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花一块钱彩礼娶潘金莲》 第183章 扣帽子 看着事情和自己预料般一一落实,武植心里有股难掩的亢奋。 他眉开眼笑指挥着衙役,还有从栖霞村调来的汉子擒拿朱虎等人。 靠着提前布置好渔网,从城楼上里外两侧丢下去,束缚住这些攻打县城的“反贼”,几乎不费太多功夫。 方才他故意带着几百妓女在县城南门口磨蹭了一下,等朱虎带人追来后,才赶妓女进城。 朱虎见状,莽撞冲动的他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提着朴刀,怒不可遏带头奔来,想要截住这些为自己躺赚银子的女人。 随行庄客也被激躁的情绪感染裹挟,一齐冲来。 一大帮妓女见到迫害自己的恶霸骑马带人追来,面露惊恐,打死她们也不想面对那狂怒暴躁的朱虎,当即下意识往城里跑去,你推我搡往前挤。 武植知道计成,而后立刻让埋伏在两侧的衙役和一帮村汉冲出,并且拉出了十几个拒马架,齐齐排好,以堵住朱虎等人的退路。 领头的朱虎一行人想要截住肉银子,如何注意到后路被堵?只顾往前冲去,闯进县门口,和衙役厮打起来。 后面一些庄客反应过来想要逃跑却一一被拦下擒住。 武植见到此情此景,这才大喜过望,他知道这下朱家庄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们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么多百姓和衙役看着,根本容不得他们有半分狡辩的余地。 在这个时代,聚众五十以上,武装攻打有官员镇守的州县,此举当以造反定论,乃是十恶不赦的连坐大罪。 当然,在后世造反也是大罪哈! 这山匪、强寇要是当真彻底抛弃白身,才会聚众攻打有官员镇守的州县,劫粮劫财。 不然一般山匪、强寇都是劫村掠镇,在只有吏员镇守的村镇打些钱粮,避免彻底背上造反叛乱的罪名,与朝廷完全对立。 劫掠没有官员镇守的村镇,以后托关系,走人情,还会有可能被州府赦免,恢复良民白身。 所以山匪、强寇除非当真铁定心思谋逆叛乱,不然不会轻易攻打县城、州府之类的城池。 只要聚众攻打有官员镇守的州县,那便是造反叛乱之举。 除非你以后当真势力发展庞大,被朝廷有所顾忌,从而怀柔招安,如此才能恢复白身,加官进爵,光耀门楣更是不在话下。 不然,在以忠孝立身,以报效皇帝为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古代,谋反叛乱乃是不忠不孝的极恶之举,会被唾弃且不能容忍。 朱虎也是猖狂顺遂太久了,认定朝中有人便能摆平县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现在还被武植激得怒发冲冠,一被人打脸挑衅便如何都忍不住,需得出了这满填胸腔的恶气才罢休。 可他刚带人闯进县城,厮斗不多时,忽然头顶上盖下一张渔网,使得自己行动受缚,随后直接被张二岩跃起一脚,给直接从马上踹下。 而后,几个衙役举着长枪,抵住他喉咙。 张二岩走上前来,看着倒地的朱虎沉声道: “此獠聚众攻县造反,人证物证俱在,绑好押下去,关入牢内候审。” 朱虎怒极而笑,狂妄道: “关我?我是朱家庄二少爷,我堂叔公朱勔,乃是陛下近臣,你们这些狗吏也胆敢关我?谁给你们的狗胆!你们简直无法无天!我不消两日便能出来,届时我定一个个找你们算账!让你们不得好死!” 张二岩眉头微皱,照着他的脸就狠狠踩了几脚骂道: “都造反被擒了,口气还这么大,我倒想看看你那靠山知道你们造反的事后,会如何了断!哼,押下去!” “是!”两个衙役称是,而后将朱虎绑好,押了下去。 另一边。 朱豹见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心里惊怒之余,气得脑门上青筋一根根暴凸,一时间只感觉头重脚轻,耳朵嗡嗡作响。 他脸色扭曲,抹了抹嘴上的血迹,望着远处倒地被擒的朱虎,朱豹双眼满是愤恨,他已经在心里骂了没脑子的蠢材朱虎千八百遍了。 看着面前这十几个拒马架,朱豹脸色阴戾。 如今想要和栾廷玉进去抢救朱虎出来是不可能了,要是能救朱虎出来,他还有理由辩解说是朱家庄的庄客胡作非为闹事,与朱家庄无关。 以此搪塞,或许还能让朱家庄脱责。 可现在朱虎被擒住给押了下去,一切均已经晚了,现在只能回庄想补救措施。 朱豹脑子急转,立刻便想到回庄安排人手截住县衙上报到州府的造反公文。 只要这件事报不上去,那一切好说,之后再细细思量解决之道便是。 不然等这封造反公文送到州府,届时没人会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他朱家庄强行扣下。 他朱家庄便是撒大钱走关系也没辙。 有命贪钱没命花,州府那些官差可没蠢到这种地步,愿意拿自己的仕途和性命去帮。 造反可是连坐的大罪,哪个当官的敢横插一脚,留下祸患污点,日后被政敌攻击? 这种造反公文,只要递到州府手里,那简直就跟烫手的山芋一样,无一不是想要赶紧撇开脱手。 这种公文都是八百里加急,顶风冒雪送到汴京,交由中书省,而后上呈天听。 之后州府配合上面下发的命令文书,一一处置完回禀上去。 便是朝局再混沌腐朽,但这掘王朝根基的造反之举,各级上下均都不敢懈怠包庇,以免累及己身。 朱豹怨毒的深深看了一眼城楼上那个身穿官服的青年,五官愈发扭曲。 原本这些年来,朱家庄欣欣向荣,等明年朱朝平在州府为官后,便能建立州府的官场关系。 他朱家庄花了大代价才给朱朝平由吏升官,一步登天到五品实权的司户参军。 司户参军,那是转运司下辖的官职,也就在转运使和副转运使之下,监察州县税赋、考察官吏、举荐贤能、押送军需粮饷,是绝对的实权位置。 只要再运作个几年,他朱家庄称霸东平府都不在话下,又如何会拘泥于小小的一个阳谷县? 可如今美梦如泡沫般破裂,让人猝不及防。 这阳谷县新县尉一上任,便将这一切搅乱,这才多长时间? 造反叛乱的帽子已经被他扣在了朱家庄的头上! 朱豹惊怒之余,莫名感觉有些惧怕,为什么横行阳谷县的朱家庄蓦然间好似就要垮了? 他不禁胸闷气短起来,继而恨恨不平大骂道: “直娘贼,我早前便说过了,新县尉上任后理应走动一下,场面客套也行,至少也要等州府有朱家人做官后再做计较。 可家里那几个蠢材废物非不听我的,如今被那武植做局坑害,怎生了得?上上下下除了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全他娘是蠢材废物!朱虎那厮更甚!我朱豹怎地会有这种杂碎兄长!?” 朱豹骂骂咧咧,脸色极其怨恨。 恨内:家中无一人可为其分忧。 恨外:武植阴险毒辣,做局坑害他朱家庄。 朱豹越骂越气,一旁的栾廷玉听了脸色讶异,如今这三少爷哪里还有平日处事不惊,聪慧有礼的模样? 这时。 城楼上的武植似乎感受到了朱豹那怨毒愤恨的目光,转头间,便见到拒马架外的朱豹和栾廷玉。 他目光倏忽间亮起,立刻便知道为首那年轻人定是朱家庄三少爷——朱豹。 他大声吩咐道: “擒住朱豹和栾廷玉!别让他们跑了!射箭!” 第184章 刷经验 一众衙役借助渔网和紧密配合,已经将反贼擒得七七八八。 现在听见武植高声吩咐,立刻将目光看向拒马架外的朱豹和栾廷玉。 朱豹闻言一惊,暗骂了几句,立刻拽紧马缰,勒马掉头,准备夺路而逃。 栾廷玉亦是如此。 武植见状,翻身跃下城楼,大声道: “射箭,射箭,不能让他们跑了!牵我的马和拿我的兵器来!” 南门外的栖霞村的精壮闻言,立刻弯弓搭箭,朝栾廷玉和朱豹射去。 朱豹见状心里大惊,大骂武植性子狠辣,一言不合就要人射杀自己。 这时,白牛儿扛着大戟连同一匹黄骠马牵到武植面前。 武植翻身上马,手持大戟,策马朝朱豹追了出去,几个衙役这时见状,立刻拉开了一个拒马架,方便武植前去追人。 朱家庄的朱豹个性聪慧能干,倘若朱家庄全由他掌管,自己不可能这般顺利便将叛乱的帽子给朱家庄扣上。 这朱豹昨日去龙背山走动,不知怎地这般快寻来,不过好在事已成定局,他还是来晚了一些。 即便如此,武植也不愿放他离开,当场扣他一反贼的帽子,直接杀了省事,以免放虎归山,日后养成大祸。 栾廷玉见密集的箭雨射来,心中大惊,立刻举起手上的齐眉长棍,倏忽间舞动起来。 铛铛铛铛—— 这栾廷玉舞的一手好棍,那杆齐眉棍绕圈舞动,快得似有残影,却有水泼不进,风刮不入之威。 当下将射来的羽箭给一一挡下。 “三少爷,你先走,我来为你挡住他们!”栾廷玉大喊道。 朱豹脸色有些惊惶,闻言心中一喜,立刻道:“多谢栾教头!” 说罢,他马鞭猛抽,策马夺路而逃。 武植见栾廷玉一人便将羽箭全都格挡下,大怒,立刻大声喊道: “射马啊!射马腿!射人干什么!” 说着,武植绕过栾廷玉,准备策马朝朱豹追去,他要一戟将这朱豹给劈成两半。 这时,栖息村的汉子已经再次弯弓搭箭,齐刷刷一批箭雨朝栾廷玉和刚跑出不远的朱豹胯下的马儿射去。 栾廷玉心中吃惊,当下脸色一紧,极其讶异这青年县尉如此懂得变通,见射人无效,立刻让人射马,以此拦住他们。 不过他冷哼一声,身子矫健灵活的他,直接一踩马背跃起,躲过箭雨后,借力跃近准备绕过他的武植,而后一棒朝武植胸口横扫过去。 武植一惊,举起大戟横栏。 可这栾廷玉武艺的确高深,一棒横扫而来,势大力沉不说,还用上了巧劲。 铛的一声! 两兵相交瞬间,武植被震得掌心发麻,而后整个人身形不稳,直接脱离马背,后仰飞了出去。 武植惊怒交加,凌空用大戟撑地,这才踉跄稳住身子,没狼狈摔在地上。 这时,栾廷玉已经落在地上,齐眉长棍舞出棍花,将朝朱豹射去的羽箭全给一一打落。 而那朱豹趁这片刻功夫,却已经策马奔逃远去,再追不能。 武植眉头紧皱,望着护主的栾廷玉,后槽牙不自觉紧咬。 栾廷玉将这一轮羽箭格挡完后,侧目看向武植,片刻间便认出武植那双眉清目朗的眉眼,惊诧道: “昨晚那蟊贼是你!” 武植冷哼一声,举起手制止后续箭雨,沉声道: “栾教头,你私助朱家庄反贼逃跑,可是要与贼子一同造反谋逆!?” 栾廷玉脸色一紧,登时哑口无声,随后轻声道: “在下受主之恩,食主之禄,自当护主安危,何来造反之意?县尉大人莫要诬陷栾某!且说回来,上京亦无确凿公文示下,如何能说他人造反谋逆?” 武植被他这番言语噎了一下,哼哼冷笑几声,没再言语。 朱豹今日杀不了,改日杀了便是。 那厮逃不掉,他如今急惶惶逃跑,定是回庄上安排人手想要截杀县衙呈送到州府的公文。 武植为了布这个局,如何会想不到这点? 难不成布局成功后,后续还要跟朱家庄玩什么你追我跑的游戏? 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不是过家家,容不得那么多变数。 武植早早便让陈致礼拟好公文,方才将三百多个妓女押出神仙林时,得知朱虎追来后,便立刻让丁良安排了三个衙役,兵分三路飞马将公文提前呈送去了州府。 朱豹如今想派人截住公文,为时已晚。 只要公文呈送到州府,州府的官员定不敢为了朱家庄掺和进造反之事,会立刻将公文加急送到汴京。 便是州府真有胆大包天之人敢为朱家庄拦下这封公文,武植直接派人入京呈送,越级上报即可。 也就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反正只要公文到了汴京,武植便会自动匹配到队友。 只要是从政的,必定会有政敌。 朱勔得宋徽宗荣宠,已然在朝堂上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并且他在江南为宋徽宗收罗奇花异石装点御花园时,也趁机巧立名目,苛捐杂税,行事更是仗着天威,横行无忌,大肆侵吞民财,中饱私囊。 其敲诈勒索的还是江南那些士族的钱财和奇花异石,所以朱勔在江南士族那边早已惹的天怒人怨。 只是他办事利落,深得宋徽宗赏识,也一直没露出大辫子被那些江南士族支持的京官捉住把柄,所以才一直没机会弹劾他。 