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甲九重》 第315章 赶路 主心骨对于李护卫对他做出的此番行为,他气愤极了,然而,他却是有苦说不出,敢怒不敢言。 主心骨身下的那匹马,也被主心骨这种看起来很是奇怪的异类,搞得有些惊慌,于是,马蹄忍不住地跑动了几步。 随着马匹的几步小跑,主心骨心中不免慌乱起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三人还会搞上这样一出,来折腾他、折辱他。 但好在主心骨身下的那匹马还没有失控,很快便是停了下来。 主心骨虽是感觉现在的自己很是狼狈,但他却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把命保下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所以,他甚至为那匹马未失控而感到庆幸。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日要要面对死亡,但他可以清楚地告诉自己,绝不可以死在今日,更不可以被一匹马搞死。 其实,就在他目不转睛地用余光观察江宪之时,李护卫便是去到了柳护卫身后的马车上,取下的这根麻绳。 而后李护卫从江宪的马匹身后绕过,来到了主心骨的身边。 然而,那时的主心骨,却是由于正在紧紧地观察着江宪,却是没有注意到李护卫的一举一动。 李护卫从未想过要去瞒着主心骨,没想给主心骨来个出其不意狠狠吓他一下,他只是很自然地去柳护卫身后的马车上取下了那根麻绳,而后亦是大摇大摆地从江宪的身后绕过,走到了主心骨的身边。 李护卫没有想过主心骨脸上的神色会是如此的不同寻常,但最终的效果,却是意想不到的好。 在李护卫的心中,他面前的主心骨其实是一个较为镇定的人,他确实是想要看看主心骨此番被绑后,对于他对主心骨所做出的这番举动,主心骨会不会失去理智,会不会有一些不同之前的变化? 李护卫看到了主心骨的神情,他看到主心骨在见到他手中麻绳之时,那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目光,却是让李护卫觉得主心骨的反应有些过于反常。 主心骨的种种举动,都让李护卫觉得似乎他对主心骨之前的预判,是有些出入的。 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主心骨并非是由于江宪他们要将他捆绑起来而感到慌乱,让他整个人着实吓了一跳的是那根异样的麻绳以及对方那让他毫无准备的举动,因而,才让他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他是由于被吓了一跳,当时,李护卫拿着绳子走到他身边之时,他还在细细地认真观察着江宪,连李护卫的到来他都没有发现,自然更是没有注意到李护卫此番的动作的。 所以,他才是被突如其来的眼前之人、物,狠狠地一惊。 尽管主心骨很快便对自己的表情做出调整,但情绪依旧是很难遮盖,发生了便是发生了,眼尖的江宪以及主心骨身边的李护卫在他慌乱的一瞬,便是捕捉到了他的情绪,也看到了他的神情以及努力调整的样子。 可以说,尤其是李护卫,是将主心骨的一系列情绪,瞧了个精光。 江宪自然是没有给李护卫交代事情的详细过程要如何做,她只是要让李护卫将主心骨绑了去,但具体怎么绑?以及手法的轻重这些,对于江宪来说都是小事。 她并不关心,也自然是不会一点一点详细地告知李护卫要如何做事的。 所以,对于李护卫来说,在捆绑主心骨的整个过程之中,是有着绝对的自主的权力。 至于刚才给主心骨扔上马的那一下,自然也是为了发泄,为了给主心骨他们这帮歹徒之前打劫他们三人的一点报复。 其实,在李护卫大手一挥将主心骨扔上马之时,江宪还是不经意间地蹙了蹙眉。 她蹙眉不是因为旁的,更不是对李护卫的做法感到不满,反而,由于之前主心骨他们一行八人打劫他们,江宪反倒是对刚才李护卫的那番行为感到有些畅快。 但于江宪而言,她是要顾全大局之人,她知道李护卫将主心骨抛出的那一刻,不仅是她,就连柳护卫,心中应当也是会生出畅快之感的。但江宪亦是清楚地知道,若是惹急了主心骨,却是有着潜在的危险。 出门在外,李护卫的那一下,其实有些冒险。 不说别的,就只说主心骨会不会将他所知道的一些信息如实说出,单这一点,江宪便是不想轻易地去动主心骨。 她下令让李护卫将主心骨绑了放在马上,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却不是想着要故意去捉弄或者是戏耍、侮辱主心骨。 但好在刚才李护卫的行为,也无大碍,还没到会引起主心骨太多不满的那一步,还不会影响整局棋。 况且,李护卫做都做了江宪一时不好多说什么,更是不会外人、在歹徒的面前,表现出一点她对于护卫们的不满。 江宪并没有觉得李护卫做得有多让她不可接受,也没有对李护卫刚才的行为感受到不满或者是责备。 她只是觉得刚才的李护卫却是是只顾着发泄,确实有些欠考虑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会多做计较。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柳护卫,对于李护卫的动作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心头不免也是一惊,他虽然是足够熟悉李护卫,但却是没有想到李护卫会做出如此举动。 柳护卫也清楚,在此番情况下做出如此的举动,终归是有些欠妥的。 “原来是这个‘辛苦’!”主心骨稍微缓过神来,有规律地吞吐着,努力调整呼吸,压压惊。 主心骨说道:“我……在下这也坐不住啊!” 趴在马背上的主心骨不敢高声言语,但从话中的意思,便是能够感受出他的不满。 “没事,有我呢!”李护卫说得倒是豪气。 主心骨听了李护卫的话,实在是有些无语。 主心骨略一调整思绪,又道:“可这路程实在是不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路程颠簸,若是如此,阁下还要花费精力来照顾在下,在下实在是……” 主心骨既不能去问江宪他们帮自己的缘由,也不能去责备他们,就连说话都要委婉着些,不想将意思说得太明白。 其实不光是主心骨,就连李护卫都不知道若是就这样将主心骨安放在马背上趴着,仅保持平衡也不算是一件易事,又该如何行路呢? 况且,这样行路,不颠得主心骨头晕脑胀、呕吐不止,才算是一件怪事。 其实在这一点上,江宪想到虽然如此做法会耽误一些在路上的时间,但同时也能够让主心骨身体不适,将主心骨的思绪搅混。 届时,主心骨被颠得头昏脑胀,便是不会想方设法地去思虑一些对江宪他们不利的坏点子。 虽然江宪知道主心骨应当是一个聪明人,若是一个聪明人,若他所说为真,真有那么一处据点,那他是不会轻易对江宪他们下手的。 江宪相信主心骨确实是很有可能会去传达一些信号去寻求支援,但若是让他单独下手,两者之间实力悬殊,他应当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而主心骨之所以是队伍之中的主心骨,行事定是偏沉稳一些的,没有很大的把握,即便是顾着自己的命,他也是不会去轻易地出手。 所以,即便是以耽误路上的一些时间为代价,但为了保险起见,江宪也是愿意的。 然而,就算是江宪愿意多去付出一些时间,她也不会为此事耽搁太久,以免给主心骨他们这群歹徒迎来了支援。 老大都跟着他们一起来了,那么即便他们这八人只是他们这群歹徒之中的一支小分队,那么,由此可见,其余的分队有很大的可能实力会更弱,应当也会是更不成样子,所以江宪自然也是不足为惧。 江宪之前便是权衡了这些事情,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否则,她又怎会为着对方这种歹徒的几个队友,而去耽误自己的时间呢? “无妨,我自有办法,就不劳你费心了。”李护卫走到自己那匹马之前,对着主心骨一句,随即上马。 主心骨闻言,在心中暗骂几句,也是无法再说些什么,只好先闭上嘴,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李护卫长腿一扫,一个利落的跨步,稳稳落座于马背之上。 他将主心骨所在的位置略微地往前调了一调,将其放在了较为靠前的位置,而后,李护卫位于主心骨的身后,熟练地操纵着缰绳。 他没有再去理会主心骨的意思,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江宪的命令。 江宪亦是摆动缰绳,策动着身下之马,将马头变换方向,绕了半圈,缓缓走到了柳护卫的面前。 柳护卫见江宪过来,立刻起身,似有默契一般地走到了江宪停下的位置,位于江宪一侧,两人说了几句,旁人皆不知说了什么。 交代好了一切,江宪、李护卫和主心骨三人便是要开始赶路了。 江宪便是对着李护卫略一颔首,李护卫得了令,便是明白了江宪的意思,随即策动身下之马。 刹那间,两匹成色并不算好的枣红色的马匹同时启动,与众人相背而行,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而柳护卫则是又回到了马车之上,稳稳坐着。 李护卫衣巡视着眼前归他所管的多名歹徒,细细瞧着,毫无顾忌。 还清醒着的两人,如出一辙般的在地上稳稳地坐着,他们两人各有各的原因,不能够随意移动。 一个被动地被自己之前的那口短刀紧紧地钉在地上,而另一名仅剩一条手臂的那名歹徒则是看起来虚弱无力,感觉很难站起身的样子。 他们两人现下皆是瞠目结舌,对着刚才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感受到有些不可思议。 主心骨就是那样快速地被人毫无尊严的一把扔在马上,像一个物件一般,被人随意在马背上摆动着,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然而,对于此事,主心骨祝却是没有办法,他们两人作为队友,已是自身难保,他们怕惹怒江宪他们,也怕给主心骨打乱计划,也不敢多言,更是爱莫能助。 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皆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仅是看着,他们便约莫能够感受出主心骨的不容易。 而地上那四名之前被江宪用药粉放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四名歹徒,现下依旧是在原地躺着。 他们在地上躺着,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痛苦的挣扎,便在柳护卫看起来,那四人很像是没有了意识一般,昏睡了过去,表现得十分安详。 柳护卫四下环顾,不断地扫视着周围,注意着附近的情况。 江宪在出发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他都牢记于心,绝不会在江宪跟李护卫不在之时掉以轻心。 同时,也是为了江宪所筹谋的大事以及他们三人的人身安全。 对于江宪决定跟李护卫出发时,他是有些担心的,既担心江宪,亦担心李护卫。 但他知道江宪退让以后的决定,他无法改变,只得是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李护卫和江宪。 眨眼之间,天色逐渐昏沉下来,天光愈发暗淡下去。 就连之前天色忽明忽暗的那种情况,现下都已是荡然无存。 很快,便会是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一轮明月在天上悬挂着,艰难地与黑夜作着对抗。 主心骨趴在马上,他的视野只能看到马身和地面。 若是出发之前,虽说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对狂风暴雨般的痛苦折磨,但毕竟是还没有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疼痛与难受的感觉,所以他是有心想要去继续地观察场上的形势的。 他思绪愈发清楚,以他的推测,根据声音,按照他感受到的江宪身下马匹的路径方向已及马蹄落定的位置,他知道了江宪应当是去了柳护卫的身边。 他想要知道江宪在柳护卫身边停留之时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说了一些什么话? 然而,在看清楚现实,认清了状况以后,他却是不再挣扎了。 (本章完) 第316章 到达 现实并非主心骨所愿,事情也很难按照他所想象的方向去发展。 但即便是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江宪跟柳护卫在密谋一些什么事情,或者在搞一些什么东西,然而,他的视野却是够不到那一处。 他脑袋的朝向正好是与江宪跟柳护卫两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即便是他努力地抬头,看到的也不会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番光景。 所以,他自然也就是放弃了挣扎,在江宪和李护卫面前显得安稳一些也好,毕竟还要一路相处,他希望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他两眼一黑,等待着风雨向他猛烈袭来。 然而一路上,李护卫却是让他不断地为给他们两人指着前路。 他实在是疼痛恶心难忍,也实在是不愿意接连赶路,只得利用两人让他缓解、清醒的时间,将自己仔仔细细的好好地调整一番,以拖延一点时间。 也正是因此,出发之前他估算着不到天黑便能赶到的地方,现在却是硬生生地拖到了天色暗沉下来,还没到地道。 现下,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给自己打着气,告诉自己:“很快便要到了!” 他不敢想自己回去的道路,虽然他知道他们这一趟势必能够拿到并带走马匹,但具体江宪和李护卫两人会不会让他自己在回程之时独坐一匹,却还是个未知数。 他一想到江宪他们这三人那种变换多端的不稳定的性格,便是头痛欲裂。 他不愿意去继续设想,他怕这两人会让他在回去之时还是要如此赶路。 不去多做设想,也便是不会失落。 他知道,自己今日或许无妨,但若是过一夜之后,身体一旦不再紧绷,待稍稍放松下来,他定是会感受到身上零件全部都要散落的感觉。 届时,若是没有摆脱掉江宪三人的掌控,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便真是惊险了。 所以,他一点都不甘心,他不敢懈怠,也正在努力地想着办法,去应对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一路上,三人走走停停。 被马颠得难受,主心骨并非只是装样子,江宪约莫着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但江宪也能看出主心骨每次停下之时,都是在借机拖延时间。 所以,要么主心骨真的是难受非常,借着指路一事多休息一会,要么便是他在有计划的拖延时间。 具体主心骨是想要传递一个什么信号?江宪还是很难去猜测的。 信号的设置可能是多方面的,可能是到达的时间,甚至可能是一路上都不触碰陷阱这种。 所以,即便主心骨带着他们两人一路上都不触碰陷阱,也并非是好事。 这些歹徒有时为了能够知道是自己人,可能约定好了会精准地触碰某一处或者某几处的小陷阱,以证明他们自己人的身份。 而这些都是需要他们事前规定好的,江宪很难去猜测到底是路上某处记号,时间,还是到达之后会留下记号,这些都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江宪知道,只要主心骨在有心策划着一些东西,那么他一定会表现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 然而,这些都需要江宪和李护卫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仔细留意。 天色渐晚,除了明月散发出的那点微光,能够依稀看见前路,江宪和李护卫几乎是抹黑前行。 两匹马又是同时停下,一路上,江宪和李护卫他们都没见着几个人。 按照之前的经验,李护卫没有再开口让主心骨指路,反而是给足了主心骨调整的时间,等主心骨自己舒缓过来一些,主心骨自然会为江宪和李护卫指路。 “前面只有一条路了,一直往前走,能看到一处人家。”主心骨脸色煞白,说话间,他不断地轻声低咳,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虚弱。 江宪从马背上解下了一只小水壶,抛给李护卫。 “啪!”小水壶应声落地,稳稳落于李护卫手中。 李护卫下意识地接过了江宪抛过来的小水壶,但他却是不知江宪此举所为何意。 他对着江宪爽快地笑了笑,而后,小声说道:“主子,我这里还有!” 说罢,他举起自己马背上挂着的水壶,对着江宪摇了摇。 江宪知道是李护卫会错了意,略一抬下巴,示意李护卫将那水壶拿给主心骨。 李护卫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江宪的意思,他略一皱眉,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将手中江宪给自己的水壶递到了主心骨的眼前。 此刻的主心骨被绑着手脚,靠在一棵较粗的树旁,坐在地上,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 即便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李护卫也是没有给主心骨放开手脚的。 其实,主心骨反倒是情愿如此。 现在的主心骨,还能继续忍一忍,但若是给他放开了手脚,待到行路之时再给他绑上,那么这一来一回,会让他最后的那点忍耐力和耐心都给磨没。 舒服过后,带来的会是更加难忍的束缚,所以到主心骨倒情愿是如此。 虽然李护卫确实把水壶递到了主心骨的面前,但他并没有放到主心骨的嘴边,没有直接给主心骨喂水。 主心骨也是看出了李护卫的不情愿,但主心骨现在这个情况,却也不是顾及这些面子而置气的时候。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李护卫说道:“多谢。”他气若游丝,声音十分虚弱无力。 见着主心骨点头的动作,李护卫才将塞子拿下,把水壶往主心骨的嘴边挪动挪动,放在了主心骨的嘴边。 嘴巴方一触碰到水壶,主心骨便是大口大口地吞着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江宪看到这一幕,却是略一皱眉。 其实,马上就又要启程,主心骨是不能喝这么多的,但她不便于开口,便任由主心骨去了,反正有她在,若是不想让主心骨死,便是有办法的。 李护卫把主心骨喂饱,走到江宪身边。 江宪没有下马调整,此刻正待在马上等待。 李护卫凑到江宪的一侧,小声问道:“主子,不下来歇歇?” 李护卫知道,出门在外,既然江宪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便不能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只好称江宪为主子。 其实只要还听江宪的命令行事,明眼人打眼一看就能知道他们三人中谁是说了算的那一个,所以在江宪为主家这一点上,倒是没有必要去隐瞒,即便是让主心骨看出来也无妨。 主心骨只是在一点一点地排除他们的身份,逐一地把江宪三人与他猜疑的大户人家做比对,以此推测三人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只要不透露更多,主心骨是绝对不会把怀疑对象落到映州江家的头上的。 江宪摇摇头,没有说话。 李护卫本来还想把自己的一只备用水壶给江宪,但看到江宪身下的马背上还挂着一只水壶,便退到一边,不再多说了。 在主心骨的引导下,三人确实是得以避开了重重的障碍和陷阱。 虽说现在不知道是否值得庆幸,但事实如此,他们三人没有落入陷阱。 直到随着江宪跟李护卫的马最后一次停下来让主心骨指着路,很快,三人便是到了主心骨所说的那处地方。 江宪和李护卫在月光下摸着黑,却皆是看到了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房屋不大,院落倒是不小,在这荒凉之地,竟是圈起了一处不小的地方,透露出丝丝诡异。 没有掌灯,也无人在院子周围出没。 李护卫和江宪的马停在那处院子的不远处,江宪示意李护卫给主心骨松绑,李护卫虽不理解,但却是按着江宪的意思照做。 李护卫就是再拎不清,他也是知道江宪这人说一不二,很难改变她的意思和决定,所以也便是不再多费口舌,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即便不说,却还是有些担心给主心骨松了绑之后,会让主心骨放开手脚地去做出一些暗示、记号,或者会有什么不利于他跟江宪二人的事情发生。 而江宪却是另有考量,她这样做,正是因为她想要给主心骨大展拳脚的机会,她要让主心骨放开手脚地去做一些事情,以便更好地对主心骨进行观察,从而得知主心骨的意图和主心骨背后的秘密。 江宪心中有底,所以她虽说是谨慎,但却是不怕。 然而,李护卫心中却只认为江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力气要更小些的女子,任李护卫如何想,他也想不到江宪是一名实打实的天阶武者。 所以,李护卫要在顾全自身的同时,还要抽出精力保护江宪,这让他很是担忧。 而主心骨显然也是没有明白江宪的意思。 他不明白,既然到了此地,为何江宪还要让李护卫把他放开?对此,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在主心骨看来,若是江宪和李护卫继续地将他捆着,送到里面的人身边去将他当作人质用来威胁,不是能够更好地去换一些马匹并能够阻止他去传递一些信号吗? “难道是为了要掩饰自己是被胁迫的这事?所以才给自己松开手脚,那这两人是有着什么目的呢?”主心骨心中暗道。 主心骨不知道江宪的用意何在,他只能是静静地等待着江宪下一步的行动。 现下,他的头脑已经清楚了不少。 明明才刚到目的地,主心骨却是诡异般的状态好了起来。 按照主心骨之前的状态,除去自己故意拖延时间的那部分以外,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无精打采、虚弱无力,不想继续去赶路。 他在马背上,被马驮着赶路之时的那种时时刻刻的颠簸之感,让他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变得麻木不堪,他也不能够有效地去思考任何东西,只能是放空脑中的一切,不去想任何事情,自己麻痹自己,才能够稍稍好受一些。 否则,若是去强行地想事情或者无时无刻不去提醒自己正处于一种痛苦的状态之中,他便只能是更加的痛苦难忍。 显然,亲自体验过才知道,转移注意力想旁的事情这一招,对他来说完全不起效用,不奏效。 他只能什么都不去想地去放空脑中的一切,就那样毫无作为地待在马背上,任由那匹马以及李护卫摆布,才能够尝试着忍受,去逐渐适应。 他只有强忍着到达下一处需要他指路的地方,才能够去多调整,多休息一会。 但他现今来到了这处熟悉的院落之前,事情却是变得诡异起来。 他不仅精神了不少,反而连身上的那种虚弱之感也是逐渐消散,整个人竟然还变得有些兴奋。 他不知道这其中是个什么原理,他第一次觉得希望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总之,这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希望就在眼前,支援唾手可得,他实在是有些兴奋,这种兴奋之感是空前的,前所未有的。 现在,主心骨稍微恢复过来以后,他竟然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与之前自己那种萎靡的状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江宪不知道院落里面的情况是个什么样的,但主心骨却是清楚。 李护卫对着主心骨问道:“里面有人吗?” 闻言,主心骨摇摇头,对李护卫说道:“许久不来此处,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说完这句,看到李护卫有些不满,又补充说道:“不过,不管里面是否有人,都能寻到马匹。” 说话间,李护卫竟然还掩饰了一下自己身上那种异样的兴奋有力的状态,他尽可能地在二人面前恢复之前的那种虚弱之感,以免引起江宪跟李护卫的注意跟怀疑。 主心骨现在心中兴奋极了,他在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天不欲亡我,老天助我啊!” 其实,真正的难受跟装出来的难受,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尤其主心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种装出来的痛苦的、虚弱的状态,他心中反而是兴奋,这又怎么能够演好虚弱至极的状态呢?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心骨不清楚自己表现出的这种割裂之感,但他的状态,却是被江宪一点一滴地尽收眼底。 (本章完) 第317章 变化 黑夜中,万物皆安静下来,林子里,更是静谧非常。 江宪三人前方的那处破败且又毫无生气的院落,那种凄凉之感,无法言喻,却让人不觉间感到脊背发凉。 现下,江宪三人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那处看起来无人居住的院落,心中却是各有所想。 现在最紧张之人,莫过于李护卫了。 柳护卫不在他的身边,李护卫独自一人出任务的次数虽说不少,但基本是只需要武力便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不用去前前后后的操心过多。 所以,此时他独自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心中着实是有些紧张。 他自己倒是无妨,他本身便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格,也造就了他那张有点无所畏惧的性格,让他做起事来不太会顾忌许多。 然而,现在毕竟是有江宪在身边,江宪作为江家唯一的小姐,若是不能够保护好江宪,将江宪安然无虞地带回江家,他定是无法回江家交代的。 若是此行让江宪受了伤,就连与李护卫一同出映州的柳护卫,也会被李护卫所牵连。 所以,其实他看着眼前的这番场景是有些沉不住气的。 他心中有些琢磨不定,在想着是让江宪远远地在这一处等着,还是自己紧紧地跟在江宪的身边,跟江宪一起去那处院落会比较安全。 然而,反观主心骨,却是与李护卫截然不同的状态。 主心骨显然表现的与他心中所想的不那么一致。 他所做出的痛苦、惊恐不定的表情,以及刻意展露出来的欠佳的状态,都是他不想被江宪和李护卫看出马脚的伪装。 他所表现出来的,是有些惊慌未定,但那种惊慌未免有些让人觉得过了头。 他的那种难受之感,已经不复存在,即便是再想表现,但本身的那种状态却是很难将人骗过去的。 除非他能够时刻紧绷着弦,否则,一旦他放松警惕,便是很容易回复到自己本身的感受上,也便不能够很好地将之前那种不堪的状态表现出来。 更何况主心骨现下心中实在是兴奋,心中的兴奋即将呼之欲出,却又不能够跟身边的两人言说。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得到了这种能够几乎是让他瞬间恢复的力量,他觉得连老天都在助他。 所以,他心中的那种兴奋之感其实是难以抑制的,自然也就因此造就了他所表现出的种种割裂之感。 他面上所表现的,依旧是沉浸在之前的那种难忍恶心的状态之中,其实现下他的心中却早已是十分的欢欣鼓舞。 主心骨是左瞧瞧右看看,十分紧张地观察着江宪跟李护卫,生怕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李护卫则是顾不得主心骨,他正在时时刻刻地紧紧地注意着江宪,他盯着江宪身子的一侧,眼珠子一转不转,生怕错过任何有可能能够给江宪带来的危险。 然而,唯独有一人其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的,而那张脸,正属于戴着兜帽的那人。 整个林子里安静无比,只有一些沙沙作响的枝叶摩擦滑动的声音。 连风也不曾有的林中,竟有些忽而紧促忽而稀疏的沙沙声,很有可能便是某个小动物搞得鬼。 然而,比林子中的气氛更加安静的,当属于江宪三人。 他们三人似乎各有心事,也各自有着各自的注意目标。 主心骨仔仔细细地看着江宪跟李护卫,而李护卫则是牢牢地注视着江宪,江宪却是认认真真地观察着远处的那处有些让人觉得荒凉得有些诡异的院落。 她似乎是想要把那个院落生生地瞧出一个大窟窿不可,她心中自然是正在猜测那院落之中的情况。 而李护卫则是不去想那么多。 他知道他只要听从江宪的命令行事便好。 而他自己,则只需要负责保护江宪。 所以,他只要将眼睛牢牢地粘在江宪的身上,时时刻刻地注意着江宪的动向便好。 他只要能够做到集中好注意力,能在危险到来之时,立刻把江宪护在身后,保护好江宪,便是他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而主心骨自然是不关心远处的那处荒凉院落之内的情况的,因为他心中很是清楚,那处院落之内的情景如何。 他虽不是常来此处,但眼前这种情况却是见得多了,再加之又是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若非得说有什么能够让主心骨顾虑的,便是之前亲手杀掉的那名老大。 眼前的这处院落里面,是有着管事存在的,而管事便是被他老大亲自安放在此处的,所以,在主心骨的推测之中,能够放心脱离自己视线之人,应当是足够信任的人。 在主心骨被他老大带回“家里”之时,随着主心骨第一次开始跟着他老大做事,便是知道有那么一号人的存在。 后来,他老大越发把一些事情交给主心骨去做以后,主心骨确实能够直接地接触到那名管事,也便是现下他眼前房屋里的那人。 是以,从主心骨在他老大身边之时,那人便也已经早在主心骨之前,便跟着他的老大做事了。 他不知道里面的那人跟他老大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但他却是知道一点,院落里面的那人,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他老大的亲信之一。 甚至里面的人可能会比柱子在他老大心目中的地位还要更高上一些。 所以,当身体恢复之后,他虽然兴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是逐渐地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到了里面以后,绝对是要小心行事。带走马匹是小事,若是引起了里面之人的怀疑,事情便是会不可控起来。 所以,过会儿待见到了人,他自然是不会将事情尽数告诉院落里面之人。 他明白里面的人可能会在知道江宪跟李护卫不是自己人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拼尽全力地帮助到自己。 但同时,若是在他们解决掉之前江宪跟李护卫之前,让这两人之中其中任何一人找到空子,将他亲手将他的老大杀掉一事吐露出来,那么,他便是不会好过。 院落里面之人找不到他的老大,而怀疑的种子又种在了里面的人心中,届时,若是再遇上其余的队友,那他便是百口莫辩,下场可能还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来得好一些。 所以,此时此刻虽然他不情愿,但他却是只能是被动地跟将现站在同一条战线,不去说出江宪的情况,也不让江宪跟李护卫把他的事情抖搂出来。 他即便是有把握跟里面之人联合在江宪跟李护卫将他的事情抖搂出来之前,便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双双干掉,他也绝对是不会考虑如此行事的。 一来,他跟里面之人虽然见过的次数并不算少,但绝对算不得是关系好。 前面那处院落内的管事,可以说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庞,似乎谁都走不进他的心中,更别谈交好一事了。 他只见过那名管事跟他老大在一起的时候脸色是会稍微有一些和煦,然而,对于其他人,院落里面的那名管事还没有给过其他任何旁的人好脸色看。 所以,主心骨明白,不管里面的人是生性如此还是经历过什么让他性格骤变的事情,若是一个人关闭了自己的内心,那么他即便是有再多好的点子想法子去处心积虑地接近一人,也是得不到好的结果。 是以,后来在他看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他便是并不再强求,也放弃了对里面的那名管事的拉拢,只是。该办什么办什么,其余的话一概不去多说,也不再去多多地耗费心思。 他知道,即便是少一点助力,他也是不能够也因为他的一些拉拢的举动致使引起一些不好的效果。 那样,反而是搬起了石头去砸自己的脚,那样的结果对于之前的他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因为既然走不掉,那么他还要凭着他自己所在的这支队伍过活。 所以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地去将自己连同棋盘都掀翻。 当然,这些都是谣言之事真相大白之后的事情。 在谣言事起之前,他是绝对没有想过自己要去瓦解他老大的势力,而后去与他老大争权一事的。 到了后来,既然走不掉,那么他便是在重新振奋之后,想到了要去与他的老大争权。 这支队伍可以说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若是没有他的存在,他这支队伍早就会搞砸了多次事情,早便是落到了旁人的手中了。 事情一砸,他们这些人不可避免的会被人发现,届时,他们这支队伍要么被管事的分管区域惩办,要么便是会被人连渣都不剩的尽数吞掉,绝对走不到今天的这一步。 在他到队里之前,其实对里做得尽是一些小事情,都是一些小偷小摸,即便是打劫也都是捡着弱的作为目标去进行打劫。 可以说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是绝对不会到今天这种能够只将眼光放在大户人家身上如此这般地步。 当然,也并不是说他们这支队伍在他管事之前便没有去劫过大鱼,只是都是侥幸逃脱。 既然是侥幸逃脱,那么便意味着他们这支队伍没有从那些大鱼手中劫走多少的财物,能够保住性命便算是很不错的结果,更别谈是捞到什么好东西了。 偶尔的一件好东西,并不足以维持他所在的这支队伍长长久久的花销。 队伍里一张张嘴等着吃饭,所以靠去凭着运气劫大户是行不通的,必须要有着深入的了解以及谋划设计,才能够提升打劫成功的概率,即便最后以失败告终,也至少是不会殒命。 所以在主心骨在没有为队伍谋划之前,是死过不少的队友的,同时也没有得到什么丰厚的回报,反而还不如去劫那些孤的弱的,以及去抢夺那些小门小户,报酬要来得更加丰厚一些。 也正是由于主心骨观察到了队伍之中的这种趋势,以及他对队伍之中每日黑压压的气氛所搞得喘不过气来,那段时间,他们这支队伍是既想跃上一个阶层,但能力却是不匹配也够不到。 不仅没有实现这种愿景,反而身边的队友经常是有去无回,这让他老大以及队里的队友都被搅得十分的不安心,队里人心惶惶,都是想要来些快钱的,却是不想白白地不知哪日便跟着他的老大送了命。 而主心骨正是抓住了那个机会,开始帮助队伍,在队伍为难之时为他老大排忧解难,让队伍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度过难关,从而得到了他老大的重用以及队友的钦佩。 所以,他的队伍才愈发地壮大起来。 总之,无论是否有他掌舵,他这所在的这支队伍也是坏事做尽,做过不计其数的坏事,但由于队里众人脑子不太好,很多事情都没能成功罢了。 所以,他自认这支队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其中绝对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很重要的他所贡献的功劳。 所以,在他确定自己走不出队伍以后,他便是放弃了原本的念头,开始谋划着要将他老大的队中的实力瓦解掉,然后吞下去,尽数化成他自己的势力。 起初,他也只是想要逃离,离开这个让他恶心的地方以及那一众让他反胃的队友,但后来,他却是不再那么想了。 他的头脑变得愈发清醒,想法变得愈发理智,就连他的心,也变得愈发冷冰冰起来,如此,那也便是他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遇到江宪他们一行三人。 若是没有遇到,可能他便是要按着他自己之前所计划的那样行事了。 所以今日在他找到了机会之时,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便对他的老大下手。 那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绝对是思虑已久,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早便想做之时,或早或晚,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是在今日让他得到了这个机会。 所以说,他跟眼前院落里面的那个管事,绝对不是一条心的。 (本章完) 第318章 隐患 他现在非常清楚眼前的形势,对于主心骨来说,那管事反而是要比江宪一行更需要谨慎对付的存在。 而他不去动江宪跟李护卫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江宪与李护卫两人能够给他一个很好的前途,或者能够就此放过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也不是好赌之人,他仅是考虑到了一点,那便是只要是江宪跟李护卫尽数被里面的管事干掉,那么他便是会被里面之人逼着去找他老大以及其余的队友,即便不从,恐怕其余的队友也会摸索着找上门。 届时,若是真出现了如此的状况,那他便真是活不成也死不得了。 所以,这张援助之牌即便是近在眼前,他也是万万动不得。 眼下这种情况,虽然主心骨对于前路并看不分明,而他对于接下来即将要遇到的事情,也是不容乐观,但他却是真真正正的因为江宪一行三人而有了机会从龙潭虎穴中,借机逃离出来,且除掉了他的心腹大患。 他不想好不容易离开了龙潭虎穴,却是转头又迈进另一处深渊。 所以他自然是要擦亮眼睛地好好行事,尽量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要走得扎实稳当,不再任何人留下一点反击的机会。 他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暂时按着不做,但若是决定了去做,既然要做,那便要一击必中。 李护卫现下正在牢牢地盯着江宪以及江宪的周围,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可能潜藏在江宪身边的危险。 他一点都不敢大意,对于保护江宪这件事情,现下是他放在第一位的事情。 所以,三个人皆是各自盯着自己的目标。 尤其是李护卫和主心骨两个人,李护卫将注意力尽数放在江宪身上,而主心骨则是紧紧地盯看着江宪和李护卫,眼神不断地从两人之间游走,努力地从两人身上寻找救命稻草。 两人各自盯着自己的目标,李护卫不是傻的,自然能够感受到有目光向他投来,自然也是紧紧地顺着那热烈的目光,抓住目光热烈的主人。 终于,就在李护卫觉得时机成熟之时,猛一转头,便是与主心骨四目相对。 两人如有默契般的相互看着,都不想让对方瞧出自己的心思,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眼神。 李护卫倒是不怎么在意主心骨的,他也没觉得主心骨是个多大的威胁,他只觉得主心骨此人确实是有一些心机算计的。 李护卫知道,有江宪在他身边,他自然是不用去顾虑这么多。 三人之间的气氛异常的安静,但却是不怎么尴尬。 江宪也是观察着她面前的那处院落但也是确确实实地迟迟没有开口下令,没有告诉两人是要如何去做,也没有跟李护卫嘱咐些什么。 李护卫是不会去管江宪想要去做些什么的,他早已决定好自己只管江宪,除江宪以外,其他的任何人都先要靠后站,甚至不去理会。 所以,想好了这些,李护卫知道,此刻他在此地等着便是,没有必要去多问些什么。 但主心骨却是不一样的,江宪迟迟没有动静,其实他心中是有些慌乱的。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江宪正在想些什么,即便是他由于他对此处熟悉,但面对江宪,在他看来这个神秘的尚未露出真面目的少爷,应当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是以,他自然是不敢轻易低估江宪的势力。 所以,三人同样是在一处静静地待着,却是各有心思。 良久,江宪像是决定了什么,她头也没转,一手抓住李护卫的缰绳,随手一拉,便将李护卫的马向着自己靠拢过来。 …… “是。”李护卫轻答一声。 两人之间的动作,对于这个正在盯着江宪跟李护卫来看的主心骨来说,自然是全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见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之间的举动皆是看在眼里,只是,他知道江宪是对着李护卫交代了一些事情的,但他却是怎样伸长脖子去听,也是没有听见任何与江宪有关的动静。 他没有听见任何有关于江宪的声音,又不能凑到两人的身边去,明目张胆地去偷听,既是听不到谈话内容,他自然也是作罢,不再去探听,将脖子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了李护卫轻声地对着江宪答了一句,但也只是吐露出了一个字。 所以,于两人此番的举动来说,确实是没有让主心骨观察到任何能够为他所用的有效的东西,心中自然也是失落之情难掩。 李护卫策动身下的马,略一调整方向,对着主心骨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主心骨心中正在思索着江宪可能对李护卫所言之语,却是被李护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之声所打断,一时间有些发懵,但又很快调整了情绪。 