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崇祯?那我只好造反了》 第261章 真武大帝都来救大明了,大明能不兴 正想着,只见郑小妹又有些忐忑的说道: “殿下,臣妾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臣妾的兄长到了朝鲜之后不会辜负陛下的所托,求殿下恕罪!” 话音未落,她便弯下身子又要下拜,裙裾在风中轻轻晃动,发间的珠钗也跟着微微颤抖。 朱慈烺眼疾手快,赶忙伸出双手将她拦住,脸上满是柔情安慰道: “本宫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大舅哥又不是外人,说了便说了吧,本宫不会怪你的。” 他顿了顿,又伸手轻轻理了理郑小妹耳边散落的发丝,继续说道: “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你我本是夫妻,不需要这么多的规矩。” 郑小妹听到这话,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瞬间泛起了盈盈泪光,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她咬着嘴唇,微微点头,心中满是感动。 然而,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郑成功,此刻却是满脸的尴尬与无奈。 他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双脚不自觉地在地上来回挪动,眼神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毕竟亲眼看着自家妹子和妹夫调情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更何况这个妹夫还是当今太子。 原来就在刚刚,他如往常一样在东宫内巡视的时候,郑小妹突然喊住了他。 然后一脸神秘的说要跟他说一些关于朱慈烺的事情。 郑成功心中一紧,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当下便和她来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 可谁能想到,郑小妹一开口,就像是在他耳边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直接让郑成功的大脑死机了。 因为郑小妹居然告诉他说什么太子殿下其实是真武大帝转世,还反复叮嘱,让他到了朝鲜之后一定不能做出任何违背太子殿下命令的事情。 说实话,听到这话的那一刻,郑成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妹子,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不然怎么好端端的能说出这样离谱的话呢? 在他的认知里,鬼神之说向来都是用来糊弄无知百姓的,而他多少也算见过些世面,自然是不相信这些荒诞言论的。 只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也来不及问个清楚,朱慈烺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于是便有了眼下这尴尬又诡异的场景。 此时,朱慈烺已经安慰好了郑小妹,两人有说有笑,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亲昵模样。 当朱慈烺的目光转向郑成功时,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纠结和困惑。 郑成功那僵硬的表情,躲闪的眼神,无一不透露着他此刻的不知所措。 不过想想也是,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突然被告知身边的人是神明转世,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 但朱慈烺并不在意,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让郑成功相信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朱慈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郑成功问道: “怎么,大舅哥你不相信小妹说的话吗?” 郑成功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揭穿了心事,支支吾吾地硬着头皮说: “回太子殿下,臣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朱慈烺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说道: “跟本宫过来,你很快就会相信的!” 说完这话,他便自然而然地拉着郑小妹的手,步伐稳健地向书房走去。 郑成功看着他们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郑成功的眼神中依旧满是疑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自家妹子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太子爷不仅没有否认,反而还问他相不相信,甚至要证明给他看。 可这种事情要怎么证明? 郑成功实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朱慈烺站在书房中央,眼神坚定地看着郑成功,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舅哥,本宫知道刚才小妹说的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本宫想要告诉你,这是真的。” 朱慈烺没有给郑成功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当然,本宫也知道口说无凭,光是这么说你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本宫会证明给你看,看好了!” 说完这话,朱慈烺瞬间心念一动,然后随意的挥了挥袖子。 下一秒,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堆白花花的大明银币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之中哗啦一声掉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得不说,系统还是很好用的,当朱慈烺锻造出大明银币以及大明金币的时候,这两种东西就出现在了系统空间里,兑换的价格只是比平常的银子贵了一些而已。 郑成功原本略显尴尬的脸上瞬间被极度的震惊所取代,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三观正在被彻底颠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太子爷只是一挥手,面前的空子就莫名其妙地开始掉下来大量的大明银币。 白花花的银币不断地砸落在地上,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半米多高的银山。 然而,这还没完。 下一秒,朱慈烺又是随手一挥,紧接着,半空之中又开始掉落起了金灿灿的大明金币,金币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同样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半米多高的金山。 做完这一切之后,朱慈烺笑着看向郑成功,语气轻松地说道: “大舅哥,现在你信了吗?若是不信的话,本宫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让你相信。” 此时的郑成功却没有回应他,因为他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大脑一片空白。 见此情景,郑小妹赶忙走过去,轻轻拉了拉郑成功的衣袖,小声提醒了他一下: “大哥,太子殿下问你话呢!” 郑成功这才如梦初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随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朱慈烺,眼中满是震惊和敬畏。 说实话,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下一秒,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朱慈烺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激动地说道: “太子殿下!臣.臣信了!” 说完这话,郑成功当下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格外清晰。 这一刻,他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 在他看来,能平白无故变出金子和银子的人,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而且他很确定这也不是什么障眼法,因为刚才有不少金币和银币滚落在了他的脚下。 那沉甸甸的重量,那细腻的质地,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这确实是真真正正的黄金和白银。 就在这时,朱慈烺上前将郑成功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大舅哥,你也不要怪本宫一直瞒着你,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一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说了你未必会相信,若是向你展示仙术,又怕吓到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只是没想到小妹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不过这样也好,你知道了本宫最大的秘密之后,我们算是真正的坦诚相见了。” “至此,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了。” 郑成功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眼眶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同时,对于眼前这位太子爷,他更是彻底折服了。 既是大明太子、未来的大明皇帝、又是他的妹夫、还是神明转世,这几种身份叠加起来,让他心中的忠诚度瞬间直接拉满了。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大明这半年以来各种的变化。 从之前的衰败,内忧外患,到如今逐渐走向兴盛,百姓安居乐业,军队日益强大。 细细想来,他这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大明能够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毕竟真武大帝都转世成大明太子来拯救大明了,大明又怎么可能不兴盛呢?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朱慈烺身边的人会对他如此忠诚了。 挥手之间就能变出金银,有着这般神奇能力的人,谁敢对他不忠?谁又能不对他死心塌地? 直到离开书房时,郑成功的脚步都还有些虚浮,整个人还是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时不时地回头看向书房的方向,心中依然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仿佛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奇幻的梦境。 而这场梦境,彻底改变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整个朝廷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巨大机器,各个部门都开始飞速忙碌了起来。 其中,户部和火器研究院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毕竟此次大军去往朝鲜之后,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来了。 而且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朝鲜那边本身局势就不稳定,物资匮乏,未必有足够多的粮食可以提供给军队。 所以,这次朝廷最起码要先准备半年多的粮食,经过一番粗略估算,最起码需要三万石粮食。 户部的官员们整日泡在粮仓里,仔细清点每一袋粮食,确保数量准确无误。 他们还要安排运输的车辆、人员,规划运输路线,每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半点差错。 除此之外,军饷大概需要五十万两。 不过这五十万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毕竟如今的大明还真的不缺银子。 除了粮草和军饷之外,朝廷还要准备过冬需要的棉服、煤炭等等物资,这些东西缺一不可。 好在户部的库房里有很多备用的,刚好可以直接调用。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武器装备。 燧发枪、火炮、热气球之类的东西更是必须全部装备齐全。 而且还要派一些熟悉这些先进武器的士兵一同去到朝鲜,负责大军的训练,让朝这支军队能够熟练掌握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千户所的锦衣卫随行,他们主要的任务是负责传递情报。 毕竟这支军队此次属于孤军深入,身处异国他乡,面临着诸多未知的情况,各方面都要考虑周全,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总的来说,为这支军队准备足够的物资,差不多就耗费了整整三百多万两银子。 若是在以前,朝廷的财政紧张,肯定是拿不出这一笔钱来的。 就算拿得出来,肯定也不会愿意将这么一大笔钱浪费在一支即将远赴海外的军队上。 但是现如今经过朱慈烺一系列的改革和努力,朝廷已经今非昔比了。 所以,在拿出这笔银子来办这件事情时,户部自然也是毫不吝啬,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只等大军出发奔赴朝鲜,为大明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 第二天晚上。 夜色如墨,宫灯次第亮起,在长廊间投下暖黄光晕。 朱慈烺站在东宫窗前,望着漫天星斗,脑海中还在思索明日为郑成功饯行的诸多事宜。 此次大军东渡朝鲜,关乎大明未来的战局,容不得半点疏忽。 突然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贴身太监马宝略带气喘的声音: “太子殿下,朝鲜使臣前来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而且朝鲜国王的儿子李淏也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禀报让朱慈烺一愣,他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因为按照行程安排,凤林大君一众朝鲜使臣明天一大早就要跟着大军启程回朝鲜,怎么会在这时求见? 短暂思索后,朱慈烺也想不明白,随后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庭院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朱慈烺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险些笑出声来。 只见四五个朝鲜使臣弓着背,正吃力地抬着一张榆木长板,板子上铺着一床崭新的蜀锦棉被。 凤林大君身着华贵的朝鲜服饰,却狼狈地趴在上面,眼神中既有忐忑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使臣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这位伤者,那滑稽的模样,活像一群笨拙的企鹅。 待他们走近,这才将凤林大君放在了地上,然后对朱慈烺行了一礼。 凤林大君则是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太子殿下,请恕臣有伤在身,不能行礼。” 说着还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的病弱模样更逼真些。 朱慈烺强忍住笑意,摆了摆手,语气平和道: “无妨,无妨,你身上有伤,就不用客气了。” “话说你不是明日便要回朝鲜吗?怎么今天晚上突然来见本宫?” 凤林大君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犹豫片刻后,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太子殿下,这正是臣想向您禀报的事。臣臣暂时不想回朝鲜了,还望您能恩准臣继续留在大明。” “实不相瞒,臣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这一路长途颠簸,臣担心自己撑不到朝鲜,怕是会死在半路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红,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他病入膏肓了。 朱慈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盯着凤林大君。 距离上次被打板子,已过去近二十天,根据锦衣卫的密报,凤林大君早在几天前就已能正常下床活动,甚至还在馆驿内与人对弈取乐。 如今却这般装模作样,显然是为了留在大明。 不过这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朝鲜国内如今战乱不休,即便有大明军队相助,局势依旧动荡不安。 凤林大君若此时回去,极有可能被卷入战争漩涡,甚至性命堪忧。 而如果他留在大明,作为藩国使臣,就能一直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相较之下,凤林大君自然不愿再回去朝鲜。 见朱慈烺沉默不语,凤林大君以为朱慈烺不想答应,心中大急,连忙又道: “太子殿下,臣是真的不想死啊!求您发发慈悲,答应臣吧!” “若您执意让臣回去,臣这条命恐怕真的要交待在路上了!” 说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装作力不从心的样子,重新瘫倒在床板上,演技堪称拙劣。 朱慈烺心中越发觉得好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 他略作思考后,缓缓点头道: “既如此,那本宫便答应你了,在朝鲜的战争结束以前,你都可以留在大明,待遇方面也不会减少。” 凤林大君听闻此言,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强撑着身子,撑起上半身,拱手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的说道: “臣谢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真是仁德之君!” 此刻的他,仿佛早已忘记了不久前被打板子的痛苦,满心只有留在大明的喜悦。 “行了,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养好伤了再说!” 朱慈烺也不想再跟他扯皮,挥了挥手便示意这些朝鲜使臣们将凤林大君抬下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朱慈烺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之所以会答应凤林大君的请求,并非出于怜悯,而是有着深远的政治考量。 如今朝鲜国王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而朝鲜世子被当做人质留在盛京,随时也有可能会丧命,如此一来,凤林大君极有可能成为朝鲜王室唯一的继承人。 即便不是,以朱慈烺的手段,也能设法让他获得这个‘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而一旦凤林大君成为朝鲜王室的唯一继承人,大明日后处理朝鲜事务便有了更多筹码。 比如等灭掉建奴后,凤林大君‘主动’上书请求去除朝鲜国号,并入大明版图,大明吞并朝鲜便能师出有名了。 虽然此事困难重重,但朱慈烺相信,凭借自己的谋略和手段,定能将这盘大棋下活。 至于现如今多养一个凤林大君,不过是耗费些粮食罢了,与大明的长远利益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时间在忙碌与思索中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清晨,也是郑成功等人出发的日子。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朱慈烺便早早起了床。 简单的洗漱之后,朱慈烺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前往城门为郑成功等人送行。 城门外,朱慈烺从马宝手中接过一坛酒,走到将士们面前,亲手为他们一一斟酒。 酒碗碰撞间,发出清脆声响,酒香四溢。 众将士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碗重重摔在地上,齐声高呼: “太子殿下放心,臣等此去,必定不负殿下所托!” 说这话的时候,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坚定的笑容。 这是因为此次出征,粮草物资军饷充足,就连过冬的煤炭和棉衣都准备得妥妥当当,足够他们吃上半年之久以及舒舒服服的度过这个冬天了。 要知道这可是以往大军出征从未有过的待遇。 再加上朱慈烺之前也曾暗示过他们,等到凯旋归来后一定会论功行赏,封官进爵,这让他们更是斗志昂扬。 朱慈烺望着眼前的众人,心中满是欣慰,然后笑着说道: “本宫相信你们!本宫就在大明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诸位,一路保重!” 说罢,朱慈烺对着众人拱手行礼。 众人自然也是纷纷拱手回应。 “太子殿下保重!臣等告辞!” 言罢,众人翻身上马,在郑成功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着天津港口进发。 马蹄声踏碎晨雾,扬起阵阵尘土。 郑成功在队伍中回头深深看了朱慈烺一眼,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不舍,随后便跟随大部队消失在远方。 目送大军远去,朱慈烺心中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不过他相信郑成功等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大明的未来,定会一片光明! (本章完) 第262章 什么?陕西要守不住了? 回到东宫,朱慈烺还沉浸在送别时的场景中,一时间思绪万千。 可突然就在这时,马宝匆匆跑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气喘吁吁地说道: “太子爷,这是左良玉左大人八百里加急从河南发来的紧急军报,请您过目!” 马宝说着,将手中的军报递到了朱慈烺面前。 八百里加急? 从河南发来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朱慈烺心中顿时不由得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在了他的内心。 因为他知道,河南肯定是出事了! 朱慈烺接过密信,指尖触到信纸的瞬间,竟感觉有些发凉。 随即他缓缓拆开信封,就连手上的动作仿佛都变得格外沉重。 果然,只是一眼,朱慈烺的心跳不由得便加快了几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握着信纸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确实是河南那边出事情了。 在经历了之前的那场大战之后,左良玉的军队在当地休养了十天,然后再度踏上追击农民军的征程。 可就是这短短十天,局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毕竟大灾之年,饿殍遍野,流民们如同风中浮萍,只要能给他们有饭吃,他们自然愿意卖命,只求能活下去。 张献忠抓住这个机会,在短短十天的时间,他的部队就像被吹胀的气球,再次从数千人迅速扩充到十万人之众。 但即便如此,左良玉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之前都打败了张献忠二十万大军,如今怎么会怕这十万大军?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追上张献忠,却发现对方变得狡猾无比。 只要探听到左良玉的大军逼近,张献忠便立即下令撤退,只留下小股部队骚扰拖延。 而且这些留下来拖延的农民军也被刻意训练过,他们就像山间的狐狸,在树林间、村落里神出鬼没,不断骚扰着左良玉的军队。 这就导致左良玉始终无法找到张献忠的主力部队。 就在左良玉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又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那就是张献忠居然带着军队去投奔李自成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左良玉当然是又惊又怒,因为一旦张献忠和李自成汇合的话,那他可就无可奈何了。 因为这两者会合的话,双方的兵力超过了六十万。 而且李自成可不比张献忠,他的嫡系部队、也就是所谓的老营之前从未经历过什么残酷的大战,所以兵力和战斗力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 如果这个时候左良玉再带兵去追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两万朝廷兵马,是绝对打不过整整六十万农民军的! 三十倍的兵力差距,任谁都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左良玉只能无奈地在南阳扎下营寨,将这紧急军情写成密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幅场景。 朱慈烺看完信,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前,他用尽手段想要将张献忠和李自成这两股势力分隔开来,然后想办法各个击破。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这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组成了一支更为庞大的农民军。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似乎又很合乎情理。 毕竟在张献忠眼里,如今的左良玉就像一条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的疯狗,每一次交锋都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 他要是不想办法摆脱左良玉,迟早要被他消灭殆尽。 这个时候,投奔李自成似乎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毕竟李自成拥兵五十多万,麾下精锐如云,而且还是他的老熟人,若能与之联手,不仅能摆脱左良玉的纠缠,还能保存实力。 事实证明,张献忠赌对了。 当他带着十万大军投奔李自成时,左良玉便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想到这里,朱慈烺又是一件头疼。 虽然他大概了解这二人的脾性,知道他们都野心勃勃,这种合作注定也不会长久,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张献忠就曾投奔过李自成。 不过最后却因李自成试图吞并他的部队,连夜逃往四川。 但如今伴随着他的穿越,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谁也说不准这两人会不会摒弃前嫌,真的拧成一股绳。 真要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更让朱慈烺忧心的是如今陕西那边的局势。 李自成的大军近三个月来一直在潼关外虎视眈眈,孙传庭凭借潼关天险和几万兵力勉强守住防线。 可如今张献忠带着十万人马加入,潼关那边的局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六十万农民军一旦全力攻城,潼关还能守住吗? 一旦潼关失守,关中平原落入敌手,农民军据险而守,想要再夺回来,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朱慈烺再无一次犹豫。 “马宝!” 朱慈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冷冽和严肃。 “去宣几位内阁大臣和兵部尚书李邦华前来晋见!” 马宝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连行礼都顾不上,转身就急忙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内阁几位大臣和兵部尚书李邦华匆匆赶来。 众人鱼贯而入,见朱慈烺正背着手在房内踱步,脚步急促,脸上满是焦虑,心中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了大事。 紧接着,没等他们开始行礼,朱慈烺便道: “不用多礼了,马宝,搬几张凳子过来,让几位大人坐着说话。” 马宝赶忙带着几个小太监搬来了凳子。 等众人落座之后,朱慈烺才将左良玉的密信递了过去。 “诸位先看看这个。” 众人们依次传阅,原本还带着几分疑惑的表情,在看完信后瞬间凝固。 很明显,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太子殿下。” 内阁首辅薛国观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忧虑道: “如今这局面,是否要将原本的计划提前?” 他口中的计划,自然是朝廷筹备已久的针对农民军的计划,就是在明年开春之后集结大军,一举荡平李自成和张献忠。 可现在看来,若不提前行动的话,这潼关可能就要失守了。 要是真能到农民军在陕西站稳脚跟,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邦华也忍不住开口: “太子殿下,陕西万万不能有失!关中平原乃天下形胜之地,一旦落入敌手,他们据险而守,我军再想收复,简直难如登天!” “就算我们到时候真的成功收复了陕西,保不齐农民军又会经陕西入四川,真要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更加麻烦了。” 紧接着,其他几位大臣也都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初秋的阳光穿透东宫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外面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却驱不散殿内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朱慈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眼前几位大臣们的议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思绪早已飘向千里之外的战局。 其实早在马宝匆忙去传唤众人时,他的脑海中便不断推演着破局之策。 其中最直接的,便是提前实施计划,即刻调遣大军直扑河南,围剿张献忠与李自成的农民军。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生生掐灭。 这是因为朱慈烺深知战争绝非儿戏,从各地抽调兵力、筹备粮草器械、整合军备,再到大军长途奔袭至陕西,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时间。 细细盘算下来,至少得耗费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如今虽是初秋,可西北的天气变幻莫测,待大军赶到,河南一带极有可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 想到这里,朱慈烺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抬手打断众人议论。 “诸位,稍安勿躁,本宫有话要说!”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随即便安静了下来,然后目光都看向了朱慈烺。 朱慈烺这才缓缓说道 “其实本宫并非没考虑过即刻出兵河南围剿张献忠和李自成,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各位不妨仔细想想,从筹备到抵达河南,至少要一个月,而到了那个时候,河南一带必然大雪纷飞。” “在那冰天雪地中,道路冰封,士兵寸步难行,粮草运输更是难如登天,到时候士兵们又能有几分战力?” “古往今来,冬季作战本就艰难,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 “况且河南陕西一带的大雪,历年来皆是凶猛异常,届时只怕仗还未开打,我军便已损兵折将,冻死冻伤无数。” 朱慈烺说完这话,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唯有偶尔从窗外传来的蝉鸣声,更是为殿内的添了几分压抑。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邦华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拱手道: “太子殿下,既然大军远征不可行,那可否调动河南周边的兵马,先行对抗农民军?您此前布局,已在河南周边省份囤积了粮草与兵力,如今周边几省兵力加起来,也有十万之众。” 朱慈烺缓缓摇头,道: “此计不可,如今局势微妙,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本宫不愿轻易暴露计划。” “一旦出动这些兵力,李自成与张献忠必定察觉,以他们的狡猾,定会集结全部兵力突围河南。” “若他们逃往安徽,或是窜入湖北、江西,届时流寇如散沙入江,再想将他们聚而歼之,谈何容易?” “如此一来,这场战事恐怕永无终结之日。” “再没有把握能一举解决他们之前,本宫不想打草惊蛇!” 众人听闻这话,皆是愁眉不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他们也明白朱慈烺的担忧。 朱慈烺想要的是一举消灭所有的贼寇,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愿意出手。 从大局来看,这其实也没错,毕竟总不能这么永无止境的一直打下去吧? 可是话说回来,陕西那边的问题也要处理啊! 万一从潼关真的被贼寇攻破了,那么现在考虑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一时间,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突然就在这时,朱慈烺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向李邦华问道: “李尚书,孙传庭最近可有向户部奏报军情?” “回太子殿下,确有军情传来。” 李邦华赶忙说道: “不过,他在信中只言陕西局势平稳,农民军不足为惧,并未详述其他事情。” 朱慈烺听到这话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反而是松了口气。 因为在前不久孙传庭给他的密信中,差不多也是这般说的。 紧接着,他这才开口道: “孙传庭不是第一次去陕西了,也不是第一次和李自成交手了,他对陕西的局势应当是了如指掌。” “他既说无事,本宫便信他。” “有他坐镇潼关,想必肯定能抵挡住农民军的攻势。” “所以,无需再调用兵马来对付农民军了,一切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即可!” 