如今朱家庄的造反公文只要送到汴京,朱勔立刻就会被其它政敌官员上书弹劾,即便他再得荣宠,也是稻草人救火——自顾不暇。 至于朱家庄聚众攻县造反这种事,他定护不住,也不敢护。 最后朱勔便会舍弃掉朱家庄,撇清关系,以求自保。 届时,朱家庄没了依仗,那武植就能打着剿灭反贼的名目,要求州府调兵还有隔壁几个县衙配合,进行剿匪灭庄。 此举定成。 …… 看着朱豹策马离去的身影越来越小,武植双目微眯。 紧接着,魏青、魏大牧、石秀等人配合衙役抓完反贼后,齐齐来到武植身边,而后将栾廷玉团团围住。 武植看向栾廷玉,淡淡道:“你卸兵受缚,还是继续负隅顽抗!?” 栾廷玉紧紧握着手中那杆齐眉棍,环视一圈,见这一圈衙役个个身高体壮,目蕴精光,心中极是讶异。 小小的一个阳谷县,怎地会有这般多气度不凡的汉子,且还甘当名声不好的差吏! 可当看见那身穿县尉官服的青年后,蓦然间又有些明白过来。 武植见他不语,忽地想到: “对了,拿这栾廷玉给魏青等人刷刷实战经验岂不美哉!束手就擒或直接打死都是浪费。” 嘿嘿嘿…… 武植念及此处,有些阴险的笑了起来。 栾廷玉瞳孔微缩,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武植当下淡淡道:“这厮负隅顽抗,谁去擒他!?” “哥哥休忧,弟弟来擒他!”石秀闻言,一马当先,率先提棒朝栾廷玉袭去。 武植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们都散开些,莫要影响二人较量。 栾廷玉见这帮差吏不是一哄而上,而是单派一人前来擒自己,如何会惧? 他立刻举棒相迎。 双方都使一根齐眉棍,棍法倒是各有千秋,只是石秀经验不足,武艺也无栾廷玉那般熟练高深。 他与栾廷玉较量了约莫三十回合后,便被撂倒在地。 武植见状,再次淡淡道:“谁继续去擒他!?” “哥哥休忧,弟弟来擒他!”魏青提着黑缨虎头长枪径直抢身而出。 长枪如黑龙探头,长棍似猛虎下山。 枪棍相交,斗得正酣时,各自心中均赞了声好。 只是魏青练习枪棒的时间太短,经验和熟练度均有欠缺,斗了二十回合,不敌栾廷玉被一棒掀翻。 紧接着,魏大牧、魏小刚、白牛儿轮番上场。 栾廷玉接连应战,力怯势弱在所难免,打了一圈后,几近力竭,而后被擒住。 武植命人将他一起押回牢里,容后处置。 第185章 隐情 另一边。 正在武植让几个弟弟刷栾廷玉这精英怪攒经验时。 张二岩和丁良已经带着众衙役将反贼尽皆擒获,陆续押进县城牢城关押。 衙役这边重伤了五个,轻伤十二人。 反贼那边则死了二十多人,轻重伤也有一些。 武植听了报告,点了点头,让一旁的陈致礼从县衙公账支出银两,翻倍抚恤那些受伤衙役的各项花费。 而后吩咐张二岩带人打扫遍地狼藉的县城南门。 住在县城南门附近的百姓见到这一幕,被吓得有些懵圈,但见县尉大人打败了造反攻县的反贼后,又尽皆高声称颂赞扬。 什么县尉大人英勇无畏,县尉大人勇武无双之类的赞语,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连带着威望值都小涨了一波。 …… 武植等人押着栾廷玉正朝县门口走去。 这时,丁良带着邹五魁来到武植面前。 邹五魁见到武植后,立刻点头哈腰,磕头叩拜,谄媚道: “小的邹五魁,拜见县尉大人!” 一旁的栾廷玉见状,微微一愣,他也认得朱虎面前的红人之一,邹五魁。 当即明白过来,这邹五魁定然有从中搞鬼,立刻气愤骂道: “好你个邹五魁,你衣食有度皆取自朱家庄,你为何吃里扒外,要害朱家庄深陷万丈深渊!” 邹五魁撇了撇嘴,不屑道: “栾教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县尉大人在此,如何能容得下朱家庄那些恶霸横行乡里,欺压朱家庄方圆百里数千百姓?你栾教头对朱家庄的恶行视而不见吗? 我这是为了县尉大人还有众多百姓啊!此乃义举!容不得你辱骂!” 说着,邹五魁谄媚朝武植露出了笑脸,接着继续道: “县尉大人,小可邹五魁,愿为县尉大人肝脑涂地,还请大人莫要忘了小可的辛劳!” 武植眉梢微挑,淡淡道: “起来吧,此事你有功,本县尉自然记得,答应过你的,本县尉也会一一兑现!” “多谢县尉大人,多谢县尉大人!”邹五魁心中大喜,连连磕头拜谢,而后起身。 栾廷玉气得脸色涨红,朱家庄是恶行累累,可他一受雇庄客,如何有能力去改变? 他也只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自己平日也是几乎不出庄,去掺和那些腌臜事,以此净心守德! 可如今自己的妻儿还在朱家庄,要是朱家庄被打上了造反的罪名,自己的妻儿该当如何?岂不受了连累? “邹五魁,你这厮为一己之私,知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我的妻小该如何?” 邹五魁啧的一声,不悦道: “栾教头,你别乱说话。我都说了我这是为县尉大人办事,乃是义举!再说了,你要真骂我一己之私也骂错人了,你该骂的是朱豹才对!” 栾廷玉眉头一拧,沉声道:“你什么意思?这跟三少爷有什么关系?” 邹五魁呵呵一笑,嘲讽道: “什么意思?你去问朱豹啊,问我干什么!?你问我就要回答你么?你如今不过是县尉大人的阶下囚罢了,还神气什么?” 栾廷玉见他不说清、不道明,遮遮掩掩便罢了,反倒面露讥嘲望着自己,当即额头上青筋抖了抖。 邹五魁也不理会这栾廷玉,反正自己拿了钱就能跑路了,还理他那么多。 武植在一旁听出了些八卦的意思,貌似这栾廷玉和那朱豹有些纠葛,这邹五魁好像知道一些。 当下问道:“你知道什么?本县尉倒想听听!” 邹五魁正眼露嘲弄望着栾廷玉,忽地听见武植的问话,立刻转头点头哈腰笑道: “大人要知道,小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植眉头微皱,不悦道:“快说,别在这兜圈子拽文!” 丁良见武植面现不悦,朝邹五魁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邹五魁捂着脑袋赔笑几声,立刻解释道: “其实跟县尉大人也没关系,就是这栾廷玉以为朱豹救过他一家的事,不过是朱豹自导自演罢了。” 武植听到这,眉梢一挑。 丁良、魏青等人也眼露讶异。 栾廷玉瞳孔剧震,怒道:“你胡说!三少爷为了救了一家,还受了伤,怎会是假!?” 邹五魁啧啧一声,回道: “受伤,又没死,你那般激动干什么? 栾教头当真单纯,被骗也属正常,就是可惜了你那大儿子,一表人杰,到头来死在了朱豹那厮的奸计里面。” 栾廷玉面皮颤动,心中陡然激愤起来,按住他的魏大牧和白牛儿登时感觉到他在不停挣扎,且力气奇大。 武植有些哑然,啧了一声,斥道:“你这厮要说就全说,为何断断续续吊人胃口?” 邹五魁立刻赔笑,连忙回道: “是是是,县尉大人勿怪,只是小的对此事也不甚了解。 小的和朱虎那厮早前饮酒时,那厮醉酒后,骂骂咧咧说自己三弟假仁假义,棉里藏针,不是爽利汉子,那厮不慎脱口说出过此事,这才被小的断断续续听来。” 说到这,邹五魁顿了顿,看了一眼栾廷玉,继而娓娓道来…… 原来栾廷玉蒙同门师兄提携,在东京殿帅府为其谋了个教头职位,他得知后,心中大喜,想着自己这身本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加上这是报效朝廷的忠君之事,说不得日后还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自是欣然应允。 之后栾廷玉便置换了家中产业,换成银两盘缠,欲去汴京上任,博个前程。 那朱豹得知栾廷玉携妻带子举家欲搬去汴京上任,且要路过阳谷县后,便心生歹计,而后到龙背山请了陶悦、陶喜和其它两个头领带喽啰下山去劫他。 争斗时,朱豹仗义出手相助,以此笼络住栾廷玉进庄。只是争斗时,栾廷玉的大儿子被杀,这点却是不知朱豹是否有意为之。 说到这,邹五魁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依照小的猜想,应该是朱豹那厮有意为之,大人您想想,栾教头大儿子突然罹难,他心哀之下,还有何心思去汴京任职? 而且带着一妻两幼子再上汴京,路途遥远且不说,路上经山过寨,要是再被山匪、强寇洗劫,他自保当然无虞,可妻小如何看顾得过来? 再有个闪失,岂不是再遭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时他又得朱豹相救,还被盛情邀约入庄,便也就趁势同意下来了,直至如今!” 说罢,邹五魁摸了摸下巴,自己在朱虎醉酒的嘴里断断续续听来的消息,经过今日编凑出口后,感觉离实情应该八九不离十。 武植眉头一皱,疑惑道: “朱豹找龙背山的贼匪劫栾教头,栾教头如何不知,还任由朱家庄和龙背山勾结在一起?” 邹五魁呵呵一笑: “劫杀栾教头时,他们定当身穿黑衣,黑布蒙面了。所以栾教头并不知那是龙背山的贼匪。栾教头,我说的可有错?” 栾廷玉这时已经目眦欲裂,听完邹五魁这番话,再细细想想当日情形,原本就有些怀疑困惑的种子立刻受到浇灌,开始疯狂滋生。 “不……不可能的,三少爷不会这样做的!”他喃喃自语,蓦然间还是不愿意相信。 邹五魁又呵呵一笑,说道: “我倒是随三少爷去过龙背山送礼,见过那陶悦、陶喜两兄弟,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唤作:招人烦;一个唤作:惹人嫌。 且均使三尖钢叉作为武器,当日劫杀教头的山匪中,是否也有使三尖钢叉作武器的?” 栾廷玉听了这话,身子一震,感觉惊雷轰隆隆在耳边炸响,忽地脚步一软,登时脸色灰白下来。 自己大儿子胸口便是被三尖钢叉戳出了三个透心窟窿,他如何能忘? 武植见状,表情有些怪异看着栾廷玉,看他这个表情,显然那邹五魁说得的确没错。 邹五魁叹了口气,说道: “说起来,栾教头也该谢谢县尉大人,那陶喜前不久可是死在县尉大人手里的,县尉大人说不得还为你报了杀子之仇呢!” 武植见事情又兜回自己身上,有些哑然。 栾廷玉听完这些信息后,双眼无神,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显然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武植暗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吩咐道: “不要将他押到牢房了,押回县衙后院的羁押间暂扣吧,他未曾与朱虎一同攻县,不能强扭他做反贼!” “是,哥哥!”魏大牧和白牛儿闻言,点头称是。 闻言,栾廷玉恢复了一丝神智,木讷地望了一眼武植。 …… …… 第186章 领赏 县尉厅堂。 武植将三百两银子放在面前的檀木桌面上,银袋子里面发出啪啦啦的声响。 跪伏在地的邹五魁听见银子碰撞后发出的悦耳声音,咽了口唾沫,心中大喜武植能信守约定,连声道: “多谢县尉大人赐赏,多谢县尉大人赐赏!” 说罢,他跪着上前,想要领了赏银闪人。 武植这时轻笑一声,问道:“你拿了钱想去哪里安身?” 邹五魁连忙回道: “小可贱身,有片瓦遮雨即可,挑不得地方。” 武植嗯了一声,继续道: “本县尉观你倒算机灵,办事也还算妥当,我这还有一事相托,只要你能办好了,我便再给你七百两,一共一千两赏银,你可要?” 邹五魁听见一千两白银瞳孔剧震,但却没满口答应,转而问道: “不知县尉大人还有何吩咐?” 武植见他没有张口就答应,反而要先问清楚再做决定,心中对其谨慎颇为认可,当下说道: “本县尉要你再回到朱家庄做内应,那朱家庄造反之事已成定局,绝无半分转圜余地, 我需要你在我带兵清剿朱家庄时,能在里面帮我打开庄门,不然那朱家庄城坚墙固的,庄客众多且均训练有素,我还需另想法子破庄。 