皇子又能监督他儿子，苏天鹏应该找各种理由反对才是。 昨日一整个白天苏天鹏都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晚上回家跟其三儿子苏长山相对而坐，这才说了一些话，让秦羽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杀机。 “父亲，儿臣确认过了，消息绝对靠谱，秦羽是要前往北境做监军，咱们得想个法子阻止他才是。” “阻止，为何要阻止？我们应该支持他去才对。”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天鹏冷冷的道：“秦羽这小子大婚后便给两个婢女给了妾的名分，紧接着就要离开京城去做监军，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谁能阻止？ 将怜雪嫁给他这步棋是走不成了，等北方战事结束一切都有些晚了，原来的计划取消，现在执行新的计划！” “什么计划？” 苏天鹏脸上满是冷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长山闻言吃惊道：“父亲，这样不好吧？他可是三品小宗师，想要弄死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那可是在肃亲王眼皮子低下，哪有那么好刺杀？” “愚蠢，我们为何要刺杀？” “父亲，您的意思是……让他死在乱军之中？” “没错，两军交战死个把人算什么？一个百人队几轮箭矢齐射下来，三品宗师也得受伤，天狼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这个机会。” “可是……他是监军又不是统军将领，开战时只会躲在后方，计划怕是不好实施啊，风险太大了！”苏长山摇摇头说道。 苏天鹏沉声道：“他不可能一直躲在后方，只要他去见大皇子就会有机会，没有机会你大哥也会创造机会。” “孩儿明白您的意思，可是……这样风险是不是有点大了？”苏长山眉头紧锁着说道。 “风险？大皇子上位才是真正的风险！现在老夫还摸不清楚陛下的真实想法，否则哪怕是大皇子也未必不敢动一动！陛下早就猜忌我们了，不搏一搏怎么行？”苏天鹏冷冷的说道。 苏长山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长叹了口气道：“父亲，儿臣还是觉得动秦羽太危险，毕竟他是驸马爷的身份，而且论威胁他可比褚安平差太多了，你还不如想法子把褚安平做了。” “愚蠢！” 苏天鹏闻言训斥一声道：“你看问题太简单了，秦羽死了只有陛下愤怒，要是褚安平死了，那些老家伙都得掀桌子，原本中立观望的都得投了大皇子！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陛下都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这些人的能量，这种坏规矩自掘坟墓的事情亏你能想得出来！” 苏长山闻言叹了口气：“那就只能让秦羽死了，他死了想来大皇子也会意识到三皇子之强势，没准就主动放弃了。” …… 再后面便是些没价值的信息。 秦羽看完后心中冷笑连连。 想弄死他？ 没那么容易！ 既然知道了，那么这次前往北方任监军时，哪怕苏天鹏的长子苏松山没有事，也要硬给他搞出些事情来。 第459章 又见肃亲王 三天时间弹指而过。 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赵强家眷，琼瑶公主以及曾信厚出城相送，送了约莫五里地便各自回去。 秦羽这边就带了一个厨子以及两个家丁，两匹快马驮着胡管家给他准备的御寒之物，赵强带了十名大理寺的来练衙役，杨雄带着五百人的御林军。 琼瑶公主有没有受孕秦羽不清楚。 他其实不想骑马去北境，这玩意儿谁骑谁知道，时间久了胯下磨得生疼，那真叫一个受罪。 哪怕是用再好的马鞍也没用。 奈何乾武帝催得紧让他们快点过去只能骑马，因为南征军只有部分人战马，加上押送俘虏，所以比他们早到不了几天。 随着距离北境越来越近，气温越来越低，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飘雪，秦羽一众人不得不换上过冬衣物。 