尽管朱慈烺这般说,但是眼前的几位老臣心中仍是担忧不已。 毕竟这天下哪有攻不破的关隘? 更何况对面足足有六十万人啊! 而孙传庭在潼关部署的兵力也不过三万而已。 三万大军想要挡住六十万人的攻击,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有人忍不住暗自思忖,太子殿下对孙传庭是否太过信任了? 可转念一想,若陕西真的危在旦夕,孙传庭又怎会不紧急求援?这其中虚实,着实难以判断。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时,内阁大臣范景文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 “太子殿下,若暂时不出兵,臣有一策,或许能扭转局势,既能拯救更多的普通百姓,同时也能削弱农民军的力量。”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范景文,朱慈烺也来了兴致,赶忙说道: “范阁老请讲。” 随后只见范景文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的说道: “诸位都清楚,流寇之所以屡禁不止,根源便在于他们扩充兵力太过容易。” “如今正逢大灾之年,百姓饥寒交迫,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便甘愿追随。” “除此之外,贼寇每攻下一座城池,城中百姓也会被裹挟其中,成为他们的兵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所以在下有个大胆的计划,那便是由朝廷下令,将河南境内的百姓尽数迁移至周边省份,由朝廷负责粮草供给安顿这些百姓。” “等到彻底解决完流寇之后,再让百姓返回河南。” “如此一来,贼寇便失去了兵源,也断绝了粮草补给,因为百姓迁徙之时,定会带走家中的财物、粮食、牲畜,留给农民军的,不过是一座座空城而已。” “到时候贼寇没了粮草,又无兵员补充,势力必定会不断减弱。” 范景文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得众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得不说,范景文的这个提议实在太过大胆了。 不仅要耗费巨额钱财,更关乎无数人的生死。 要知道自古以来,迁徙百姓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民怨,甚至激起民变。 更何况是一下子迁徙整个河南省的百姓呢? 虽说到了明末这个时候,河南省的百姓已经从之前的六百万锐减到了如今的七八十万,但想要成功把他们迁移到周边的省份,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再者,朝廷此前对农民军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从未想过赶尽杀绝,如今若实施此计,那么六十万农民军恐怕要饿死十几万。 如此狠辣的手段,绝非仁君所为。 若是拿到朝堂之上商议,恐怕九成以上的大臣都会极力反对,就连崇祯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定不会同意的。 薛国观等人心思各异,朱慈烺虽然也没有说话,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范景文身上的时候,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极为狠辣的计策。 原以为只有洪承畴这样的人才会想出如此狠辣的计策,却没想到范景文也有这般手段,这倒是给了朱慈烺一个惊喜。 不过朱慈烺并未着急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向其他大臣,缓缓开口: “诸位大人,对此计策,你们意下如何?” 几位内阁大臣们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若说这计策不好,那分明是违心之言,因为从战局来看,此计确实能极大地削弱农民军的实力。 可若说这计策好,又显得自己太过残忍,不顾百姓死活。 一时间,众人不知该如何作答,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都深知,这看似简单的回答,却关乎着无数人的命运,也将深刻影响着大明王朝未来的走向。 很快,内阁首辅薛国观最先有了反应。 只见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起身,然后对着朱慈烺拱手道: “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此计虽然狠辣,但却不失为一个妙计!” “虽然需要筹措大量的钱粮用以安顿百姓,所需耗费难以估量,但相比于让他们成为贼寇,老臣倒是觉得这完全是值得的。” “毕竟若放任农民军继续壮大下去,待来年开春,恐怕农民军的人数有可能突破百万。” “老臣斗胆断言,只要此策施行,待寒冬到来之时,六十万农民军至少锐减十万,甚至二十万!” 说出这这句话的时候,薛国观的后颈早已渗出冷汗。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薛国观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但他身为一个帝党,又怎么能不主动站出来呢? 他早已经看出来了,朱慈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却是认同这个计策的。 既如此,他也有什么好考虑的? 身为一个坚定的帝党,他要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毫无保留的站在皇权这边。 而眼下,朱慈烺代表的就是皇权! 朱慈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其他几位大臣脸上扫过,然后突然落在了张志发脸上。 只见此时此刻,张志发的神情有些怪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慈烺再次开口问道: “张阁老,你意下如何?” 张志发的胡须微微颤抖,抬起头时眼中满是不忍,道: “殿下,河南百姓何其无辜!强迁之举,与驱民于水火何异?” “年轻力壮的百姓还好说,可对于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稚子,又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悯,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朱慈烺还未答话,一旁的李邦华却在此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阁老,恕本官直言,若不如此,这些留下来的百姓大多数最终都会成为新的农民军,到时候河南只会更乱。”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从根源上解决此事。”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张志发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在这时,朱慈烺也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缓缓说道: “其实本宫也明白,此计确有不妥之处,但是为了彻底解决贼寇之祸,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到时候朝廷会派遣河南周边的兵马帮忙迁移这些百姓,所需的粮草全部由朝廷拨付。” “若是有人不愿意迁移、或者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迁移的,就算抬也要把他们抬过去!” “总而言之,不能给李自成和张献忠留下一个人、一粒粮食!” 顿了顿,朱慈烺又道: “你们放心,本宫知道你们好名声,所以此事便以父皇的名义昭告天下吧,父皇那边本宫自会去说!” “本宫有把握,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几位大臣听到这话,先是面面相觑,但很快还是拱手应道: “臣遵命!” 当他们抬起头时,看向朱慈烺的目光已全然不同。 原本以为这位太子会将这个责任推给内阁,自己和崇祯落个从善如流的美名。 却不想,他竟是要将这千古骂名安在崇祯头上。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毕竟古往今来,哪个君王不是将‘仁君’二字看得比命还重? 崇祯更是如此! 崇祯要是能答应的话,那简直和见鬼没什么区别了。 但现在嘛 他们却觉的崇祯一定会答应此事,毕竟如今的崇祯,早就不是以前的崇祯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朱慈烺倒是真想把这口锅扣在几位内阁大臣身上。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毕竟这些人以后自己还是要用的,要是他们的名声坏了,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反倒是崇祯,名声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他才打算让崇祯背这个锅,毕竟崇祯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本章完) 第263章 李自成:这大明,咋就突然又活了? 事情商议完毕,几位大臣们拱手行礼后便离开了东宫。 不过他们并没有着急回去内阁,而是打算先去一趟户部,和户部尚书倪元璐说明一下此事。 毕竟这件事情想要实施下去,必须得让户部全力配合才行。 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朱慈烺立在宫门口,望着几位大臣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时间又是思绪万千。 他心里清楚,刚才商议的政策必须尽快落实,容不得半点拖延,拖延一分钟,就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随即简单整理了下衣冠,他迈步踏入宫门,准备去找崇祯。 不过当然,不是去找崇祯商量,而是打算和崇祯打个招呼。 毕竟,他笃定崇祯一定会同意。 就在朱慈烺进宫去面见崇祯之时,千里之外的陕西潼关,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 这座历经千年风霜的巍峨关隘,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河南与陕西的交界处。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各种伤痕,代表着它曾见证过无数金戈铁马、朝代更迭。 此刻,城墙之上,孙传庭手扶妖刀,目光凝重地俯瞰着城下。 只见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农民军如蚁群般铺展开去,足有六十万之众,营帐连绵数里,旌旗遮天蔽日。 哎! 看到这一幕,孙传庭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近几个月来,李自成的大军就像一群恶狼,死死咬住潼关不放,一次又一次发起猛烈进攻。 但凭借着潼关天险和将士们的浴血奋战,每次都将敌人的攻势硬生生挡了回去。 可就在前不久,张献忠带着十万部众加入了李自成的大军,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瞬间变得更加严峻起来。 农民军的攻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愈发猛烈。 就在昨天,敌军又发动了一轮强攻,当时城头上箭矢如雨、滚石纷飞、炮弹之声不绝于耳。 最终虽然守住了关隘,却也折损了一千多名士兵。 虽说农民军的伤亡是官军的十倍不止,但对他们而言,似乎根本不当回事。 毕竟如今正值大灾之年,流民遍地,只要给口吃的,就有人愿意卖命。 他们的兵力就像那野火烧不尽的野草,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 反观自己这边,可就难得多了。 虽然说之前也招募到了七万士兵,不过那些士兵如今都还处于训练之中,暂时也没法上战场。 不得不说,目前的形势真的是十分严峻。 孙传庭正暗自感慨,身旁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惊得他微微一怔。 直接那个脑袋的主人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朝着城外张望,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满是惊恐: “这敌军的数量怎么这么多?孙大人,你说这潼关真的能守住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京城回到陕西的秦王。 按照常理,秦王从京城回到陕西之后本该直接返回西安府,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来潼关看看如今的局势,便临时改变了行程。 搁在以往,藩王擅自离藩可是大罪,不过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对藩王的态度也有所改变,这般举动倒也无人过多在意。 孙传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王爷放心,这潼关地势险要,城高池深,又有我等将士拼死守卫,一定守得住。” 然而,秦王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 因为城外那漫山遍野的农民军,就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即便他知道这些农民军大多是饥民出身,战斗力参差不齐,但如此庞大的数量,任谁看了都不免心惊胆战。 不过秦王也并非毫无头脑,他深知此时绝不能说丧气话动摇军心,当下强作镇定,拱手说道: “孙大人和诸位官兵真是辛苦了,这样,本王自愿拿出十万两银子来犒劳大军,也算是本王对诸位的一点心意了。” 孙传庭闻言,连忙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 “既然如此,下官代全体士兵谢过秦王殿下!” 此次进京,秦王着实长了不少见识,整个人的气度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若是从前,让他拿出十万两银子,简直比割他的肉还疼,可如今看着潼关这惨烈的战况,每天都有士兵倒下,他心里明白,要是再抠门,等农民军破了城,他那万贯家财也保不住。 而且事到如今,他想要的已经不是银子了,而是未来能够去海外裂土封王! 相比于未来能当皇帝,银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这十万两银子既是鼓舞士气,让士兵们奋勇作战,也是为自己的身家性命买份保险。 与此同时,周围正在守城的士兵们也是纷纷对秦王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虽说这笔银子他们这些小兵也分不了多少,但他们守城有功,分个几两银子还是没问题的。 见孙传庭和周围士兵投来感激的目光,秦王不禁有些得意,胸脯一挺,大手一挥,继续高声喊道: “诸位!本王在此向你们保证,只要这次能成功击退贼寇,本王还重重有赏!” “到时候莫说是十万两银子,就是二十万、三十万也不在话下!” 这话一出,城头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将士们的士气也为之一振。 但这得意劲儿还没维持多久,秦王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不过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看着城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敌军,他是越看越害怕。 看来这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 于是当天下午,他便匆匆忙忙地带着一众随从和被淘汰下来的宗室子弟,灰溜溜地返回了西安府。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秦王也动过留在京城的念头,毕竟京城作为大明的首都,有几十万精兵守卫,怎么着也比陕西安全。 可他在封地逍遥惯了,实在不愿被皇帝成天监视着,思来想去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西安。 而且,他对孙传庭的能力也从未怀疑过,他知道这位名将一定能守住潼关,保陕西平安。 夜幕悄然降临,白日里厮杀震天的战场,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无论是守城的官兵,还是攻城的农民军,都如同约定好似的,彻底偃旗息鼓。 在这个没有电灯、照明手段有限的年代,一到晚上,大多数士兵和农民军就成了睁眼瞎。 再加上农民军和官兵大多都患有夜盲症,几乎在晚上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种情况下贸然攻城,无疑是自寻死路,因此夜晚反倒成了双方难得的喘息之机。 农民军的一处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一个人的影子投射在牛皮帐上,忽明忽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献忠! 这位刚投奔李自成不久的“八大王”,此时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桌上摆着两盘简陋的下酒菜,一盘干瘪的花生米,一盘切得歪歪扭扭的马肉。 这马还不是现杀的,而是之前不小心摔断了腿,然后这才被杀了,之后用盐腌了一直保存着,专门供农民军的高级将领享用。 至于一般的农民军. 平常有碗粥喝就不错了,吃肉那是万万不能的。 张献忠一边用筷子夹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往嘴里灌酒,每咽一口,眉头就皱得更深一分,满心的不痛快都写在了脸上。 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张献忠就恨得牙根痒痒。 二十万大军被左良玉打败之后,他带着剩下的三千人匆忙逃窜,好不容易招兵买马,重新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本想着东山再起,却被左良玉像撵兔子似的追着打。 左良玉就像一块甩不掉的臭皮膏药,死死咬住他不放,几次交锋下来,张献忠心里对左良玉的畏惧也越来越深。 他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想尽办法躲避左良玉的锋芒。 最开始,张献忠压根没想过投奔李自成。 他盘算着,带着手下前往山西,凭借那里丰富的人口和资源,重新发展势力。 等队伍壮大到五十万人以上,再和李自成、朝廷一争高下。 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还没等他踏入山西境内,就被驻守在边境的山西总兵迎头痛击。 对面虽说只有不到两万兵力,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再加上张献忠被官军打怕了,一接战就慌了神,没怎么抵抗就带着残部狼狈逃窜。 山西去不成,河南又待不了,放眼望去,似乎只剩下安徽和湖北两个方向了。 但张献忠却不敢贸然前往这两个地方,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北方人,对南方的地形、气候都不熟悉,贸然前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 而且,南方可是朝廷赋税的重要来源,驻扎的官军只多不少,他这点人马过去,指不定又得碰个头破血流。 思来想去,走投无路的张献忠,最终只能选择投奔李自成了。 一方面,他确实是没了别的去处,另一方面,他和李自成毕竟曾是闯王高迎祥麾下的兄弟,多少有些交情。 李自成要是见了他,必定会以礼相待。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当他带着队伍找到李自成时,李自成大喜过望,然后吩咐人好酒好肉招待他,还拉着他说了不少体己话。 在李自成看来,张献忠带来的十万人马,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助力,只要两人合兵一处,就能和朝廷分庭抗礼。 除此之外,在李自成的营中,张献忠还遇到了老熟人罗汝才。 曾经罗汝才也在他麾下效力,还多次劝他保存实力,不要和官军硬拼。 可那时的张献忠压根听不进去,结果吃了大亏,罗汝才也离开了他,如今已经成了李自成的得力军师。 不过,张献忠倒也没为此生气,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确实是他的错。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献忠发现投奔李自成的日子似乎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 一开始的时候,李自成确实是对他客客气气的,表面上看两人也是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但时间一长,张献忠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因为每次攻城的时候,李自成总是让他派手下打头阵,他的那些那些士兵就像炮灰一样不断去送死,每天都有大量死伤。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一天天损耗,张献忠心疼得要命,同时也渐渐明白过来,李自成恐怕是想慢慢消耗他的兵力,然后再一举吞并他剩下的势力。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他张献忠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这让他不得不开始盘算别的出路。 深秋的夜风裹着黄土砂砾,如重锤般敲击着牛皮帐篷。 张献忠借着摇曳的牛油烛火,盯着手中粗陶酒杯里泛起的酒花。 杯中的烈酒倒映着他通红的双眼,宛如两簇跳动的鬼火,将他因连日忧虑而凹陷的脸颊映得忽明忽暗。 就在他将最后一口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时,帐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呵斥声: “什么人?停下!” 这声暴喝惊得他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还以为李自成这就要对他下手了。 可紧接着,一道带着熟悉戏谑腔调的声音穿透夜色传入了他的耳中: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这漫不经心的语调让张献忠瞳孔骤然收缩,握杯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与此同时,守营士兵的声音瞬间变得恭敬谄媚: “原来是罗将军啊!请稍后片刻,小的马上去通报。” 不过片刻,一名亲兵撩开沾满泥渍的帐帘,跌跌撞撞地疾步而入,单膝重重跪在粗糙的毛毡上,禀报道: “大王,罗将军在外求见。” 张献忠早已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因此并未感觉惊讶,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罗汝才在这个时候来见他。 要知道自半个多月前投奔李自成以来,身为李自成军师的罗汝才却从未与他有过私下往来。 此刻夜阑人静时分突然造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张献忠死死盯着跳动的烛火,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冷风灌入营帐,帐帘再次被掀开。 只见罗汝才身着一袭青布长袍,左手提着个木质的食盒、右手拎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看到营帐内的场景,罗汝才淡然一笑。 “怎么?为何一个人喝闷酒啊?不如我来陪陪你如何?” 罗汝才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酒局。 说着也不等张献忠同意,他将手中的酒和食盒随意地往桌上一放,动作利落地打开盖子,露出里面几样精致点心和下酒菜。 雪白的茯苓饼叠成小巧的塔状,玫瑰豆沙糕切成整齐的菱形,还有一碟油亮的琥珀核桃。 酒肉更是讲究,一道腊肉肥瘦相间,切得薄如蝉翼,还有一盘卤牛肉、一只烧鸡。 张献忠斜睨着桌上突然出现的珍馐,鼻腔里冷哼一声,却又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然后抓起罗汝才带来的那坛酒,自顾自又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下巴滴落,浸湿了前襟。 罗汝才也不恼张献忠不搭理他,而是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只酒碗,随后为自己斟了碗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倒映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算计。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献忠终于按捺不住,粗粝的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震得桌上的杯碟都微微发颤。 想起先前罗汝才弃他而去,如今又在李自成麾下混得风生水起,他心里就像扎了根刺,隐隐作痛。 罗汝才端着酒杯轻抿一口,舌尖细细咂摸片刻,才悠然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为大王你指条明路。”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张献忠瞬间如临大敌。 他猛地挺直脊背,原本半眯的眼睛骤然睁大,眼神里满是警惕,活像一头被触动逆鳞的野兽。 在这乱世之中摸爬滚打十余年,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明路”背后,指不定藏着怎样的陷阱。 罗汝才似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戒备,自顾自地续道: “大王,你我之间也算是故人了,有这份交情在,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实话告诉你吧,李自成一直对你的队伍虎视眈眈,不出三日,他必定会对你动手。” “到时候你若愿意俯首称臣,他或许会给你个一官半职,可你要是不肯低头” 罗汝才故意停顿,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张献忠骤然苍白的脸,继续说道: “李自成肯定会杀了你,然后将你的几万弟兄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献忠心上。 他握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酒液泼洒在案几上,浸湿了精致的点心。 紧接着震惊、愤怒、恐惧交织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几乎扭曲变形。 尽管此前他已隐隐察觉到李自成的野心,却从未想过这致命的危机竟来得如此之快。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的话?你现在不是李自成的狗不是李自成的人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献忠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盘叮当作响,几块点心掉落在地。 罗汝才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伸手捡起一块滚落在桌上的点心,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咀嚼,然后边吃边说道: “我现在确实在李自成帐下效力,可你我毕竟是过命的交情。” “所以我不过是念着旧情,想拉你一把。” “今夜营地四周值守的,可都是我的老部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弟兄们远走高飞。” “你要是愿意,今晚我便会送你离开。” 听到这话,张献忠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他在心里反复盘算,这到底是救命稻草,还是致命陷阱? 万一这是罗汝才和李自成设下的圈套,等他带着队伍出逃时,就会被冠以叛逃的罪名,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等待他的,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罗汝才似是看穿了他的疑虑,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张献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诓你吧?为的就是帮李自成吞并你的队伍?真要这样的话,我何苦亲自冒险?难道我就不怕死吗?” “这样,你要实在信不过的话,我就在你身边当人质,等你安全离开后,再放我走如何?” 这话让张献忠心中的疑虑松动了几分,但他仍死死盯着罗汝才,沙哑着嗓子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就凭那点旧交情?别开玩笑了,咱们是有交情,但咱们的交情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罗汝才神色一肃,伸手拨弄了下即将熄灭的烛芯,火苗猛地窜起,将他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紧接着,罗汝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旧交情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从前的大明了。” 随即他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潼关城墙。 “你没发现吗?莫名其妙的,这天下的局势突然就变了。” “明明半年之前,朝廷连各地驻军的军饷都拿不出来,那些官老爷们的俸禄也是半年多没发了,左良玉那老东西更是油滑的厉害,一个劲儿只想着保存实力,压根就不想和我们动手。” “至于我们遭遇的那些官兵就不用说了,一个个的都不愿意为大明朝卖命了!” “可是又能想到呢?仅仅只是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变了。” “在和建奴的战争中,朝廷竟然能出兵二十万,并且斩杀建奴十一万!” “而且据我所知,各地驻军的欠饷朝廷也都进行了补发,甚至还收上来了几百年都没收上来的税,并且改革了田税和商税。” “甚至就连左良玉这个油滑的老东西都开始为朝廷卖命了。” “你可能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廷了。” “一旦他们腾出手来,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这些农民军了,到时候几十万官军围过来,我们挡得住吗?” “所以,我们现在不应该窝里斗,而是要壮大实力,才有一线生机。” “因此我不想看着你被李自成杀害,你要是能去别处发展,对于我们农民军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罗汝才的思绪不禁飘回初投李自成的时候。 那时李自成听闻他来投奔,亲自出营十里相迎,拉着他的手笑得满脸褶子,还把他说成是诸葛亮一般的人物。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天天把酒言欢。 他还记得在酒桌上谈及朝廷在辽东大胜时,李自成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还骂出了一句话: “他娘的,这大明咋就突然活过来了?” (本章完) 第264章 只要崇祯愿意封我为西北王,我李自 罗汝才当时也满心疑惑,搞不明白大明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事实上直到现在,罗汝才也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此他只能在心里暗暗揣测,要么是皇帝突然开窍了,一夜之间变成了睿智英明的君主,开始励精图治,整顿朝纲。 要么就是朝廷突然出现了一位旷世奇才,此人有着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力,这才让大明有了如今的改变。 恐怕罗汝才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位他从未听说过的大明太子的功劳。 当然,这其实并不重要。 他之前之所以会和李自成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告诫李自成,朝廷刚刚打败了建奴,也算是暂时解决了外患。 可外患虽除,内忧仍在,而所谓的内忧,自然就是他们了! 要知道朝廷的大军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士气正盛,而且战斗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所以这种事情必须提早做好打算,否则等朝廷的大军杀到,他们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毕竟朝廷的大军连建奴都能打败,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农民军呢? 农民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都是些吃不饱饭的百姓,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武器装备也十分简陋,和朝廷的正规军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但李自成当时却不以为然,他满脸自信,拍着胸脯说道: “怕什么?只要天下还有饿肚子的百姓,咱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只要本王振臂一呼,他们就会纷纷响应,加入本王的队伍。” “而且只要拿下陕西,我们就有了立足之地,也有了和朝廷谈判的资本。” “到时候河南以西归本王,河南以东归大明,再让崇祯册封本王为西北王,咱们和大明划江而治,到了那时,咱们也能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当时的李自成颇为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西北王的那一天。 这个时候的李自成还没有想要毁灭明朝取而代之的想法,满心想的只是能逼迫崇祯封他个西北王。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李自成看来,大明毕竟已经经历了接近三百年的时间。 大明的制度、文化、军事等方面,都有着深厚的底蕴,哪里是他一个农民军首领可以推翻的? 他觉得自己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块立足之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以说,目前李自成想要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西北王的名号! 事实上不止李自成是这么想的,包括张献忠等农民军首领也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都是些苦出身,原本只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条出路,如果朝廷愿意招安他们,并且答应他们的所有条件,那他们自然也是愿意接受朝廷招安的。 毕竟要是能有一个安稳的日子过,谁愿意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啊。 至于之前投降了又复叛,无非是觉得朝廷不够诚心罢了! 