当然,那朱家庄要是不抵抗,束手就缚,本县尉依旧会按约定给足你一千两,让你下半生也能闲适逍遥。 而且,只要打下朱家庄,我可保你清白之身,不与朱家庄反贼齐名,届时你也无须远走他乡,可继续留在阳谷县,如何?” 邹五魁闻言,脸上动容,脑子极速思索,寻思道: “如今我再回庄做内应,如何瞒得过朱豹的眼睛?那白脸皮定然已经跟朱豹说过,是我挑唆的朱虎来攻打县城,届时我便是与他争辩起来,也是五五之数,输赢未知。 不过朱豹那厮定会怀疑我,要是一个露出马脚便擒,岂不是会被他们泄恨宰了?小命怕是片刻间便不保,此事如何做得? 做不得! 做不得! 倒不如拿上这三百两银子,寻个安身闲适处将歇,也好过回庄做内应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来得强。 银子嘛,总得有命赚有命花才可!” 念及此处,邹五魁权衡利弊后,立刻苦着脸,讪讪道: “得蒙大人抬举,愿意交托此重任给小人!怎奈小人笨嘴拙舌,性愚且笨。 如今朱家庄内有一白脸庄客知道是小人挑唆那朱虎,现在回庄做内应协助大人,恐有意外横生。 小人并无甚大能大才,此任艰巨,小人实是难堪大任啊。 不过,小人的性命倒是不打紧,能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小人的福分荣幸,可要是小人误了大人的大事,可怎生是好!?” 说罢,他摇头唉声叹气,看起来甚是惋惜。 武植听完这番话后,眉梢微挑,见这邹五魁话里话外都是在拒绝,但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容不得他人挑理,武植不禁有些哑然。 见他不愿,武植自是不好相逼,做内应这种事逼不了,要是强逼,这邹五魁最后联合朱家庄给自己设圈套,反倒误事。 武植轻笑一声,淡淡道: “既然你不愿意,且的确是有考量在前,那本县尉不差遣你便是,你拿上银子便就离开吧!你若要留在阳谷县,日后便做些安分营生,不然可别怪本县尉不念你今日之功!” 说话间,武植将桌上的银袋子拿起,放在邹五魁面前。 邹五魁喜形于色接过沉甸甸的银袋子,当下连连磕头拜谢: “多谢大人赏赐,多谢大人赏赐!小可还有债券在朱家庄,如今不便留在县城,以免朱家庄寻到小人泄恨。 现今欲前去康乐县暂投我一表舅兄弟,待大人大破朱家庄后,清剿完反贼,小人愿再回故居祖地,届时还望大人垂怜,能给小人一份白身户籍,日后能安生活命。” 武植嗯了一声,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邹五魁见状,大喜,眉开眼笑地揣上银子,起身后又躬身抱拳朝武植拜了几拜,说道: “小人先行告退,祝大人日后福运泽身,永享安康富贵!” 说罢。邹五魁转身出门,而后被小厮带出县衙。 出得县衙,邹五魁来到角落打开钱袋子,数了数,三百两雪花纹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数完后,他顿感神清气爽,阳光都明媚起来。 虽然今日是阴天,半点阳光皆无。 但好像是因为腰上揣了三百两雪花纹银,邹五魁腰背都挺直许多,看上去甚是怡然自得。 他朝县城东门踱步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脸上露出笑意。 “哎呀呀,反手间便赚了三百两纹银,老子还当真有大才大能。 现在就等着朱家庄被当成反贼剿杀完,届时人死债消,之后老子再回来找那武县尉要个清白身份继续逍遥,嘿嘿嘿……要是朱家庄没垮,也与老子没多大关系。” 这般想着,他心中乐呵呵。 刚离开县衙不远,这时,丁良从一旁的巷子走了过来。 邹五魁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警觉,立刻含笑问候道:“哥哥!” 丁良恩了一声,见他眉开眼笑的,便知道他顺利领了赏银,当下问道: “你如今要留在县城里还是要出去?” 邹五魁微笑回道: “自是出城去,到康乐县寻我一表舅兄弟,在那边暂居,不然留在城里弟弟吃哪里?住哪里?” 丁良点了点头,说道: “既如此,我送你出城。如今城内被县尉大人戒了严,一般人出城入城都需严加盘查,你如今还算朱家庄庄客,怕是出不得去。” 邹五魁闻言,心中大为感动,连连谢道:“多谢哥哥,原来哥哥在此等弟弟是因为此事,弟弟还以为……” 说到这,他立刻闭紧了嘴巴,他还以为丁良等他,是要来分自己三百两雪花纹银的赏银的,看起来倒是自己误会了。 丁良貌似听出了邹五魁的言外之意,目光微沉,淡淡道: “贤弟误会了,县尉大人上任不久,阳谷县便日渐天清气朗起来,为兄如今在他治下,免不得自发约束己身,言行举止均日渐端正,以免惹其不喜生厌。” “原来如此!”邹五魁面露恍然。 丁良恩了一声,紧接着语气略微严肃道: “便是如此!今日来相送贤弟,一来是贤弟立功得赏,为兄该来相贺。 二来是想问贤弟,方才贤弟没在县尉大人面前说起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吧,类似于为兄以前在神仙林寻欢作乐那些尴尬事!!” 邹五魁也算人精,闻言瞳孔微震,脸上动容,立刻知道丁良是怕他以前在神仙林的尴尬事被武植在自己嘴里问出来,从而影响到了他在上司心里的印象。 当下他连忙摆手说道: “没有的事,方才县尉大人并未问起哥哥,便是问起哥哥,弟弟又怎会乱说?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哥哥切莫忧虑此点,弟弟愿指天发誓为证!” 说罢,他举起右手,立起三个手指,赌了一个毒誓。 继而将刚才在县尉厅堂的事和盘托出,一个字都没敢隐瞒。 他可是知道丁良面上和他称兄道弟,但内里凉薄阴狠,自己可不愿招惹这厮。 当下邹五魁心里啧啧有声,寻思道: “倒是没想到,丁良这厮被那武县尉压得服服帖帖,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丁良见他言之凿凿,并无半分躲闪撒谎之意,当下含笑点头,脸上露出熟络之色,说道: “贤弟言重了,为兄也就简单一问,并不碍事!既然贤弟都赌誓了,那为兄自是信你,走,为兄送你出城。” 说着,他搂住邹五魁的肩膀,很是亲近 邹五魁讪讪一笑,没再搭话。 两人踏着雪,踱步来到县城东门,在守城门的衙役见到是丁都头带的人,自无有疑,登记完邹五魁出城信息后,便让他出去了。 邹五魁出了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回头和丁良挥了挥手离别,继而转头快步离去。 可当来到神仙林和康乐县的岔路口时,他舔了舔嘴唇,踌躇起来。 沉吟片刻后,邹五魁脸上一狠,喃喃自语道: “他奶奶的,便是花上一百两再去赌几天又如何?爷现在可是有三百两,就赌一百两!多一两都不赌!便是输掉一百两,剩余二百两也足够我接下来的开支。 再者说,倒霉许久,爷的运气也该好了,说不得近日时运亨通,爷这一百两直接翻倍成一千两呢! 赚上银钱,我五爷也找几个春楼花魁来玩玩,享享齐人之福,如此这般岂不美哉?也不枉我近些日子这般辛劳啊!” “嘿嘿嘿……” 这般想着,邹五魁面带喜色,径直朝神仙林而去,来到神仙林,他寻了间不是朱家庄的赌坊,揣着银子走了进去…… …… 第187章 自由 县衙。 县尉厅堂。 武植刚打发完邹五魁走后不久,伺候他的县衙小厮便带着李瓶儿急火火走了进来。 “相公!你方才差人回来说的可当真?”身披一袭红色貂裘李瓶儿进来后,小脸上带着些许紧张激动,连忙问道 武植见到她,含笑起身,回道: “自是真的,你李家庄被朱家庄坑买的女孩今日早间已经被我从神仙林押回来了,如今便在县衙后院。对了,我让你带银钱过来,可带了?” “带了,带了。银子就在外面,家丁正捧着呢!” 李瓶儿连忙点头回答,心绪激动,原来武植昨夜整晚不在家,是去忙这件事了。 念及此处,她明亮清澈的眼帘涌起一层水雾,鼻子有些发酸,继而朝武植盈盈一礼。 “多谢相公搭救奴家李家庄众女!” 武植上前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你我乃是同食同寝的夫妻,说什么谢不谢的,让旁人听了岂不说我们见外?还有此举也是为了激那朱虎,顺带救人,为夫并非看起来那般无私!” 李瓶儿嗯嗯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说道: “相公教训得是,是奴家见外了。不过相公今日能将她们尽数救出,无论出自何意,均算仁良善举,君子论迹不论心,奴家心中对相公敬佩万分!” 说完,她娇嫩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真诚。 武植谦虚道: “好了,别再给为夫戴高帽了。你现在便跟我去县衙后院,然后去领李家庄的人回去酒庄做活计,此举也算给她们谋了衣食后路。我还差人去唤了城中其它员外过来,现在也该到了。” 李瓶儿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极是感动。 随后,武植拉着她的小手,径直朝县衙那偌大的后院走去…… …… 县衙后院。 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如今却有三百多个女子在内,显得有些拥挤。 这些女子被带到这后,一时间茫然无措,大多数眼神呆滞,均不知道接下来会遭受到什么责罚。 不过她们刚被赶进这县衙后院不久,便有几个县衙小厮抬来了几大桶白粥,和一些碗筷,接着还扛来了好多香喷喷的肉馅烧饼给放到她们面前,足有上千个。 而后为首那小厮撩下一句: “这是县尉大人为尔等准备的,尔等吃喝完在此暂歇,县尉大人正在指挥一干人等平剿反贼,稍后便来此问话。” 众女子当时闻言,吓得缩成一团,无端端被赶来此地,没头没尾的,如今心中正是惴惴不安的时刻,一时间却没一个敢去碰那些食物。 那些小厮也不知缘由,只是按照吩咐,将食物放好后,便转身离开了。 众女子见状,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 不过从神仙林到县衙,走了那么远的路,体力消耗本就巨大,平日她们在春宵楼做娼妓,吃食粗劣不说,分量也少,堪堪果腹。 春宵楼那些老鸨学习扬州瘦马,所以有意将这些娼妓饿瘦。 一来她们瘦弱了,没力气不好逃跑。要是表现好了,随便赏些食物便会感恩戴德,更加卖力工作还那些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不会再有其它想法。 人在没吃饱前,只有一个烦恼,那些老鸨倒是懂得这个道理。 二来瘦弱的她们更能被客人发泄兽欲,从而使得那些客人流连忘返,让客人来回光顾的几率大增。 另外有些被客人光顾得少的,被责罚打骂都是常事,忍饥受饿更是不在话下,如今见到白米粥和香喷喷的肉馅烧饼,正冒着腾腾热汽放在面前。 不少女子均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今日还粒米未进,便担惊受怕走了这般远,她们早已饿得肚饥难忍。 渐渐地,一女子忍耐不住,开始缩手缩脚来到笼屉前。 来到笼屉前后,左顾右盼,上下打量,见的确没外人盯着自己后,这才跟做贼一样,拿了个肉馅烧饼躲回人堆里,接着张嘴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好好吃的肉馅饼子!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煎饼。”