主心骨便从他那显得有些“难受、艰难”的神情之中,“努力地”舒缓着情绪,对着李护卫开口。 “里面有一名年近半百的管事,还可能有旁的几人。”主心骨看起来很是虚弱地对着李护卫答道。 看着主心骨现下的神情,李护卫倒是没有多心。 三人之中,江宪清楚主心骨是怎么回事,主心骨自己则是更加比旁人清楚自己的情况,到头来,主心骨蒙骗的对象竟然只成了李护卫一人。 只有李护卫自己觉得主心骨现在的状态还是很不好的。 想来也是,主心骨经过了长时间的颠簸,路程中便是痛苦难言,吐了多次,现在表现出的这种状态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好的。 但是,李护卫即便是知道主心骨此刻的状态定然是有些差劲的,虽然李护卫是真的相信主心骨的情况不好,但他却是不会去对主心骨产生一丁点的同情。 他觉得主心骨此刻的这种难受、痛苦的感受都是主心骨他自己应得的。 主心骨做下了那么多的恶事,对于主心骨来说,这点痛苦算不得什么。 若是对于普通人或者是陌生人来说,李护卫可能还是会多同情一番的。 “旁的几人?”李护卫略一皱眉,对着主心骨发问,言语之间并不友好。 主心骨知到了李护卫的意思以及李护卫那将眉头皱起的表情,他自然是不敢去对着李护卫多加隐瞒。 他原本便是没有想在此处陷害李护卫跟江宪二人的,所以,他自然是不会在此次骗李护卫跟江宪两人落入圈套。 所以,他对着李护卫如实说道:“哦,里面一般来说管事是一定在的,除去管事之外,通常还可能会有其余几人也在。” “但阁下却是不必担心。有在下与两位一同前往,想来里面的管事定是不会去为难两位的。至于其余几人,便更是不足为惧。” 说罢,他仔细地观察着李护卫的表情,掂量着李护卫心中所想。 他看到李护卫脸上的表情变得舒缓一些,才稍稍放下心来。 主心骨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谋划的。 他宁愿江宪跟李护卫帮他将里面之人尽数解决掉。 对于主心骨而言,若是里面的人得以干净地解决,对他来说才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现在,他的老大被他亲手所杀,然而他所知道的他老大的两名亲信却是还没有被一同除掉。一个是已经被李护卫用短刀将之紧紧钉在地上的柱子。 另一位便是自己面前这处院落之中的那名年近半百的管事。 所以,对于主心骨来说,现在的柱子,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自然是不足为惧,甚至,若是能够救之性命,利用得当的情况下,柱子还可能会为他所用。 然而里面的人却是不同。他觉得里面的那名管事对于他老大来说,在他老大的心中,其分量可能是要比柱子还要重上一些的。 所以,相对于柱子而言,里面的人对主心骨才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主心骨见过里面的那名管事那么多次,却是很难猜出里面的那名管事到底是何种的实力已经武学层次。 他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队里的其他的那些地阶武者,也看不出来他有着天阶武者的实力,但他却是日复一日地为他老大守着这处眼前的院落,并一直居住其中。 他不清楚里面那名管事的实力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没见过里面那人真正的对谁出过手,所以,对于里面那名年近半百的管事的具体实力,他是不清楚的。 但根据他多次的观察以及猜测来说,那名管事绝对不是寻常之辈,很可能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 那名管事很少对他人出手,别说是队里的其他人,就是他自己,也是只从他老大的口中听过那么一两句,也并非是亲眼见过。 但是以主心骨的猜测来说,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是没有,是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人发现他眼前正看到的这处院落的。 既然可能会有人发现这处院落的存在,却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将眼前的这处院落毁坏掉,甚至连有人靠近这处院落一类的事情,也没有听说过。 那名管事平日里,若是有队里其他的队友跟着一同前来之时,甚至还有的队友会对那名管事出言不逊;有的队友还对那名管事很是轻视。 但即便那些人很是过分,却也始终不见引起那管事的注意。 直至今日之前,主心骨都没有见过那管事因此事不悦,那管事却是没有真正的因为那些人发过脾气,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他的不满之意。 主心骨摸不清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懒得听也懒得管。 当然,主心骨还是不愿跟那管事多做交流的,主心骨也是心知肚明,知道有些队友的胆子,还是太大了一些。 虽然后来主心骨随着在队里的地位一点点升高,倒是对那管事不再如之前那般恐惧了,但主心骨仍是对他多个心眼,也有些防备的。 主心骨对那管事拉拢不成,那管事对主心骨的示好也是视而不见,并且那管事像是忘记了主心骨撞见他之前的那回事。 主心骨见那管事不提,也就不再多琢磨此事了,自然,由于拉拢不成,也就不会再在那管事身上多费工夫了。 本来便不是朝夕相处,住处也不挨着,两人之间自然也就很少交流。 既然两人都不提,这事自然也就是很快被淡化了。 他自己从来都没有觉得那名管事会是什么等闲之辈,也绝对不会是像他面上所表现出的那般普通,很可能是他老大的一张底牌。 那名管事的表情,主心骨每次见到之时,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一副神态,就是那种对于任何人任何事都丝毫不关心的模样。 那管事从来不跟除他老大之外的任何一人亲近,也不会轻易地动怒。 但让主心骨开始对他起了一些疑心的开始,是因为有一次他老大让主心骨去这处院落里寻他之时,主心骨所看到的那番景象。 那时候,他竟是发现了那名管事浑身血淋淋的在眼前的这处院落之中,正拿着一块看起来质地十分粗糙的破布条,从他的身上来回地进行擦拭。 主心骨见那名管事之时,那管事脸上还是血淋淋,这让当时对里面这名管事还不怎么熟悉的主心骨来说,着实是吓了一跳。 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可能随时会有危险,甚至可能会因为撞破了那名管事的事以及看到了那名管事不该看的模样,可能会栽在那名管事的手里。 但实际与他所想却是霄壤之别。 那名管事是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去动主心骨一下,甚至连对主心骨威胁,让主心骨为他保守秘密一事也不曾有。 主心骨看到那么一个血淋淋的一个血人在自己眼前之时,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那名管事身上的血全部都是旁人的,而他身上竟然连一处伤口也没有。 在主心骨的猜测之中,那名管事怎么也得是个受了重伤或者是有着多处伤痕的状态。 然而,现实却与主心骨的想象截然不同。 (本章完) 第319章 反常(求月票!) 主心骨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管事将全身擦拭完毕之后,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那管事似乎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丝毫不在意一般,这让主心骨的心头着实一惊。 他在见到那名管事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一人被人溅得满身是血以后,还能够像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如此淡定。 至今,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何那名管事会丝毫不在意他,也不去动他,甚至连让他保守秘密的请求或是威胁都没有向他提出。 那名管事除了跟他对接队伍里老大让他处理的事情之外,旁的便是再没有留给主心骨只言片语了。 自那日以后,主心骨每日里皆是提心吊胆,生怕那名管事会去找他的麻烦。 而主心骨每日也是战战兢兢,回到队里之后,更是不敢对他老大提起此事。 主心骨成日成日地在“家里”等着,时刻准备着“迎接”那管事的到来。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管事却是始终没有对主心骨发难。 主心骨也是怕的,那时候他在队里还没有后来那般的话语权和高威望,更是别谈什么得人心了。 他怕那名管事不想让他的老大得知此事,也怕因为自己的处理不当而惹得那管事不高兴,从而给自己招来麻烦。 是以,那日以后,他开始变得更为谨慎,关于那名管事的事情是一字不提。 在旁人提起之时,他也是避得远远的,毫无想要去探听之意,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知道自己力量弱小,所以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小人物,反而是一件好事。 那时的主心骨,是绝对不会有胆量跟院落里面的那名实力莫测的管事所抗衡的,所以自然也是小心行事以免惹祸上身。 然而,主心骨不清楚那管事是将此事忘了,还是说还没有做好动手的准备,或是根本不屑于去除掉他,也根本不在意那事对他的影响。 总之,那管事那日以后并没有去找主心骨的麻烦,见了面,态度还如以前一样,不好也不坏。 久而久之,主心骨绷着的那根弦也就稍微放松一些,对那日之事也暂时安心了一点。 但是,直至今日,主心骨依然不是对此事完全放下,正是因为此种经历,也从此让主心骨对他开始有了防备,心中暗自觉得他是一个危险人物。 然而,对自己有威胁之人,无论是过了多久,只要那根刺不清除掉,危险仍然存在。 对于危险人物,主心骨这样的人只会是积蓄力量,而后一举将之消除。 只是,直至今日还没有动那管事的原因,便是不仅以前的主心骨不敢跟那名管事抗衡,就连现在的主心骨,其心中也是没底的,是以他才要借助江宪跟李护卫的力量。 起初,他其实是没有打算让江宪跟李护卫帮他把这根沾着毒液,随时可能冲向他血肉之中的毒刺拔掉的。 因为在最初江宪一行人掌握了主动权之后,他完全没有想到过此刻会来到现在他脚下所站的这片土地,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见这名管事。 后来,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他只能是带江宪跟李护卫来到现在他所站的这里,向那管事讨要几匹马。 但他却是没有算到江宪也就是他所认为的那名少爷,也会跟着一同来此。 他原本以为江宪很有可能会让他自己或者是两名护卫中的一人前来,但现在事情却是完全发展成了不同的走向。 既然对他没有绝对的坏处,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在两方人可能发生的摩擦之下被他寻到了机会翻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即便之前他没有这种想法,也不想在这一步便算计江宪一行人。 但江宪的意外到来,倒是让他开始想要筹谋着想要让自己身边的这两人,也就是江宪跟李护卫,同里面的那名管事鹬蚌相争,而后他渔翁得利。 在他的预想之中,最好江宪跟李护卫与那名管事两败俱伤才好。 如此,他才是有了能够喘息的机会,甚至能够独自逃跑。 虽说即便是回去,他也是打不过实力为天阶高级的李护卫的,但若是仅剩柳护卫一人,对于主心骨来说,事情倒是变得简单起来。 他有把握,若是仅剩柳护卫一人,他很容易就能够将其甩掉,甚至还能够救出小路。 话说回来,若是江宪跟李护卫没有跟里面的那名管事发生冲突,两方没有起冲突也没有纠缠到一起,这种相安无事的情况,他倒是也不会很失望,继续按照他之前的计划走便是。 李护卫还想要对主心骨问些什么,江宪对着李护卫点头示意,接着,李护卫便得知了江宪的意思,没再对主心骨开口发问。 李护卫对着主心骨开口道:“去叫门吧!” 闻言,主心骨对着李护卫“嗯”了一声,便独自对着那前方的院落行进了。 那身影,看起来虚弱极了,但当他马上走到门口之时,竟然双手各自拍打了几下脸颊,努力地使自己振奋起来。 他那是做给江宪跟李护卫看的。 望着那愈来愈远的背影,江宪自然是知道主心骨的用意。 一个努力在装,而另一个便是静静地看着他演,还要装作不知道。 其实,主心骨走动的步伐很慢。 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正在尽力地去装作自己很虚弱的样子;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由于江宪阻止了李护卫的继续发问,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那李护卫明明还想要对他问些什么,即便是对于李护卫的问题他不愿去好好回答,但那也总比直接不让李护卫开口要好。 分明,江宪跟李护卫二人还是很有可能能够从他的嘴中得到一些答案的,然而江宪却是没有再让李护卫去对自己发问。 他不明白江宪此中的用意为何,他反而是直接示意李护卫让自己前去叫门,却不愿意多花费一些时间将院落之中的情况从主心骨的口中摸个清清楚楚。 至少知道个大概情况,也是会让江宪跟李护卫更加从容一些。 若是江宪跟李护卫由于不明白里面的情况,或者是不清楚一些暗语,被里面的管事看出来,岂不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主心骨实在是想不明白,也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他突然觉得可能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在江宪的眼中都是能够瞬间被看破的事情,这让主心骨顿时感到如芒刺背。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便是他觉得江宪跟李护卫的实力可能要远远在他之前的猜测之上。 江宪竟然私毫不问主心骨院落里面的那管事以及有可能存在的几人是个什么实力?也不问里面之人各自之间以及跟他那支队伍的关系到底是何种? 这些那少爷都不问,却是可以直接地去让他前去叫门,这点确实让他不解,无论怎么去想,还是感到有些迷惑。 因为在他看来,江宪并不是一个做事不顾后果之人,既然他认为江宪也是一个思虑够深的,做事有谋划的,那么,若是说江宪是个性子急的,嫌麻烦的,做事欠考虑之人,那么这种情况便是绝对不成立的。 是以,既然能够让他如此轻易地去叫门,那便一定是因为江宪跟他身边的李护卫有着足够的实力,去应对里面的情况以及里面的人。 不管是不是江宪把眼前这座破败的院落里面之人看低了,还是说江宪轻视了院落里面的情况,或者江宪真是有着足够的实力,可以无所畏惧,他都不得而知。 但无论如何,无论江宪跟李护卫是个什么实力,等到了里面,可能一切便都能明了了,毕竟那管事,可不是一个善茬。 主心骨在心中暗自想着,却是脚步不停,按照李护卫的吩咐,去跟那处院落门前扣了门。 主心骨扣门的动静并不像是寻常人那般,反而是似有一种特殊的节奏,毫无规律地对着大门轻轻地拍打着。 那大门是木质的,混在周围的林子中,竟然还有一种十分和谐的感觉,看起来一点都不突兀。 院落之中的情况,也能够在较为高点的地方尽数窥见。 例如,江宪跟李护卫两人骑在马上,便是能够将围墙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是以,眼前的这处院落在安全性上来看,其实并不太行。 甚至于说这处院落毫不安全,也不为过。 若是里面住的不是那名管事,而是普通的一户人家,恐怕早就被附近的劫匪或是野兽“吃”了个精光。 江宪暗自记下了主心骨敲门的动作与节奏,沉思片刻。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敲门声闭,里面果真出来了一个男子。 只是,那男子却不像是主心骨说的那般年近半百,样子上反倒是像一个十足的老年人。 但观其神态,却不是在老年人身上常见的。 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年近半百的年纪,却让那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中年人,反倒像是个一眼望去便能让人周身都感到十分冷冽的小老头。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但看起来却是十足的冷漠,让人难以接近。 仅那眼神,都是锐利得不禁让人汗毛竖起。 主心骨跟那人在门口说了几句,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在远处听不分明,只能看到两人间说话的的动作,却是不能够得知两人谈话的内容。 主心骨与那人说话之间,还时不时地转身望望江宪跟李护卫的方向。 其实,那人打开门之后,便是发现了江宪跟李护卫的存在,而江宪跟李护卫也没想躲藏,是以两人很难不被那人发现。 江宪看着远处的两人,两人谈论几句,随后,主心骨便是跟着开门的那人进了院落,并没有招呼江宪跟李护卫两人进入。 不知道主心骨跟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竟是没有管江宪跟李护卫的存在。 然而,主心骨以为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可能待在远处迟迟没有动身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进院子掺和。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江宪不让李护卫对主心骨多问,因为他们两人原本就没有打算进去那处院子。 但这也只是主心骨所猜想,实则不然。 令主心骨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主心骨跟着那人进了门不久,江宪跟李护卫便骑着马缓缓地跟了上去。 其实李护卫自己也没有想到江宪会如此胆大,江宪明明可以不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也的确是没有想到江宪会有如此大的底气,竟然一言不发地径直地朝向那处院落走去。 但李护卫也想不得那么多,他也不懂得该如何劝说旁人,尤其是对着江宪这种十分有主见的主,况且那人还是他的小主子,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既然没有办法进行劝说,李护卫只能是坐在马上摆动几下身子,便随着江宪的背影,缓缓地骑马走上前去。 李护卫此时,已经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李护卫知道,随着与江宪这段时间的相处,江宪如此做事,必然是有着她自己的用意,她不会鲁莽行事。 李护卫作为护卫,自然也便是不好干涉,也不再去多问,仅是好好地履行他的护卫职责便好。 听到马蹄声缓缓地向自己这处逼近,院落之中的人也是不免一惊。 开门的那人还是如之前那般的眼神锐利、狠辣,神色却是冷漠十足。 他循着马蹄声,转头盯着江宪跟李护卫两个人,竟像是盯着死物一般。 看那人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把江宪跟李护卫两个人放在眼里。 见此,主心骨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他是如何也没有想到江宪跟李护卫两人自己竟会主动地跟进来,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再看看那身边之人的表情,他立时不寒而栗,顿时间,他却是隔着衣裳也感受到自己那浑身的汗毛,竟是接连地都竖了起来。 两方争斗,他得好处。 既然是要挑起两方人的争斗,便是肯定要有一方挑事,而另一方也不愿意,这火才能拱起来。 现下看来,这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 然而现在,他却是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愈发地忐忑不安起来。 (本章完) 第320章 院落管事(求月票!) 主心骨看着眼下的情形以及身边几人的状态,竟是愈发地稳不住心神。 随着马蹄声落定,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皆是到了主心骨跟那人的近前。 江宪并没有给主心骨身旁的那人示以友好的神情,当然,她带着兜帽,那人应当也是很难感受出江宪的状态的。 但是,那人的心思暂且不清楚,可主心骨跟李护卫两人却是都感受到了江宪的不友好。 不仅是那人让人看后有些发毛,就连江宪的周遭也是散发着阵阵寒气的。 明明江宪是带着兜帽的,但李护卫跟主心骨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不知为何有了如此相同的感受。 大概是江宪没有下马的原因? 骑在马上跟人对视,确实是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江宪所表现出的却并非仅是如此感觉,还有一种能够直达主心骨骨头里的寒意。 但主心骨却是说不出是如何感受,也不知为何江宪像是变了一个人。 明明之前还给过他水喝…… 看着江宪没有下马,李护卫自然也是随着江宪不会下马。 经过跟江宪一段时日的近距离相处,李护卫知道,虽然江宪的胆子大得很,做事也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但却不是一个随意去挑衅他人之人。 甚至,他觉得江宪性格虽然冷淡,但人却是很善良,这从江宪的种种行为中便可得知。 所以,李护卫猜测江宪此刻并没有给面前那人好脸色,也没有对对面的人有任何友好表示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那人是歹徒的同伙,有很大的可能便是由于那人的眼神。 那人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好,像是想要把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生吞活剥一样。 是以,别说是江宪,就连李护卫也是很不愿意被人如此盯着的。 再说主心骨,主心骨也是没有想到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会一上来就跟他身边站着的那人硬碰硬的。 他还以为江宪跟李护卫会与他身边之人好好地周旋一番,但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结果。 这让主心骨更是捉摸不透江宪跟李护卫的心思了。 这次,江宪跟李护卫他们竟然又是没有多问,直接硬来。这很难不让李护卫怀疑江宪与李护卫两人的实力强大之程度。 他们不是来讨要马匹的吗? 等上一会,也不用多费事便能够得到马匹,顺利带走不好吗? 明明他们不来便可,为什么非要搞这么一出,给自己找事? 主心骨心中思索着眼前的状况,江宪跟李护卫的心思,实在是让他摸不透。 那人眼神里满是不善,见到面前两人在自己面前骑马落定,恶狠狠地瞪了主心骨一眼。 主心骨被那一眼瞪得的着实有些慌乱,这是他第一次在身旁那人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那人便是这处院落之中的管事。 就连主心骨之前将他撞破,整个一个血淋淋的血人站在主心骨的面前之时,那人都能不慌不忙地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擦拭着自己身上的鲜血。 然而,那管事现在竟然被江宪跟李护卫两人逼得第一次产生了如此的神情。 主心骨能够猜测到他并非是因为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在他面前骑着马高高在上的样子而生气,在主心骨看来,很大的可能是因为那管事觉得自己未经过他的允许便擅自将两人带进来。 那管事生了气,主心骨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因为人是他带来的,主心骨之前跟那管事是谈拢了的,那管事也同意主心骨带几匹马走。 对此,那管事并没有对主心骨多做怀疑,也没有不同意主心骨的请求。 那管事也知道,主心骨很多时候的意思也是他老大的意思。 如此,那管事便可以知道外面的两人是应当算是“自己人”。 而这个“自己人”是分几种情况的。 第一种情况,江宪和李护卫两人是他们这支队伍里面的成员,但这种情况在看到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的态度之时便可得知,并非如此。 第二种情况,江宪和李护卫跟他们这支队伍是有着合作关系的,甚至很有可能是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对于队伍来说是更加重要的。 即便是合作,看到江宪跟李护卫的神情,也大概能够猜测出来,是江宪跟李护卫给队伍带来的好处要多上一些,队伍可能是要仰仗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的。 这点从江宪跟李护卫并不怎么把那管事放在心上,也不怎么给主心骨面子,便很容易看出来。 若是能够给队伍带来利益,便自然是能够做事跋扈一些。 第三种情况,江宪和李护卫很有可能是某个难啃的硬骨头,一时啃不下又不想放过,迫不得已才先顺着两人的心意,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带来此处。 这是他们这支队伍熟用的路子,对于一些有宝物在身又一时之间拿不下的大户,他们确实是会采用如此方法。 他们会先顺着硬骨头的心意,假装是好人或者若是已经对硬骨头明牌抢劫以后,若是对方的实力出乎了他们队伍的意料,便是会先装乖顺求饶,再去为硬骨头做些事情,装作想要让硬骨头放他们一马的样子,这是他们惯用的方法了。 然而,对于队伍来说,他们有主心骨在,总是有办法能够将硬骨头们给吞下去,其实在他们眼中,便都是待宰的羔羊。 现在,在那管事看来,江宪跟李护卫也很有可能会是这种情况。 对于他们这支队伍具体的行事来说,是用什么方法或者将事情做到何种地步,他都是一概不参与也不过问的。 他只做一些他老大直接交代给他或者是通过亲信或者之前的主心骨传达的一些事情。 至于旁的,他是一概不做的。 主心骨的心中也很明白,他知道自己这次也算是赌。 既然那管事毫无疑问是他老大的亲信,那管事也很有可能知道他老大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 所以,他也在看那管事具体知道些什么,他老大又对他信任到何种地步。他想知道是否他老大有这么的绝情? 其实,对于江宪两人跟那管事间剑拔弩张的姿态,他虽说是有些担心,心中也很是紧张,但他此刻确实庆幸的。 主心骨沉下心来一想,还是觉得很倾向那管事同意他将马匹带走一事有些不真实。 主心骨带来外人来到这处院落,然而那管事竟然是连问都没问,也很是干脆地便答应主心骨将马匹带走。 他跟着那管事进了院子之后,他自己心中便是隐约觉得有些不真切,还觉得心中竟然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现在一回想,他竟是有些后怕。 他很怕那管事是先将此事应承下来,而后,待那管事将他带进入院子之后,再将他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这很有可能是那管事跟他老大之间,一种约定好的暗号。 既然那管事很有可能知道主心骨跟他老大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那么很有可能在主心骨独自前来之时,便是那管事对主心骨动手之时。 因为对于主心骨这样一个在他老大跟前已经不受重用的人,是不太可能让主心骨自己独自前来对那管事交代一些事情的。 所以,若是主心骨自己独自前来,便是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便是他老大在暗示那管事,到了处理主心骨的时候,让那管事将主心骨处理掉。 第二种可能是主心骨自己“假传圣旨”。 若是他老大跟那管事之间真有着这样的一个约定,那主心骨来到此处传假令之时,也便是主心骨葬身之时。 所以,想到此处,主心骨心中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虽然他猜不透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不明白江宪跟李护卫为什么会自找麻烦般地跟进来,但他现在还是很庆幸江宪跟李护卫两人能够跟进来。 对于主心骨来说,相较而言,他还是更加相信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的,至少还不算是杀人如麻。 毕竟那管事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眼前的管事,是个深藏不露的,那管事具体是个什么实力,也是深不可测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管事展示过任何自己的实力,却心甘情愿地待在这样的一处破败的院落,在这样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常年为他老大守着这处据点。 如此看来,那管事跟他老大之间的关系,绝对是非同寻常的。 主心骨在这支队里里混了这么多年,这些主心骨都很是清楚。 所以,若是借机能够让江宪跟李护卫两人除掉那管事,对主心骨而言,也算是一件大好事。 “他们是谁?” 就在主心骨在心中盘算着一切时,那管事却是恶狠狠地看着主心骨,对着主心骨开了口。 那声音让人听了之后不禁汗毛竖起,让人胆颤心惊。 那是一种极为低沉,却很是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音色十分独特,但却是能够让很多人听后都有恐惧之感。 记得主心骨最初来这处院落之时,那时他还绝对算不上是队伍里的核心成员,但他老大对他却是有了一些小小的信任。 因为毕竟主心骨是他老大亲自带回去的,所以他便是有资格也有机会被他老大带到这处院落。 第一次来这处院落见到那名管事的生面孔,都是需要由他老大亲自带过来让那管事认人的,除此之外,那管事不会轻信任何一人是队伍里的成员一说。 也有过眼红他们这支队伍,跟着人一路摸进这处院落的,但都毫无意外地被那管事解决掉了,一个都不曾逃脱,再也没能离开过这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那管事只信他老大带来的人,也只承认他老大带来过的人是队伍中的成员,除此种情况之外,不管别人是怎么磨破了嘴皮,他都是不信,他从不承认间接的关系。 如此,基本上来说,能够来到这处院落的人都是他老大能够信任之人。 就拿主心骨来说,他也是在队伍里待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处院落和院落里面管事的存在的。 他并非是一入队伍便知道这处院落的存在,所以,主心骨在第一次被他老大带来此处之时,他头一次听见那管事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是被那声音吓了一大跳。 那声音听起来,竟是具有些许恐怖的意味。 不仅是主心骨那样认为,就连其他队里来过这处院落的队员,在他们第一次听到这管事的声音之时,也是毫不例外的被吓到了。 所以,队里见过这管事的一些队友,在最初见到这管事之时,都不免被这管事吓到,也是因此才会对那管事十分尊重,生怕惹怒了那管事。 但随着日子一长,他们不见那管事有什么本事,每次来到这处院落,不是见到那管事洒扫,便是见到那管事生活做饭,完全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对于队里那些人来说,相处久了,就发现那管事变得愈发普通,而他们却是武者,随着实力的不断提升,自然也就不会再拿那管事当回事。 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例外,便是主心骨。 只有主心骨一直以来都对那管事恭敬有加,再加上碰到了那管事的那茬子事,便是更不敢轻视那管事。 主心骨本身也便不是一个见人下菜碟的人,对主心骨这种人来说,在不妨碍自己利益之时,不得罪任何人,便是他的处世之道。 况且,主心骨不知自己为何至今都有些惧怕那管事的声音。 主心骨总是有一种预感,便是觉得那管事的声音响起之后,便是可能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虽然这件事情并没有应验过,但他却依旧这样觉得。 他觉得这很有可能跟他当时撞见了那管事整个人血淋淋的那副模样有关。 当时,主心骨还并没有见识过太多的事,他自然还是没有成长起来,而在他经事未深之时,却是见到了这样的场面,难免让他害怕。 自那以后,那管事身上滴着血的画面,便是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而他也是时刻等待着那管事对他下手。 (本章完) 第321章 不领情 撞破那样的事情,拥有着如此令人惊恐的记忆,他只能是时时刻刻地提防着,关注着那管事的动向。 年纪轻,经事少,然而却是让他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是以,他以为这很有可能是那管事在他心头存下的一点心理阴影的原因。 直至现在,都能让他不自觉地便能够将管事的声音跟那幅血淋淋的画面联系到一处。 这是他年少之时的恐惧,主心骨想过,若是现在再让他看到那样的场景,他应当是不会如之前那般害怕、退缩了。 但无论是任何时候,谨慎一点,终归是没有错处的。 这是他的来时路,是他成长的变化。 那幅画面以及心头的一点阴影,也是他成长路上不可磨灭的痕迹。 虽说他对那日之事仍旧是无法在心底彻底将其忘却,也难以释怀。 但是那日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随着他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其对主心骨的影响也变得越来越小。 那件事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他的影响都是巨大的,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造就了他后来愈发谨慎小心的行事风格,也明白了自己的弱小,同时,更是知道自身强大的好处。 现在的主心骨看到了那名管事之时,还是会有些发怵,但却并不是害怕。 以前的主心骨见到比他强大的强者,例如那管事这样的人物,绝对会是退避。 但现在的主心骨却是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主心骨,即便他见到了那管事之时还是会有些发怵,但却不是如之前那般的令他恐惧了。 他现在即便再遇到危险,即便是遇到危及性命的事情,在紧急关头,他也是会冷静思考,想法子应对,不会只是害怕。 但曾经的他那样做,毫无疑问也是对的。 那时的他弱小无依,只有闭口不言,小心谨慎地躲起来,而没有应对的力量,暂时先避避风头躲一躲,总是没错。 看着那管事的神态,主心骨面对那管事对他抛出的问题,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 他先是赔了一个笑脸,而后对着那管事说道:“这两位是来此处做客的客人,这不,他们的马累坏了,但他们还有一些货物要运,才来跟咱们借几匹马。” 主心骨将事情说得很圆滑,既没有提他们那帮歹徒的事情,也没有将江宪这边的人供出来,以免引起江宪的不快。 但这话,江宪又岂会听不出来? “来此处做客的客人”一句便是指明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届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这相当于主心骨对那管事说明,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便是跟从前一样,是一时之间啃不下去的硬骨头,也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惯用办法。 恐怕这种惯用的方法以及队里之人一贯的行事章程,那管事也是心里有数。与他们这些人共事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他们队伍里的这些套路。 主心骨所言,仔细想想便能够想明白。 谁又会到此处偏僻又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做客?而且还是林子里,江宪跟李护卫一路行来见过的唯一的一户人家。 即便是有人迷路,也不会就这样出现在那管事的面前,还遇上了主心骨,是由主心骨带领而来的,在那管事看来,便是很有可能两人是进入了主心骨所设下的圈套。 主心骨这样说,足以能够看出他的聪明之处。他既是对那管事有了个交代,让管事误以为江宪跟李护卫也是同往日那般,被队里如此对待。 他们这支队伍,对待那些人一时之间拿不下的人和物,自然是要小心地周旋,让那些肥肉慢慢地落进主心骨他们所量身定做,提前备下的圈套。 而对于江宪跟李护卫来说,若是不仔细揣测其中的用意,便是不会想到主心骨的暗示这一层。 既是听不懂主心骨对那管事话中的暗示,也听不懂主心骨从中周旋,更是不会知道主心骨在管事面前为江宪跟李护卫二人,在那管事心中降火,从而影响那管事的判断。 若是不仔细去听话外的意思,便是不会知道如此种种多的含义。 主心骨如此说道,在表面上其实算是给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面子,不让事情直接闹到很僵且不可挽回的地步。 然而,实则却并非如此,他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他还提到了货物的事情,便是更能够坐实江宪跟李护卫两人是他们队伍之中待宰的肥羊一事,让那管事更加能够相信主心骨此举的真实性。 主心骨如此做,也会多给自己减少一点危险,不让那管事轻易对他动手。 李护卫看了看江宪的动作,又联系到了江宪之前所对他说过的话,便是瞥了瞥那管事那有些凶神恶煞的眼神,而后又是看了看主心骨。 “马呢?”李护卫语气之中毫无情绪,对主心骨开口。 主心骨闻言,一时之间亦是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李护卫会如此直接了当地对他问出那些有关马匹一事。 在主心骨想来,即便是没有什么交情的陌生人,见到彼此之后,也是应该先客套上几句,或寒暄问暖一番。 但令主心骨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李护卫丝毫没有想要跟那管事说上几句话的意思。 那管事如此,主心骨也倒是习惯了的。他所见过的那管事的很多时候的样子,都是那般冷冰冰的,除了他老大,他根本不会给旁的任何人留情面。 如此之人,主心骨见了一个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确实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李护卫这样一位更倔的,也更不留情面的人物。 处于这两位的沉闷氛围之下,主心骨自己也不禁心头发闷。 见到如此场面,他不觉之间眼皮又是跳动几下,心中暗骂。 他自己明明是想要从中为两方人调和的,至少表面上做做样子,也是想要分散两人之间那种沉闷的气氛,不想让他们有动手的机会。 但奈何李护卫跟江宪两人根本不领他的情。 他并不觉得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不懂他刚才话中的意思,也并不觉得江宪两人听不懂他的暗示以及看不出他在他们之间从中调和的动作。 然而,事实便是似乎江宪跟李护卫两个人根本没有将那管事放在眼里。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如宰个鸡仔一般的,事后并不当回事,还能够很是沉稳地跟他对接事情的如怪物一般的人物来说,他不明白江宪跟李护卫两个人怎么会不怕? 还是说他们两个人有着比那管事要更加突出的实力,所以才丝毫不会对那管事而感到畏惧? 其实,主心骨实在是想不明白,因为只有他自己一人当时独自见到了之前那有关那名管事的那血淋淋的场面,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才会致使他如此对那管事发怵。 而旁人确实是待那管事丝毫不会跟他一样,反而相处久些日子以后,其余队里的人便完全不将那管事当回事了。 对此,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思。 他甚至都能够理解那些人是因为没有见过那管事的那副样子,也没有见识过那管事真实的模样,而那些队友们随着他们自己的实力以及武学层级的晋升,便是会愈发地觉得自己强大,从而不将那管事放在眼里,这些,他都能够明白。 但他确实至今都有点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可能那时的自己真的是还未经历过太多事而导致的。 因为他并非是害怕那种血腥的场面,后来,随着事情越做越多,他见过的那种让人恶心难受的场面不是一次两次,但都没有使他恐惧,反而都是能够平静地面对。 而独独对于那管事,现在的他,可以做到不害怕,但他却是做不到平静。 主心骨缓过神来,他虽然很是无奈,但他却是一点没有办法,只得是对着李护卫说道:“在……在那边。” 主心骨装作有些胆怯地看着那管事,而后,他见那管事并没有分出心思瞧他一眼,便是不再多去在意那管事的想法。 毕竟,他现在对于那管事的害怕,也只是流露于表面,只是他自己装出来的而已。 