以往朝廷在招安他们的时候,总是说一套做一套,答应他们的条件往往不能兑现,他们觉得自己被朝廷耍了,所以才会再次反叛。 只不过罗汝才心里明白,大明是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的。 大明虽然如今有些衰落,但毕竟还是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他们是不会轻易地向农民军妥协,更不会答应让一个农民军首领成为西北王,和大明划江而治。 更何况农民军杀了那么多的藩王宗室,双方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可当时的他初来乍到,在李自成的阵营里还没有站稳脚跟,也不敢贸然说出这些话,也只能顺着李自成的话恭维了几句。 与此同时,营帐内。 在听完罗汝才之前的那些话之后,张献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烛火不断地摇晃着,那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帐幕上,显得格外孤寂而渺小。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要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不瞒你说,在投奔李自成之前,我原本是打算去山西的,我想着先在山西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然后再谋划其他事情。” “只是没想到还没到山西呢,就被山西总兵带兵打得丢盔卸甲。” “山西那边的军队一点儿也不比左良玉的军队差,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照面就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无奈之下,我这才来投奔了李自成,我想着李自成也是个有实力、有野心的人,跟着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大明,似乎真的不是以前的大明了!” 张献忠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带着无尽的感慨。 罗汝才静静地听着张献忠那一声满是沧桑的感慨,心中那股莫名的沉重之感愈发浓烈,仿佛有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 突然就在此时,一阵轻柔却又带着丝丝凉意的微风悄然拂过,营帐内的烛火顿时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摇曳起来。 那闪烁不定的火光将他和张献忠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营帐的墙壁上肆意地舞动着,尽显出一片孤寂与落寞的氛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罗汝才的脑海中突然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灵光,他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极为关键的事情,眼睛瞬间瞪大,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张献忠。 声音都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可置信,大声问道: “等等,你刚才在说什么?” 张献忠被罗汝才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罗汝才说道: “我说这大明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明了。” “不是这句!” 罗汝才忙道: “是之前那句,你说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山西总兵?” 这话问得张献忠愈发摸不着头脑了,他满脸困惑地看着罗汝才,心里暗自嘀咕着这罗汝才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对这山西总兵的事情如此上心? 但看着罗汝才那一脸急切的样子,张献忠也不敢再卖关子,赶忙将之前遭遇山西总兵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罗汝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被拉紧。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似乎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交战,就像他们之前经历过的无数次战斗一样,不过是朝廷军队和他们农民军之间的一次小规模冲突罢了。 可现在想来,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山西的兵马似乎早就埋伏在河南和陕西的交界处,静静地等待着农民军的出现,随时准备阻击想要从河南去往山西的农民军。 而且一旦农民军撤离回河南,他们便不再追击了! 这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驱逐! 把农民军驱逐回河南,不让他们进入山西的地界!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河北、安徽、湖北和河南的交界处肯定也有朝廷的官兵在暗中埋伏着。 只等农民军出现就把他们驱逐回河南。 很明显,朝廷是想把他们这些农民军困在河南,就像把一群猎物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然后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召集大军,直接来个瓮中捉鳖,将他们一举灭杀。 想到这里的时候,罗汝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着,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张献忠也发现了罗汝才的变化。 他看着罗汝才那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罗汝才看着面前的张献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直接说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不只是河南和山西的交界处埋伏了朝廷的兵马,其他和河南交界的省份也是如此。” “换句话说,我们其实是被朝廷包围了。” “这些军队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们死死地困在了河南,然后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召集大军,直接灭杀我们。” 张献忠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之色,因为这跟他之前想的差不多。 早在河南和山西的交界处遇到山西总兵的时候,他其实就猜到其他地方肯定也有朝廷的兵马防守了。 不然他也不会来投奔李自成。 只是他没有像罗汝才这样想得如此透彻罢了。 罗汝才看着张献忠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就知道张献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只能再次认真地解释道: “你之前说你遭遇的兵马大概有三万多,那么其他周边省份的兵马全部加起来的话,最起码也有个六七万吧?” “再加上陕西的兵马,朝廷在河南周边布置的兵力最起码也有十二三万!” “而且你别忘了,朝廷的主力部队也就是京营还没有出动呢,若是再加上京营、以及九边的精锐部队,等到明年真正开战的时候,朝廷要调动的部队可能不下二十万!” “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万大军啊!这支军队足以将我们彻底消灭了。” 听到罗汝才得解释之后,张献忠一下子就懵了。 他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之前左良玉只率领两万的兵力就可以打败拥有二十万军队的他,这要是朝廷真的出动二十万大军,那这场仗该怎么打啊? 一时间,张献忠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但他实在想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只能看向罗汝才,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罗汝才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目前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本来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攻破潼关进入陕西。” “占领陕西之后,我们就可以凭借潼关的天险守住陕西,毕竟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就算朝廷真派二十万大军来了,我们也该也守得住。” “就算最后实在守不住,我们也可以从陕西进入四川,四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而且物产丰富,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但是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潼关实在是太难打了,李自成打了三个月都没有打下。” “潼关就像一块坚硬的顽石,任凭李自成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这要是再打下去的话,我估计也是无济于事,不仅会消耗我们大量的兵力和物资,还会让我们的士气受到极大的打击。” “可要是不打陕西的话,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去山西倒是可以,虽然山西有兵马防守,但是应该抵挡不住我们的六十万大军。” “不过我们的策略可以改变,但朝廷的策略同样也可以改变,恐怕我们刚到山西,朝廷就会立刻调整兵力围攻山西了。” “而且我可以肯定,李自成绝对不会去山西的,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执念就是陕西,他只想当他的西北王。” “陕西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 话说到这里,罗汝才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他到底还是小看了朝廷,他本以为朝廷会在明年对他们下手,却万万没有想到朝廷现在就已经对他们下手了。 而且手段如此高明,让他们毫无办法。 现在的他们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危险一步步逼近。 张献忠低头喝了一口闷酒,那酒进入喉咙,却像是一团火,烧得他心里一阵难受。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连罗汝才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帐内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那烛火摇曳的声音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片刻之后,罗汝才幽幽开口道: “算了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还是先说你的事吧。”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如果你现在想要带着你的人马逃走的话,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虽然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但只要我们小心谨慎,还是有机会的。” 张献忠听到这话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和苦涩。 “你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如今我哪里还有地方去?况且凭借我的这点兵力,去哪里不是找死?” “万一不小心再遇到左良玉,到时候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罗汝才一时间也沉默了,因为以张献忠目前的兵力,他确实无处可去了。 不多时,张献忠突然抬起头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声音坚定地说道: “看来事到如今,我只能选择加入李自成的队伍了!” 罗汝才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地看了张献忠一眼。 因为他知道张献忠说这话的意思不单单是加入那么简单,其实更像是臣服于李自成了。 换句话说,就是张献忠这个“八大王”甘愿成为李自成的手下,并且要将所有的部队都交给李自成。 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张献忠来说,无疑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虽然张献忠的决定让罗汝才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了。 毕竟他这十万人要是脱离了李自成的部队,确实翻不起什么浪花。 要是再遭遇到左良玉或者其他朝廷的军队,一下子就被打没了,连张献忠本人都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与其这样,还不如投靠李自成,虽然要受制于人,但至少能安稳一阵子,说不定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想到这里,罗汝才又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了张献忠的决定叹息。 随后他抬起头,目光望向营帐外那漆黑如墨的夜空缓缓说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样,等到明天一早,你就主动去见李自成,将此事详细地说明一番,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想必李自成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张献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做好了决定之后,营帐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压抑。 双方默默无语,各自围坐在桌边对饮了起来。 那酒入口辛辣,却也带着一丝苦涩,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一般。 可突然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闯闯王!您您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震惊。 张献忠本来还以为李自成是罗汝才喊来的,而刚才罗汝才和他说的那些话就只是为了代替李自成考验他的忠心。 所以一时间看向罗汝才得眼神就有些不善了起来。 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从罗汝才的眼神中也看出来了震惊。 只见此刻罗汝才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很明显,罗汝才也不知道李自成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事实上确实如此,这件事情罗汝才并没有告知李自成。 甚至他还是趁着夜幕降临悄悄来见张献忠的,就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里可是李自成的大营,到处都是李自成的亲信。 这些人就像李自成的眼睛和耳朵,对大营里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他们见面的事情怎么瞒得过李自成呢? 早在罗汝才出了自己的大营来找张献忠的时候,李自成那边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不过当时李自成并没有着急出面阻止,而是等他们聊的差不多了,这才赶到了这里。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营帐突然一下子被人掀开。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此人年约四十来岁,身形魁梧,面容棱角分明,古铜色的皮肤因常年征战暴晒显得粗糙,布满了岁月与风沙留下的痕迹。 唯一奇怪的是左眼带着一只特质的眼罩,显的有些怪异。 但即便如此,他的另外一只眼睛却宛如鹰隼般凌厉,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此人正是闯王李自成! 至于他的那只左眼,是之前围攻开封的时候被开封副将陈永福所射。 不过好在伤口没有感染,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而已。 与此同时,罗汝才和张献忠见到李自成,赶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对着李自成行礼。 “参见闯王!” 李自成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而又豪迈,仿佛能驱散这营帐内的压抑气氛。 他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 “这大晚上的,你们二人怎么聚在一起了?” 二人听到这话,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下一秒,李自成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说道: “不过你们还真是不讲义气,喝酒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上本王呢?” 说完这话,李自成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仿佛这里就是他的主场一般。 随后,身后的营帐再次被人掀开,有几个人手里捧着美酒和下酒菜走了进来,然后将那些东西一一摆放在了桌上。 至于之前罗汝才带来的东西,则是被撤了下去。 新的酒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不得不说,李自成带来的这些东西和之前罗汝才带来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只见那酒壶晶莹剔透,似乎是由整块水晶雕刻而成的,酒杯小巧玲珑,亦是由水晶雕刻。 下酒菜也是色香味俱全。 这是因为李自成有了身份和地位之后,也开始注重奢靡的生活了。 他的麾下聚集了不少厨子,都是之前攻下城池的时候,从王府、酒楼中抢来的。 就在这时,李自成看着眼前还站着的二人,当下便招呼道: “你们二位还站着干吗?快坐下,今天咱们就好好地喝上一顿,不醉不归!” 二人听到这话,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屁股刚一沾到凳子,就感觉有些不自在,仿佛这凳子上长了刺一般。 (本章完) 第265章 李自成:潼关他娘的太难打了! 紧接着,李自成端起一杯酒,目光颇为诚挚地望向罗汝才与张献忠,朗声道: “二位兄弟,有你们鼎力相助,本王实乃感激不尽,咱们的大业定能如日中天,干杯!”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动作利落,尽显豪迈之气。 罗汝才与张献忠见状,也纷纷举杯,仰头饮尽。 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 一口酒下肚,张献忠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闯王,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的声音略显颤抖,显然内心仍有些忐忑。 李自成闻言爽朗一笑,道: “但说无妨,你我兄弟,何须如此拘谨?有话直说便是。” 张献忠先是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 “方才在下与罗先生一番长谈,突然就看透了很多事情,所以在下决定将麾下所有兵马悉数交由闯王统辖。” “这些兄弟随在下征战多年,在下视他们如手足。” “但为了咱们的大业,在下愿忍痛割爱。” “至于在下,若闯王不弃,便赐在下个一官半职,在下愿在闯王麾下效犬马之劳,冲锋陷阵,在所不惜!” 言罢,他猛地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自成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但很快,这意外便被惊喜所取代,只见他嘴角上扬,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要知道,早在张献忠来投奔他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对张献忠的十万兵马垂涎已久了,只是苦于无从下手而已。 毕竟张献忠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同僚,这要是一口气吞了他的兵马,他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闯王的名声不就坏了吗? 因此李自成一直想着用比较柔和的方式来吞并张献忠的兵马。 比如说拉拢张献忠手下的将领,让他们带着兵马归顺自己。 再比如说下次攻城的时候让张献忠亲自带兵前去,然后再搞点小动作让张献忠死在潼关之下。 等张献忠一死,他的队伍群龙无首,自然也就只能归顺与他了!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行动呢,张献忠竟如此主动的要求归顺,不仅愿交出兵马,还甘愿做他手下一卒。 这对张献忠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有了这十万兵马,他的实力将大大增强,与朝廷对抗时,也更有底气了。 当然,他也不担心这是张献忠的诡计,因为得到张献忠的兵马之后,他就会立刻将这些兵马打散分到各处,不出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些兵马就会彻底成为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李自成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张献忠面前,双手用力将他扶起,道: “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何须如此见外?” “你今日这般说,倒显得我李自成是个贪图你兵马之人了,这事若传出去,让其他兄弟如何看我?” “所以此事万万不可!” 虽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但李自成心里明白,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张献忠心中自然也明白这点,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已,但面上仍恭敬道: “闯王莫要如此,在下是真心实意归顺闯王的,在下向来一言九鼎,既然做了决定,便绝不会反悔。” “日后若有人敢以此事对闯王不敬,在下定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绝不让闯王受半点委屈!” 话说到这份上,面子里子都已给足,李自成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拍了拍张献忠的肩膀,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道: “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再推辞了。” “不过你放心,往后你就是本王的二把手了,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推翻这腐朽的朝廷,建立一个属于咱们的新世界!” 张献忠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确定这“二把手”的名头是否名副其实,但从李自成的态度来看,自己日后在农民军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更重要的是,他此举已表明了诚意,李自成应该不会再对他下杀手了。 毕竟他都主动交出兵马了,李自成若再对他动手,未免显得不义。 虽说他们如今都是贼寇,但贼寇也得讲点仁义道德,否则以后谁还敢来投奔? 想到这里,张献忠也轻松了许多。 下一秒,他端起酒杯对李自成道: “多谢闯王信任,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闯王效犬马之劳!” 言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李自成微微侧过身,目光投向一旁的罗汝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道: “罗先生,想必促成此事,也是你劝说的功劳吧?”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这营帐之中清晰可闻,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自信。 罗汝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尴尬。 因为他心中清楚,他确实曾劝说张献忠加入李自成这一边,毕竟从当前的局势来看,抱团取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劝说张献忠脱离李自成的队伍,甚至还暗中打算帮他逃走。 只是如今这局面,再提这些显然已无济于事,说出来只会徒增尴尬和麻烦。 想到这里,罗汝才只能硬着头皮对李自成拱了拱手,却也未再多言,算是默认了此事。 李自成见状,倒也不再追问,他其实已经不在乎刚才罗汝才和张献忠到底说了什么。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必在乎其他事情呢? 而张献忠自然也不会把刚才那些话直接说出来,毕竟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说出来说不定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矛盾。 紧接着,三人便在这酒桌上继续畅饮起来。 与之前那略显压抑的气氛不同,这次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几杯酒下肚之后,酒意渐渐涌上心头,罗汝才这才鼓起勇气,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道: “闯王,刚才我和张献忠讨论了一下最近河南周边的情况,发现了一件颇为蹊跷之事。” “那便是如今朝廷似乎在河南周边所有的省份都布置了大量的兵马,这些兵马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们紧紧地困在了河南。” “看这架势,似乎想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等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之后就对我们下手,这该如何是好?” “哦?有这种事?” 李自成闻言,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他深知如今朝廷的兵马不容小觑,若真如罗汝才所说,那他们现在的处境可就十分危险了。 与此同时,罗汝才也将之前和张献忠所说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李自成听得十分认真,眉头也越皱越紧。 很明显,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朝廷虽然会对他们有所防范,但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在周边所有省份都布置兵马。 片刻之后,李自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目光看向罗汝才问道: “那么罗先生,敢问可有破局之法?”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期待,毕竟如今他们面临着如此严峻的局势,急需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罗汝才本来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李自成问起,他只能假装沉思了片刻后道: “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利攻下潼关,然后占据陕西,毕竟潼关可是天险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只要占据了潼关,凭借其天险,我们就能守住陕西,就算最后真的守不住,也可以退到四川。” “到时候就算是朝廷真的派了几十万大军,也没办法对我们做些什么。” “可如今这潼关守军众多,且防守严密,实在是太难攻破了,所以在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就要下雪了。” “一旦下雪,道路难行,我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去占领别的地方了。” 李自成闻言,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在陕西河南一带混迹了数十年,对这里的气候和地理环境十分熟悉,当然知道最近几年的天气变化。 每到十月底的时候,天气就会骤变,开始下雪,然后一直到来年三四月份,这中间最起码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大雪纷飞。 而在这段时间里,基本上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吃山空。 这也是为什么他非要攻下潼关的原因。 只要攻下了潼关,占据了关中这片富饶之地,那他就可以抢夺更多的粮食来供养他的大军了。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秦王府几百年的积蓄,估计就可以供养他的军队吃上一两年了。 有了充足的粮食,他们才能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生存下去,才有机会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 片刻之后,李自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罗先生的担忧本王又何尝不知?” “只是如今在河南,已经没有多少粮食可以抢了,连年的天灾导致百姓们的生活苦不堪言,粮食也所剩无几。” “这也是为什么本王非要拿下潼关的原因。” “要是不进入陕西的话,咱们这六十万大军的过冬就会是一个大问题。” “只是本王也没有想到这孙传庭实在是太厉害了,整整三个月了,我们发动了无数次的进攻,愣是没攻下潼关。”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自成也是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没办法,潼关真他娘的太难打了! 罗汝才闻言,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片刻后,他这才说道: “闯王,不如这样,咱们接下来还是先攻打潼关,为期半月。” “在这半个月时间内,我们还是集中所有的兵力全力攻打潼关,要是能攻打下潼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但若是攻打不下潼关,那我们就立刻放弃潼关,然后开始在河南境内搜集更多的粮食和棉花准备过冬。” “河南虽然战乱频繁,但总还有一些地方存有粮食和棉花,我们多花些时间和精力,应该能搜集到不少。” “等冬天过去,天气转暖,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张献忠闻言,也是附和道: “闯王,在下觉得罗先生说的没错,攻打陕西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保存实力。” “若是冬天到了,而我们无处可去、无粮可吃的话,那么一切都完了。” “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暖,就会产生不满情绪,甚至可能会发生哗变,到时候不用朝廷的兵马来攻打,我们自己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过冬的问题,保存实力,等来年再做打算。” 李自成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既不影响自己攻打潼关的计划,也不影响接下来大军的过冬。 于是乎,当下他便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罗先生说的办吧。” 言罢,李自成又端起了一杯酒,然后笑道: “来,两位兄弟,咱们再喝一杯!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这碗酒就当是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壮行!” 下一秒,三只酒杯碰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很明显,他们自认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计策。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计策终究是要落空了。 因为朝廷那边已经开始计划把河南的所有百姓、还有一切的物资都迁移到周边的省份了。 等到把百姓和物资都迁移走,河南就会变成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到时候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空壳而已! 届时他们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不好说。 而这一切,李自成他们还浑然不知,依旧沉浸在自己所谓的万全计策之中。 就在李自成他们满心幻想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时,京城这边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地进行着。 关于把河南的百姓迁移到河南周边省份这件事,毫无意外地经过了崇祯的同意。 甚至当天下午的时候,崇祯便主动召集了几位心腹大臣,就此事展开了深入的讨论,并且最终确定了下来。 当然,这件事儿最终还是以崇祯的名义正式发布的圣旨。 说实话,崇祯起初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 因为他心里明白,强迫一个省的百姓离开他们世代居住的家乡,这可不是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儿。 没准在迁移的过程中,这些百姓会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他这个皇帝。 可崇祯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把百姓都迁走,河南就会变的空空如也。 如此一来,李自成的队伍就失去了兵力来源,无法继续壮大。 