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联姻后,渣继兄一夜白头》 第8章 争嫁 好硬,好痛啊。 祝千程的牙要被硌掉了。 “啊……”她苦着脸松开口。 Vince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祝小姐,饿了可以吃饭,这张小嘴儿喜欢乱咬的话,不如我给它找个好东西磨磨牙。” 祝千程听他这诨话,浑身立时竖起盾牌。 “放开我。” 床边是不知什么时候推进来的餐车,上面有各种清淡养生,但色泽诱人的饭菜。 她还真是饿了,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Vince放开她,起身把餐车推到床边,拿起筷子夹菜,用碟子接着,喂她。 “不用!我自己吃。” “病人就有个病人的样子,别逞能。” “我没那么没用。” “好香啊,你吃不吃?不饿的话我就让人撤了。” 祝千程后知后觉,他刚才贴着她说的那句“好香”,指的是菜? “你……唔……” 她刚张开嘴就被投喂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没有刺。 滋味鲜美,口感顺滑。 忽略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她咽下后,又被喂了一勺虾仁鸡蛋羹。 对食物的渴望让她彻底放下戒备。 当她吃饱后,男人竟然把残羹剩饭都解决了,连筷子都没有换! 祝千程震惊地看着他。 “还要吃?”Vince送一筷子菜到她嘴边。 祝千程躲开了。 她可不想吃别人的口水。 Vince古怪地看她一眼,继续吃得津津有味。 已经折腾到夕阳西落了。 祝千程等不及了: “我可以走了吧?谢谢你。” Vince叫来医生给她检查,医生点头。 祝千程急着离开,手腕却被人攥住。 “急什么?让狼撵了?” 她扯谎应付道: “我要回家。家里有门禁。” “说谎死全家?” “你……”不是,他有病吧? “我的车呢?” “楼下。” “谢、谢。” 当祝千程下了楼对男人避之不及想要尽快逃离时,Vince却不容抗拒地把她推上他的车。 “我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回……” “嘘,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不。” 一路上,两人无话。 加长的双排后座很宽敞,祝千程跟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好在他很忙,不断切换不同语言打电话,没时间理会她。 人和车被送到谢家门口,祝千程奇怪,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不过那晚她跟着谢京宴陪那些石油商人,那些石油商又都巴结他,那他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进到别墅后,一楼客厅围坐着几个谢家女眷,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谈事。 谢思蘅娇气道: “哎呀奶奶!那个蒋宗淮像座冰山一样吓人,有权有势又怎么了?我才不要嫁给他呢!不要!” 她的语气就像那个“蒋家”非要她嫁一样。 祝千程换鞋的动作一顿。 “这可由不得你!蘅儿乖,蒋家是帝都根基最深的家族,钱权稳固,上头都敬着。能跟蒋家联姻,就相当于一步登了天!” “奶奶您这是卖孙女!反正我不要!” 三房的谢思蔓听了,红着脸插话: “二姐不要,那我想试试,奶奶……” 谢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一笑: “蔓儿刚18,太小了,那蒋宗淮快要大你一轮了。” “妈,思落倒是跟思蘅同年……” 二房见机刚要推自己的女儿出来,谢老夫人却嫌谢思落体弱多病,会让蒋家压得死死的,不能给谢家带来助力。 于是她没理会,语气转了转,对谢思蘅神秘兮兮道: “蘅儿,只怕你也看中了蒋宗淮吧?你是怕拿不住他。” “奶奶……我……” 谢思蘅被戳中心事。 她从没见过那样优秀霸气的男人,强势得让人看一眼都需要勇气。 谢思蘅羞红了脸。 谢老夫人心里有数了,于是笃定道: “蘅儿,只要你听奶奶的话,一步一步抓住蒋宗淮的心,奶奶保证让你嫁进蒋家,做堂堂蒋家继承人的夫人!” “奶奶……您说的是真的么?” 这时,佣人注意到祝千程。 她只好走进去,礼貌地打了招呼: “奶奶,二婶,三婶,思蘅,思蔓……” 她一进来,气氛就不对劲起来。 谢老夫人端起架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嗯,回来了就上去休息吧。” 谢思蘅是最憎恨祝千程和陆胭的,冷冷地瞪她一眼,恨不得把她和陆胭千刀万剐。 谢家二房三房负责默默地看热闹。 祝千程点头,听话地一个人上楼了。 她笑笑,这种“好事”谢家当然要防着她。 可她们都不知道,距离她跟那位蒋家继承人订婚的日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虽然她也不明白陆胭是怎么跟对方认识,还结亲的。 “那个女人在家里和外面耀武扬威,没想到吧,先生在外头连孩子都有了。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就是,如果没有她,夫人和少爷小姐会这么惨吗?” “这就是报应!现在思蘅小姐也要嫁进蒋家了,她和那个野种早晚会被赶出去的!” 有佣人在嚼碎嘴。 祝千程扬起下巴看去。 凌厉的眼神让走廊尽头的佣人们浑身一寒,立马低头散开了。 回到房间里,她疲惫地坐到床上,好奇地上网搜了搜蒋宗淮的资料。 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不仅资料只有寥寥数语,并且一张照片都没有流出来。 看来,还真是正儿八经的高门大户。 好笑……还有几天就要订婚了,她竟然连未婚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楼下香气阵阵。 “奶奶,这样能行吗?” “当然,傻孩子,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而且蒋家富贵年头久,规矩多,最看重媳妇的持家能力。” “可是……” “放心吧,只要你听奶奶的,奶奶保证蒋家会认你这个新媳妇。我跟他们家老夫人是手帕交,他们家总会念及我们两家的情意。” 千程走进餐厅时,恰好谢思蘅端着热汤从里面的厨房走出来。 一见到她,眼中闪过绵毒的算计。 两人擦身而过间,谢思蘅被门槛一“绊”! 偏偏她情急之下猛地扬起手,刚出锅的热汤眼看就要尽数泼到千程的脸上! “啊……” 祝千程挡住脸,短促地惊呼一声! 下一瞬,她被人大力扯开,手腕上火辣辣得疼! “快冲凉水。” 后背撞上熟悉的男性怀抱! 谢京宴揽着她快步走到洗菜池前冲水。 手腕上的疼痛减轻,可汤温过高,祝千程细嫩的皮肤上还是很快起了一层水泡。 她咬牙,面色愤怒。 “哎呦,怎么毛手毛脚的,怪吓人的,一早上多晦气。” 谢老夫人轻飘飘地嘟囔一声,也没上心,从厨房出去了。 “蘅儿,再盛一碗装上温着,待会儿就给你蒋家哥哥送去。早上喝汤,养胃。” 谢思蘅可惜没让祝千程毁容。 “京宴啊,听你二叔说,鲲洲矿产的生意吹了?怎么回事?” 听谢老夫人问起,祝千程的眉蹙得更紧了。 鲲洲矿产? 就是谢京宴大半夜跑到她房间,责怪她没跟客户调整时间的那笔生意。 果然,谢京宴身上的气息冷了冷,骤然松开她,冷漠地转身走到谢老夫人身前。 “奶奶……” “是祝千程!” 谢思蘅抢着高声开口: “奶奶,我问我哥的助理了,助理说我哥临时有事,让祝千程跟客户确定别的谈判时间,结果她故意没管,害集团丢了这笔生意!” “哦?还有这种事?” 谢老夫人一拍桌子! 第9章 打你是爱之深情之切 祝千程心一沉,忍痛关上水龙头,快步走出来解释: “奶奶,不是我,是袁……” “袁”字刚发出半个音,谢京宴就转过头训斥道: “够了!这件事不怪你了,不要再提了!” 祝千程心里很不舒服: “什么叫不怪我了?” “你年纪小,偶尔任性一次不跟你计较。” 没等祝千程反驳,谢老夫人又重重拍了下桌子! “不计较?谢家从没有亏待过她们外姓人!” “外姓人”——自然指的是祝千程和陆胭。 谢思蘅得意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谢京宴瞪一眼妹妹,劝慰起谢老夫人。 “罢了,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老人家嫌恶地摆摆手。 祝千程接连吃哑巴亏,受着伤被谢京宴扯了出去。 连带着谢思蘅! 谢思蘅娇纵地喊道: “干嘛呀!你是她哥还是我哥?你又是谁生的!” “你够了!”谢京宴厉声阻止。 “你为了这个野种凶我?” 祝千程怼回去: “你才是。” 可谢京宴更加阴沉地把她往外面一推。 “你先去我车上等我!” 随后,拉着谢思蘅去角落里。 祝千程踉跄几步,手腕疼痛难忍。 她不甘心,更不放心! 他们两兄妹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们母女呢! 她悄悄跟上去,只听谢京宴换了副嘴脸,温声劝谢思蘅: “好了,哥不该吼你,你是哥哥最亲的人了。” “比起陆胭对妈妈的伤害,我做的都轻!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还帮她冲凉水?你就那么关心她!”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关心她?拿捏住她就是拿捏住陆胭。好了别气了,她不是已经烫到手腕了吗?解恨了吧?” 祝千程一阵心酸,眼圈红了红。 谢思蘅气儿倒是顺了过来: “哼,这还差不多!哥哥,你不要忘了是谁害死我们的妈妈!我会听奶奶的话嫁进蒋家。到时候,让陆胭和那个野种生不如死!” 谢京宴沉默一阵,“嗯”了一声。 祝千程手在发抖,心也发颤。 但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鲲洲的事是不是芷柔告诉你的?” “嗯,是芷柔姐。” “不要把你芷柔姐牵扯进来,奶奶误会的话,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啦哥,芷柔姐被你金屋藏娇,我不会说出去的。” 祝千程不声不响地抬着手腕离远了。 幸好昨晚她的车就停在门口,她自己忍痛开去了市中心医院。 林泽平送她出来时,皱眉追问: “到底怎么弄的?” “碗不小心打翻了。” “骗鬼。” 见祝千程不想说,他告诉她另一件事: “肾源有眉目了。” “真的?确定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去华海的路上,谢京宴给她打电话。 祝千程现在对他的虚情假意已经非常明了。 她懒得跟他周旋。 谢京宴又给她发来消息。 等红灯的间隙,她回了一条。 意料之中,又是红色感叹号。 她握着方向盘,觉得好笑。 而她回的是—— 【你有病吧!】 等到了公司,祝千程就被匆匆叫去了谢京宴办公室。 一开门,里面的两人迅速分开。 气氛暧昧尴尬。 祝千程注意到,袁芷柔是从谢京宴腿上弹起来的。 “千程,我和宴哥没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袁芷柔无措地想去抓祝千程的手。 祝千程躲开,她敢肯定袁芷柔是故意冲她手来的! 她径直看向谢京宴: “谢总,您找我?” 谢京宴擦了下唇角,指尖露出一点殷红。 正是袁芷柔唇上的颜色。 袁芷柔见此,脸颊绯红,眼含柔情。 谢京宴理了理西装起身。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等我?” “去医院包扎,有事吗?” 谢京宴皱眉: “你受伤了,自己开车,手不疼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和温柔让祝千程猝不及防。 她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 “不疼。项目方案已经上审批了,谢总有时间看一下。” 一旁的袁芷柔垂眼看着祝千程的腕伤。 谢思蘅已经跟她说了。 果然很严重呢,她轻轻地勾起唇角。 祝千程说完要走,这时谢京宴却忽地上前,避开她的伤处,把她拉进了休息室! “宴哥?”袁芷柔睁大双眼,声音诧异。 祝千程也感到莫名其妙: “谢京宴?” 她不是没有脾气的! 谢京宴的步子大,停下时,千程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还疼么?”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腕查看。 “没事了。”祝千程收回手。 “别怪思蘅,她不是故意的。你明白,她也是受害者。” 祝千程在心里冷笑,原来是做和事佬的。 不,是拉偏架。 男人的指尖轻柔地抚上他那晚打过的地方,一遍遍画圈,滚烫的气息扑在她脸上。 “这儿呢?还疼吗?” 说完,谢京宴低下头,印上一吻。 祝千程在他怀里无处躲避,绷直身体,闭眼忍受。 “还疼么?” 他又问了一遍,嗓音滚烫。 然而他冷酷的话却回荡在祝千程耳边—— 【拿捏住她就是拿捏住陆胭。】 祝千程心里有道声音: 他玩弄她的感情,那么她反过来利用他,不过分吧? 她摇头,轻声道: “不疼了。” “打你是爱之深,情之切,怕你把身子给别的男人,知道吗?我不允许。” 他在她耳边呢喃。 “嗯。”千程假意被他蛊惑。 谢京宴很满意,他知道,只要他随便勾勾手指头,眼前的女人就会乖乖爬过来俯首称臣。 他掏出一样东西给她: “这是我让惠康送来的特效烫伤膏。” “不用了,医院开了。” “乖,别让我担心。” 两人正纠缠在一起,袁芷柔突然推门进来了! “宴哥?千程?你们在做什么?” 谢京宴最讨厌冒失和逾越的人。 但毫无疑问,袁芷柔是例外。 祝千程被他推开时,无声地偏过头,面朝窗外讽笑。 只见谢京宴快步过去,揽住袁芷柔朝外走。 “没说什么,我们兄妹说一点家里的事。” 兄妹……祝千程在后面挠了挠额头。 为了袁芷柔,他违不违心啊? 出去后,谢京宴终于说出了找千程来的最终目的—— “程程,有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柔儿其实是能源学硕士,东南亚名校的高材生,对我们华海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袁芷柔羞涩地吐吐舌头: “宴哥,这不算什么。” 祝千程倒确实没想到,捧场地作惊讶状: “是吗?” 可是华海很多技术人员都是海内外博士等高精尖人才。 一个东南亚的硕士,不至于吧? “只不过——” 谢京宴略有为难道: “柔儿必须完成课题研究才能尽快毕业回到A国,这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对我们华海也很重要。” 祝千程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 “哦。”她不接话。 袁芷柔却挽着谢京宴,追着话尾巴,一定要跟她解释: “千程是这样的,我的课题跟碳中和有关。你现在不是挂名在华海集团新能源研发室吗?宴哥的意思是让我进你们研发室,一边实习,一边学习,还能帮你呢!” 第10章 陪酒 “挂名?帮我?” 谢京宴认真地对祝千程说: “程程,柔儿跟你不一样,只会文员的业务。她是研发室真正需要的人才,会带给研发室很多前沿的技术。” 祝千程觉得好笑。 谢京宴一心扑在石油生意上,怕是连他们研发室多年来做的什么项目都不清楚。 陆胭是能源领域的顶级专家,二十年前她就预见未来趋势必是新能源。 千程从初中起就跟着陆胭研究新能源,论起对新能源的了解,她的实力根本不亚于知名的大学教授。 到了他们嘴里,却成了挂名?只会文员的业务? 她摊摊手: “恐怕不行。科研项目不能随便塞人。” 她话一出,袁芷柔咬着唇扯扯谢京宴的袖口。 “宴哥,千程一定是讨厌我吧?” 谢京宴抚慰着袁芷柔,沉着脸对祝千程说: “程程,我是因为信任才会把柔儿交给你。况且你只是负责一些行政和杂事,都可以被唤作‘祝工’,比起你,柔儿更有这个实力和资格!” 祝千程此刻很平静。 尽管她又意识到一件事—— 谢京宴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她,更没有欣赏。 她这么多年来努力做到无数个“第一”给他看,都不过是沾沾自喜,感动自己而已。 谢京宴见她无动于衷,不耐烦道: “你根本无法想象柔儿和她母亲在那个魔窟过着怎样的生活!甚至于连你们女孩子最宝贵的清白都保不住!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帮她一下怎么了!” 祝千程看着他为了袁芷柔又像疯狗一样乱咬,她淡淡道: “我没有。这样吧,等陆董回来,你们可以向她申请。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祝千程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门刚关上,袁芷柔眼中浮起一层水雾,绝望地蹲下抱住自己。 “我一直在努力想早点回国定居,再也不要回到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谢京宴心疼地抱起她。 袁芷柔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宴哥,我更想帮你!给我妈和夫人报仇!” “我知道,柔儿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一定会扳倒陆胭那个毒妇!” 谢京宴看着电脑上那份新提交上来的方案,阴沉地眯起眼。— 祝千程就是故意用陆胭激谢京宴的。 