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秦羽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贺兰山下，此时茫茫戈壁已经被一层白雪覆盖，石嘴山城孤零零的坐落其中，有袅袅炊烟升起。 今天天气不错。 既不下雪，也不刮风。 艳阳高照。 五百御林军的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显眼，周围斥候早早发现禀报入城，秦羽等人行至距离城池五里之地时，便见一支百人队的铁骑踏雪而来。 赵强见状低喝一声策马来到队伍前面。 哒哒哒。 铁骑至百步距离时，为首一位皮肤黝黑干裂面容刚毅，胡子拉碴的壮硕男子勒马大喊：“来者何人？” 赵强答话：“我等自京城而来，我家大人秦羽乃是大理寺卿，现任北征军监军。” 说着赵强侧首看了秦羽一眼。 秦羽微微点头。 壮硕男子又问：“可有文书手令圣旨之类的？” “有。” 赵强策马向前走了三十步停下，从随身包裹内拿出乾武帝的圣旨，以及军机处和兵部联合下发的任命文书。 壮硕男子单骑上前接过文书验证。 片刻后翻身下马，快步来到秦羽马前跪下。 “卑职拜见监军大人，请大人入城！” “带路。” “是，大人！” 壮硕男子起身，吆喝众骑兵开路。 其中一人啪啪狠抽战马，率先入城禀报。 秦羽等人跟在后面，很快便入城。 秦羽四下打量。 石嘴山城比起京城只能用破败来形容，城墙是黏土夯实做的，城内街道两旁基本上看不到砖房，都是黏土倒模出来未曾烧制的土砖垒砌而成。 街道上挤满看热闹的百姓，穿着都很破旧，缩着脖子将手卷进袖筒，大部分都脏兮兮的，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让开！都让让！” 前面带路的将领大声吆喝，铁骑呼啸而过，很快便来到了城中央一座只能用“凑合”来形容的府邸前。 看得出来，这是石嘴山城最好的宅子。 肃亲王肯定就在此地。 在门口秦羽翻身下马，带路将领交代了几句，便有人接待安排秦羽所率众人，赵强和杨雄跟着秦羽步行入内。 院内是随处可见的士兵。 有的受了伤在躺着晒太阳，有的在练武，看到秦羽三人，尤其是身穿金甲的杨雄，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带路将领没有介绍秦羽身份，这些士兵便也没有参拜，很快他们三人便被带到了后院一个挺大的厅堂外面，一股子羊膻味和烟熏味扑面而来。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 见秦羽等人过来，咯吱一声将门打开。 秦羽迈步而入，就见肃亲王穿着薄衫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前面堆不大不小的篝火，上面搭着三脚架，三脚架上吊着一个吊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肃亲王手里拿着一块带着血水的羊肉，抬起眼皮瞥了秦羽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吭肉，汁水顺着手指滴答滴答往下流。 “下官拜见肃亲王！” 秦羽恭恭敬敬认认真真按照礼仪行礼，赵强和杨雄也是如此，肃亲王“嗯”了一声，将手里啃得已经见血的羊肉块扔进吊锅。 “来人，将赵强和杨雄带下去招呼，秦羽，那边有小板凳，自己搬一个过来坐这，本王有话问你。” “岂敢与王爷同坐？王爷有话问便是了。” 肃亲王闻言眼珠子一瞪：“少将朝堂那些繁文缛节带到军中，在本王这只有一条规矩，本王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是，王爷。” 秦羽就是客气一下，真没想站着跟肃亲王说话，去搬了小凳子坐在肃亲王身边，连忙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纸。 “啥玩意儿？” “王爷一看便知。” 肃亲王闻言狐疑的打开纸张，随即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仔细端详着问道： “这是我那小子？” 这是一张画像，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肃亲王儿子安吉郡王，是秦羽在来之前亲自去拜见苏王妃，得到准允后让画师画的。 秦羽笑道：“不错，正是安吉郡王。” “哈哈，不错，不错，跟本王长得很像，是本王的种！” 肃亲王开怀大笑。 