所以,崇祯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这个计策。 并且当天下午,内阁就准备好了圣旨,迅速发往了各地。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气愈发凉爽了起来。 京城周边的树木渐渐泛黄,就连那煤山上赫赫有名的歪脖子树,也未能逃脱这秋意的侵袭,叶子慢慢由绿转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而伴随着天气逐渐转凉,这也预示着冬天已经近在咫尺了。 更何况大明如今正处于小冰河时期,气候异常寒冷,一旦入了秋,就应该早早地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资了。 京城百姓们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京城内呈现出了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棉花、煤炭、木材、蜂窝煤等等所有的取暖物资都成了抢手货,全部都快卖的脱销了。 特别是蜂窝煤,更是备受百姓们青睐。 即便京城里已经有不少商家从事这个行业,开设了大大小小的蜂窝煤作坊,可蜂窝煤还是卖得极其紧俏。 这是因为百姓们来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几百块几百块地买,仿佛生怕买少了,这个冬天就会挨冻似的。 要知道京城可是有着一百多万人口,这么多人所需的蜂窝煤数量,绝对是一个庞大到惊人的数字。 因此所有的商家也都在加紧生产蜂窝煤,以保证供应。 不过好在总体来说,京城的物价还算平稳。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大明国营商铺,近半年以来,大明国营商铺一直在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严格控制着京城的物价。 那些商贩要是胆敢把东西的价格定得太高,老百姓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到大明国营商铺前来采购东西。 而且大明国营商铺是由国库直接供货的,货源充足,也不存在什么断货、缺货的问题。 这就导致商家们要是想继续做生意的话,价格方面肯定不敢高过大明国营商铺。 不过朱慈烺还是十分体谅这些商人的,因此控制物价的时候也会给他们留足一定的利润,以确保他们能继续把生意做下去。 除此之外,为了防止依旧有一些穷苦的百姓无法顺利过冬,朱慈烺还特意下令在各地新建一些房屋。 这些房屋的内部布局有点类似于大通铺,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 等到下雪的时候,屋里时时刻刻都会点燃蜂窝煤用来取暖,以确保住在这里面的人不会挨冻。 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只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而且在这里每天还供应三餐,不过在这里就别想吃得太好了,每天三碗稀粥,保证清汤寡水,只能维持一个人活下去而已。 但这并非是因为朱慈烺心狠,故意苛待这些百姓,而是他心里明白,要是这里吃得太好的话,那些本来家里有粮,可以顺利过冬的百姓肯定会眼红,说不定就会聚集到这里来。 这样一来,就会给朝廷带来很大的负担,也违背了朝廷帮助真正有需要的人的初衷。 所以,必须把这里的条件搞得艰苦些,才能让那些真正走投无路的人得到救助。 与此同时,京城的水泥路也在如火如荼地修建着。 工部的官员们心里都清楚,入秋之后马上就要下雪了,一旦下了雪,施工就会被迫停止,所以他们必须赶在下雪之前修建完京城的道路。 不然完不成任务,工部可是要挨罚的。 毕竟之前工部可是承诺过,会在今年下雪之前修建好所有的道路。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工部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所有人忙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原本的计划是只在白天干活,晚上不用干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搞成了二十四小时轮班制。 晚上的时候,工地上就使用了烛火、灯笼等等一切照明物品,将整个工地照得亮堂堂的。 然后工人们分工明确,有的搬运石料,有的搅拌水泥,有的铺设路面,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可能会影响一些百姓的休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在最近没有下雨,所以工程也没受什么影响,进展的还算顺利。 总的来说,再过一个月左右冬天就会来了,到时候京城将会以全新的面貌迎接这个寒冷的季节。 这一天,兵部尚书李邦华正在内堂专心致志地处理公务。 内堂里十分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突然就在这时,一个官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里还紧紧拿着一封书信。 “大人,这是从宣府发来的奏疏,请您过目。” 官吏说着,双手将书信递到了李邦华面前。 宣府发来的? 李邦华听到这话多少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书信。 也不怪李邦华会感到意外,毕竟现在所有涉及军情的奏疏到了京城之后,大多数都会直接送到东宫,由朱慈烺亲自过目。 可这封奏疏却是送到兵部的,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这份奏疏上所说的事情不是很紧急,所以才会按照原来的规矩送到兵部。 想到这里,李邦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官吏听到这话,恭恭敬敬地将书信放在桌上,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紧接着,李邦华拿起书信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份奏疏果然是从宣府发来的,而且还是宣府总兵秦良玉亲笔所写。 李邦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这封奏疏。 粗略地看了一下之后,李邦华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 (本章完) 第266章 秋天了,该去找蒙古的麻烦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封奏书上面说的是有关于烧荒和捣巢的事情。 秦良玉在奏疏中说,如今正值初秋,正是对蒙古进行打击的好时机,所以询问兵部要不要派骑兵去蒙古地区进行烧荒和捣巢,请求兵部给个决断。 烧荒与捣巢,这可是古代中原王朝应对游牧民族的两种重要边疆军事策略。 而且一般二者配合使用,效果显著。 烧荒的目的在于破坏草原生态,通过焚毁草场,让来年草原难以长出新草。 没有了丰茂的草场,游牧民族的马匹、牛羊就无法得到充足的饲料,生长发育就会受到抑制,骑兵的优势也会被大大削弱。 而捣巢则是主动出击对游牧民族的聚居营地进行突袭。 在突袭过程中,不仅要掳掠人口,更要抢夺牲畜,直接打击其生存根基,让游牧民族的生活陷入困境。 不过说实话,明军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过这两种战略了。 这是因为在明朝,这类行动严格来说并不能算作军功。 所以边军将士们觉得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这种行动,还不如守在边疆,最起码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因此以往执行时也多是敷衍了事,走走过场而已。 久而久之的,这两项战略便被荒废了。 再加上此前建奴打败蒙古,实际控制了蒙古土地,边军能守住防线,不让建奴和蒙古人轻易侵犯大明边境就已经属实不易了,哪里还敢主动招惹是非? 但今时不同往日,松锦之战时,明军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和不屈的精神,并且最终获得了胜利。 这让所有的军队都有了底气,过去不敢做的事,如今也敢干了。 而烧荒与捣巢,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秦良玉才修书询问今年是否要重启这两项战略,给蒙古人一个下马威。 换作从前,以李邦华兵部尚书的职权,大可以自行决断。 毕竟这类行动对大明边疆稳固大有裨益,能够有效地遏制游牧民族的侵扰,保障边境百姓的安全。 可现在他却不敢擅自做主了。 因为蒙古如今名义上已臣服大明,蒙古大汗阿布奈更是由崇祯亲自册封的。 表面上看起来,蒙古已然是大明的附属国。 这种情况下,大明若贸然对蒙古发动袭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尽管人人都知道蒙古的臣服并非真心,只是在权宜之计下做出的选择,但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的。 总不能让天下人看笑话吧? 不过思来想去,李邦华还是觉得此事应当呈报给朱慈烺,或许他对于此事有别的看法呢? 念及此,李邦华小心翼翼地将奏疏重新封好,纳入袖中,随后起身前往东宫,准备向朱慈烺禀明此事。 与此同时,东宫。 朱慈烺此刻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悠然自得地沉浸在一场独属于他的美食盛宴里。 此刻的他,心无旁骛,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这一顿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火锅。 在华夏古代,虽说确实存在着一些与火锅有着相似之处的饮食形式,可若真要严格计较起来,那些都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火锅。 毕竟要是没有辣椒的话,算什么火锅? 而辣椒是在明末的时候才传入华夏的。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它并没有立刻登上人们的餐桌,而是被当作一种新奇的观赏植物。 然而,朱慈烺身为穿越者,他肯定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在他看来,辣椒可是一种神奇的调料,能为食物增添别样的风味,让人原本平淡的食欲瞬间大增。 而且,辣椒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在寒冷的天气里,它能驱寒祛湿,让人的身体感受到温暖。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天气渐渐转凉,丝丝凉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正是品尝火锅的大好时机。 所以早在几天前,朱慈烺就派人去收集辣椒了。 在这之前,他心里其实早就琢磨着要整一顿火锅了,只是刚穿越到大明的时候,大明就像是一艘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巨轮,面临着内忧外患的严峻局面。 内有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外有建奴虎视眈眈。 在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思去吃什么火锅啊? 直到最近,局势稍微稳定了一些,再加上天气也凉快了,他这才又想起了吃火锅这回事。 寝宫内,朱慈烺、郑小妹和琪琪格三人围坐在一张精致的桌前,他们的目光都被眼前这一幕吸引住了。 只见桌上摆放着一口锅,锅里的汤汁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那汤汁呈现出鲜艳的红色,红得耀眼,红得诱人,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汤汁的中间还被巧妙地隔开了,虽然另一半也是红的,但颜色却没有另一半那么浓烈,就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层次分明。 原来,这是朱慈烺考虑到郑小妹和琪琪格可能吃不了太辣的口味,所以特意让人整了个鸳鸯锅。 一边是他喜欢的爆辣,另外一边则是微辣。 再看火锅周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肉类和瓜果蔬菜,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其中牛羊肉占据了主导地位,那鲜嫩的色泽,娇艳欲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食材。 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这里用到的牛羊都是专门从蒙古草原拉过来的,并且在半个时辰之前还是活着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新鲜。 此时此刻,朱慈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然后招呼着郑小妹和琪琪格: “来,都别客气,赶紧尝尝,这火锅可是人间美味,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然而,郑小妹和琪琪格毕竟从未见过这样的吃法,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朱慈烺见状,便亲自示范起来。 只见他熟练地拿起筷子,然后夹起一片薄薄的牛肉,在火锅里轻轻涮了几下,让牛肉充分吸收汤汁的味道之后这才又夹了起来。 接着,他将牛肉在面前的酱料里沾了沾,然后这才将其塞进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这那表情就像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紧接着一瞬间,朱慈烺的脸上就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嘴里还不由得赞叹道: “真是又麻又辣,味道真是好极了!” 郑小妹和琪琪格见朱慈烺如此享受,不仅也有些好奇起来。 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下一秒,她们也拿起筷子,学着朱慈烺的样子试着吃了起来。 不过她们涮的是微辣的那一半锅底,毕竟朱慈烺面前的爆辣看着就吓人,她们可不敢轻易尝试。 很快,两人便各自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两人瞬间都被惊艳到了。 原来这火锅的味道并非单纯的辣,而是麻、香、辣三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再加上她们吃的是微辣,辣椒的味道没有那么突出,反倒是显的香味更加突出,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一时间,两人各自发出感叹。 特别是琪琪格,她本就是蒙古人,平时吃的牛肉大多是简单的烤制或者炖煮,那味道虽然也不错,但与这火锅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此时此刻,她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朱慈烺看着琪琪格吃得开心,得意地笑道: “怎么样?这牛肉火锅比你们蒙古平常吃的牛肉好吃吧?” 琪琪格白了朱慈烺一眼,然后这才说道: “这不一样,我们蒙古物资匮乏,可没这么多的调料来吃肉,在我们那儿能吃饱就不错了,哪像你们这儿,吃得这么精致。” 朱慈烺听了只是笑笑,因为他知道琪琪格说的是实话。 正当几人吃得畅快淋漓之时,马宝突然匆匆走了进来,然后低头附在朱慈烺耳边说道: “太子爷,兵部尚书李邦华李大人求见。” 朱慈烺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李邦华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东宫。 不过下一秒他就不在乎了,而是笑道: “这李大人来的倒是时候,也算他有口福了,正好让他也尝尝这火锅的滋味。” “让他进来吧!” 马宝听完这话,赶忙又匆匆离开了。 郑小妹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只见她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恭敬地说道: “殿下,臣妾先回避一下吧,毕竟李大人来见殿下肯定要事相商量,臣妾在这儿多有不便。” 说着还想要拉起一旁依旧在夹着牛肉往锅里涮的琪琪格。 然而朱慈烺却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道: “不用如此,有什么事儿等吃完这顿火锅再说。” 然后,朱慈烺又吩咐宫女加了一副碗筷,而这自然就是为了李邦华准备的了。 没过多久,李邦华就来了。 可是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李邦华却是微微一愣。 很明显,他没想到朱慈烺正在吃饭,毕竟现在距离中午还早着呢。 而且他看着桌上那锅红的冒泡的东西,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但是话说回来,那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却直往他鼻子里钻,气味倒是怪香的。 这味道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勾住了他的嗅觉。 就在这时,朱慈烺热情地招呼道: “李大人,坐下吃点,这是本宫研发的一道菜品,特别适合秋冬食用。” 李邦华心里其实有点心动,毕竟那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恭敬的说道: “殿下,老臣不饿,而且老臣平时喜欢吃清淡的,这等美味怕是无福消受了!” 然而,他那不停滚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虚。 其实,要是这里只有朱慈烺一个人,李邦华说不定真的会一起吃点,毕竟美食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但现在这里除了朱慈烺之外,还有郑小妹和琪琪格两位女眷,他怎么敢轻易坐下呢? 与此同时,郑小妹和琪琪格也因为李邦华的到来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朱慈烺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是自己考虑不周。 毕竟这可是古代,臣子怎么敢和君王的女眷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于是,他笑着和郑小妹她们打招呼道: “你们先在这里吃着,本宫去去就来。” 随即,朱慈烺这才带着李邦华来到了书房。 紧接着,没等朱慈烺开口询问些什么,李邦华便已恭恭敬敬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双手捧着递到了朱慈烺面前。 “殿下,这是宣府总兵秦良玉送来的奏疏,奏疏中所讲述的事情臣一时间无法决断,请您过目!” 朱慈烺听到这话,神色不禁有些好奇。 但还是赶忙伸手接过奏疏,打开之后,他的目光便专注地落在奏疏的字里行间,神情随着内容而不断变化。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满心以为快到冬天了,这天下的局势便会如这渐冷的天气一般,陷入一段平静期,没什么大事可做了。 只想着能稍作休整,应对来年李自成的事情。 可如今看来,竟是他想错了。 因为这个时期对大明来说,或许正是一个对蒙古采取行动的大好时机。 下一秒,朱慈烺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李邦华,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与期待。 “李大人,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朱慈烺开口问道。 李邦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还是说道: “殿下,臣其实是不建议做这些事情的,一来蒙古已然臣服大明,对他们动手师出无名。” “二来边军到了冬天需休养生息,不宜轻易开战。” 朱慈烺没有立刻对李邦华的看法发表意见,他只是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李邦华身上,问道: “阿布奈最近怎么样了?” 李邦华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朱慈烺的聊天跨度会这么大,明明刚刚还在说烧荒捣巢的事情,怎么这会儿又问起阿布奈了? 但紧接着,李邦华还是赶忙回答道: “殿下放心,阿布奈最近很安稳,主要是阿布奈刚刚重新收回蒙古的统治权,如今正忙着收服人心,巩固自己的地位。” 朱慈烺听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特殊的深意。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打完松锦之战后,蒙古就算是被阿布奈完全统一了。 但事情的真相真是如此吗? 答案是错了! 要知道如今的蒙古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甚至阿布奈也只是蒙古各个势力中的一个势力。 除了阿布奈的察哈尔部之外,蒙古还有卫拉特联盟,也就是瓦剌、以及叶尔羌汗国、和硕特汗国、土默特。 这些部落和察哈尔部一样,之前都被建奴收服了。 后来因为之前的松锦之战建奴惨败,这些部落也趁机脱离了和建奴的关系。 而阿布奈应该是趁着这段时间对这些部落动手了。 本来按理来说,大明打败了建奴,让这些部落脱离了建奴的控制,他们也该第一时间感谢大明才对。 最起码也得派个使臣来大明拜谢一下崇祯吧? 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归根结底,无非就是觉得建奴还能卷土重来罢了。 毕竟这些部落之前被建奴打怕了,就像惊弓之鸟一般。 而他们却没有被大明狠狠教训过,所以对大明还是心存疑虑的。 想到这里,朱慈烺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直接开口道: “本宫想准许秦良玉的请求,派五万骑兵进行烧荒和捣巢,李大人觉得如何?” 五.五万人! 李邦华听了这话,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整个人就像被一道惊雷击中,眼睛瞪得老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合着他刚才都白说了啊? 况且就算是真的要去烧荒和捣巢,那也用不了五万骑兵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打歼灭战呢! 一时间,李邦华还以为眼前这位太子爷是在抽风,赶忙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抱拳急切地解释道: “殿下,请恕老臣直言,就算真的要派人去烧荒和捣巢,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 “五万骑兵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粮草、军饷、装备等各方面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而且,现如今确实不适合对蒙古下手,蒙古各部之间虽然有矛盾,但如果大明贸然行动,很可能会让他们感到危机,从而联合起来,甚至和建奴勾结起来,如此一来那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大明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这是万万不可取的啊!” 很明显,作为兵部尚书,李邦华考虑到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然而朱慈烺却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说道: “李大人,本宫当然知道这些,所以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已经臣服大明的阿布奈,而是瓦剌、叶尔羌汗国、和硕特汗国、土默特。” “并且这次行动的时候,我们也要把阿布奈的察哈尔部带上。” 李邦华先是一愣,眼神中满是疑惑,似乎依旧没明白朱慈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就在下一秒,他的眼前突然一亮,好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接着,李邦华一脸激动地说道: “对啊!老臣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殿下,您说得太对了!” “虽然目前大明不能对察哈尔部下手,但是却可以对瓦剌、叶尔羌汗国、和硕特汗国、土默特下手啊。” “毕竟大明可是打败了建奴,所以理论上这些土地可以归阿布奈,也可以归大明,就看我们怎么说了。” “而且至今为止三个月了,这些部落都没有向大明臣服,也不算是大明的藩属国。” “这个时候就是对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既可以震慑他们,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厉害,不敢再轻易有二心,又可以获得大量的物资,充实边军过冬的物资!” 看着李邦华一脸激动的摸样,朱慈烺又说道: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以此和阿布奈做一些交易,比如大明帮他吞并周边的一些蒙古势力和部落,他就要把宣府一带的土地和牧场割让给大明。” “这样也算是等价交换了,太远的土地我们就算打下来也没法掌控,管理起来成本太高,而且容易引发各种问题,还不如拿来和阿布奈换点实用的。” “毕竟宣府外的土地和牧场我们却是可以实际掌控的,之前不是有不少蒙古人投降大明吗?这些土地和牧场刚好可以分给他们,让他们为大明守边,也能让他们对大明更加忠心。” 李邦华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了,他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脸上更是泛起了兴奋的红晕。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烧荒行动而已,没想到都能被朱慈烺制定成一个开疆拓土的宏伟计划。 这件事情要是成功的话,不仅会对游牧民族造成重创,让他们不敢再轻易侵犯大明的边境,而且大明还能获得大量的物资和领土,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其实在这之前,大明针对现如今蒙古的策略就是想办法让他们相互之间闹内讧,然后狗咬狗。 这样他们就没时间来找大明的麻烦了。 但是就在刚刚,朱慈烺突然就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就是大明和阿布奈合作,然后一起去抢劫其他的几个蒙古部落。 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来是可以限制这几个部落的发展。 二来是可以让边军得到更多的物资用来过冬,顺便改善伙食。 三来是可以趁机从阿布奈手里获得一些宣府外的土地和牧场,这样也算是开疆拓土了。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会让阿布奈这个蒙古大汗彻底失去其他几个蒙古部落的人心! 毕竟阿布奈都带着大明的军队来打他们了,你说这几个蒙古部落以后还会愿意臣服于阿布奈吗? 到时候大明的军队一撤退,这几个部落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阿布奈。 如此一来,蒙古可不就更乱了吗? (本章完) 第267章 比起朱慈烺,崇祯还是要脸的! 看到这里,或许会有人心生疑惑,阿布奈又不是白痴,他怎会轻易上当受骗呢? 拜托!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哪里能叫上当受骗呢? 这分明就是一场互利共赢、皆大欢喜的好事呀! 要知道现在的阿布奈穷的简直都要尿血了。 虽说他成功收复了之前蒙古的土地,可在此之前,蒙古早已被建奴搅得鸡犬不宁、满目疮痍。 建奴就像一群贪婪的蝗虫,所到之处,大量的牛羊被掠夺,以往积攒的财富也被席卷一空,并且全部都被带到了辽东。 留给蒙古的,不过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连维持牧民基本生存的物资都所剩无几。 在这样的艰难处境下,阿布奈即便重新拥有了这片土地,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不仅无法获取物资,反而还要承担起赡养那些投奔他的牧民的重任。 毕竟那些牧民可是拖家带口,眼巴巴地指望着他这个新任大汗能够给予他们庇护和生存的希望呢。 可话说回来,阿布奈又能从哪里变出足够的物资来满足他们的需求呢? 而且根据最近从宣府和辽东那边传来的密报,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牛羊马匹源源不断地从蒙古运到宣府和锦州的互市进行交易。 随后这些交易来的银子又会立刻被拿去换取粮食、布匹、茶叶、食盐等生活必需品,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阿布奈干的。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尽办法保证他手下的牧民能够顺利熬过这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罢了。 然而仅仅做到这一步还远远不够,普通的牧民吃饱饭或许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那些跟随阿布奈的大军,可不是仅仅吃饱肚子就行的。 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阿布奈卖命,要是阿莫奈只拿吃饱饭来搪塞他们,那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 毕竟,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呢? 别的不说,最起码马匹、牛羊、草场、银子这些东西总该有吧? 可这些东西,阿布奈目前根本就拿不出来,因为大部分的早就被建奴抢走了,剩下的他基本上也都拿来和大明换了粮食和其他生活物资。 所以无奈之下,阿布奈只能想办法去劫掠周边的部落,希望能从那些部落手中抢到一些物资,来缓解眼前的困境。 要是放在以前,阿布奈绝对会把目光投向大明。 毕竟大明地域辽阔,物产丰富,要是能抢上一把,一定可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可是经过了之前的松锦之战,阿布奈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因为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他亲眼目睹了大明军队的强大战斗力。 大明军队连不可一世的建奴都能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更何况是他呢? 他手下的这点兵力,在大明军队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要是贸然去招惹大明,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在朱慈烺看来,只要大明愿意抛出合作的橄榄枝,阿布奈肯定也会欣然答应的。 到时候双方一起出兵,齐心协力,平分战利品,然后再平分打下来的领土,这难道不是一件皆大欢喜、合作共赢的美事吗?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成为其他草原部落的公敌,阿布奈估计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稳定军心、以及顺利度过这个冬天更重要的事情了。 要是不能稳定军心、以及顺利熬过这个寒冬的话,他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蒙古帝国就会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在狂风暴雨中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而这就是阿布奈最恐惧的事情! 无论如何,阿布奈都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作为大明的兵部尚书,李邦华自然也是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 不过紧接着,李邦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朱慈烺一直关注着李邦华的表情变化,看到这一幕,随即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要是有的话,现在便说出来。” 李邦华听到这话,赶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然后恭恭敬敬地说: “太子殿下,臣觉得阿布奈可能不会轻易答应这件事情,毕竟之前太子殿下您可是摆了他一道,让他吃了一个天大的亏。” “有了这么惨痛的教训,阿布奈应该不会再这么轻易地信任大明了。” 朱慈烺听了之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李邦华说的是什么事情。 毫无疑问,李邦华说的就是之前松锦大战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朱慈烺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要派遣大军和阿布奈一起合兵进攻义州。 而阿布奈得到这个消息后,当下也是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和大明军队一起并肩作战。 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朱慈烺却并没有按照约定派兵出击。 阿布奈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大明军队的踪影,反倒是等到了多尔衮的大军! 事已至此,阿布奈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领着自己的骑兵去对抗多尔衮。 结局大家也都知道了,阿布奈损失惨重,死亡的人数更是超过了五千。 这对于当时的阿布奈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到了极点。 而这也是阿布奈第一次在朱慈烺手底下吃的大亏。 虽然最终他们还是获得了胜利,阿布奈也重新收复了蒙古,但这个亏,阿布奈却是吃得结结实实,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想到这里,朱慈烺不由得伸手摸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发现李邦华说得确实没错,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阿布奈可能还真的会对他心存畏惧,不敢轻易答应这件事情。 毕竟到时候阿布奈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虽然说好的是打其他蒙古部落,但万一到时候朱慈烺暗中联合其他蒙古部落,突然调转枪头来打他的话,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朱慈烺不确定阿布奈会不会这么想,反正如果他是阿布奈的话,他是肯定会这么想的. 想到这里,朱慈烺抬起头看着李邦华问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阿布奈相信我们的诚意,答应和我们合作呢?” 李邦华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 这事他能有什么办法啊? 大明太子都能说话不算数,还指望人家怎么相信大明呢? 在他看来,似乎也只能让崇祯亲自下一道圣旨,来表明大明合作的决心了。 毕竟圣旨这玩意儿那可是代表着皇帝的权威,还是很有分量的。 等阿布奈见了圣旨,说不定就会相信大明的诚意了。 