他会千方百计地赶在陆胭回来前,把袁芷柔塞进研发室,以示胜利。 有了这个筹码,项目方案就容易通过多了。 至于袁芷柔?研发室是陆胭十年的心血,他们休想得逞。 正当她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待谢京宴妥协时。 电话突然响了。 她满意地接起。 “喂?” “什么?” 祝千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是谢京宴。 是合作方——【天链科技】。 糟了。 项目一直被谢京宴卡着不通过,【天链】打来电话有终止合作之意! 而且很有可能,这就是谢京宴在从中作梗。 祝千程赶忙约对方晚上一起吃饭,稳住他们。 挂断电话,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伤。 医生说要忌口,更不能喝酒。 谢京宴为了袁芷柔,什么阴招都用上了,一丁点都不肯让步,非要压在人头上。 她的视线逐渐涣散,苦笑一声。— 临近下班时间,千程站在窗前,看见谢京宴揽着袁芷柔,在楼下跟几个高层交谈。 看样子是让那些人多多照顾袁芷柔的意思。 她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谢京宴给她发了条消息。 【晚上十点我去你房间】 她脸上露出讽刺。 以前她多么迷恋那种在谢家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跟他“偷情”的感觉。 原来在他眼里,这叫“拿捏”。— 晚上,天链的几个负责人都来了,还真是给她这个祝秘书面子。 他们都是老江湖,所以祝千程特意带了两个酒量好的男员工。 可酒桌上几轮厮杀下来,天链的人故意打配合,她免不了被灌了好几杯。 衣袖下的烫伤也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找借口出去,躲到隐蔽的角落。 正靠在墙上缓和时,忽听旁边的走廊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看,奶奶教你的没错吧?你今天刚送了汤,蒋家就宴请我们,还让我呀,专门带上你呢。” “哎呀奶奶,我知道啦。可是,那个蒋宗淮来不来都说不定呢。” 女孩儿的语气充满患得患失。 “肯定会来的,看你这么迫不及待,还说不喜欢人家。” “奶奶……” 祝千程蹙起眉头。 是谢老夫人和谢思蘅她们? 这么巧? 谢思蘅一向娇横跋扈,这么小女儿家的姿态还真是少见。 不过……蒋家难道也在广撒网? 那周六的订婚? 她摇摇头,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想嫁进蒋家的,这桩婚事吹了就吹了吧。 一进包厢,天链的人又给她满上一杯: “快快快!祝秘书女中豪杰,不愧是陆董的女儿!” 两个男员工要为她挡下,祝千程也不想一直胡喝不谈正经事,等人喝得舌头都大了还谈个毛线啊。 可天链的几个老狐狸硬是把她架到火上烤。 “听说祝秘书是海量,今晚喝得不尽兴,难不成是我们这些人没分量?” 祝千程面上笑着,心里暗骂。 这时刚好服务员进来上菜,不小心把菜汤洒在了CEO裴度身上! 桌上众人都变了脸色,天链的人更是斥责服务员不小心。 裴度淡笑一声: “没事儿。”十分有雅量的样子。 祝千程眼珠转转,摆摆手让服务员出去。 服务员千恩万谢。 千程半是圆场半是玩笑道: “看来裴总今年要发大财了。” 裴度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祝秘书这话怎么说?” “遇水则发,况且油水这不都被裴总带走了么?” 顷刻间,刚刚的小插曲带来的尴尬和不快消散不见,酒桌上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话题终于进入正轨,聊起他们将要合作的新能源载客飞行器项目。 可面对祝千程的笼络,裴度却是油盐不进,最后“诚恳”地来了句: “祝秘书也是业内人,该明白风口一过,再好的发明也成了潮流淘汰下来的垃圾。” 一句话把祝千程堵得酒气上涌。 天链还不是想趁华海后院起火,想占华海的便宜? 这也是谢京宴的算计,想让她们母女在这个项目上栽跟头,在华海抬不起头来。 “抱歉先失陪一下。” 祝千程微笑着离席,刚出包厢门脸就白了,胃里的东西涌到了嗓子眼。 她朝洗手间奔去,一不小心撞上具坚硬的躯体! “唔……” 眼前黑漆漆的看不见人脸,倒是让她忍不住一口吐到了他身上! “先生!” “先生!” 祝千程没办法道歉,捂住嘴奔向洗手间! 保镖们纷纷拿出纸巾给男人擦拭。 Vince挥开他们,盯着祝千程狼狈的身影: “查一下她是哪个包厢?跟谁来的。” “是,马上。” …… “呕……” 祝千程吐得昏天暗地,胃都要吐出来了。 她放下马桶盖,瘫坐在上面,按了冲水,彻底失去力气。 手机一直响。 谢京宴打了好几通电话,又发来消息—— 【我不是说了我十点来找你?怎么还不回来?】 【现在马上回来,我说完事还要回去陪柔儿。】 【柔儿身体不好,身边不能离人。】 祝千程面色坨红,吐得眼泪都出来了,稀里哗啦的。 她泄愤地回过去! 【陪天链的人喝酒呢,回不去!】 红色感叹号。 她笑了,又哭又笑。 这一切还不是他逼的? 隔壁有人小声说: “这是疯子吧?” 祝千程则手指飞快点动屏幕: 【快喝死了!】 【都是拜你所赐!你高兴了!】 【垃圾!拉黑我都不敢承认!你是个什么垃圾!】 看着一个个红色感叹号,她越骂越上瘾。 真好,他这辈子都别把她拉回来。 她正借酒发泄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然后是女人的尖叫。 “啊!这是女洗手间!你们……” “这里不能用了,请你们去别的楼层吧。” “不是,凭什么呀?你们是什么人……” “出去!” 女洗手间很快就被清空了。 等祝千程“骂完”谢京宴,扶着隔板站起来时,门一下子被大力拉开! 她呆呆的,吓了一跳。 第11章 狼狈 又是那个男人? 他怎么总是在她特别狼狈的时候出现? 眼前的男人几乎比隔板还要高,高大威猛,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像座山般堵在她面前,目光紧紧烙印在她身上。 祝千程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他竟然用一只手,把厕所隔间拆散架了? “愣着干什么?出来。” Vince伸出大掌,不顾千程的躲避,把她拽了出去。 “你放开我。你们怎么进来了?这里是女卫生间……” 眼前这一幕更加坐实了他们在她心中的“野人”形象。 这个男人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他身上强烈的侵略性更加让祝千程感到不安。 可男人的大掌却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啊,好痛。” 她面露痛苦。 “怎么了?” Vince停下,皱着眉挽起她的袖口。 当看到渗血的纱布时,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眉宇间更加深刻。 “怎么回事?” 祝千程想收回自己的手,可这却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只好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回答: “烫到了。” “怎么会烫到?”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说到底又没什么交情。 再说,这里是女洗手间,不仅堵满了这些像黑社会一样的彪形大汉,他还在这里搞破坏。 “Vince先生,我还有客人要陪,请你放开我。” 可下一秒,她竟然被男人一下子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祝千程气坏了,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捶打他的胸膛: “你放我下去!让人看见了不好!” Vince稳稳地抱着她斥道: “不要乱动,手腕不想要了?” “放开我……” 走过拐角时,祝千程突然望到对面的走廊上有一行人在交谈。 她没看错的话,那里面有谢老夫人和谢思蘅? 眼看着她们就要转过来,她急忙剧烈挣扎。 被那祖孙俩看到,指不定会怎么挖苦她们母女呢。 Vince不得不把她放下去。 她的脚刚一落地,不由分说地背过身跑开了。 Vince盯着她清瘦婀娜的背影,给保镖使个眼色。 “把她带到我车上。” “是,先生。”— 祝千程本应该回包厢的,不然天链的人更会揪住不放。 可她却被Vince手底下的大块头“请”去了车库,怎么都说不通,把她急坏了。 “你们要干什么?再这样我报警了!” 没想到一只手直接伸到她眼前,保镖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三个数字—— 【110】。 “祝小姐,您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必须在这里等先生。” “我……”祝千程无语地推开他的手。 “我要回去谈业务。起开!” “抱歉祝小姐,就这一点不行。” 祝千程被锁在车后排,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沾了她全身。 没过一会儿,车门被人拉开,一条长腿迈进来。 祝千程刚回过头,男人坐到她身边,带来冷冽的气息。 Vince把一个东西放在她的腿上。 竟然是……她的包? 她奇怪地问: “你去了我的包厢?” “让手下进去的,里面那些人还不值当我亲自去见。” 听着他狂妄的话,祝千程撇撇嘴。 “你怎么知道我包厢号的?那我那些客人呢?” Vince闭目,带着茧子的长指按了按太阳穴。 “阿四。” 前面一个男人回头对祝千程解释道: “祝小姐,您的包厢已经签过单了。” 接着,他又对Vince汇报道: “先生,天链一直想从我们这里进原油,只不过排队的太多,还轮不到他们。” Vince云淡风轻地应了声: “那就排着,什么时候轮到了再说。” 祝千程一听,默默收回想开车门的手。 她试探着问: “天链想敲定你们这条供应链?” 天链的科技制造当然离不开能源。 Vince睁开眼凝向她。 他的目光就像冰冷的幽潭,让千程的后背直冒凉风。 可她不能放过一丝希望,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跟他们公司也有深度合作,只不过现在出了点问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互相给点便利……” Vince启唇,却是驴唇不对马嘴: “你先乖乖坐好,不要乱动。” 祝千程失望地蹙起眉。 车子平稳启动,驶出地下车库。 她恹恹地问: “你要带我去哪里?” 见Vince不回答,又在沉默地揉按眉间,她忍不住推了推他。 前面的司机和保镖偷看到,都不禁肝颤! 他们家先生可是最擅长贴身肉搏,不喜欢别人碰他。 如果有人碰到,基本是肌肉反应立马反击擒拿! 更别提先生此刻很疲惫,最是不耐烦的时候。 果然,Vince长臂一挥! 他的手下们刚要劝。 可后排的女人只是被捞到了他怀里! 那么亲密,她受伤的手腕也被男人小心地单独握在掌心里。 前面的人连连收回目光坐好,不再瞎操心。 祝千程被他的动作惊道,抗拒地推他: “放开我!” “说了手腕不准乱动。” “你离我远点……” “你老实一点。” 终于,车子停在昨天那所私立医院。 祝千程被强硬地带进去。 医生在Vince的注视下格外认真。 闻到祝千程身上的酒味,他小心地看向Vince: “先生,烫伤后短期内不宜饮酒,这位小姐……” Vince直接命令道: “用最快的速度让她的伤处愈合,并且不能留疤!无论用多贵的药。” “是,您放心吧。” 他温热的大掌落在千程的背上,温度逐渐渗透进皮肤,熨烫她内心的深处。 千程有些不自在,晃了晃身体。 “别乱动。如果你有多动症的话就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治好了再出去。” 他非常严厉,让千程像被小时候最害怕的班主任训了一样不敢再动。 她小声嘀咕道: “你才有多动症呢。” 给她涂药的医生有些意外,悄悄打量Vince的反应。 见Vince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人的伤处上,分毫责怪都没有,他不禁更加诧异。 万分小心的同时,他暗自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让Vince先生这样好脾气地对待。 处理完烫伤,祝千程准备打车回去。 她的手机发烫,谢京宴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这让她的叛逆心顿起,干脆直接在手机上订了个酒店,懒得回去被他PUA。 看着路灯下的树影,和大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她心里蔓延出几分苦涩。 那个男人再也不是她留在谢家的理由。 只是不知道周六的订婚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如果不能嫁进蒋家,陆胭大概会很失望吧? 她想从谢家搬出去,不论订不订婚。 可她又不能留她母亲一个人在谢家。 “上车。” 她正独自怅然。 听见Vince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才发现他一直在她身后站着。 “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谢谢你又帮了我。”她道谢。 话风一转,她微笑道: “就是我在车里说的,我们相互之间透个底,天链……” Vince却逼近,抱起她放到车里,自己也坐进去! 祝千程被他弄得哪儿还有心情谈别的? “你又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 已经快过零点了,她可不想跟陌生男人乱跑。 可Vince竟然又带她去了桂宫那间总统套房。 “我不进去!你放我下来。” 她拼命挣扎。 这个地方简直是她的噩梦,她保留了二十二年的第一次稀里糊涂地丢在了这里。 “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压制天链吗?求人帮忙是这个态度?” 千程气呼呼地呛道: “那我也不进去!我不是求你,我只是跟天链的人打交道久了,很了解他们,想跟你做笔交易而已。” 说话间,人已经被Vince推进去,锁上了门。 偌大的总统套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调不知道为什么调得很低,迎面而来的冷气让祝千程打了个哆嗦。 “你……” Vince离得她很近,她不得不朝着里面的方向后退。 “告诉我,你是怎么烫的?” 祝千程很奇怪。 他总是纠结这个问题干什么? “就是不小心烫的。你快让开,我要离开,你不想被控告非法拘禁吧?这里可不像国外那么随便。” 能让你无法无天。 Vince轻笑了声,环起胸,面色变得严肃。 接着,他不急不缓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阿四,半个小时内向我汇报她主要的社会关系,还有今天她所有的行程。” Vince挂断电话时,祝千程还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让人查的难道是她吗? “最慢二十分钟内,我就可以知道你的伤是怎么弄的。如果不是从你嘴里得到的答案,那么……” 他顿了顿。 “天链的事免谈。”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祝千程闻言,心头涌上一股火气。 第12章 把你哥哥当男朋友? “我的事不劳Vince先生费心,如果天链的事也免谈,那我就先走了。” 她警惕地绕过男人,径直走近门口。 “别拦我!” Vince伸出长臂,轻而易举地揽住她走进客厅。 “你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 Vince非但没有放开她,还去掏她包里的手机。 “谁呀,一直给你打电话?嗯?” 他“好脾气”地问。 祝千程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下意识按住包,不耐烦地说: “跟你没关系!” Vince感受到她的疏离,于是不再掩饰,沉下脸,勾唇嘲讽道: “男朋友?看得挺紧啊。” 千程心头一痛,没有回应,攥着包要离开。 Vince低头盯着她,眼神幽幽,唇角噙着冷笑。 她在他眼前走过时,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一把扯过她的包,从里面精准地拿出手机! “你……你还给我!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恰好此时谢京宴又打来电话。 祝千程焦急之下接收到Vince戏虐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把手机给我……” 她上前去抢手机,Vince却用长指抵住薄唇,饶有兴致地摇了摇头。 祝千程眼睁睁看着他接起电话! “……”她急得喉咙哽住。 “怎么还没回来?程程,你不听我的话了?” 手机里传来谢京宴冷厉阴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掌控欲。 Vince的眸色变得冰寒几度,意味深长地盯着还想抢手机的女人。 “说话!