就在这时，门外有卫兵禀报：“王爷，苏将军和金将军等人前来，说要拜见监军大人。” “监军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休息一天，明日再见诸位将军，让他们都滚回去，该干啥干啥。” 肃亲王不耐烦的说道。 秦羽见状果断打消了询问大皇子殿下情况的念头，肃亲王现在心思都在他儿子上，谁打搅他都不会有好脸色。 “对了，那小子现在情况怎么样？黄疸好了吗？”肃亲王一脸关切的问道。 秦羽调整情绪，满脸笑意的道：“早就好了，王爷您是不知道啊，那会儿安吉郡王得了黄疸，陛下把整个京城的大夫都叫到了皇宫！” “哈哈，小病而已，皇兄还搞这么大阵仗！” “就是入秋了，安吉郡王偶感风寒，估摸着黄疸时服的药多了，身体底子有点薄弱。” “啊？他没事吧？不行，本王得回去一趟！” “王爷你慌啥？这都入秋了，小孩子偶感风寒不是很正常？一群人伺候着呢，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倒也是，给本王讲讲那小子的情况，到底跟本王长得像不像？” 第460章 亲戚 其实秦羽也就只见过安吉郡王一次，还是他跟琼瑶公主一起去给画像时见的，要是他一个人的话还未必见得着。 肃亲王对他这个儿子特别上心，就连穿什么衣服头发多长这种细节都要问，秦羽也是耐着性子仔细见解。 肃亲王边听边拿着手里的画像看，时不时嘿嘿笑上几声，那模样有多慈祥就有多慈祥，跟他平日里动辄砍人的暴躁脾气截然不同。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肃亲实在是没什么可问的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秦羽肩膀，哈哈大笑着说道： “干的不错，谢了！” 秦羽连忙摆手：“下官这条小命可是王爷您和王妃捡回来的，做这点小事算什么？王爷可不敢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 “哈哈，好！本王喜欢你这小子！” 肃亲王笑了几声，随后话锋一转道：“皇兄派你来监督本王的？” 秦羽哑然：“王爷您开什么玩笑？且不说您跟陛下乃是手足兄弟感情深厚，就凭我也能敢监督你？” “那皇兄突然派个监军来干什么？” “陛下没有给王爷您旨意什么的细说吗？” 秦羽很疑惑。 派监军这事儿不算大也不算小，乾武帝谋划那么长远，竟然没有派自己前来的目的告诉肃亲王？ 这也太扯了。 “旨意倒是有，就说要派你过来监军，让本王该干啥就干啥，其他的没有细说，这意思不就是等你来了细说？” 秦羽更加疑惑了。 让我说？ 这算哪门子事！ 见秦羽如此表情，肃亲王笑道：“你个笨小子，京城距离此地近千里，谁敢保不出什么意外？重要信息能口传自然是最稳妥的。” 闻言秦羽恍然。 然后便把乾武帝的想法慢慢讲来，肃亲王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等秦羽讲完后长叹了口气。 “京城发生的事本王也并非一无所知，曾信厚被陷害之事，真的是苏天鹏那老家伙干的？” “这个……” “哼！臭小子，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本王回答，别因为本王根苏天鹏是亲戚就遮遮掩掩，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不是这个原因，这整个天下都是李氏皇族的，王爷岂能胳膊肘子朝外拐？而是这事儿蹊跷之处太多，我也真不敢确定此事啊！” 肃亲王毕竟根苏家是亲戚，这种没有定性的事情秦羽自然不会轻易下结论，免得祸从口出。 他只将查到的情况略微添油加醋讲了一遍，任凭肃亲王自己判断。 肃亲王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道：“这事儿的确蹊跷，不过有胆量有能量干这事儿的就那几个老家伙，对了，你说严治因为此事跟苏天鹏狠狠吵了一架？” “没错。” “那这事儿怕真是苏天鹏那老匹夫干的，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以为做了几天柱国大将军，这大乾就离不开他了吗？” 肃亲王怒气冲冲的说道。 秦羽心中暗道，你能这么想最好。 肃亲王用那满是油污的手摸着下巴分析道：“苏天鹏那老匹夫支持的是老三，对曾信厚下手那就是说曾信厚支持的是其他皇子，呵呵，带过兵的就是不一样根本不在乎文臣怎么想，尽挑军方官员下手。” 