想到这里,李邦华这才开口说: “如果可以的话,不如让陛下亲自下一道圣旨,详细说明此事,阿布奈见了圣旨,应该就会相信大明的诚意了。” 朱慈烺仔细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太稳妥。 毕竟之前阿布奈已经吃了一次大亏,而且是在他手底下吃的大亏。 所以阿布奈有没有可能也会怀疑大明皇帝同样也会让他吃亏呢? 毕竟在阿布奈心里,皇帝和太子那可是一家人。 太子都能坑他,皇帝说不定也会坑他! 事实上阿布奈还真是想多了,毕竟比起朱慈烺,崇祯还是要脸的。 崇祯可拉不下脸来做这种看起来背信弃义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的本质是在为了大明考虑。 而这或许也是崇祯不适合做皇帝的原因吧! 因为他实在是太在乎自己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名声了。 突然就在这时,朱慈烺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紧接着,他直接看向李邦华道: “只是一道圣旨的话,可能阿布奈还是不会相信的,必须还得有一位大人物亲自到达宣府和阿布奈详谈此事,阿布奈才会真正相信大明的诚意。” 李邦华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还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仅仅只是一道圣旨的话,阿布奈可能真的未必会相信大明的诚意,可要是再派一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到达宣府,亲自和阿布奈沟通,阿布奈估计也就相信了。” “除此之外,这件事情必须要速战速决,要是拖延下去,等草原下了大雪,道路被封锁,可就来不及了。” “只是不知太子殿下要派何人去做这件事情呢?” 李邦华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其实已经飞快地闪过几个合适的人选。 一位是英国公,毕竟英国公可是大明第一勋贵,在大明朝廷中地位尊崇,声望极高。 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镇得住场子,想必阿布奈也知道英国公的名号。 除此之外,就是那几个留在京城里的王爷了,这些王爷虽然到了京城之后就没什么实权,但说到底也是大明宗室,身上流淌着皇室的血液。 他们去宣府,也能代表皇室的威严,同样能镇得住场子。 但是很明显,李邦华实在是想的有点远了。 紧接着下一秒,就听到朱慈烺笑着说: “不如本宫亲自前去如何?” 什么? 听到这话,李邦华瞬间就不淡定了,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朱慈烺,似乎不知道朱慈烺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回过神来之后,他赶忙劝说道: “太子殿下,不至于此啊!只不过是一次双方军队的联合行动而已,没必要您亲自去涉险。” “宣府虽然现在局势还算稳定,但毕竟是在边境,周边局势复杂,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所以依臣的建议,无论是派英国公前去、还是派一位在京的藩王前去,都足以震得住场子了。” “他们都是朝廷的重臣,肯定能把这件事情办好。” 然而朱慈烺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毕竟你之前都说了,这件事情是需要速战速决的,若是本宫亲自前去,便没有任何人敢偷奸耍滑。” “而且此事涉及边境安危,万一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又超出了所有人的权利范围,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理?” “难不成还要发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奏疏回京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但若是本宫亲自前去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在去之前,本宫会向父皇请旨,全权处理所有的事情。” 李邦华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朱慈烺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但他的内心还是有着担心,然后一脸忧心忡忡地说道: “太子殿下,臣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宣府可是在大明边境,那里的情况复杂多变,万一出什么事的话,这可怎么办?” “您可是大明的太子,大明未来的希望,要是有个闪失,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朱慈烺听到这话,随即便笑着说道: “怎么,李大人这是把本宫当成英宗了吗?害怕本宫也遭遇一次‘土木堡之变’?”。 “臣臣绝无此意!” 朱慈烺这话一出口,李邦华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开口解释了起来,就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位太子殿下也太直白了,直接就把话挑明了,这让他觉得很是尴尬。 朱慈烺也不管李邦华到底有没有这么想,他也不在乎。 下一秒,只见他神色一正,语气沉稳的说道: “行了,莫要再这般忧心忡忡了,大不了本宫答应你,等到了宣府之后就会一直留在宣府坐镇,断不会亲自去涉险,如此这般,你总该安心了吧?” 李邦华听闻此言,心中虽仍有诸多担忧,却也深知朱慈烺已然做了决定,自己再劝也是无益。 随即他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才拱手道: “臣遵命!” 朱慈烺微微颔首,接着继续说道: “调兵之事,需尽快着手准备,本宫到时候会命腾骧五卫、京营、关宁铁骑各调五千骑兵准备去往宣府。” “另外,再传令辽东,让祖大寿派两万骑兵火速赶往宣府集合。” “其余所需骑兵,便从宣府以及其他边镇调用,速度务必要快,切不可有丝毫延误。 “至于粮草辎重,无需从别处另行筹备,宣府当地的粮草储备充足,足以供养大军所需。” “除此之外,以最快的速度给秦良玉回一封信,让她派人即刻联系阿布奈,将此次之事详细说明。” “直接与他讲明,就说本宫要亲自带兵前往宣府,与阿布奈当面详谈此事,让他务必亲自前来宣府商议。” “他要是不来,那么这五万骑兵就指不定要去哪里烧荒了!” 朱慈烺的这一番谋划,简直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直说得李邦华满脸都是敬佩之色。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惊叹,这哪里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年所能拥有的思维与谋略? 哪怕是他这个兵部尚书,竟也挑不出朱慈烺计划中的半点毛病。 反应过来之后,李邦华赶忙躬身行礼。 “殿下思虑周全,臣即刻便去办理,定不辜负殿下厚望。” 就在李邦华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朱慈烺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一旁的马宝吩咐道: “吩咐下去,再准备一份同样的火锅,送到兵部去,就当是本宫请李大人吃饭了。” 李邦华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阵尴尬,又带着几分感激。 同时这才明白,原来之前自己那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竟被朱慈烺敏锐地察觉到了。 不过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盛情,他也不再客气,赶忙又回过头来,对着朱慈烺深深躬身一礼。 “臣谢过太子殿下体恤!” 朱慈烺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 “李大人不必多礼,快去办事吧,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李邦华不再犹豫,再次躬身行礼后,便直接转身匆匆离开了。 直到李邦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朱慈烺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寝宫之中。 而此时,郑小妹和琪琪格依旧坐在桌前。 只是郑小妹早已没有了动筷子的心思,她的一双美目不时地望向殿门方向,一心只盼着朱慈烺能早日回来。 而琪琪格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她依旧是大快朵颐,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贪吃的小馋猫。 眼看着朱慈烺终于迈步走进了殿内,郑小妹赶忙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可让臣妾好等。” 朱慈烺看着郑小妹那关切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暖,笑着说道: “不是让你不用等本宫吗?自己先吃便是。” 郑小妹轻轻挽住朱慈烺的胳膊,柔声说道: “臣妾就是想等殿下回来一起吃,这样才觉得高兴。” 紧接着,二人一同回到了桌前坐下。 朱慈烺再次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的牛肉,然后放进了火锅里。 虽说刚才被李邦华的到来打断了一下,但这倒也并不打紧。 片刻后,一口牛肉下肚,那爽麻鲜香的口感瞬间在口中散开,朱慈烺只觉浑身都爽快了起来。 突然就在这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琪琪格。 略作思索后,朱慈烺最终还是决定不打算隐瞒琪琪格。 他先是自顾的又夹起一片牛肉放进锅里,这才说道: “琪琪格,你可知道刚才李邦华李大人找本宫商量的是什么事情吗?” 琪琪格正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 “不清楚,不过我也不关心,毕竟这是你们大明内部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 朱慈烺听到这话咧嘴一笑,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 “那你可猜错了,因为这件事情还真和你有关系!” “实话告诉你吧,他前来和本宫商量的事情,是关于边军烧荒和捣巢的事情。” 什么? 琪琪格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就连嘴中咀嚼羊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没办法,她确实是被这个消息给吓住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蒙古人,琪琪格实在太清楚烧荒和捣巢这两个词背后所代表的恐怖含义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亲身经历过一次明军的烧荒和捣巢行动,那对她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 熊熊大火在草原上肆虐,所到之处,一片焦土,无数蒙古牧民的家园被焚毁,牲畜被烧死。 更是有不少人在这场灾难中流离失所,甚至失去了生命。 那惨烈的场景,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每当回想起来,她依然会不寒而栗。 只不过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大明似乎逐渐放弃了这项军事行动,再加上蒙古被建奴打败,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怎么突然之间,大明又要开始这样的军事行动了呢? 而且蒙古不是刚刚臣服于大明吗?怎么着也算是大明的藩属国吧? 为什么大明还要这么对待蒙古? 想到这里,琪琪格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向着朱慈烺冲过来。 看到这一幕,郑小妹也不禁紧张了起来,她自然也知道朱慈烺口中的烧荒和捣巢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对蒙古人来说极其残酷的军事行动。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毕竟她又不是蒙古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朱慈烺居然会当着琪琪格的面堂而皇之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毕竟蒙古可是琪琪格的家乡,她听了这件事情之后,怎能不生气,怎能不担忧? 为了避免琪琪格真的动手,造成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郑小妹赶忙来到琪琪格身边,一把拉着琪琪格的手臂焦急地说道: “琪琪格,你不要冲动,殿下可能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千万别当真。” 此时此刻,郑小妹是真的担心琪琪格会突然暴走。 不过别误会,她担心的可不是琪琪格会对朱慈烺做些什么,而是朱慈烺会对琪琪格做些什么。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朱慈烺可是真武大帝转世,要是他真的想动手,估计琪琪格瞬间就会暴毙! (本章完) 第268章 崇祯:朕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朕 但是很明显,她这是想多了。 因为就在下一秒,琪琪格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没人知道琪琪格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想到了什么,只见到她的神色瞬间恢复了平静,然后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又夹起面前的一块羊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仿佛刚才那愤怒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别说是郑小妹有些惊讶了,就连朱慈烺也是如此。 因为这实在是不符合琪琪格的性子啊! 于是乎,朱慈烺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怎么?刚才不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琪琪格抬起头看了朱慈烺一眼,然后嗤笑一声说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诓我,你或许真的要对蒙古做什么,但绝对不可能会是烧荒和捣巢这种极端的事情。” “毕竟大明皇帝可是亲自册封了我的哥哥为蒙古大汗,我的哥哥也代表蒙古臣服了大明。” “大明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的。” 一旁的郑小妹听到这话,瞬间也是微微一愣。 刚才太着急,一时间倒是忘记思量这件事情了,现在想想,琪琪格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再说了,若是真的要对蒙古做这种事情的话,朱慈烺这么会告诉琪琪格呢? 想到这里,郑小妹随即也是一脸嗔怪的看向了朱慈烺。 而朱慈烺此刻多少也是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想到琪琪格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些事情。 看来在大明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变得聪明了许多,也更加懂得思考了。 紧接着,朱慈烺笑着说: “本宫倒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不过有件事情你还是说错了,因为大明确实要对蒙古进行烧荒和捣巢,只不过针对的不是你们罢了。” 琪琪格听到这话,刚刚放松的神情瞬间又变的紧张了起来。 下一秒,琪琪格忍不住着急的追问道: “朱慈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琪琪格是真的着急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这般遮遮掩掩、打哑谜似的交流,着实也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接下来,朱慈烺便大大方方地将事情挑明了。 “别误会,大明这次的军事行动针对的并非你们察哈尔部,而是其他的蒙古草原部落,也就是瓦剌、叶尔羌汗国、和硕特汗国、土默特。” 琪琪格听到这话,瞬间如梦初醒,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身为蒙古人,对于蒙古的势力分布可是远比朱慈烺要清楚得多。 在她的印象里,蒙古从来都不是一个铁板一块的整体,而是由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部落拼凑而成。 即便曾经实力最为强大的他们,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部落罢了。 而且这些蒙古部落之间关系向来不怎么融洽,相互之间争斗不断,摩擦频发。 就说她所在的察哈尔部吧,一直以来都和周围的部落关系紧张,彼此之间矛盾重重,冲突时有发生。 然而,一想到那些即将遭受烧荒和捣巢之苦的人也算是蒙古人,琪琪格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不忍。 她微微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没等她开口,朱慈烺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又接着说道: “根据宣府那边传来的可靠情报,今年冬天你们察哈尔部可不好过了,之前建奴可是抢走了你们大量的牛羊和食物,这也害苦了那些以此为生的牧民。” “他们如今连基本的食物都难以保障,照这情形来看,今年你们察哈尔部恐怕会有不少人被活活饿死。”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你的哥哥阿布奈最近一段时间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四处劫掠周围的蒙古部落,目的就是想获取更多的物资,好让你们部落里的人能够顺利度过这个寒冬。” 琪琪格听到这话,瞬间就沉默了。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虽说她打心底里同情那些周围的部落,可一想到这事关自己部落的生死存亡,那点同情心便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毕竟,在部落存亡的大事面前,她的个人情感实在是微不足道。 紧接着,琪琪格抬起头,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朱慈烺,开口道: “所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朱慈烺微微一笑,道: “本宫打算找你们合作,一起进行烧荒和捣巢,不过烧荒只是次要的,主要的目标还是捣巢。” “咱们一起合作,去劫掠周边的那些蒙古部落,到时候抢到的人口、牛羊,咱们都分了,就连抢来的地盘也按照同样的方式分配。” “如此一来,你们能够得到大量的人口、牛羊、牧场,这样的提议,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朱慈烺这话一出口,琪琪格瞬间就有些心动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她的哥哥刚刚收复蒙古不久,正是需要大量人口和牛羊来充实部落实力的时候。 可如今以他们察哈尔部目前的实力,在草原上还算不上是最强大的部落。 要是在劫掠的过程中,遭遇了那些实力更强的部落,说不定还会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但要是有了大明的帮助,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在之前的松锦之战中,大明可是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一举打败了十几万的建奴。 相比之下,那些蒙古部落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话说回来,琪琪格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之前朱慈烺可是狠狠坑过他们一把,那一次的教训让她至今都记忆犹新,她可不想再次掉进同一个陷阱里了。 想到这里,琪琪格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朱慈烺,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你该不会又是想坑我们吧?可别忘了上次的事情。” 朱慈烺赶忙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话说的,本宫可是大明太子,怎么会坑你们呢?本宫向来言出必行,这次提出合作,那可是真心实意的。” 琪琪格听到这话,忍不住就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可之前坑他们的时候,不也是现在这副嘴脸吗? 看到琪琪格依旧是一脸不信的样子,朱慈烺笑了笑说道: “为了表达大明的诚意,这次的行动会有大明皇帝亲自下旨,到时候本宫也会亲自前往宣府,与你的哥哥商谈具体的事宜。” “有大明皇帝的圣旨和本宫在,这样你总不会怀疑大明的诚意了吧?” 这话一出口,琪琪格的脸色瞬间变得慎重了起来。 毕竟她也明白,圣旨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权威,而大明太子亲自出面,更是彰显了此次合作的重视程度。 这两者相结合,那分量可就太重了,容不得她有丝毫的轻视。 顿了顿,琪琪格继续问道: “这次大明准备出多少兵马?”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一丝担忧。 期待的是,如果大明兵马众多,那这次合作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 担忧的是,要是大明出动太多兵马,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紧接着,她就听到朱慈烺说道: “不多不多,也就区区五万骑兵而已。” 五万 骑兵!!!!! 琪琪格听到这话的时候,瞬间就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叫不多不多,五万骑兵? 五万骑兵什么时候和不多这两个字扯上关系了? 要知道经过了之前的那场惨烈战争之后,蒙古如今所剩的骑兵也不过就三四万而已。 而大明如今一下子就要出动五万骑兵,这到底是要去烧荒和捣巢,还是要对蒙古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歼灭战啊?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额头上都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到琪琪格这副样子,朱慈烺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随即解释道: “别想太多,本宫目前对于你们真的没什么兴趣,毕竟在众多蒙古部落中,目前你们察哈尔部是最安稳的。” “大明可以通过你们维护草原的和平,保持边境的安全,要是灭掉了你们,大明的边境可就不那么安全了。” 不得不说,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好听,但仔细琢磨琢磨,其中的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琪琪格也不禁暗暗点头,觉得朱慈烺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随后,琪琪格又继续问道: “那战利品和土地又怎么分呢?这可是关键问题,得说清楚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吃亏。 朱慈烺回道: “这件事情本宫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分配,毕竟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因素,比如说大明派兵五万,而你们派兵一万,到时候要是平分的话显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还是等到了宣府,和你哥哥当面商谈之后再说吧,不过你放心,本宫向来做事公道,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甚至如果你们不想要那些战利品的话,本宫也会用同等量的白银和粮食以及其他任何物资和你们交换,这样如何?” 话说到这里,琪琪格已经彻底心动了。 她心里清楚,这对于蒙古而言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次合作能够成功,那就意味着今年所有的族人都能够吃饱饭,不用再受冻挨饿了。 这可是关系到无数族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啊,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想到这里,琪琪格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好,我答应你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 朱慈烺听到这话,笑着说道: “你答应本宫有什么用?你又不是蒙古的大汗,这事儿还得你哥哥点头才行。” 琪琪格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如果你真的能按照你承诺的那么做的话,那么我可以保证我的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这次希望你能够信守约定,不要再食言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 “放心,这次本宫绝对会信守承诺,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琪琪格突然就坐不住了。 因为她心里着急啊,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赶紧告诉阿布奈才行。 于是紧接着,她直接看向朱慈烺开口道: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我就先走一步,我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我的哥哥,让他也早点做好准备。” 只是没等她动身,朱慈烺就拦住了她。 “虽然这件事情确实很着急,但是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了,本宫刚才已经下令兵部八百里加急,尽快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哥哥。” “你再快能有八百里加急快吗?所以还是等等吧,两日后大军便会出发,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万一你一个人半路上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可是会影响到接下来大明和蒙古合作的!” 琪琪格听到这话,也没了办法,只能悻悻地答应了。 突然就在这时,一旁的郑小妹一脸担忧地看向朱慈烺说道: “殿下,怎么你又要御驾亲征吗?” 之前松锦之战的时候,郑小妹每天都在东宫担惊受怕,生怕朱慈烺有个什么闪失。 结果没想到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朱慈烺居然又要去御驾亲征。 虽然这次可能没有什么危险,但她还是担心得厉害。 朱慈烺见到郑小妹一脸担忧,赶忙笑着安慰道: “放心,本宫又不傻,开疆拓土、为国征战那是将士们的事情,本宫可不会那么莽撞地亲自上阵。” “这次本宫只是去镇守宣府而已,主要是为了稳定局势,协调各方事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郑小妹听到这话,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她咬了咬嘴唇,说道: “那殿下,这次可否让臣妾与你随行?毕竟你身边总是需要有人照顾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眼神中满是期待。 朱慈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随即又笑了出来。 他看着郑小妹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软,随后说道: “如此也好,反正这次本宫又不去打仗,就当是去边关散散心了,有你在身边陪着,本宫也能轻松不少。” 得到朱慈烺的答应,郑小妹不禁喜不自禁,脸上瞬间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紧接着,朱慈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叮嘱道: “不过去的时候你可能需要女扮男装,毕竟要是被其他将士们看到本宫携带女眷出征,影响总是不好的!” 郑小妹连忙应道: “殿下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办!” 在郑小妹看来,不就是女扮男装吗?这有什么打紧的? 只要能陪在朱慈烺身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事情决定之后,郑小妹和琪琪格便赶忙各自忙活去了,毕竟他们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 一时间,连桌上的火锅都顾不上吃了。 见此情形,朱慈烺他自顾自地寻了个位置,悠悠然地坐了下来,接着又端起碗筷,继续享用起那热气腾腾的火锅来。 此刻的他,心中并无丝毫的慌乱与急切,毕竟所有的事宜都早已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推进着,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他慢悠悠地吃着火锅,感受着那麻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上散开,每一口都吃得极为惬意。 时间就在这享受美食的过程中悄然流逝,等吃完这顿火锅之后,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朱慈烺放下碗筷,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起身便准备前往皇宫。 他打算去和崇祯打个招呼,毕竟此次出行,路途遥远,少说也得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 不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崇祯肯定还是需要偶尔上朝处理朝政的。 所以他必须提前去叮嘱一下崇祯,避免在他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崇祯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毕竟现在又不是刚造反的那会了,也不用去哪里都带着崇祯了。 当朱慈烺刚来到坤宁宫的时候,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了崇祯正在和周皇后一同用午膳。 只见那膳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便食欲大增。 当然,朱慈烺现在肯定是没有什么胃口了,毕竟他才刚吃完火锅。 朱皇后看到朱慈烺前来,脸上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招呼道: “烺儿来了,快坐下吃点东西。” 那声音里满是关切。 朱慈烺看着桌上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母后,儿臣刚才已经吃过了。” 听到这话,周皇后有些疑惑地看了朱慈烺一眼,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毕竟现在时辰还早,按照常理来说,这午膳的时间都还没到呢,朱慈烺怎么这么早就吃过午膳了? 不过这在她看来也不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因此并未过多在意。 让一旁的宫女给朱慈烺上了一杯茶之后,便又继续用起膳来。 朱慈烺则是在一旁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悠闲地端起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那茶香在口中散开,让他觉得十分惬意。 崇祯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朱慈烺此次前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这段时间以来,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他早就习惯了。 和往常一样,用过午膳之后,周皇后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起身离开了。 因为她心里明白,这父子俩肯定是有要事相商,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离开为好。 不多时,偌大的宫殿里,便只留下了朱慈烺和崇祯两人。 崇祯一边惬意地喝着茶,一边缓缓地开口问道: “说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情?是让朕背锅,还是要朕下什么圣旨?” 不得不说,崇祯这反应熟练得简直让人发指,很明显对朱慈烺的这些套路早已了如指掌。 朱慈烺听了崇祯这话,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直接进入主题说道: “父皇,今日早上兵部接到了宣府传来的奏疏,奏疏上询问要不要对蒙古进行烧荒和捣巢。” 烧荒和捣巢? 崇祯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很快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多少年了,大明边军都没干过这种事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干这种事了?” 要知道自崇祯继位以来,大明国力衰退,可从来没进行过烧荒和捣巢这样的军事行动,所以此时听到朱慈烺突然提及此事,难免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朱慈烺则是耐心的说道: “边军之所以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一来是因为之前边军惧怕建奴和蒙古,所以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二来就是这么做并不算军功,甚至连最基本的赢钱赏赐都没有,战士们自然更不愿意去做了。” “毕竟打仗嘛,大家要么希望能立下军功,光宗耀祖,要么希望能发一笔横财。” “可烧荒和捣巢这种事情,既危险又没有实际的军功可拿,谁愿意去干呢?” 崇祯点了点头,觉得朱慈烺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他微微思索了片刻,然后继续问道: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既然能来找朕,应该是决定要去蒙古烧荒和捣巢吧。” 