他确实是比较恐惧那管事的实力,也不想独自面对那管事,但他现在确实不是之前那个能够因为一些场面或者几个片段,便能够轻易对一个人产生恐惧的毛头小子了。 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个队伍的实际核心的存在。 虽然说,最后这支队伍并没有能够走下来,但他确确实实地为队伍付出了很多,也都是卓有成效,帮助队伍避过了很多的劫祸。 他们这支队伍最后没有顺利走下来,并非是毁在他的手中,而是毁在他老大的手中。 是他老大根本不相信旁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是他这个没读过几天书本,仅凭着有一副好用的脑瓜子便存活到现在的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然而,这个道理,作为一支队伍的老大,却是不明白。 主心骨在被他老大陷害之时,由于实在是不想相信他老大会如此地对待他,也是站在了他老大的角度去考虑了很久的。 他以前也在想,也许,真正成为了一个队伍的老大之后,确实是会有着诸多的顾虑,整日会疑心这个疑心那个的。 但他明白,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老大不够强大。 他老大走到这一步还是因为是他自己对于自己不够自信的原因。而他自己确实也是没有那个实力去将自己组建起的这支队伍,紧紧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牢牢地控制着队伍走向的能力。 其实,他很幸运的能够恰巧遇到了主心骨这样一个能够为他出谋划策很多或是躲避一些祸事的人。 但他不仅没有感到他自己是幸运的,也没有好好的珍惜并利用好主心骨这张牌。 可能在最初之时,他确实是为自己得了主心骨这个得力的助手,为队伍避开了很多祸事而感到庆幸的,也确确实实地开心过一段时间,为他们那段时间内队伍收获颇丰而感到欣喜。 然而,后来随着主心骨在队中的威望越来越大,他却实在是难以容忍主心骨照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 他怕主心骨在队伍当中的威望日渐升高,他非常害怕这支自己亲手组建起来的队伍,最终会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他不想自己的辛苦努力,到头来,却给旁人做了嫁衣。 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并不觉得主心骨能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为他效力,也不相信主心骨能够忠心到最后。 毕竟,他并非仅是救过主心骨一个人。 他利用如此的方法与套路,熟练地救过很多个如同主心骨这样的人。 当然,他并非先是费劲地给别人制造无端的人为灾难,再如同英雄一般出现,救目标于水火之中。 他没有那么去做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还有一点良知,不想给无辜之人平添苦难,而仅是因为他懒得去设计,也不想花费多余的工夫与精力。 那些遭受不公平对待,那些被抛弃之人,那些事情,那些大大小小的灾难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不过是刚好被他碰上,然后顺理成章地出手而已。 他乐忠于成为别人的光,也对此乐此不疲。 他坚信这样招揽来的人,应当是要比随随便便地招进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更加地忠心可靠。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真正地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人。 对于他来说,那些人,他并不觉得是多么可靠的。 其实,若是他放任主心骨下去,主心骨绝对不会背叛他,他远远低估了自己在主心骨心目当中的地位。 即便主心骨真的尝到了身处高位的甜头,果真出现了他所害怕的那种事情,主心骨也依旧不会忘记他们之间的情分。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也跟好人压根不沾边,但他却不是一个完全不念及情谊之人,他不会忘记他们之间昔日的情分。 至少,对于他老大而言,主心骨算是一个忠心可靠且值得相信之人,只是,他没有选择相信。 (本章完) 第322章 气氛紧张 面前的主心骨,现下是一副有些胆怯的模样,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李护卫缓缓向院落之中的那处望去。 那是一处马厩,其外表看起来与这处院子的风格有些不同 虽说外观仍旧是有些破旧,但却是能够看出马厩建立之处,便是有着好一番规划的,外观看起来十分整洁有序。 现在看来,那马厩确实是上了些年头,留下了些岁月的痕迹,但却仍旧能够看出里面的骏马都是被人精心照顾着的。 马厩里面大约有着十几匹高头大马,完全不像是江宪跟李护卫两人身下骑着的那两匹一样。 江宪跟李护卫两人正骑着的那两匹马,是他们为了更好地掩饰身份而随处寻的,并非是江家的马。 而这处院落里马厩中养着的马,却一看就是好马。 虽说这十几匹马跟江家的那批好马相比,是完全比不上的,但放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却是完全够用的。 若非是江家对马匹方面格外重视,江宪跟李护卫他们两人见到的这些马,应当是要比一些大户人家养的马还要强上一些的。 这也就说明,这马厩的主人应当是十分需要马厩里面的这些精壮的马的。 其实,主心骨他们这一行人的装备皆是不差,像是被统一配置过的一般,现在又有着如此之多的精壮的马,却是说明了一些问题。 要么便是他们这支队伍十分谨慎,每人都有着两匹马,一匹拿来用,另一匹则是备着,这就大概率能够知道这支队伍的行事风格,做旁的事情,可能也会有个备用方案。 要么便是他们这支队伍之中并不是仅有八人,还有可能存在着其他的成员,只不过江宪他们还没有见到。 要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些马匹是专门用来做些什么事用的,而这事应当也不是什么正当生意,甚至还有可能会是更大的阴谋。 在李护卫将那马厩打量了一番之后,还未开口说话,主心骨就见他身旁的那名管事已经对眼前的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忍耐到了极限。 那管事面上表现出的神情更是冷到了极点,对于江宪两人,他不欲再忍下去,仿佛下一刻便要爆发。 主心骨正是观察到了这些情况,连忙对着李护卫说道:“这些马都是些好的,有了如今这般模样,主要还是……” “老二,闲言少叙。” 主心骨说着话的工夫,却是被一句声音冷冷地给打断了。 他本来是想恭维那管事两句的,想说那些马到了如今的这般模样,都是那管事照料得好。 主心骨本来的想法,是想要给两方人之间缓和一下气氛,也想让那管事因为这些恭维的话能够稍微缓和几分,却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这样的结果。 “呸!”主心骨在心中暗骂,虽然他并不是诚心想要劝和,但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两边对他的态度,竟然都是丝毫不领情。 劝和不成,却是如此这般态度对他,这就让他有些两头堵,两头不是人的感觉了。 之前江宪和李护卫便没有领他的情,现在那管事也自然是不需要他在中间劝和。 那管事的性格一贯如此,根本不需要什么温婉含蓄,他是很直接的性子。 主心骨自打被那声冰冷的声音打断以后,他便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确实是不敢再去多说些什么,那管事凶起来的样子,他是知道的。 再加之,不管是李护卫还是那管事,都根本不领他的情,如此,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两方人而去浪费这么多的心思。 他本来心里便是想让这两方人打起来的,这两方人若是能够打起来,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状况,他是能够从中得到好处的。 当然,两方人打起来之后,也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他意想不到的意外的情况发生,若果真如此,他也是只能认栽。 除非是这种小概率的情况,否则,主心骨都是获利的那一方。 主心骨也是在心里不断地去衡量江宪和李护卫同那管事的实力高低。 所以,他其实也是将这两方人各自的表现,都陌陌地观察在心里。 说实在的,他还是希望江宪跟李护卫能赢的。 而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那管事虽然不是与他朝夕相处的队友,但却也是对他足够熟悉之人。 如此,既然是熟识,那管事即便自己没有对主心骨有过观察,也是能够通过其他的途径得知主心骨各个方面的一些大概的情况,对于主心骨的情况,他想要知道,并不是一件难事。 恐怕那管事早就对主心骨摸了个清楚,以主心骨对那管事的观察,他并不是一个,身处这个位置,也不能是一个不听不闻不问之人。 所以,对于主心骨的情况,即便是从他老大那里,想必他也是能够知道个清楚的更别说他自己也会观察。 如此一来,由于对主心骨足够清楚,对那管事来说,捏住主心骨,宛如捏住一个小鸡仔这么简单,绝对算不得是难事。 主心骨的那点聪明,在外人身上才能发挥出足够的作用,对实力绝对压制他的与他熟识之人,用处却是不大。 听到那管事称呼主心骨为“老二”,也便是能够大体猜测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们俩人之前绝对是认识的,应当不是主心骨随便指了一个门,临场跟那管事串通好,带着江宪与李护卫两人来此的。 主心骨跟那管事的交谈之中,那管事话语之间,是有一种熟悉之感的。 不知是主心骨在队伍之中的地位要更高一些,还是说那管事在对伍里的地位要更高上一些。 但仅从两人之间的对话来看,可能是那管事有着先天的天然优势的原因,他那冷冰冰的语气,再加上他那十分冷漠,丝毫不在意任何事情的神态,在外人看来他在队里的地位恐怕是要稳稳高于主心骨的。 然而,主心骨在他面前似乎也很是有些胆怯。 所以,在李护卫看来,很有可能是那管事的地位要比主心骨在队中的地位要更高上一些。 而主心骨恐怕也是要听那管事的吩咐行事。 江宪却是通过这两人之间的相处,她觉得主心骨跟那管事之间应当不是单纯的队友的关系,他们之间也不像是那种熟识的队友,两人之间,反而像是有些对立的关系。 主心骨将他们两人带到此处,又不请求那管事的支援,没有跟管事说明自己的危险,那管事似乎与主心骨之间也是没有默契,便很有可能是因为主心骨知道那管事不会帮他,或者说,即便是那管事帮他,也很有可能是要将主心骨一并解决的情况下,才会出手。 恐怕那管事是不会听主心骨的命令行事的。 而这声“老二”,也并不能知道主心骨在对伍之中的实际地位是排行第二,还是说他的名字或者队伍中的年龄排行是老二。 这些信息,李护卫跟江宪都不甚清楚,他们两人也是需要捕捉更多的信息,也是要去一点一滴地去发掘。 但不知为何,两人却是都能够隐隐约约地觉出主心骨在队中的地位是老二的情况会更大上一些。 两人也不知为何,约莫着能够觉得恐怕以主心骨现在的这种情形来说,却绝非再是如此的情况。 本就冷漠冰冷的面庞,再从其口中说出更加冰冷、毫无温度和生气的话语,那声“老二”不免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而主心骨亦是如此之感觉,主心骨也是听出了那声“老二”之中,满满的讽刺之意。 那管事也是没有想到在他不让主心骨多说废话之后,主心骨竟然是直接将嘴巴闭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也没有对那管事再去多说明江宪跟李护卫这两个陌生的人到来的用意。 而李护卫跟江宪两人也是没有开口说话。 四个人就这样两两对立地等在原处,一言不发。 等了好一会,两方人之中,只有主心骨没有刚硬的姿态,而江宪跟李护卫同那管事三人,却是皆没有败下阵来,没有任何示弱的意思。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见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李护卫则是给主心骨递了个眼神,那眼神没有什么温度,只是冷冰冰地传达意思。 主心骨看到李护卫递过来的那个眼神,自然也是明白了那是让他去处理马匹的事情。 马匹之事,是他们三人来此地的用意,自然是不能耽误正事。 因为提出找马匹之事是主心骨的主意,也是主心骨需要将他的队友带回他们的老巢,所以这话自然是要由主心骨开口,而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反而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这件事情。 江宪跟李护卫他们两个人,实际上,只能算是是跟着主心骨前来但却,算是陪同一般,而不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所以,整件事情皆是要由主心骨去做的,而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也丝毫不准备插手。 主心骨得到了李护卫的示意,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无奈,事情毕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也是他想让江宪跟李护卫他们出来寻找马匹,好将他的那些没什么行动能力的队友给带回去,这是他自己找出的事。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李护卫愿意开口帮着主心骨一些还好,但若是李护卫不愿意或者是懒得管,主心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只能是自己硬着头皮地去跟那管事讲述这件事情的来由,自己去问那管事借马。 主心骨自然在此之前是大体能够料想到见了这管事之后的情况的,只是现在事情的走向,他却是有些没想到。 他自然是想到了那管事见到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的神情。 对于两个陌生人进入他们的领地,以主心骨对那管事的了解来说,那管事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是,他确实是没有想到江宪跟李护卫两人也是如此的无所畏惧。 他没想到江宪跟李护卫这两人竟然直接是一种想要硬刚的心态,进入这处院落。 在主心骨看来,他们两人好像是丝毫不在意那名管事以及那管事的这处领地一般。 似乎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可以随时闯入,而后也可以随时离开。 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既是在主心骨的预料之内,亦是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而他之前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算计,他想将那些队友带回去的目的,一来是要好好树立他的威望,二来也是想着可以多个助力。 然而,他确实是没有想到会如同他现在这般,会有着如今这样的为难的情况。 既然躲避不了,他只得是硬着头皮地去照做。 现在,柳护卫那边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同,他还并未讲江宪给他的那些东西派上用场,仍然还是在原地牢牢地盯着剩下的那些歹徒。 现下,那躺在地上的四人还是没有醒过来,与之前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然而,那坐在地上的两人,情况却是较先前有了些不同。 那名被李护卫用短刀钉在地上的,那个叫柱子的歹徒,倒是关系不大,他还是在原地坐着,想动弹也动弹不得,自己也是暂时先不愿改变现状,免得拔出那口短刀以后失血过多,从而加速死亡。 他还是对于主心骨有些信任的,心中也是期待着主心骨会带回一些惊喜,能够帮助他度过眼前的难关。 但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那人,却是已经有些缓不过来了,情况却是比之前还要更差上一些。 其实,在江宪、李护卫跟主心骨三人走之前,便能够看出他的状态开始变差,意志也正在慢慢消沉。 现下,他整个人更是变得虚弱无比,完全像是要散架一般的模样。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得不到任何的救治,李护卫不会帮他,江宪也不允许李护卫转移精力,否则便是对他们江家出来的这三人的不负责。 因为,注意力一旦被旁的事情转移走,便绝对是会松懈下来,掉以轻心。 柳护卫待在原地,其实担子并不轻,他不能够松了自己的那根弦,他是绝对不能够被旁的事情分散走注意力的。 否则,无论是柳护卫的安危,还是江宪跟李护卫的安危,甚至,往大了说,整个江家的安危,都将因为柳护卫而受到影响。 是以,无论是思及这些,还是江宪临行前的嘱托,他亦是丝毫不敢松懈。 (本章完) 第323章 过往 林中,院落。 林子还是之前的那处林子,院落也还是之前的那处院落,但院落之内,几人间的气氛已是全然不同。 个个都沉默不言,脸上的表情也都是耐人寻味。 主心骨的脸上,浮现出的还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不过要比之前,整个人显得要更加沉重一些。 之前他还能够在心中暗自吐槽几句面前的这几人,然而现在,他似乎是失去了吐槽的力气或是根本不想再去计较了。 现在的他,完全是一副爱怎样就怎样的样子,看起来,他已经有些失去耐心了。 主心骨自己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到这个地步的,在这几人面前,他要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还要再卑微不少。 他心中是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的,因此,他自然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仔细想想,他怎么能有资格生气?甚至是发泄? 他连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表达出来的机会,都是需要经过别人的允许才能够开口,眼前的这几人,任何一人让他闭嘴,他都要赶紧地把嘴闭上。 他确实是可以不顾及眼前这几日的想法,但下场便是加速他这条小命的消亡,由此,他自己也是要掂量掂量。 不计后果的冲动是很难解决事的,除了发泄,用处却是不大。 那是别人施舍给他的,所以更不要提什么自主性了。 有些事情他又是只能埋在他的心底,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正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叠在一起,所以就导致他现下看起来是忧心忡忡,一副心中有事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憋闷。 再看那管事,虽说其与之前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从那更加冷峻的神态,便是能够看出,他的耐心也要被消耗殆尽了。 他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的愤怒,也似乎对眼前的江宪跟李护卫两人起了杀意,让人觉得,他似乎下一刻,便要动手。 然而,反观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却是没有主心骨跟那管事一般,有着如此尖锐的状态。 先看江宪,她还是如同之前一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很有可能是因为兜帽将她的脸遮盖住的缘故,所以,并不能看出她表情上较之前有多少变化,状态也是几乎还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再看李护卫,虽说因为要顾忌江宪的安全,其实他心中有些犯嘀咕,但若是那管事真要跟他真刀真枪地打,他却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虽然平日里跟柳护卫是有商有量,但他们两个人的性子却几乎是两个正反面,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同。 现在,若站在这里的人是柳护卫,若是柳护卫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应当是能够用言语解决的事情,便不会让江宪跟着他一起涉险。 而李护卫的处事方法却是跟柳护卫反过来,李护卫的行事风格是能够动手解决的事情,他不想费那个劲去做无用功,他也自知自己是说不过旁人。 是以,李护卫给人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是让人以为他可能是比较冷酷的,若不是平日里跟他相处久了的,他也是没有什么话的,对于陌生人,他也更多时候是以一种观察者的姿态,让人觉得他在谋划一些什么事情。 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他很多时候不说话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话去应对,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对方的话或者接下对方的话题,他才闭口不言。 而他自己,也是渐渐熟悉了自己的这种状态。而且他发现,有时候他闭上嘴不去多言的时候,其实要比之前他在没有遇到柳护卫时,那个话要比现在多一些的时期,能让别人看起来更加有威慑力。 所以,他便是采用了这种与人相处的方法,久而久之,也便是习惯了。 但这并不是谁告诉他的,也不是柳护卫教他的,只是因为在他遇上了柳护卫之后,江家交给他的很多事情,都是两人一起去做的。 是以,关于需要跟别人交涉的动嘴子的事情,其实是用不着他的,很多时候仅柳护卫一人便是能够将事情妥善地处理好的。 而他则是只需要在一旁等着、看着,等到了动手做事的时候,他再去做。 所以,他也就养成了这样一个很少开口的习惯。 后来,他自己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这种不经意间养成的习惯竟然是如此的好用,对一些陌生人甚至还能够有一些威慑作用,所以他便是将这个习惯延续下来。 直到今日,他还是觉得他这个不经意间养成的习惯对他来说是十分有益处的,也明白了“多说多错”的道理,知道自己不说话,反而会让很多不熟悉他的人摸不清楚他的实力,也会让对方自己吓唬自己,变得没有底气。 对此,他受益匪浅,也便是一直沿用下来,甚至是成为了习惯。 其实,就在李护卫对主心骨示意让主心骨去解决马匹的事情以后,主心骨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工夫去向那管事解释的。 但每一次主心骨的耐心解释,那管事都没有让他完整地把话说全。 那管事并没有想要去听主心骨去述说关于江宪跟李护卫两人来此地的用意,也不想听事情的缘由。 那管事似乎早就认定了江宪跟李护卫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应当绝对会是有威胁的人物,绝不会是能够站在他们这一方的人。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这是那管事的直觉。 管事觉得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并不是主心骨他们能够把控的两个人物,也并非是如同之前的那些待宰的羔羊一般,能够任由他们宰割。 而显然,那管事已经不信任主心骨了,或者是,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主心骨。 他的信任是源于他老大的信任了,现在他的老大已经对主心骨不再信任了,那么他自然也会是随着他的老大,不再去信任主心骨。 主心骨也能够知道,既然那管事是他老大的心腹,那他老大之前对他陷害一事,也便是说明了他老大对他的提防以及打压,还有绝对的不信任。 那么,他老大不信任的人,那管事自然是也不会去相信。 所以,那管事才会对于主心骨说的一句话一个字怕,他都是不关心的,也不会去相信。 是以,在那管事听到主心骨的那些毫无意义的解释,而且是奉了李护卫的意思,对那管事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其实,主心骨大概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管事都是从他老大的口中听来的,他跟主心骨相处的时间也并没有很多。 毕竟不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主心骨也是偶尔才会奉他老大的命令来到这处院落,如此说来,主心骨跟管事之间,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私人间的接触,只是单纯地去对接一些事情。 他们之间,并非是跟队里的那些人一样,是能够日日相处,低头抬头都能看见的。 所以,不管是主心骨对于那管事来说,还是那管事对于主心骨来说,都是十分陌生的存在。如此,更别谈是有什么交情可言了。 那管事自然也是知道主心骨的,他也早就认出了主心骨就是之前那个撞破他一身血淋淋的年轻人。 但是对于那管事那一次的事情,主心骨并没有选择去到他老大的面前揭发他,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其实,那次本就是他老大让他去杀人的,对于那管事来说,即便是主心骨告诉了他老大,他倒也是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只是,主心骨却是至今也没有说出那日他所见到的管事。 对于这样的一个年轻人,那管事并没有出卖他,也并没有跟他老大说明那日的具体情况。 他老大知道,很有可能那日的主心骨是碰上了那管事的,但至于具体有没有撞个正着,有没有看见那管事鲜血淋淋的在院落之中,或者是那管事杀人之后,回到院落的路上有没有正好让主心骨碰见,他知道的确实是并不分明。 那管事对他老大回话之时,也是避重就轻,没有说出主心骨看见他杀人之后的样子。 那管事深深地知道,对于那时主心骨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来说,能够做到不乱说话,也不乱去打探旁人的事情,反而是把自己封闭起来,其实是比那些好奇心重的人,要更容易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 就仅是能够做到忍住不去探听别人的事情这一点,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便算是难能可贵了,因此,他愿意给主心骨这样一个能够知道自己保护自己,也有头脑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那管事心中清楚,他杀的人已经太多,罪孽也已经足够深重,但不知为何他见到主心骨之时,心中却是扬起了这样的一种想要去保护他的想法。 当然,他是如何也并不会去对他老大撒谎的,所以,那日他也只是避重就轻地对他老大说明情况,只是说了他顺利将目标人物解决掉的事情,旁的便是一概也没有多说。 而他老大也正是知道他的这种性格,自然也是知道如果是出现了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或是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自然是会跟他这个老大去报备一声,或者他也是会去自己处理干净。 既然没有跟他多说,那么要么便是无事发生,一起都很顺利,要么便是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不必去管或者管事能够自己去善后解决。 如此,既然管事确实是没有多说,那么依照那管事的性格,自然事情应当算是一切都很顺利,也没有出现任何难缠的事情,所以,他作为老大,也自然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多问。 他老大心中明白,若是对那管事的行事多加干涉,很有可能会让他管事心中不爽,甚至心生嫌隙。 而这个管事对于他而言,又是如此的难得,所以,他一向是只对他交代事情,让他管事去执行,这么多年,如有默契一般,都不会过界。 他既是那管事的老大,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不得那管事的老大,而对于那管事来说也是如此。 两人之间,更多的像是一种合作的关系。 若是论实力,他老大并不能够压得住他,他们两人之间是有着一些往事,导致他是心甘情愿为他老大去做事的,但他老大心中也是很清楚,若是他有一天不再愿意了,也便是两人分道扬镳之时。 因此,他也是愿意相对地放那管事自由,不会多事管些什么。 这样一来,他便是并没有去跟那管事挑明了地去问这件事情,但无疑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老大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疙瘩。 他老大心中难免也是猜测,若是主心骨真的碰上了那管事,看到了一些那管事与平日里不同的一副反常的样子。 但回去之后,却是没有跟他这个老大去回报这件事情,如此,即便那管事是他的心腹,那他心中自然也是会有些别扭的。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当老大的,也不知道别人怎样御下,怎样去管理队伍,但若是他队里的人瞒着他去做些什么事情,或是有什么隐瞒,他却是十分膈应的。 若果真主心骨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却没有及时上报,他会觉得主心骨这个人是不受他掌控的,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人。 而他不需要这么为自己着想的人,即便他知道站在主心骨的角度去想,主心骨并没有什么问题,不上报也是自保,但他换回自己的位置去思考时,却还是感觉不爽的。 对于他来说,主心骨这个人似乎还是太聪明了一点,他是需要这样的聪明人去为他出谋划策,但他却是不需要这样的人在队里,平白地借着他亲手搭建好的梯子得了威望。 他需要的是不顾一切地去为他这个老大奉献的人,而这个人不能够为自己考虑。 可是,他却是有一点没有想清楚。他从事的并非是正当生意,这样一来,如他所想的这般的人,便是很难被他遇上的。 他若是聪明,这样的人,也是最好不要遇上的为好。 (本章完) 第324章 出手 他所想的那样的人,除非真的是从他那里得了很大的恩惠,否则,是很难存在的。 除非如此,这样的人若是遇上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说是对他有图谋,也绝非是个正常人。 他想要得到那样的人去辅助他,这也便是他愿意去“救赎”旁人的原因。 其实,他也在等,在看,他想看看主心骨在得他重用之后会不会跟他坦白一切,但主心骨没有,也正是如此,让他对主心骨感到有些失望。 而这些失望的情绪,宛如一个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心中的情绪与怀疑,也是愈发在他的心里膨胀、变化。 可能也正是因此,两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日子一长,也就难以开口了,也成了他老大不会彻底信任主心骨的一颗种子,在他的心底发芽、开花。 “铛!” 破空之声响起,月光之下掠过一抹银光。 那是一柄短剑,它在那人的手中看起来小巧轻便,但剑身却又是让人觉得坚实,似乎寻常之物很难突破它的防御。 然而,那柄短剑的主人正是那名管事,现下,正是那名管事,其手中紧紧地握住短剑的刀柄,直指李护卫。 原来,那管事是在四人的沉默气氛中,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先是从腰间的刀鞘之中抽出那柄短剑,而后,迅速地朝向李护卫的方向刺去,一套动作下来,十分利落干脆。 而那管事突然做出此种举动的原因,不是由于李护卫以及江宪两人的高傲姿态礼物为,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能察觉到面前的这两人,绝非善类,也绝对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并非是盟友。 所以,对于这种是敌非友之人,他便是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要解决个干干净净。 他已经没有了耐心再去听主心骨或者是李护卫去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他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两人是个危险,若是不能妥当处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不保。 他一向是这般的有主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他觉得有危险的事情,他便是要先下手为强,要将事情处理个干净,以免留下后患。 而在他的预想之中,处理完了面前的这两人,下一个便是轮到了主心骨。 即便是他以前有过一丝侥幸的心理和鲜少生出的善心想要帮一次年轻时的主心骨,帮一次那个懂得自救和自保的年轻人,但他现在却是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时移世易,一切都在变化。 而主心骨这个他曾经想过要帮一把的年轻人,如今也已然长成了中年人的模样。 他知道,主心骨这个人,留不得了。 即便是没有今天的这一出,按照他老大的命令,主心骨也是很难再存活在这个世上的。 而今天,主心骨他领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来到这处院落,来到这处不该来的地方,便更是证明了主心骨已不再可靠,以及现在的主心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凡此种种,皆成过往。现在,他已然起了杀心,刀已出鞘,一切便有了定论。 那管事没有逼问李护卫的来头,而是选择直接动手。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护卫根本不吃他的这一套。 李护卫面对面前朝向自己刺过来的管事,不慌不忙,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那口短刀。 他一手按住刀鞘,另一手缓缓将短刀拔出,只听见“铛”地一声,明晃晃的短刀便已出鞘。 手中的短刀出鞘,顺畅地对着迎面冲来的那柄短剑顺势往旁边一挡。 “铛!” 刀剑交击,黑漆漆的夜里,似乎在两兵器的接触一刻,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足见操纵两兵器的主人气力之大。 李护卫顺利地将那柄短剑冲来的全部力量尽数卸掉,那管事也是没有想到面前的李护卫,这个年轻人竟然真有几分真本事。 李护卫在面对那管事之时,是如此那般的胸有成竹,似乎完全不把那管事放在眼里一般。 那管事整日窝在这处林子里,很少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 平日里,他只需要负责帮他这支队伍的老大解决一些小鱼小虾,并不费什么心力。 一般需要他去解决的事情,都是一些挡了他们路的或是跟利益相关的一些想要管闲事的大户,亦或者是一些小官员。 但那些人,都有一个相通的特点,便是都没有什么武学基础。 他们是靠着旁的技艺去谋生的,所以,在那管事的眼中,需要解决的目标,是有钱的大户也好,是有官职在身的小官员也罢,对他来说,只要不是武者,便都算是普通人,不会费多少劲。 而这些普通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小虾米,他一捏一个准,根本没有任何的挑战性,他仿佛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 也许,成为一个杀人机器,便是他存在在这支队伍当中的意义,他要默默地为队伍清除障碍,除了他老大,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付出,反而是人人轻视他,都可以啐他几口。 但他作为一名武者,也是需要一些挑战的,他也是想要变得更强,也想有一天能够去闯一闯那玉修通道,无论生死,他都愿意,这样,他的人生也便是满足了。 而今天,遇到了李护卫,倒是让他有些兴奋。 他虽然不指望着跟李护卫战上一场之后能够变得更强,但却也是手头有些发痒,想要好好的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 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能够轻轻松松接他一击的人。 虽然他刚才连五成的力气都没有用到,便能够接下他的这一击,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年轻人。 对于这一点,还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 而同为一名武者的李护卫亦是如此。 李护卫跟柳护卫不同。柳护卫做事小心谨慎是以将事情办成为主,小心谨慎也是柳护卫一直秉承的办事原则。 没有一个武者不想跟强者切磋,但柳护卫就是这样一个十分理性,能够忍下一时之快的人。 而李护卫则是不同,李护卫很多时候却是较柳护卫更为感性一些。 李护卫作为一名武者,他十分想要与人切磋上一番。 然而,平日在府中能够满足他这个愿望的,基本上就只有柳护卫一人。 他们两个实力相差不多,总是能够打个有来有回。 江府之中旁的武者,则是都要矮他们两人一截,所以打起来也无甚意思,他也总是会感到有些乏味。 而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地去施展手脚,而对方还不是熟悉的柳护卫的人,这自然是让他感到有些兴奋。 现在的李护卫,似乎已经有些忘却了保护江宪一事。 但在那一瞬的兴奋过后,他确实又将自己的心绪拉了回来,又瞬间好好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情。 他告诉自己要更加理智一点,他还有任务在身,还有江宪这位江家小姐需要保护,所以,他是绝对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一时快意而冲昏了头脑的。 他要时时刻刻地把江宪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而,他收敛了刚才心底生出的那股强烈的兴奋之感。 其实,刚才李护卫亦是没有使出全部的力气,便轻轻松松地接下了那管事手中握着的那柄迎面冲他而来的,那短剑的一击。 他大概也是如同那管事一样,只是使了五成左右的力气。 其实,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刚才的两人都没有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也没有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试探。 而接下来,才是两人都需要认真对待,都要拿出自己实力的时候,否则,实力不济的那一方便是要被另一方所吞没。 压力更大的一方,其实是李护卫。 李护卫身边还有要保护的人,而且柳护卫现下也不在他的身边,他还要等着跟柳护卫团聚,而后带着江宪一起回江家复命。 所以,按眼下这个形势来看,他跟那管事开战,自然是他的压力要大一些,肩上的担子也要比那名管事要重上不少。 而反观那名管事,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基本上大概是孤身一人。 他孤身一人居住在这处院落之中这么多年,应当也便是没有妻儿之人,所以,从现在来看,他身上确实是无事一身轻,没有什么担子,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人,他现在可以说是没有软肋。 其实,住在这处院落的不只是有他一人,只是常住之人只有他一个。 这处院落之中,还有几人也是经常会在此地出现的。 然而,可笑的是,主心骨却是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至今也不清楚。 但他知道,那些人应当不是这名管事的家人,而这管事对那几个经常来此地住下的人,似乎依旧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对那些人的态度倒确实是要比对队里的其他人态度要好些,但也是跟不上对他老大的态度的。 所以,主心骨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些人经常在此处停留或是住下,跟那管事时时刻刻都能够见着,所以那管事才对那些人的态度要比对旁人的态度要好上一些。 