程程,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祝千程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 Vince忽地开口,嗓音醇厚,带着几分愉悦: “她今晚不回去了。” 话音一落,祝千程震惊地睁大一双鹿眼。 而手机里也沉寂下来。 片刻后,那边男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你是谁?程程呢?程程……” Vince无视谢京宴的问题,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盯着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有种捉奸的即视感。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 该生气的不是她吗? 祝千程气愤地去抢手机,可手机却被Vince冷着脸甩到了茶几上。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这样?” Vince高大的躯体逼近她,压住她的目光。 “你跟你这个哥哥关系不一般啊,怎么,真拿他当男朋友看?” “我……不用你管!” “这叫乱伦。” Vince轻飘飘地吐出这两个肮脏的字眼,却刺激到祝千程的神经,她脱口而出: “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她的回答让Vince眉间一挑: “只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就不行。” 他说着,俯下身,压迫着千程。 “怎么,看样子心真在他身上?” 祝千程的理智回寰,摇头否认: “没有。” “那是最好的。” 男人的话带有警告的意味。 跟他有什么关系?祝千程白他一眼,倔强地别过头。 这时Vince的手机响了。 他的视线从千程身上移开,接起,听手下的汇报。 祝千程明白这个男人不仅危险,而且蛮不讲理,时时刻刻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她才不想跟这种“征服者”待在一起。 趁他在打电话,她轻手轻脚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准备跑路。 就在她刚要拉开门时,身后响起Vince的声音—— “是谢家那个二女儿谢思蘅烫伤你?” 祝千程脚步一顿,头皮发麻。 她转过身,防备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谢家内部的事,他真的二十分钟就查到了? 这怎么可能? 晃神间,Vince已然迈开长步来到她面前。 “你今晚就睡在这里。” 他把她往房间里带。 祝千程当然拒绝: “不要,我可以自己开房!” “天链不需要我帮你解决了?” 男人的话让千程停下挣扎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Vince当着她的面又拨去一个电话—— “通知天链,可以暂时签订短期原油供应合约,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祝千程张张口,没想到解决天链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挂断电话。 “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 “可是,Vince先生……” “没什么可是的,我今天的耐心已经快用光了。” Vince说完,打横抱起祝千程走进房间。 可是就算为了项目,她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Vince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不玩潜规则那一套。” Vince玩味地看着她,大掌捏住她小巧滑腻的下巴。 “你才是误会了?” 说完,他松开她,后退两步,悠闲地转身去了别的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远离,祝千程赶忙关上房门,锁好。 真是个怪人,她咬唇。— 第二天醒来后,祝千程没有见到Vince。 酒店送来精致的早餐,她独自享用,比Vince在时轻松多了。 吃完饭,保镖送她去了华海。 “祝小姐,您的车在华海的地库里。” 不用去昨晚吃饭的地方取车,祝千程乐得清闲。 只不过上楼后,还没进办公室,小秘书就紧张地跑过来,悄声对她说: “祝秘书,谢总经理一大早就来找您,现在,在您办公室等着呢。” 说着,又压低些音量: “脸色很吓人。” 办公区的员工们也都探出头打量着她。 祝千程点点头,推开办公室的门。 扑面而来一阵凉飕飕的气压。 办公桌后坐着不苟言笑的男人。 见她进来,谢京宴靠坐在椅背上,整个人笔挺有型,盯着她不开口,眼神中含着戾气。 祝千程心中不快,没有表现出来。 “谢总找我有事吗?” “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祝千程淡淡地回应他的质问: “怎么了?” 谢京宴骄矜的脸上露出鄙夷: “程程,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气我,去找别的男人陪你演那种无聊的戏码!” 一时之间,祝千程差点被他气笑。 为了气他?演戏? “有意思吗?程程,你该明白,我最不喜欢这种幼稚的行为,很掉价。你以后不要无理取闹,我没时间陪你玩。” “谢总……” “好了!” 谢京宴不耐烦地打断她: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没兴趣听,也不在乎,明白吗?昨天说的事,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祝千程压下胸口的郁气,淡笑道: “什么事?” “当然是让柔儿进研发室的事。” 提起袁芷柔的事,谢京宴语气缓和,起身走到她身边。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撩拨着千程秀丽的发丝。 办公室里的气温迅速攀升,生出几分暧昧的味道。 “程程,我让柔儿进研发室也是为你着想。你不懂技术,在研发室难以服众,永远都是陆胭说了算。有柔儿为你掌舵,以后就没有人敢看轻你了。” 他的嗓音越来越温柔,好像真的心疼她一般。 祝千程偏过头无声地笑着。 她看着那么像傻子吗? 难道她分不清陆胭和袁芷柔哪个才是她的亲人吗? 她是研发室堂堂正正的祝工,需要一个还没毕业的硕士替她掌舵? 他以为还是以前呢,他表现得这么温柔,她为他去死都愿意。 “谢总,我说了,我做不了主,得陆董回来才行。” 发丝一紧,有些痛。 祝千程闭眼忍受。 耳边传来男人滚烫的呼吸: “程程,听说昨天,天链放出消息,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华海为此股价还跌了两个点。” “如果我现在通过项目方案,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 祝千程扯动唇角冷笑。 这是在明晃晃地威胁? 用她们母女的项目换袁芷柔的前途? 就在两人僵持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两人同时看见了备注—— 【裴度】。 谢京宴有几分诧异,眯起眼。 祝千程想到昨晚Vince的话……她接起来: “喂,裴总?” “哦?项目可以等到我们陆董回来再签署?” 她握着手机,眸光盈盈,视线移至谢京宴脸上。 果然见他变了脸色,隐隐泛着青光。 第13章 陪了几个男人? “啊……” 祝千程低声痛呼,头微仰起。 她的头发被谢京宴紧紧抓住,四目相对时,她发现谢京宴的眸子蒙上一层赤色。 她去掰他的手。 “谢京宴,你放开我……”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陪天链的人了?” “……” “呵,几个?裴度算一个,其他人呢?” “……” “说!” 男人怒到极致,有些气急败坏。 祝千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他的意思是,她出卖身体去换项目?陪睡了还不止一个男人?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他在乎吗?那他那晚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包厢里去陪袁芷柔? “你说清楚。” 谢京宴见她神色淡淡的,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千程痛得头皮都麻了。 “还要我说清楚?我怕脏了我的嘴。果然是陆胭教出来的,恐怕早就被她送到别人的床上了吧?” 祝千程气得浑身发抖,抠开他的手,一把推开他! “只有心思龌龊的人,眼睛里才全都是龌龊的事!” 她灵动的一双眸子发红,瞪着他时没有一丝温度。 谢京宴皱紧眉头,周身萦绕着团团黑气。 过了一会儿,他沉声问: “那天链的人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飞行器的项目国内外许多公司都争着合作,裴度为什么愿意等华海?” 他不能说出口的是,他私下里本已经跟裴度达成共识,只要裴度舍弃陆胭,转而跟他签约,他自愿让出五个点的利润。 更重要的是,他承诺会帮裴度寻找原油资源,因为他一直想做号称“水黄金”的石油生意。 既能抓住飞行器项目,又能带着天链的原油订单,本是一举多得的事…… 他双眼晦暗,不悦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祝千程怎么不明白,他肯定有自己的算计。 她轻笑一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能等?载客飞行器的概念本就是陆董五年前提出的,跟天链磨合了五年才准备启动项目。又不是说爽约就能爽约的!” “哦?”谢京宴压下心中的燥火。 “那你告诉我,昨晚你跟谁在一起?为什么他会拿着你的手机,你们两个是不是上床了!” 他就像抓住了出轨的妻子般理直气壮,完全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 祝千程心里涌起一阵讽刺。 他和袁芷柔不也早就睡到一张床上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凭什么? “谢总,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 她说完,办公室内冷如冰窖。 一阵沉寂过后,谢京宴一步一步靠近祝千程。 他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薄唇翕动: “程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哪样?” “既不自爱,也不善良。” 祝千程咬紧牙。 谢京宴的大掌往下,握住她的肩膀。 “算了,程程,我相信你。我知道,柔儿回来后你误会了很多事,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气我,都不是真的。” 他的目光带上几分灼热。 祝千程没有出声,眼中却隐隐浮动着泪光。 谢京宴柔声道: “好了,我们不吵了。下午柔儿过来,你陪她去研发室参观一下,让她熟悉熟悉同事和工作环境。柔儿事业心强,想尽快来这边工作。” 说完,他不等千程回应,皮笑肉不笑地揉揉她的头发,整理了西装,出去了。 祝千程盯着阖上的门板,攥紧手心。 三天。 还有三天,她倒是有些好奇谢京宴知道她跟别人订婚会是什么反应。 不会再这么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为了气他吧? 可笑!— 不管怎么说,天链那边消停了,总归能让千程喘口气。 她犹豫着要不要请Vince吃个饭,身处商海嘛,多交朋友,手握资源才能占优势。 可那个霸道的男人……千程有些怕他。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为人那么强势,而且她和他那晚还不明不白的。 她想想还是算了,不去招惹那个大麻烦。 她正埋头处理文件时,研发室那边打来电话—— “祝工,谢总经理要带人进来参观,您快过来!” 祝千程撂下笔。 谢京宴还真带着袁芷柔去研发室了? 脸皮真够厚的。 “不要让他们进去,我马上到。” “好的!” 谢京宴一向嫌新能源研发时间过长,投入高,更喜欢简单粗暴的石油行业。 现在为了袁芷柔,新能源也能入他的眼了? 她冷笑。 到达研发楼,一对璧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 袁芷柔穿的是最新款Battily春夏系列,门店只有模特款,要预定。 前天谢京宴带她去买衣服,今天就穿上了,看来是花大价钱把模特款买下来了。 长长的秀发也做了保养,指甲造型绝美脱俗。 名牌包包、高跟鞋…… 雪白细颈上的海棠花蓝宝石项链让千程怔了怔。 那是谢京宴母亲的首饰……谢京宴对于他母亲的遗物非常重视。 看着袁芷柔脸上的高傲,祝千程扫一眼她身边的男人。 男人把女人放在心尖上,自然就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她不由在心里苦笑。 “千程,你来了。” 袁芷柔指着楼前几个研发人员,轻声细语地说: “他们不让我进去,千程,你快介绍一下,我也将成为这里的技术员。” 说着,她搂紧谢京宴的胳膊: “哎,千程,你和你母亲果然很能干呢。这里明明是谢氏的华海集团,可宴哥来了都不管用,这些人只听你的。” 四月的艳阳天,谢京宴脸上却现出冬意。 他冷冷地看着祝千程,开口: “祝秘书当然威风了。程程,你既然来了,正好陪柔儿逛逛里面,上午我们说好的。” 祝千程平静地答道: “谢总,您记错了吧?研发室不是景点,真的不方便随便逛。” “我和柔儿都不是外人,再说柔儿是专业人士,这两天就会过来上班。乖,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小脾气。” 祝千程微笑着不松口。 谢京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袁芷柔晃晃谢京宴的手掌,善解人意地朝他笑笑。 然后,她朝祝千程走去,背对着所有人拉起千程的手。 “千程,我是真心过来帮你的。你放心吧,我在学校时就有大公司来签我,只不过我一心想回国发展……啊!千程你……” 祝千程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袁芷柔正说着话,突然用力扯她的手。 接着,什么东西断裂。 袁芷柔脖子上的海棠花蓝宝石项链掉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一道黑色的人影风驰电掣般大步靠近。 袁芷柔捡起地上出现裂纹的蓝宝石,委屈地钻进谢京宴的怀里,哭着说: “宴哥,千程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她怎么能动夫人的东西?” 第14章 嫁给陈家的傻子吧 谢京宴的薄唇抿成一条细线,低垂的眼睑微颤。 他皱眉伸出手接过破裂的蓝宝石,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宴哥,我记得这是夫人最喜欢的宝石,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它。千程她,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吧?” “别赖在我身上!我碰都没碰一下!” 祝千程被当众诬陷,听着袁芷柔的茶言茶语,每个字都在煽风点火,直接呛声表明立场! 袁芷柔却“吓”地抱住谢京宴的腰,往他怀里躲了躲。 “宴哥,千程太霸道了,弄坏了夫人的项链还这么凶……” 谢京宴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 他看千程的那眼,可怕得让她很久都忘不掉。 祝千程上前与袁芷柔对峙: “我说了不是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让开!”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推倒在地! 她不可思议地顶着烈日仰起头。 “柔儿,我们走。” 谢京宴看都没看地上的她,把蓝宝石揣进西裤兜内,揽着袁芷柔,无情地离开了。 “祝工!” “祝秘书,您没事吧?” 旁边的人急忙跑过来扶起她。 祝千程的手掌刺痛,被水泥地擦出无数条细小的伤口,沁出血迹,混着灰尘。 “快去医务室消毒吧!” 她被人送去处理伤口时,浑身都是冷的。感官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意。 …… 出来后,有员工在悄声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谢总准备录用一名能源高技术人才,姓祝的却霸着研发室不让人进!” “她凭什么呀!不过一个秘书而已,她又不懂技术!还不是因为有个好妈!” “有人看见她故意弄坏人家的项链,被谢总直接推地上去了!” “活该!丢死人了。要是我,都没脸在华海待!” 扶着千程的技术员听不过去,转身想理论,却被她制止了。 “祝工,您明明是研发技术的核心骨干,他们什么都不懂,还乱说。” 祝千程淡淡道: “算了,树大招风。不是有句话吗,他强由他强,我们不打嘴仗。” “他们一个个就是长舌妇,狗屁白领!还有谢总,太过分了!” 祝千程的心一颤,两腮发酸,没再出声。 刚走到行政楼下,陆胭就给她打来电话。 “喂,妈妈。” “程程,秘书刚给我订了周五傍晚的飞机。” 她的避风港要回来了,千程不由抛开心酸,咧开嘴角: “这次出差时间太久了,我都想您了。” 陆胭在那边怜爱地说: “都快嫁人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祝千程的笑容一滞,掌心的伤火辣辣得疼。 “程程,你现在把工作交给底下人,我让造型店给你挑了几件礼服,你马上过去试一下。” 千程感到疑惑: “礼服?” “对,明天蒋家会举办一个慈善宴会,你代替我去参加。” “蒋家……” “这次宴请的都是女眷,谢思蘅也会去。程程,周六的订婚千万不能有变故,明天你要好好表现。” “可是……” 听陆胭这么一说,祝千程更加确定蒋家在广撒网。 她是有骨气的,她又不是嫁不出去。 可陆胭却叹了口气,温柔地说: “程程,妈妈不会害你的。以后你就会明白,妈妈为什么要把你嫁给蒋宗淮。” 挂断电话,祝千程陷入沉思。 她隐隐察觉到,陆胭突然要她嫁给蒋宗淮的事,似乎水很深。 陆胭的话,她不会忤逆,于是安排好工作后,去了那家造型店。 “祝小姐来了,陆董都安排好了。” 涂着唇膏的造型师在帝都很有名气,千程一进来就被他拉到楼上换衣间,递上两片胸贴。 “需要我帮你穿吗?” 千程干笑两声: “不用了,斯蒂文。” 斯蒂文伸出手拢了拢她的两团丰满: “亲爱的,别忘了挤出事业线。” 祝千程马上扒拉掉他的手,僵笑着说: “知道了。” 陆胭和斯蒂文为她选的四套礼服都是上品,她也能很好地驾驭。 “非常完美,就是有一丁点瑕疵……” 斯蒂文露出难色。 “你的手怎么了?” 祝千程下意识把受伤的手藏到身后。 被谢思蘅烫伤的手腕,被谢京宴推倒的擦伤,不会那么快愈合,包裹的纱布当然拉低美感。 “不小心弄伤了。” 斯蒂文打量着她的神色,目光锐利。 不过混时尚圈子的,当然懂得不多管闲事的道理。 祝千程身上裹着一件珍珠白的水纱料抹胸改良旗袍,他想了想,拿来同款料子,加上一只长袖,刚好盖过手掌,垂顺柔和,新颖独特,竟然成了亮点。 “这样就完美了。” 斯蒂文很满意效果。 祝千程也承认镜子里的女人很美。 拿着礼服回到谢家,门口停着几辆外面的车。 看来有客人。 她一进去,就听到别家的太太艳羡地说: “听说这次蒋少邀请思蘅做他的舞伴,看样子蒋家是定下了思蘅,我们要先恭喜了。” 随即响起一阵恭维之声,夹杂着谢思蘅娇羞的推脱。 谢老夫人笑着说: “还没定下呢,就是两家都有意,还得看孩子们的缘份。” “蒋家挑了这么久,最后挑中了思蘅,老夫人,思蘅,跟我们说说呗,蒋少是怎么看上你的?” 这话里的算计和不服气太过明显,谢思蘅精明得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想把这些凑上来取经的贵太太们扫地出门,被谢老夫人拍拍手压住了。 谢家二房三房在旁边陪着,也是暗暗白了她们一眼。 她们自家的女儿都没轮到呢,这些外人却都糊上来了。 又是因为蒋家……这蒋家的继承人联个姻,快赶上皇帝选妃了。 祝千程暗自腹诽,拿着礼服进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飘过来。 谢思蘅一看见她,顷刻间眼神带上愤恨。 袁芷柔都跟她说了,她妈妈的宝石……她咬紧牙。 这个贱人!贱人! 这时,陈太太殷勤地问: “咦,千程跟思蘅同龄吧?我们家玮森一直念叨着他千程妹妹,想约千程妹妹吃饭呢。” 祝千程清浅一笑,没有感情,全是礼貌,也没应声。 这话一说出来,恶心了别人,也让别人起了看好戏的兴致。 帝都谁不知道,陈玮森出生不久得了脑膜炎,从小就是弱智,快三十了还流口水尿床呢,所以陈家又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陈诗柠。 不是歧视,但谁好人家的女儿会嫁给那样的残障? 说句现实点的话,有的人压根儿就不适合结婚。 谢思蘅一听,却感到身心愉悦! 她乐呵呵地走过去挽住千程,不顾她的抗拒,硬是把她带到陈太太面前。 “千程是跟我一般大,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一直拖着不找……” 她用只能两个人听清的音量对祝千程说: “是不是有别的非分之想?” 祝千程冷眼凝着她。 谢思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护着她哥像护食一样的暴躁狗。 “是因为千程挑。不过玮森哥老实,知道疼人,我觉得跟千程很相配呢。” 客厅里所有人都叹谢二小姐够狠,睁着眼睛说瞎话,硬生生推人进火坑。 陈太太却爱听,也非常满意。 她儿子好模好样的,他们陈家的家底也厚实,配这些女孩儿都不成问题。 这个祝千程不仅有陆胭那样的母亲,嫁妆少不了。 小姑娘本身也厉害着呢,有豪门主母的气度,能给她儿子当家;基因也不错,生出的后代错不了。 她把这件事当成个正经事,兴奋地问谢老夫人: “老夫人,千程的婚事还没定吧?思蘅眼看着就要跟蒋少订婚了,千程也该……” “陈太太,我不急。” 祝千程微笑着开口。 眼看着这些人自说自话,怎么,三言两语就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婚事定了? 逗乐呢? 谢老夫人没精力关心祝千程的事,也丝毫不在乎她嫁不嫁得好,她只要谢思蘅嫁给蒋宗淮。 她随口说: “两个孩子相处一下也行呀,玮森过了年就三十了,男人大个七八岁知道让着媳妇儿。我们两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放心。” 谢思蘅一听,笑容更加灿烂。 陈太太对于这个意外收获非常惊喜,盯着千程的双眼直放光。 她要拉千程的手,千程不动声色地躲过,把陈太太的手引向谢思蘅。 “陈少体贴疼人,更适合思蘅,思蘅好像也很中意陈少。” 谢思蘅一下子沉下脸! 她想起那个傻子就恶心,嫌恶地把陈太太的手拨开了。 谢老夫人还指望着谢思蘅嫁进蒋家呢,一时之间也拱起一股火,心里生出真想把千程嫁进陈家的心思! “说的什么话!没规矩,在谢家还轮不到你犟嘴!” 谢思蘅冷笑着对陈太太说: “陈太太放心吧,我们谢家做得了千程的主,她会知道好歹的。” 陈太太呵呵一笑,出门后“呸”了一声: “一个野种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给我儿子白睡都不要!” 好好的聚会不欢而散,谢老夫人端坐在沙发上,面色严肃,不满地数落着千程: “陈家是谢家多年的合作伙伴,今天又有那么多人在,平白无故得罪人家干什么!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怎么,你还想找天上的?” 祝千程冷声说: “我找谁是我的自由,不用您费心。” 谢思蘅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她是想找是我哥那样的吧?” 祝千程寒着脸瞪向她,脚边却砸来什么,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老夫人气怒,喘息着说: “绝不可能!她怎么配得上我的好孙子?死了这条心吧!” 第15章 扔在墓园 “放心,我没那个心思!” 祝千程说完,直接上楼了! “奶奶放心吧,她呀就是痴心妄想,勾引我哥!我哥才看不上她呢!” “真是谁养的随谁,不要脸!竟敢打我孙子的主意!” 谢老夫人更想把祝千程嫁给陈家那个傻子了,让她痴心妄想。 上楼后,千程把礼服甩在床上! 她们还想做主她的婚事? 一个个的脑袋被门夹了吧?轮不到她们! …… 晚上,谢家人都吃完饭了,谢思蘅在试明天要穿的礼服。 谢思落和谢思蔓在旁边眼馋又嫉妒地看着她显摆。 祝千程调节好心情,想下楼吃点东西。 可脚刚落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从外进来一道怒气冲冲的黑影,抓起她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谢京宴?你干什么?” “哥!” 谢思蘅听见动静,提着长长的裙摆跑下了楼。 她恨恨地盯着在谢京宴手中挣扎的千程: “哥,她把妈妈最喜欢的宝石弄坏了?那是妈妈说要传给儿媳妇的!” 谢京宴用力抓紧祝千程,谢思蘅再次提起,无疑是加重他一下午都消解不掉的怒火。 “好了,蒋家不是邀请你了吗,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哥!”谢思蘅拉住谢京宴。 “陈家想要她!哥,你不是想做石油生意吗?陈家在西北有油田,把她嫁给陈玮森,你就能如愿了。奶奶也同意。” 谢京宴一怔,眉宇微拧,眸色幽深复杂。 谢思蘅说着,轻蔑地看向祝千程: “你不是喜欢我哥吗?这是你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祝千程一边掰谢京宴的大掌,一边冷笑着说: “你不喜欢你哥哥吗?你怎么不为你哥牺牲一下?我看你挺喜欢陈玮森的!” “你……”谢思蘅的巴掌眼看着要甩上千程的脸。 千程被谢京宴禁锢,躲也躲不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祝千程睁开眼,眼前,男人的大掌挡住了谢思蘅的巴掌! “哥!” “我说了,这件事我处理,你听奶奶的安排,去准备应付蒋家。” 谢思蘅不甘心,面色扭曲,却只能收回手。 “哼,我是蒋家定下的新媳妇,你什么东西,跟我比?” “哥,她就是这么现实的女人,自私自利,跟陆胭一样!你醒醒吧!” 谢京宴拉着祝千程就走,丝毫不顾她手腕上的伤。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车!” 车速飙到100迈,这在城市道路根本不允许,也非常危险。 “慢点!谢京宴,你不要命我还要!” 车子一路开到郊外,上山。 周围环境越来越阴森。 祝千程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谢京宴难不成带她来了墓园? 天空开始落下雨点,电闪雷鸣,加重凄厉的氛围。 祝千程被谢京宴强硬地拽到他母亲的墓碑前,看不清路,好几次趔趄着摔倒。 “放开我!谢京宴你发什么疯!” “跪下!” 她被一把推到一块墓碑前。 “跟我妈道歉!” 千程稳住身体,倔强地说: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道歉?”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儿了,傻傻地跪在他面前一遍遍跟他道歉,丢掉全部的尊严。 “谢京宴,该道歉的人是你,你不该打扰她的清净。” 谢京宴此刻有些失去控制,厉声道: “清净?从陆胭那个贱人出现起,她就没有一天清净!” “那你为什么不去恨你父亲?非要为难弱势的女人!” “都是陆胭勾引我父亲!你今天把我母亲的宝石摔坏,更是故意的!” 祝千程被他压住脖子跪着,悲愤地问: “我为什么故意摔坏?” “因为你嫉妒。” 谢京宴轻蔑地盯着跪在墓碑前的瘦弱身影。 “你嫉妒我把宝石给了柔儿,所以你得不到就要毁掉!” “谢京宴……”祝千程悲到极致,想笑了。 她在他嘴里,眼里,向来不堪。 身体被谢京宴粗鲁地提起,像破碎的风筝。 他带着残忍的笑意对她说: “程程,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答应嫁给陈玮森,帮我拿到石油生意,我以后就再也不恨你了。” 祝千程的脸色在大雨滂沱中变得惨白! “怎么样?你肯吗?” 她眼眶红了,嘴唇也发颤。 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他为什么要故意这样伤害她?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该用这种事逼她! 谢京宴看清她的痛苦,报复的快感让他愉悦。 他催促着: “说啊,你愿意吗?为了我。” 祝千程低吼: “我不!” “哼,我知道,你最自私!也从不知悔改。” 可只有谢京宴自己知道,得到祝千程的答案时,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完,他扔下千程,独自一个人阔步离开了墓园。 祝千程撑着墓碑,让自己无力的身体振作起来,追出墓园。 可谢京宴的车子却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谢京宴!” 她的声音在雷雨声中那样微弱! 他竟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还是一片瘆人的墓园? 滚烫的液体涌满眼眶,硬生生被她逼回去。 她说过,她再也不要为他流一滴泪。 山上没有信号,手机相当于报废。 她踩着高跟鞋,在心里给自己壮胆,不断擦拭眼帘上的雨水,辨别阴森的小路下山。 暴雨中,山上气温很低。 她拎着高跟鞋,嘴唇都冻青了。 强撑着走了一个小时后,终于看见半山上的公交站。 她的腿都要断了,强忍着快走过去坐下。 可这个时间,哪里还有公交车了? 手机也已经关机了。 黑漆漆的荒郊野岭,只有她一个人。 听说雨后,山里的动物都会跑出来觅食。 她抱紧身体,告诉自己要坚强。 正当她蜷缩着躲雨时,一道白光伴随着轮胎摩擦石子的声音靠近。 这无疑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希望! 祝千程急忙抬起头。 难道是谢京宴回来了? 车子靠近,停下。 车窗内露出男人的脸。 她擦干眼睛看去,瞳孔收紧。 不是谢京宴…… ……………… 第16章 发烧,共眠 是Vince。 一股失望萦绕全身。 雨,更冷了。 低沉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上来,你不会还在等你的好哥哥吧?” 祝千程把头埋进臂弯里,不想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下一刻,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落在雨水冲刷的地面上,脏了锃亮的皮鞋。 保镖立马跟着下车打伞。 头顶一片阴影,祝千程一抬头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雨夜下,那双冷眸凉薄得很。 “告诉你一件事,男人狠心把你扔在这里,回不回来接你就不重要了。你傻不傻啊。” 说完,没给祝千程恼火的时间,有力的长臂托起她的膝盖窝,一把抱起她,上了车! 车上开着冷气,男人不怕冷的。 可祝千程却不住地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把暖风打开。” Vince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不要。” 她抖落,不喜欢沾上男人的味道。 Vince讥讽: “可惜不是你好哥哥的衣服,对么?” “你别再阴阳怪气的!有病!” 祝千程把外套狠狠地甩到他身上! 袖扣,打到男人打不得的脸…… 一时之间,车里的保镖和司机纷纷噤若寒蝉。 有人竟敢跟他们先生动手?还打脸? 上一个这么胆大的人还没碰到先生,手就被折断,做成油炸的,逼着那人自己加餐了。 啧啧…… 一阵死寂过后,却听Vince嗤笑一声,语调戏虐: “这么出息,怎么不冲着你好哥哥使?真是惯着了,敢跟我耍?嗯?” 他嗓音攸地变冷!命令道: “停车,让她滚下去!” 他话音一落,车子停下,车门自动打开。 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祝千程刚暖和一点,没有丝毫犹豫地下车! 一帮狗男人! 车子飞驰离去,溅起土坑里的泥水! 祝千程看着脚背和腿上的泥汤,鼻子一酸,泪水混合着雨水在脸上肆虐。 咬牙走了几百米后,那辆车子停在前面,打着双闪。 明显在等她。 祝千程目不斜视地经过,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车子再次开走。 司机和保镖不由有些着急。 从没有人敢让他们先生的面子掉到地上,向来是跪着接。 先生已经作出让步了,多难得的事,这位祝小姐怎么不识抬举呢? 祝千程不是不识抬举。 她是不想承受那个男人没由来的嘲讽和恶劣。 他一口一个“好哥哥”,故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高高在上,幸灾乐祸。 谢京宴是畜牲,这个Vince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晚饭没来得及吃,能量消耗又大,有些低血糖。 前路渐渐模糊,她身子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雨幕中,山路上的车子停下。 一个威猛的男人下车,大步走向地上的女人。 旁边有人给他打着伞。 男人俯下身,把女人抱了起来。— 祝千程发烧了。 桂宫总统套房内,护士正跪在床边给她输液。 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医生在男人面前扶了扶眼镜。 “先生,这位小姐手上又添了新伤,连带旧伤已经包扎好了。她着了凉,今晚一定要把体温降下来,不然会烧成肺炎。” Vince一脸深色,看着床上虚弱的女人。 “知道了,你们去隔壁套房等着,一有情况马上过来。” “是,先生。” 得,医生和护士今晚不用睡了。 谁让眼前的男人是他们医院的老板,也是桂宫的老板呢。 最重要的是……他脾气不好,所以在他手底下做事不能有丝毫闪失。 房间里只剩下昏睡的千程和Vince。 