崇祯现在可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他既然来找自己说起这件事情,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眼镜如此,朱慈烺点了点头说道: “儿臣确有此意。” 但下一秒,崇祯却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 “朕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你别忘了蒙古在不久之前可是臣服了大明,现在蒙古大汗还是朕封的,蒙古也算是大明的藩属国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明再去进行烧荒和捣巢的话,这让天下人怎么看大明?让那些藩属国又如何看待大明?” 崇祯的这番话总结一下其实也就是一句话: 朕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朕丢不起这个人啊! 哎! 朱慈烺听到这话,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又得解释一遍这次的真正目标了! 随后,朱慈烺将之前和李邦华说过的事情大概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些话之后,崇祯的眼前一下子就亮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朱慈烺想对付的居然不是阿布奈,而是其他蒙古部落。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不算丢人了! (本章完) 第269章 什么情况?朕一上朝,大明就要亡国 而且说实话,崇祯其实对这些蒙古部落也是很不爽的。 想当年建奴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这些蒙古部落就对大明爱搭不理,时不时地还骚扰一番大明的边境。 搞得大明边境地区十分动荡不安,百姓们苦不堪言。 后来他们被建奴打败,也算是变相地灭了国。 可之后大明打败了建奴,他们也算是间接复了国。 但是在这之后,他们居然没有对大明俯首称臣,甚至连一个使者都没派到大明来,这简直是对大明的公然挑衅。 合着老子帮你复了国,你连个感谢都没有是吧? 说实话,崇祯挺生气的。 只是生气归生气,因为担心害怕影响朝廷接下来的计划,所以这种事情崇祯也没告诉任何人,只是一直将这口气憋在心里。 直到现在,他总算是可以发泄这口气了。 下一秒,只见崇祯突然冷笑一声,然后大声道: “好!就该这么对付这些不懂感恩的家伙,就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厉害!” 朱慈烺倒是没想到崇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微微一怔,随即说道: “这么说来,父皇这是同意了?” 崇祯点了点头,但接着突然就有些犹豫起来,然后说道: “如果只是这件事情的话,朕当然是同意的,只是这件事情你就没有必要去了吧?” “或者派英国公去,或者派唐王去也可以,他们都是朝廷的重臣,应该能够胜任这件事情。” 朱慈烺摇头说道: “不行,因为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草原上就会下雪了,一旦下雪,行军打仗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这件事情必须速战速决。” “要是派英国公或者派唐王去的话,那些边军未必会听他们的话。” “毕竟他们之前刚刚打了胜仗,志得意满,说是骄兵悍将也不为过。” “所以必须有一个镇得住的人去,而这个人不是父皇就是儿臣了。” “可父皇是皇帝,需要镇守京师,稳定朝局,所以儿臣去是最为合适的。” 崇祯听到这话,一瞬间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他心里明白,朱慈烺说得确实有道理。 想到这里,崇祯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既如此,那朕也就不再劝你了,不过你记得到了宣府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城,只需要待在城内即可。” 哪怕已经知道了朱慈烺是真武大帝转世,但崇祯也知道朱慈烺的这副身体始终还是人类的身体,要是不小心受伤的话,那也是会流血、甚至死亡的! 不论是出于父子关系、还是对大明未来的期望,崇祯都不希望朱慈烺受到任何的伤害。 面对崇祯的担忧,朱慈烺则是微微一笑。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儿臣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的。” 崇祯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然后开口问道: “你之前也说过烧荒和捣巢是不算军功的,既然如此,你怎么保障那些将士们愿意尽力去做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军功的诱惑,他们可能会缺乏积极性。” 朱慈烺胸有成竹地说道: “一般的烧荒和捣巢确实是不会算做军功的,但是这次除了烧荒和捣巢之外,我们还会得到领土。” “只要能够成功打击那些蒙古部落,抢夺他们的土地,就可以和阿布奈交换宣府之外的牧场,扩大大明的疆域。” “如此一来,这自然也算是开疆拓土了,而开疆拓土自然是有军功的。” “除此之外,大明如今可不缺银子,就算给不了军功,银子也会给够。” “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银子,他们自然会尽力去做这件事情的。” 崇祯听到这话,觉得确实也是这个道理,随后点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顿了顿,朱慈烺突然又开口道: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儿臣不在的这些时间里,父皇最好不要去上朝,若是想去上朝的话其实也没关系,只是一定不要参与政事,凡事皆有内阁处置,不会出差错的!” “这也是为了大明,请父皇切记!” 崇祯听到这话,鼻子差点都气歪了。 不是 这话怎么听的怪怪的? 好像他一参与朝政,大明就要亡国似的? 他有那么差吗? 可仔细一想,貌似在朱慈烺‘造反’之前,这大明好像真的差点亡国了 一时间,崇祯就跟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随后板着一张臭脸说道: “你放宽心,等你走了之后,朕要么去城外的道观修仙、要么待在后宫不出去,这朝,朕不上还不行吗?” 朱慈烺摸了摸下巴。 “这样自然最好不过!” 崇祯再次无语。 只是无语归无语,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尽快处理。 随后崇祯便不再耽搁,直接下旨召内阁和几位大臣前来晋见。 不一会儿,内阁大臣和几位重臣便匆匆赶到了皇宫。 崇祯也没犹豫,直接将此事详细地说明了一遍,包括要对蒙古进行烧荒和捣巢的计划,以及朱慈烺要亲自前往宣府指挥等事宜。 几位大臣听到这话,十分惊讶,谁也没想到如今马上就要过冬了,朝廷居然要进行如此大的军事行动。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过既然是皇帝决定的事情,再加上这件事情对于大明确实是十分有利的,他们仔细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也不好说些什么,然后也就都同意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因为这次要调用的兵马基本上都在京城附近驻扎,所以当天下午,各处的兵马都得到了调令。 调令如同一道道闪电,迅速传遍了各个军营。 很快,大明的军队又开始运转了起来。 如今这局势之下,朝廷在京城周边布置的总兵力大约维持在十五万左右。 虽说与成祖时期那动辄二三十万的庞大兵力相比,数量上着实少了不少。 然而,若论起战斗力,这十五万左右的兵力那可真是远胜于成祖时期那二十多万大军。 这其中的关键缘由,便在于武器装备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当下的军队,基本上全员都已配发了先进的燧发枪。 这燧发枪相较于以往的冷兵器威力巨大,射程更远,精准度也大大提高。 而且每个月用于士兵练习射击的子弹供应极为充足。 士兵们有了充足的弹药进行训练,射击技能自然日益精湛。 再加上朱慈烺一心想要打造一支接近于后世现代化部队的强大军队,所以在这方面,他可谓是毫不吝啬。 无论是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还是士兵训练所需的物资供应,他都给予了全方位的支持。 如此一来,才造就了如今这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而在这十几万的兵马之中,骑兵的数量不过也就三万而已。 此次朱慈烺出征,打算带上一万五千骑兵,并且全部都是轻骑兵,不要重骑兵。 这是因为在草原上行动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 重骑兵虽然防御力极高,但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轻骑兵则不同,他们机动性强,能够迅速地穿插、迂回,对敌人发起突然袭击,也能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离。 另外,此次随行的将领有曹变蛟、张世泽、李虎、黄得功、马祥麟等一众猛将。 他们之中,一部分会跟随大军一同出征,杀敌建功。 另一部分则负责保护朱慈烺的安全,确保朱慈烺在出征期间万无一失。 这些将领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将,有他们在,朱慈烺此次出征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除此之外,还有一千锦衣卫、一千净军随行,方正化也在其中。 接下来的两天里,朱慈烺可是一刻都没闲着。 他深知此次离开京城,京城的大小事务都需要提前做好安排,以防出现意外情况。 于是,他把自己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有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全部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针对每一件事情都做了相应的安排。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修路的事情。 京城作为大明的都城,道路的畅通与否不仅关系到京城的日常运转,更关系到朝廷的颜面和威望。 为此,他特意召见了一下工部尚书周士朴。 在召见时,朱慈烺再三跟他讲明了此事的重要性。 “周尚书,此次修路之事,关乎京城乃至整个朝廷的大局,务必高度重视,不可有丝毫懈怠。” 工部尚书周士朴自然也是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也是满口答应下来,甚至当场立下了军令状。 “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修路,在您回京之前一定会修好全部的水泥路,若不能完成此任务,臣这个工部尚书便主动请辞。” 果然,文人和武将就是不一样! 这要是武将的话,立军令状的时候一定会说完不成任务就砍掉他的脑袋之类的话。 耳而文人,最严重的也就是罢辞官而已! 当然,朱慈烺也没想砍谁的脑袋。 随后,朱慈烺又召见了几位内阁大臣。 然后和几位内阁大臣详细交代了一些朝政方面事情。 其实这方面朱慈烺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因为处理朝政对于几位内阁大臣来说并没有什么任何的难度。 毕竟几位内阁大臣处理朝政已经十分熟练了,朝中事务基本上不需要朱慈烺操心。 再加上崇祯已经答应过不会在政事上指手画脚,给予了内阁大臣们充分的自主权,所以在朝政处理这方面,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来到了两天后。 这一天一大早,朱慈烺乘坐着崇祯的龙辇,带的约莫两万人的队伍缓缓向宣府出发了。 本来按理来说,龙辇这玩意儿只有崇祯才有资格坐,哪怕是朱慈烺这个大明太子也没有资格,但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敢说什么。 而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件事情是崇祯特许的! 既然皇帝都答应了让太子乘坐龙辇,其他人又敢多说什么? 另外,因为昨天晚上早就发了每人十两银子的开拔费,所以此时此刻,出征的将士们都是精神大振,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出征又是立功的时候了。 就算不能立功,也有一笔数量不菲的赏银拿。 随后,经过简单的仪式之后,大军缓缓开拔,向着宣府进发。 在大军的身后,站着的数十位前来送行的文武大臣。 看着朱慈烺乘坐御驾缓缓离开,大臣们遥遥拱手,随后便各自离去了。 有些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毕竟太子爷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能稍微轻松一下了。 当然,他们也只是轻松一下而已,可不敢胡来。 毕竟谁都知道,太子爷虽然不在京城,但是锦衣卫、东厂、西厂这些情报机构还在京城。 这些情报机构就像一双双无形的眼睛,时刻监视着朝廷大臣们的一举一动。 谁要是敢搞出什么事情的话,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龙辇之上,朱慈烺正斜靠在一侧微闭着眼睛,一副困倦无比的模样。 没办法,昨天晚上他为了出征的事情忙到很晚,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搞得他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一旁的郑小妹则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只不过此时此刻,郑小妹早已褪去了女儿家的打扮,身上穿着一件小太监的衣服。 她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被盘起,藏在了帽子里面,脸上也略施粉黛,遮住了原本娇美的容颜。 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呢。 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可能还以为朱慈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就连一旁的琪琪格也是如此,她也是褪去了之前的女儿装扮,换上了一身小太监的服饰。 琪琪格一边撩着窗帘看着外面的场景,一边脸上又露出了些许急切的神情。 看着外面缓缓后退的树木和田野,心中盼望着能快点到达目的地。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朱慈烺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要着急,着急有什么用?就算是八百里加急,送到宣府也是需要时间的,然后宣府派人去找阿布奈,阿布奈在来到宣府,这一番折腾下来没有个四五天是不行的,你着急也没用。” 琪琪格听到这话,紧张的心情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焦虑。 与此同时,画面来到察哈尔部草原上。 早在昨天,秦良玉就收到了从京城发来的八百里加急。 秦良玉接过奏疏,简单看过之后,对于朱慈烺的决策也是有些惊讶。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询问了一下是否要进行烧荒和捣巢,没想到居然就整出了这么一个大的行动。 五万骑兵出动,这得是多么大的阵仗啊。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有人能带路,直接就可以荡平大半个草原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秦良玉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按照奏疏中所交代的事情严格执行了起来。 她深知军令如山,既然太子已经做出了决策,她就必须要全力配合。 紧接着,她直接派遣人手去向阿布奈传达信息,一同送去的还有朱慈烺的一封密信。 如今这个时候,大明和察哈尔部的往来贸易还是十分频繁的。 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牛羊被送到宣府进行交易。 那些蒙古人赶着成群的牛羊,浩浩荡荡地来到宣府的集市上售卖,然后购买大量的粮食和其他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回草原上。 为了保证贸易可以顺利进行,阿布奈甚至专门派人在宣府住了下来,主管贸易一事。 也是因此,大明才能在短时间内就联系到阿布奈的人。 没过多久,几匹快马便出了宣府,然后直奔草原而去。 一天之后,一处简单的营地中。 四周都是蒙古骑兵,他们身着皮甲,手持弯刀,警惕地巡逻着。 最中间一处帐篷之内,阿布奈正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面前的几名部下正在向他汇报着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获。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阿布奈不断的掠夺周边的部落,想要得到足够的物资过冬。 但其实效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一来是那些部落之前也被建奴劫掠过,本身已经没有多少可用的物资了。 二来是大家都是游牧民族,都知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所以周边的那些部落跑得都很快。 又因为部落不同,所以逃跑的地方和方向也都有所不同,导致阿布奈一时间也拿他们没办法。 更为不巧的是,他之前还接触了一个比较大的部落,也就是叶尔羌汗国。 这个部落的兵力和他不相上下,双方打了好几场,阿布奈虽然指挥着自己的骑兵奋力拼杀,但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只能悻悻而返。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局势实在是太严峻了。 在阿布奈看来,今年这个寒冬,可能会死好几千人甚至几万人。 他心中充满了忧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就在阿布奈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境地之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风霜的大汉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他一进营帐便单膝跪地,高声报道: “大汗,宣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宣府总兵秦良玉送来了密信,要亲手交给大汗您!” 什么? 阿布奈听到这话,原本就紧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他实在想不明白,秦良玉为何会突然给他写信? 要知道他们之间虽然一直有着贸易往来,但关系也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并无深交。 难道是贸易方面出了什么严重的岔子? 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大了,如今他们察哈尔部在诸多方面都还依赖着与大明的贸易,一旦贸易受阻,部落的生存都可能面临危机。想到这里,阿布奈心中一阵慌乱。 但他毕竟是蒙古大汗,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蒙古人便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阿布奈对这个蒙古人有些印象,此人正是他派去在宣府负责贸易交易的一个蒙古官员。 随即阿布奈也不等对方跪下,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快说,宣府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秦良玉会突然让你送信来?” 那蒙古人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回道: “大汗,宣府那边目前一切正常,贸易往来也如往常一般顺利,只是就在昨天,宣府总兵秦良玉突然找到了臣,说是有两封极为重要的书信要小人务必亲手交给大汗您。” “还说这两封书信射击到察哈尔部的生死,臣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说完这话,他便恭恭敬敬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匣子,然后递到了阿布奈面前。 阿布奈上前一步打开了木匣子,紧接着便看到了放置在其中的两份密信。 没有丝毫犹豫,阿布奈直接拿起了这两封密信。 当他看到其中一封密信落款处写着秦良玉三个字时,表情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然而,当他看到另一封落款处写着朱慈烺三个字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一时之间,阿布奈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被朱慈烺坑害的种种经历。 那一次的坑害让他损失惨重,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导致如今一看到朱慈烺的名字,他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心中满是恐惧与警惕。 阿布奈不知道朱慈烺会什么要给他写这么一封密信,但是直觉告诉他,朱慈烺可能又要坑他了! 所以紧接着,阿布奈突然就犹豫了。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看朱慈烺写的这封密信? (本章完) 第270章 好消息:皇太极又吐血了!坏消息: 短暂的犹豫之后,阿布奈最终还是决定看看这两封密信!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好奇这信中的内容了。 紧接着,阿布奈先打开了秦良玉的那封密信。 随着他缓缓展开信纸,目光在信纸上扫过,阿布奈的脸色渐渐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因为秦良玉在书信中写道,大明如今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周边的蒙古部落进行烧荒和捣巢。 希望阿布奈能够与大明合作,一起进行这项军事行动。 信中还提到如今大明朝廷已经派遣了大量的兵马开始向宣府集结,不出三日,五万骑兵就可以全部抵达宣府。 若是再加上阿布奈的军队,这件事情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而且秦良玉还在信中隐晦地威胁了一番阿布奈,那就是如果阿布奈不愿意参与这次的行动,那么五万骑兵就会毫无差别的对蒙古进行烧荒和捣巢。 到时候阿布奈的部落也难以幸免! 所以希望阿布奈不要不知好歹,自取灭亡。 阿布奈看完这封信,一时间被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随即他忍不住怒骂道: “该死的秦良玉,竟敢如此威胁本汗!真当本汗是好欺负的不成?” 眼看着阿布奈发火,营帐之内的蒙古人都是一脸惊恐的低下了脑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但很快,阿布奈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又缓缓打开了朱慈烺的信看了起来。 相比于秦良玉那充满威胁的信,朱慈烺这封信倒是显得诚意满满。 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真情实意,没有任何威逼利诱的意思。 朱慈烺在信中诚恳地表示,希望这次双方可以合作,一起对周围的蒙古部落进行烧荒和捣巢。 并且他还承诺,打下来的物资和人口,双方最后会进行合理的分配,包括土地也是如此,绝对不会让阿布奈吃亏。 为了防止阿布奈不相信,朱慈烺还在信中明确表示,自己会亲自前来宣府,并且带着崇祯的圣旨,以显示大明的诚意。 阿布奈看完这两份书信之后,顿时气得笑出了声。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朱慈烺和秦良玉这分明就是在演戏,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为的就是让他答应这次的行动。 不过阿布奈心中也明白,不论他答不答应,大明这次的烧荒和捣巢都会进行下去。 唯一不同的是,他要是答应和大明合作,那么遭遇的是周边的其他蒙古部落。 但他要是不答应,那遭殃的肯定就是他所在的察哈尔部了。 毕竟察哈尔部可是最靠近大明的蒙古部落,而汉人又有一句古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这件事情阿布奈根本就没法拒绝! 但话说回来,阿布奈之前实在是被朱慈烺给坑怕了,他害怕这一切又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万一等他到了宣府之后,朱慈烺直接对他下手,然后再趁机灭了他的军队,那不就一切都完蛋了? 毕竟这次大明要派五万骑兵来进行烧荒和捣巢! 五万骑兵,这特么的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他如今麾下的骑兵数量,也不过就是三万五千而已,明军光是在数量上就占了绝对的优势! 而且明军的火器十分猛烈,威力巨大,在战场上往往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双方的骑兵队伍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毫无疑问,阿布奈这边绝对会败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打是肯定不能打的。 一时间,阿布奈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他一会儿觉得合作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一会儿又担心朱慈烺会暗中算计他,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犹豫了许久之后,阿布奈终于还是下旨召见了他信任的几位大臣一起商量此事。 这些大臣大多数都是武将,有些之前还跟随过他的父亲。 他们平日里跟随阿布奈南征北战,对他忠心耿耿,而且在军事方面也有着丰富的经验。 不一会儿,几位大臣便匆匆赶到了营帐之中。 阿布奈随即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双方围坐在一起,开始七嘴八舌地商议这件事情。 “大汗,我觉得这合作之事万万不可啊!那大明太子诡计多端,之前就曾经坑害我们,这次说不定又是一个陷阱,我们可不能轻易上当啊!” 一位武将率先开口说道,他的脸上满是警惕和担忧。 “话虽如此,但大明此次派出了五万骑兵,这可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抵挡的。” “若是我们拒绝合作,惹恼了大明,这五万骑兵恐怕会调转枪头直接对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另一位武将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是,若是合作的话,我们又如何能保证大明太子不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呢?” 紧接着,又一位武将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营帐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阿布奈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一时间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找人来商量这件事情是想要一个解决办法,而不是想看着一群人在这里吵架。 但好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有了定论。 那就是必须和大明进行合作。 毕竟这次朱慈烺可是带着大明皇帝的圣旨来的,再加上对方的身份又是大明太子,这一趟大明可谓是诚意满满,所以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阿布奈的担心确实也有一些道理,因此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双方见面的地点不能在宣府。 最好是在宣府和察哈尔部中间选一个地方,双方坐下来进行详谈。 这样既能够表明他们的诚意,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自身的安全。 除此之外,这次阿布奈不会跟着一起去草原劫掠,而且最多只派两万骑兵,剩下的骑兵则是继续跟随在阿布奈身边,并且做好大明随时翻脸的打算。 众人商议完毕之后,阿布奈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当即下令,大军修整一日,明日一早开拔,向着宣府进发。 与此同时,辽东。 因为用的是八百里加急,所以祖大寿和洪承畴当晚也接到了朝廷的调令以及朱慈烺的一封密信。 说实话,刚看到这封调令和密信的时候,祖大寿和洪承畴多少也是有点懵逼的。 一来是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进行过烧荒和捣巢了,二来是他们本以为入秋之后就再也没有战事了,只等着过完这个冬天之后去打李自成。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朝廷居然又有了这样的调令。 不过懵逼归懵逼,他们二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于是即刻开始了部署。 除了一些兵马需要防守建奴不能轻易动用之外,剩下的两万多骑兵都被紧急调往了宣府。 带队之人除了祖大寿的哥哥祖大弼之外,还有吴三桂! 如今的辽东虽说还要防范建奴,但其实也用不到太多的兵力。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建奴这边还算安稳,并没有主动来找他们的麻烦。 当然,这其中也有郑成功的功劳。 因为早在郑成功率领大明水师向着皮岛一带进发的时候,朱慈烺就派人在辽东这边宣扬起了此事。 并且刻意将这些事情传到了建奴那边。 当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建奴那边顿时是气得直跳脚。 根据隐藏在沈阳的锦衣卫密报,皇太极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又吐了好几天的血。 只是不知为何,他直到现在还活着。 皇太极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明军居然会跟他们玩这一招,居然想重蹈当年毛文龙的作战策略,从海上对他们进行骚扰和牵制,以便让他们无法倾巢而出的对付大明。 而且关于这件事情,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 因为大明打的旗号是为了帮助朝鲜防范日本才这么干的。 换句话说,这支水师部队是来打日本的,关你建奴什么事儿? 不过真实目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为了防止这支水师部队会从后方进行偷袭,不得已之下,皇太极只得调拨两万兵马,然后到达了朝鲜和他们的交界处,并且在此驻守了起来,时刻监视着这支水师部队。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也只能进行监视了。 因为他们的水师部队已经被郑芝龙全部剿灭了,甚至连像样的船都没有几艘,所以海战肯定是不行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防止这支水师从朝鲜登陆然后突袭沈阳了。 好在这些水师部队虽然数量比较多,但是作战能力远没有他们强悍,所以双方也算是和平相处了。 但是双方谁都知道,这种和平注定持续不了多久的。 一旦局势发生变化,双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激烈的冲突。 两日后,宣府。 朱慈烺的大军终于抵达了宣府。 再次来到宣府的时候,朱慈烺还是有些感慨的。 他望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池,心中思绪万千。 毕竟他第一次来到宣府的时候,大明还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内有农民起义不断,外有建奴虎视眈眈,整个国家堪称摇摇欲坠。 只是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在他的努力下,大明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大明军队士气高昂,百姓勉强也算是安居乐业,国家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总的来说,未来可期啊! 与此同时,远远的,朱慈烺便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城门口等待着他。 为首的赫然便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只见她身姿挺拔,英姿飒爽,不是秦良玉又是谁呢? 此时的秦良玉身着戎装,眼神坚定而锐利,她站在那里,就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 在她的身旁,还站着几位将领和文官,文官为首的,赫然便是宣府巡抚史可法! 当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圣驾,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缓缓朝着这边靠近之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皆是一变。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龙辇。 只见那龙辇雕龙画凤,华贵非凡,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除了皇帝,又有谁有资格乘坐呢? 可是这个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此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太子前来,并非皇帝啊? 一时间,众人的心中不禁涌起了阵阵惊讶与疑惑,犹如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这惊讶仅仅持续了片刻,他们便很快在心中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用说,来的肯定还是太子,而之所以太子会乘坐龙辇,也一定是皇帝特许的。 不然即便太子身份尊贵,没有皇帝的旨意,也绝不敢如此大胆行事。 想到此处,众人赶忙收起了心中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然后纷纷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准备迎接朱慈烺的到来。 不多时,等到大军浩浩荡荡地靠近之时,以秦良玉、史可法为首的文武百官,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行起了大礼。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紧接着,那华丽的龙辇稳稳地停了下来,随后朱慈烺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一路上朱慈烺还是十分舒服的。