对比下来,主心骨也是见到几次那几人的,那几人对待管事的态度也很好,根本不像是其余的那些队友,对管事很是轻视瞧不起。 所以,那管事对队伍里面其他的队友的态度一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主心骨即便是被那管事叫着一声“老二”,但他却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老二,他甚至连这支队伍之中最核心的位置,都还没有接触到。 他只是一个为了队伍出谋划策,给队伍规避了很多风险的人。 但对于老二的称呼,他是绝对当不起的。 即便是这名管事,甚至是经常出现在这处院落里的人,可能都要比他这个“老二”要来的更加的实至名归。 主心骨不知道的是,那管事也并非是只把它当做一个如空气一般的人物,它也是在很多年前怜惜过他的。 那管事对于之前主心骨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他对于那个年轻人,也是有过几分爱护之意的。 然而这些,主心骨不会再知道了,因为那管事在心中预想的,便是把眼前的江宪跟李护卫两人解决掉之后,下一个要解决的人,便是主心骨。 所以,这些事情主心骨根本不会再从那管事的口中得知了,而那管事若是不说,世上便是没有第二个人再知道他的心思了。 就如同主心骨亲手杀他老大之时,若是他老大死前不对主心骨说上那么一番话,主心骨也是永远不会知道他老大对他下手一事也是有过顾虑的,也是有过停留的,也是有过放过他的心思的。 然而这些,都已然成为了过去。 而接下来,最最紧要的,便是李护卫跟那管事的一战。 作为即将交战的双方,他们两人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的。 可能是作为武者天然的优势,便是有一种要战即战,哪怕仅是下意识,便也是能够顶上的这样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反应。 而且,往往交战双方其实是不会想得太多,通常都会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够想到接下来的战术以及作战的方式、顺序这些,会想到接下来对方会出什么样的招式,而自己又应该如何应对。 能想到这些,已然算是一名较为成熟的武者才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者说是实力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才具备的技能。 除去这些,能够不紧张,还能够去沉静地想些什么,便只能是因为有些人天然便是具有作战优势的。 而对于那些刚刚迈入武者的阶段,或者是实力水平较低一些的武者,尤其是一些地阶之下的武者,通常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他们并非是不想如此,而大多的时候是做不到想这么多。 当然,还有一些作战经验较少的武者,不分实力是高或者是低,这一类的武者,其实往往也是会由于紧张或者是未知,也是很难可以想到这么多的。 所以,此刻的李护卫跟那名管事,皆是没有想战斗以外的事情,若说他们两人真是想了些什么,也是接下来跟战斗相关的事情。 黑夜,林中,两人间,两方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本章完) 第325章 各自的心思 月下,院落之内,两人皆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准备着。 他们两人皆是头脑清楚,分明是有过许多战斗经验的武者。 他们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武者,显然是不会出现那种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况。 反之,现在的两人都在积极地紧张评估着对方的深浅。 虽然仅是一次各自双方皆是只拿出一半实力的试探性的交手,却是也让两人各自发现了一些问题。 武者都是敏锐的,尤其是对于这种生与死的战斗,这种情况下,任任何一个想要活命的武者,都是会高度紧张。 他们两人更是不必多说,自然是比旁人都要重视这场战斗,故而,两人自然是用着各自常用的方法,开始对眼下的这场战斗进行准备。 而准备的内容,无非就是对接下来出招跟应对的考量。 这也许对普通人而言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但就是刚才这样的一个动作,仅是短刀与短剑间的一碰,对于武者来说,便是能够察觉到一些东西的。 当然,武者之间也分个实力高低以及敏锐程度的深浅,而正是因为这些,武者之间的感知力也不是仅仅能够依靠一个等阶来划分的。 虽然武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要对武学上的事情,就拿兵器来说,是更加敏锐一些的,但具体能感知到多少,却是全凭个人。 旁人不清楚,不能一概而论,但刚才交手的两人,却是从那一碰之中,感受到了不少。 如此,他们两人皆是不敢小觑对方。 两人一门心思全部扑在接下来即将正式开始的战斗上,都在各自地衡量、打算。 “铛!” “铛!” …… “铛!” 刀剑交击,短刀与短剑的主人正在操纵着各自手中的兵器,使之不断地纠缠。 这一番交手,两人算是皆把对方的招式看了个清楚,实力也摸了个大概。 两人对于之前在心中的预想以及计算,通过刚才的一番缠斗式的交手,有需要推翻重来的,也有预料对了,可以继续延续下去的。 但有一点,这两人却都是想到了一处,便是在对方眼中,各自大概都是天阶高级武者,且实力应当是不相上下的那一种。 对于此种判断,两人皆是既兴奋又不安,这就让人犯起了嘀咕。 李护卫心中想的是,能够遇上一名跟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他自然是心中会有着几分欣喜和兴奋,若此刻并非是一件有关于生死的战斗,而是一场寻常的切磋,他自然是十分激动的。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是并非如此,他这次是有着任务在身的,他不能够将自己的生死赌在此时。 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他自然是不会只顾自己的痛快,却是将其余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抛之脑后。 他自认为,他是做不到如此自私的,他也并非是一个狠心的人。 所以,他自然是不会只顾自己,也不会随心所欲,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做不到那么潇洒。 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从他决定成为江家护卫、准备入江府的那一刻改变了。 入了江府,为江家做事,便是意味着他不再是以前那般孤身一人,顺心遂意地行走于江湖之间的一名武者了。 成为江家护卫,便是意味着他李护卫从此以后,不再只是他自己,还是江家的李护卫,他的身上需要承载着江家的一份。 但成为江家护卫是他经过一段时间权衡过的结果,并非是脑袋一热便去江家,准备入江府,成为一名江家护卫。 即便是自成为江家护卫的那一刻,肩上的担子会重上许多,但至少不再需要为了生计发愁,这是他入江府的初心。 但现在,若是让他再选一次,他也是对他自己之前的决定是绝对不后悔的。 而他不后悔也不想重新选择的原因,便是因为入江府以后,他发现,他生活得要比入江府之前想象的成为江府护卫以后的日子还要再好上不少。 在江府,他遇上极好的东家,便是江家家主江缘。 由于江缘的存在,江家对待他们这些护卫的态度极好,待遇也是极高。 就江家给出的这个待遇,映州商会中其余的大户是给不出的。 而这个待遇,并不是指江缘给护卫开出的薪俸有多少,更多的是对他们这些护卫无微不至的关怀。 江家是讲理讲情分的,但这一点,旁的几家便是比不上。 况且,江家给出的丹药也是最多的,可以说,江家正在尽最大的可能,为他们这些护卫提供更好的修炼情况。 要知道,若是护卫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一名巅峰武者,那么,对于其护卫所在的东家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损失。 若是没有能够留下巅峰武者护卫的能力,却培养出了一名巅峰武者,那培养出的这名巅峰武者,便是有着极高的可能性离去的。 所以,很多大户仅是想方设法地留住想要的护卫,却是不会费工夫费精力以及费钱财在培养护卫上的,因为这根本就是一桩不划算的赔钱买卖。 那些大户人家都是多精明的人啊!如此,他们根本是不会去培养护卫,这样才能够让护卫长久地去为他们做事,这对于他们来说,才称得上是一笔稳赚不赔地买卖。 但是,若是不付出些什么,恐怕是很难吸引高阶武者前来的,更别提是去旁的人家挖人。 若是不对人许以重利,人家又怎会买他们的账。 作为商人,精于算计,在这一点上,一点错都没有,但是,武者又何尝不是呢? 武者也是人,商人会为了自身的利益争逐,而武者自然也会是在武学一途上,时刻为了自己提升武学一事上,进行算计。 作为武者,能够安稳地生活,除银钱之外,若是有丹药的供应,他们在提升实力一事上,速度会更块,时间自然也是会缩短,会事半功倍。 所以,对于武者来说,丹药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多多为自己争取一下。 毕竟,丹药这种东西,定是要多多益善才好。 而李护卫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存在。 李护卫在入江府之前,他最初的想法真的就只是不想再颠沛流离,像一个浪客一般。 他虽然没有想过这些,但却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他遇到了很好的江家家主江缘,得到了让很多外面的武者或者是武者身份的护卫都羡慕的待遇。 不仅如此,他还遇上了很好的江家人,他还收获了一众朋友,特别是柳护卫。 总之,自来到江府后,他每日都很是舒心,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朋友跟看重的东家在身边,他没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因此,为了现在的美好生活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他眼下的这场战斗,自然是不会不顾一切。 而那管事的心中,有何尝不是如此作想? 作为这处院落的管事,他多年来一直守在这里,他已经在此地被困住了许久,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实力相当的武者一起一较高下。 能够出现李护卫这号人物,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极其的兴奋跟畅快的。 然而,这一切皆是源于李护卫较为轻松地便接下了他的那一击。 由此,他心中的兴奋竟然是有些压抑不住,想要尽快与李护卫一较高下。 但是,他忽然间便是想到了他眼下的这场战斗并不是切磋,而是一场真正的生与死的战斗。 而生与死的战斗,不是小打小闹,意味着最后,他们可能会有一人永远地走不出这处院落,或者是有一人永远地埋身在此,再或者,他们两人皆是两败俱伤,皆是很难活下来。 想到这里,不免却又让他很是慌乱。 而慌乱的原因,也不是什么旁的,正是因为那管事也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李护卫想为守护自己的美好生活而活下去,而管事亦是如此,他也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对于管事来说,他也必须好好地活着,去完成他的心愿。 那管事也有着十分迫切地想要完成的事情,只是,那件事情,除了老大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也正是因此,他老大才因为此事牵制他,让他继续为自己做事。 若非如此,若非是有着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他也是想要好好地,酣畅淋漓地与李护卫大战上一场。 但很多事情都并非能够让人如愿。 那管事虽然对于跟李护卫切磋一事存了很多的预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而他预想的那种情况,也不会存在。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他现在所做的活计。 若不出手帮他老大办事,他便只是一个生活在此地的普通人。 虽说他所居住的房子让人感觉到有些诡异,但却也是一处正常的住宅,即便是被人怀疑了,只要不是被抓个正着,也能够勉强地自圆其说。 但他做那些事情的日子里,却是每日提心吊胆的。 他并非他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般坚强冷酷,他也是惜命的,虽然并非是为了自己要留好自己的这条小命,但却也是有必须要留着命的理由。 他要活下去,他要见到明天的太阳,还要事情在追着他,让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但他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 他不可能解决掉所有认识他要击杀的目标的人,所以,自然也就是会有漏网之鱼来找到他。 但之前摸索过来的人,却是都有些不自量力了,都被他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了。 而现在,他眼前的李护卫,却是与之前的那些人都不相同。 李护卫实力比之前那些人要强上不是一星半点。 他是能够让管事感到兴奋,感到热血沸腾的对手。 他能够让管事重新感受到之前的那个青春年代时候的满腔孤勇。 是以,那管事是非常重视李护卫这个对手的。 而最好的重视,对于管事来说,就是使出全力,快速地将他放倒,而非是循序渐进地进攻。 时间耗得越长,伤者便是会越感受到折磨。 虽然李护卫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但他尊重实力高的武者,尤其是李护卫这般,年纪轻轻便能够达到天阶高级的武者,他自然更是敬佩。 所以,自从知道了李护卫的实力以后,他便是不想那样残酷地对待李护卫。 放在以前,他难得遇上一个武者,若是遇上了,会用尽方法将对方所学所会的招式全部逼出。 可想而知,情况也必定会是较为残忍的。 主心骨之前见到那管事满身是血,自己却是毫发无损,便是有这部分的原因。 (本章完) 第326章 洞察 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亦是不愿意将伤疤揭开,展示给众人观看,有苦难说出。 正因如此,才造成了他现今冷漠的模样。 那些事情他不说,没人能够知道,所以他在主心骨心中,也一直是神秘的存在。 他也明白,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 能够找上门来的,自然很大的可能也就是他们这支队伍的敌人或者是隐患,他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队伍,他都是必须要拔除掉的。 因为他跟主心骨所在的这支队伍,早已便是捆在一根绳子上,一方出事,另一方很难逃弱。 所以,是为了保住队伍也好,是为了保住队伍也罢,他自然都是要与面前的李护卫进行生死决斗的。 而李护卫应当亦是如此,李护卫亦是不愿意跟那管事进行一场生死战斗的。 在李护卫的心中,若是切磋,他是很乐意的;但若是生死决斗,若是他能够选择,那他便觉得还是算了。 即便是作为一名武者,他也是不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的,因为这个世上,还有让他留恋的东西,也有让他留恋的人。 作为一名武者,他跟旁的武者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很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想着有一天去看看那玉修通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甚至,在他习武之初,他还想着有一日能够成为遨游在空中的修士。 这些,他做梦都想。 但他却是不会以生命为代价去进行一场切磋,现在,他也不想以生命为代价去进行一场生死战斗。 可他任务在身,职责所在,为了保护江宪,他也只能是战斗。 只是,他期望最后的结果,是他赢。 即便他们两人的心中都有顾虑,但事情还需要解决,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不下。 是以,心愿总是难以达成,想法也终究只是想法,有些想法,也很难将之变成现实。 而管事觉得,既然跟眼前之人免不了要战上一场,那么,他决定要给李护卫一个痛快的死法。 也许,那管事早已经认定了自己会胜李护卫一筹。 可是,即便李护卫最后的决定是愿意硬着头皮地顶在前面,即便他身为江家的护卫,拿了江家的好处,自然是应该为江家做事,履行他的责任。 但是,江宪在身边,却是不会让李护卫白白地送了性命。 江宪明白,即便是李护卫是江家护卫,却也终归不是江家人。 李护卫既然是一名天阶高级武者,若仅是甩开那名管事独自逃走,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即便这样的事情听闻过那么多,护卫背叛主家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到了这个时候,一名天阶高级武者的护卫身旁,只有一位弱小的小姐,为了自己的安危,自然有些护卫是不用去管那小姐的死活,甚至是还可以出卖小姐。 在关键时刻保全自己这种事情,江宪不是听说过一次两次,所以他也在看李护卫到了紧要的关头,会不会冲在前面保护她。 只要是李护卫愿意动手,只要是李护卫准备拼尽全力地跟那管事做着抗争,只要是李护卫有不惧受伤也要保护她的动作,她自然是会帮着李护卫摆脱那名管事的。 她甚至能够做到让李护卫毫发无伤的跟与名管事结束这场战斗。 她现在不出手的原因,自然也是想着逼一逼李护卫。 她还挺想知道李护卫到底能够为江家做到何种地步。 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多问,多问无用,她只想用眼睛去看。 这是江宪对于李护卫真正的一次试探,也是最后一次。 若是李护卫这次经过了考验,那她以后都不会再去轻易怀疑李护卫,但若是李护卫这次没有经过考验,那她以后也是不会再去重新选择相信李护卫。 甚至,若李护卫真是准备背叛江家,那他也可能没有以后了。 江宪虽然是留有后手,但若是李护卫不忠,那她便不会去管李护卫的伤势情况,她只会关注着战斗形势,让李护卫跟那管事缠斗一会,对于她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虽然她并不觉得李护卫能做出如此出卖江家的事情,但若是李护卫真的那么做了,江宪却是也不会留李护卫的性命。 在背叛江家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仅如此,若是李护卫说出有关江家的事情,只要是被人听去了一点,即便是可有可无的信息,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所有在场之人。 哪怕只是听到了一点,甚至是很难联想到她江家的事情,她便也是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让江家面临风险,哪怕这个风险仅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她也是会提高警惕,因为她听闻过的离谱的事情不少,再离谱的事情都发生过,所以对于自己家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掉以轻心。 但是,江宪也不是没有容忍度的。 按理来说,李护卫受着江家的恩惠,他自然是要旅行他作为江家护卫的职责。 但若是他不会那么去做,其实,只要是不泄漏任何关于江家的事情,任他是想逃还是把江宪晾在一边不管,江宪都不会在此刻对李护卫下杀手。 江宪只会将李护卫带回去,交由父亲江缘处置。 她对于事情与人的容忍度一向是很高的,甚至比常人还要更高上一些。 她能接受很多事情的发生,很多离谱的事情,她也都见过不少。 是以,有关背叛的事情,其实她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然而,拥有此种心态的原因,便是因为她读过了很多的书,也对很多事情保持着好奇,故而知道了很多她这个年纪原本接触不到的事情。 平日里,不仅是在书中,也在一些传闻或者是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上,她也是知道人心是复杂的。 如此一来,她便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便大惊小怪。 不管是在书本上,还是现实中,她知道的那些让人见不惯的事情都是太多太多了。 而且,身为江家的小姐,江家现在已经处于一种逐渐没落的趋势。 但是江家,却是依旧是留有实力且有底牌的。只是,现在江家的底牌跟隐藏实力还没有晾在明面上,有些东西也还没有放手去做。 但无论如何,江宪却是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自己的家族势头处于低谷的时刻去动摇她江家在映州的地位的。 否则,便是只有一个下场。 江家之人,不管是家主和夫人,还是少爷跟小姐,都是存有善心的,他们不像别家一般,对待下人,动辄取其性命,但他们江家也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至少,江家对于背判者,跟那些想要继续地在这个世上立足,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扎根之人一样,为了不损害自家利益,不论是谁,都需要对于背叛之人杀伐果断。 否则,便是会演变成人人可欺的下场。 江宪知道,江家也知道,一些无用的善心带来的后果,便是会把人逼到绝境里。 然而,现在的管事跟李护卫两人已是拔刀相向。 两人之间的招式以及一些无用的言语,江宪并不在意,她只是在紧紧的地盯着李护卫的动作,看看李护卫的实力如何。 当然,她也会偶尔放些精力在那名管事的身上,看看那管事到底有几分能耐? 同为武者,她也想看看旁人的实力如何以及旁的武者是否会有一些新奇的招式,这些她也是有些兴趣的。 但她现在最紧要的,是要盯着一些能够将李护卫重伤,或者是能够一击致命的危险动作。 而时刻紧盯的目的,便是想要在李护卫面对那些危险动作之时,观察一下李护卫的反应如何。 若是李护卫的反应过关,江宪自然是会及时出手相助,不会让李护卫处于危险之中。 当然,江宪是不会展露任何关于武学上的事情,也不会跟李护卫明牌自己的武者身份。 江宪仅是会使用一些暗器,或者是毒药一类的东西,解决掉对面的那名管事。 但若是李护卫并非是临危不惧,而是想要逃窜,或者是为求饶想要说出一些什么东西,那江宪便是会任由礼物为自生自灭,甚至是亲手解决掉他。 若是在李护卫开口以后,为防止李护卫说出更深的东西,她便是会赶在他开口之前对他出手。 若是李护卫说的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她便是先暂时不管,待李护卫之后再一一解决在场众人。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李护卫的选择。 对于李护卫跟那名管事之间的较量一事,江宪更在意的是李护卫的忠心,而并非仅是实力。 她也想知道现在他们江家到底有着多少可用之人,能够在江家危急之时,为江家站出来,帮助江家度过难关。 所以,对于江宪与江家来说,若仅是有着不俗的实力,那样的人虽说也是可以有着能够用上的时机,但却不是可以长久托付之人。 在面临危险之时,他们江家现在更需要的是能够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帮助江家的人。 长久而言,忠心永远比实力更为重要。 仅有实力,没有好的人品,没有守信的品质,便是很容易像是毒蛇一样,反咬主人一口,用这样的人容易遭到反噬。 所以,江宪已是暗中在试探,看看江府之中的可用之人究竟有多少。 而这个事情,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在外人眼中的病秧子小姐而言,她这样的人去做这个事情,倒是很合适的人选。她也愿意为江家去做这件事情,以便在来日保住江家。 短刀与短剑之间的较量,两名主人各自操纵着短刀与短剑,打的是有来有回,还有些不分上下的意味。 但是,越是出现这种情况,越是两名实力相差不多的武者,这样的武者之间的战斗,更容易产生的结果,会是一方把另一方消耗至死,而另一方也会受到重创。 所以,若果真是如此,那么两人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江宪准备再看看两人接下来的战况如何,若是真的会产生这样的情况,她便是会往他们两人的这场战斗之中再添一把火,再加点猛料,以便让两人之间的这场战斗进行得更快速一些,也能够更快地知道他想要得到的那个结果。 虽然说,即便是这一次李护卫是头脑一热,便在紧要关头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不畏惧死亡,不管是不是那股冲劲上头,还是要为了保住江宪,但只要是他做出了那样的举动,他便算是个可信之人。 虽然这一次是这样的选择,可能下一次并非再做如此选择,也有可能会在他的这场战斗之后,对这场战斗复盘之时觉得后怕。 也许下一次他不会做出如这次一样的决定,但这次的结果,便已经足够。 人是试探不完的,人性也是经不住考验的。 所以,只要他李护卫这一次可用,那么他便是可以暂时是江家的一个可用之人。 那么,在江家遇到困难,身处困境之时,将事情交托给他这种经过一次考验的可用之人,自然是要比交托给一个随便的江府之中的人,要更加地稳妥一些,事情达成的概率也要更加的大上一些。 突然,这场战斗,还未等江宪添柴加料,便是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转折。 短刀与短剑交织在一起,战斗中的两人刚一拉开距离,便见其中一人服下了一粒丹药。 而服用丹药之人,正是那名打理着这处院落的管事。 他服下的那粒丹药,并非是盛放在容器之内的,而是藏在袖中的。 穿着宽大袖子的主人对着那处袖口施加了一个力,袖子有规律地一摆,那粒丹药便是顺势从袖管之中滑出,一个熟练的动作之后,便是落入了他的口中。 显然,这动作他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地施展过多遍,才能够做到如此的顺滑。 在两人皆是进行着一番深思熟虑之时,一旁的江宪,却是一直在观察着那管事的一举一动。 (本章完) 第327章 丹药 管事高喝一声,手中的短剑有些握不稳,不断地颤抖着。 见那管事服下了一颗丹药,李护卫一时间有些错愕,但他却是没敢沉下心来多想,下一瞬,只见一柄短剑以一种极为迅速的诡异姿势,像他扫去。 “嘶!” 随着破空一声,短剑划破长空。 “唰!”短剑突然间停滞在李护卫面前。 “铛!”短剑与短刀碰撞到一处,闪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然而,那管事的这一动作似乎是并未得逞,李护卫眼疾手快,被李护卫的那口短刀迅速格挡下来。 那管事不知是服下的何种丹药,竟然一时之间气力大涨,整个人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皮球一般,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线吊了起来。 他不再像是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如同被人操纵的木偶傀儡,开始快速的进攻,发了狂一般,让与之实力不相上下的李护卫难以招架。 那木偶傀儡如此的没有理智,跟服用丹药之前的那冷漠管事判若两人,如此看来,那丹药确实有些诡异。 然则,眼下,李护卫却是想不得那么多了。 他现在还要紧着应对那个木偶傀儡以及其手中那柄失控的短剑。 面对突然间实力大涨且剑势并不好预测的管事,李护卫现在的心,也是骤然间被悬起来。 他要聚精会神地去应对那管事,对于那木偶傀儡手中短剑对他做出的攻击,哪怕已然是发觉有些吃力,但还是要尽力地去应对。 江宪自然也是看出了李护卫的力不从心,但她等待的那个时机依旧没有到来,她还需继续往下等。 然而,院落中的四人,现下有两人正在以刀剑较量,有一人带着兜帽继续在观察,还有一人有些魂不守舍,思绪不知是飘到了何处。 而那魂不守舍之人,便是那主心骨。 他现在心中所想,旁人不知道,可他自己却是十分清楚。 对于李护卫与那管事之间的战斗,甚至于说,对于江宪、李护卫跟那管事两方人之间的争斗,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是以,他并不感到眼下的场面有多么出乎他的意料,反而,这些都是他预料之内的事情。 然而,此刻他的魂不守舍,也并非是如之前一般是装出来的,他现在心中确实是有些顾虑的。 而这些顾虑,均是在看到那管事服下那颗有些诡异的丹药之后。 他清楚地看到了那管事服用那颗丹药之后所呈现出来的状况以及那有些骇人的形态。 而他的顾虑,也正是因为他那有些诡异的形态。 现在的他,反而是很担心李护卫打不过服用丹药之后的那名管事,他很是害怕李护卫输掉这场战斗。 这场比试直接与生死挂钩,而输掉这场战斗,便是意味着李护卫是要丢掉自己的性命,也意味着他会在胜利之后,保住那条性命之后的那名管事的身边,可能会性命不保。 如此一来,若是李护卫跟那管事战斗,最终失去了性命,在主心骨看来,那下一个便是江宪或者是主心骨他自己。 所以,主心骨的心中自然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现在只能祈祷着赢的那一方是李护卫,而他现在也是跟李护卫在一条战线上,李护卫生,他则是可能生,李护卫若死,那他必死无疑。 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他也明白,现在能够帮助到他的人,能够帮他留住这条小命的人,只有李护卫跟江宪。 在他的设想中,若是能够让江宪、李护卫跟那名管事三人互相厮杀、同归于尽,那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现在,眼下这场面在他看来,显然是没有那种可能性了。 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那管事会借助丹药的力量,杀了李护卫。 那么,在他看来眼下实力最高的两人,莫过于李护卫跟那名管事了。 而那名管事现在服用下丹药以后已是实力大增,那么,唯一能够跟那名管事有一战之力,能够略微抗衡之人,便是李护卫。 所以,现在那名管事的赢面很大,而李护卫很有可能是落于下风的那一个。 这一点,从他们两人交手的状态便是能够轻易看出。 若是事情真按照这个趋势发展,那管事杀掉李护卫之后,那么他的这条小命,自然也是岌岌可危。 所以,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会在关键时刻找准时机,尽量帮李护卫一把,从而重新让他两人抗衡起来或者是让李护卫杀掉那名管事。 所以,他现在那魂不守舍、忧心忡忡的样子,其实也是在把握时机,从而让自己在最佳时刻,在最为准确的时机背刺那管事一把。 反正他连这支队伍的老大都亲手解决掉了,也不在意多一个人或者是少一个人死在他的手中。 若果真能够帮李护卫一把,他还正好可以以此邀功,向江宪去换取一些东西,例如,去向江宪讨要回他自己的这条小命。 他现在的命在旁人手中握住,而握着他性命的人,可能是在场的任何人。 毕竟他现在也不敢妄下决定,他也不知道他们四人之中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谁赢了,他的小命就捏在谁的手里。 现在他已经不期望今日之后,日后能够得到江宪的重用,他也不认为自己以后的前途很是光明,他只是想要在此时此刻,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刻,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能够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多存活一段时间。 这样,于他而言,也便是足矣。 他没有什么家可回了,现在的他,是一个人如浮萍般地漂浮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唯有依靠自己。 所以,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把控自己未来的走向,只有他自己是他自己的依靠。 李护卫的体力已经不支,但那管事却俨然还是之前那个有些亢奋的木偶傀儡,一招接一招的出剑,不断地朝向李护卫的方向进攻。 只是,那进攻却是有些诡异般的无差别的攻击,而非是跟其他那些头脑能够受控制的武者一般,知道攻击人的要害和弱点。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宪却是观察到了一点,便是那木偶傀儡似的管事,行动能力竟然有所下降,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在力量上,都有所体现。 而呈现出这种开始逐渐下降的状态,现在那名管事的这种表现,便是表示着他服用下的那颗丹药的药效,已经开始消散,呈现逐步下降的趋势。 这类的丹药,江宪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江宪虽然说不上他具体服用的是哪一种,但江宪却是知道这类的丹药不能够连续的服用。 这类丹药是以集中武者的全部精力,控制武者的心神,从而达到的一种将武者全身的气力汇聚到一处,用来操控武者的这样的一类丹药。而这类丹药,对于武者的体力消耗是巨大的。 以她所知,在江宪的猜测来看,在那丹药失效以后,那管事呈现出来的状态,应当会是萎靡不振、没有气力的,身体也会愈发地疲惫,甚至反应也会比平常迟滞不少。 一般来说,这类丹药服用一次,对身体的消耗便是巨大的,一般武者应当是很难承受药效完全丧失之后的感受,也会在身体最是虚弱之时,将虚弱的自己完全暴露于对手的面前,从而将自己置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是以,这类丹药要么不服用,若是服用,便是要在药效消耗殆尽之前,将对手击败。 若是将这类丹药应用于实战之中,便是要在丹药发挥药效的时间内将对方击败,打到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为标准。 若是将这类丹药应用于比试之中,倒是没有那么严格的标准,但若是想要保住服用者的性命,服用者需要有信得过的人陪伴在身旁,方可不在药效正浓之时由于丧失心智而陷入对方的圈套,有可靠之人在身旁,也能保证比试之后,胜负结果分出以后不会因为其虚弱的身子以及没有还手之力被欺负。 然而,对于这名管事来讲,若是他有着再服用一次那类丹药的自信,在第二次服用丹药之后,其效用虽然不如第一次那般在武者状态最好的时候服下丹药发挥的作用要更大一些,但却还是能够将该有的状态发挥出来,只不过其效果不佳。 但即便如此,也绝对是要比那管事之后会出现的萎靡不振的样子,也肯定要比他平常的状态要更加好上不少。 然而,若果真在那药效失效以后让那管事得到机会再次服用下第二颗丹药,那么,李护卫绝对会在他第二次服用下丹药以后断了生机,死在他的手中。 现在的李护卫已经呈现出了一种不堪抵抗的状态。 在江宪跟主心骨看来,李护卫应当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败给那管事。 服用那丹药的优势是能够通过药力,尽最大的可能将服用者身上所有的力量调动于一处,可以频繁地,迅速地不断攻击对方,使得对方招架不住。 然而,劣势也是有的。 服用这丹药的劣势便是由于服用以后会像是一个木偶傀儡一般被人提着线操控着,是以,服用者是缺失自主判断能力的,是没有什么战术、思考以及理智可言的。 所以,对于对手来说,其实是可以从这一点突破并下手的。 但李护卫却是不同,李护卫跟那管事间的实力差得并非太多,这也就导致了李护卫与那管事的对战很是吃力,却是有些招架不住实力涨高一截的那名管事。 甚至,现在的李护卫已经是身心俱疲,很难再继续拉长战线地跟那名管事缠斗下去。 对于李护卫这种跟服用丹药的武者实力相差并不多的武者来说,由于不是巨大的实力差距,对战之中,其实是没有能够让他充分思考的时间的。 李护卫是一剑接着一剑地用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口短刀拼力应对、抵抗以及闪避。 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分出心思去思考格挡或者是闪避以外的事情。 然而,现在站在一旁观战的主心骨,似乎也是看到了那名管事其逐渐下降的速度已及力量。 见此,他的眉心皱得更加紧了一些,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他之前的想法似乎在一瞬之间便被他自己亲自改变。 他现在的想法跟之前想过的那些还有些不同,同为一名武者,他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 他也在想,他也在猜测,会不会那管事服下的这类丹药会在药效尽失了那一刻,会让人变得十分虚弱? 而真若是他所猜测的那样,到了那时,李护卫倒地,而那管事也是会虚弱无比,便是让他能够有可乘之机,那他也是不用再去帮助李护卫去背刺那管事了。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兴奋,似乎是得知了什么旁人都不知道的了不得的秘密一般,心中兴奋不已。 若他的猜想为真,届时,他也不用将他自己的这条小命放在别人的手中,对于他而言,李护卫跟那名管事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心中的兴奋之意不见,小算盘也是在心中打得哗哗作响。 即便他不懂药理,但他却也是一名实打实的地阶武者,他自然是知道没有什么无副作用的丹药,即便是那些能够帮助武者提升实力的丹药,很多也是需要武者的配合,甚至是经受一遭非人般的折磨,让人苦不堪言,更别提那昂贵的价格了。 对于他们这种武者而言,若是能够提升实力,若是能够承受住极为高昂的价格,那便是遭受一圈痛苦的折磨,他们也是愿意的。 这也正是因为很多丹药都是具有副作用的,温和的丹药副作用小,效果也会作用得慢上一些,而强力的丹药虽说是能够更快更强力地发挥作用,例如短时间内拔高武者战斗实力的丹药,这些都是以损害武者的身体为代价的,副作用也会大一些,适用条件也会窄一点。 是以,作为武者的主心骨,这些丹药一类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也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些与丹药有关的情况,才对于丹药一事不再盲信,也不再处心积虑地考虑着用丹药提升实力一事了。 主心骨在习武之前走得不顺的时候,他知道丹药的事情,也是有过一段时间想要通过丹药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的。 但是碍于队里的财力与资源并不丰富,那种条件下,他也是不能够去肖想利用丹药提升自己的武学实力一事。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并不甘心也对于丹药一事并不死心的,他还是想着法子,绕着圈子地去打听丹药的事情。 后来,经过他不断地打听,他也是终于弄明白了这其中的一些门道,知道了丹药这东西风险也是不小的,尤其是看起来越厉害的丹药,其风险往往更大,对炼药师或者药师的要求也会更高。 他也知道,若是能够寻到一位厉害的药师为他炼制丹药,那丹药本身带来的风险自然是会大大降低,服用者也会更加安全。 然而,想要寻到一位厉害的药师却是太难了。 市面上售卖的那些丹药,品质参差不齐,其背后的药师往往大多也是些资质较为普通的药师,其炼制出的丹药自然杂质会不少,品质也不行。 即便市面上的丹药品质不佳,能够拿到市面上售卖的,往往炼制丹药的药师身后也是有着势力倚仗的,或者有一些势力会养着一些药师大批量地生产丹药,赚取这部分的银钱,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是以,要想找到能够长期供货且品质稳定的药师,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的这个想法也就被暂时搁置了。 (本章完) 第328章 人心 炼制丹药者,分为炼药师和药师两种,但无论是炼药师还是药师,能够稳定炼制出品质较高的,厉害的炼药师或是药师,往往被大户垄断着。 那些势力较低些的大户,其家中养着的药师通常实力也是较为一般,但若是有名有姓的占据一方势力的大户,其家中的药师定也是有些名气的,却又是挖不走、抢不来、也不敢抢的。 于是,丹药的副作用他是知道的,所以,对于一些来历不明的丹药,因着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却是不敢随意服用了。 因为有些服用丹药的武者,若是在服用丹药之后出现了不良反应或者是有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若是没有一个财力、资源较强的家庭或者是后盾托底,那么,服用丹药产生不良反应以及严重后果的武者,便是性命不保。 然而,他自己十分清楚自己所在的这支队伍并不能够给他托底。 在他跟他的老大还没有产生隔阂之事之前,他想服用一些能够提升自己实力的丹药,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想要迅速地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也便于迅速通过他所卡的那个阶段。 