他叹一声,坐在床头,大掌罩住她秀气圆润的前额。 “淋点雨,走些山路就这样了。猫儿似的,又倔又娇贵。” …… 到了后半夜,输完液,体温是降了,可千程却冷得蜷缩着发抖。 “猫儿?” Vince摸摸她的头,又毫无顾忌地探到被子下,伸进衣服里,触到她冰凉的肌肤。 他皱皱眉,拉开被子躺了进去,从后抱住她,让她整具纤瘦的娇体嵌在他怀里。 祝千程感觉到温暖和前所未有的踏实,无意识地转过身往他怀里钻了钻。 “真是只小奶猫儿,有奶就是娘。” 他轻笑一声。 突然,千程在他怀里剧烈咳嗽起来。 Vince变了变脸色,大掌在她背上轻拍。 “咳咳……你……” 祝千程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声音沙哑。 “你起来,咳咳……放开我。” 她无力地挣扎。 “还逞能,病死你就好了?” Vince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但手却没停。 祝千程在他怀里逃脱不开,突然积聚起勇气,把她一直想问的话问出口—— “你,你跟我说实话,那晚,你和我真的做那种事了?” Vince顿了顿,眸中闪过幽光。 “你想有还是没有?” “当然是……咳咳!当然是没有!” 千程急了,咳得脸色酡红,眼下泛着病态的青色。 Vince却冷笑,带着几分残忍地说: “怎么,跟老子睡还委屈你了?” “你说呢?我为什么要跟你睡!” “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们两个睡了。” 千程睁大双眼,朦胧的瞳孔映着男人的薄唇,冷酷地翕动。 “那晚你要了五次才解了药性,缠着我折腾一整晚。我们两个还互相给对方,你的味道真美好,可惜,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Vince勾唇,散发着邪肆。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了吗?” 祝千程听他描述细节,如遭雷击。 泪水毫无预兆地如同泉涌。 Vince的笑意僵住,一张俊脸很快变得铁青。 “哭什么?女人果然是水做的,看把你委屈的?不想要我,想要谁?” 祝千程怕他再说什么“好哥哥“之类的话,也不想看见他讨厌的脸。 于是推开他,费力地背过身,独自消化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脾气不小,真是不知好歹。” 身旁的床垫翻涌,被子也让男人扯走一大半。 千程迷迷糊糊地拢紧被角睡过去。 冷,鼻子不通气,头也胀痛,连带着耳根子都疼。 没多久,睡梦中,身体覆上一层火热,像冬日的火炉般温暖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冷汗也全都消失了,就像被人擦干净了一样,干燥,舒服,让不安的她渐渐陷入深度睡眠。— “起来,该吃药了。” 房间内保持着舒适的26度。 窗户紧闭,窗帘拉开,阳光晒在女人身上。 医生说床上的病号不能吹风,适合多晒太阳。 男人单膝跪在床上,专注地盯着她,拍拍她的脸。 祝千程被吵醒,起床气很重,带着病意烦躁地挥开他的手。 “起来!别吵我,烦人。” 声音闷闷的,埋进被子里,有气无力,听到男人耳朵里无异于撒娇。 Vince摇头笑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猫儿,起来吃药了,不然还会烧的。” “不吃,你走开行不行……咳咳。” Vince无奈,干脆轻轻地捞起她。 “你得吃药。” 祝千程难受地哼哼着。 每次生病她都原地变回小学生,蛮不讲理。 偏偏身子软得像一滩水儿,挂在男人臂弯里,时不时触动他的身躯,让他不禁心猿意马。 “烦人!” 祝千程没有察觉,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噘着嘴,别开脸,不肯配合。 他一个大男人,不跟她计较,耐着性子把药和水喂到她嘴边。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先生,您要的礼服。” 彪形大汉拎着某品牌大大的购物袋站在房间门口,小心地放在墙角。 他偷瞄两眼。 啧啧,他们先生还会给人喂药呢? “你生活不能自理吗?吃药要低头,不能仰头。” Vince喃喃轻斥,做生意也从没这样细致过。 祝千程用自己的方法咽下一片药,咳嗽着说: “我不吃,你都拿走!” 小傻子……Vince哼笑,抽出两张纸巾囫囵着给她擦了擦嘴。 “走开!别给我擦,唔……”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让保镖眼睛都直了! 啊?啊? 他们先生戳瞎过人眼睛,割烂过人鼻子,给人擦嘴倒是第一次见。 还是个女人。 “往哪儿看呢?眼睛不想要了直说,给老子抠下来盘盘。” 保镖赶紧低下头。 见他不走,Vince把祝千程挡得严严实实,不耐烦地问: “还有事?” 第17章 打袁芷柔! 保镖没敢抬头,恭敬地回答: “路易斯先生打电话来问,西北又发现三个大型油田,现在好几家都在抢开采权,我们要不要竞标,他好去准备。” Vince摆摆手: “那点蝇头小利就算了,国内乌烟瘴气的,处处都讲人情,不像在国外,用拳头说话,懒得浪费时间应付那帮蠢货。” “是。” 祝千程没兴趣细听他们的事,不过“西北油田”四个字她倒是听得清楚。 那个陈家不就是在西北搞石油的么。 保镖出去了。 祝千程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黑屏。 “咳咳,几点了?” “十点。” “十点?”她急忙掀开被子下床,脚却发软,眼前一黑,又跌坐回去。 Vince皱眉,按住她的肩膀: “你乱动什么?躺着。” “我得去上班。” “都这样了还上什么班?地球离了你不能转?我让人帮你请假。” 他的霸道却透露出关心。 祝千程仰起头看他。 “谢谢你。” Vince挑眉: “祝大小姐也会道谢?谢我什么?” 千程认真地说: “谢谢你把我从山上带下来,谢谢你帮我退烧,也谢谢你……帮我解决天链的人。” Vince居高临下地擒住她的下巴,黝黑的瞳仁泛着愉悦的光泽。 “一声谢谢太轻易了。” “三声。”祝千程伸出三根手指。 男人眼里的笑意加重,缓缓吐出几个字: “陪我一晚。” 祝千程“啪”一下打掉他的手! “我说了我不玩那一套。” Vince退而求其次: “那请我吃饭。” “这样吧,我会亲自挑选一份礼物送给Vince先生,以表谢意。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跟Vince先生说清楚。” 她微笑着直视他的双眼。 Vince架着腰站在床边,低下头盯着她。 “关于那晚的事,我们鱼水之欢,各取所需,睁眼睛就过去了。希望以后,Vince先生就当跟我不熟,也不要跟别人提起那件事,谢谢。” Vince听了她的话,眯起眼,神情泛冷。 空气凝滞一会儿后,他才不屑地说: “本来也不熟,祝小姐想什么呢?女人脱了衣服骑在身下,都一个样儿。” 听着他侮辱的言辞,祝千程也收回好脸色。 男人没有好东西。 她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去准备谢礼。” 说完,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走进浴室换好,洗漱。 出去时,Vince还站在原地,就像没有动过一样。 祝千程蹙蹙眉,没管他,往外走。 可身后却响起他幽幽的声音—— “说起那晚,给你下药,把你劫走那小子非说是有人花钱让他那么做的。你想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的话让千程顿住脚步! 那晚意识模糊中的只言片语猛地砸向她耳边! 【肯定是她……】 【袁姐姐……】 袁? 她的心一沉! 难道是袁芷柔? 他们欺人太甚了! Vince见她很在意的样子,继续说: “不然,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帮你查清楚。” 回应他的,是女人穿着高跟鞋冲出门的声音。 半分都没把他当回事。 他咬了咬后槽牙,眼底浮现出化不开的浓浓郁色。— 祝千程离开桂宫后,想给谢京宴打电话,奈何手机关机了。 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他的公寓! 抓马的是,还要拼车! 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两个小姑娘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八卦。 “蒋家可是A国的首富耶!拥有庞大的商业帝国,黑白势力在海内外铺开,又那么低调!” “是啊是啊,竟然今天才爆出来蒋家的继承人蒋宗淮要跟谢家的二小姐谢思蘅结婚的新闻!” “这么有权有钱有名的人,怎么网上连张照片都没有啊?” “豪门的基因能差吗?肯定是高富帅啊!不过据说他父母在他小时候让人害死了,当时一起死的还有他家的司机。他认了司机的女儿当妹妹,一直放在身边养着呢。” “哇啥啥啥?那我更磕他和司机的女儿耶!” “反正轮不到我们普通人。” 两人少女怀春地说笑着,却让前面的祝千程心更乱了。 什么蒋家,什么蒋宗淮? 不仅广撒网,说了要跟她订婚,还莫名其妙地举办宴会,要定下谢思蘅? 现在又出来个什么司机的女儿? 她越来越不想嫁了! 她默默叹口气。 这时司机在等红灯的间隙,拿着手机翻看新闻,惊诧地念叨着: “有人在墓园失踪了?我嘞个天,派出这么多人都搜不到,别不是被鬼魂索命了呦。” 两个女孩儿在后排瑟瑟地说: “师傅,大白天的别吓人行吗!” “哪儿是我吓人,这不是新闻写的么。” 祝千程神经一紧,扳过司机的手机一看,有人远远地拍了山上的照片。 黑衣男人们散布在墓园周围。 混乱中,一辆黑车露出一半车牌号。 是谢京宴的车。 她的眼睛酸热起来。 她咬牙。 装什么好人? 到了谢京宴的公寓,她气势汹汹地去敲门。 开门的照旧是袁芷柔。 穿着件香槟色的吊带睡裙,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隐约可见两朵红梅的形状和颜色。 裙摆垂在大腿根,堪堪遮住挺俏的臀瓣。 “千程?你……” 啪! 祝千程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袁芷柔的半边脸立刻肿起! 可以看见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 袁芷柔眼睛红红的,落下泪来: “你敢打我?好!” 她疯狂地赤着脚跑进客厅,拿起手机拨了好几遍,那边才接起。 “宴哥,你不用找了,千程好好的呢,呜呜……” “我……我没事,我很好,真的,你不要担心我。” 祝千程环着手臂,看她演这出好戏。 那边的谢京宴似乎一直在追问袁芷柔怎么哭了。 袁芷柔实在“躲”不掉,才哽咽着答道: “宴哥,千程她,她跑过来打了我一巴掌。我做错了什么……宴哥,我又没有招惹她……” 袁芷柔哭成了泪人,谁见了都忍不住激发出保护欲。 祝千程想起Vince的话,真想说一句,这样的女人才是水做的。 一个小时后,谢京宴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穿的也是昨天那套衣服。 跟千程一样,都是皱皱巴巴的。 发型也没了往日的一丝不苟。 真不符合他一向注重形象的风格。 “宴哥……” 袁芷柔一见他回来了,捂着脸刚要扑过去。 可谢京宴看都没看她,一步跨到祝千程咫尺的距离! “你去哪儿了?” 第18章 给柔儿道歉 他急切地问,带着掩藏不住的担忧和责怪。 就好像昨晚的事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才不是那个始作俑者。 袁芷柔受伤地呆在原地。 相比之下,祝千程平静很多。 “你说呢。” 谢京宴握住她的肩膀晃动: “为什么乱跑?怎么不在山上等……” “等死吗?” 祝千程冷冷的神情,冷冷的语调。 谢京宴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粗喘一阵后,他恢复往日的深沉和冷酷。 “没事就行了。” 他意识到什么,转过身,视线定在袁芷柔脸上。 那红肿和泪水太过明显,显得女人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羔羊,软弱得不敢反抗。 “柔儿,她打你了?” 性感的喉结滑动,谢京宴的嗓音温柔缱绻。 祝千程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痛。 袁芷柔委屈地泪奔了,扑进他怀里。 “宴哥,千程为什么打我?我还是回去吧,我想我妈了。我妈每天都要接客,本来就很辛苦……”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让你回去!” 袁芷柔泪眼婆娑,哽咽着抱紧谢京宴。 谢京宴抚摸着怀中女人的裸背,责问道: “你为什么打柔儿?她是该你打的?没教养,就知道乱来!” 教养?她有没有教养轮得到他说吗? 祝千程指着袁芷柔,掷地有声: “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做了什么!” 谢京宴垂下头。 袁芷柔身子一颤,无辜道: “宴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千程是不是还在生气昨天的事?可她摔碎了夫人的宝石,她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就因为我没有个好妈么?” 谢京宴目光沉了沉,看向祝千程。 “昨天的事我都决定不计较了,你还敢跑来打柔儿?” “不计较?”祝千程讽刺地笑笑,“你还想怎么计较?” 昨晚的事,两人心照不宣。 互相对视,目光中都充满怨怼。 谢京宴理所当然地吐出几个字: “给柔儿道歉。” 祝千程直接挑明: “谢京宴,她找人给我下药,要把我卖给别人侮辱!你让我给她道歉?” “我没有!宴哥,我没有!” 袁芷柔哭着否认。 谢京宴搂着她,带着寒意地对祝千程说: “你编瞎话越来越顺了,柔儿在国内无依无靠,而且她性格软,为人善良,怎么可能找人给你下药?你有什么证据?我看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我当时给你发了求救消息!” “我从没有收到。” 祝千程想给他看自己发的求救消息,可她的手机却没有电。 “把你手机给我!” 她伸出手,还就较这个真儿了! 明明是他把她拉黑了,还装糊涂! 袁芷柔一听她要谢京宴的手机,目光闪了闪,有些心虚。 没错,拉黑祝千程的,其实是她。 万一被谢京宴知道……她紧张地咬唇,抱着谢京宴越来越紧,脸贴着他的胸膛。 没关系,宴哥疼她,只要她哄哄宴哥就好了。 可谢京宴的反应却让两个女人都没有料到! 他拒绝了祝千程。 “我的手机没什么好看的。” 明显的疏离和防备。 袁芷柔一喜,在谢京宴怀里露出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着祝千程,软弱无骨的胴体在男人身上轻轻扭动。 祝千程愣住了。 就像在袁芷柔面前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得胀疼。 看手机这种事说大不大,但一个男人明确不想给你看,无异于在说: 【你逾越了,我们的关系还没那么好。】 可是以前,他的手机对她不设防,她偶尔还会拿着跟他亲密地自拍……这么快就变了。 这时,外面响起门铃声。 袁芷柔从谢京宴身上离开,眼尾挂着泪,表情却那么乖巧,在男人面前整个一惹人怜爱的小女人。 “宴哥,一定是我昨天用你手机买的海鲜到了,今晚我给你做刺身。” 她特意强调了是用谢京宴的手机买的,语气甜蜜,贤惠极了。 祝千程耳边嗡嗡的,脑子也发懵,整个人没了来时的精气神儿。 看来是她来错了。 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来的时候潜意识想的是,谢京宴得知袁芷柔做的事后,会如何责怪袁芷柔,如何看清她的真面目,替自己出气。 就连“证据”的事都没在考虑范围内,以为谢京宴会无条件地信任她。 谁能想到,他维护的人,却是袁芷柔? 就连手机也拒绝给她看。 可袁芷柔却可以随心所欲地用他的手机下单,做两个人的大餐。 袁芷柔要出去时,谢京宴却叫住了她。 “你穿的少,别出去了。我来。” 说完,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口,到门口把满满一大箱海鲜抱了进来。 袁芷柔羞红脸: “不会被别人看到啦,还不是你给我买的睡裙太露了。” 祝千程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看他们打情骂俏。 她要离开,可经过袁芷柔时,却被她扯住胳膊,扬起手! 祝千程见袁芷柔难得不再装模作样,冷笑出声。 她此时已经烦透了,正恨不得撸胳膊挽袖子跟袁芷柔大干一场。 谢京宴却沉声呵止: “柔儿!你做什么?” 袁芷柔又委屈起来,可怜巴巴地说: “宴哥,我早就想替我妈和夫人出口气了。我还没怎么样,她凭什么打我?” 一提到他母亲,谢京宴看着祝千程的目光凉薄起来。 “给柔儿道歉,不然你打了她,她想打回去,我没有理由拦着。” 祝千程彻底认清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的分量了! 袁芷柔打她,他不拦? “好啊,你千万别拦着!你家客厅那个玳瑁不是花了几百万吗?快去收起来,别误伤了。” 祝千程甩开袁芷柔的手,快速挽起自己的袖子。 “宴哥……” 袁芷柔吓地回到谢京宴身边,寻求男人的保护。 “好了!” 谢京宴不耐烦地开口阻止两个女人的“战争”。 他走到祝千程身边,面容和语气都十分僵硬: “还有力气打架?