这女子大口咀嚼着手里油滋滋、香喷喷的肉馅烧饼,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其余女子见状,纷纷咽了口唾沫,食指大动。 有一人带头,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相继上前拿饼子,舀白粥,开始吃喝起来。 霎时间,什么恐惧疑惑暂时消散,有的是吃饱后那股短暂的满足和幸福。 待众女吃完白粥和烧饼后,均感觉身子暖洋洋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吃饱后,她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讨论接下来自己等人被朱家庄接回神仙林后会如何,怕是免不得又是一顿责打示威。 不过今日出来一趟,能喝上白粥,吃上好吃极的肉馅烧饼,大大饱腹一顿,被责打一番貌似也能接受。 众女心中莫名想到这,各自生出些许坦然。 正在她们胡思乱想在这后院休息时,忽然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武植带着李瓶儿和一些衙役抬步走了进来。 众女见到武植,身子不禁下意识一缩,而后挤在一起。 方才在路上,这青年县尉凶得很,手上的马鞭甩得啪啪作响,几乎快要落在她们脸上了。 加上他又是官,这些平民女子天生便惧怕高她们不知几等的官老爷,所以众女面对他,心里十分惧怕。 武植见她们跟鹌鹑一样挤成一团,极是惊惧自己,脸上露出些许苦笑,当下对她们抱拳歉声道: “各位小娘子,方才事发紧急,容不得武某温言解释,情急之下,武某对各位言行方面有诸多凶戾恶蛮,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各位小娘子见谅!” 众女子闻言,均怔愣在地,脸上神色极是惊奇。 官老爷为什么跟她们道歉?简直倒反天罡,从未有过之事! 但众女依旧挤成一团,没有开口说话。 武植心中叹了口气,没再解释,他招了招手,这时,两个衙役抬上来一个大火盆上前。 紧接着,武植拿出一个大布袋,从里面拿出这些女子的卖身契,微笑道: “诸位,这是你们的卖身契,如今武某将这些契书全部付之一炬,尔等从此刻起,亦恢复自由之身。 至于朱家庄里面的卖身契书,你们也无须担忧,武某已经设法将之全部销毁,朱家庄等人不会再有此由头来迫害你们。” 说罢,武植将那一大沓契书丢进火盆,登时火光大作。 众女见状,心中蓦然一动,登时感觉拴在自己脖子上,手脚上的无形铁链乓啷一声断裂开,头上的阴霾忽然间消散,一时间,尽皆反应不过来。 这时,一个胆子颇大的女子上前怯生生问道: “大……大人,那县衙备份契书呢?你莫不是为了我们,愿犯渎职之罪,也将县衙内的契书毁了?” 武植呵呵一笑,解释道: “这点诸位无须担心,朱家庄坑买你们为奴,为了不上税,所以并未在县衙或州府等地备份契书,所以两份契书被毁后,你们也就自由了,他们也无由头再胁迫你们。” 众女子见武植说得言之凿凿,怔愣了一下,一时间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反应过来后,瞬间哗然喧闹起来。 “真的?难不成真的解脱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就如此简单?如此简单我们就脱离那魔窟了?” “我能回去见我爹娘了!” “是县尉大人解救的我们!” “没错,是县尉相公救了我们出魔窟深渊!” “是我错怪县尉相公了,方才他对我们那般凶蛮,我还以为他是坏人!” 几个女子反应过来后,立刻扑通一声,跪在武植面前,喜极而泣。 其余女子见状,也纷纷拜服。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忽然间她们便自由了,其中那份激动喜悦溢于言表。 第188章 好好生活 武植走上前,将面前几个女子扶起,而后出言让她们快快起身。 接着继续问道: “如今各位小娘子回归自由之身,是否尽皆想要回家跟亲友团聚?” 不少女子闻言,忽地脸色一苦,是啊,现在便是恢复了自由自身,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们之中不少便是被父兄娘弟卖出来抵债的,要是回去了,说不得还会被卖一次。 而且要是朱家庄的人寻上门来,强逼她们再签下契书可怎生了得? 难不成还寄希望武县尉再搭救一次? 有些女子想到现在要是回家,说不得会将祸事引到家中,连累父母兄弟姐妹,届时自己该如何应对!? 众女念及此处,一时间脸色便苦了下来,郁郁无言。 武植见状,轻笑道:“各位小娘子可否愿听武某安排?” 众女子闻言,下意识连连点头,说道: “全凭县尉大人主意!” “对,我等全凭县尉大人主意!” 武植说了声好,随即挥了挥手,继而,几个大腹便便的员外走了进来。 几个员外进来后,立刻朝武植抱拳行了一礼。 “武大人!” “武大人!” 武植嗯了一声,含笑对面前这些女子说道: “这几位是阳谷县各大行当的掌柜,我与他们商谈过,他们愿意在你们之中各聘请一些人回去当伙计做活 莫掌柜开了布行,需要人手养桑织布,缝衣制服。 陈掌柜开了茶行,需要人手采茶炒茶,种植茶树。 牛掌柜开了醋庄,需要人手酿醋看火,淘米洗豆。 还有米行的凌掌柜和酿酒的李掌柜,柴炭行的张掌柜和首饰铺的孙掌柜,都需要人手。 他们会按市场价格聘下你们。 不知各位娘子意下如何? 当然,武某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你们愿意离开回家,武某亦不会阻拦。但要留在城内,总归需要一份谋生活计,才能赚到钱,才能有吃食。” 众女子见武植不但解救自己出来,连后路都帮她们想好了,均感激涕零,连连点头称是: “愿听县尉大人调遣。” “愿听县尉大人调遣。” 如今有活干,有饭吃即可,至少活得像个人,不像在春宵楼,当个没意识、没感情的肉银子,整日被人压榨欺凌,并且时不时便会挨打受骂。 武植见她们尽皆同意,心中颇喜,当下嗯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李瓶儿。 李瓶儿点了点头,带了李晓霞进来。 李家庄的女子见到李晓霞,登时一惊,喊道:“晓霞姐,你逃出去后没死?” 李晓霞看着李家庄的姐妹都聚到了这,喜极而泣,连连点头道: “是县尉大人救了我,我不但没事,还凑巧遇到了老庄主的女儿——瓶儿姐,你们认不出她了么?” “瓶儿姐?这是瓶儿姐吗?我方才看她眼熟,但不太敢认!” “我也是,不敢认,怕冒犯了贵人!” 李瓶儿鼻子发酸,随后含笑道: “各位姐妹别说了,走,李家庄的跟来我来登记,登记完后我带你们回家!” “嗯!” 李家庄众女闻言,满脸兴奋,齐齐跟了过去。 这时,武植斜睨了一眼那几个员外。 那几个员外身子微微一颤,立刻露出和煦笑脸,上前按照约定,各选上几十个女子登记好,等下带回去做伙计。 他们现在虽然不太缺人手,但县尉有令,便是亏钱也要请啊,那花子虚和西门庆现在什么样,他们又不是没看见。 请这些女人回去,还不能亏待他们,以免跟她们有些旧武植心中不悦。 唉…… 少赚点便少赚点吧,总好过官老爷一生气,他们连赚都没得赚。 几个员外想到这,心中又坦然了许多,带着家丁上前登记好这些女子信息。 …… 一通下来登记完,还有六七十个女子那些员外实在是吃不下。 武植也没在意,自己全收下,待武楼斜对面的前富贵酒楼开业,安排一些进去就行。 剩下的他也有计划,他准备在阳谷县再开个酒厂,这样一来,以后也方便些,这些人手正好补上去。 待各自分好人后,武植微笑道: “各位小娘子便暂时先在阳谷县如此将就,待武某将朱家庄剿平后,届时各位便没了后顾之忧,来去自由!亦可回乡看望爹娘姐妹兄弟!” 众女子闻言,尽皆朝武植施了一个万福礼。 “多谢县尉大人垂怜!” “多谢县尉大人垂怜!” 武植呵呵一笑,而后又招了招手。 几个小厮抬着几大托盘的银子进来。 武植看着眼前这帮有些瘦怯怯的女人,内心有些唏嘘,当下笑道: “各位小娘子今日独身出来,身上除了些衣物,再也无其他物件,武某特为各位小娘子各备了三两银子相赠。” 众女子闻言又是一惊,工作给安排了,还送银子?当下她们连连摇头拒绝,说道: “县尉相公,我等得你垂怜解救,如今更是连后路都帮我等安排好了,我等如何再能收受你的银钱?我们做活计也能赚钱的。” “是呀,是呀,我们已经有活计了。” “县尉相公,对不起,方才你太凶,我还诅咒你被雷劈!”一女子掩面而泣。 “我也是,对不起,县尉相公!我也暗地里狠狠骂你了,对不起!”另一女子亦是掩面而泣,满是愧疚。 听到后面两句话,武植脸皮微微抽搐,摆手道: “各位小娘子莫要推却,领了银子,尔等可买些衣物吃食,饰品物件儿什么的。 你们有些银钱傍身,武某亦能安心些。 往事不堪回首且都随风消散去了便是,各位娘子日后好好生活。以后如若再遇不公,尽可来县衙状告,武某在位一天,便尽力让这阳谷县天清气朗一天。” 说罢,他眼中带着些怜悯看着这帮怯生生的女子。 几个大户闻言,心里咂舌,震惊武植仗义疏财到这等田地,竟然要花近二千两纹银相赠一些娼妓,暗道自己觉悟远远不够。 一众女子听了武植那番话后,更是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径直抹泪不休。 “往事不堪回首且都随风消散去了便是,各位娘子日后好好生活!” 这句话蓦然间深深烙进这些女子心里,她们心中猛然一暖,看向面前这眉清目朗的青年县尉。 “多谢县尉相公!” “多谢县尉相公!” 众女子心中感动,无不动容,再次跪拜在地,尽皆面带诚挚,感恩戴德喊道。 李瓶儿眼圈儿发红,看向自家相公,她忽然发现,武植有着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一股别样温柔,满含善意。 【叮叮叮——来自李瓶儿的钦慕值情绪反馈,共100点。】 【恭喜宿主获得1次免费抽奖机会!剩余免费抽奖机会,368次!】 【叮叮叮——检测到附近民众感恩情绪反馈,共34000点。】 【恭喜宿主获得340次免费抽奖机会!剩余免费抽奖机会,708次!】 【剩余威望值3636554点!】 武植看着系统提示弹窗,咦了一声。 长吁了口气,武植将银钱一一塞到这些可怜人手上,而后让各个掌柜带她们离去。 临别前,也没再多言寒暄。 只是相赠四字:“好好生活。” 众女闻言,尽皆点头,以不负恩人之念。 第189章 求见 正在武植一一将神仙林带出来的众女子安排好时。 县衙后院的隔壁羁押间,透过高墙上那几个不大不小的换气窗,栾廷玉听完一墙之隔的那番经过,满脸动容。 为何…… 为何那青年县尉会如此相待那些风尘女子,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横行乡里、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已然十分难得。 怎么如此这般大方,解救出那些风尘女子便算了,还给她们找好了活计。 这已经算大仁大德之举。 最后竟还那般慷慨解囊,相赠银两供她们花销,置办物件儿。 怎么会心善到此等地步,他究竟意欲何为? 他不是个夜闯庄子的宵小蟊贼么? 栾廷玉心绪激荡,整个人怔愣在场,眼中满是讶异喃喃道: “怎么会,那个县尉怎么会……” 看守他的衙役周千、李万见状,呵呵笑道: “什么怎么会?我们县尉大人未上任前,平素就好扶危济困,修桥铺路、赠银治病那是常有的事!