那时,他知道自己对于整支队伍来说,是渺茫的。 若是他出了事,他跟队伍中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让队伍中所有人都同意将队里的资源,也就是大部分的财力,都拿来救他的地步。 当时,他没有想过他老大是否会在紧急关头相救的这个问题,他甚至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 只是,他会觉得到了那个需要他老大跟队里的人出钱出力地相救的时候,若是真出现了那种情况,恐怕会让他的老大十分为难。 他不想让他老大陷入那种非常为难的境地,也不想让他老大去力排众议,从而跟手下的一众队员之间产生嫌隙。 所以,他便是打消了利用丹药提升实力的这个念头。 在他成功在队里立起了自己的威望,能够有些信心再去触碰丹药之时,他几番寻找,却是都没能够找到一位合适的药师。 随着队里需要他操心的事务越来越多,他也就暂时搁置下了这件事情,同时寄希望于他们的打劫目标,也就是那些大户的身上。 只是,他还没有等来他想要的丹药,却是发生了那件事情,被绝大多数的队友所厌弃,也便是没有了再去冒风险服丹药的底气,这件事情也便暂时作罢了。 再后来,在他跟他老大产生隔阂之后,他也想过拼上一把去寻些能够提升实力的丹药,他已正在攒那部分的银钱。 只是,那种能够提升实力的丹药,并不是靠着劫几次人便能够攒够的,能够碰上并成功劫了大户的时候,还是太少了,所以,至今他还没有攒够那部分买丹药的钱。 在跟他老大产生隔阂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冒险去赌一把的心思。 他原本是很害怕服用那些不明来历的丹药所产生的一些可能会远远超乎想象的不良后果的,但在队伍之中的日子,简直是让他生不如死。 他每天都不可避免地面对着那一张张厌恶他,也同时被他厌恶着的嘴脸,尤其是他老大的那张在他看来十分虚伪的面孔整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之时,他便是觉得很是反胃。 所以,他自从想明白那件事情,走出那件事情的阴霾以后,他便是没有一日不想从那个让他讨厌的地方逃走。 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是抹不去,也永远不可以被任何东西所磨灭的。 但即便是如此,那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越来越长的时间的推移,也是能够让他对那件事情的记忆模糊起来。 当时的痛苦铭记于心,但留下的那些伤疤却是有可能混淆了视听,让亲历者开始逐渐低估那件事情的发生。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 对于亲历者的影响,也是长久、深远的。 但是,能不能将一部分恶劣的影响以及一些痛苦的记忆转化成前进的动力,他却也是在努力地尝试着。 市面上的那些丹药,在他被困在队里之前,他便是好好地考察过好几次。 于是,他也知道市面上的丹药品质良莠不齐。同样看起来一枚品质差不多的丹药,其里面的杂质可能也是不同的。 而那些杂质,不仅是影响丹药的药效,不能让丹药发挥出其药材本身的作用,产生不佳的效果,还有可能会由于药师对于丹药的杂质数量控制不好,从而产生一些十分恶劣的影响。 所以,即便他还没有攒够那部分买丹药的银钱,市面上公开摆着售卖的丹药,他也是看不上的。 除非是大型的交易行或者是拍卖行经手的那些丹药,才算是有些保障。 他在队里的话语权还颇高之时,他也是想着让自己以及队里的一众队友的实力提升上一大截,从而能够去应对更大的“挑战”,能够打劫更大的,也更为富庶的人家,也能够在事情败露或是计划之外,意外地出现差错之时,可以倚仗自己的实力,通过自己的实力保证他们自己的性命。 只是,那段时间队里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杂乱,繁复得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有一段时间,他老大几乎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下放给他,于是,他便是不可推辞地包揽了他老大所有的需要操心处理的事务。 但是,这其中却是并不完全包括有关于院落之中的那名管事的事务。 即便是在那段他在队里威望颇高的时候,即便是他日日都在为着队伍操劳,为队伍做事的时候,即便他老大以及他的队友们都对他的辛苦付出看在眼里,他也是没有能够打动他老大,让他老大对他将有关那管事的一切和盘托出。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那些队友们,在发生了那一起起谣言之后,也没有因为他的付出对他宽容一些,他反而是像瘪了气的气球,由于失势而人人厌弃。 有关那管事的事情,顶多是让他带领着一些队友去帮他的老大送些口信,也给那管事交代一些任务一类的事情。 至于旁的,他对那名管事却是了解得不深了。 只是,有一事始终让他感到颇为疑惑。 每次让主心骨去找那管事,交代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那管事跟那处院落的存在,就像是给他们这支队伍提供物品的仓库或是战时的一些保障以及临时避难落脚的地方一般,像是他队伍的一道保障锁。 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的。 其实,大部分队伍之中的队员皆是一致认为这处院落就是一处较为隐蔽的能够放杂货的铺子,而那名管事,则是个让他帮着队伍喂养些马匹,顺便给那个杂货铺子看门的。 所以,即便是刚见那管事之时会被他的冷酷气场所震慑,但由于他并不会发脾气甚至是不怎么多言语,让他们那些人也便是认为那管事就是个纸老虎,根本不必理会纸老虎的喜怒哀乐,说起话来也就愈发地不计较起来。 然而,他确实因为队里的那些琐碎繁杂的事情,错过了他在队里的那段最自由的时日。 那段时日,他还是能够十分自由地进出队伍,他也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担了一个“骨老二”的名头,真有可能一跃变成队里的二当家了。 那时,他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他的洋洋得意,并非是自傲自大,也并非是不再平和地跟队友相处,而是转化成了每日更为积极地处理队中事务以及乐此不疲地为队伍的未来做着规划。 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十分地有干劲,好像有股子永远使不完的劲,也是真正快乐、满足的时日。 但是后来,他也是逐渐地清醒过来,不再为那些虚幻、飘渺的东西蒙蔽他的头脑,他开始分析着队里所有人对待他的的目的或说是队里各人对他如此态度的用意是什么? 越是思考这些,便越是让他的头脑清醒过来,不再那么昏昏沉沉,受人蒙蔽。 他便也是不再让队里人喊他“骨老二”、“老二”,甚至“二当家”这样的称呼。 他也是意识到了一股无形的危险正在朝他步步逼近。 而后来,他再反过去看时,却是知道了那段反省自己的时日的那股莫名感受到的危险从何而来。 虽然他并没有因为那些称呼而自满自傲,对他老大的态度也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亲切一些。 但这些事情,不管是在处理队中事务的得力上,还是在那些队里人的称呼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是皆被他老大观察在眼中,嫉妒且恐惧的种子,也在某一日,悄悄地在他的老大心目中,生根发芽。 那也便是他来到队里这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悲剧的开始。 “也许,世人便是这般的见风使舵吧!”这是他那段时间得出的结论,也是一种感叹、一种解脱。 他正是因为如此地开解自己,才能够让他愈发不惧亦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亦或是恶语相向。 人是有血有肉的,说是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甘心,那通通都是假的。 这事任是发生在谁身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真正的不在乎呢? 那是他一点一滴为之付出过心血的队伍,也是他手把手地一点点教导、指点过每一个的对友。 他甚至对于每一个人的优点、缺点以及致命点,都是了解得很清楚的。 他了解别人,他以为别人也会像他一样关注他、了解他,他却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根本是不辨是非之人。 究竟是那些人不辨是非,是对是非对错真的分不清楚,还是说,那些人根本不愿意在他身上多花费一丁点的时间,不愿意去分辨是非。 他没想过,跟自己朝夕相处,平里日都是喜眉相对的那些人会不听自己解释,便是直接认定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队里的那些人,除了传谣的虚伪老大和唯一站在自己那边的小路以为,旁的人便是直接认定那个有关于他的谣言,那个传闻里的角儿,才是真实的他,而平日里跟他们友好相处的那个人,那个对他们悉心培养照料之人,仿佛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一般,永远的消失在了他们的心里。 是以,付出过这么多却得到反向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不在乎?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以为他的人心是肉长的,而那些队友的人心应当也是肉长的。都活在同一个世上,他没有想过原来人与之间的想法竟然是如此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相反的差异竟然也是如此之大。 他以为他的队友的心也是跟他一样是有血有肉、是热乎的,但没想到那些人的心竟然是石头做的,郎冰冰的,丝毫不念旧情。 传谣的老大不是好人,信谣的他这些队友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从队友变脸如此之快的反应上,他甚至是有一种感觉,便是他的那些队友,可能早就对他产生了一些不满,便是借助这个时机将他一举扳倒。 他想过一种可能,便是他的那些队友可能根本不在乎谣言的真相如何,他们也许只愿意达成他们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了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只愿意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去确定一些事情的“正确性”,尽管他们知道这个他们认定的结果可能是错误的,尽管他们大概能够知道,也能够猜测出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也许他们知道相处多日的这个对伍里的主心骨的人品不差,甚至对于谣言的真实性,在他们心中暗地里也是会划一个问号。 但是,他们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对他们的这个主心骨各自都瞧不上。 可能是因为他的唠叨,可能是因为他挡了某些人的路,也可能是队里的某些人也想要跟他一样风光地成为队里的二当家,当上这队里实际上的老大。 然而,现实往往残酷。 (本章完) 第329章 接近尾声 明月当空,皎洁月光作用下,衬得林中这漆黑的夜晚愈发厚重起来。 轻风起,斑驳的树影婆娑一舞,惊扰了破旧院落之中众人的思绪。 林中地面上堆积的枯叶,随着轻风,在地面不远处翩跹低舞,顺势进入院落,成了未经邀请便擅自登门的客人。 也许,他们也感受到院落之中几人间不对劲的气氛,想去瞧个热闹。 刀光剑影,打斗不止。 短刀并着短剑不断在空中划过,动作迅速,势头不小,打断了“客人们”原本的路径。 应着随风而起的枯叶,两人刀剑相对,一招一式积累下来,显得愈发沉重。 随短刀短剑破空之声起舞的枯叶,时而美妙轻舞,优雅非常;时而乱作一团,扭打纠缠。 眼前两人打斗的场景映入眼帘,几人之中,有一人的思绪略微收回,重新整理自己的心绪。 方才,那人的思绪已经飘了好远,飘回了过去,窥探其脑海之中的记忆。 他又想到了那段一直以来不欲回想,却是不堪的过往。 现在的他,已然不再年少,亦不再如少年人那么纯粹。 他曾经也是相信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相信过这世间的美好,但现实回报给他的,又是些什么呢? 也许从一开始,他自己的美好便是给错了人。 心向美好,并一步步走向美好,是件好事,但他信错了人,拉他出深渊的,是一个魔鬼,带他一步步走进的,也是另一处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错将魔鬼当成了救赎,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投入其中,放到了他身处的那个所谓的“家里”,那个队伍之中。 然而,年少时的他却是未曾想过,那支队伍从一开始便是不可以也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间的。 它祸乱人间,欺压百姓,这样的队伍,从一开始,便是不应该被允许存在的。 而他也不应该在那支队伍上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他几乎将心思皆注入了一支不该存在的队伍之中以及一些不该与之交往的人身上。 那么,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也是合情合理。 既然追求美好,既然心存善念,那他便应该将时间多多花费在更美好的人和事上,而非浪费生命,祸害人间。 一开始,他便错了。 而后,一步错,步步错。 他错在识人不清,他错在优柔寡断。 他有时常自省的好习惯,既是知道了自己的问题,那他自然是会改正。 现在的他,已然与年少时的他判若两人。 年少时的他,狠不下心,所以才会落得一个无家可归的情况。 后来,为了那点可笑的“恩情”,他仍是狠不下心,做不到如此决绝的地步,所以在队中才落得一个人人可欺的下场。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究其根本还是一个“情”字,他也还是因为情分的事情,不想将事情做得决绝。 但是,也正因他如此的想法,才让事情到了悬崖边上,到了真正决绝的地步,到了无法回头,亦不可挽回的地步。 既然别人对他下狠手,既然有人一次又一次地逼他,既然不是这个人便是那个人将事情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那么,他便也是顾不得如此之多了。 他还没有经历他心中真正的美好,还没有过上美好的日子,所以,哪怕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他也是要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反抗。 既然别人对他下手,那他便是要以牙还牙,将自己所经受的那些苦难,尽数还到施加之人的身上。 所以,自被逐出家门之后,他便是有了自省的习惯,而自省的作用,便是要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忘本。 他能够做得了这一行,可能从骨子里便是有些邪恶的,可能他之前并非是坏人,但能够忍受着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也便是跟好人搭不上边。 但他从心底里,可能还是那个少年人,他依旧是追求美好,依旧是向往美好的生活,依旧是向往那种能够有家人朋友陪伴在身边的美好日子,可他却是在遇到他老大以后,可能便是没有真正的活过。 在没有遇到他老大之前,他并不是一个忘本的人,他能够看到人间疾苦,他话不多,但也会尽自己可能地去帮助别人。 那段时间里,被家人抛弃,他每日也还是会去找些活计,没有气馁。 虽然他挣得那仨瓜俩枣既让他吃不饱也让他穿不暖,但却也是可以勉强苟活于这个世上。 他那是还没有失去善心,也许再过几年,等他心智再成熟一些的时候,是有可能凭借着那股子伶俐劲,能够在正途上得到一些较好的发展。 但他却是再没有那种机会了,昔日的那个少年,已经死在了那个不再排斥跟着队里打劫的一次行动之中,那标志着他自己善心的泯灭。 在那次行动之后,他猛地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时,连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好似一切的转折也是由那开始,事情做得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恶劣,那个少年人已经彻底的从世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了生计,为了所谓的“恩情”便可以不受原则,也不顾一切的人。 事实便是,那个雨天,他已然遇到了恶魔拖他下水,拖他入无底深渊,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是没有了反抗的机会。 少年面对一名实力真正强悍的武者,是没有任何可以还手之力的。 事不由人的无力之感,他也终究是体会到了。 可是,若说他不想去做那些事情,还是像最初那般会在心中本能地去抵制做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但他后来确实也是逐渐适应了那样的日子,可见他的心中也是不坚定的。 任何东西都不能既要又要的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人不能贪婪的这一点,他也比谁都清楚,所以,在他当上了“二当家”这么久时间之后,却是迟迟没有攒够足数的银钱去买能够提升他实力的丹药,也足以能够看出他对于他所处的这支对伍的贡献已及真心的投入。 他没有擅自拿取队里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动任何人的任何一分银钱。 然而,与恶魔为伍,最终变成恶魔,这也是他应得的。 其实,他原本是有着能够离开的时机的,便是在他成为“二当家”之后,他有着足够多的时间能够自由地出入家里。 他可以一个人出去,他可以不用被任何一个人跟着,也不被任何一个人监视。 虽说他老大在暗地里是派人跟踪过他一段时间的,但那段时间是在他老大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风头已经逐渐地在被主心骨这个队里所谓的“二当家”夺去,势力也在一点一点地被“二当家”所吞噬之前。 如此,在跟踪一段时日发现主心骨出门皆是在为队里做事的时候,他老大便是不再派人跟踪主心骨了。 既然主心骨经过了考验,他便是没有再想过还要如何去监视主心骨的事情。 原因在于他能够用的人除了队里的这些人以外,也就是只有院落之中的那名管事了。 而那名管事,他还有着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做到主心骨一出门便全天跟踪主心骨。 况且,他人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也不可能随叫随到,本身就不是一件方便顺手的事情,同时那样也会耽误他很多的时间去做别的重要的事情。 所以,在他老大对主心骨放松警惕之后,其实有一段时间对于主心骨来说是还是相当自由的。 有了足够的自由,再加之,若是按照他的聪明才智,能够顺利脱离队伍,完全不成问题,并非难事。 但那时候,他错就错在没有洞察人心。 他那时候还在沉浸在成为了“二当家”的喜悦之中,还沉浸在得到他老大的重用,他老大终于重视他,而他自己也受重用的喜悦之中。 那段时日,他在队里的声望可谓是到了鼎盛时期,也是处处受人尊敬,那种畅快,让他迷失了自己。 而后来,当他自省之时,他虽是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但却是为时已晚。 队里的大事小事他都能够很好地整理清楚,不遗漏任何一点的微小的细节,但对于自己的事情,他却是能够疏忽至此,能够如此张扬却浑然不知,在队里声名鹊起,他却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没有及时地站在他老大的立场上去看待这件事情,能够有一个如此重大的失误,还是因为他太过于相信他的老大是真的对他好, 他知道自己跟老大间的感情并不一般,他们之间是有着“恩情”存在的。 所以,正是因为他自己所以为的那点恩情,他便是觉得这是他老大能够放心地重用他的原因。 他也认为他老大是真心想要重用他,培养他,而并非是利用他。 他也从未往坏处,哪怕是一点都没有往坏处想过关于他老大的事情。 但这也正是因为这些情分,所以才造成了他如此忽视,从而误了自己的人生。 那段被人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冷嘲热讽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那段时间自己的迟钝。 所以说,在江宪跟江家两名护卫被他们这些人劫到之时,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找到了一个能够离开队伍的很好的时机。 他虽然是反杀了想要除掉他的老大,但他终究也是误了自己的人生。 也许,除掉他老大的代价便是与之同归于尽,他老大已然不在,而那消亡的那一刻又是何时?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显然不知。 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便是若不能做到周密地计划,他主心骨的这条小命死在这次事件之中,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那样,也便是算得上跟他老大同归于尽了。 所以说,他现在还在拼命地为自己筹谋,拼命地想要挣扎开江家这几人给他带上的枷锁。 他是逃出了囚笼,又带上了枷锁。 他很是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尤其对方还有着在他认为皆是有着聪明狡猾的头脑,总体实力还远远高于他的武者面前,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用尽何种方法都是反抗不得的。 所以,对此他也只能是继续一步一步地为自己谋划,尽量让整件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也都在自己的舒适圈之内, 只要不失去希望,哪怕是希望渺茫,他便也是有机会挣脱掉这被人加在身上的这副枷锁。 他想要活下去,这便是他现下自己手中握着的最大的底牌。 看着眼前两人之间的战斗情况,他分不出精力再去想那些前尘往事,他瞬时便被眼前两人的战斗情况夺去了精力与目光。 他心头猛然一紧,因为眼前的两人之间的战斗恐怕也已然接近尾声,胜负情况应当也是马上便会见分晓。 现在的情况是,李护卫已经累得筋疲力竭,已经很难再有多余的力气去继续阻断对面那木偶傀儡的攻击。 然而那木偶傀儡的反应速度,也是愈发迟缓。可能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但可能随时也便是会现处原形,恢复到原先那名管事的那冷漠模样。 不管是在主心骨的猜想之中,还是说在江宪的预料之内,他们两人皆是有些坚持不住。 不仅仅是李护卫力气用尽,很难再继续持续性地与对面那木偶傀儡对招,而对面的那木偶傀儡,也应当已经到了极限,应当很快便是现出原形。 所以,那木偶傀儡现出原形之后,也便是那名冷脸的管事,应当会随着药效的散尽,整个人会陷入极其虚弱的境地之中。 届时,在场之人无一人会去帮他,那也便是意味着他到了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时候。 是以,接下来便是要看眼前的这两人谁会是先坚持不住的那一个。 ……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风声戛然而止,枯叶瞬时飘飘然落下。 院落之中,被短刀与短剑控制着情不自禁起舞的枯叶,现下则是毫无规则地散落一地。 (本章完) 第330章 战败 打斗之声仅有一瞬的停止,转眼间,立时便又是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原来,是李护卫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战,现下他整个人浑然是累到精疲力竭,没有丝毫的力气再去战斗。 这场战斗对于李护卫来说,消耗十分巨大,这种消耗不仅仅是气力,更是心力。 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是不好,他的脚步有些虚浮,甚至就连手中的那口短刀也有些拿不轻易了,更别提是提起来应战了,完全不能像之前那样将其灵活地摆弄。 李护卫之前握着自己的那口短刀,就像是握着一根枝条一般轻松,而现在,那口短刀在他的手中已经愈显沉重,更加能够体现出那口短刀的原本的重量。 很多时候,看到李护卫这样的天阶武者挥舞着短刀的轻而易举的样子,衬得那短刀像是毫无重量,挥舞起来也毫无压力一般,却让人忘记了那短刀本身的重量。 李护卫手中的那口短刀,若是让普通人使用,应当是非常吃力的。 这是江家按照李护卫的习惯,精心给李护卫配备的短刀,所以自然不是什么市面上的寻常兵器可比,分量也是不轻。 江家在护卫们的兵器一事上,尤其是李护卫这样的江家数一数二的护卫,也自然是不会含糊。 虽然那管事服用下的那枚丹药的药效也差不多是已经到了极限,但他确实是还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 纠缠着、扭打着的两人分开之后,由于李护卫耗尽了力气并未再次出手,那管事便是朝着李护卫刺杀过来。 然而,危难之时,李护卫似乎也是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再去应对面前那木偶傀儡的攻击,即便是有些,他也无力再去挣扎、对抗,他似乎有些认命一般地将眼睛缓缓合起,不想直面那柄来自于木偶傀儡的冰冷短剑的冲击。 而就在这一刻,捕捉到这个表情的江宪,却是不允许这件事情就如此了结。 哪怕是在李护卫拿不动短刀,已经认定了自己要战败的一刻,他竟是有些出乎意料般地缓缓转头,冲着江宪微微一笑。 可是,那微笑似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才尚且能够展露出一个较为好看的弧度。 他对着江宪故作轻松,下一瞬,他的面部则是失去了一切的表情。 李护卫将头转回头,勉力直着身子,撑在江宪的前面,在江宪与那木偶傀儡之间,用自己的身子,用最后的力气,形成了一面墙,却是准备独自一人去迎接暴风雨的到来,去面对全部的危机。 那微笑似乎是在告诉着江宪他已经尽力了,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拿起兵器去保护江宪了,即便是有心保护,却也只能够保护到这里了。 那微笑之中的含着的那一抹苦涩,似乎是在对江宪诉说着他的歉意。 他并没有能够很好的完成这次任务,并没有能够完成江家家主交代给他的保护好江宪的任务。 所以,对于江宪,他心中自然很是惭愧,即便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甚至下一刻便要丧命在这处院落之中的时刻,但他却也是对江宪、对江家有愧的。 虽说他经历过这世上很多的美好,尤其是在江家的那段日子,是在进入江家之前无法比拟的,这个时候死去,他其实很是感到遗憾。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他也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他还有朋友,还有牵挂之人,他不甘心。 人之将死,心思自然复杂。 但是,除去这些,他现在心中的感受,却是更多的是对于江宪的惭愧。 他没有能够将江家大小姐完好无损地带回到江家,不能够向一直看重且信任自己的江家家主江缘交差,是以,他心中自然很是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并不认为江宪能够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逃脱这里,那么,江宪的生命势必会受到威胁。 这件事情,他是彻底地给搞砸了,也还是太过于轻视敌人所导致的结果。 他现在只能是默默地祈祷着柳护卫能够洞察出这一切,并能够在江西遇到危险之时及时赶到。 他希望江宪能够多拖一些时间,能够等到救援的到来。 即便他再是知道江宪的那些聪明才智,但他却也是绝对不敢去想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能够赤手空拳,仅凭借自己的力量便能够应付得了面前的两名武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也绝不敢想。 当然,若是江宪给那管事跟主心骨来个出其不意,再如之前那般用药放倒那些歹徒,确实是还有着几分能够逃命的可能性。 但是江宪却是并没有在他跟那木偶傀儡战斗之中用出药粉,这让李护卫猜测可能是江宪身上已经没有了能够放倒那木偶傀儡的药粉。 再者来说,江宪之前面对的皆是地阶武者,而那管事却是一名实打实的天阶武者,尤其是那管事在服用丹药以后,更是不知疲累地高速战斗着,别说是江宪,就是李护卫也是抽不出一丝空子去往那管事身上撒药。 天阶高级武者跟普通武者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能够到达这个阶层的这类武者,基本上每一个都不好对付。 在战斗还未开始时,他是有机会去对那管事使用他自己身上的那包药粉的,但他却是没有如此去做,原因便是他根本掌握不好那药粉使用的用法,怕自己误食,那么江宪也便是危险了。 江宪提前给他服下解药之事,他并不清楚,所以也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现下,江宪的身后是背有一张大弓的,那张大弓在李护卫看起来极为普通,也并不是江宪平常背的那一张。 但在李护卫看来,江宪身后背着那张大弓应当只是江宪的装饰之物,或者是个起到震慑作用的物件,也是能够对此行有些帮助的。 若是遇上一些较为实力较低的,对他们有所图谋的人,看到江宪身后背着的这张大弓,确实也不敢让那些人小瞧了去。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那张大弓会是一张多么实用的弓,甚至他觉得那张大弓可能连普通市面上售卖的都不如。 那大弓看起来极为普通,其实他想不明白,就算是不懂弓箭的,但作为江家的大小姐,想要寻到一张更好更精致的弓箭也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江宪却是背了这样普通的一张,这一点还是让他有些疑惑的。 但这些根本不重要,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了。 他这条命即将在这个夜晚,这个不知名的林子中以及这个破败不堪的院落之中结束。 江宪身后背着的这张看似普通的大弓,其实是并未想要瞒着两名护卫的,也是可以让他们知晓的,便也是将那张大弓放到了明面上,没有刻意隐瞒,反而是坦坦荡荡。 江宪去祁州参加五州演武,是需要一张大弓或者是一些兵器的。 这张大弓在江家的时候,就有人见她背过,所以,她这一趟出来,身后背着这张大弓也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一路上,除了支开两名护卫去做些事情,其余的时间他都是要跟这两名护卫时刻相处,所以,既然是将这张大弓带了出来,那便是很难让他们完全没有察觉的。 江宪是一名擅使弓箭的武者,除了这张大弓是她从家里挑的一张看起来最普通也从未使用过的以外,她在五州演武之中还用过几样别的兵器,而除大弓以外的兵器,她确实在祁州买的。 即便是在祁州现买的,她也并非是在那些铺子里买的,而是从一些武者那里收的。 她是一个十分谨慎之人,出门在外,她便更是注意,做事也更是不会留给别人一些把柄或者是留下一些破绽,所以,她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武者集聚的地方,也不愿去不知底细的铺子里买兵器。 只要兵器是出于商户手中的,那么有心之人便是能找到铺子去打听到一些信息,所以,她并不会正大光明地去买这些东西。 对于一些跟个人之间产生的交易,即便是有心之人想查,也便是查不了这么仔细。 况且,她比试之时戴着兜帽,并不像是女子的模样,而买兵器之时,声音很难掩盖,她便又是换上了另一幅模样去进行交易。 是以,她做到如此地步,若是有心之人还想要知道她的身份或者是想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些什么,恐怕也是要费很大的力气。 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没有风险的,若真想要隐瞒些什么,只能是将让旁人查到她底细的这个难度尽可能地提高,也便是能够给人增加困难或是直接让旁人放弃掉查探她的想法。 江宪如此做法,若不是特别想要查清江宪底细者,只是一时兴起对她在五州演武之上的表现感兴趣之人,在查探过程中免不了要遇到困难,那个时候,恐怕很快便会放弃对她的查探。 她在映州的时候,除了暗地里跟江宣一块真正地去打猎以外,明面上,她也会去猎些小动物。 所以,对于她背着一张大弓的事情,见过的江家下人也便是觉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跟着潭药师学药的,可她却不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交给手下之人去做的这样一个娇弱的大小姐,她反而是一个很多事情都想要亲自去做,亲自去尝试的这样一个能够吃苦少女。 江家下人们大多数人对她这位江家小姐的印象都是少言寡语的。 他们很多人都以为她一心扑到制药上,是想要去消耗掉她自己无聊的时光。 大家难免会往这个方面想,因为她在映州城的名声大家都是知道的,她是一个药罐子的事情,是一个不出门的病秧子小姐的事情,众人也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那些江家的下人们觉得他们的这位江家小姐是在用整日将心思全部投入药学一事上, 从而消磨掉自己的时间,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认为江宪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是不在乎的,尤其她是一个女子。 在世人的普遍认知里,女子对容貌一事大多是要更为上心一些的。 而大家却是都知道江宪得了怪病,所以才经常避开众人,即便是需要在府中走动,也是每日遮着面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所以,江家的下人们猜测,一定是江宪的容颜上出了一些问题。 其实,江家的下人们很是羡慕江宪能够生于江家这样一户较为富庶的人家,但同时又很是同情这位江家大小姐的遭遇。 毕竟,这件事情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是会有些崩溃的。 兄长江宣的容颜在映州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争议的年轻一代的美男子。 大家普遍认为的映州年轻一辈中的美男子,不是谈论邢越,便是谈论江宣的。 然而,就在这样一位容貌极为出众的兄长的衬托下,就连家中父母江缘跟楼星漫也是拥有着如此姣好的容颜。 如此一来,江家的四位主人之中,其三位都是容貌十分出众之人,而在这样三个家人的衬托之下,按理来说,江宪的容貌应当也是绝对差不到哪里去的,甚至应该也会是一个大美人,但无奈的是,她这样一位本该是大美人的江家小姐,却是生了一场怪病。 在映州城很多人的心中,大家应当都是不知道江宪到底何种模样的,但在江家下人们的猜测之中,尤其是最早一批的江家下人的认知之中,江宪应当是因为那场怪病而毁了容,故而,他们觉得江宪的样子应当会是有些吓人。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了她才整日遮着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然而,作为江家的小姐,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她却也是不能够随心所欲,整日蒙着面,也不跟人交流,这在众人看来,是一件事很是可怜的事情。 故而,江家下人们都以为是那场怪病让他们的这位小姐逐渐自卑,逐渐封闭。 (本章完) 第331章 出手 林中的院落内,打斗声停止,四周依旧是那么的寂静。 没有了刀剑相击的打斗之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锋利之物在空中陡然划过的破空之声。 就在破空之声响起不久,就在李护卫、主心骨以及那管事皆以为两人之间的战斗在下一瞬便决出个胜负。 除江宪以为,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李护卫会挨上那管事手中持着的那柄冰冷的短剑之时,让人出乎意料的时刻,却是发生了。 “嗖!” 就在那管事手中紧紧握着的短剑马上要给予李护卫致命一击的时候,一支箭矢打破了战斗之中两人的局势。 那箭矢于管事而言是希望落空,是多管现实,但于李护卫而言,那支箭矢却是如同天降救星一般,将他从死亡的边缘及时拉回。 那支箭矢径直地穿过了那管事手持短剑的那一方的肩膀。 根据伤口的位置来说,那支箭矢的主人,应当是射偏了方向,才会射在管事身上那处有些偏僻的位置。 那支箭矢命中的部位,是肩膀与脖颈的交接之处,那伤痕看起来也是有些不痛不痒,不算太深也不算太浅,却是能够刚好阻止那管事对于李护卫的一击。 这让李护卫没有在破空声响起后那一刻便被那管事夺去性命。 反应过来的李护卫也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不知道那预料之内马上就要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短剑的攻击,竟然没有如期向他袭来。 为此,他感到十分的不解,于是,他缓缓地睁开双眼。 就在他睁开双目的一刻,他竟然发现他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被那管事击中的伤口,反而是那管事的身上却是多出了一处伤口。 在管事身上的那处有些渗着血的伤口的位置,其上面还扎着一支箭矢。 其实,李护卫是听到了箭矢在他耳边经过的声音,但他没有分辨出那是箭矢的声音,反而是将那支箭矢在空中的破空之声当作成了那管事持着交手过多番的短剑,已经迅速向他逼近而来。 以李护卫的状态,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分辨那么许多,所以,自然也是没有分出箭矢跟短剑的声音,安静地等待着那沉重一击的到来。 若是在平常时候,箭矢跟短剑在空中挥舞跟经过的声音,他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便能够听出两者之间的不同的。 而现在他并没有能够立时分辨出操控箭矢跟短剑时其声音的不同,这其中,自然不仅是有着疲累的原因,也是有着他在生死关头高度紧张的缘故。 看着眼前此番的情景,在场的主心骨跟那有些失去了心智的管事也皆是不免觉得错愕。 原来,在场除去江宪以外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江宪会亲自出手。 江宪其实自己也是不想出手的,但她已经没有了足够的时间再去用毒去使得那管事手中的短剑掉落。 那管事手中握着的短剑已经马上就要接触到李护卫的脖颈之处。 然而,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直接射向那管事手中的短剑,从而使得短剑掉落在地上,或者是直接命中管事的要害部位,让他拿不起短剑,再或者是将那管事一击毙命。 这些都是阻挡管事对李护卫攻击的最好方法, 但这些都可以直接向众人展示她的武学实力,如此一来,便也会暴露江宪是一名武者的事情。 普通人是做不到这些的,而且对于李护卫来说,他心目中的这个江家小姐没听说过经历过什么事情,那想必自然也是不会做到如此精准的程度。 在如此危急时刻,能够不慌不乱地利用手中的大弓射中对方,已不算是一件易事。 江宪在此刻若是自己拿出能够帮助到李护卫的药粉或者是暗器,李护卫势必会怀疑江宪的用心。 在李护卫跟那管事战斗之中未拿出来的东西,现在突然拿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李护卫若是多想一想也是应该能够想明白的。 然而,若是提醒李护卫拿出那包药粉,李护卫却是已然失去了那个力气,李护卫也没有足够的经验去使用那种能够限制别人行动能力的药粉,在实际使用之中,势必也会浪费些时间。 而这种情况下,李护卫恐怕性命难保。 所以,江宪是需要用弓箭去大大方方地帮助李护卫一把的。 她在江家的时候,李护卫就见过江宪身边是有一把弓箭的。 江家的演武场,除江家的几位主子,旁人任何人都是不得靠近的。 所以,李护卫虽然没有见过江宪使用弓箭的情况,却是远远地见过江宪离开演武场后,其手中有时会握有一把大弓。 如此来看,江宪会使用弓箭的事情应当也是十分合理的。 是以,在这个时候将身后背着的大弓派上用场,也是十分恰当的。 江宪并不想要故意演给李护卫看,她也并不想因为伪装自己的武者身份而刻意演出自己的那种慌张无措的感觉。 