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便是他对于马车进行了精心的改良,而改良的关键之处,就在于轮胎部分。 他凭借着自己对后世知识的了解,用橡胶做了一副简单的轮胎。 虽然这轮胎的舒适度还远远比不上后世的轮胎,但与之前那颠簸不已的马车相比,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因此这一路上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基本上也不怎么颠簸。 哪怕坐了一路的马车,朱慈烺依旧是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态。 看到面前跪着的众人,朱慈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随后他赶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将秦良玉和史可法这两位老臣扶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 “诸位皆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 在场的文武官员听到这话,心中皆是一暖,这才缓缓起身。 紧接着,朱慈烺在秦良玉和史可法的带领下,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进入了宣府。 和往常一样,朱慈烺只带了三千人马进入宣府,其余的大军都在城外驻守。 毕竟宣府城虽然也算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但实在容纳不下这么多军队。 要是全部让大军进城,那城内还不挤得水泄不通,到时候各种问题也会接踵而至。 而因为早就知道朱慈烺要来,所以宣府巡抚衙门早就被收拾出来了。 之前崇祯来到宣府的时候,住的也是这里。 而且在整个在宣府中,这里便是最好的宅院了。 只是还没等朱慈烺走进去,当下便有一队锦衣卫和净军,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一般直接进入了府内。 他们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搜索着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秦良玉和史可法也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因为他们深知这些锦衣卫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为的就是保护朱慈烺的安全。 很快,朱慈烺便来到了堂内。 只见堂内布置得十分简洁大方,几张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增添了几分文人气息。 随行众人都陪在一旁,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朱慈烺的吩咐。 朱慈烺缓缓走到主位前,然后轻轻坐下,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容。 “几位也都坐吧,不必如此拘谨。” 听到这话,秦良玉和史可法以及其他几位文臣武将也都不在毫不客气,纷纷拱手道: “多谢太子殿下!” 然后一个个的这才坐了下来。 朱慈烺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本宫来到这里的目的,既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废话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简单来说,大明之所以要发动这次的军事行动,实则是因为周边的那些蒙古部落对大明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他们之前被建奴打败,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臣服于建奴,过着苟延残喘般的生活。” “之后大明在辽东打败了建奴,收复了辽东地区,也间接帮助他们复了国,按理说,他们应该对大明感恩戴德才对!” “可他们呢,却是丝毫不知感恩!” “这么久了,既没有向大明朝贡,也没有派任何使臣来到大明,仿佛大明对他们的恩情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对此父皇感到十分震怒,认为这些蒙古部落还是想和建奴联合起来对付大明,所以决定对周围的这些部落进行烧荒、捣巢行动。” “既要叫他们知道大明的厉害,也要让他们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告诉他们以后要是再和建奴扯上关系的话,大明的铁骑就会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摧毁他们的一切,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赶忙拱手道: “陛下圣明,臣等遵命。” 朱慈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祖大寿的两万兵马何时能到?” 秦良玉赶忙说道: “启禀殿下,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大约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朱慈烺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他心里明白,从宣府到辽东少说也有几百里地,路途遥远,确实需要这么多的时间。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 “阿布奈那边有行动吗?” 在这次行动中,阿布奈也算是一个关键的人物了,要是没他的话,这件事还真有点难办。 但紧接着,秦良玉的话就让朱慈烺松了口气。 只听她继续说道: “根据探子来报,阿布奈的大军已经开始向宣府这边移动了,最迟明后天便会赶到。” 这下子,朱慈烺总算是放心了。 看来阿布奈已经收到了自己的信,并且答应了合作。 从这一点来看,阿布奈果然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 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只有选择与大明合作,才能有更好的出路,否则等待他的只有灭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朱慈烺也就没什么再想问的了。 不过紧接着,他还是看向眼前的众人说道: “诸位,本宫要问的基本上都问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本宫言无不尽。” 史可法听到这话,赶忙起身拱手道: “殿下,臣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敢问这五万大军的粮草该从何处调拨?” “若是单单要从宣府调拨的话,恐怕宣府的粮草不足以支撑这五万兵马的消耗。” 史可法说的是实话,虽然如今的宣府确实不缺粮草,但这仅仅只是对于驻守在宣府的兵马而言的。 可现在一下子多了差不多五万兵马,这粮草消耗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 宣府这点粮草可撑不住啊,恐怕最多不出一个月,宣府的粮草就要告急了。 到时候大军没有粮草,那可就麻烦大了。 然而朱慈烺听到这话却是丝毫不慌,而是笑着说道: “放心,此事本宫早有计较,你们不必担忧,不出三日,便会有大量的粮草运到宣府,这些粮草不但可以供给五万骑兵食用一月,甚至剩下的还足够宣府本地的官兵使用半年以上了。” 史可法听到这话,当下便是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也瞬间消散了不少。 随后他赶忙拱手说道: “既如此,臣就放心了,殿下如此深谋远虑,臣真是佩服之至!” 不过当然,朱慈烺这话完全是骗史可法的。 因为他可没有下令从京城调拨粮草到宣府,毕竟调拨粮草这事儿实在是太麻烦了。 先是准备足够多的粮食、然后又要征用民夫运粮、工部还要准备运粮的车辆,然后还得派个几千人部队押送! 如此种种,才能保证在运输过程中不会出问题。 可是这来回折腾下来,估计路上的消耗都比运的粮食要多,而且速度极慢,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运不到。 等粮草运到了,说不定仗都打完了。 (本章完) 第271章 要想合作,就让朱慈烺亲自来见我! 所以朱慈烺对此早有打算,那就是这次所需的粮食全部都由他自己搞定。 而所谓的搞定,自然就是从系统空间购买了! 毕竟老天爷既然给了他金手指,这金手指总不能浪费不是? 紧接着,众人又交谈了几句,话题都是围绕着眼下的局势和即将到来的战斗展开。 众人各抒己见,气氛十分热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事情差不多都谈妥之后,众人这才各自退下。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朱慈烺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身体,然后跟着小太监的指引,来到了为他准备的房间。 这房间布置得还算舒适,而此时此刻,郑小妹和琪琪格早就收拾妥当了。 他们两人都已经换回了原来的打扮。 之前为了方便赶路和隐藏身份,她们这才女扮男装,但如今已经到了宣府,也就没有必要再女扮男装了。 此时的郑小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身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蓝色花朵。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柔。 琪琪格则穿着一件红色的蒙古长袍,那鲜艳的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帽子,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 看到朱慈烺进来,郑小妹赶忙迎了上去,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殿下您回来了。” 那声音宛如春日里清脆的鸟鸣,带着几分欢快与亲昵。 朱慈烺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一转,便落在了琪琪格身上。 只见此时此刻,琪琪格正将一袋银币挂在腰间。 朱慈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笑着问道: “怎么,你们这是打算出去玩吗?” 郑小妹听到这话,赶忙应道: “没错,因为臣妾这是第一次来到宣府,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所以琪琪格说她要带臣妾去宣府好好转悠转悠。” “臣妾想着左右也无事可做,便答应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郑小妹自小生长在南方城市,怕是之前来京城也是头一遭,更不用说来到这漠北草原了。 而且这宣府虽不及京城那般繁华喧嚣,却也有着别样的风情,确实该让她出去走走看看。 想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来到宣府的时候,不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出去四处转悠了一番。 想到这里,朱慈烺随即说道: “既如此,那你们等等本宫,本宫换一套衣服,我们一起出去。” 眼下各处的大军还未赶到,阿布奈的骑兵也尚抵达,所以一时间朱慈烺暂时也没什么事儿可忙,刚好出去溜达一下。 郑小妹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发灿烂。 没过多久,朱慈烺便换了一身的便装。 随后,他带着琪琪格、郑小妹一同离开了巡抚衙门,一同随行的,还有已经换上了便装的方正化、曹变蛟、李虎以及数百名锦衣卫。 不过这些锦衣卫都十分机灵,他们分散在周围的人群之中,并没有刻意紧紧跟随在朱慈烺等人身后。 毕竟要是出行的时候身边围着几百个锦衣卫,那阵仗可就太大了,恐怕这街上的商贩们都没法正常做生意了。 几个人悠然自得地走在宣府的大街上,顿时便被这座城市所展现出的热闹景象给惊艳到了。 只见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商人正热情地吆喝着,售卖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有来自江南的精美丝绸、有来自西域的奇异香料、还有来自草原的皮毛制品。 各种各样的物品看的人眼花缭乱。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来自各地的吃食。 有香气扑鼻的烤羊肉串,滋滋作响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白白胖胖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除此之外,烤鸭、烧鹅、卤肉、豆腐脑各类的小吃居然也有。 那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 琪琪格倒也罢了,毕竟她自小生活在边境地区,这宣府她可是经常来,对这里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但郑小妹却对眼前的景象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只见她饶有兴致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时而拿起一件货物仔细端详,时而与商人攀谈几句,询问着货物的来历和价格。 一会儿跑到这个摊位前看看这个,一会儿又跑到那个摊位前摸摸那个,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的神情。 朱慈烺看到这一幕,当下也是会心一笑。 几人在城里热热闹闹地转悠了半天之后,觉得意犹未尽,便又骑马来到了草原之上。 当他们踏入草原的那一刻,琪琪格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与这片草原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无比放松的自由感。 只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尽情地享受着草原上那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 果然,她还是习惯生活在草原之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风一景,都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自在。 不过此时此刻,草原上的美景已经不如盛夏时节那般繁茂了。 那原本该有的郁郁葱葱的草地,早已悄悄褪去了翠绿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略微枯黄的草地。 远远望去,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虽然少了几分生机与活力,但却为草原平添了几分萧条之感,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众人在草原上策马奔腾,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草原上空。 这一刻,所有人尽情地享受着这自由自在的时光,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夜幕渐渐降临,天边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方正化和曹变蛟这才忍不住催促道: “太子爷,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朱慈烺听到这话,这才意犹未尽地返回了宣府。 至于琪琪格,自然也是一起回到了宣府。 她并没有着急去草原上找阿布奈,因为她已经从朱慈烺口中得知阿布奈会在明天或者后天赶来宣府。 既然如此的话,她又何必白跑一趟呢? 倒不如在宣府好好休息一晚,养好精神,明日再与哥哥相见。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就来到了第二天晚上。 刚吃过晚饭,就有哨骑神色匆匆地前来找朱慈烺汇报,说是在宣府二十里外发现了大量的骑兵队伍,并且已经驻扎在了原地。 经过对方的通传,来者正是阿布奈。 朱慈烺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惊讶的神情,毕竟按照之前的情报,阿布奈差不多就是在今天或者明天到达。 随后朱慈烺淡淡的吩咐道: “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动向立刻来报。” 哨骑接到命令,对着朱慈烺行了一礼,然后便迅速退了下去。 等到哨骑走后,朱慈烺坐在椅子上,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最终还是站起身来,然后找到了琪琪格。 琪琪格此时正在房间里无聊地把玩着一件匕首,那匕首在她手中被轻轻转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看到朱慈烺来,她有些好奇地抬起头,问道: “这大半夜的,你不去找你的小娘子,来找我做什么?” 朱慈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根据哨骑来报,你的哥哥阿布奈如今已经到了宣府附近,距此不过二十里。” 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琪琪格瞬间激动了起来。 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虽然她早就知道阿布奈要来,但真正得到这个确切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兴奋和喜悦。 朱慈烺接着说: “今晚要是没事的话,你去见见阿布奈吧。” 这话一出口,琪琪格瞬间皱起了眉头,然后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朱慈烺说道: “你这么做,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仿佛眼前的朱慈烺是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朱慈烺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随后这才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本宫还能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让你们兄妹二人提前团聚一下而已。” “不过等你见到阿布奈之后顺便告诉他,这次本宫可是怀着十足的诚意来的,让他尽管放心就好。” 琪琪格听了这话,再次用狐疑的眼光看了一下朱慈烺,她的目光在朱慈烺脸上来回扫视着,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但朱慈烺的神情十分坦然,让她看不出任何破绽。 犹豫了片刻后,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放心,我会把这些话带给他的!” 说完这话,琪琪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便打算直接出城。 只是没走几步,她突然又停下来,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向朱慈烺问道: “你这次应该真的不会再骗我们了吧?”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朱慈烺的一个肯定的答复。 朱慈烺只觉得好笑,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琪琪格怎么就还是不信呢? 但紧接着,他还是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放心,这次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诡计,只有合作共赢,本宫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琪琪格不再说话,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宣府府衙。 她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哥哥。 因为此时已经是晚上,宣府的城门早已关闭,所以朱慈烺又派遣了数十名亲兵护送琪琪格去见阿布奈。 他们带着朱慈烺的信物,在夜色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宣府,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阵马蹄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与此同时,阿布奈这边。 暮色如墨,三万骑兵如钢铁洪流般铺陈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时不时响起的战马嘶鸣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低沉的战歌。 一眼望去,连绵的营帐似繁星坠落人间,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将草原切割成无数个明暗交错的方块。 值夜的士兵裹着厚实的披风,手持长枪在营地边缘缓缓踱步,铠甲与月光相撞,折射出冷冽的锋芒。 营火旁,正在休息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倚靠着,卸下的头盔与弯刀随意摆放,疲惫的鼾声混着偶尔的梦话,时不时打破草原的寂静。 不远处的篝火堆上,几个值夜的士兵围坐在一起,在他们面前,一只肥美的羊在铁架上滋滋冒油,焦香裹挟着孜然与香料的气息随风飘散,在空气中凝成一股独特的战场烟火气。 此时此刻,这里距离宣府也就不过二十里而已! 二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但其实说近也不近,反正对于骑兵而言,也就是两刻钟时间罢了。 而且隐隐约约,站在这里甚至可以看到宣府方向传来的点点灯火,那灯火在夜色中闪烁着,仿佛是远方的召唤。 本来只要阿布奈愿意,他完全可以距离宣府更近一些,甚至直接将大军驻扎在宣府城下。 可到了这里之后,阿布奈便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因为这里是他认为的安全距离。 他甚至都想好了,就算明日真的要和朱慈烺见面,他也要朱慈烺亲自来见他。 当然,这样做不是为了侮辱朱慈烺或者大明,只是单纯的为了他自己的安全考虑。 就是不知道朱慈烺会不会愿意亲自前来,反正要是让他去宣府见朱慈烺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毕竟汉人可是有句古话,叫做“瓮中捉鳖”,现在在阿布奈看来,宣府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瓮,而他就是那只随时可能被捉住的鳖。 他要是去宣府的话,可能都会没命,这种风险他可不敢轻易去冒。 想到这里,阿布奈又是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随后,他迈步走出营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亮。 不得不说今晚的月色格外不错,天空中星光点点,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 只是阿布奈无心欣赏这美景,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温度上。 虽然是初秋,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感觉到阵阵冷意了。 很明显,今年的秋天比往年都要冷,这也预示着今年的冬天肯定还要更冷。 而如何度过这个冬天,就成了他接下来要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如今他也只希望这次大明能够真心和他们合作,然后双方达到共赢的目的,如此一来,他的部落今年也能少死一些人了。 那些无辜的普通牧民也能少受一些苦。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阿布奈觉得有些无聊,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突然一个骑兵快马冲了过来。 随后不等停下,一个士兵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然后禀报道: “大汗,公主殿下来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阿布奈瞬间心中大喜,那原本有些疲惫和忧虑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赶忙说道: “快让她来见本汗!” 那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没过多久,一匹马便迅速靠近,一个熟悉的身影也逐渐出现在了阿布奈的视线之中。 不是琪琪格又会是谁呢? 只见此时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见到亲人的喜悦,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至于护送琪琪格来的那些骑兵,在完成任务之后就直接返回了宣府,只留下琪琪格和阿布奈在这营帐前,享受着这难得的兄妹重逢的时刻。 “哥哥!” 当琪琪格借着四周的火光远远望见阿布奈的身影时,心中一阵激动,赶忙翻身下马,迅速朝着阿布奈迎了上去。 阿布奈眼中也满是欣喜,赶忙跑了过去。 紧接着,兄妹二人很快便拥抱在了一起。 阿布奈微微低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妹妹,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他只觉得时光飞逝,仅仅几个月不见,自家这个妹子似乎又长高了不少,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成熟与坚毅。 琪琪格同样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兄长,她敏锐地察觉到,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兄长的面容似乎憔悴了许多,原本坚毅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疲惫与沧桑,想必是部落里的大小事务让他操碎了心。 “走,跟哥哥回帐篷,我们好好聊一聊。” 就在这时,阿布奈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暖与关切。 紧接着,兄妹二人就朝着帐篷走去。 阿布奈身边的仆人见到琪琪格来了,赶忙小跑着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眼神中满是敬畏。 琪琪格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因为她现在只想和兄长好好说说话,不想被旁人打扰。 很快,兄妹二人便围着温暖的火堆坐了下来,火堆上架着一只烤羊,正在油滋滋的冒着热气。 旁边还有一壶温热的酥油茶,散发着特殊的香味。 他们兄妹二人自从父亲林丹汗死去之后便一直在一起,从来也没分开过,但是今年已经分开了两次,因此双方自然也是十分想念。 聊了一会儿家常后,琪琪格的画风突然一转,她直直地看着阿布奈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哥哥,你真的是来和大明合作的吗?” 阿布奈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没错,你应该知道的,我无法拒绝朱慈烺提出的那些条件。” “毕竟我们部落今年冬天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有和大明合作,才可以保证今年冬天部落里不会饿死、冻死太多人,所以我愿意和大明合作。” 琪琪格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因为她一直担心兄长会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拒绝大明的合作,如今听到兄长这么说,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可是还没等她这口气完全松下来,阿布奈突然又道: “可是话说回来,我实在是担心这一切又是朱慈烺的阴谋,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 “万一他明天非要我去宣府见他,而我一到宣府,他就抓住我,然后杀了我,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琪琪格一时间有些无语。 她觉得阿布奈真是想多了,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朱慈烺这次是真的想要和他们合作的。 于是她赶忙说道: “哥哥,你放心,我看得出来大明这次是真的想要和我们合作的,所以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朱慈烺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应该明白和我们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 “而且我来之前,他再三叮嘱过我,这次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合作共赢!” 阿布奈听到这话,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在不经意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了琪琪格。 虽然一直以来阿布奈都很信任自己的妹妹,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一点。 那就是自己的妹妹始终是一个女人,而大明太子朱慈烺是一个男人。 万一自己的妹妹真的爱上大明太子,那么是不是说,她从此以后所有的事情便只会为大明或者朱慈烺考虑了? 她所说的话,是不是也会受到这份感情的影响而变得不可靠了? 阿布奈不确定,但是他现在连琪琪格的话都不敢完全相信了。 毕竟这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和蒙古的未来,丝毫也马虎不得。 可是这种话他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怀疑而伤害到兄妹之间的感情。 于是接下来,阿布奈假装若无其事地说: “你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不能把我的命和蒙古的命运当做儿戏,所以明天我是不会去宣府见他的。” “朱慈烺要是真的有诚意的话,就让他来草原上见我吧。” 琪琪格闻此言,一时间有些犹豫。 因为她知道朱慈烺是大明太子,身份尊贵,让朱慈烺来草原上见阿布奈,这个要求多少是有些无理的。 她担心朱慈烺不会答应这个要求,到时候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没准说好的合作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但眼看着眼前的兄长心意已决,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272章 蒙古大汗,跪下迎接大明皇帝的圣旨 直到深夜,帐篷里的火堆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还在缓缓飘散,兄妹二人这才各自分开。 琪琪格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躺在柔软的毛毯上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明天就是决定这件事情的关键时候了。 只是朱慈烺到底会不会答应兄长的要求,双方的合作又能不能顺利进行,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想着想着,她渐渐沉沉地睡了过去。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这天早上,天色还未完全大亮,朱慈烺便早早的起来了,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就准备迎接阿布奈的到来了。 就连一众文臣武将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早早地便来到了城门口等候。 他们也都知道这次事情的重要性,一个个神情严肃,可是众人左等右等,太阳都渐渐升高了,却不见阿布奈的大军到来。 城门口的文臣武将们开始有些焦躁起来,不时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就在这时,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宣府而来。 马蹄声如雷鸣般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扬起一片尘土。 不过来者并不是阿布奈,而是琪琪格。 此时的琪琪格骑在马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眼看着阿布奈没来,来的却是他的妹妹,站在城门口的文臣武将皆是一脸惊愕。 但琪琪格并没有解释什么,入了宣府之后,她便直奔宣府府衙而去,眼见如此,城门口的众人也是怎么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众人一起来到了宣府府衙,见到了朱慈烺。 朱慈烺本来是在等阿布奈的,可当他看到来的只有琪琪格时,不禁有些纳闷地问道: “怎么就你来了,你哥哥呢?” 琪琪格先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我的哥哥他没来,他害怕这一切又是明军的计谋,担心你其实是想把他骗到宣府然后杀了他。” “所以他让我告诉你,要是你真的有诚意的话,就亲自去草原上见他吧。” “他就在那里等你!” 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朱慈烺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秦良玉却是突然忍不住了。 只见她大步跨出一步,满眼怒火的大声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此番我大明可谓诚意十足,不仅带来了陛下的圣旨,甚至还是由太子殿下亲自前来宣旨的,你们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心思来揣测我们的诚意?” “大明向来信守承诺,岂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秦良玉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她个头高大,而且身着甲胄,浑身散发着一股威武之气,气势丝毫不输男子。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场面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琪琪格还是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紧接着,其他一些文臣武将也纷纷指责起了阿布奈,他们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摇头叹息,总之就是坚决反对朱慈烺出城去见阿布奈。 “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阿布奈如此无礼,分明是不把我们大明放在眼里。” “您要是亲自去草原上见他,万一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那可就危险了!” 