秦羽只是呵呵干笑，不参与这种话题。 肃亲王左一个苏老匹夫右一个苏老匹夫骂的欢，那是因为人家是王爷，谁要是真傻乎乎的跟着一骂那就真傻逼了。 苏天鹏再混蛋，那也是人家王妃的哥哥，儿子安吉郡王的舅舅，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 “这个……王爷，这事儿下官能说什么敢说什么啊，老实说下官听都不想听，免得惹祸上身。” 秦羽干笑一声说道。 肃亲王斜着眼瞥了秦羽一眼哼哼一声道：“臭小子，别跟本王在这打哈哈，老老实实说，你支持哪位皇子上位？” 秦羽顿时头大：“王爷，我谁都不支持。” “你当本王傻了好糊弄？你不是支持大皇子吗？以为本王消息闭塞看不出来？臭小子，你不老实啊！” 来的路上秦羽就预想过这样的场景，早就在心中预演过了应对之策，刚刚头大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 此时听到肃亲王这么说，秦羽叹了口气道：“王爷，您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呢？老实说我确实喜欢大皇子多一些，但并不是支持他当太子，我压根就不想参与此事！陛下为何要将琼瑶公主嫁给我，难道王爷您看不出来吗？” “哼！还在跟我打哈哈，那你告诉本王，你希望谁做太子？” “这个……” “嗯？” 肃亲王冷冷的盯着秦羽说道。 秦羽擦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一脸无奈的道：“对我而言谁做太子不重要，不是，王爷你别瞪眼啊，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对我而言谁做太子不重要，当然，如果不是三皇子那是最好的。” “为什么？” “肃亲王您忘了当初的同福楼一案，差点把金兴腾老将军诬陷为造反的事儿了吗？陛下因为这个将三皇子禁足，您说我这心里能不慌？” 说完秦羽唉声叹气不停。 肃亲王哼哼一声道：“算你小子坦诚，倘若你糊弄了本王，在这北境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有吃不完的苦头！” 话音落下，肃亲王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三这小子确实阴毒了一些！” 闻言秦羽心中暗喜。 果然，肃亲王也不喜欢三皇子这种阴毒性子。 “不过无所谓，谁做皇帝都影响不了本王的富贵……你看本王干啥？你担心的事情本王也没辙，安心做你的事情就好了，皇兄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只要你现在好好给他做事，将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羽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干这种作死的事情，老实说在京城我还不担心，在这军中心里有点发憷，这里可到处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狠人啊！” 肃亲王闻言哈哈大笑：“堂堂三品小宗师，竟然会怕这个？放心好了，只要有本王在谁都懂不了你！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亲戚。” 秦羽心中干笑。 亲戚是亲戚。 但要说亲疏的话，似乎苏家更亲一些。 第461章 甩脸子 说完这些，肃亲王便将秦羽打发走了。 军中之事只字不提。 秦羽也没问。 不过在走之前，他暗自吩咐系统时光回溯肃亲王。 这个王爷看起来脾气暴躁粗枝大叶，实际上精明得很，要不然岂能统领得了总共二十多万的大军？ 秦羽的住处早就安排好了。 是一个单独的大院子，比起肃亲王的这个差多了，但在这石嘴山城里算是好的了。 赵强等五百多人肯定是住不下的，早有人送来材料忙活着给众人在院子里搭建毡房，显然肃亲王是想让秦羽带的人住在一起。 这对秦羽而言时间好事。 厨房铁锅里已经炖上了羊肉，据说足足有两只，是肃亲王手下的人安排的，保证每个人能有一口肉吃一口热汤喝。 当然。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菜。 能吃这小菜的，自然只有秦羽、赵强、杨雄这几个人，其他人只能吃羊肉泡馍也算是不错了。 