若是那样做,是会在主心骨心里大大降低他的威胁性的。 所以,她只能是出箭必须干脆利落,但又要故意射偏一些,将此事掩饰过去。 普通人练习弓箭自然也是可以做到命中率较高,射中目标较为准确的,但江宪身后的这张大弓,并非是像它外表上看上去的那般普通的大弓。 那张大弓虽然不算是多重,但还是有些重量的,所以若是未经过什么一套训练的普通人,是很难将其稳稳举起并成功命中目标的。 然而,江宪却是能够稳稳地拿在手中并且能够较为准确地射中那名管事的。 江宪的整个动作,在场之人中没有一人看见。 李护卫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那管事在认真投入地决定绝杀这场战斗,而主心骨正在看着眼前交手两人各自的状态,也在等待着战斗结果,看着两人分出胜负。 各自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去做,想法也是各不相同,但却就是一人都没有去关注江宪的行动。 这个时候关注两人的战斗才是最最紧要的事情,谁会想到江宪会来上这么一手,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这件事情,是江宪事先便想好的。 他们江家的那些下人之中,既然有些人看见过她背着一张大弓出门,那她就要将那张大弓的用途坐实,而非让人以为只是装饰。 若仅是装饰,何必选择看起来各个普通的弓箭? 那些弓箭的重量看着也是不轻,又不特别,普通的外表,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样式,也实在是起不到震慑旁人的作用,即便是仅作为装饰,选择那样的大弓也是很不合适,也很不好看的。 如此,江宪便借此机会将自己大弓的用途掩盖成一种用来捕猎一些小动物或是给自己防身用的。 所以,虽然她并不能够很是准确的使用那张大弓,但却也是对那张大弓很是熟悉,在众人看来,也是有着一定的使用的用途以及防身的作用,这便是足够了。 李护卫亲眼看见被击中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的那名管事,虽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 于是,他便循着那箭矢的走向,缓缓回头。 在他看到身后仅有江宪一人,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时候,他却很是震惊。 原来救下他的不是旁人,不是什么天降救星,也不是幸运地遇上了路过的大侠,已及更不是及时赶到的柳护卫。 竟然是在他看来,生在富庶人家的江家小姐!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也不敢相信是江宪救了他。 所以他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错愕,也有些恍惚。 这太让李护卫感到奇怪了。明明他自己才是那个被派出来保护江家小姐江宪的人,现在却是被江宪这个自己本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小姐相救,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如同身处梦境一般。 想到这里,他竟然是用他仅有的那点力气,将抚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用力在自己的腿上捏了一把。 很痛! 李护卫感到浑身的痛意向他袭来。 其实,他这样一个虚弱得等待着死亡到来之人,又能有多大的力气施加在自己的身上呢? 这一切的痛意,完全是由于他自己那高度紧张的状态,才让他数倍放大了那对于痛意的感知。 再看主心骨,他对江宪的这一举动也是有些摸不清。 他没想到江宪会出手相助李护卫,更没有想到江宪会搭弓救人。 他并没有看到江宪拉弓的始末,只是他看到那箭矢所设射向的方向,便才能够想象到江宪。 因为没有几人会是以那样的位置将箭矢射出而在场也无旁人,所以,他才确定了是江宪出的手,也大体能够猜测出江宪的实力绝对在李护卫跟柳护卫之下,甚至,也绝对他自己之下。 但具体江宪是否是一个武者,他确实有些看不分明。 江宪并非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寻求不到别的方法,而采用的一种无奈之举,反而是江宪主动将自己的实力故意暴露给那主心骨看的。 她就是要让主心骨放下对自己的警惕,就是要让主心骨低估她,以便于在之后打出一个出其不意。 而至于那管事,现下他身上丹药的药效已经逐渐消散。 刚刚被江宪射进他的皮肉之时,他看起来还有些无所谓的样子,他整个人也是显得很木讷。 虽然被那箭矢弹开几步,但感觉整个人是头脑空空的,也是没有多大的感觉。 江宪也是控制了力度,将大弓调整得刚刚能够射到那管事身上。不至于力气太大,直接穿透管事的身体。 那伤口对于一名武者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但是,很快众人便是发现了现下那管事的眉间逐渐扭曲起来,似乎有了些许感知一般似的。 而江宪知道,那是他身体内的丹药药效即将耗尽。 (本章完) 第332章 反转 是夜,还是那片寂静的林子,亦还是那处破败的院落。 只不过,没有了打斗声音的院落,在那四人的衬托之下,更是有些静得瘆人。 小……主子,您……” 生死时刻,李护卫口中的一句“小姐”差点儿脱口而出,但他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的。 他现在不管是身子还是精力,皆是差到了极点。 游走在生死边缘,自然也是顾不得这么多,如此一来,他下意识地如此称呼江宪,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次,他不仅是记起来要称呼江宪为主子,竟然还对江宪如此尊敬。 显然,他是认定了是江宪及时出手相助,才得以让他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 他之前想象过的,大侠一类的路见不平之人没有出现,柳护卫也没有赶来,他的身后只有江宪。 若说是他之前想象的那般天降救星,那么现在,他的天降救星便是真切的只有江宪一人。 江宪才是他的救星。 他此行出映州的目的是一路陪同并保护江宪,保障江宪的安全的,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自己反而被江宪所保护,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惭愧。 他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了他眼前的这个少女,绝非是跟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娇滴滴的富家小姐不同,不仅如此,她跟他认识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他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再一次带给他惊喜的少女,这个多年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今天才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的江家小姐。 他竟是有些呆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的虚弱,更是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着一个随时可以攻上来的危险人物。 是的,那管事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尽,对于李护卫来说,未散尽药效的那管事还有着不小的威胁。 此时此刻的江宪,为了掩饰其身份,还是不能够直接开口说话,她不能够直接出声提醒李护卫利用好自己的药粉包,只能是做出动作提醒李护卫。 江宪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见到江宪如此举动的李护卫立刻便回过神来。 江宪手指的那一处,李护卫知道自己身上那同一处的位置,正是好好地藏着江宪之前给的那包药粉。 于是,他也便是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 虽说是有些疑惑,但他还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处与江宪之前所指的相同的位置,他似乎是在向江宪确认。 然而,江宪对于他的这番举动,却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使用那包药粉。 至此,李护卫虽然对那包药粉的使用有些疑惑,心中也有些忐忑,但他却是不知为何,丝毫不想去质疑江宪的用意,似乎是由于之前的经历,似乎是因为江宪在他的生死时刻救下了他。 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于他而言,现在的江宪似乎是一个完全不需要理由便可以相信的人。 对于江宪的信任,竟然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两人“沟通”好了一切,自然是无所畏惧。 身后“沙沙”的声音响起,李护卫立时便是反应过来是管事又要发起对他的攻击。 他转回身去,果然,如他所料的一面发生了。 那管事确实是举着短剑再次朝他而来,只是,这次的管事却是不似之前的那般凶猛,反倒是看起来有些无力。 再仔细看看,那管事就连面容都是较之前木偶傀儡的那般样子发生了变化。 那管事脸色煞白,眉目之间还带有些许愁容,既跟他自己原本的冷酷模样不像,又与那服用丹药之后的木偶傀儡一般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朝李护卫而去的动作,甚至还有些迟缓,连带着握着短剑的那只手,都是有些无力,看起来是颤颤巍巍。 然而,即便如此,那管事现下的状态,也是要比李护卫好上不少。 作为一名天阶高级武者,并非是普通武者可以相提并论,甚至就算是他现在的这种状态,主心骨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否则,主心骨便不会继续等待了。 按照主心骨的性格,若是那管事虚弱到了一定程度,经过他的衡量,若是有些胜算,他是一定会果断出手,解决眼下的这个时刻威胁着自己的隐患的。 在江宪看来,那管事现下的药效即便是开始逐渐消散,但也还是会有一个过程的,至少再对李护卫进行个几次攻击的时间,还是能够持续的。 所以,李护卫必须主动出手挡过那管事的这一击,而却是不能静静等待着那管事药效的散尽。 于是,就在那管事逼近李护卫的那一刻,李护卫早便是摸到了衣裳中那包乖乖等着的药粉,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使用的准备。 李护卫抬眼一看,想好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时刻准备着那管事的到来。 “哗!” 一包药粉突然出现在了李护卫的手中,狠狠往那管事的脸上一撒,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撒药粉的动作却是十分利落,似乎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药粉几乎全部落到了那管事的脸上,他避无可避。 只有一小部分药粉飘摇地散落在了李护卫的面前,李护卫控制着自己的鼻息,同时用衣袖掩上自己的口鼻,极力地摆脱那空气之中弥漫的药粉,避免吸入。 但即便如此,李护卫还是感觉到自己吸入了一些,他顿时有些担心,但在想到江宪之后,他甚至觉得即便是跟那管事同时被限制了行动能力,江宪那十分靠谱的行事风格也是会尽可能地保住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他甚至还有些庆幸他吸食的药粉要远比那管事少,即便是被限制了行动能力,醒来的时间应当也要比那管事早上不少。 “啪!” “砰!” 随着药粉的吸入,那管事先是握不住手中的那柄短剑,那柄短剑也是毫不犹豫地先他一步倒在地上。 而后,就在那柄短剑落地不久,那管事竟也是僵硬地躺在了那柄短剑不远之处。 一人一剑,眨眼之间便是在地面上相遇。 看到这场面的李护卫不仅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畅快和喜悦,他现在的脸上竟是布满了愁意。 然而,他脸上的愁容也不是毫无来由的,他是在担心江宪的安全。 他之前竟然是忘记了这一点,就在那管事倒地的一瞬,他便是想到了他自己应当也是随后不久便会如同那管事一样地倒躺在地上,却是忘记了主心骨也是一名武者的事情。 想到了这些,他顿时有些担心。 江宪接下来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也不知是怎的,他立时便生出了一些力量,他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不让自己受了那药粉的计,为了防止自己沉沦下去,也为了让自己尽快地脱离那虚弱的状态。 他努力地提起精神,拼力地活动手脚,他想尽快地摆脱掉他那虚弱乏力的状态,他想把自己从一种无力的境地之中给拉出来。 他的心中好似有一把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的精力愈烧愈旺。 主心骨没有想到眼前的场面竟是会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他没有想到那名管事倒地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李护卫终结这场战斗,终结这场生与死的较量。 他还想着等那管事跟李护卫再战上一会儿,他便是会趁着那名管事最虚弱的时候,一击绝杀了那名管事。 但他却是没有想到,这场战斗最终会是因为有了江宪的帮助而反转,也没有想到李护卫竟然还有着杀手锏,也便是那包药粉。 他不知道那药粉是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那药粉宛如天降一般,被他握紧在手中。 更是掌握准了时机,冲那管事撒上了一把足量的药粉,那管事也是立时便连同他的短兵一前一后地怦然落地。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都有些太过于快了,让他甚至有些反应不及。 如此,眼下的形势也是发生了绝对的转变。 他还是低估了江宪跟李护卫这两个人。 虽然这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他之前是想要让江宪跟李护卫与那名管事在战斗之中两败俱伤,从而让他自己从中获得好处以及摆脱掉眼前这三个人的,但却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形势却是江宪跟李护卫一方完全占据上风。 如此的结果,虽然对于他来说不是最满意的,但却也是较好的一种结果了。 即便是李护卫跟那管事双双倒地,他也是不敢对江宪贸然出手的。 一来,是在江宪出手之前,他并不清楚江宪的实力到底如何。 若他自己是一名巅峰武者,他便也是不顾忌这么多了。 但他却只是一名地阶武者,所以,他并不敢轻易对江宪出手。 二来,他一直觉得江宪很是神秘,所以他并不清楚江宪的手中到底是握着多少底牌,他因着这方面的考虑,便也是不会轻易对江宪下手。 只是,事到如今,始终让他有些疑惑的一点,便是李护卫手中的那包药粉。 李护卫既然用那把药粉能够将那管事直接撂倒在地上,并且那管事倒在地上的样子,就如同他之前见到的他队里的那四名队友的情况一样,根本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他判断李护卫用的药粉便是跟之前江宪用的那药粉应当是一种。 但他却很是疑惑,为什么李护卫也不可避免地吸食了一些药粉,没有跟那管事已及之前那四名队友一样倒在地上,如今却还是安然无恙地坐在地上? 是因为吸食量较少的缘故?还是说李护卫早已经吃下了解药?再或者是那药粉对于虚弱状态下的人无甚作用? 可是,若真是对于虚弱的人没有什么作用的话,那么那管事服下的那丹药应当也会是会起些相互作用的。 所以说,是因为之前拿不准那药粉对于服用丹药之后的管事不起作用,而到了生死关头才准备博上一把? 然而,主心骨却是更倾向于是李护卫可能早已吃下了解药的这种情况。 那么,基于此,让他有些不解的是,若是李护卫真的是提前吃下了解药,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便掏出那包药粉,毫不费力又可以一击结束战斗? 或者是在战斗之前,便是有机会直接将那管事撂倒,而李护卫却没有那样做。 是因为李护卫有信心或者是想要尝试跟那管事战斗?还是说那药粉的价值太高,轻易不能使用? 对于这些,他都没有一个确切的想法,关于这些,他也都不是很理解。 到了眼下这个情状,反而让他有些放松的却是江宪。 他没有想到江宪会直接出手,更没有想到江宪的武学实力会是如此这般。 他以为江宪很有可能会是他们三人之中武学实力最高的一个或者只是也是应当跟他们两人差不了很多,绝对会是在自己之上的。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刚才通过江宪的这么一击,他便是能够清楚地知道江宪的真实实力,他猜测江宪大概率也只是一个平时训练较多的普通人,或者顶多是刚入门的武者。 否则,其射出弓箭呢的精准程度绝对不会如此之低,力度也不会如此之小。 是以,其实这在主心骨看来,江宪的这一无奈之举,反而是暴露了江宪的武学实力。 再加之,她之前便是直接用药撂倒他那四名队友,如此想来,他便更是确信江宪应当是没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所以才会靠药物控制这种方法来控制对手。 想到这一点的主心骨,立时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他不知道江宪的这一举动是在主动演绎给他们所有人看的一种假象。 他自然也是不会想到在这种地方江宪还会故意隐藏实力,他即便是谨慎,也不会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是江宪是为救李护卫的情况下的一种毫无办法的无奈之举,是以,才只能是被迫亮出自己的武学底子,将自己的短板暴露给旁人看。 谁都不想被敌人轻视,谁也不想轻敌,但此刻,主心骨却是对江宪毫无顾忌地轻敌了。 (本章完) 第333章 小玉瓶 看到江宪这样的武学实力,他便是可以去算计一些事情,比如之后的路程之中,为了逃命他可以挟持江宪。 在主心骨看来,江宪很明显是他们三人之中的头儿,而那两人也皆是会非常的顾忌江宪的安全,而江宪自己又没有什么武学底子,尤其还是一名使用弓箭的低级武者或者是一名普通的弓箭爱好者。 那么,对于主心骨这样的一个地阶实力的武者来说,江宪的那点武力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若是之后主心骨挟持江宪,他应当也是不会受到什么威胁的,从这点上,倒很是让他放心。 江宪的心思,旁人不知道;而李护卫的心思,江宪也是不清楚。 李护卫虽说是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念的力量,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此刻还是没有倒地。 他突然想起之前江宪使用这药粉撒向那四名歹徒之时,江宪也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连江宪身下的那匹马竟然也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难道是这药粉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使用者和被使用者? 那这药粉不简直是成了精? 这种神药怎么会落到江宪的手中? 李护卫如此在心中思虑着,然而,这些事情是让李护卫越想越乱。 现下,他不仅是身体虚弱无力,就连头脑也是愈发混沌起来。 思虑之间,却未感知到马蹄声愈发向其逼近。 下一瞬,李护卫只见一只极小的普通小玉瓶在他的眼前闪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那如葱般修长白皙的玉手,此刻正托举着那只小玉瓶,相衬之下,竟显得那只小玉瓶也变得不普通起来。 李护卫心头一滞,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但缓过神来仔细一看,便是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只手他认得,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 第一次看见那双手时,他还狠狠地吃了一惊,因此,对于那双手的印象,他是十分深刻的。 那双手他第一次见到,是在其主人脱下手套挑拣药材之时,脱掉手套之后,那双手瞬时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双手生得极为好看,修长白皙,没有什么瑕疵,但却不像是寻常那些少女之手,反倒是看起来很有力量。 显然,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江宪,李护卫因为那双手散发出的一种力量之感,让他很是难忘。 其实,江宪的手上并非是没有瑕疵的,只是,她手中的瑕疵之处,被那双露指的手套遮蔽着,故意不让旁人瞧见。 她的手掌上,是有着一层薄茧的。 她现在经常带着一副特制的手套,既轻便,又在特定的位置做了一些处理,很难再生出新茧了。 是以,现在江宪手上的那层练习弓箭所产生的茧子,也是愈发减退,即便是脱下手套,若不细细观看,也是看不分明的。 “服下。” 江宪策动身下的马,从李护卫的身后缓步前行,走到李护卫的身边,自上而下地向坐在地上的李护卫伸手。 在那只小玉瓶隔着一层浅色手套被一只修长的冰肌玉手稳稳地托举着出现在他的眼前之时,江宪的声音赫然响起。 兜帽之下,少女故意放低了声调,其声音低到仅能被李护卫一人所听到。 然而,即便是少女的声音很是低沉,却也很是精准地落在了李护卫的心尖。 他迅速反应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正是刚刚救他一命的江宪。 而对于江宪手中托举着的玉瓶,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那玉瓶看起来极为普通,其身形也是十分娇小,看起来应该是仅能容下三两粒较小的药丸。 玉瓶上下占比最大的一处,竟是防止挥发的瓶塞。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药瓶,就连在江家之时,江家药师炼制出的那些丹药,也是用观感很好的容器盛放的,即便是给他们这些护卫分发的丹药,也绝不是随便糊弄的。 江家盛放丹药的容器,一向是按照所炼制丹药的药性来选择的,并非仅是按照丹药的贵重程度。 当然,若是需要出售的丹药,定是会在一定范围之内用最好的药瓶去装点。 如此一来,若是能够选择材质及观感较好的容器去盛放丹药,同样的丹药,却是能够将一个观感很好的药瓶卖上一个更好的价钱,能够做到让客人主观感受较好一些。 那么,同样的东西,仅是提高一点成本,便能够将成交价格翻番,便能够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何乐而不为呢? 但眼前的东西即便是没有见过,即便是普通至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江宪手中的小玉瓶,拔开瓶塞,连看都不看,直接扬起头,张开嘴巴,将瓶内之外尽数吞下。 李护卫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未有任何一点迟疑之处,仅是如同死士听从命令一般。 这倒是让主心骨看得有些傻了眼。 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那服下的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的主心骨,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慌乱,他赶紧在脑中撤回了之前想要挟持江宪的想法。 他现在周身只觉得凉嗖嗖的,在他看来,李护卫这个天阶高级武者是可怕的,但江宪这人,却是较之李护卫更为恐怖的存在。 他不禁想,带着兜帽的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变出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又是对他做了什么? 由于江宪身体的遮挡,主心骨并没有看到江宪手中之物,他只看到李护卫吃下了一个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因着这两人的遮挡,他实在是想看都看不见。 江宪跟他身下的马,正好挡住了一大半李护卫的身子,就连江宪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也是被自己侧着的身子尽数挡下。 主心骨只能看到江宪跟李护卫的传递动作,但具体是传递了些什么,他是一点都看不见。 就连李护卫吞服那瓶中之物的动作,在主心骨看来,都感觉有些诡异。 李护卫的大手将那只小玉瓶紧紧地捏在手里,瓶身尽数吞没于他的大手之内。 随后,他便是将内里之物送入口中,却是连李护卫自己都不清楚玉瓶之内物品的样子,更别说是在远处瞧着的,那个被江宪和李护卫两人重重遮挡的主心骨了。 是以,主心骨对于江宪跟李护卫之间的动作,仅是能够猜出个大概,他仅是能够知道那两人之间传递的东西,然而,两人间具体是传递了个什么东西,他却是看不真切的。 那小玉瓶中之物尽数落入李护卫之口,而他仅是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的工夫,便是将那玉瓶之中的东西尽数吞下。 李护卫甚至是没有什么感觉,他仅能觉出,口中之物应当是两粒有些冰凉的小药丸。 而那小药丸,却是他吃过的丹药之中个头最小的药丸。 平时服用的那类丹药,都是些拇指般大小的丹药,或者至少也会是一个小指一般大小的丹药,再或者是一些药粉、药液一类的药物。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并吃到这种入口之后基本感觉不到有任何异物感的东西,就连吞咽过程中也并未察觉到有一丝令人不适的异物之感,他觉得这种感受很是神奇。 他甚至还在自己未反应过来之时,以为自己是足足地吞下了一口空气。 他是连个药丸的滋味都没有品尝出来。 李护卫还以为是那丹药本身不小,仅是因为有些奇异的入口即化的状态而让他感受不出那药丸的存在。 但他却是很快便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清楚地见过了那药瓶的大小的。 江宪递给他的那个小药瓶,除非是药瓶之内暗藏玄机,否则,是绝对盛不下一个拇指般大小的丹药的。 所以,很有可能的情况并非是李护卫猜想的那一种,而是那丹药本就被做的很小。 只是,服用下丹药的李护卫却依然是感到有些惊讶。 他虽然是真切地见过那小玉瓶,也并不觉得那小玉瓶中会有什么庞然大物,但在他的猜想之中,至少也应当是一整瓶的药粉或者是药液一类的东西。 李护卫是如何也才想不到那药瓶之内竟然是两粒如此之小的药丸。 这么小的药丸,能有谁什么作用? 李护卫是没见过,更没吃过,甚至他连听都不曾听闻过哪家的药师会将药物制成如此小的形态。 但他即便是对这药丸的药效有些怀疑,却也是绝对没有想过这药丸是出自于江宪之手。 他没见过就对了,这药丸是江宪制出来的,除了被他做过试验的小动物,还有她自己,李护卫是第一个服用此药丸之人。 李护卫自然是没有见过,因为这药丸就连在江家之内,也还没有流通。 李护卫吞咽的动作,有些迅速,他的这一番迅速的吞咽,甚至让江宪都感到有些意外。 江宪是个较为谨慎的行事风格,但他却不是一个事事愿意将事情的处处细节都放大之人。 谨慎是好事,但她却是不想因为谨慎而去过度地揣测一些东西,从而耽误了她自己心中对事情的衡量以及判断。 (本章完) 第334章 恢复 有些东西,是要擦亮眼睛好好地观察上一番。 但也有些东西,若是过度观察,过度揣测,反而是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准确,甚至是错误的认知,从而出现误判的情况,以致做出错误的决定。 然而,江宪却是不想被这些事情所困扰,是以,对于李护卫的这种看起来十分的相信以及不曾怀疑的吞咽动作所展示出来的对自己的信任态度,江宪却也是没有多大的在意。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江宪并不想对一些事情去深究,但她眼下确实是不必思虑,也便能够知道李护卫此刻对于她的态度。 现在的李护卫,对于江宪的感受应当是较之前更加真切了一些,江宪也大约是在李护卫心中成为了一个可靠可信之人。 如此一来,因为李护卫的这层信任,江宪在之后的行事上,应当会是比之前更为从容一些。 由于今日这般经历与配合,江宪跟李护卫他们两人甚至是可以在之后的一些相处之中能够相互信任,能够更有默契。 从而,不管是这趟回家的路上还是以后,若是再如今日这般发生些什么不可预测之事,两人亦是能够做到更好的配合。 这次的经历,虽说是任谁都不想遇到的,但同时却是让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皆是更加清晰深刻地认识到了对方,也能够在接下来的路上更加地相信彼此,从而也便是能够更好地成事。 这一点,江宪心中还是很清楚的。 …… 不足半盏茶的工夫,李护卫竟然奇迹般地神清气爽起来。 虽然李护卫还没有展现出什么太大的肢体动作,也依然还是坐在地上,但整个人的状态,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李护卫的这一反应,就连在一旁看着的主心骨,面上也是不免露出了几分惊讶。 主心骨是个谨慎的,他之前便是一直在一旁观察着他们几人,如此,此刻的主心骨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李护卫的“不对劲”。 李护卫的动作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现下的精神面貌却是与之前那虚弱的样子相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而这番巨大的改变,却是连李护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李护卫如今正在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他想要自己的状况尽快恢复如常那般,也能够更好地保护江宪,跟柳护卫汇合。 他的脸色不再煞白,面光也开始愈发地红润起来,这却是着实让主心骨感到纳闷。 江宪到底是给李护卫用了什么东西? 主心骨也很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同为一名武者,他可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的情景。 一名虚弱至极,甚至险些要丧命的武者,竟然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能够恢复到此种程度,他简直是难以相信。 出现在李护卫身上的这种变化,对于主心骨来说,简直是前所未见的。 他从未见识过任何一人甚至是任何一名武者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便能够恢复到如此的程度。 尽管是李护卫此刻还没有站起身来,反而还是双腿盘坐在地上,但他却依旧还是觉得,较之前的那般虚弱的状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护卫整个的恢复过程,实在是太过于快了。 见到李护卫恢复的那般迅速,主心骨现在甚至是有些怀疑自己。 之前,他见到江宪策动着马走到李护卫的身边,也看到江宪好像是伸出了一只手在递给李护卫些什么东西,而李护卫也是仰头吃下了些什么。 但具体是些什么东西,主心骨却是不清楚的。 但他即便是看到了眼前李护卫的变化,却还是始终不能够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药物。 在他的认知之中,即便是果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也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这种武者的阶段,这应当都是修士一类才可以接触到的一些资源。 但话说回来,若是江宪真的给李护卫使了什么东西,或者是用了一些他不清楚的路数,从而让李护卫的恢复速度能够如此之快,但他却也是不相信江宪他们能够接触到这类的药物的。 想来,能够接触到这类药物的人家,其实力应当不是祁州这种中等州的普通大户人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若果真是江宪给了李护卫这样的一种药物或者是对李护卫施加了一些奇异的术法,那么,主心骨便是可以大胆地猜测,江宪跟李护卫以及还在远处等待着他们归来的柳护卫,他们三人的家里很有可能是与修士挂钩的。 如此一来,对于主心骨来说,麻烦可就大了。 天阶的武者,主心骨暂且打不过,更别提是身后可能有着修士的武者。 想到这里,他再一看李护卫,李护卫的状态在他看来,也很是有些奇怪。 李护卫现在正盘膝而坐,跟那管事打了一场之后,李护卫便是力不从心,虚弱得站不起身来。 现在的他,正在闭目养着神,盘坐在地上,没有显现出什么动作。 主心骨见到眼前的景象,不懂李护卫到底是在安静地调整自己的状态,是在打坐?还是李护卫正在身体之内运行着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亦从未接触到的东西。 对于主心骨的目光,江宪并没有多加在意。 江宪清楚,落到现在的主心骨这般境地的人,在眼下的这个处境之下,若是想要脱身,自然是要多算计一些。 只有不断地尝试着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才有着脱身并甩开他跟李护卫的可能性。 换位思考,这些江宪都能够理解,也并没有为主心骨的观察与算计感到厌恶,同时,他也不认为主心骨的这种缓兵之计是一种狡猾的做法。 生死面前,有着求生的欲望,这是人之常情,于主心骨而言,亦是如此,即便他并非是一个好人,却也是有着想要活下去的本能。 但是,假如江宪真如主心骨所料那般是一个实力较低的武者或者是根本不是一个武者,那种情况下,主心骨唯一可能逃走的时机,已经被他错过了。 可也许主心骨的谨慎便是如此。 他是根本逃不掉的,他心中所想的那种情况也是与现实情况所不相符的。 江宪根本就不像他所猜想中的那般是一个低阶武者或者是一个普通人,她是一个实力还要远在主心骨这个地阶武者之上的天阶高级武者。 是以,主心骨是无论如何如何都逃不掉的。 主心骨猜测江宪跟两名护卫的来头应当不小,甚至猜测到了江宪跟两名护卫的身后可能也是有着修士相助,但若说江宪三人是来自远超于祁州几个大家族的家族,主心骨却也是不相信的。 虽然他并不清楚江宪的手中到底还有着多少的底牌,但有着修士的家族,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主心骨却是没有听说过附近几个州的家族有什么动静。 再者说,附近几个州的大家族数量本就有限,若是加上有修士背景这一条,那么,有着修士背景的大家族便更是少之又少了。 是以,江宪三人偶然间得了些非凡的东西他信,但若说是身后有着修士撑腰,他确实不怎么信的。 排除掉附近几州,若是离得再远些的地方的大家族,想来,也是不会是如同江宪这三人一般,如此随意地便敢出远门。 所以,主心骨判断江宪三人就是在混淆他的视听。 他几乎是认定了江宪三人就是附近州的家里养着点武者的中等家族中的人。 其实,主心骨的猜测的方向也是被李护卫的状态迷惑得出现了些偏差。 江宪三人哪会跟修士扯上关系,就算是整个映州,能够跟修士扯上关系的人家,又有几户呢? 别说是身后有着修士撑腰,就连身后有着修士相助或者是帮上一把江家,也是解了江家的燃眉之急。 若是真能够跟修士搭上关系,江家又何故没落至此呢? 主心骨的性格所致,让他既是谨慎,又是有些时候会有些优柔寡断。 谋定而后动没有错,但若只是如同主心骨这样一味地观察,却绝对是容易耽误逃走的时机的。 当然,赌的后果可能是立即得到最坏的结果,但若是深思熟虑,虽然很难像是赌赢那般一次性来个痛苦,能够迅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却终究是个稳妥的方法。 多方面考虑并且观察后的结果,很难会是最坏的结果。 主心骨在心中想着想着,愣神之间,盘膝而坐的李护卫却是有了些动静。 李护卫将眼睛缓缓睁开,眼前的情景,却是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明亮。 对于身处黑暗,失去了光明,又历经苦难,重见光明的人来说,这光明来得自然是要比之前轻而易举、不费任何力气便能拥有的那般,要更加的难得。 当然,这一切都少不了高悬于空中的那轮明月的相助。 他在原地活动了一番筋骨,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气力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这样的结果,便是让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本章完) 第335章 “杀了他” 他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江宪。 显然,由于江宪带着兜帽的缘故,却是不能立时给他想要的答案。 江宪自然也是用余光观察到了李护卫那想要发问的目光,她却是没有转过头去,亦是没有对李护卫做出回应。 李护卫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自然也是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也更不是去问这些事情的时机。 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地上猛地跺脚几下,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什么问题,就连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是丝毫没有觉出。 他这才有了一丝真切之感。 现在的李护卫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愈发轻快,与跟那管事打斗之前还要再松快一些。 跟那管事战斗之前,他身子还是有些疲惫的,但现在,他无论是怎么仔细感受,也是没有任何一点的疲惫。 此刻的李护卫,绝对是处于一种最佳的状态。 如此一来,李护卫心中自然是大喜,也就不再去多顾忌其他。 他一步步走到了那管事的身边,俯着身子望着地上的那一人一剑。 而后,又折返回来,走至江宪一侧。 “主子,怎么处理?”李护卫向坐于马上的李护卫温言询问。 江宪身子略微一摆,轻声对李护卫回道:“捆住,带走。” 闻言,李护卫有些担心,再次对江宪问道:“可他毕竟是天阶武者,等他醒了……” 李护卫自然是会听江宪的吩咐办事,他也不是怕那管事,毕竟他能跟服用丹药以后的管事战个平手,也没让那管事沾过什么过。 只是,他却是因为那管事服用的丹药太过于诡异而不能再持续抵抗那管事的攻击,从而战到力竭了。 所以,若是在都不服用丹药的情况下,谁能战到最后,也说不准。 他并非是担心自己,实在是担心江宪。 这次,是江宪给他赢得了时间,从而能够让他使出那包药粉,可下次呢? 李护卫猜测着,这样的能够限制人行动能力的药粉,江宪手中应该是没有了。 江宪在刚与那群歹徒正面交锋之时,便使了一次。 再加之她给了柳护卫跟他自己各一包,想来,若是那管事醒了,除非有他护着,否则,江宪随时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失去了药粉,没有了自保手段的江宪,更是需要他时时刻刻地保护着,所以,这次他绝对是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再给任何人能够伤害江宪的机会。 李护卫在心中如此想着。 此刻的他,绝对是信任江宪的,但事关江宪的安危,他却还是要为江宪考虑,才再次开口提醒江宪。 江宪明白他的担心,但经过刚才李护卫跟那管事之间的战斗,她却是不再有顾虑了。 李护卫跟柳护卫的实力差不了太多,若是李护卫应对那管事非常吃力,或者是完全不是那管事的对手,江宪兴许还有些担心。 但在李护卫跟那管事战上了这一场,她却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在那管事服下强力提升自己状态的丹药之后,还是不能够轻松击败李护卫,甚而是让李护卫能够招招应对得来,足以窥见那管事实力的高低。 所以,若是那管事的实力皆在李护卫跟柳护卫之上,那她确实是要考虑就地将那管事斩杀。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那管事的实力在服用丹药的情况下,也仅是能够跟李护卫打个有来有回甚至不足以让李护卫受伤。 那么,便可以想见,若是那管事不曾服用丹药,李护卫恐怕也是能够独自解决掉那名管事,至少也能够跟那个管事打得个有来有回,不至于落于下风。 现在看来,若是那管事的长处在于哪里,恐怕也就只是他的身体耐力较强。 然而,江宪现在却是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了。 若是那管事的实力真的远在李护卫跟柳护卫之上,那她确实是还要考虑一个之后的出手的问题。 