你昨晚怎么下山的?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他抬起手要摸千程的额头,被她躲开了。 祝千程看向那个做作的女人: “还打吗?不打我可走了。来啊。” 谢京宴攥住她的手臂,把她困在臂弯里: “有完没完了?我送你去医院,你看起来很不好。” 祝千程推开他,瞪了袁芷柔一眼,朝门外走去。 她出去后,门里响起袁芷柔的声音: “宴哥,她凭什么呀?你说要送她去医院她也没有好脸色,她对我这样也就算了,对你也……” 男人冷声道: “算了,她让陆胭那个女人惯坏了。”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人的声音。 祝千程失去全部力气,回到谢家。 有人提着好几套礼服,拿着化妆箱等工具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里面。 谢思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带着酸意嘟囔着: “奶奶就是偏心,喜欢二姐不喜欢我们!凭什么就介绍二姐给蒋家啊,我也想嫁给蒋宗淮,做蒋家的少夫人。” 谢思落有哮喘,没事坐着也要隔两分钟咳一阵。 她轻声劝道: “你刚高中毕业,蒋宗淮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差太多了。” “切,大姐,你懂什么呀!老夫少妻现在吃香着呢,我就喜欢阿加西那款的。二姐都说了,蒋宗淮可帅了,身上那股成熟劲和男人味可带感了!” 这时,楼上传来谢思蘅急躁的叫声: “这个发型显得我脸太圆了,还那么老气,重做!” 谢思蔓翻个白眼: “不就参加个宴会嘛,又不是今天就订婚,给她狂的。” 谢思落咳嗽着,摇摇头不再浪费口舌。 看见祝千程回来了,她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祝千程回应后,拖着沉重的身子上楼了。 给谢思蘅做造型的人把路都堵死了。 看来她和谢家真的很重视今晚的宴会。 可蒋家和那个蒋宗淮到底几个意思啊? 谢思蘅是今晚的主角,那她去了算什么? 还有三天,她和蒋宗淮不就订婚了吗? 想到今晚她要代替陆胭去参加宴会,心里就烦得很。 把手机充上电,看到谢京宴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你别忘了去医院看看,脸色白成什么样了。】 【宝石送去修复了,没有大问题。】 【程程,我原谅你了。】 祝千程神经一抽,眼睛都辣着了! 她给他回过去—— 引用第一条消息—— 【跟你有什么关系!】 引用第二条—— 【跟我有什么关系!】 最后—— 【滚!】 屏幕上出现三个红色感叹号。 她呼吸一梗,肩膀缓缓塌陷,酸涩的情绪弥漫心头,眼睛热热胀胀的。 把手机摔在一旁,睡去了。 …… 三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蒋家的宴会于七点钟,在桂宫举办。 祝千程没有谢思蘅那么大的兴致,准备换好礼服,自己化个得体的妆就过去。 可当她拿起从斯蒂文那里取回来的衣袋时,不由诧异。 礼服……不见了。 第19章 强借礼服 怎么会呢? 她昨天拿回来之后一直放在房间里,谁会动? “张妈?张妈?” 张妈来了,站在门口问: “千程小姐,有什么事吗?” “有谁进过我房间吗?” “没有吧,怎么了?” 祝千程拎着空衣袋说: “我的衣服不见了。” “是不是放进柜子里了?” 祝千程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去翻了翻衣柜。 没有。 “那我就不知道了,千程小姐。” 张妈忙着去给谢思蘅请来的那些人倒果汁,没空儿应付她。 祝千程没办法,现在首要的是解决问题。 她看了看时间,只能紧急出门去找斯蒂文。 可正当她拿上手机和钥匙走出房门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在她面前。 谢思蘅裹着一身绝美的珍珠白旗袍款款走出来。 上好的水纱衬托得身体玲珑有致,仙气温婉。 一只飘逸的长袖设计精妙,显得胳膊纤长,肩膀轻薄。 青玉发簪挽起长发,在洒进来的落日红霞中,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看见祝千程,她并没有回避,而是扬着下巴倨傲地迎视着千程询问的目光。 祝千程明白了。 她冷笑一声,朝谢思蘅走过去,微笑着问: “你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谢思蘅掖了掖耳边的碎发,举手投足间刻意带着股江南水乡的柔情,轻飘飘地说: “我试了几件礼服,都不满意。你这件不错,借我穿穿。” “借不了,你现在脱下来吧,我要用。” 谢思蘅眼一寒,整个人现出娇纵。 “脱不了!朝你借件衣服穿穿怎么了?别忘了你是我们谢家养大的!小气!白眼狼!” 祝千程不在乎她说什么,又靠近她一步: “你脱不脱?我赶时间。” “不脱?怎么,你还想动手吗?” “不脱我帮你脱呗。” “你敢!”谢思蘅好不容易做完这么完美的造型,又气又急,伸出手去挡祝千程! “你敢碰我!我告诉我哥和奶奶去!” 千程催着: “去,快点,你还有理了?” “奶奶!奶奶!” 谢思蘅大喊几声,引起别墅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注意力! “干什么呢?千程!你放开思蘅!” 很快,谢老夫人拄着拐杖从三楼下来。 谢思蘅有了靠山,狠狠推开祝千程! “滚开啊你!” 千程稳住身体,蹙起眉。 谢老夫人护着谢思蘅,憎恶地看着祝千程,十分严厉: “怎么回事?谁教你在谢家动手的?” 祝千程谦恭地解释: “奶奶,思蘅穿了我的礼服,我只是想让她还给我。” 万万没有想到—— “不就是件礼服吗?是我让思蘅穿的。” 谢老夫人的话让祝千程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谢氏也是豪门里有名望的家族,谢老夫人成天把规矩挂在嘴边。 现在,竟然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无耻的话? “奶奶,可这件礼服我今天也要穿。” “思蘅待会儿要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你又没什么正经事,思蘅穿着多漂亮啊,等参加晚宴会就还给你了!” “可是……”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不是我们谢家的家风。现在家里有外人在,虽然你不姓谢,但也别摆出这副讨人嫌的样子,丢我们谢家的脸!” 造型师和助理们纷纷识趣地离开。 下楼时,都忍不住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被训得狗血淋头的祝千程。 谢思落、谢思蔓和其他谢家人也都站在楼梯上看热闹。 谢思蘅在谢老夫人身后,得意洋洋地甩动着水纱袖口。 谢老夫人撂下重话: “今天我看谁敢动思蘅的衣服!她陆胭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祝千程沉下一口气。 看着老太太丑恶的嘴脸,跟平日里念叨着“一心向善”的形象背道而驰。 她笑了。 “算了,不就是件礼服么,我也是借的。思蘅想穿就穿吧。” 说完,她穿过众人的眼光中朝楼下走去。 谢家人和佣人们都在悄声说着风凉话,钻进千程的耳朵里。 她习惯了……从小到大,她和陆胭在他们谢家永远都是对立的存在。 “思蘅,准备好了我们就快走吧。蒋宗淮说了,让你早点去桂宫。” “知道啦奶奶。哎呀他催什么嘛……” “还不是想早点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祝千程情绪闷闷的,回头看一眼那件亮目的礼服,在谢思蘅银铃般的笑声中离开了谢家。 开车去斯蒂文店里的途中,陆胭打来电话。 “妈妈。” “程程,你收拾好了么?” “呃……快了,您不要担心,我不会迟到的。” “好,我们程程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女孩儿,蒋宗淮一定会喜欢你的。” 祝千程扯扯嘴角一笑。 这桩婚事,蒋家,蒋宗淮……都一言难尽。 “我让商盈在桂宫门口等你,她会带着请柬陪你一起进去。” 商盈是陆胭的助理,为人稳重,行事雷厉风行,有陆胭的影子。 “好,我会跟商盈姐汇合的。” 刚挂断陆胭的电话,她的情绪压抑得很。 紧接着一个陌生号码打来。 她本不想接,可对方一直在打。 “喂,哪位?” “是我,你在哪里?” 低醇磁性的男声侵入她的耳中,让她浑身怪异地窜过一股电流。 祝千程想直接挂断,但她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疯批。 “我有事要忙,Vince先生,礼物很快就会给您准备好,先不聊了,再见。” “你信不信,三分钟之内,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话成功把千程逗笑。 怎么会有这么狂妄的男人? 他闲的吧,总是阴魂不散? 千程以为他开玩笑,没在意。 车子飞驰在高架桥上,下了桥,前方有个红灯。 Vince云淡风轻地数着: “还有两分钟。” 祝千程哼笑一声: “那不如我们见面再说吧。” 说完,挂了。 红灯漫长,足有一分半。 千程看看时间,五点了,有些来不及了。 正当她盯着红灯和晚高峰的车流烦躁时,车门突然被人拽开了! 千程吓了一跳。 堵在外面的男人异常高大,以至于看不见脸。 这身型,这长腿,这比例…… 她把头探出去一些,才确定了—— 是Vince! 再看时间—— 刚好过了三分钟! “你……” 她刚惊奇地发出声音,就被Vince扯了出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不是说我们见面说?你要跟我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祝千程感到莫名其妙! “谁要跟你说话?我才没有话跟你说!放开我!我的车不能堵路口!八条车道呢!” Vince把她推上自己的车。 “让人给你开走不就完了吗。” 他说着,早有一名保镖下去,绿灯亮起时,把她的帕拉梅拉开走了。 祝千程要去斯蒂文那里试别的礼服,要化妆做造型,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她急道: “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你快放我下车!” “重要的事?什么?” Vince伸出粗粝的长指,缠着她的头发,时不时碰到她的耳垂和侧脸。 车内很快热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气氛……太暧昧了。 祝千程难捱地推开他,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不给他碰。 “私事。” 她才不会告诉他有关她的事,特别是跟蒋家有关的。 这个男人还有病似的让她做他的女人呢,谁知道他一时兴起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事? “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不行!” 突如其来的要求被祝千程断然拒绝! Vince眉宇一凛,不容拒绝: “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我要你陪我参加宴会。” “不、行。” 第20章 他是陌生异性? 开玩笑。 祝千程怎么可能陪他出现在公开场合? 他要出席的宴会必然比蒋家举办的这种“相亲”宴会更复杂,牵扯更广。 她在心里叹口气。 不管能不能成,对于跟蒋家的婚事,起码等到陆胭回来,等周六过去。 她母亲现在一定腹背受敌,不然这次出差怎么会这么久? 她会乖乖的,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事端。 车子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来。 夜色渐渐降临,窗外灿如繁星的辉煌街景让祝千程猛地意识到什么! 她扯住Vince的袖子问: “你为什么带我来桂宫?我不去你住的地方!” 她有些慌了。 蒋家的宴会就在桂宫举办! 会被人看到的! 外面已经很夸张了—— 沿街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排成长队。 前方的道路也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好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在疏导车辆。 桂宫门前,一大片停车场挤得满满当当,地库的入口排着长长的车队。 顶级豪门,神秘继承人的联姻大事,已经引起了国内外的巨大关注! 有丝毫的风吹草动都是财经和娱乐新闻的头条版面。 祝千程趴在窗户上,远远地看见不少熟人陆续进入桂宫。 不行! 不能让人看见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 “我要下车!” Vince看着她,挑挑眉: “这里怎么下?” ”反正我要下车。” “你坐好吧。” 他拿她当幼儿园小孩儿一样对待。 祝千程不服地白他好几眼。 Vince的车子没有跟着车流,而是拐入一个隐蔽的入口,直接畅通无阻地开进了地库! 祝千程感到惊奇。 就算他是什么Vip客户,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进来吧? 车子终于停下,她没空儿多想,下了车就跑,想离他远远的。 Vince见她这副做贼的模样儿,有些碍眼。 她幻想自己偷汉子呢? 他拉住千程: “跑什么?你认识道儿吗?” “这不是地库吗?我会走……” “这是我的车库。” “啊?” 祝千程呆住了。 他的? 看着周围没什么明确标识的一排排车位,都被各种豪车占满了。 她问: “哪些是你的?” Vince吐出两个字: “全部。” “?” 桂宫……有他单独的车库? 祝千程哭笑不得,怪不得谢京宴一直卯足了劲想往石油圈子里挤,这么挣钱啊…… “走,上去。”Vince扯着她。 “Vince!” 祝千程用力抵着地面不肯跟他走。 “我有朋友要见,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没得商量,陪我参加宴会。” “我不!” 男人不再浪费口舌,本来就不是耐心的主儿,直接箍住她柔软娇韧的小腰儿进了电梯。 祝千程挣脱不开,特别怕电梯停下,进来熟人。 不过好在并没有,而是直达总统套房。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进入套房后,Vince把一个大大的纸袋给她。 是早上保镖送来的那个。 “换好礼服,造型师就在隔壁等着。” 祝千程再次强调: “我不跟你去。” Vince摸摸薄唇,像是烟瘾犯了又不能抽的感觉,野痞不羁的匪气和贵气在他身上碰撞。 他的大掌伸向她: “不换?我帮你?” “你走开!” 千程害怕他,因为他这种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不得已接过袋子,关上房间门。 “你别进来!” 十五分钟后—— 房门打开,一个冷艳高挑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黑色的抹胸礼服紧紧包裹着前凸后翘的成熟胴体。 高高的腰线完美拉长本就傲人的身材比例,纤腰用成年男人一只手掌就能掐出水来。 领口刚刚好盖过乳沟,冷艳却并不轻浮,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场,好像故意告诉别人—— 【不给看】。 跟斯蒂文准备那一套仙气婉约旗袍礼服完全不同。 祝千程感到满意,也有些担忧她穿着这一身跟今晚的慈善宴搭不搭。 她更奇怪。 这个男人是怎么把她身上一寸寸的尺码把控得这么精准的?再多或少一毫米都不行。 男人站在沙发旁盯着她,捏着下颔,目光迷离。 而当视线落在她受伤的手腕上时,眸色沉下去。 祝千程感受到了,把手往身后放了放。 她问: “没有同色的丝巾之类的?” Vince猜出她的意图,想了想。 祝千程没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竟然伸出手解开自己深色的领带,朝她走过来。 “干嘛?” Vince抬起她的手腕。 “你干嘛?”千程想收回来! Vince禁锢住她不听话的动作,把领带一点一点缠绕上去。 认真得就像在进行某种虔诚的契约仪式。 带着茧子的粗砺长指…… 高极料子的丝滑领带…… 奶白娇嫩的女性肌肤……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祝千程这条手臂有些发麻,出声打破这扰人心神的氛围: “我不要这个,像什么样子。” Vince抬眼瞪了她一下: “不难看。” 然后,故意连续打了三个死结。 祝千程真无语。 他力气本来就大,打一个结她都解不开。 Vince没有放开她,而是抚摸着领带下的伤,低沉地问: “她把你的手腕烫伤,你怎么还回去的?” “还?”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弄伤你,你伤回去是天经地义的。” 祝千程虽然生气,也想教训谢思蘅。 但她也就是想想。 她和陆胭跟他们谢家人之间的账理不清。 再说现在这个时候比较敏感,有什么事都等她母亲回来再说吧,她都给他们记着。 她的反应引起Vince的不满。 “病猫。” “什么?” “看着张牙舞爪能耐得不行,原来就是只病猫。” “你才是病猫呢!” 祝千程反驳。 接着,又认真地加了一句: “我是人。” Vince哑然失笑,目光却逐渐晦暗下去。 “你说烫伤你的那个人,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祝千程眉眼凝在一起,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在乎? 谢思蘅现在最在乎的不就是嫁给蒋宗淮吗? 也许今晚过后,她就如愿了。 祝千程的脸色沉了沉。 不管怎么说,华海和研发室是陆胭的心血,就算拼尽全力,她也得替她母亲护住。 “让人过来给你化妆了。” Vince拿起手机吩咐,两秒钟后,隔壁的造型团队鱼贯而入。 “请您坐在这里,放松就好啦。” 造型师笑容灿烂,带着讨好。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七点了。 祝千程乖乖坐好,任由造型师们发挥。 Vince则去客厅接电话。 …… 妆发半个小时后弄好了。 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肤色白里透红,气质冷艳高贵,直角肩和天鹅颈更显得整个人高不可攀。 “您好美啊,跟Vince先生真是绝配!” 造型师出声夸赞。 祝千程却问: “有剪刀吗?” “啊?” “剪刀,帮我把这个剪开。” 当她抬起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男人的领带明显是……Vince先生的? 谁敢动? 造型师笑着说: “这条领带跟您这身黑色礼服很配哦,这样系在手腕上蛮特别的,也许今晚过后会成为潮流呢。” 祝千程摇头: “帮我剪开吧,我不方便带着陌生异性的领带出席宴会。” “……”陌……生? 造型师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人敢给千程拿剪刀,于是她自己翻出来。 可她伤的是右手,左手笨拙得用不好剪刀。 这时,镜子里缓缓移进男人高大的身影。 一张如雕塑般深刻俊美的脸庞此刻冰冷得如同坚冰。 “Vince……Vince先生?” “都出去。” “哦是是是!快走!快走!” 闲杂人都畏惧地撤了出去。 总统套房里只剩祝千程和Vince。 她还在埋头费力地跟剪刀和系得死紧的领带较劲。 Vince悠闲地靠坐在梳妆台沿儿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冷静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甚至含着笑: “陌生异性?你敢再说一遍。” 第21章 轮不到你嫌弃我 这危险的气息…… 祝千程头顶发冷。 这个男人,在生气? 他的语气变得尖锐: “说啊,原来在你眼里,睡过的男人也算陌生异性?” 祝千程的神经一激。 没有把第一次给跟她两情相悦的男人,而是眼前这个她一点都不了解的人,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我说了,别再提那件事。怎么,Vince先生玩不起?” 她疏离的态度让男人黝黑的眸子中,流动着晦涩的光泽。 他凝着她问: “什么意思?” 祝千程侧过身,扬起脸,跟他面对面摊牌: “还要我说得多明白?Vince先生,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当然,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也不会跟你去参加什么宴会,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别再见了。” 还有二十分钟宴会就要开始了。 她起身朝外走。 身后的男人怎么会放过她? 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拉住她! “是怕让你那个好哥哥知道吧?” 祝千程脸一沉,彻底火了。 谢京宴是她心里另一根刺,一根想拔掉的刺。 她刚要骂他,脑中突然闪过什么。 谢京宴迫切地想做石油生意,上次就差点搭上眼前男人这条线。 因为袁芷柔,他才没有见到Vince。 难保以后他们不会合作…… “对。”她肯定地回答。 Vince双眼微眯,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他大半夜把你一个人扔在山上,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你是没见过男人吗?” 他肆意嘲讽,咄咄逼人。 “是谁把你从山上带下来的?那晚绑架你的人,是你好哥哥身边那个女人雇的,你告诉他了吗?他替你做主了吗?” 连续的发问都直戳千程的心窝! 谢京宴不让她看手机那一幕浮现在眼前。 “这是我的事。” 她带着好笑的意味,平静地说: “我和阿宴哥哥十六年的感情,总比你这个陌生人强。” Vince冷笑一声: “你那个好哥哥连我一根头发丝都不如,还轮不到你嫌弃我。” “那你放手!” 他甩开她的手,强大的冲力让祝千程差点跌倒。 稳住身体后,她瞪了他一眼,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Vince并没有阻拦。 她感觉后背始终有道炙热的目光。 …… 在去宴会厅的路上,祝千程一直在解那条领带。 可惜,失败了。 五楼有一整层的大宴会厅,蒋家的慈善晚宴就在这里举办。 走廊上,罗马式的厚重墙壁,典型的小窗户和半圆形拱门,装点着巴洛克风格的装饰,富丽堂皇。 柔软的地毯像漫步云端,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暖黄的壁灯烘托出高雅的氛围,就连宾客们相互之间谈笑都是低声轻语的。 祝千程穿梭在这些富太太和千金小姐中,不再跟领带较劲。 落落大方,明艳优雅,身段妖娆。 举手投足,眼波轻横,有风情,有气场,一出现就吸引到了不少目光。 “祝秘书?你也来了?怎么不见陆董?” 祝千程停下,笑着与对方寒暄: “我母亲出差了,让我代替她参加宴会。” “这样啊,等陆董回来我们一去做美容。” “那回见了,俞太。” 又有人挽住她的手臂。 “千程也来了,有段日子没见,又漂亮了。” “甘太太的气色看着比我都好,血气一定很足。” 哄得甘太太喜笑颜开,贴近她,神秘兮兮地问: “千程啊,听说这次蒋家选了思蘅,你在谢家有没有什么确切消息?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眷不知不觉间都围了上来,花团锦簇。 祝千程摇摇头: “我不清楚,要不你们问问思蘅?”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们母女跟谢家是怎么回事,虽然心急火燎,但也就不再问了。 祝千程淡笑着走向宴会厅。 不对……她突然想起来,她没见到商盈,请柬也没拿! 正当她想要下楼时,长长的旋转楼梯走来一群光鲜艳丽的女眷。 被捧在中间的,不是谢思蘅和谢老夫人吗? 千程顿了顿。 她们怎么才到?不是说早就要出发了吗? 显然,谢思蘅和谢老夫人看到她也是十分诧异! 带着防备和厌恶。 “你怎么过来了?”谢思蘅恶劣地责问她,语气很冲。 谢老夫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可僵冷的嘴角和耷拉的眼皮明显昭示着她不高兴了。 她可是连谢思蔓和谢思落都没带来。 “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跑到这里了?快回去吧,别让你母亲在外地担心。” 她“关切”地朝千程开口。 不少宾客都停下交谈,凑近看谢家的热闹。 祝千程在众目之下乖巧地答道: “奶奶,是妈妈让我来的。蒋家给她送了请柬,她不方便,所以让我代替她过来。”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蘅儿。”谢老夫人低声警告。 这么多人都看着,全都知道蒋家要定下她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跟陆胭养的野种比,显得太过幼稚浮躁! 她暗暗恨铁不成钢。 “千程啊,我的降压药落在家里了,你帮奶奶回去取一下。奶奶现在有点不舒服。” 祝千程忙走下楼梯扶住谢老夫人: “奶奶,您要不要紧?我帮您打120吧。” 说着,从手袋里掏出手机。 “不用!你要是有这份孝心,就回家一趟吧。” “那太慢了,奶奶,我让佣人现在就送过来。” 说着,又要打家里的电话。 谢老夫人不悦地挥挥手,在众人面前故意说: “算了。果然不是亲孙女,一点力都不愿出。” 谢思蘅在旁边添油加醋: “我们家真是白养你了,取个药都不肯!怎么,你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蒋家注意到你?奶奶要是有什么事,我哥肯定要你好看!” 千程没有像她那样浮于表面,为难地说: “思蘅,我不知道奶奶的降压药放在哪里,你一定知道,还是你回去替奶奶取一下吧。” “我……”谢思蘅被她噎住,抢白道,“轮不到你使唤我!” 周围女眷们议论纷纷。 这谢家的谢思蘅虽然出身不俗,但性格修养是怎么让蒋宗淮看中的? 真是匪夷所思! 她都可以,那她们各家的女儿就更可以了! 所有人都重新燃起希望。 “好了。” 谢老夫人拍拍谢思蘅的手背,在她耳边说: “别让外人看笑话。” 说完,看都没看祝千程,拉着她亲孙女的手,淡声说: “走吧,宴会已经开始了,迟到了会让东道主说我们谢家没规矩。” 蒋家的宴会才是大事,众人纷纷往宴会厅里面走。 门口的安保人员一个一个检查请柬,非常严格。 谢思蘅自诩是他们蒋家未过门的少夫人,跟这里所有的宾客都不一样,还想着有什么优待,“刷脸”进场。 毕竟,今晚的宴会就是为她举办的。 不成想,她只不过慢了一点,就被安保人员催促: “您好,请出示请柬。” “你不认得我是谁吗?” “您好,请出示请柬。” 安保人员机械地回答。 谢老夫人推推她: “蘅儿,请柬,你又不是没有。” 谢思蘅当众失了面子,娇气道: “奶奶,蒋家规矩就是多。” “傻孩子,这就是大家族的排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要习惯知道吗。” “那……好吧,知道啦。” 祝千程的脚步却迟迟没拿出请柬。 谢思蘅察觉到,又变得兴奋起来,故意提高音量讽刺道: “你不会没有请柬,是知道蒋家邀请了我和奶奶,特意来蹭的吧?” 祝千程丝毫不慌,轻声说: “你觉得可能吗?你这么精明,怎么会让我蹭到?” 实际上她在心里虔诚地祈祷着商盈快点上楼! 刚才她给商盈发消息通气了。 可商盈再怎么快,安保已然站到她面前。 谢思蘅催促着: “拿出来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 带着女儿过来的陈太太也在一旁绵里藏针: “千程啊,有就拿出来,没有就回家,没事的。” 祝千程眼尾瞥向楼梯口,没有商盈的身影。 “祝千程,你倒是把请柬拿出来啊!没有就把奶奶的药取来,在门口等着我们!” 千程摊摊手: “请柬现在不在我这里。” “不在?就是没有!蒋家怎么可能给你发请柬?你脸皮也太厚了,你妈教你的?” 祝千程反唇相讥: “你妈教你的?” “你……安保,把她赶出去!她是来蹭的!” 谢思蘅伸出手指挥! 前前后后的宾客纷纷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祝千程。 如果是真的,那太丢人,太掉价了。 这时,被谢思蘅指挥的安保人员却挡在千程身前,字字清晰地开口: “这位小姐的请柬丢失,被我们捡到了。” 另一名安保把一份请柬交给千程,恭敬地屈身: “请进。” 第22章 暗影下的打量 宴会厅门口,哗然一片。 谁都没有想到祝千程的请柬,最后竟然是从蒋家的安保人员手里拿出来的? 这么巧?还是…… 祝千程接过请柬,笑漪轻牵,云淡风轻地在她们眼前扬了扬: “奶奶,思蘅,陈太太,我就说我有请柬,这点小事你们还不信。” 无所谓的讽刺意味让几人面色青红,明显很失望。 谢思蘅不屑道: “切,得意什么?在场的谁没有请柬?祝千程,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气到我和奶奶!” 千程不解: “我为什么要气你和奶奶?思蘅,你眼中的别人不是别人,别人眼中的你也不是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你哦。” 说完,在侍者的接待下款款走了进去。 “她……她,奶奶!她就是在故意气我们。” 谢老夫人给谢思蘅使个眼色,让她闭嘴。 陈太太带着女儿,盯着祝千程韵味十足的背影,阴阳怪气道: “老夫人,谢家都是有规矩的人,千程可真不像谢家的人。” 谢老夫人淡淡道: “她本来就不是谢家的人。” 曼步进去,祝千程几不可闻地蹙蹙眉,眸色疑惑。 蒋家的安保怎么会给她请柬? 她的请柬明明就在商盈那里。 难道他们弄错了? 宴会厅宾客如云,比外面还要奢华。 不远处端着托盘的侍者眼尖,隔着晃动的人影望见她,视线落在某一点…… 他急忙走过来。 “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礼貌中带着讨好。 托盘上除了洋酒和香槟,只剩一杯玫瑰柠檬水,淡淡的粉色晶莹剔透。 千程刚想拿起来,却被人先一步要抢走。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侍者反应更快,手臂一偏。 谢思蘅要抢那杯玫瑰柠檬水的动作突兀地落空了! “你干什么!我口渴,要喝水。” 服务生却挺直身体,不卑不亢地答道: “不好意思,这杯水是这位小姐的。您如果也需要,我现在为您再倒一杯。” 说完,躬着腰,把那杯水恭敬地给了祝千程。 “谢谢。”千程微笑着点头道谢。 这让谢思蘅更加气愤! 她才是这场宴会的女主角!她才是蒋家要定下的新媳妇! 刚才安保的态度就不行,一个小小的服务生也这样有眼无珠! 她刚想发难,可那服务生都没给她机会,直接端着托盘离开了。 好啊!谢思蘅把怒火通通都记在祝千程身上! 喝?我让你喝! 祝千程刚把杯子举到嘴边,谢思蘅就假作给别人让路没站稳,使坏地朝她撞去! 两个人距离太近,周围是宾客,身后是立柱,这瞬息之间的意外根本来不及让祝千程反应! “程程。” 一道高瘦敏捷的身影突然出现,迅速将祝千程带到一边! “啊!” 宴会厅内响起女人的惊呼以及沉闷的磕撞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思蘅?” 正跟蒋家人攀谈的谢老夫人惊直了眼,在所有宾客的目光中走过去,有些抬不起头。 巨大的树雕旁,一个端庄内敛的女人沉静地观着场中的焦点。 特别是看清那被人护着的女孩儿,以及她腕上的领带…… 如画的眉眼蕴藏着错综复杂的情潮巨浪。 脸上丝毫都看不出来,挥挥手示意侍者: “快去扶下谢老夫人。” “是,夫人。” 谢老夫人来到谢思蘅身边,谢思蘅捂着额头离开坚硬无比的立柱。 年轻姣好的容颜竟然生生成了“独角兽”! “思蘅,干什么呢?” 谢老夫人语气有些责怪。 她不过是让谢思蘅表现得矜持点,毕竟现在蒋宗淮都没出现呢,所以留下谢思蘅,自己去见蒋家人。 没想到,她又惹祸! 谢思蘅疼得委屈道: “奶奶,她故意让我撞到柱子!” 她忿忿地指着祝千程和来人。 所有宾客都在看热闹。 谢老夫人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她不悦地怒视前面的两人。 “千程,商盈!你们是在合起伙来让思蘅难堪?” 商盈一七五的个子,纤长瘦高,留着男明星同款的14厘米微分碎盖,介于黑色和深亚麻色之间,衬得她肤白如雪,狼系帅气。 一身男款的宽肩西装更显得她飒爽英姿,果决利落。 祝千程细声保证: “奶奶,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思蘅和我是姐妹。” 谢思蘅反驳: “谁跟是姐妹!” 谢老夫人冷然道: “姐妹?你就是这么对你妹妹的?她撞坏了怎么办……” 祝千程在谢老夫人面前是晚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长辈会被人诟病。 可商盈又不是谢家人! 她直接抬起长臂把千程揽到身后,皮笑肉不笑地对谢老夫人说: “可不是么,撞坏怎么办?二小姐故意要撞到千程身上,千程还喝着水呢,呛到怎么办?” “我没有!”谢思蘅矢口否认! 谢老夫人当然护短。 “你是说思蘅要撞千程?有证据吗?你们陆董教你张口就来?” 老人家严厉的气势不容小觑。 人群中,不乏站着跟陆胭有过节的宾客: “是啊,这么多人,有谁看见了?” 刚才那种情景,根本没有人会察觉到谢思蘅是不是故意要撞祝千程。 所以没有人出声蹚这趟浑水。 可陈太太却跳出来,直接“拨正反乱”—— “思蘅根本就没有撞千程呀!千程啊,你这孩子是有被害妄想症吧?这大庭广众的,安保还那么多,怎么会有这种事?你放轻松,别紧张到出现幻觉。” 说得好像祝千程是个精神病一样。 商盈一侧唇勾起,狐狸眸子中露出亦正亦邪的光泽。 她指指高高的厅顶—— 众人随着她的指尖纷纷抬头—— 而正对往下的,就有摄像头! 谢思蘅脸色白了白,气势立马变弱。 商盈轻轻努嘴: “喏,让酒店调监控来?” 谢老夫人看谢思蘅的反应就知道里头有猫腻儿。 糊涂!这个傻孩子,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分不清! 上次她就故意拿要给蒋宗淮送的汤去泼那个野种! 蠢货! 可看热闹的怎么会嫌事大? 一个一个巴不得谢家闹得凶,出尽洋相。 陈太太更是忘不了他们谢家人全都嫌弃她儿子那一仇! “调就调!别让千程冤枉了思蘅,也别让思蘅冤枉了千程!” 谢思蘅悄悄扯谢老夫人的衣角: “奶奶……” 在场的都是人精,这一幕大戏看下来,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本来就觉得谢思蘅不配跟蒋家联姻,现在对她越来越厌恶了! “调监控!” “对,凡事有理有据。” 