因为肃亲王之前的吩咐，倒是没有人来打扰秦羽，他来到自己房间看了看，比起京城的宅子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不过秦羽倒也能接受。 前线嘛，能有个不漏风的房子住算是不错了。 饭菜还没好，秦羽本想查看脑海里时光回溯的画面，赵强得知他回来后前来拜见，秦羽正好吩咐他打探一下目前军中情况。 “大人，下官已经打听过了。” 原来赵强和杨雄被带到这个院子，便找了个前来帮忙的军士塞了点碎银子，这军士便把目前军中情况仔细讲了一遍。 如今石嘴山城中共有大军八万，其中五万人乃是肃亲王挑选出来的精锐，另外三万人乃是一些伤病和南方那边押送来的俘虏。 剩余人马约莫十五万。 左路军六万，由原丰台大营将领任主将，苏天鹏任副将，驻扎在石嘴山城外左翼，主要防御目标是天狼国大军。 右路军六万，有原定西大营将领任主将，金元浩任副将，驻扎在石嘴山城外右翼，主要防御目标是毛子国大军。 剩余三万大军，其中大皇子率领两万，四皇子率领一万，作为前锋部队驻扎在城外左右两路大军中间。 听闻基本情况，秦羽问道：“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 赵强解释道：“咱们是从大乾而来，这一侧没有大军驻守，他们在另一侧，实际上即便我们到另一侧也看不到，他们都在十里之外。” “十里之外……” 秦羽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即便他不怎么懂军略也知道这个距离有点近了，甚至可以说是龟缩了起来。 这关隘前面虽然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地，但极为广阔，如果是战略防御的话，战线不应该拉得这么短才是。 赵强看出了秦羽的疑惑，解释道：“在南征军到来后，肃亲王将降军全部留下城内，派两万人看守，然后率领所有大军进行了一场猛攻，将天狼国和毛子国打的丢盔弃甲，然后便收缩到了这里。 然后王爷便进行混编各路军队，把降军分配出去，划出左右翼大军，让各军每日新兵带老兵前去小股袭扰天狼国和毛子国的大军，显然是在练兵，好让这些人尽快适应这边的作战环境。” 秦羽闻言恍然。 即便是那支东北边军，也需要适应这边的环境，因为他们那边虽然也是极寒之地的北方，但以山林居多。 而这边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就是茫茫戈壁，这种地形的作战方式跟山林作战完全不同。 如果不能够适应死伤就会很高。 “那天狼国和毛子国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上次肃亲王打得太狠了，现在咱们这边得到支援实力大增，这几天反正都没什么动静，估摸着还在摸咱们的底细。” 秦羽点了点头。 话锋一转道：“继续打探各种消息，不对，不是打探，而是光明正大的问询，别忘了咱们的身份，下次别给银子了，只要有肃亲王在就没人敢给咱们甩脸子。” 赵强闻言大喜。 这话等于是在告诉他在这秦羽有肃亲王支持，这样一来他做事就不需要束手束脚，毕竟在军中做事跟在朝廷做事不一样。 在没摸清楚情况前，他不得不谨慎。 秦羽没有问大皇子的情况。 按照肃亲王的安排，明天秦羽就要跟军中将领见面，到时候大皇子肯定也回来，到时候跟他面谈便是。 就在这时，饭菜已经做好。 秦羽、赵强、杨雄三人单独坐了一桌。 一大盆子羊肉，几张厚面饼子，每人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还有少量冬储蔬菜炒的小菜。 菜式虽然简单，但香气扑鼻。 秦羽三人大快朵颐吃了个痛快。 尔后各自去休息。 秦羽出去看了眼外面毡房基本上已经搭建好，询问御林军是否吃饱喝足，得到确认后也回到了房间。 这鬼地方没有炭火暖炉。 木柴也是稀缺资源。 房间里有个土炕，烧的是牛粪。 这环境秦羽多少有点不适应，但也没法子，比起那些住毡房帐篷没有取暖设备的士兵而言，算是非常奢侈的了。 毕竟到了冬季，牛粪在这边都是重要资源，就这还是肃亲王抢来的，不是谁都有资格享用。 这让秦羽深刻的感受到了当兵的苦。 “希望战事尽快结束吧。” 秦羽暗自叹了口气，躺在炕上看脑海里时光回溯的画面，结果让他很是失望，肃亲王过去的一天平平无奇，唯一提到秦羽还是今日早上。 “秦羽这小子怎么还没到？按说前天就应该到了啊，这小子肯定是吃不了苦，路上跑的慢。” 也只是提了这么一嘴。 