现在帮帮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栾廷玉闻言,立刻回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些银两也不过是他为官搜刮来的,如今相赠出去也就是买个心安理得罢了!对,就是这样!当官的没一个不贪污受贿!” 说罢,他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周千嘿了一声,斥道: “你这刁厮胡说八道,随意诬陷县尉大人,当真可恶!县尉大人所得银两尽皆靠自己双手赚来,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何来贪污受贿一说?你这厮没证据张口便来,我看你是讨打!” 说话间,周千挽胳膊撸袖子,就要打开羁押间铁门,进去教训一顿栾廷玉。 可见栾廷玉身形精悍,方才也是一大帮人轮番鏖战他,致他力怯身怠才将其擒住。 现在自己开门进去,怕不是自己教训他,反倒还被他教训自己一顿。 念及此处,周千眼露些许讪讪,冷静下来,而后眼露狠狠,斥道: “饶你这厮一次,再敢诬陷抹黑县尉大人,定饶不得你!” 栾廷玉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这时,一旁的李万淡淡道: “我观你这厮也生得凛凛一躯,仪表堂堂,像个刚正豪义汉子,怎地要为虎作伥,与那朱家庄一起欺压乡里?” 周千也骂道: “没错,方才你这厮要是不拦住县尉大人,那朱豹也逃脱不得!那朱豹最是阴毒,早前便听说过那厮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日后定是大恶之徒!” 栾廷玉听见朱家庄,而后想到还在朱家庄的妻小,不禁眼泛泪光。 朱豹使计赚自己入庄的事,现在还未完全确信,方才邹五魁之言,冷静下来后仔细思量,也有些疑点。 先不说他说得是真是假,便是真的,仅凭那日来围攻自己的山匪使三尖钢叉这一点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毕竟,那三尖钢叉不是什么稀罕武器,凑巧那些来劫自己道的山匪和龙背山那两个头领用的一样,这也不是不可能。 那邹五魁也不算什么刚直之徒,且那般事情原委还是从醉酒的朱虎口里断断续续听来,如此更不能完全听信。 毕竟朱豹待自己极是尊敬,自己携妻小入庄后,吃穿用度无一不周到,朱豹更是在其它庄客面前,对自己执学生之礼。 倘若仅凭邹五魁的三言两语便冤枉了他,岂不愚昧?这般忘恩弃义之事,我栾廷玉如何做得? 只是如今朱家庄聚众攻县之事定然已经拟好公文呈送去了州府,怕是过不了几日,汴京便会下发剿贼公文,届时自己还身陷朱家庄的妻儿孩子该当如何? 难不成要平白无故遭受此番劫难吗? 她们又何错之有? 栾廷玉念及此处,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禁胸闷气短起来,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只恨自己贪功爱荣,非要去汴京谋个前程,不然带着妻小长居济州,安稳度日也不会沦落至此。 现在自己身陷囹圄,又没办法回去保护妻小! 啊——!!! 念及此处,栾廷玉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捏住,不禁大喊一声,以此宣泄心中愤懑。 周千、李万闻声吓了一大跳,气冲冲骂了他几句鬼哭狼嚎作甚。 栾廷玉绞尽脑汁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忽地脑海中映出那青年县尉的身影,紧接着连忙朝周千、李万说道: “两位公人,烦请通报一声,我要见一见县尉大人!” 周千又嘿了一声,不悦道: “县尉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这厮安生待着,等着县尉大人提审你便是!” 栾廷玉哀求道:“求求两位公人通禀一声,劳烦了!” 说罢,他后退两步,抱拳躬身,深深作了一揖。 李万见状,问道: “你方才不是还骂县尉大人是个贪官么,如今吵着要见他,难不成是想要向他行贿,让他放你走? 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县尉大人光是开酒楼、贩酒水、卖蜂窝煤炭便能日入斗金。 更别说他前几日娶了我们阳谷县有名千金娘子——李瓶儿,李掌柜。 如今两人合做一处,家里已然是钱过北斗,米烂陈仓,红的是珊瑚,黄的是金子,金珠翡翠雪花白银样样不缺。 且县尉大人为人仁良,公私分明,乃是有大才大德之人,他有意在这阳谷县正本清源,所以是不会收受贿赂的。 再说了,我看你也不像有钱的样子,且说我们兄弟俩在这看管你,倒也没见你识趣孝敬我们兄弟俩半分。 虽然你便是孝敬,我们兄弟俩也不会领受,以免被县尉大人知道后责备,但你这厮不识趣,的确不像个懂世故之人。” 周千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说道:“没错,你这厮当真好生不识趣。” 栾廷玉见这两个差吏不停称颂那青年县尉,似乎不单单是因为上司下属的缘故,而是据实所言。 当下心中惊奇起来,他到阳谷县也才一年有余,且久不出庄,只顾在朱家庄内操练庄客家丁,所以对外界的信息知之甚少。 不过新县尉有个诨号唤作什么“雪中炭”,他倒是从别的庄客嘴里听到过。 当时便心想:这“雪中炭”的诨号,倒是跟济州府郓城县那宋江的诨号“及时雨”有异曲同工之意。 所以颇感好奇。 如今见这两个差吏对那县尉好生敬重和称颂,心中不禁一动。 能让人在背后称赞,定有才德傍身,不然不会如此。 念及此处,栾廷玉又深深作了一揖,哀声求道: “小可烦请两位公人通禀一声!小可在此谢过了!” 周千、李万见状,对视了一眼。 而后走开,在角落低声商量起来。 “怎么办?这厮要见县尉大人!” “好生不识趣,不给人情便要我等帮他跑腿传话!” “算了,算了,我看县尉大人对这什么栾教头颇为看重,要是我们兄弟因为些许人情误事,怕是要挨责罚。” “唉,听你的便是。” “那行,我去通禀县尉大人,你在这好生看管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晦气,看守这羁押间还不如去牢城看犯人,那边的油水还多些。” “别胡说八道,如今县尉大人上任不久,县衙上下一派清明,你这个时候冒头,岂不是与县尉大人作对?” “你说得也有理,看羁押间总好过去看守城门,不用忍受风吹雪淋的。” “你知道便好!” 两人商量完。 李万清了清嗓子,对栾廷玉说道:“你好生呆着,我受累,去帮你通禀一声便是!” 栾廷玉闻言大喜,连连抱拳致谢。 “多谢公人受累!” 李万恩了一声,随即便走出羁押间,而后他走了几步,绕了个弯来到武植的县尉厅堂通禀。 看起来倒也没多受累。 …… 第190章 顾虑疑惑 武植在县衙后院将众女子的事情处理完,接着便让李瓶儿带上自己留下的几十个女子和她李家庄的女子,一同回去安置好。 李瓶儿自是连连点头称是,而后带人离去。 回到县尉厅堂,武植刚坐下没多久,那衙役李万便走了进来通禀: “启禀大人,方才擒住的栾廷玉在羁押间吵着闹着要求见您,是否需要将他押来此处?” 武植目光微闪,摆手道: “不必,如今他力气渐复,将他押出牢房,他要强闯县衙跑了怎么办?本县尉直接去见他便是。” “是,大人!”李万闻言,点头称是。 当下一脸恭敬在前面引路,带着武植朝羁押间过去。 …… 武植刚走进羁押间。 里面的周千见状,倒也机灵醒目,赶紧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关着栾廷玉羁押间的栅栏前。 武植缓步来到栾廷玉面前,而后坐在凳子上,问道:“栾教头,你求见本县尉,所为何事?” 栾廷玉见到武植走来,许是有求于人,他心中先矮了三分,当下目光恭顺,深深一揖,回道: “小可方才差点误伤县尉大人,还请大人勿怪。” 武植眉梢微挑,见他这番模样,想必是有求于自己,转念一想,武植便明白过来,如今让这栾廷玉挂念的也只有其还深陷朱家庄的妻小了。 念及此处,忽地计从心起,当下他直接了当说道: “朱家庄聚众攻县,意图谋反叛乱,庄内一干人等,尽皆会受到牵累受罚,此点无疑!” 栾廷玉闻言,身子一颤,立刻跪伏在地,哀求道: “贱内和幼子属实无辜,小可亦无造反叛乱之心,方才亦是报恩,这才阻拦县尉大人,还请大人明鉴。 只要大人愿意抬手,放过贱内和小可两个幼子,小可愿意用性命相抵,祈求大人宽容。” 武植目光一亮,呵呵笑道: “栾教头请起,无须行此大礼,我要你性命何用?不过你既然愿意以命相抵,那我倒是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栾廷玉连连摇头,说道: “不敢,不敢,小可戴罪之身,如何敢起身?大人有任何想要小可做的事均可直言,只求大人抬手放过我那妻小。” 武植嗯了一声,接着挥手让周千、李万出去。 周千、李万面露疑惑,但也不敢不从,只得躬身出了这羁押间,而后关起门,站在门外。 栾廷玉抬头看了一眼,也有些疑惑。 武植这时才说道: “栾教头,你可愿戴罪立功?只要事成,本县尉答应你,还你和你妻小白身,不受那朱家庄牵累。” 栾廷玉瞳孔微缩,立刻问道:“还请大人明言。” 武植轻咳一声,回道: “本县尉要你回朱家庄做内应,待本县尉攻打那朱家庄时,你要在里面为我打开庄门,如何?” 栾廷玉神色一紧,沉默下来,一时间没有回答。 武植冷哼一声,说道: “你若答应,便可回去看护你妻小,你若不答应,那就在这等着朱家庄被本县尉攻破的消息便是,即便没有内应,本县尉也有法子攻破那庄子,只是有内应更保险些罢了。” 听到这,栾廷玉依旧眼露踌躇。 武植见状,眉头微皱,轻笑问道: “栾教头莫不是在念那朱豹的恩情,且又不信方才邹五魁之言,这才犹豫不决,在妻小和恩人之间取舍不定?” 栾廷玉见自己所想被这青年县尉三言两语点破,心中对其好生佩服,当下道: “县尉大人所言不假,小可的确有着诸多顾忌,一时两难。事未定论,仅凭那邹五魁三言两语,我如何能忘恩负义?负庄背叛!” 武植闻言,对这栾廷玉好感大增,这人重情重义一身本领,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愚忠,但却正正说明其不是蠢蛮之徒,此番田地了,竟还有自己的思考,不受那些旁言蛊惑。 正所谓:经目之事,恐尤未真;过耳之言,岂可全信? 念及此处,武植淡淡道: “既然栾教头不愿相信那邹五魁之言,也不愿为我所用,那你还有何条件要我抬手放过你的妻小?你便是愿意以命相抵又有何用?我要你性命作甚?” 栾廷玉闻言一滞,沉吟片刻后说道:“闻听县尉大人仁良,还请县尉大人法外开恩。” 武植呵呵一笑: “栾教头抬举我了,武某便是有意施善,那也得分场合。届时大兵围庄剿贼,那般混乱之下,武某便是有心,怕也周全不了栾教头的妻儿。 栾教头不愿相信那朱豹设计杀你长子,赚你入庄,如今不肯回庄做内应,顺带看护妻小,我又如何有法子?” 栾廷玉听了后面那句话,瞳孔微缩,片刻后说道: “武县尉,你是说只要我答应回庄做内应,顺带看护妻小,你便愿意放我离去?可你不怕我栾廷玉巧言哄你?回庄后,与那朱豹一起抵抗?” 武植哈哈一笑,说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武某虽不才,但观人之术倒是有几分心得,我观栾教头乃是忠义之人,自不是失信之徒,只要你能出口答应,我如何信不得?” 栾廷玉见他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对这青年县尉更是满心钦佩。 