若是那管事真的出手反击,李护卫跟柳护卫又不足以能够抵挡的情况下,江宪用暗器不成的情况下,势必会露出自己的实力,对那管事出手,这也就很容易便能够暴露她的武者身份。 若果真是如此,就地斩杀,可能是一个较好的选择。 江宪之所以想要将那管事带走,自然也是有着她自己的考虑。 若是就地斩杀,只能够让那主心骨心中多些思量,也多些顾忌。 既然是要杀鸡儆猴,那不如杀一儆百。 既然是要斩杀那管事,自然是要让他们全队的人都看着。 她要在所有人的心中施压,而非仅是主心骨一个人。 所以,她现在的计划是想要将那管事一并带回柳护卫所守着的那处地方。 他们对于江宪他们三人越是忌惮,那么江宪他们三人需要应对的事情也就更少了些,不用再去太过于担心他们这些歹徒会在暗中给自己一行人使绊子。 在歹徒们的心中,江宪三人越是强大,他们便越是害怕,待江宪三人强大到一定的程度,自然是不必再担心这些事情。 即便是歹徒,也是会为了活命而在心中衡量他们的举动所带来的后果的。 “不必担心。”江宪对上李护卫的目光,回道。 江宪既然是这样说,那么李护卫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李护卫即便实在是有些疑虑,即便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危险,他即便是再对将那管事一路带着这件事觉得有些不妥当,他也是不会再去质疑江宪的决定。 虽然他还是会对这件事情有些不放心,但他还是对着江宪答了一句:“是。” 李护卫的担忧的态度,江宪自然是看在眼里。 在江宪看来,李护卫这样做,其实是一件好事。 多在身边规劝或者约束自己,能够给自己提意见的人,其实才是能够长久相处之人。 李护卫这样的人在父亲江缘的身边,江宪自然也是能够更加的放心。 他早便是能够看出李护卫跟柳护卫两人皆是较为可靠之人,只是,很多人是不能仅看表面去评估的,她自然是要去试上一试才能够知道父亲身边的两名护卫是否可靠。 而如今,对于李护卫的试探,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如此,他也便不会再对李护卫去进行第二次的试探。 接下来,她会将李护卫当作自己的盟友一般,共同去对抗江家的敌人。 与此同时,在远处站着的主心骨却是对江宪跟李护卫两人间的反应感到有些古怪。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护卫直接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而且活动起来的脚步还能够如此轻便,整个人的精神也是容光焕发,他对此,实在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李护卫闭着眼睛的时候,他便是能够感觉到李护卫身上的这些变化。 如今,李护卫睁开眼睛还在他眼前如此有活力的晃动,他却是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真实起来。 “杀了他。” 在李护卫走至那管事身边时,主心骨在心中暗道。 他即便是对李护卫的变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看到李护卫靠近那管事的动作,心中却是暂时先放下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的怀疑,心思反倒是全部放到了那管事的身上。 他想要让那管事消失的心思,在李护卫靠近,让他有了希望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在心中默念,也暗暗给李护卫 使劲,他希望李护卫的动作能够干脆一些。 若是李护卫不敌那名管事,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李护卫在那管事服用了丹药的情况下,还是能够跟那管事来来回回打了这么多个回合。 如此一来,他对那管事也倒是没有什么留恋了。 若不是因为两人心中有些隔阂,他对那管事的生死是丝毫不在意的。 但就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一层还未揭开的猜疑,他是要那管事非死不可。 因为,即便是那管事活着,那管事并不能够帮助他些什么,现在反而是同江宪跟李护卫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杀掉那名管事才是紧要的事。 那管事若不死,始终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威胁,他不想要让任何人威胁自己,亦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之中。 若是他现在只有江宪跟李护卫他们这一处敌人,虽然不容易对付,但事情也是简单得多。 可要是让他现在既要对抗着江宪他们这种外敌,又要防着自己队里的那些内敌,若是被前后夹击,那他的处境是很不妙的。 所以,他才尽力拉拢队里的那些人,不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内敌。 于主心骨而言,谁若是不能与他相处,谁若是不愿做他的盟友,便是死路一条。 这些事情他都很是清楚,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护卫在到了那管事的身边之时,不仅没有对那管事出手,反倒是重新折返回去。 他看到李护卫走到了江宪的身边,同江宪说了些什么。 李护卫的这个动作,倒是也能让主心骨理解,因为主心骨知道,江宪咱们才是他们这三人之中的头儿。 (本章完) 第336章 变数 江宪作为他们这三人之中的头儿,那么,李护卫自然是要听江宪的指示行事。 然而,此时此刻,让他实在不理解的是,李护卫在得到了江宪的指示之后,竟然顺手拿了一捆麻绳,再次折返回去。 这就让他有些疑惑了。 他清楚地看到了李护卫正在摆弄着手中麻绳,并且看样子是要准备将那管事捆起来。 见此,主心骨着实是吃了一惊。 他本来还以为李护卫折返回去是得了江宪的令,是要去取下那管事的项上人头,是能够将那管事就地斩杀,但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护卫只是将其捆了起来。 这着实让主心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这是个什么操作? 这是主动给自己留后患? 他是愈发地对面前这两人的行为感到不解。 他见识过这么多人,却是根本摸不透面前这两人的心思。 以前被他老大蒙骗,那是因为他心甘情愿,那是因为他愚蠢地相信这世间真的有能够救赎他的人,那是因为他对他老大盲目的信任。 他对他老大的信任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内心之中的不甘心跟不情愿相信他老大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是这种无条件相信的情感在作对。 可是,在那之后,他却是再也没有轻易受过旁人的蒙骗。 但现在,他却是对眼前这两人的感受,愈发觉得不真实起来。 仿佛,他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 就在他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之时,李护卫很快便是将那管事捆绑好,甚至连同管事身旁的那柄短剑,也是一并带着。 “走,去牵马。” 主心骨对那突如其来打破一切沉寂的声音,惊扰了思绪。 其实,李护卫捆绑那管事之时,也是发出了一些散碎声音的,但无奈主心骨的心思在别处,自然是听不到不相关的动静。 主心骨上一刻还有些恍惚,现在,也只不过是眨眼一瞬的工夫,他便是被眼前人的说话之声所惊扰。 在他定睛看清面前人之后,他更是被吓了一大跳。 眼前之人,正是李护卫。 院落之中的那处马厩并不隐蔽,似乎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李护卫虽然在之前就看到了马厩的位置,但他却是要叫着主心骨一切去,他也自然是不会让主心骨独自在此处与江宪相处。 李护卫似乎是开了窍,他现在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注意,他要时刻关注着那些潜在的危险,他不会让江宪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他的这种转变,既是职责,又不单单是因为职责。 可能人都是复杂的,江宪救了他,他自然是想着去回报江宪的这一份恩情。 至于是到底因为什么,他心中不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只是因为职责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他任务在身。 他虽然是江家的护卫,也得过江家多年的好处,受过江家多年的恩惠,他不想辜负江家家主江缘交代给他的任务,但若说让他为了保护江宪去丢掉他这条性命,他也绝对是要好好衡量一番的。 但此刻,江缘交代给他的任务,于他而言,却是有些不同了。 现在,哪怕是因为保护江宪丢了他自己的这条命,他却也是心甘情愿。 若不是江宪,他早就丢掉了自己的这条性命,虽然这趟任务本就是为着江宪跟江家,然而世事难料,他没想到他这趟出行会受到生命危险,但他确确实实是被江宪救了一次。 在李护卫的心中,江宪即便是用着普通的弓箭,操着普通的箭术也要出手相助,他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明明是面对一名天阶武者,还是在他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保护江宪之后,江宪还是做出如此的举动,这便是说明了一切。 他不知道江宪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可能因为不是武者的原因,所以不知道天阶高级武者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的可怕之处,或者,她本就知道危险性极高,她还是这样做了。 其实,一名天阶高级武者轻松挡下或闪过江宪的这一箭,并能够反击回去,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在李护卫看来,江宪为救他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这些他都清楚。 他不知道江宪是怎么想的,江宪肯定不是那种不管不顾之人,所以,具体是计算好了那管事不会冲她而去,还是真的是勇气所为,他不得而知。 总之,江宪是为了救他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是以,他不能辜负江宪的这份恩情。 …… 夜空愈发深邃,寒意也愈发浓重。 月色照映下的林中,树影晃动,一片狼藉,马车边竖立的人影,独自一人,步子有些不稳。 那人被清冷月色衬得,实在有些孤寂。 “吁——” 李护卫把缰绳猛地往后一拉,旋即下马,快步走到那孤寂的人影身边。 “怎么回事?” 听到勒马的声音,再加之耳边传来的熟悉话音,柳护卫缓缓转身,有些意想不到来者那张熟悉的面孔。 略一缓神,柳护卫便开口回道:“哦,没事。就是遇到了一伙歹人,你瞧,都在那了。” 说话间,柳护卫手指往远处地面上一指,李护卫循声望去,便见那地上堆满了数名手持兵器的汉子,其身下的鲜血,或是渗进地面染红了土地,或是缓缓流淌出来。 见状,李护卫的眉心处拧成了一片,望着那堆凸起的小山丘,若有所思。 倏而,李护卫猛地转头,凝着眉上下打量一遭柳护卫,有些担忧,问道:“你这……真没事?” 李护卫揪起了柳护卫散落在额间的一缕发丝,将其拨弄回鬓边,动作之间,很是随意。 “我真没事。”说罢,柳护卫突然发笑,一只手指在自己面前,自嘲道:“丑是丑了些。” 闻言,李护卫对着柳护卫那被血渍跟泥点弄花了的脸观察了一番,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江宪对着眼前的情景略一打量,除了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以外,倒是跟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主心骨的那些队友们,还是好好地活着。 江宪翻身下马,走到柳护卫身边。 见到江宪,柳护卫赶忙在脸上反手擦了几下,随后抱拳一礼,对着江宪有些郑重地说道:“多亏主子留下的暗器,谢主子救命之恩!” 柳护卫的声音不大,态度却是异常坚定。 “不必说这些。”江宪把柳护卫虚扶起来,又道:“发生了什么?” “在你们赶到之前,来了一伙人想要打劫,但好在有那些暗器,都撂倒在那儿了。”柳护卫回道,又指了指那堆人。 江宪略一沉思,又道:“冲谁来的?” 柳护卫闻言,立刻反应过来江宪言中之意,回道:“不是来救他们的。” 江宪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问那伙歹人的来意,是向所有人打劫,还是只冲柳护卫,或者是冲着主心骨的那伙队友,这都是不同的。 只有搞清楚了这些,弄清楚了他们那伙歹人的来意,才能够对事情进行下一步的判断。 若是向所有人打劫,事情便是简单很多。 若是直冲柳护卫而来,说明主心骨这伙人中还有其他的队员,而他们那其他的队员,也发现了主心骨他们的动向。 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还有着底牌在手,不能轻视。 如此一来,江宪一行在明,那些另外的歹徒在暗,对江宪他们三人还是有着一定危险的,江宪一行还是需要多加小心。 若是冲着主心骨的那伙队友而来,便是说明在行动之前他们队伍中就有人跟旁人串通好,并且走漏了消息。 不管那人昔日里是不是主心骨他们这伙人的队友,但从这次之后,他便是队里的叛徒,不再是同一条心了。 或者,还有可能是跟主心骨他们这伙人有着利益关系的其他的靠打劫为生的队伍,瞄准了主心骨他们大势已去,想要一口吞掉。 这些事情,根据他们来意的不同,都需要逐一去分析。 柳护卫一向沉稳,自然是会意识到这些事情。 其实,柳护卫也没有看出来他们那伙歹人的用意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但绝对不是去救主心骨的那伙队友的。 因为那伙歹人来了之后,一到这处地方,便是分散成了几组,想要对他们逐一去攻击,不能一眼看出他们的目的。 闻言,江宪自然也是明白了柳护卫的意思。 她随即对着李护卫道了一句:“去问问。” 而后,李护卫也便是立刻明白了江宪的意思,他们两人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之后,竟然变得很是有默契。 李护卫回到那几匹高头骏马的一侧,将主心骨叫下来。 主心骨刚一下马,随后,李护卫便将马上驮着的那名管事一把提起来,丢在地上。 李护卫对主心骨说道:“你去认认。” 主心骨也不是那种不会看眼色之人,尤其是在这种危及到他性命的时候。 他之前看到江宪跟两名护卫三个人凑在一旁交谈,虽然他也很是好奇三人间谈话的内容,但看到此地一片狼藉,较之前变了样,也大概知道江宪三人应该是为此事商议的。 他也很想知道此处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但看到他的几名队友都还好好地待在原处,而且远处还多了一堆尸体,便也是立刻明白过来此地应当是发生了打斗。 再看看柳护卫那有些狼狈脏乱的样子,此地发生了什么,便是可想而知了。 “是碰上了那大户?”主心骨在心中暗道。 但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虽然他看不清远处堆着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柳护卫一个却能打这么多个,着实是让他惊讶。 他更是对柳护卫多出了几分恐惧之意。 他虽然觉得江宪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李护卫确实很能打的,他清楚地看到李护卫完全不输正常状态下的那名管事。 但柳护卫一个人却能打这么多个,还能够让他的队友毫发无损地待在远处,也是不可小觑之人。 听李护卫这么说,他客气地应了一声。 虽然被人指使的感觉很不好,但他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旁的选择,自然也是不可以表现出任何一点的不耐心。 他缓步走向那个小山丘。 定身一看,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些面孔,他张张都很熟悉。 而且,看到这些面孔之后,他还联想到一件事情,便是今夜恐怕根本没有那户他们想要蹲的大户人家经过。 他很清楚,他们的消息不会出错。 看着脚下血泊中躺着的那堆人,他更是有了一个吃惊的想法,那便是他们队中有人给眼下已经失去生机的这群人通风报信。 他现在也是有些惊慌,到底是谁报的信?到底谁才是队中的叛徒? 他觉得自己还要更小心谨慎些才行。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害怕。 眼下这群人,他是认识的,这是另一队与他们从事着同一营生的队伍,也是靠打劫为生的队伍。 平日里,两支队伍虽然不对付,但因为他身处的这支队伍实力要比另一支队伍略强一些,倒是也不必怕那些人什么。 而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地来挑衅或者是骚扰他们。 所以,两支队伍平日里走动不多。 只有遇到了独自吞不下的肥羊之时,两支队伍才会联合起来进行计划和瓜分。 是以,眼下这情况,是那个大户还没有经过?还是说已经被眼下躺着的这些人抢了个先?而现在,又要来将他们吞掉,一家独大? 主心骨努力地搜思索着这些,面对身后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他转过身去,对着李护卫回道:“这些人,我认识。” 到了这个时候,主心骨自然是会实话实说。 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没有必要替脚下躺着的这些人隐瞒些什么。 他现在只有如实相告,才有可能给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撒一个谎,要用多个谎来圆。 所以,除非是关乎他自己真切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对江宪他们撒谎的,以免露出破绽,让江宪他们起了杀心。 闻言,李护卫挑了挑眉,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 (本章完) 第337章 另一支队伍 主心骨对上李护卫的目光,周身有些发凉。 他对李护卫介绍着地上之人,说道:“这些人,也是一支专靠打劫为生的队伍。” 闻言,李护卫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盯着主心骨。 他那探究的目光,似乎是想要从主心骨的眼睛里挖出些对方下意识间想要掩盖的东西。 李护卫现在的样子,宛若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之前,他们三人跟主心骨那一行人遇上之时,李护卫虽然也是没有多说些什么话,但跟现在他的这种不作出回应的样子,却是有些不同。 虽说他之前没有多说些什么,现在也不多回应些什么,在旁人看来,似乎也是很像是他的性格。 但其实,之前他不说话,只是他觉得多说多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现在这种不说话的状态,却是与之前不同。 他现在不说话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似乎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游刃有余。 之前的他面对主心骨那伙人,是觉得多说多错,不如多多观察对面之人。 现在的他面对主心骨,目光看起来更加锐利,眼神也老练了不少。 自打他跟那管事一战之后,从那处院落之中回来,他便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而他的这种变化,若不仔细看,是旁人很难观察到的。 但即便如此,还是很容易被身边亲近之人捕捉到,比如说,柳护卫。 刚一会合,柳护卫就发现了李护卫的这种变化。 他也不好说李护卫到底是有着个什么改变,但就是感觉现在的李护卫整个人都更加的沉稳,似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模样。 而柳护卫不知道的是,李护卫刚刚经过生与死的较量,就在之前,他已经游走在了死亡的边缘,虽然最后他的这条命被江宪给拉了回来,但那种临近死亡时的感受,他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可能很多武者在经历生死考验之后,在残留一口气,又幸运地活下来之后,都宛若新生一般,既要重新来过,很多事情也便是都能够看得更为透彻。 主心骨对上李护卫的目光,那目光,他自然是知道意味着些什么,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愈发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他又对李护卫说道:“他们这支队伍,要比我们这支成立得还要早些。但却是没干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坏事倒是做了不少,小偷小摸的事是一点都没有少干,可终究却是没有什么运气在身,没干成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主心骨怕李护卫会对他发难,随即又补充几句,说道:“我们这些人,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身后都没有什么依仗,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能够支撑着活下来。” “想要活下来,这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一条道路。”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直接抢别人的,偷别人的,自然是最直接的一条道路。 但却也是最有风险的一条道路。 同为武者的李护卫,看不上主心骨他们这些人的行为。 与之相比,李护卫同样是一名武者,却是能够通过自己的双手双脚替江家办事,从而得到一些报酬,也能够得到一些丹药,可以更好地提升自己。 甚至,自他到江家之后,还有了一个能够避风避雨的港湾,他很是知足,日子也是过得开心。 他都能够如此,那么主心骨他们同为武者,却也完全没有必要去靠着偷偷摸摸过活。 当然,他自己的想法,终究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不能够改变别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别人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知的。 若是今日江宪他们没有碰上主心骨这行人,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兴许旁人也尝试过,只是没有遇到那么好的东家,没有遇到江家这种待遇如此好的主家。 然而,李护卫不知道的是,在主心骨他们没有被他老大捡回去之前,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并非是一开始就是武者的。 而主心骨他们已经算是他们队里幸运的那一批人。 他们顺利地成为了一名武者,但还有更多的队友,因为资质不够,遇上事没有自保的能力,便是早早死去了。 李护卫又是不经意间地挑动了一下眉毛。 而主心骨这般的举动,在主心骨看来,似乎是李护卫想要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顺着李护卫挑眉的动作,主心骨又道:“我们这两队之间走动并不多。除非遇到一些难做的事才会合起来互相帮上一把。其余的时候,倒也是没有什么往来。” “两队的关系并不算多么好,只有遇到了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难事,才会求助于另一支队伍,或者说是与另一支队伍合作。除了这些,小事上,两队之间几乎是从不往来。” 主心骨说到这里,李护卫倒是彻底地明白了主心骨的言下之意。 “一些难事”不就是一些难啃的硬骨头? 他们自己吃不下的,看似是跟人合作,让别人分得好处。 但实际上,不就是怕吞不下大户伤及自身,不如顺带着让别人跟着喝口汤,同时还能让旁人出力? 然而,眼下已经被灭掉的这种队伍,既然成立时间要比主心骨他们这支队伍早,那么,为什么在主心骨的口中他们都是干的一些小偷小摸,却没有“成长壮大”起来? 李护卫对此有些疑问,但却是按在心里没有将之说出来,反倒是对着主心骨问道:“人都在这里了吗?” 闻言,主心骨立即转身,走到小山丘旁边,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扒拉着,逐一确认那队人的身份。 良久,他将手上的血污往自己身上胡乱地抓了一把。 略一整理,他对李护卫说道:“管事的都在这里了。至于他们队里其他的人,我也不是各个清楚,毕竟两队来往较少。有几名早进了队的老人,我倒是认得。但至于他们队里的新人到底有多少,却是不好说。” 主心骨说罢,李护卫探究似地盯着主心骨的目光,好好地瞧了一番。 主心骨给他的感觉,似乎是没有说谎。 (本章完) 第338章 医治 李护卫微微颔首,疑惑顿时又在心中升起。 队里管事的人都死了,那这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有管事的人全部出动,也就是包括他们的老大,难道也跟主心骨他们这队一样,上来就死了老大? 存在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被处理的队伍,行事居然这么莽撞? 他们是想要吞掉主心骨他们这一队,却反而被柳护卫解决掉,还是说,是有人故意引他们来此?想要将他们尽数击杀在此地? 眼前的一切,似乎是蒙着重重的迷雾,事情也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李护卫一时之间,也不能够看透他们这两队人之间的关系。 “你知道的人,都在这里了?”李护卫又对着主心骨道了一句。 闻言,主心骨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坚定,回道:“都在这里。” 其实,李护卫还想着再问问主心骨,想探探他们这伙人的实力如何,但一想起柳护卫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却是也没再多问。 问过话以后,李护卫走到柳护卫的身边,两人交谈几句,便有默契般地将地上躺着的主心骨的那四名队友逐一捆住,又将四人缠绕在一起。 那四人身上被捆住的麻绳,若没点特殊招式,根本不可能被自行解开。 一通操作之后,他突然发现,没有见到江宪的身影。 李护卫环顾四周,发现江宪竟然在那只剩一条手臂的歹徒跟前。 见状,他突然有些慌乱,大着步子,快速走到江宪身边。 江宪自然也是觉出了身边多了一个人,在李护卫脚步靠近之时,她便是用余光看到了李护卫。 江宪自然是不会任由旁人靠近的,在她知道了向她靠近的人是李护卫后,便是不再关注,继续安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李护卫见她很是认真地在断掉一条手臂的歹徒那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涂涂撒撒,心中不解。 这种歹徒有什么好救的? 李护卫虽然在心中如此想,嘴上却是不能如此说。 他抿了好几次嘴唇,终于开口,对江宪说道:“主子,您……” 他话还没有说完,江宪便对李护卫道:“不必再称什么主子。出门在外,以你我相称便是。” 闻言,李护卫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频频点头,回道:“好。” 江宪继续摆弄着眼前歹徒的伤口,李护卫则是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将歹徒的伤口冲洗过后,将该撒的药粉撒完,江宪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没有再发现有什么问题,便是将歹徒手臂处裸露的那处伤口包扎了起来。 李护卫看到江宪为歹徒包扎的样子,虽然很想代劳,但怕是坏江宪的事情,也怕耽误时间,便是没有多言,还是静静地等在江宪的一侧。 处理完一个,江宪又走到另一个歹徒身边。 那歹徒正是坐在地上的,那个被一口短刀钉在地上的歹徒。 看到江宪又朝另一个歹徒走去,李护卫眼神之中愈发透露着不解,疑惑的情感愈发深重。 他不知道江宪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相信江宪自由道理。 所以,江宪不说,他也不会多问,只是跟着江宪一同到了那个歹徒身边。 那歹徒看起来已经十分虚弱,但他倒还是没有像那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那人一样已经晕了过去。 眼前的歹徒,神色之间已经出现了恍惚。 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性命不保。 江宪在那歹徒的身边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那歹徒的伤口。 伤口观察得差不多,眨眼之间,他便猛然将那口短刀抽出,从那歹徒的大腿中抽离。 “啊——” 周围,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嘶吼,剩下的,便满是李护卫的震惊之色。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江宪出手会是这么果断,没有想到面对那血淋淋的伤口,江宪竟然是毫无畏惧之色,还能够如此从容地将那口短刀直接从那歹徒的腿上拔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之前对于江宪的判断,完全错误。 江宪根本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 现在不是,以前也应该也不会是。 他对江宪接触得不多,关于江宪性格的部分,那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事实上,从离开映州的这一路上,不管是进出城门、采买药材,还是早些时候她临危不惧地救了他一命,再或是现在,江宪毫不犹豫地将扎在歹徒腿上的那口短刀拔出,脸上却是完全没有作为一个没沾过血的大小姐的畏惧之色。 这一路上,他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江宪的所作所为惊到。 他似乎对江宪一切的判断都是错的。 眼下那歹徒已经失去了力气,有气无力的嘶吼声更是无人在意。 “你……你……”那歹徒气喘吁吁着,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江宪跟李护卫。 那歹徒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完全失去了力气,还没把话说出来,身体便陡然倒地,昏晕过去。 江宪对准歹徒伤口之处的裤腿,一把撕开。 而后,她拿出一罐小瓶,从中倒出一些看起来有些发红的液体不假思索地往歹徒的伤口之处,浇了个彻底。 待微风轻轻拂过,伤口之处的药液,变得愈发干燥起来。 见状,江宪便是拿出另外几个小瓶,有跟之前相同的,也有不同的。 江宪敲打着瓶身,逐一往那歹徒的伤口之处均匀地洒着粉末,直到最后一瓶。 江宪将瓶塞拿开,李护卫发现那瓶子里洒出来的粉末竟然跟刚才给那个失去一条手臂的歹徒用的一模一样。 是以,李护卫将那药粉认了出来,他自然也是知道洒了这粉末之后,应当就是要进行包扎了。 这次,李护卫抢先开口,对江宪说道:“我都看会了,这次我来吧。” 江宪刚想一口拒绝,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便也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中那白色的布条递给李护卫,示意李护卫给那人包扎。 柳护卫此时,则是在一旁将那四个名歹徒还有那个管事皆是安放到了一辆没有盖顶的马车上。 (本章完) 第339章 出手相救 那五人是被他捆了又捆,绑了又绑。 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将目光投放过去。 他看到了江宪跟李护卫两人所在的位置,也看到了李护卫正在给那歹徒包扎伤口,但他却是没有抬脚准备要朝他们走过去的意思。 柳护卫身边还有一个主心骨,他自然是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敌人,况且,那马车之上还有着主心骨的五个队友。 还不知道那五个人何时会醒过来,即便是不醒,也不能独留主心骨他们一伙人在一处。 然而,现在的主心骨,则是自己立于一处,远远地看着江宪跟李护卫两人的动作。 主心骨看到了柳护卫绑人的整个过程,而后,又摆头凝望着江宪和李护卫,思绪飘远…… 主心骨看似是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其实,他的思绪已然飘远,飘到了那个有甜也有苦的地方。 他已经在思及离开此地以后的事情,然而,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以前兴许还是他拼尽全力想要逃离,每日想方设法地寻找时机想要离开的地方,现下却是成为了他能够保命的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 他对于那里,感受极为复杂。 但总体来说,至少现在,他是不想面对的。 可是现在,若是他想要活命,他便逃不掉,只能去面对。 对于他而言,接下来若是能够将江宪三人引去他熟悉的地方,便是能够大大地增加他活命的可能性,甚至还有可能让那三人命丧于那个对于他来说心情极为复杂的地方。 便是他们这一行人的据点,也是江宪三人,以及外人眼中他们这些歹徒的老巢。 是以,那处他虽然讨厌,却也是留下了种种回忆的地方,现在反倒是成了他保命的一张关键底牌。 但很快,他便是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拉回来思绪。 他也不懂,江宪他们到底是在对他的那两名队友做些什么。 看似是在给他们两人上药包扎伤口,可是为什么要如此做?身处对立面,对待敌人,为何要如此呢? 还是说,江宪他们是在他那两名队友身上搞了些什么小动作,以便控制他们? 他是越想越邪乎,索性便不再去想,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江宪他们三人也不是什么按照正常思路行事的人。 同样是看到江宪跟李护卫走来的柳护卫,却是赶紧迎上前。 柳护卫一边顺着江宪跟李护卫的步子走着,一边在江宪身边说道:“主子,都处理好了。” 江宪望了一眼拆掉的盖顶,点了点头,脚步却是不停。 这时,李护卫说道:“你也一样,别叫主子。” 李护卫的语气倒是轻快,说罢,他还对着柳护卫笑了笑。 柳护卫闻言,则是有些发懵,但也很快便也是反应过来,知道这应当是江宪的意思,便对着江宪应了一声:“明白。” 这时,主心骨也是迎了上来,他抱着拳,弯着腰地出现在江宪的面前,对江宪说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刚才阁下的所作所为,在下都瞧见了。”主心骨又补充一句。 主心骨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感激江宪跟李护卫对他两名队友的出手相助。 然而,面对主心骨的这些虚情假意,江宪却是没有理会。 她救这两人,也并不是她出自本意的真心想要相救。 毕竟那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于这种歹徒,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应得的,又有什么好救的呢? 是以,救下这两人,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一来,之前她见主心骨要带着这两人走,想必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至于是他觉得这两人活不长,还是说这两人真的有些用处,所以主心骨冒着风险也要选择这两人,这些,江宪并不清楚。 但江宪却是想要给主心骨增加一个变数。 若是主心骨想要两个能够帮得上忙的,那么江宪便帮他一把,让这两人发挥更大的用处,以便于他们三人顺藤摸瓜。 若是主心骨想要两个短命的,只是想要假惺惺地表现一番,实则便于他之后摆脱两名队友,那么,江宪便是不让他如意。 当然,江宪这么做,也不仅是为了这些。 她这样做,最重要的一点原因,便是试药。 她除自己以外,并不便于在旁人身上试药,但今日遇到了这些歹徒,被她逮到了这个机会,她自然也是不会放过。 但主心骨有一点没有说错,那便是江宪给他那两名队友身上撒的药,确实是治病救命的药。 只是,江宪也确实是想要知道,这些药的药效,到底能够发挥多少,到底能够让那两名歹徒的伤,恢复到何种地步。 见江宪没有理会主心骨,李护卫也自然是随着江宪的意,既没有给主心骨脸色看,也没有回他些什么。 柳护卫见状,则是对主心骨说道:“先上马吧。” 说罢,见主心骨应了一声,便翻身上马,去安置那两名受了伤的歹徒。 主心骨自然是明白柳护卫是想要他带路的意思。 江宪是不会回应主心骨的,只要主心骨听到了江宪的声音,主心骨就必死无疑。 只要暴露了江宪的女子身份,便是有着暴露的风险。 所以,主心骨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还是不要听到江宪的声音为妙。 只要江宪不开口,主心骨便是还有着活命的可能。 至于对主心骨点头示意回应一类的,江宪确实是绝对多此一举。 面对歹徒,她不会因为客气便轻易低头,她也低不下这个头。 “引路吧!” 见众人都上了马,柳护卫对着主心骨喊了一声,主心骨则是立刻明白了柳护卫的意思。 他对着柳护卫略一颔首,就在他刚想上马时,却被李护卫打断了他准备上马的动作。 “走,先去把人埋了。” 闻言,主心骨的嘴角略一抽动,像是听错了什么,下意识回道:“什么?” …… 一通劳作之后,主心骨得了出发的号令,立时跨步上马。 (本章完) 第340章 奇怪的地方 他扬鞭抽动着身下骏马,随着那匹高头大马的嘶吼之声响起,主心骨率先策马,一路飞驰。 主心骨骑着马在前面引路,江宪三人还有那些被捆住的歹徒皆跟在后面,一路行进。 众人各个皆是高度集中着精神,一刻也不敢大意。 …… 一路上,皆是风平浪静,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很快,便是到达了一处颇大的场地。 这处场地,没有像样的大门,仅有着低低的围墙。 围墙之内,散落着几处低矮的房屋,约能容纳数十人居住。 看起来,除了地方大些,其余的一切,都是普通极了。 “到了!”主心骨摆手示意身后的众人,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是松快了一些。 主心骨将马停在这处场地的“大门”之外。 说是大门,实则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门应该有的作用。 那大门破烂不堪,关起门来,有着一条轻易能通过小童的一条长长的缝隙,似乎下一刻,它便要“咣当”一下,倾倒落地。 这地方还是有些荒凉的,但却不像是江宪跟李护卫两人去过的,那管事居住的那处院落一样,在那么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出场地的大门正对的一侧,也分布着一排排,排列较为紧密的树木。 附近算是有片林子,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在林中建筑的这样的一处场地。 这处场地同侧的位置,远处,还有几户人家,不算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偏,算是刚刚出了大片大片的林子,但却还是没有几户人家的地带。 大门前的这条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就连远处那几处房屋院落,也没有看到任何有人居住的痕迹,都是大门紧闭。 这地方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 主心骨动作熟练地打开大门,柳护卫将放着药材的那辆马车停在门外,找了一处较为牢固的柱子,将马车拴好。 李护卫也是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另外几匹马的跟前,皆是一一绑在柱子上。 其中两匹马上,还驮着不少的药材。 不少的药材驮在马上,是因为在马车上给那两个受了伤的歹徒腾开了位置。 李护卫跟柳护卫两人都没有让马进入那处场地,这似乎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而后,李护卫将他原本赶着的那辆上面被绑着五个人马车,随着主心骨的脚步,拉进那处场地之内。 江宪亦是停在柳护卫身边,翻身下马,将手中牵着的绳子递给柳护卫。 柳护卫接过江宪手中的马络,一并将马固定好。 待柳护卫绑好,江宪缓步往那处场地中走。 见状,柳护卫也是立即跟上,快步走到江宪的身后。 江宪跟柳护卫走进这处场地时,跟李护卫的感受一样,这处场地与在外面看到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般的普通。 