然后肃亲王便该干啥干啥去了。 秦羽收回心思，瞥了眼逐渐昏暗的天空，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这一路奔波，即便他是三品小宗师也难免有些疲惫。 睡到半夜，秦羽被尿憋醒了。 晚上羊汤喝得有点多了。 点上灯在房间寻了一圈没见夜壶，秦羽暗骂一声这些大老爷们真不会伺候人，穿上羊皮袄子准备去外面方便。 呼呼！ 刚推开门，一股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秦羽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朝外面扫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第462章 失踪 雪太大了！ 门前雪的厚度，已经快到他的膝盖。 这才刚刚入冬而已，就下了这么大雪，今年可能是个前所未有的寒冬，二手多万大军，有多少人能挺过去？ 秦羽甚至怀疑乾武帝的战略了。 即便天狼国和毛子国的士兵习惯了寒冬，怕是在这等寒冷的天气下，会老老实实龟缩起来吧。 当然。 秦羽并不能完全确定。 前世他生在南方，一辈子为数不多的见过几次雪，还都是在北方。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毡房。 就见御林军们缩着脖子正在清理积雪。 这么大的雪若是不及时清理，万一将毡房压塌就不好了。 见秦羽这边房门打开灯光亮起，清理积雪的御林军看了过来，其中一人在积雪中艰难强行来到秦羽面前。 “秦大人，吵醒您了？”杨雄颇有些歉意的说道。 秦羽摇头：“没有，本官是被尿憋醒的，将士们都没事吧？” “没事，毡房里住的人挺多，一个挨着一个挤在一起倒也没有那么冷，不过一出来就挺冻人的，这鬼天气可怎么打战？” 说到最后杨雄抱怨了几句。 秦羽没有接这个话茬：“吩咐厨房早早烧好热汤，保证将士们早上起来后都有口热乎汤喝暖暖身子。” “放心吧大人，咱们这些士兵都是打过仗的，知道该怎么做，您快去休息吧。” 秦羽点点头，撒了泡尿回房关上门继续睡，可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这战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鬼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呆。 睡不着秦羽干脆不睡了。 起来打开房门看着雪景，在房间内练武。 顺便看看这雪要下多大，能下多久。 没过多久，赵强也起床了，过来给秦羽打了个招呼，派人爬上屋顶清理积雪，这么大的雪，即便是土木结构的房子也有坍塌的风险。 转眼间天便亮了。 当太阳照着在院子里反射出金光时，大雪终于停了，秦羽走出房间扫了一眼院子，发现无人清理的角落积雪厚度已经快到腰部。 “大人，用早餐了。” 赵强前来招呼秦羽。 今天早餐依然是羊肉，不过只有秦羽一人在吃。 杨雄和赵强都是一碗羊汤，里面是半碗羊杂，然后便是两张干饼子，秦羽见状将自己的一盆羊肉往中间推了推，让他们一起吃。 “不敢，还是大人您吃吧。”赵强连忙摇头。 杨雄叹了口气：“能吃上半碗羊杂算是不错了，咱们御林军的将士也就几片肉一碗汤外加面饼子，这里其他的将士早上就只有干饼子和干菜汤而已。” “你去外面看了？” “是，咱们院子周围的士兵闻到这边的肉味儿，眼珠子都绿了，看那样子估摸着是很久没吃过肉了。” “干菜汤面饼子能管饱吗？” “这倒是能。” 闻言秦羽点了点头。 这个世道这个季节，前方士兵能吃饱算是不错了。 “不过……昨晚冻死了不少人，今早我看到有人在往外运尸体，看到的就有三十多人，都是光溜溜的，哎！” 赵强插了一嘴：“过冬物资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怎么还会冻死人？” “是准备好了，但那时候没算南方降军的呀，那可是好几万人呢，穿着单衣来的，冻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 赵强沉默了。 秦羽想了一下问道：“这种情况，几万南方降军会不会哗变？” 杨雄摇头：“哗变？要是在南方吃不饱穿不暖哗变还真有可能，在这鬼地方，谁敢哗变？逃出去得冻死！ 哪怕抢到御寒衣物抢不到粮食也得饿死在外面！待在城里还有活命的可能，要是出去那就是九死一生。” 赵强叹气：“如果是单衣的话，他们怕是也活不过这个冬季。”