仔细想想,以前自己要带妻子孩儿出庄游玩散心时,那朱豹不是亲自带人跟随,便是差心腹相伴。 自己也曾向那朱豹告辞过,说要带妻小回老家济州看望看望亲友,不日便会回来。 只是朱豹当时听完后,均岔开话题,以路上匪患众多的缘故,让自己安心在庄内将歇给搪塞过去。 以前下意识认为他是出于好心,觉得没什么,但细想后,那朱豹不明摆着是找人看着他么,怕他携妻小跑了。 念及此处,栾廷玉心中又猛然一紧,刚刚冷静下来压下的怀疑种子,又开始慢慢滋生发芽。 武植见栾廷玉的脸色黑一下白一下,显然心里正思绪翻涌。 当下出言建议道: “栾教头,既然你不太信那邹五魁之言,如今那朱虎亦落在我手上,不如我将他带来,诓诓他,让他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你看如何? 邹五魁你可能感觉是本县尉故意安排他来诓你的,就是为离间你和那朱豹,虽然本县尉没那么无聊,但架不住你心中有此疑惑,我亦有心周全你们一家上下。 可那朱虎总该不会是和我一伙的了吧。” 栾廷玉听了这话,目光猛然一亮,他方才的确有些感觉那邹五魁是武植故意安排来离间他和朱豹的,现在武植明言相告,他又感觉这青年县尉当真赤诚坦荡。 当下眼露感激,连连叩首道: “多谢武县尉宽容体谅,只待查明原委,去了小可心结,救出栾某妻小,栾某日后愿为武县尉持鞭坠蹬,以武县尉为首,万死不辞。” 闻听此言,武植目露大喜之色,他等的就是这栾廷玉这句话,只要收服这栾廷玉,那他便再添一位重情重义的预备级虎将。 魏青、魏大牧、魏小刚、石秀等人也能一直拿这栾廷玉刷经验了。 王进还要训练栖霞村其它精壮汉子,精力总归有限,顾不太过来,而且魏青等人现在随侍在县城,来回栖霞村也麻烦。 念及此处,武植当下哈哈一笑,说道: “既如此,那你便静候在此,我差人将那朱虎从牢城押过来,然后诓他说出真伪便是。” …… 第191章 弃暗投明 阳谷县牢城营。 魏青和石秀按照武植的吩咐,将此时气急败坏的朱虎在牢里提了出来。 而后押到县衙,接着将他关在栾廷玉隔壁的羁押间内。 朱虎见状,狂妄大笑,转押他到条件比牢房好上许多的羁押间,看来是那什么鸟县尉开始回过神来,害怕他朱家庄的财雄势大,要来讨好自己了。 也正常,毕竟他捉的是自己,乃是朱家庄的二少爷啊! 才刚关自己进牢房,还没一个时辰,立马怕怠慢到自己,从而开始示好,转押他了。 看起来,再过个半日,那些狗官恶吏想清轻重后,就会来点头哈腰,恭迎自己出去。 呵呵呵…… 不过这可不行,到时候自己可得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才行。 想到这,朱虎神情嚣张,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们这些狗官恶吏,识趣的赶紧来跪在老爷我面前,磕头求饶,磕得响了,兴许老爷一时高兴,便不追究你们的冒失过错,哈哈哈……” 隔壁的栾廷玉听见朱虎的声音,心脏加速了许多,靠着墙上,侧耳倾听起来。 朱虎骂骂咧咧了一阵儿,见还没人进来讨好自己,当下气得七窍生烟,不停踹着硬木栅栏门。 他朱家庄二少爷,如何受到过这等轻慢? “你们这些鸟官吏,再不来向我赔礼道歉,我朱家庄和龙背山便一齐兵临城下。 待攻入城后,便杀光你们这里的老弱妇孺,男男女女,鸡犬不留!届时本大爷一样能大摇大摆出去,现在滚来跪地求饶,老爷我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栾廷玉在隔壁闻言,心中一惊,暗道朱虎这厮好生狠戾,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要屠城。 此獠心思好生歹毒。 推兄及弟,那朱豹难不成也是这般? 栾廷玉猛然间心里一沉。 这时,羁押间的大门打开,武植带着魏青、魏大牧等几人缓步走了进来。 朱虎见状,哈哈大笑,满脸嚣张骂道: “现在才来?晚了!来,让老爷看看你们的诚意,头磕得响了,讨得老爷欢心,之后再聊。” 武植挥了挥手,让魏青打开羁押间的门。 朱虎见他们果然要开门,明显是要放自己离去,当即脸上的表情愈发猖狂起来。 魏青打开羁押间门后,率先走了进去,而后一记鞭腿横扫,直击朱虎肚腹,将此时还一脸得意的给朱虎踢飞出去。 朱虎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中了魏青一记鞭腿,立时闷哼一声,顿感五脏错位,腹如刀绞般的剧痛袭来。 扑通一声,他摔在稻草堆上,双手捧腹,弓身如虾,脸上涨成猪肝色,不停闷声哀嚎。 “……你们……你们敢……” 朱虎捂着肚子,剧痛使得他额头上涔涔冒出一颗颗绿豆大小的汗珠,话语断断续续说不完全。 他话还未说完,魏大牧和白牛儿已经上前将他左右两臂按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武植淡淡道: “先揭他一个大拇指的指甲下来,让他吃吃苦头再问话,免得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纠缠打嘴仗。” “是,哥哥!”魏青点了点头。 朱虎闻言一怔,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忽然见一差役拿着一支修磨得很锋利的竹片上前。 而后自己的左手被紧紧按在地上…… 半分挣扎不得! 那差役走上前来,随即蹲下身子,紧接着将那竹片对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缝隙。 随后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将那竹片插进了指甲缝里。 啊——!!! 遭此酷刑,朱虎凄厉一声大叫,整个人都止不住发抖。 正所谓十指连心,指甲缝被竹片插进去那股深入骨髓的剧痛,实难形容。 剧痛先是让其脸色涨红,五官都扭曲挤在了一起。 但魏青这时用力将竹片往上一翘,登时,很轻微的一声嗤啦声响起。 指甲盖和大拇指上的血肉分离,殷红流出,能让神魂颤抖的剧痛来袭。 朱虎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霎时间身子不停挣扎发抖,整张脸立刻惨然灰白下来。 他侧头看向鲜血淋漓的大拇指,嘴唇发抖,暗道: “这些官吏不是来讨好自己放自己离开的,而是带自己来此私自用刑!” 魏青将指甲盖弹开,而后转头看向武植。 这时,魏大牧和白牛儿将因剧痛而身子不停发抖的朱虎抬起。 武植走上前,看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朱虎,淡淡问道: “我要你画出朱家庄内的布局图,你可愿画?” 朱虎闻言一怔,正思索着这武大郎打什么主意时。 武植见状,面露不耐,淡淡道:“好,你不愿意画?!那再拔他一根手指的指甲!” 朱虎:??? 闻言,发抖的脸上满是问号。 魏青嗯了一声,立刻将竹片插入朱虎食指指甲缝里,随即一翘一弹,一个血淋淋的指甲掉落在地。 朱虎还没来得及回话,霎时间那股让神魂战栗的剧痛再次袭来,不禁又凄厉大叫出声。 他浑身发抖,看着面前这身穿县尉官服的青年,眼露恐惧怨毒。 武植冷哼一声,说道:“此獠如此怨毒望着我,再拔他两根手指的指甲,以示惩戒!” 朱虎闻言一惊,自己方才回答得慢了一下,便被揭下了一个手指甲,现在愤恨看了这县尉一眼,又要被揭下两个手指甲? “不……不要!” 他嘴唇发抖,眼露恐惧求饶出声。 可魏青已经嗤啦嗤啦两声,片刻功夫后,两个血淋淋的指甲落地。 啊——!!! 朱虎又凄厉大喊起来,他生来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等十指连心的苦楚?疼的他当即有些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武植这时再次淡淡问道:“我要你画出朱家庄内的布局图,你可愿画?” 朱虎吃过苦头,如何再敢拖延或还嘴?当下嘴唇发抖,立刻连连点头,说道: “愿意,愿意!别……别再揭我的指甲!千万别!” 武植见他吃完痛后变得温顺了许多,嘴角一扬。 朱虎见武植整个人被墙壁上几盏油灯映得忽明忽暗,如今还微微一笑,瞬间感觉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 或许是自己现在如同板上鱼肉,所以内心深处的惊惧开始抑制不住升涌。 武植含笑嗯了一声,继续问道: “那我问你,你们朱家庄现在有多少个教头?那些教头分别熟练什么刀兵?喜好什么?弱点什么?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一点欺瞒,那你的手指甲和脚指甲就别想留下了。” 说完,那股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朱虎听完后,立刻点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嚣张狂妄? 当下说道:“朱家庄共有四个教头,分别是叶、幸、荀、栾四大教头……” 武植嗯了一声,让其继续说下去。 朱虎将前面叶、幸、荀三个教头熟练的刀兵和性格说了之后,说到栾廷玉时,一时间顿住了。 武植斜睨了他一眼,朱虎身子一抖,立刻解释道: “我与那栾教头不甚相熟,他入庄也不算太久,我与他也未同席同饮过几次。 他是我三弟赚进庄子的,我三弟待他甚是恭敬,我只知他棍棒一绝,其它的知之甚少!” 武植哦吼一声,不着痕迹问道: “你三弟赚他进的庄子?怎么赚进庄子的?” 朱虎也没多想,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只求自保。 他不知栾廷玉已经被擒,且就在隔壁,想着其它教头都说了,也不差这一个栾廷玉。 要是不说,自己的指甲盖可保不住。 “我三弟伙同那龙背山的陶悦、陶喜和其它两个头领和一些喽啰,故意劫那栾廷玉,将其大儿子杀了后,我三弟再出现假意相救,以此让他感恩,而后赚他进庄子效力。这些都是我从我爹爹那里得知,没有一句假话!” 武植听到这,嘴角一扬,知道计成。 他刚才绕来绕去,就是想从朱虎嘴里诓出这信息,不然上来就问,这厮难免有防备。 至于诓朱虎画的什么庄内布局图,便是朱虎画了,武植看看便好,也不会信。 当下他挥了挥手,让魏大牧和白牛儿将这朱虎押出去,带回县城牢城。 …… 与此同时 隔壁的栾廷玉听完朱虎的话后,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满脸呆滞。 现在由朱虎亲口说出,且和那邹五魁所言分毫不差,已然由不得他不信。 待回过神后,栾廷玉已然双眼血丝泛起,宛如蛛网密布,他脸上尽是愤恨之色,咬牙切齿道: “朱豹!你坑害死我的承儿,还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为你效命!你这卑鄙恶毒的狗杂碎,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话间,栾廷玉双拳紧握,气血冲头,胸腔积攒万千愤恨,几欲爆炸。 这时,武植走了过来,长叹一口气,说道: “栾教头,事实如此,已由不得那朱豹狡辩。” 栾廷玉眼露悲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求武县尉抬爱,放我回朱家庄,看护妻小,我愿做你内应,协你破朱家庄!待功成后,栾某也愿继续任武县尉驱使,以报此恩,决不食言!” 武植进去将他扶起,点头道: “栾教头深明大义,愿意戴罪立功,协助剿灭那鱼肉百姓的朱家庄,武某敬佩。