李护卫要比江宪跟柳护卫早进去一些,为的就是紧紧地盯住主心骨,免得他搞一些小动作。 主心骨自打开门迎客之后,实际上,他并没有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也是不敢在江宪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搞七搞八。 他也珍惜着他自己的这条小命呢,轻易是不敢耍些把戏。 现下,围墙之内的马车上,赫然地躺着五个被结结实实绑住的人。 主心骨在李护卫将马车拉进门后,匆匆往那马车上瞥了一眼,脸上的神情便立时变得有些怪异,也便不再多看了。 现在,围墙之外的一驾盛放着药材的马车上,躺着两个人。 仔细一看,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腿,跟围墙之内的情景相比,实在是有些诡异。 但其实,围墙之内的气氛,也不必外面好上多少。 此刻,主心骨老老实实地立在围墙之内,静静地等着江宪三人下一步的指令。 “来,这边请。” 见江宪三人皆走了进来,主心骨对着江宪他们打了一个手势,语气平和地招呼着几人。 主心骨将几人引到一处坐落着几个石凳子的位置处。 那石凳子围起来的,还有一张木质茶几,一看就是他们这些人休息或是谈事的地方。 这样一看,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江宪观察到,这茶几摆放的位置并不太妥当。 而不妥当之处,就在于那张木质茶几。 这处位置,雨天、雪天都是免不了的。 可是,主心骨将他们引来的这个位置,抬头一看,上方却是没有任何遮蔽物,也没有立于小亭之中,仅是一处完全露天的地方。 然而,在这样完全露天的地方,摆放着石墩子作为凳子,看起来倒是正常,但若是再仔细看看,竟然还摆放着一张木质的茶几,这便是是不太妥当了。 江宪猜测,他们这些人应当是出门匆忙,并没来得及将那木质茶几的收起来。 或者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这次出门,也并非是做足了准备的。 若都不是以上这些情况,那他队伍里的事情便是更大了些,甚至很有可能,这地方被别人潜入进来过。 江宪盯着主心骨的面容看,在主心骨招呼他们过去时,肯定也是看到了那张茶几的。 她却是并没有从主心骨的脸上见到有多么不从容或者是疑惑。 难道主心骨知道这茶几的位置,觉得这茶几就应当摆放在此? 还是说,他并没有多注意过这茶几的位置。 “就这地方能够坐人,还请诸位别嫌弃。” 主心骨的话语声陡然响起,打断了江宪的思绪。 他这话说的很明确了,除了眼下的这处地方以及摆放着的几处石凳,旁处应当是更没有个像样的地方。 闻言,李护卫也是略一皱眉,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江宪,似乎是在想要提示江宪些什么。 柳护卫用目光扫了一圈这个地方,心中疑惑愈发变得强烈。 他们这种长期居住的地方,竟然没有个能够招待人的地方? 难道他们这里能够坐得下人的地方,除了这几处石凳,便是他们屋内的床? 不管是怎么想,柳护卫始终觉得奇怪。 (本章完) 第341章 木盒 柳护卫奇怪的是,即便他们这些人从事的不是正经营生,即便是他们不需要招待旁人,也应当是有一间能够让众人凑到一处商议事情的屋子。 他们干这营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干了多年,自然该安置的,早都已经安置妥当,不太可能出现连个商议事情的地方都没有的这种情况。 莫非,这并不是他们的老巢? 难道主心骨领他们来的这处地方,根本就不是他们平日里活动的据点?难道他们的老巢,还另有他处? 这处地方在柳护卫看来并不对劲,他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而除他以外,旁人间的气氛也是有些不对劲。 主心骨是要等着江宪问些什么的,而江宪也正在等待主心骨给她一个说法。 虽说主心骨将江宪他们引了过去,却是没有人坐下。 主心骨与李护卫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李护卫却是没有任何想要落座的意思。 即便是主心骨的目光再殷切,即便是他如何示意、表现他想要李护卫坐下的意思,李护卫依旧是纹丝不动,既不热切,也不疏离。 无奈之下,主心骨则是换了一个目标,他又将目光放到了柳护卫的身上,然而,依旧是没有什么结果。 柳护卫一副“我根本不累”的样子,虽说柳护卫的神情很淡,可在主心骨看来,却是十足的挑衅。 然而,他又奈何这些人不得,也实在是没有法子,更是不敢有什么脾气。 其实,江宪不落座,两名护卫是如何也不会坐下的。 并非仅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江宪不做的,便大概率是不该去碰的。 这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便存在的信任。 可能是他们跟她相处以来,知道了江宪的可靠,两人才会如此有默契的,不约而同地对她产生信任。 主心骨面露尴尬之色,自己一通招呼,到头来,竟是没人买他的账。 被人绑着,被马驮着的又不是他们? 谁要管他们这些人累不累,反正他自己是累极了。 他此刻是非常想要立时一屁股端坐在那石凳上,好好休息上一会儿。 然而这些人却是一个比一个固执,怎么也不肯落座。 要说是多累,其实也算不上。 他现在感受到的累,主要是心理上的。 在到达那处林中的破旧院落之时,其实,他便是感受不到什么疲惫了,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 之后的疲惫之感,全是他自己装出来骗人的。 现在倒是不必再装了,从到达那处院落之后,已经缓了好久,按理来说,他也不会再感受到多累了。 尤其,他还是一名武者,怎能像平常人一样,动辄喊累。 但是此刻,他的小命正捏在这些不肯买他账的人手中,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地坐下。 若是他坐下,那场面成了什么样? 他突然觉得,他的命真的很苦,一瞬间,一切的苦恼便都接连涌上他的心头,犹如一个小苦瓜,有苦说不出。 怎么好处都是别人的,而自己只能被一个又一个的人拿捏? 拿捏他的,还都是不能轻易摆脱掉的,是一个比一个难缠的怪人。 眼下这情况,他自然是知道李护卫跟柳护卫都是要听江宪的指令行事,他是想怪罪也怪罪不了作为江宪下属的那两名护卫的。 虽说是他不能拿李护卫和柳护卫怎么样,但他现在对江宪的恨意却是极大的,他对江宪很是不满。 尤其是江宪头上带着的那顶兜帽,他是越看越烦闷,越看越不顺心。 都已经将他拿捏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不好露面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错事坏事的,是江宪他们一行人。 到底谁是歹人? 主心骨也不知道,江宪到底是不明白,还是在等着他先开口。 江宪他们三人是一个字都不说,一个字也不问。 无奈,主心骨实在不愿在这里跟他们耗下去,毕竟也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明明天气一点都不热,但他感受到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燥热袭来,心中也满是烦闷。 他抽搐了几下嘴角,对着江宪悠悠开口,说道:“还请几位在这里稍等,在下去去就来。” 闻言,独有柳护卫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旁人还是毫不理会,没有任何的动作。 良久,主心骨捧了一个盒子,朝江宪他们走来。 他双手捧着的,是一个木质的盒子,不算多么精美,却也有着几分独特,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 他对待那木盒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珍惜。 看来,那盒中之外,并不寻常。 木盒一出现,自然也是立刻吸引了江宪三人的目光,尤其是李护卫。 主心骨手中的木盒,对比着从前从江家交易行见过的,着实是有些普通,看起来也很是平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却不知怎的,他见着这木盒时,却是感到有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觉得这盒中之物,绝非是常物。 他在猜想,这盒中,肯定是有着一件极为精美的器物,想要以此来换他自己的这条性命。 再看看主心骨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似乎对盒中之物很是自信。 他非常好奇那盒中之物到底是如何贵重,才能够让江宪同意放他离开? 柳护卫见到那木盒时,却是略一皱眉。 他不知道主心骨到底是在盘算些什么,也觉得那盒中之物似乎有些危险。 见到主心骨捧着那木盒远远朝他们走来,他便是下意识地脚步移动,想要挡在江宪的身前。 “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攒下的宝贝,都在这里了。” 说罢,主心骨将木盒递给柳护卫。 柳护卫本就觉得这木盒危险,自然是不会蠢到直接将木盒打开。 他缓步走到那石凳旁边,将木盒小心放在石凳上。 而后,他看了江宪一眼,便是不再犹豫,用腰间悬着的那口短刀一挑。 “啪嗒!” 柳护卫动作十分之快,那木盒应声往后一弹,便利落地打开,展露在众人面前。 (本章完) 第342章 盒中之物 天色黯淡,众人皆是需要仔细地盯着那木盒,才能窥见一丝特别。 然而,就在那木盒得见天光的那一刻,众人皆是凑近观看,却皆是不免有些呆愣住了。 原因在于,那盒中之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李护卫觉得,那木盒里面一定是精美贵重到能够足以换取主心骨这条性命的十分有价值的宝贝。 而柳护卫则是觉得盒中之物很有可能是主心骨的算计,他推算有可能是毒物或者是暗器一类的东西,想要以此来暗杀他们。 江宪却是没有去猜盒子里面到底会是些什么东西,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答案揭开的那一刻,没必要去花那些多余的心思。 但她知道,木盒里面绝对不会是柳护卫所想的那一类的危险之物,否则,她也不会授意柳护卫将其打开。 李护卫凑近木盒,细细一看,里面摆着的竟然不是任何的宝贝,也不是他们这些歹徒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金银珠宝。 那东西,跟宝物不沾一点边。 里面竟然只有一叠厚厚的纸张,看起来也是颇有些暗旧。 难道是地契、房契,或是铺子一类的契书? 李护卫看着眼前之物,微微有些出神,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实在是想不到眼前的这些纸张除了是一些有价值的契书,还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揉眼看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那盒中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不会看错。 既然不是眼睛出了问题,那么,这些纸张除了是较为贵重的契约之外,还能有何特殊之处? 瞧了瞧几人的样子,主心骨似乎是有些得逞。 看来,这是他的一点小把戏,也是想着观察看看眼前几人的反应。 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多年积攒下的宝贝是一叠纸。 他们多年珍藏积攒下的宝物当然不仅仅是这些纸张,只是,这盒中的纸张却是他们保命的关键,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可是,除了这些纸张能够留在这里也必须留在这里之外,那些金银珠宝,主心骨却是已经不知去处了。 他老大对他不再信任,自然也是不会再告知他队里财物的具体藏匿位置。 这个木盒连同那盒中之物,他们在外出行动时是不会带在身上的,那些金银珠宝亦是如此。 自然是要对旁人有所图谋,自然是要轻装上阵,又怎能够将全部的身家带在身上呢? 但是,即便是如此,木盒中的这一叠纸跟那些财宝金银也是不一样的。 两者既然不同,那么对其的处理方法自然也是分别开来的。 对于财宝金银的处理,自然是要由队里管事的人保管着,甚至于说,具体知道所有家当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他们队中的老大一人。 然而,对于盒中之物,木盒中的这些纸张的处理方法却是不同。 这一叠纸,从主心骨的反应上来看,应该是颇为贵重的。 这可能是他们队里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们队里手中握着的最为重要也最为关键的底牌。 可是,尽管如此,这叠纸大约是不会也不能轻易见光的,否则可能会给他们惹来不小的灾祸。 于是,对于这木盒的处理方式,应当是极为妥善的,也是不能够随身携带的。 这样一来,放在他们的住处就算是一个较为妥帖的方式。 在他们的住处寻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于在此地经营多年的他们而言,应当也不算是一件难事。 主心骨注意着三人的动作,很想从中打探出些什么。 柳护卫也是对主心骨多加注意,他瞥见主心骨时,主心骨似乎还有些得意洋洋! 洋洋得意?这盒中放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柳护卫见到主心骨这样的神态,心中不免产生疑问。 按理来说,主心骨的命是捏在他们手中的,为此,主心骨动作语气上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因为一点小事而得罪他们,从而产生不良的后果。 然而,他此时的脊背,竟然是如此的挺拔,整个人也是自信了不少。 这分明是这木盒之中盛放着的那一叠纸带给他的底气。 如此一来,那盒中物绝非寻常,不容小觑。 “不如诸位拿出来看看。”主心骨声音清亮地对着三人道了一句。 说罢,似乎他之前积攒的疲惫全消,整个人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他先是打量了一圈江宪三人,而后,又将目光放到那木盒上,似乎是信心满满,语气也是变得颇为轻快,全然不像是之前那般的小心谨慎。 闻言,李护卫偏头过去,有些犹疑地看了一眼主心骨,观其神情,似乎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声清亮落下,柳护卫亦是听到了主心骨的声音,然而,柳护卫却是没有如同李护卫那般神态犹疑,拿不定主意。 柳护卫略一皱眉,片刻,他便是一改脸上的愁容,对主心骨说道:“既然是你所珍贵的东西,那还是由这东西的主人亲自来展示给我们看看吧。” 说罢,柳护卫不再如之前那般忧思,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主心骨自然是知道柳护卫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柳护卫不想碰主心骨的东西,他怕主心骨在那木盒或是纸上动些手脚。 为了他们三人的安全着想,他确实是不能轻易去碰主心骨给出的东西。 然而,主心骨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些纸张上动手脚。 因为,他没觉着他能够用木盒之中的这些纸张便能够轻易地挽回他自己的一条性命。 他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事情也远没有这么简单。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眼前三人也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他看来,江宪三人的性情虽不十分暴戾,但也让他实在是捉摸不透。 面前的这三人,各自都是不同于寻常之人,他们的性格以及处事方式也不能按照寻常人的思路去猜测。 若说他们仁慈温顺,那他们对他的那一番折磨算什么? 可若说他们残暴不仁,那他们愿意听他说话,甚至还接受他的提议,又算是什么? (本章完) 第343章 危险 在主心骨看来,有些事情,他们是可以商量的,并非是绝对的以强压弱。 他们路上甚至还会给他几口水喝,这又算作是什么? 然而,几人的真实性格,他却实在是无从分辨。 虽然江宪三人对他们下手果断,但他知道,若是反过来,若是他们才是被歹徒威胁的一方,那么,他们可能连现在江宪三人如此的态度都做不到。 是以,他虽是对江宪三人做事的很多地方都不甚理解,但他却是真的没觉得江宪三人有多过分。 若是他们被歹徒劫道,还想要对他们夺财灭口,他们只会更愤怒,也会做出更残暴的事情,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待歹徒。 江宪三人给主心骨的感受是极为割裂的,在主心骨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中,江宪三人绝对算得上是奇怪的人。 这三人,着实是让他看不透。 主心骨听闻柳护卫的一番话,对其回道:“不是什么主人,这东西也并非我一人所有。” 而后,他缓步朝那木盒走去,目光倒是没再停留在柳护卫身上了。 他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自豪之感,像是在品味着一件他十分珍惜的物件,眼神牢牢地盯着那木盒,说道:“既然阁下开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这话,他似乎是说给那木盒听的,完全没有一丝想要将心思分给柳护卫的意思。 如此一来,柳护卫自然是没再答话,将目光集中于那木盒之上。 不仅是柳护卫,就连李护卫也是想要看个究竟,看看那木盒之中到底藏有些什么不可轻易示人之物。 就连江宪也是默默凑近几步。 然而,下一瞬,马车之上却是出了动静。 江宪缓缓转头,李护卫与柳护卫反应也是十分迅捷,立时转身朝那马车看过去。 只见那马车摇晃着,一顿一顿地晃动着,车轮与地面碰撞,接连发出声响。 柳护卫走近一看,马车上除管家以外的四人已经醒来。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适,气色也很是不好。 虽是凭着本能想要挣脱,但显然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四人之中,有一人见柳护卫走近,神色上看起来有些感到诧异,却是没敢多说。 柳护卫略一观察马车上四人的情况,随后便将马车上的四人扯了下来,放到地面上给几人松绑。 柳护卫既然敢给这四名歹徒松绑,自然是不会畏惧眼前之人。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江宪给他们四人服下的那些药粉应当是不会仅是有迷晕他们的作用这么简单。 不过,他也是丝毫不担心。 退一步讲,即便是他们四人都处于精神面貌最好的状态,他也是丝毫不会畏惧现下他脚边的四人的。 四名歹徒陆续醒来,虽然并非是同一时间醒来,但醒来的时间前后却是相差不多。 然而,此时的主心骨手中已经捏着那原先木盒之中放置着的那叠厚厚的纸张,准备交给江宪三人查看。 此时,躺在地上的四人已是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逐一地慢慢坐起来。 四人之中,其中一人与主心骨四目相对,神色之中满是错愕,他揉揉眼睛,又用衣袖擦拭一把,似乎不明白主心骨手中之物究竟为何? 而旁边的人,却是一眼认出了主心骨手中的东西。 那人立时便神色慌张,他声音不大,却是能够听出他已然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看起来很是急迫,对着主心骨呼喊。 “叛徒!你敢把这东西给他们,我就跟你拼了!” 他怒吼一声,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愤怒非常。 他这行为,是让主心骨也没有想到的。 主心骨只知道柱子跟他老大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却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能够拼力维护他手中之物的人。 真的是维护他的老大吗? 还是说,他有什么想要保护的东西,亦或者是想要保护的人? 他不想让这些他们队里最重要的东西流入到他人之手。 或者,他不想让这些东西成为主心骨独自保命的底牌,不想让主心骨独自捡去这个便宜。 还是说,他是为了他自己。 跟主心骨关系好的小路,现下也是逐渐苏醒过来。 他清晰地看到主心骨手中之物,便是立刻明白了主心骨手中拿的是何物。 他没有开口说任何东西,仅是略一蹙眉,有些不解地望着主心骨。 主心骨自然是注意到了小路,他看向小路的眼神却是有些回避,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要跟小路说些什么。 然而这时,也不知道刚才开口说话的男人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摇摇晃晃地朝江宪和主心骨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的步伐既是沉重,却又很是努力,似乎是真真正正地铆足了劲的想要去抢夺主心骨捏在手中的东西,想要将主心骨手中之物夺回来。 他眼神之中尽是散发着对那叠纸的渴望,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主心骨刚才还很是疑惑,但就在那人冲他释放的那一个极度危险的眼神之后,他便是能够判断出他的真实用意。 他不过是想要用主心骨手中之物脱身罢了。 不管是与江县交换也好,还是说他有着更大的用途也罢。 其实,在这之前主心骨便是怀疑队里有给外面通风报信之人,但却不知是谁,也无从猜测。 但这一刻,他似乎是明白了,至少眼前之人有很多的可能就是给另一支队伍通风报信的那个人或说是通风报信的人之一。 李护卫看到了那人的眼中散发着的危险情绪,再加之那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而来,不管是江宪还是主心骨,或者是他跟柳护卫,都在那人朝之而来的这个位置。 是以,李护卫自然也是毫不犹豫,便瞄准那人心口处的位置,在那人接近的一刻,李护卫手起刀落,仅是眨眼之间,那挂着血珠的短刀便从那人的心口处拔了出来。 短刀在李护卫手中自然垂下,刀尖向着地面的方向,血珠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地面之上。 原本立着身子愤怒地行进着的那人,在短刀拔出的一瞬,便立时倒落在地上。 (本章完) 第344章 更贵重的东西 四人之中,除了小路刚才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小路身边的那两人心中定然也是有所疑惑的。 只是,看了刚才的那一幕,就在李护卫手中的刀落下的一刻,便都是知道了开口的后果是何下场,也就犹如小路一样不再多言。 主心骨并未十分在意刚才所发生的,刚才的那般情景,于他而言,似乎只是发生了一件稀松平常,再小不过的事情。 他继续翻动着手中那一页又一页的纸,而后,他将手中的那一叠纸递给柳护卫,对其说道:“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来搜集到的附近几个州一些大户的情况。” 他看了看江宪,又转过头,将目光放到柳护卫手中的纸面上,又道:“上面所记,有的信息是街面上很容易打听到的,还有一些特殊标记着的,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 说罢,他神态之中尽显自信的姿态。 闻言,柳护卫亦是如同主心骨刚才一样,一页一页地确认着那叠纸上所书的内容。 而后,他大体看了看那上面所记并未有何异常奇怪的内容,确认好后,他便是将那叠纸又递交给江宪,听江宪的吩咐行事。 江宪接过那叠纸,并未如同柳护卫那般,仅是匆匆一观,便交给李护卫保管。 对待那纸上所记内容,她似乎并不多么在意,这让主心骨自信的姿态顿时折了一多半。 这可是他保命的东西,若是江宪根本不将他为之自信的东西看在眼里,那么,他又能够拿什么去打动江宪,从而饶他一命。 想到此处,他也是没了什么底气,心中的慌乱之感再次向他袭来。 原本他想的,不说是十拿九稳,也有个五成的把握。 可如今,让他有着一半把握的宝物,到了江宪的手中,似乎没什么价值,他怎能不慌? 不说这东西在江宪手中是一文不值的毫无价值之物,可看江宪这反应,也约莫着是没什么太大价值的东西。 就这反应来看,主心骨的这条命恐怕是很难保住。 柳护卫看这情况,自然也是明白了江宪的意思,这些东西,不足以在他们这里换回一条性命。 于是,柳护卫看着主心骨,没有说话,仅是慢悠悠地挑了挑眉,主心骨立刻便是打了一个寒战,周身发凉。 这氛围,很难不让主心骨多想,所以柳护卫自然也是不必多说,主心骨便是能够知道柳护卫的意思。 柳护卫无非就是想问他是否还有需要交给他们的东西,他也知道,这是他主动的最后机会,之后,便不是由得他的心思行事了。 他确实是还有着一张底牌,只不过,现在让他有些拿不准的是,若是他刚才拿出的这些东西他们都不感兴趣,那即便是他将最后的底牌交出,他们也不见得能够饶他一命。 虽是心中颇有些忐忑,但却还是要感觉答了柳护卫的话。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按捺心中忐忑情绪,对柳护卫道:“这里,最有价值之物已经在诸位手中握着了,若说是还有什么比之更能入诸位眼的,这处怕是没有了。” 他原地环视了一圈,语气之中尽显遗憾。 说罢,他却是话锋一转,又对其说道:“虽是不知何物才是诸位最紧要的,不过,也不是没有比这纸面上所书更为贵重的东西。” 说及此处,他眼神往江宪处一瞥,显然是想要吊足几人的胃口,吸引江宪的注意力。 见江宪没什么太大举动,他又对柳护卫说道:“只是这东西实在是轻易说不得的,就不知道阁下是否想听了。” 闻言,柳护卫自然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他接下来所言应当是有着几分险的,他此问也是看他们是否有胆量去听。 柳护卫唇角微勾,没去看江宪,亦是没有丝毫想要问过江宪的意思,对他回道:“四下并无旁人,我想不想听还要取决于你敢不敢说了。” 话音落下,他又往主心骨的方向走了几步,略一低头,在主心骨的耳边又道:“你敢说,我便敢听;你不敢说,我便是想听也听不得。所以,决定权在你。” “我呸!说不说的决定权是在我,可杀不杀的决定权可是在你们!我这条小命还在你们手中捏着,想活命,我有的选择吗?”主心骨在心中怒骂道。 主心骨看着柳护卫那意味不明的微笑,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却是也只能在心中暗骂,怒火是一点都撒不到柳护卫的身上。 现下,主心骨的状态,柳护卫自然也是多少能够了解。 他此时是有苦难言,但即便是他心中骂得再狠再恶,不到将死之时,他也是绝不敢开口对他们抱怨一点。 看着柳护卫逐步退回去的身子,主心骨则是对柳护卫逼近几步,重新与之凑在一处,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已是所剩无几。 他亦是放声一笑,看起来有着几分爽朗,对柳护卫说道:“在下已是将死之人,没什么不敢说的,也没什么不能开口的。只是,在下接下来所言,确实是事关重大,斗胆一问,不知阁下是否能够做这个主?” 这话说的明白,其话中之意自然便是要问柳护卫是否需要过问江宪的意思,或者是江宪之上的人的意思。 柳护卫闻言,略一皱眉,思量片刻,便转身回到江宪身边。 虽说柳护卫做不了主,但他却是不想要将江宪牵涉其中的。 他原本是想独自面对主心骨接下来所言,却是没想到主心骨能抛出此问,既然是如此问出,他作为江家的护卫,自然也是轻易做不得这个主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去询问江宪的意思,就是想不让江宪涉足其中,现下也是不能了。 主心骨见两人一番言语,便是更加能够确认江宪在这三人之中的地位到底如何。 待柳护卫回来,他望之又是一笑,笑意并未达眼底,柳护卫开口对他说道:“跟我来。” 说罢,柳护卫便再次回到江宪的身边,柳护卫同江宪和李护卫聚在一处,等着主心骨开口。 (本章完) 第345章 耻辱 主心骨闻言跟在柳护卫身后,待一站定,他面对三人,略一打量,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藏在心中的这些话一旦暴露在几人的面前,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毕竟是不清楚江宪三人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误打误撞正好触了几人的霉头。 更是不知他知晓的这些,其分量能否换回他自己的一条性命? 略一整理自己的情绪,他对着江宪微微颔首,对其说道:“在下别的本事不多,却是对这附近几州之事有着一些了解,也偶然知道了不少的秘辛。其实,这纸上所记并不全面。” 他看了一眼李护卫手中之物,又道:“就是不知几位是否感兴趣了。” 说罢,他观察着几人的情绪,等着回复。 柳护卫看了看江宪,对主心骨说道:“既是如此,不妨说出来听听。” 见江宪没表态,主心骨自然也是不敢贸然开口,看着江宪,又道:“不知阁下的意思如何,还请阁下言明。” “我们主子开了口,你便是想活得久些,也活不成了。” 话音落下,李护卫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站在一旁,看似是并不怎么关心其中之事,此刻却是出乎意料地出言回了他的话。 李护卫的话是斩钉截铁,但当这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主心骨的耳朵里时,却是犹如钉子一般扎得他难受,亦着实让他一惊。 至此地步,主心骨生怕自己多了嘴,若是再说错什么,他更是得不偿失,还不如干脆闭嘴的好。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江宪对主心骨点点头,分明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主心骨自然也是见好就收,也便不敢再多提要求。 毕竟他们要是想取走他的小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在下接下来所言,多数不是亲身经历,是以有真亦有假,但却是多年积累,是平里日开不了口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阁下多多担待。”言语之间,很是柔和,对江宪三人说道。 虽然三人都在身边,但这话却是对着江宪一人说的。 他现在很是清楚几人间的地位,自然是不必再多将心思放在两名护卫的身上。 江宪三人没再多言,主心骨见机行事,正欲开口,不料,远处有一陌生的声音传来。 “且慢。” 那声音并不十分高昂,听起来却很是急切。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小路。 见到小路开口,主心骨也不再似之前那般镇定,眉眼之间,微微拱了起来。 见到主心骨这般模样,自然是不难知道两人之间的情谊如何。 主心骨如此关切,那对于开口之人,要么是爱极,要么是恨极。 不是想保护那人,便是怕那人语出惊人,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让他露了馅。 然而,虽然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开口,但对于主心骨脸上刚刚浮现出的表情,也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既然被人打断,那便顺水推舟,看能不能牵扯出些旁的事情。 这几个歹徒若是没有些傍身的东西,那江家的两名护卫自然也就不怕再多花费些工夫。 现今看来,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有把握的后手,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 “没事吧?”小路身子有些不稳,走到主心骨身边。 见主心骨摇摇头,他又问:“老大呢?” 闻言,主心骨心头一滞,倒是没给他回应。 良久,小路眼神哀哀地盯着江宪三人,浑身上下满是怨气。 他自然是明白了主心骨的意思,很明显,他老大已然遭遇了不测。 但究竟是三人之中哪一个动的手,倒也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动手之人不是他所想的江宪三人,而是他身边的主心骨。 面对充满恶意眼神的小路,江宪三人现下倒是还没有打算将实情告知他的意思。 即便是江宪他们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能否牵扯出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但现下还未能知晓这人的价值,对他们来说,两人相比,还是主心骨更有价值一些。 是以,江宪三人至少现在还是不会将关于他老大的实情告知于他的。 见小路如此态度,主心骨自然也就是有些慌了神,心中愈发焦躁不安。 “小路,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主心骨扯了扯小路的衣袖,往自己的身后拽了几下。 然而,小路却是有些不领情。 要是放在以前,小路肯定是愿意听主心骨的话的,只是,现下基本确定了他老大的遭遇,再加之经之前他在一旁待着时那么一看,他对主心骨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 这地方,大概就是主心骨将江宪三人引来的。 他也看到了主心骨对待三人的态度,这不能不让人多想。 在小路看来,他们这伙人已然是没什么活路还,还不如争一口气跟江宪三人拼了。 只要是干掉一个,他们都赚了。 是以,小路不知为何现在看到的那个颇有智谋的主心骨在江宪三人面前为何会如此的唯唯诺诺。 难道这是他的计谋? 当然,即便不是,以小路对主心骨的了解,他也只能如此想,他不愿去往坏处琢磨。 尽管如此,刚才他看到的一切,还是影响了他的心境。 他对主心骨的态度,就能说明许多事情。 小路待自己的态度变化,主心骨自然也是不难感受得到。 他能理解小路此时的心态,当一睁眼醒来,发现周围一切都改变了的时候,难免会心态不稳。 他不怪他,即便确实是如他所担心的那般,小路将老大看得比他重,这种情况,他也是早早便预料到的。 是以,不论是小路最后做出如何的选择,他都有心理准备。 主心骨押着小路的手臂,可愣是没压住,又回到主心骨的身边。 “我知道哥想说什么,可就算是说出来,咱也没个活路,又怎能便宜了他们?”他看着主心骨,说道。 “咱是歹人,从他们手里劫不走东西算咱们没本事,可要是反被他们掳走了东西,便是耻辱!” (本章完) 第346章 掀翻桌子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万万不能让他们得了逞!” 小路越说越气,情绪已然是难以控制,言语之间更是冲味十足。 见状,主心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一时间失了主意。 主心骨很是无奈,然而,小路见主心骨没吭声,许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心一沉,似乎是拿定了主意,又对主心骨道:“哥别管,他们刀递过来,弟弟头一个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此言一出,主心骨自然便是知道小路误会了他的意思。 小路这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这话宛如刀尖扎在他心口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在旁人听起来,小路兴许还是一个很讲义气之人,可落在主心骨的耳中,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让他浑身难受。 在小路眼中,他就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他是想要活下来,却也不是一个毫无尊严的任人摆布之人。 兴许,在小路对他产生怀疑的那一刻,他便是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在小路那里的分量。 他沉默良久,倒也是没有多加解释,缓缓开口:“胡闹!” 这次,他没再去看小路,更是不知道小路的情绪如何,而是一把将小路拉扯到自己的身后。 他很清楚,若是现下不压住小路,若是真让小路头脑发热跟江宪三人玩起命来,他自己接下来会是何种下场都不得而知。 是以,他现在根本顾不得小路的情绪,只能是继续跟江宪三人周旋。 “年纪轻,不懂事。”他连忙对面前的三人赔着笑脸。 主心骨如此说话,小路自然是有些不满,况且,这次面对的还是水火不相容的外敌,这事于小路而言,自然是不能轻易算了。 这事不会是到此为止。小路不会轻易将此事翻篇,江宪三人也不会就此放过这些歹徒。 这个道理,小路自然是想清楚了,因此才会产生想要跟三人拼命的想法。 正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自己活不成了。 既然如此,对他而言,是早上一天还是晚上一天,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主心骨对他失望是真,却是还没有到想要将他抛弃的地步。 面对小路如今的态度,他早已有所准备,如今,一阵慌乱过后,他亦是有所取舍了。 是以,他刚才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对他好言相劝,反倒是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就连拉扯起小路来,也是不再顾忌,扯得小路生疼。 主心骨这态度,让小路也是着实一惊,但即便是如此,小路亦是不改自己的想法,梗着脖子便想重新往前凑。 主心骨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动作,自然很是不满,态度更是严厉几分。 他转过身去,往想要前进的眼前那人的胸口出一推,又一记警告的眼神瞪过去,小路没有预示到他会做出如此动作,自然也是没有丝毫防备,猛地一个踉跄,接连退后几步。 再看看那人的眼神,小路自然也是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态度。 这是他头一次以这般态度对待小路,小路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神之中也尽是迷茫。 毕竟,在小路的心中,还是有着主心骨这么一份的,而且这份分量在小路那里还不轻。 昔日里,主心骨这个“骨老二”的名头若说只有一人当真,那便是小路。 他是真心认主心骨为队里二当家的,面对主心骨的下的命令,他也是从无不听。 这次,也是一样,他也想要看看主心骨到底是在搞些什么名堂,其实内心深处,他还是愿意相信主心骨的。 即便是真的背叛,他也愿意最后遵守一次主心骨的命令。 这次,不是朋友兄弟之间的情义,而是将他当作是昔日里意气风发、说一不二的二当家。 冷静下来,他决定再听一次作为二当家的主心骨的命令,即便是信错了人,也不枉往日两人间的情谊,他也做好了这个打算。 然而,现在的主心骨却是顾不得小路心中的这种种变化。 他转回身去,看着眼前的三人,是再次扬起了笑脸。 江宪三人对眼前发生的这些也是全然不在意,只想听听主心骨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只是,这些人似乎是商量好一般,刚解决完一个麻烦,刚暂先搁下一桩令他头疼之事,另一个麻烦又找了上来。 原来,就在主心骨方想对江宪开口之时,围墙之外又响起了动静。 柳护卫听闻外面的声响,丝毫不犹豫便快步出去查看情况。 不久,队里剩余的数名歹徒便面面相觑,如此“团聚”了。 只是,令他们之中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之中竟然还多了一个就连他们都感到颇为意外之人,那便是那个他们人人都瞧不起的管事。 他们不知道江宪三人是如何找到的这个管事,更是不知柱子两人是如何受到如此严重的伤。 他们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为之惊讶又颇感恐慌,就连主心骨身后的柱子,也是紧紧地锁住了眉头,不免感到疑惑。 主心骨想要对江宪接下来所言之事,便算是又泡了汤,只能是先观察着接下来的变化。 他心中之言显然是暂时开不了口了,然而,为此他却也不是完全失望、无奈,反而是在不确定之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于他而言,眼前的这般情况,像是要阻止他开口一般,接连在他的眼前上演、发生着。 他的心思已然是飘到了旁处,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此刻,他心中隐隐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不同于之前那般处处让眼前江宪三人牵制着的决定。 若是他接下来开口所言之事还是不能够让三人满意,届时自己没有了底牌,岂不是白白让别人从自己口中套走了情报,再亲手将自己的小命送到他人的手中,任由他人摆布? 主心骨心中如此想着,自然也是下定了决心,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既然受制于人,被人要求索取着更多的东西,且冒着随时被人捏碎这仅有的一条小命的风险,不如把桌子掀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