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谁让他们跟着任远山造反了呢？当初没在南方把他们宰了，算是陛下仁慈了。” 秦羽闻言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跟着造反？ 这其中怕是有许多人是迫不得已吧。 都是可怜人。 秦羽没有多想这种无力改变的事情，给两人都分了点羊肉，就这面饼子吃饱喝足，然后走出房间在院子视察了一遍。 北境有二十多万将士，他照顾不来。 但这五百御林军必须要照顾好。 得保证他们吃饱穿暖。 毕竟只有这五百人是他能指挥得动的。 是他在此地的依仗。 询问大家都吃饱了也不冷后，秦羽走出院子准备去城里转一圈看看情况，街道上的积雪早已经被清理倒是不妨碍他走路。 刚走出没多远，便有军士追上来禀报。 “监军大人，王爷有请。” 秦羽只能掉头折返，带上赵强，让杨雄点了五十名御林军穿上威武霸气的金甲，随他一同前往。 军士将秦羽带到了肃亲王府上一间偏房，赵强杨雄等人在外面侯着，秦羽一人进入里面只有肃亲王一人。 今日肃亲王穿的非常正式，一身威风凛凛的银甲，如血的猩红披风，腰间挎着阔背斩马刀。 “王爷。” “平身吧。” 肃亲王指了指椅子示意秦羽坐下，沉声道：“军中中高层将领本王已经召集过来，现正在中军大帐等我们，在去之前本王得先给你说件事情。” “王爷请讲。” “大皇子李承业未曾到场。” 秦羽心中一沉：“出事了？” 肃亲王将他叫来单独说话，肯定是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出事算不上，倒是有些麻烦……这个混蛋，胆子真他娘的肥！”肃亲王说到后面忍不住骂了一句。 原来是昨夜大雪，李承业寻思着是个偷袭的好机会，便叫上姜青山，点了一千精兵强将深夜出发，想趁着夜色雪夜去把天狼国的一个前哨据点给拔了。 按照路程来说今早天没亮之前怎么都该回来，但却一直不见动静，斥候也没发现天狼国前哨部队有战事发生的迹象。 也就是说，大皇子李承业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昨晚那种大雪天走路留下的痕迹根本保存不住，想找都没法找。 如果是迷路还好。 若是被俘或者被杀就很麻烦。 第463章 别整幺蛾子 “本王已经派精锐去寻找了，希望没事吧，事情还没有结论，你不用把情绪挂在脸上，该干啥干啥。” 肃亲王拍了拍秦羽肩膀说道。 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秦羽默默起身跟在后面。 出了门，肃亲王把赵强和杨雄喊上，一行人很快来到昨日见肃亲王的那个厅堂，中间的火堆和吊锅都在，一群将领围着。 “拜见大帅！” “拜见监军大人！” 众将行礼。 肃亲王高坐首位，右手第一乃是秦羽的位子，礼毕后便是例行的毫无营养的废话，秦羽走了个过场便结束了。 随后便是接风洗尘。 这地方别想有什么好吃的，但好在有牛肉羊肉，甚至还有马肉，做法虽然简单但味道还算不错。 军中禁止饮酒。 即便这个场合也不行。 秦羽跟众将领寒暄，逐渐把现场的将领都认了下来。 四皇子李守业不用多说，秦羽早就见过。 苏松山跟苏天鹏长得很像，只是少了苏天鹏的几分霸气多了几分阴柔，贼溜溜的眼珠子总给人感觉时刻在算计着什么。 金元浩是个大嗓门壮汉，说话大大咧咧，不像金兴腾那般老沉，但目光很锋利，给人一种一言不合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感觉。 原丰台大营统军将领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名字也很有书卷气息，叫刘墨青，但听席间其他将领只言片语秦羽断定，在战场上这实际上是个狠人。 原定西大营统军将领是个大胡子中年男人，看起来憨憨的说话很少，名字叫贺勇，人如其名非常勇猛，每次排兵布阵开战后都会亲自冲杀。 总体来说，这些将领都是硬汉子。 说来也是。 以肃亲王的性子，岂能容得下怂包？ 这里面反倒是四皇子李守业看起来平平无奇，从言谈中秦羽也发现，虽然他地位颇高所有人都很尊重他，但也仅仅是尊重，算不上尊敬或者说是认可。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四皇子李守业的战绩不行，在军队想要得到尊敬，还得是拿硬邦邦的战绩说话。 其他都是虚的。 