只是教头如今这般激愤,如何能回去做内应” 栾廷玉闻言一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激荡心绪,回道: “武县尉放心,栾某妻小还在庄内,且那朱豹对栾某多有提防,栾某携妻带子逃不脱庄内,回庄后,栾某亦不会意气用事,只静待武县尉携兵而来,里应外合!” 武植见他深知此点,当下含笑点头。 “栾教头知道此点便行,既如此,那我们再演一场戏,你便回庄去吧,武某深信栾教头为人,不会负我!” 栾廷玉满脸真诚,深鞠一躬,只感鼻腔酸涩,随即哽咽道: “多谢武县尉信任!栾某无以为报,能为武县尉如此仁德之人办事,亦是栾某之幸!只待日后肝脑涂地,聊报微恩!” 【叮叮叮——来自栾廷玉的敬服情绪反馈,共100点。】 【恭喜宿主获得1次免费抽奖机会!剩余免费抽奖机会,709次!】 咦…… 看着忽然得到栾廷玉百分百的敬服,武植深感意外,心道此人性格当真利落豪迈,且还有一副忠肝义胆,重情重义。 当下心中欢喜,感觉收服这栾廷玉也太简单了些。 大喜。 大喜。 当下,武植面带和善,赶忙将栾廷玉扶起,之后在其耳边轻语了一会儿,说出待会放他离去的计划。 栾廷玉听完后,连连点头,暗道这武县尉不仅仁义良善,且办起事来,步步为营,十分小心谨慎。 念及此处,他心中暗叹,此人日后定不会止步于此,自己诚心跟他谋事,日后也必定会有一番作为,光耀门楣,兴旺栾家,不负逝去爹娘。 …… …… 第192章 佯装脱逃 阳谷县西街。 今日并无太阳当空,所以气温异常阴冷。 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因为大寒,连商贩都少了许多。 诸多百姓此时均在屋内,关门闭窗,烤火避寒。 周千、李万顶着阴寒冷气,从县衙羁押间将栾廷玉给押了出来。 两人方才收到武植的命令,说要将栾廷玉收押到城西牢城,所以两个衙役给栾廷玉带上手镣脚铐后,便将其径直押来县城西街的牢城。 两人接了这活计,暗道倒霉。 原本好好待在温暖的县衙偷闲,倏忽被安排押送犯人,还是挑今日阴冷得紧的天气,所以两个人脸上均没甚好脸色。 周千被阴冷的天气冻得哆哆嗦嗦,不停往自己手上哈气,而后骂骂咧咧起来: “甚鸟天气,吸一口气,那股阴冷跟有人拿竹片刮老子的鼻子、喉咙一样。” 一旁的李万推了栾廷玉背后一把,斥道: “快走,快走。若不是你这恶贼,我们哥俩儿倒不用出来受这番苦楚!你这厮累人不浅!” 周千被冻得鼻子通红,也是满脸不悦,忿忿道: “方才你这厮哭天抢地要求见县尉大人,搞了半天也不知道你这厮和县尉大人说了什么,反正定是你这厮冒犯到县尉大人了,不然他不会丢你去牢城,让你吃苦头。” 栾廷玉闻言,一声不吭,只顾往前走去。 周千见状,眉头一皱,怒道: “你这厮倒是镇定,老爷问你话呢,哑巴了不成?不怕与你说,县里牢城的管营和小牢子可没我们哥俩儿好说话,且有你的苦头吃咧!” 栾廷玉依旧一言不发。 嘿—— 周千、李万两人见状,对视了一眼,均心道: “都这般点他了,他还装聋作哑,莫非当真听不出我这言外之意?” 念及此处,两人均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们想要受贿,但总不能明着说,以免落人口舌,日后被知道也没由头解释。 可人家充耳不闻,他们又有什么辙? 心中着实不满,不禁暗骂了几句,如今领了命令,公务在身,只得奉命押送。 等将这栾廷玉押到牢城便了事,就是因为这栾廷玉,自己白出县衙一趟受冻,连口热茶钱都没收到,让他们心中着实郁闷愤懑。 这栾廷玉身穿棉衣棉裤,穿得倒是不差劲,身上定有些散碎银钱在身,只是如今不愿拿出来孝敬,真的大大不通世故。 周千、李万两人打量着栾廷玉的背影,脸色愈发紧绷。 三人一前二后,踱步往前走去。 刚进县城西街不远,街道上三三两两多了些百姓营生。 周千、李万见目的地牢城不远了,心中颇喜。 想着,交了差就赶紧回县衙烤火偷闲。 紧接着两人推了一把前面手脚均带镣铐的栾廷玉,呵斥道: “走快些,老爷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受冻!” 可这时,栾廷玉忽地身形立住,而后猛然转身发难,当即朝着周千、李万两个衙役胸口齐齐出拳。 只见他双拳齐齐打出。 噗的一声响起。 周千、李万如何反应得过来? 当下被栾廷玉转身一拳被打中,往后摔飞出去,继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各自捂着胸口闷哼不休。 “……你……你这恶贼泼刁,想干什么?” 周千捂住胸口,又惊又怒,连连呵斥。 而这时,栾廷玉已经抢步上前,伸手在李万胸前口袋摸出了镣铐钥匙,拿到钥匙后,便准备打开手镣脚铐。 周千、李万两人见状,脸色大惊,也顾不得胸口疼痛,立刻起身,想要阻拦。 要是押送的嫌犯跑了,他们可要担责受罚。 他们也没想到,这贼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县城里面打翻衙役,欲解开手镣脚铐,夺路而逃。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胆大包天—— 他们做衙役这么多年,还没听过哪个犯人敢在县城这般放肆的。 当下,周千、李万两个衙役立刻踉跄起身,就朝栾廷玉扑来,喝骂道: “恶贼大胆!” “赶紧给我束手就擒!” 栾廷玉见状不慌不忙,两记鞭腿横踢,将两个本事低下的衙役给踢飞出去,一个撞倒了灯笼摊,一个撞倒了雨伞摊。 两人各自倒地不起,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街上稀稀拉拉的百姓见状,立时被吓得散开,进屋的进屋,关门的关门,不想掺和进去,也不愿掺和进去。 栾廷玉再次将周千、李万放倒后,趁这间隙,已经解开了手镣脚铐,而后立刻转身,朝阳谷县西门奔去。 周千、李万缓过劲儿后,惊怒交加,两人怒不可遏骂骂咧咧,紧接着只得立刻忍痛起身,朝栾廷玉追过去。 栾廷玉脚步疾驰,不多时便奔到阳谷县西门,见城门的确和武植说的一般无二,有六个衙役值守。 当下他也不惧,直闯出去。 周千、李万追在后面见状,朝看守县城西门的衙役大喊提醒道: “捉住他!捉住他!他是逃犯!别让他跑了!” 看守西门的衙役循声看来,立时面带紧张起身,抽出刀兵长枪,便欲阻拦。 几个衙役喝骂道: “站住!” “站住!” 可这栾廷玉武艺高强,便是空手,二三十人也近不得身,这几个衙役如何拦得住他? 只见他直冲城门而来,宛如雄鹰入鸡栏,猛虎闯羊圈。 三拳两脚间,将六个衙役打倒在地,而后闯出城门去…… 周千、李万来到城门前,见嫌犯已经从自己手上跑出了城,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跑越远,背影逐渐变小,当下惊怒之余,更是脸色大苦。 “完了,完了!这下要被罚了!油水没捞到,还挨了顿拳脚,转头还要回去复命被罚!” 两人脚步一软,差点踉跄倒地。 大叫倒霉! 倒大霉了!!! …… 另一边。 栾廷玉闯出阳谷县西城门不久,忽地不远处有个人影从侧面林子蹿出,而后朝他招手喊道: “栾教头!是我,叶辉!来,来林子这边,以免被公人追出来寻到!” 栾廷玉循声看去,却是一个精瘦的白脸汉子,正是朱家庄那白脸庄客。 当下快步上前,眼露意外问道: “叶辉兄弟,你怎地在此?” 叶辉连忙回道: “方才我等几人奉三少爷的命令,来阳谷县四个城门打探查探情况,小的便在这西门值守,没成想远远见到教头打翻了看守城门的衙役闯出门来,所以才现身相见。对了,栾教头,你是如何闯出来的?” 闻言,栾廷玉瞳孔一缩,心中震惊想道: “为什么跟武县尉猜的一样,这县城外真有朱家庄的哨子在等候,看起来是在查探有无衙役呈送方才造反叛乱的公文去州府。 武县尉好生了得,算无遗策!当真事事如他所料那般,如今我打翻衙役闯出城门的一幕被这叶辉见到,他便是我的人证之一,更别说还有城内一些百姓见证,待会儿回庄后,便是多疑的朱豹亦不会怀疑有它。” 念及此处,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前不久我护送三少爷离去,没成想县城衙役一哄而上,我双拳难敌四手,不慎被擒。 刚刚我趁他们押送我到西城牢房时,打翻了两个押送公人,而后取了钥匙解开镣铐,这才径直闯了出来。” 叶辉闻言,面露恍然,赞道: “栾教头好生神勇,在那般境地竟然还能脱困,当真武艺高强,小可佩服。” 栾廷玉摆了摆手,说道: “话休烦絮,我们不可在此多待,以免做公的大举派人出来搜寻我等,我们赶紧回庄向三少爷复命,看看接下来应当如何解决。” 叶辉嗯了一声,连连点头。 紧接着,两人同乘那匹叶辉骑来打探消息的黄骠马,径直朝朱家庄而去…… …… …… 第193章 应对 朱家庄。 大堂。 朱豹见栾廷玉归来,喜极而泣,赶忙上前相迎,他握着栾廷玉的手,慨叹连连,双目含泪,而后感激道: “承蒙教师舍身相救,学生才可脱困,教师之恩,学生没齿难忘,请教师受学生磕头拜谢!” 说罢,他当真下跪磕头。 栾廷玉瞳孔微震,若不是他已得知这朱豹的狼子野心,以朱豹今番此举,自己定然倾心于朱豹这番周到礼数,叹他知礼知义,是个不可多得的仁义人物。 不过也幸得自己提前知道这朱豹的真面目,如今再见他如此作秀,更觉此獠虚情假意,面目可憎。 栾廷玉极力压下心中怨愤,赶忙将朱豹扶起来,说道: “三少爷多礼了,栾某一家承蒙三少爷相救,不然如何有栾某今日?只是如今二少爷聚众攻县被擒,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处理?” 朱豹起身后,闻听此言,满脸忿忿不平。 一旁的朱老太公和朱龙也默然无声。 朱豹压下心中愤懑后,含笑道: “教师切莫担忧,先去休息。我已安排哨子截住阳谷县到州府的各条线路,那文书没那么简单呈递上去。 且方才还让吴通判回州府帮忙打通关节,此事只要不摆上台面,便闹不大!” 栾廷玉点了点头,赞道: “三少爷当真沉稳机智,有三少爷掌控局势,此事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任何需要栾某的地方,还请不吝差遣。” 朱豹呵呵一笑,眼露些许自得,随后点了点头,面露感激称谢了几句。 栾廷玉与朱豹又交谈了几句,而后便转身出了大堂,回到外庄东面,自己的居所。 …… 而后,朱豹唤来叶辉,问了问栾廷玉脱逃的事。 叶辉如实相禀告,朱豹听完后,面带喜色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之后,他安排了几个朱家庄的本家人,让他们密切注意栾廷玉和其妻儿的动向。 以免被这栾廷玉趁朱家庄遭劫,携妻带子跑了,届时朱家庄损失他这一大战力。 那就麻烦了。 …… 另一边。 朱豹在朱家庄大堂等到半夜,直到将上一批哨子换防回庄一一询问后,登时脸色难看至极。 阳谷县到东平府的各条线路均已经被自己安排的人手拦住,可却没发现任何一个衙役路过,更别说呈送上州府的叛乱公文了。 所有哨子均无功而返。 朱豹听到这个消息,忽然感觉十分不好,似乎自己的把戏均被人提前看清了一般。 沉吟片刻后,他霍然起身,满脸恐惧喃喃道: “难不成那武大郎在二哥还没攻打县城时,便已经提前将公文呈送上去了? 所以今日哨子才一无所获!那武大郎竟敢冒诬陷他人造反之危,来赌二哥定会攻打县城?以坐实我们朱家庄造反叛乱之名!?” 念及此处,朱豹又惊又惧,满脸骇然。 惊武植的大胆,竟敢冒诬陷他人造反之危!要知道,此等重罪,诬告者同罪论处,要是朱虎没造反,那就相当于他背上了造反之名。 惧的也是武植大胆,竟然断定那朱虎定会率众攻县,且提前预料到自己会派哨子劫杀公文,所以在自己和朱家庄还没动作之前,早早将那公文送去了州府! 