就在气氛紧张尴尬时,商盈身后传来一道冷静清丽的声音: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误会,我们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说着,祝千程微笑着走出来,大气控场,让侍者拿来冰袋,给谢思蘅敷上。 “……”谢思蘅差点叫出声! 好疼! 祝千程面不改色,力道不收: “压一压,消肿快。” “你……”谢思蘅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野种就是故意的! 真是“姐妹情深”。 算了算了。 宾客们没的热闹看,又互相交谈议论起来。 而远处,灯光打在树雕上,形成明灭的阴影。 穿着旗袍的贵气身影垂了垂眼,在心里默念女孩儿的名字—— 祝,千,程? …… 第23章 终极出价! “真的假的?” “陈太太敢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可陆胭的女儿怎么会看上陈玮森那个傻子?” “说不定看上的是陈家的油田!石油多赚钱啊!” 一时之间,更验证了所有人对于陆胭母女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猜测。 宴会厅内闹哄哄的,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越传越离谱! 祝千程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沉下脸。 她望着陈太太,目光冰冷,掷地有声! “陈太太,你这样公然造谣我,损害我一个女孩子的名誉,如果不想对簿公堂的话,现在就跟所有人澄清,给我道歉!” 谢思蘅却在一旁“天真”地插话进来—— “千程跟玮森哥的感情很好呢!我以为她就快跟玮森哥结婚了!谁知道她今天也来了宴会……” 商盈一手插兜,笑嘻嘻地逼近她: “你跟我说说,怎么以为的……” “干嘛呀商盈!你要打我吗?” 祝千程拉住了商盈。 本就子虚乌有的事,只会越描越黑。 白玉卿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飘落在祝千程身上,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 这时,场中突然传来一道冷傲的声音—— “这场宴会不是用来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如果各位有什么私事没有解决,就请离场!出去自行解决!” 霎时间,宴会厅内鸦雀无声。 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鸽子蛋的凌厉女人踩着疾沉的步子走来! 谢老夫人忙打招呼: “敏琼啊,你母亲没来吗?” 蒋敏琼是蒋宗淮的姑妈,蒋氏集团的总经理。 也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 她正眼都没看谢老夫人,敷衍地答了两个字—— “没来。” 谢老夫人被小辈冷待,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拿他们蒋家人脾气都不好给自己争回面子。 蒋敏琼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祝千程身上!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妖里妖气的,这是慈善晚宴!” 谢思蘅在旁边幸灾乐祸。 周围人同样也庆幸蒋敏琼骂的不是他们自己。 而祝千程被无故“开火”,对这蒋家人的第一印象可谓是—— 稀碎! 糟糕透顶! 这臭脾气……倒有些像那个狂妄的Vince! 让人讨厌! 但她又不能说这身礼服是别的男人给她的。 正当气氛紧张之时,白玉卿忽地走到人群中央,温礼地开口,如水的淡雅柔情让人如沐春风—— “礼服只是一种礼节,没有规定慈善宴会不能穿得美艳动人。” 这话算是在维护祝千程。 所有人不禁诧异! 这可是堂堂的白董!蒋宗淮的亲姨妈!竟然替祝千程出头! 蒋敏琼却跟白玉卿是死对头!偏要跟她作对! “慈善晚宴不需要挑拨是非的宾客!安保,把她们通通请出去!” 谢思蘅懵了! “凭什么连我也赶?” 蒋宗淮请她来当舞伴,他们怎么敢赶她! 祝千程不卑不亢,温顺从容道: “蒋总,今晚确实因为我们给宴会带来不快,我在这里向您和大家道歉。” 蒋敏琼却傲慢道: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白玉卿走过去挽着祝千程,对蒋敏琼说: “都是孩子,没必要那么苛刻。一件礼服,你不喜欢,有人喜欢。” 她的声音温缓,眸子却冷沉,如同两汪幽泉。 蒋敏琼了解白玉卿的城府,视线往下,不由定格在祝千程手腕间那条缠绕的领带上! 她的眸光凝了凝! 白玉卿跟她对视一眼: “算了,大家和气生财。” 蒋敏琼不甘地冷哼一声,放过祝千程等人,沉声对所有人宣布: “慈善晚宴现在正式开始!” 顿时,在场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玉卿邀请祝千程去前排坐。 千程婉拒了,带着商盈坐到了后面不起眼的位置。 “看吧,估计陆胭没给她钱用来参与竞拍!” “一定是的,不然白董邀请她,她怎么会不敢坐在前排?” 其他人对于祝千程的非议依旧不断。 商盈吐槽: “一群长舌妇。” 千程与她对视一眼,眼神在说: 【别跟她们计较。】 谢思蘅却兴奋地坐了过去,不顾谢老夫人拼命给她使眼色! 白玉卿淡笑,没有拒绝。 谢老夫人客气道: “唐突了,白董海涵。” 谢思蘅却抖起机灵: “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白玉卿没接话,眼尾含着冷意。 外界传言,慈善拍卖过后,就是舞会。 蒋宗淮迟迟未出现,所有人都断定,他要在舞会时出现! 而他定下的舞伴是谢思蘅,其他家的女儿都希望开场舞过后,能跟蒋宗淮共舞一曲。 毕竟蒋宗淮不能跟谢思蘅一直跳,让别家全场都看着吧? 台上正在介绍拍卖品。 因为各家都想在蒋敏琼和白玉卿面前出头表现,全场又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所以,竞拍品流水一样都以高价拍走。 善款将用于儿童疾病专项基金。 谢家,陈家都有得拍。 而被众人猜测“囊中羞涩”的祝千程果然一次牌子都没有举。 “好,我们非常感谢所有竞拍者的支持!感谢谢思蘅小姐……” “感谢……” “感谢陈诗柠小姐……” 除了千程,所有人都参与了竞拍。 祝千程接收到谢思蘅和陈太太特意转过头的轻蔑目光,以及形形色色的打量。 她昂着首,安稳如山。 商盈低语: “真不拍?” 祝千程: “想做善事我自己会捐,用不着通过他们蒋家。” 商盈撇撇嘴,陪她安坐。 终于! 来到最后一件拍卖品。 是蒋家的压轴藏品! “……56.12克拉的罕见粉宝石,号称——晨曦之光,搭配闪亮的白钻,是目前世界上排名前十的宝石。起拍价为……” 拍卖彻底进入高潮! “善款都是要捐赠出去的,蒋家连这么宝贵的藏品都舍得捐出来?” “这可是蒋家,据说世界排名前十的宝石,他们家占了一半。” 台上打着光,在展台上展示的镶钻粉宝石戒指闪熠着绚丽的光芒! 快把台下人的眼睛闪瞎了! “太美了吧!” “真的好漂亮呀!天啊!” 在场都是女眷,特别是各家的女儿,激动极了,无不心动! 商盈凑近千程的耳边: “喜欢吗?姐给你买?” 祝千程“诧异”道: “我妈妈给你开多少年薪?” “不到一个亿。”商盈双腿交叠着,痞痞地开口。 “哦?多少?” “三十五万。” 祝千程哼笑一声,刚想调侃她—— 这时台上报出价格——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台下一阵唏嘘! 也就是说,第一次出价就要上亿了! “蒋家还是留情了,这块晨曦之光去年世界估价1.5亿……” 祝千程听着后面的议论,眨着一双灵动的鹿眼,期待地盯着商盈。 商盈却转向台上,躲避千程的目光,白皙骨感的手指抓了抓脸,借机捂住半张脸: “让你妈给你买吧。” 千程愉悦地笑出声。 寂静一阵过后,有人开始举牌。 是陈家! 场上一阵低呼。 陈太太挺直背,得意地放下牌子。 商盈“切”一声: “不愧是个臭卖油的。” 接着,又有人出价…… 几番艰难的回合过后,当竞拍价格飙到1.5亿时,大多数人已经放弃了。 这时,前面的谢思蘅高高地举起牌! 【1.6亿】! 陈太太咬咬牙。 【1.65亿】! 谢老夫人暗沉一口气。 【1.67亿】! 陈太太跟上。 【1.7亿】! 两家较劲般非要得到这枚粉宝石戒指! 特别是蒋敏琼和白玉卿也纷纷将目光投注到她们身上。 主持人激动地宣布: “1.7亿一次!还有吗?” 谢思蘅急了: “奶奶,我们加价啊!” 谢老夫人低声说: “这块粉宝石估价1.5亿,现在这个价格已经溢价了。” “可这是蒋家的慈善拍卖!不能让蒋宗淮看轻我们家!” “好,1.7亿第二次,还有吗?还……有吗?”主持人环视全场,语调充满跌宕起伏。 陈太太得意地对陈诗柠耳语: “得到这块粉宝石,就可以搭上蒋宗淮。诗柠,爸爸妈妈可是下血本了!若是能钓到蒋宗淮这个金龟婿,你可要好好帮衬你哥哥,把那个姓祝的女人给你哥哥娶到手!给咱们陈家生个合格的继承人!” 陈诗柠扯动嘴角笑笑,笑不达眼底。 为什么她和她的后代就不能当继承人?只因为自己是女孩儿吗? 生她也是因为以后要照顾哥哥。 让陈家母女没有想到的是! 她们忽然听到主持人高呼—— “好那位!2亿!2亿!” “2亿还有吗?2亿!” 霎时间,全场震动! 陈太太有如石化,簌地回头! 此时全场的目光早已集中在后面两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就连蒋敏琼和白玉卿也微微伸长脖子。 只见飒酷的女人慵懒地伸着长臂,轻飘飘地代表着一个天文数字。 而她身边的冷艳女人则面无表情,淡定地迎着所有人的惊目! “好,2亿一次!还有没有呢……” 直到众人收回目光后,祝千程才缓缓蹙起眉: “你不吃不喝570年给我买戒指?” 商盈淡淡一笑: “我是月光族。” “那你怎么举牌子?” 商盈侧过头,脸上露出势在必得。 “陆董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你撑门面,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让我过来?” 第24章 点天灯! “妈妈至于吗?蒋宗淮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祝千程抵触他们蒋家人,反感地嘟囔道: “再说,他配吗?” “你是陆董的女儿,她不会让你被别人看轻。” 祝千程有些错愕,心底不由涌起一阵酸热。 而陆胭虽然远在他方,但她的目的达到了! 刚才一直暗中非议的众人被狠狠打了脸! “不愧是陆胭陆董,人家有钱着呢……” “就是,放眼场上谁还有这个实力!” 许多人都后悔自己嘴贱,生怕得罪了祝千程。 谢思蘅嫉恨地咬牙: “奶奶,她们母女的钱都是我们谢家的财产!” 陈太太不甘心,她已然把祝千程当作她的儿媳! 怎么可能让这小贱蹄子骑到她头上! 可是…… 她最终也没能再举起牌子。 本以为2亿已是封顶。 没想到…… 就在商盈举完牌子后,竟然出现一名神秘人,直接出价2.5亿! 引起又一阵巨大的狂浪! 商盈整个人严肃起来。 因为陆胭让她带来的,就是2.5亿! “我们这位神秘的买家点了本场的天灯!有哪位,还要出价?” “点天灯?” “到底是什么人?” 商盈彻底放下牌子,烦躁道: “点天灯?老子帮他抬十个亿。” 祝千程在牌子上敲了敲。 “多好,反正我们也出尽风头,掀了那帮长舌妇的桌子!省了。” 压轴的【晨曦之光】有了新主人,拍卖宣告结束! 虽然没有见到拍走【晨曦之光】的神秘买家,但所有宾客都兴奋地期待起另一号人物! 蒋家继承人——蒋宗淮! 谢思蘅接收到诸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非常骄傲! 尽管今晚风头都被抢尽了,但真正的焦点蒋宗淮就快要来了! 可就在她挺直腰板,万众瞩目,等着做蒋宗淮特别邀请的舞伴时—— 蒋敏琼却直接宣布—— 宴会结束! 众人七嘴八舌地吵起来: “什么?结束了?” “那舞会呢?蒋少呢?” “怎么会这样就结束了?” 蒋敏琼面无表情道: “这是慈善晚宴,又不是舞会!我们邀请来的都是女宾,如何共舞?你们听谁说的有舞会?” 众人这才意识到,舞会一说,都是传言。 “可是蒋少不是会来吗?他人呢?” 蒋敏琼: “阿宗说过会来,但临时取消了。” “可他不是还特意邀请谢思蘅跳舞?” 被人提起,原本骄傲如白天鹅的谢思蘅,此刻脸色青红交加,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蒋敏琼听了,环起手臂讽笑道: “阿宗跟谢二小姐总共只见过两次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半句!大家可不要乱讲,毁了人家谢二小姐的名声!” 谢思蘅的遮羞布被一把扯下! 蒋敏琼的话无疑在澄清蒋宗淮和谢思蘅根本没有任何关联! “什么?” “我说呢,蒋少怎么可能会选谢思蘅那小丫头!” “弄了半天蒋少跟谢思蘅根本就不熟,都是他们谢家一厢情愿!” 一时之间,无数冷嘲热讽如浪潮般涌来,拍打着谢思蘅的尊严和精神! 她抓紧谢老夫人的手,整个人都神经质起来: “奶奶,明明是蒋宗淮派人打电话来说邀请我做他的舞伴!不是我们瞎说的!” “蘅儿,我们先回去。” 谢老夫人的脸已然铁青。 老态龙钟,看着像从棺材里出来的,有些吓人。 “不!奶奶,必须让他过来解释清楚!不然别人怎么看我啊!” 谢老夫人对上蒋敏琼傲慢的目光,只能咬牙训斥: “蒋宗淮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特意过来为你解释?你先跟我回去,等我问问蒋老夫人,他们家到底什么意思!” “呦,谢二小姐这是被耍了?” 商盈饶有兴致地看谢思蘅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祝千程对落井下石没兴趣。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绝不跟蒋家联姻! 没想到,散场时,蒋敏琼竟然来到她身边,不客气地警告道: “我们蒋家不欢迎不检点的女人!你若想嫁进来,最好先解释清楚你跟陈家那个傻子是怎么回事!” 商盈护着千程: “什么怎么回事?没有的事!” 祝千程却淡淡道: “蒋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不能嫁进蒋家,我不强求。” 说完,她嫣然一笑,挽着商盈转身离开! 从背影来看,好似一对璧人。 蒋敏琼错愕过后,大为恼火! 她堂堂蒋家大小姐,活这么多年,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吃瘪了? 好啊!要不是她那个好侄儿亲自指定姓祝的小丫头片子为联姻对象,她绝对会好好教训她! …… “……我唱红脸,你唱白脸就行了,没必要得罪她,毕竟陆董希望你能嫁进蒋家……” 祝千程和商盈出了酒店,不经意间对上谢思蘅羞愤的目光! 此时的她非常狼狈,礼服长袖都被扯掉了,活脱像只要咬人的疯狗! 祝千程别开眼,唤商盈开车离开。 谢思蘅却突然甩开谢老夫人的手,靠近她大声质问: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是不是在嘲笑我!你们也配!” 商盈耸耸肩……莫名其妙。 千程淡声应道: “这都是你自己想象的,还记得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你眼中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你。】 “哼!都是因为穿了你的礼服,我才会沾上霉运!你这个扫把星!跟你妈一样!我们谢家早晚把你们两个贱货扫地出门!” 没等祝千程反击,商盈一个箭步迈到谢思蘅面前,狠狠推了她一把! “嘴巴放干净点,陆董没有对不起你们谢家!” “在我面前还敢放肆!” 谢老夫人震怒! 她指着商盈沉声道: “华海集团姓谢不姓陆!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 说完,冷冷地扫一眼祝千程,让司机把谢思蘅拖上了车! 谢家的车子绝尘离去。 祝千程抱住商盈的手臂,晃了晃,无奈道: “还说我呢,你何必逞一时之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老夫人在华海还是很有威望的。” 商盈抓了抓她的头发,无所谓道: “一时之气,过时不候!不骂回去觉都睡不着。明天我该上班上班,辞我得有正经理由。开玩笑,老子是吃素的?” 商盈是习惯硬刚又有手段的人,千程对她有把握。 她垂头撞了撞商盈的肩膀,撒娇的意味明显。 商盈勾唇笑笑,宠溺搂住她。 她们没有发觉,斜后方的黑色轿车内,坐在后排的男人紧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嘴边噙着冰冷的弧度。 等千程坐上商盈的车离开后,保镖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 “先生,这是今晚点天灯的拍卖品。” 男人伸出粗砺的大掌接过。 打开盒子,镶嵌着白钻的粉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女人在旁边悠悠开口: “阿宗,你真的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