反倒是每次提到大皇子的时候，众将领都是交口称赞，哪怕是苏松山也不例外，那眼中的尊敬做不了假。 以皇子这等高贵的身份敢冲在最前面，而且还能立下不少战功，即便是他们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到。 赵强和杨雄地位低微，全程埋头吃饭没有说话，不过秦羽注意到赵强在观察诸位将领，而杨雄就只顾着吃。 见吃得差不多了，肃亲王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神色变得肃然，现场将领见状立马也都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都给本王听好了，三件事情！” “第一，监军是干什么的你们心里清楚，老子以前没空整天盯着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以后有人盯了，所以该整顿整顿该收拾收拾，到时候别说本王不给你们说情！” “第二，监军代表的是陛下，你们最好别整什么幺蛾子，要是让老子知道了，老子亲自剁了他，谁不信可以试试看！” “第三，下午要是还不见李承业回来，刘墨青你就带个万人队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人整顿兵马做好战斗准备，要是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拿天狼国蛮子们的脑袋要个交代，少于一万你们都自我了断好了！” 肃亲王每个字都杀气腾腾。 现场将领闻言纷纷肃然点头。 “吃饱喝足了吧？”肃亲王看向秦羽问道。 “嗯，吃饱喝足了。” “有些话得说在前面，昨天你们新到此地所以御林军有肉吃，过了今日便和普通士兵一般没了优待，在本王这所有人一视同仁，你可理解？” “理解。” “理解就好，当然，你，还有那个叫赵强的小子以及杨雄不同，肯定有优待，但也不会太好，别拿京城的生活跟这比。” “多谢王爷优待。” “算不上优待，将领级别的肯定得不同，要不然士兵岂会玩命厮杀？从现在开始你想干啥就干啥不用来找本王汇报，散了吧。” 肃亲王摆了摆手，结束宴席。 众人行礼退下。 走出厅堂，秦羽正打算上城墙看看，就见一名士兵快速奔跑而来，高呼道：“大帅，大皇子殿下回来了！” “入你娘！在军中没有皇子一说，你怎么就记不住？想吃鞭子了吗？” 肃亲王的愤怒的声音从厅堂内传来，话音刚落人便跑了出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 士兵缩了缩脖子重新汇报：“大帅，李承业将军回来了，据斥候禀报带着千余人马拉着牛羊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城门口。” “带着牛羊来的？好好好！看来将士们有肉汤喝了，也能多些御寒的皮袄，走，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带了多少！” 肃亲王哈哈大笑着，大步朝外走去。 众将领大多面带喜色跟在后面，秦羽下意识的先观察了下苏松山的脸色，又看了看李守业脸色，发现都是满脸喜色。 北征军内部这么和谐？ 秦羽不信。 他也跟着众人一起前往。 还没走到城门口，就将肃亲王骑着几乎被泥泞染成黑色白马，身穿乌青色战甲，气势汹汹而来。 当年在京城的他可以算得上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现在却是满脸风霜肤色黝黑干裂，老实说变得有些丑了，但却多了几分自信和霸气。 他身后跟着身穿皮甲左右腰间都挎着一柄长刀的姜青山，姜青山同样满脸风霜皮肤黝黑干裂，但眼眸中多了几分凌厉。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四处找人，发现人群中面带笑容的秦羽后，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微微点头。 秦羽点头回应，又将目光落在大皇子身上。 啪！ 大皇子翻身下马拱手。 “回禀大帅！昨夜末将率众出营，原计划突袭天狼国前哨兵营，路见摸黑押送牛羊的天狼国后勤军便改变目标发动突袭，共斩首三百余人抢牛羊八百余只！ 按照规矩本营留一百六十余只，其他剩余的上缴大帅分配，还请大帅派人接受，好让我军有口肉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