一旁的朱老太公闻言,一张老脸也满是惊惧,连忙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豹儿?那该如何是好?” 朱龙拍案而起,怒道: “反了就反了,怕他个甚鸟?现下四下起义,各山啸聚好汉建寨,也不多我们一个朱家庄。 我们和龙背山呈掎角之势,且又与龙背山来往密切,何惧官差缉捕,岂怕兵马来临? 再说了,堂叔公在朝堂上,日后让他进言,恳请陛下为我们赐下招安诏书,届时我们朱家庄依旧无虞。” 朱老太公闻言,目光一亮,点头道: “龙儿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只要我们紧守庄子,再疏通关系,让我那远亲堂弟朱勔求来一张招安诏书,此局不就揭过去了么?” 朱豹闻言,脸色一沉,朱龙的建议并非无用,只不过那是最无奈的选择,招安诏书岂是那般好赐下的? 再者说了,堂叔公在朝堂上的政敌借此事攻击他,他直接弃车保帅放弃朱家庄,届时又该如何处置? 不过总而言之,到最终还是有落草这一保障便是了。 就是落草成匪,再想恢复白身难如登天,自己入仕的念头也几近熄灭了。 念及此处,朱豹脸上浮现出戾色,好端端的朱家庄,眨眼间便被那武大郎整得进退两难。 着实可恨。 需得与那武大郎不死不休,不将那武大郎凌迟处死,难解今日之怨,难消满胸之愤。 只是如今也只能先仰仗那吴通判在州府疏通关系了,希望能截住公文,将此事按下。 …… 另一边。 吴通判刚在朱家庄享受了不到两天逍遥日子,本还想继续享乐,可那朱豹却来打断了自己,还让自己帮忙回州府截住什么的公文。 吴良听了之后,面皮抽了抽,他们提刑司可没权力截住州府的任何公文,他们只管刑审判罚,抽调犯人复审重判。 在得知朱家庄的二儿子竟真的敢聚众一百五六十庄客、家丁攻打县城后,当即吓了一大跳。 他立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朱家庄是要自己去截造反叛乱的公文。 当时听了这话,他都有些懵圈,反应过来后,心中大骂这朱家庄无法无天。 谁吃饱了没事做,冒着重则掉脑袋,轻则仕途尽毁的风险,去帮你朱家庄截住造反公文啊! 朱豹没做过官,所以对官场的生态不太了解,以为权柄甚大的提刑司在州府说一不二,拦一张造反公文下来,也不费太大的劲儿。 吴良眼角狂跳,但碍于自己现在在朱家庄,要是一个不依从,搞不好这朱家庄兴起杀掉自己泄愤。 想到这,他心中惴惴不安,宛如小鹿乱撞。 所以当时只能含笑答应,拍胸脯表示这都是小事,朱豹见他信誓旦旦,自是大喜,之后相赠了一大笔银子,让其疏通关系。 吴良见到银子,双眼一亮,笑呵呵接过,紧接着和两个手下立刻出庄,朝州府而去。 路上,吴良掂量了一下银袋子,眉开眼笑。 “朱豹那厮看起来挺聪慧的,怎地蠢到让我一通判回州府拦造反公文?他娘的,那是造反公文,太守都不敢拦,我敢么? 看来那厮当真狗急跳墙,病急乱投医了。也罢,此事与我无关,而且我还意外得了银子!也算不虚此行!” 吴良可没打算掺和进去,也没本事掺和进去,朱家庄要是挺过此劫,以后问起来,自己便说力不从心就是,他们也挑不出理来。 念及此处,吴良一张肥脸上露出奸诈狡猾之色,呵呵呵笑了起来。 至于此行应该解救的朱朝平,早已经被他抛诸脑后。 第194章 又是抽奖时间 县衙。 县尉厅堂。 武植坐在太师椅上,缓缓端起一杯刚泡好茶水,呷了一口,而后斜睨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千、李万。 周千、李万让那栾廷玉跑了,回来跟武植复命,此时心中正叫苦不迭。 这失职让嫌犯逃跑,罚俸挨板子怕是免不了。 武植放下茶杯,语调严肃道: “你们两个平日偷奸耍滑也就罢了,并无太多过错,如今还失职放跑重要贼人,你说本县尉该如何处置尔等?” 周千身子紧绷,而后脖子一缩,诉苦道: “大人开恩啊,实是那贼子武艺高强,我们力不能敌,便是加上城西的六个弟兄也拦不住他呀,小人今日失职,并非本愿啊!” 李万也连连点头称是,表示附和。 武植冷哼一声,斥道: “还敢狡辩?尔等平素行止不端,如今还失职跑了贼犯,本县尉如何轻饶得你们两人?” 周千、李万磕头如捣蒜,连连哀求道: “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武植见状,沉默片刻后,继而淡淡道: “看你们如今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本县尉亦与尔等有些旧情,尔等今日之失,亦有些情由可谅。 不过本县尉倘若对你们法外开恩,那法规何在?日后如何再管理其它差吏?如今便小惩大诫你们一番,以示告诫警醒!” 周千、李万闻言,目光一亮,听武植这意思,是念及前不久两人做私活帮其处理谢希大的事,貌似不会太过严惩他们,当下心里一乐,连连拜谢道: “多谢大人开恩!” “多谢大人开恩!” 武植嗯了一声,说道: “既如此,本县尉罚你们去城西看守城门,不轮值,直至开春。尔等这段日子好好反省,日后为公时,再有言行不端之处,被本县尉知晓,数罪并罚之下,定严惩不贷!” 周千、李万听见武植要派他们去守城门,且要看守到开春,不轮值,登时心里一沉,整张脸唰一下白了下来。 天寒地冻的,那城门穿堂风呼呼吹过,如何受得了? 而且还不轮值,日日都要到城门点卯上工,还要挨到开春。 唉…… 这小惩似乎也没小到哪里去。 而且武植最后那句话,摆明了是要他们收敛手脚,端正言行。 唯一的好处便是,没有挨板子和罚俸禄。 也就吃两三个月的苦头,多穿些衣服顶着呗,还能反抗不遵么? 两人受到这番提醒后,面露苦色,只得叩首谢过,领了罚转身离去。 …… 将周千、李万打发走后,武植坐在凳子上思索起来,感觉今日之事倒是没了疏漏,如今也临近傍晚了,他便起身离开县衙,骑马带上魏青、石秀等人朝武楼而去。 回到武楼后院,听闻李瓶儿已经将那些女子安排好了,武植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鼓励。 潘金莲昨晚到现在,快一天没见到相公,赶忙上前温存,嘘寒问暖。 武植呵呵一笑,与她们亲昵一番后再作罢。 待跟娇妻美妾还有各位兄弟吃过晚饭。 武植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偏厅书房内,而后,他的意识进入到了系统空间。 “今日行善有德,自当宜抽奖。” 他也来了感觉,感觉今日能抽出些好东西。 紧接着,武植打开自身面板看了看。 【宿主:武植。】 【外貌:五分帅】 【身高:180.43CM;体重:74KG】 【力量:79;速度:77】 【武力值:78】 【已增加体质:83点。】 【技能:少林十二路谭腿,麒麟臂,茅台酒第一酿酒师,天气预报(六天)。霸王戟(小成)20%】 这几日,他将不少威望值加到了【天气预报】上。 也许是【霸王戟】升级所需的威望值太多了,【天气预报】升一级才十万威望值,在武植看来有些物超所值。 所以武植计划花两百九十万威望值,将这【天气预报】点满。 这般想着,他花了十万威望值,加到今日的【天气预报】上。 【天气预报】立刻由五天,升级到了六天。 而后,武植又花了一百点威望值淬今日的体质。 待弄完后,他长吁一口气,将目光放在系统中央悬空的那个幸运大转盘上。 没有犹豫,他按下了一百免费连抽的按钮。 幸运大转盘开始转动起来…… 【叮叮叮——恭喜宿主获得味精一吨!】 “咦?六六六!开局就来了好东西,味精这东西到现在自己还没用掉半吨,现在又来一吨,这种调料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叮叮叮——恭喜宿主获得食盐五代!(一斤装)】 “额,好过空奖。” 【叮叮叮——恭喜宿主获得瓶装可乐一箱!(500ML装)】 “快乐水?可以可以!” 幸运大转盘一直转动,不时停下爆出奖励,但空奖励依旧很多。 直到幸运大转盘中央那个红灯微微闪烁,武植来了精神,凝目看去。 【叮叮叮——恭喜宿主获得高品阶碳纤维护具三套!】 武植见状,眉梢一挑,立刻将这高品阶碳纤维护具领出来。 “嗯哼,好轻啊!一套好像还不到两斤重!”武植讶异道,仔细摸了摸这三套高品阶碳纤维护具。 护胸,护臂,护腿皆有。 整套护具造型简约流畅,通体乌黑,且异常轻薄,简直就像是未来世界的科幻护甲! 武植来了兴趣,立刻让系统解析这几套护具的功能。 【高品阶碳纤维护具:防水、防火;刀劈不烂,枪刺不穿。注意:此护具仅能抵御利器,不可受到重物击打,不然气力透体,依旧有身亡危险。】 武植看了解析,瞳孔微缩,面色大喜起来,喃喃道: “好东西,好东西啊!单能防住利器这一点,就能傲绝当今所有铠甲了,更别说还如此轻便了。 果然,今日有大喜,宜抽奖! 而且这有三套,我肯定要留一套自用,剩下两套便给时迁和黑猴儿。 那两个弟弟日后要深陷敌后为自己探查情报,时常深陷险境,他们是我悬在敌后的利刃,乃是重中之重,可不能有闪失。黑猴儿现在还带着几个手脚轻灵的汉子,在盯着龙背山的异动。” 念及此处,武植有了决定,嘴角微扬。 收好这三副高品阶的碳纤维护具后,武植再接再厉,继续按下了一百连抽的免费按钮。 幸运大转盘不停转动,一些可有可无的奖励继续断断续续出现。 武植眼露期待,看着指针走走停停。 这时,一个奖励出现。 【叮叮叮——恭喜宿主抽到一万颗淬体丹。此丹药和一日一次淬体效果相同,一日只能服食一颗,一人最多服食一百颗,多服无益。】 武植咦了一声,眉头微皱,喃喃道: “一万颗淬体丹?靠,一颗淬体丹是一百威望,算下来就是一百万威望值。 可是这一人只能服食一百颗啊,这样算下来也就一万威望,之后我还是要靠威望值淬体,唉……有点鸡肋啊。聊胜于无吧!” 这般想着,武植继续看着幸运大转盘上的奖励。 正看着指针走走停停,忽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将目光放回那一万颗淬体丹上。 “等等,这淬体丹好像能给别人吃的吧!?系统?能给别人吃吗?” 系统机械性的声音冷漠回道:【能!】 闻言,武植满脸动容,高兴得蹦了起来,这淬体点给魏青、石秀乃至潘金莲、李瓶儿等人吃,岂不是也能加强他们的体质? 增幅他们的体力、力量、速度自不必多说。 潘金莲、李瓶儿吃完一百颗淬体丹后,至少也能无病无痛了吧。 自己以后欺负她们时,感觉她们也有了些应付之力。 嘿嘿嘿…… 武植想到这,喜不自禁,这一万颗淬体丹他就能分给一百个人,以增幅他们的属性,这简直是天赐神丹啊! 妙哉。 妙哉。 今日抽到这淬体丹简直是撞了大运,这绝对是他抽奖以来,排前三的奖励。 武植满眼雀跃。 而后继续乘胜追击,再次按下了一百连抽的免费按钮。 幸运大转盘继续转动,武植感觉今晚的运气还没用完,他再次眼露期待看着指针停停走走。 【叮叮叮——恭喜宿主抽到吐真剂五支!】 武植咦了一声立刻将这五支吐真剂领出来,当即吩咐道: “解析!” 系统收到命令,片刻功夫后,解析出了这吐真剂的成分和功效。 【吐真剂:此物乃是用幻蘑的生物碱提炼而出,注入体内后,能使人身处幻境,从而被引导说出真话。】 武植眉梢一挑,看完系统解析后,立刻想到了关在死牢里那个毒胭脂——晁红露。 这吐真剂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好好好—— 武植哈哈大笑,满脸喜悦。 高兴完,冷静下来后,他没再继续抽下去,三次一百连抽都出了满意的好东西,再下去怕要乐极生悲。 当下收好今夜所得,而后武植起身上了二楼,他要和娇妻美妾深入交流一番,以解今日之乏。 【剩余免费抽奖机会,409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