一位老臣满脸担忧地说道。 “是啊,太子殿下,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可以在这里继续等待,或者想其他的办法,但绝不能让您亲自涉险。” 另一位武将也附和道。 没办法,阿布奈害怕明军会在宣府城里埋伏刺杀他,同样的,明军也害怕阿布奈在草原上埋伏,准备刺杀朱慈烺啊! 一时间,双方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谁也不肯让步。 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琪琪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场风暴的中心,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出发之前,她其实就告诉过阿布奈,朱慈烺可能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毕竟朱慈烺可是大明太子,身份尊贵,怎么可能涉险来到这里? 但阿布奈却信誓旦旦地说道,想要合作的话就必须由朱慈烺亲自前来商谈,否则免谈。 不过说实话,阿布奈也是在赌而已,他赌朱慈烺为了促成这次合作会来见他。 当然,如果赌输了的话,他还有后招。 那就是带领大军再往前前进个十里,然后再和朱慈烺谈。 实在不行,那就在宣府城下谈。 总而言之一句话,谈是可以谈的,但必须在草原上谈,但要是让他进宣府的话,那就没的谈了。 因为阿布奈害怕自己真的成为了“瓮中捉鳖”的那只鳖! 听着众人的讨论之声,又看了看琪琪格有些窘迫的量子,朱慈烺这才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方正化也是大声道: “诸位,肃静!太子殿下有话要说!” 众人听到这话,这才渐渐停了下来,目光都集中在了朱慈烺的身上。 毕竟说到底,最终能做出决定的,也只有这位太子殿下了。 直到现场彻底安静下来,所以人、包括琪琪格的目光都落在朱慈烺身上之后,朱慈烺这才笑着说道: “诸位不要生气,其实阿布奈的担心本宫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之所以害怕来到宣府,也是因为畏惧大明、畏惧本宫和诸位将士。” “就这点而言,阿布奈不论是气势还是心理都输给了咱们,既如此,本宫亲自去见见他又有何妨?” “秦将军,你即可亲率两万骑兵随本宫同行,咱们一起去见见这位蒙古大汗。”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这才逐渐消散了一些,但还是有人觉得朱慈烺不应该如此冒险。 秦良玉一时间也有一些犹豫,但她也知道不能违背朱慈烺的命令,所以只是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两万骑兵怕是不够吧?臣建议将宣府附近的三万骑兵、两万步兵全部带上。” “毕竟草原上情况复杂,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也好有个应对。” 朱慈烺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我们这次去又不是打仗,只是为了谈合作而已,本宫相信阿布奈应该没有那么傻,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们动手。” “我们若是带太多人马过去,反而会让阿布奈觉得我们没有诚意,不利于合作的进行。” “再说了,就如今这种情况,两万骑兵足以对付阿布奈的三万五千骑兵了。” 秦良玉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知道朱慈烺向来有主见,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再劝也无济于事。 随后,她对着朱慈烺拱了拱手,便下去准备了。 其他臣子见朱慈烺已经决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就连琪琪格这会儿都变乖了,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没过多久,两万骑兵都已集结完毕。 随后,在秦良玉和朱慈烺的带领下,这两万骑兵缓缓朝着草原进发。 琪琪格同样在一旁随行,只是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希望双方能够顺利合作,又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 另外,宣府这边也是进入了高度戒备当中,留下来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严阵以待。 热气球上的士兵也是时时刻刻观察着草原上的情况。 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所有的兵马就会立刻倾巢而出,将阿布奈的军队彻底剿杀! 与此同时,画面来到朱慈烺这边。 因为都是骑兵,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已然来到了距离阿布奈军队不到三里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支骑兵队伍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眼前漫山遍野都是骑兵,他们的身影仿佛连接到了天地之间,视线之中尽是无穷无尽。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片黄色的雾气,让人有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事实上此时此刻,在阿布奈看来,朱慈烺的这边的队伍其实也差不多是这样。 阿布奈早已得到了朱慈烺要来见他的消息,说实话,阿布奈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朱慈烺会这么快就同意。 他原本以为朱慈烺会犹豫一番,或者提出一些其他的条件,结果没想到朱慈烺竟然如此果断地答应了。 但与此同时他也更确定了,朱慈烺这次应该是真心想要合作的。 否则,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冒险来到草原上。 双方的骑兵队伍在距离还有二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各自派了一队兵马小心翼翼地交涉。 等交涉完毕之后,朱慈烺这边便有一队人马出列,然后在双方队伍中间的区域摆放了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 又在上面摆放了些酒水、瓜果、点心之类的吃食。 随后,朱慈烺带着秦良玉以及一众武将缓缓走了过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 另外一边,阿布奈也带着一些武将缓缓走了过来,不过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此时此刻,一阵秋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让这个场面更加紧张了起来。 双方的将士们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仿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冲上去。 片刻之后,朱慈烺与阿布奈二人终于在桌前站定。 刹那间,周围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 明军这边,紧紧跟随在朱慈烺身边的武将们一个个面容上满是倨傲之色,目光冷冽如霜,仿佛眼前这些蒙古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们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浑身散发着一种傲视群雄的气势。 反观蒙古人这边,情况却截然不同。 他们一个个神情畏畏缩缩,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惮与不安。 有的不自觉地微微缩着脖子,有的双手不自觉地揉搓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一些安全感。 没办法,在之前的松锦之战中,明军以雷霆之势打败了建奴,而建奴又曾经多次打败蒙古人,这一连串的战事,导致现在的蒙古人只要一提到大明,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深深的畏惧。 他们深知大明的强大,也明白自己在与大明的力量对比中处于绝对的劣势。 一瞬间,阿布奈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特殊的变化。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却满是无奈。 他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将士们也像明军那样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可现实却让他无能为力。 毕竟将士们的底气就是通过一场又一场的胜仗获得的,而他们蒙古人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胜仗了。 甚至之前的那场大胜,他们也只是跟着大明捡了个便宜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强大的大明,他们又哪里来的底气和大明叫板呢? 就在这时,朱慈烺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先是缓缓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对面那些神情紧张的蒙古人,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说你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宣府不去,非要把地点选在这里。” 阿布奈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服气,立刻反驳道: “我本来就是草原的儿女,草原就是我的家,这里才是我们最熟悉、最自在的地方。” “在这里总比去了宣府之后,把自己的命交在别人手里好吧?” “谁知道到了宣府,你们会不会有什么别的阴谋?” 阿布奈脸上带着一丝倔强,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些面子。 朱慈烺听到这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立刻回应。 闹了半天,阿布奈还是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不过当然,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下一秒,朱慈烺扭头看向身旁一直静静站立着的方正化。 方正化瞬间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然后直接走了过来,手中还恭敬地捧着一份明黄色的圣旨。 那圣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带着一种神圣的力量。 紧接着,方正化冷漠地扫视了阿布奈一眼,声音洪亮地说道: “蒙古大汗阿布奈接旨!” 阿布奈听到这话,瞬间有些发懵。 因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之前大明皇帝册封他为蒙古大汗的时候,他同样也下跪了。 而这次,对方很明显是要他跪下接旨! 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能给大明皇帝的圣旨下跪吗? 虽然之前他确实是下跪过,但那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部落和族人的无可奈何之举。 可现在要是再下跪的话,那岂不是太丢脸了? 可要是不跪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 毕竟连他这个蒙古大汗都是大明皇帝册封的,现在他们蒙古也是大明的藩属国,于情于理都该下跪。 一时间,阿布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而察觉到这种变化的时候,朱慈烺身后的武将们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有人甚至不自觉地将手放到了刀柄上,仿佛只要阿布奈敢有任何不敬的举动,他们就会立刻拔刀相向。 察觉到这一幕的时候,站在阿布奈身后的武将们赶忙低声劝道: “大汗,跪下吧,现在不宜和大明结仇,毕竟大明的实力摆在那里,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了族人,您就委屈一下吧,要是惹恼了大明,我们整个部落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啊。” 武将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 阿布奈听到这话,咬了咬牙,即便心中充满了不甘,但为了部落的安危,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下一秒,他缓缓地弯下膝盖,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紧接着,阿布奈身后的其他武将们也跟着跪了下去。 方正化见到这样,这才清了清嗓子,然后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君临万邦,仁德广被,恩抚四夷,自朕登基以来,一直以仁德治天下,对四方夷狄也是恩威并施,只望他们能够安分守己,共享太平。 然北边诸部,沐吾朝厚泽而不思报,受吾国庇佑却怀异心,其行径悖逆天道,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实乃大明之耻、天下之患! 今特命太子朱慈烺代朕出征,持节钺,掌虎符,统领精锐之师,着察哈尔部大汗阿布奈,协同作战,共襄义举。 务必使贼寇胆寒,令宵小丧魄,教彼等知天朝之威不可犯,圣朝之怒不可逆! 钦此!” 等圣旨宣读完毕之后,阿布奈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不过他倒是没在意圣旨上面的内容,他在乎的只是接下来要针对哪些部落,以及打完仗之后战利品要怎么分配。 毕竟这才是关系到他们部落切身利益的大事。 与此同时,眼看着圣旨宣读完毕,朱慈烺率先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动作优雅,神情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紧接着,阿布奈也坐了下来,只不过他的坐姿有些拘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至于其他武将们,则是依旧站立在二人身后,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阿布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皱着眉头问道: “草原上有那么多部落,大明这次要针对哪一个部落?总不能全部扫荡一遍吧?” 朱慈烺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然不能全部扫荡一遍,毕竟草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时间上来不及,所以目前我们只能针对一个部落。” “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咱们不妨一起商量商量。” 阿布奈听到这话,当下便说道: “要我说的话,我觉得这次应该针对叶尔羌汗国,一来它距离蒙古和大明比较近,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出兵的话,后勤补给也能跟上,而且万一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回防。” “二来他们也算是一个大部落,打他们的话可以获得更多的物资,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阿布奈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他之选择叶尔羌汗国,主要是因为之前他去劫掠叶尔羌汗国的时候没有成功,导致他心口有一股怨气,如今正好借着大明的力量,再去打败叶尔羌汗国。 甚至如果可能的话,他觉得自己都能吞并叶尔羌汗国,从而扩大自己部落的势力范围。 然而听到这话的时候,朱慈烺却是摇了摇头。 “比起叶尔羌汗国,本宫倒是觉得卫拉特联盟更加合适。” 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阿布奈瞬间目瞪口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就连阿布奈身后的蒙古武将们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们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卫拉特联盟距离大明实在是太远了,具体一点的话,差不多就是后世新疆和蒙古国交界的位置。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大明不打靠近他们的和硕特部、叶尔羌汗国和土默特部,为什么非要去打最远的卫拉特联盟,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在他们看来,选择近处的部落,既能节省时间和精力,又能更快地获得战利品,何乐而不为呢? 朱慈烺看着众人脸上惊讶的变化,随即开始解释道: “和硕特部、叶尔羌汗国还有土默特部,之前都被建奴劫掠过,建奴就像一群贪婪的恶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所以他们的土地已经没有多少粮食和牛羊供我们获取了,就算我们打败他们,也无法得到更多的物资。” “但是卫拉特联盟是个例外,之前建奴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这就说明卫拉特联盟的牛羊、人口、财富都是十分充足的。” “所以打卫拉特联盟是最划算的,我们一旦打败卫拉特联盟,就能获得大量的物资。” 阿布奈听到这话,随即陷入沉思。 他发现朱慈烺说的没错,之前建奴虽然名义上打败了整个蒙古,但其实只是打下了一小部分而已。 比较偏远的卫拉特联盟就不在这其中,虽然建奴之前也对他们发动过攻击,但因为距离太远、兵力不足,所以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而这也就导致他们的牛羊、财富十分充足。 要是真的打败卫拉特联盟的话,那么获得的物资就足够族人生活下去了。 (本章完) 第273章 草原上有伏兵?朱慈烺,你果然又要 想到这里,阿布奈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答应你,那我们就去打卫拉特联盟。” 就这样,关于这次行动的目标终于算是确定了。 随即朱慈烺继续问道: “那么这次你打算派多少兵马?要知道大明这次可是打算派遣五万骑兵,不过本宫知道你手底下暂时没有那么多的兵马,但是两三万应该还是要的吧。” 朱慈烺说着,远远地打量了一下阿布奈身后的骑兵。 阿布奈听到这话,老脸顿时一白,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 “如今我手下的骑兵数量也就三万,这已经是全部家底了。” “所以这次我最多只能派遣一半、也就是一万五千骑兵,再多的话,部落的防御就会出现问题,万一有其他部落趁机来犯,那可就麻烦了。” 阿布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他深知自己的兵力有限,在这方面确实没法和大明相提并论。 然而朱慈烺听到这话确实有些不爽地看向阿布奈道: “阿布奈,这样就没意思了,你要是只派这么点人的话,那么到时候打下来的战利品,你让本宫怎么分你?” “要是按照出兵的数量分的话,恐怕本宫最多只能按照八二来分配战利品了,也就是大明占八成、你占二成。” “毕竟出兵的数量决定了在战斗中的贡献大小,你出兵少,自然分到的战利品也就少。” 朱慈烺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他觉得阿布奈实在是太小气了。 阿布奈听到这话急忙说道: “这怎么行?我们双方明明是合作关系,怎么能分给我们这么少?毕竟我们也是出了力的!” 阿布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心中感觉十分愤怒。 朱慈烺白了阿布奈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大明派兵五万,你派兵一万五,双方的兵力差了三倍多,然后你还想要平分战利品,你觉得这合适吗?” “在战场上,兵力就是实力,实力决定了一切,你出兵少,却想要分到更多的战利品,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朱慈烺的态度依旧十分强硬,他不会轻易妥协。 阿布奈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心中其实也明白朱慈烺说的有道理,但又不甘心只分到那么少的战利品。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草原上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不过紧接着,阿布奈还是再次开口道: “在草原上打仗,可不能只盯着兵力这一项,兵力固然重要,但情报同样重要。” “知道那些部落到底住在哪里、他们的营地究竟设在何处、他们的牛羊又在哪个方向放牧、一旦战事不利,他们会朝着哪个方向逃窜,这些情况才是最关键的。” “而我们,对这些可都是了如指掌!虽然我的兵力没有你们多,但我的军队可以保证你们精准的找到这些草原部落,并且保证你们不会在草原上迷路,这就是我们的强项!” 朱慈烺听了阿布奈这一番话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觉得阿布奈的这番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毕竟这草原作战,确实和中原地区大不相同,地形复杂,部落众多,情报和熟悉程度确实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思索片刻后,朱慈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再加五千兵马,凑个整数,出兵两万如何?如此一来,本宫也愿意再让一步,最后的战利品分配我们就按照七三分,大明七你三,这已经是本宫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阿布奈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是 合着他说了那么多,就只多加了一成?看不起谁呢! 就在阿布奈想要发火的时候,朱慈烺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别着急拒绝,本宫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些战利品你们要是想要的话便给你们,你们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折合成白银、黄金、粮食、布匹、食盐、煤炭等物资,并且价格方面绝对公道。” “除此之外,若是这些还不够的话,大明还可以额外再借给你们一些银子和物资,以保证你们可以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当然,这些都是要还的,等到来年的时候,用同等价位的牛羊来还就好了!” “甚至如果这次合作愉快的话,以后每年冬天的时候,大明都可以借给你们银子和物资!” 阿布奈在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 本来在他听到七三分配的时候,心里已然是愤怒无比,可在听到接下来的话之后,他突然就不怎么愤怒了。 用战利品兑换白银和物资倒是其次,关键是朱慈烺向他承诺大明可以借给他银子和物资,保证他的部落可以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说实话,没有什么比这个承诺更重要了! 因为这代表着无论这次的劫掠能获得多少战利品,他的部落都能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想到这里,阿布奈看向朱慈烺道: “你说话算数吗?” 朱慈烺微微一笑。 “君无戏言!” 阿布奈相信了,因为这话朱慈烺是当着他的面、以及他身后的一众文臣武将说的。 作为大明未来的君王,他相信朱慈烺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下一秒,阿布奈再次看向朱慈烺,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这件事情我答应你了,七三就七三!” 朱慈烺见阿布奈答应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该商量商量关于领土的问题了。” “大明的军队会帮你扩大现有的领土,不过方向是向西北边扩大,而且这次别说大明占你便宜,大明的军队每帮你扩大两倍的领土,你就在靠近宣府的地方割让一倍的领土给大明,你觉得如何?” 从分配比例上来看,这次似乎是大明吃亏了,但要知道,朱慈烺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首先这次打下来的土地都远离大明,就算打下来再多大明也无法掌控,所以这么做大明并不吃亏。 其次,那就是在朱慈烺看来,蒙古的地盘他始终是要收入囊中的,所以不论蒙古的地盘到底有多大,最后都会划入大明的版图。 所以朱慈烺巴不得阿布奈能有更多的地盘呢! 反正这些到将来都是他的! 与此同时,阿布奈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随后又一次犹豫了起来。 虽然从表面上看,两倍的领土换一倍的领土似乎是很划算的买卖,但他心里清楚,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 靠近大明的领土,虽然难免会和大明发生一些冲突,但这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地方。 毕竟,这里是边界线,是他们的门户,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 再者说了,如今大明和蒙古可是在经常进行商业贸易。 万一大明到时候在领土问题上做文章,限制蒙古的贸易进出,那岂不是会影响到蒙古的经济发展和民生问题? 想到这里,阿布奈再次皱起眉头,看向朱慈烺道: “关于领土分配的问题,倒还勉强可以接受,但问题是大明若是卡着这些领土,不允许蒙古进行贸易的话,那可怎么办?” 朱慈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 “这点你可以放心,因为贸易是维持和平的关键所在,所以只要我们之间不发动战争,这贸易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今的大明,很缺草原上的牛羊、战马、毛皮等物资,同样的,蒙古也很缺大明这边的茶叶、粮食、食盐、布匹、棉花等生活必需品。” “这其中的利润空间极大,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因此大明只会尽力维护双方的贸易合作。” “大明是个讲道理的国家,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阿布奈听了朱慈烺的话,低下头仔细思索了一番,心中最后的那点担忧终于消失了。 眼下大明和蒙古的贸易往来日益频繁,双方都从中受益匪浅,如果因为领土问题而破坏了这种贸易关系,对双方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 再者说了,就目前双方的实力而言,最起码十年之内,蒙古是没有资格向大明叫板的,而这也就是说,这场贸易最起码还可以维持十年的时间。 至于十年之后 那还是等十年之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阿布奈这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如此,这些事情我也答应了。” 就这样,双方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协商,终于算是达成了合作。 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因为合作的达成而稍微缓和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震动之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着什么。 紧接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战马奔腾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草原都掀翻。 众人一脸诧异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原之上,一大队骑兵正像黑色的潮水一般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那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在耳边。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阿布奈瞬间就慌了神,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因为他心里清楚,来的不可能是他的骑兵。 而在这草原上,除了他的军队,就只剩下大明的军队了。 一瞬间,阿布奈猛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然后看向朱慈烺,咬牙切齿的说道: “朱慈烺,你又想坑我?” 朱慈烺这会儿也有点懵,他皱着眉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骑兵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安排啊! 与此同时,站在朱慈烺和阿布奈身后的武将们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双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刀柄上。 就连他们身后,双方各自的骑兵都开始躁动了起来,因为他们也不清楚来的到底是哪方的援军,都本能的以为来的是对方的援军! 周遭的空气瞬间变的紧张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哨骑突然快速冲了过来,不等战马停下他就翻身下马,然后冲着朱慈烺禀报道: “启禀太子殿下,是辽东总兵祖大寿派来的兵马到了!” 朱慈烺听到这话,瞬间恍然大悟。 他之前确实收到过祖大寿的密信,说是骑兵要借道蒙古而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与此同时,阿布奈也听到了这话,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松懈,眼神中依然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谁知道这些兵马到底是不是来打他的? 就连他身后的蒙古将士以及更远一些的蒙古军队更加躁动了起来。 朱慈烺见状,深知此时必须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即刻下达命令: “传旨,直接让他们在宣府城外驻扎,不允许靠近这边!另外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将士,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哨骑听到这话,赶忙应道: “遵命!” 随后便赶忙策马朝着那支骑兵迎上去。 听到这话的时候,阿布奈也赶忙松了口气,下一秒,他回头唤过一个将领,低声说道: “速去安抚大军,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误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那个将领得到命令,赶忙策马冲着身后的大军奔去,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旗帜,试图安抚起军队。 毕竟这个时候,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射出一箭的话,那么这性质可就变了,原本的误会可能会瞬间演变成一场激烈的战斗。 就这样,双方忙活了半天之后,这场误会总算是解除了。 只是现场的气氛,反倒是更加紧张了起来。 双方的将士们都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不过也没关系,因为该聊的事情都已经聊完了。 紧接着,朱慈烺直接站了起来,看向阿布奈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给你们两天时间准备,后天一早大军集合出发。” “另外这两天你们这边也别闲着,本宫会先给你们一批粮草,你们负责将其运送到大军必经之处,充当行军途中的粮草。” “毕竟这次都是骑兵,也没法携带太多的粮草,当然为了保证这批粮草的安全,大明也会派遣军队看守。” 阿布奈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双方各自转身离开,回到了各自的大军之中。 随后便有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将之前布置的桌椅都收了起来。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阿布奈,朱慈烺这才带着两万骑兵返回了宣府城。 一路上,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土。 阿布奈则是没有任何行动,因为他的兵马本来就驻扎在这里。 远远的看着朱慈烺离开的身影,阿布奈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到了这时,双方合作总算是彻底谈妥了。 他的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又有对未知的担忧。 突然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阿布奈抬头一看,最关键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妹妹琪琪格! 只是没等琪琪格翻身下马,阿布奈就上前一步制住了她的动作。 琪琪格满脸疑惑,没等她开口询问,阿布奈便道: “琪琪格,你暂时不能呆在这里,你得回去宣府,待在朱慈烺身边。” 琪琪格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变,问道: “为什么?我是你的妹妹,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阿布奈表情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妹妹,草原也永远都是你的家,但是现在你不能留在这里,我需要你留在大明、留在大明太子身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双方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这话一出口,琪琪格的双眼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看着面前的阿布奈哭着问道: “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布奈表情更加不忍,也不敢去看这个从小和他长大的妹妹,只是语气固执的说道: “为了我们的部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回去吧!琪琪格,等到这次的事情过去了之后,你再回来吧!” 这一刻,琪琪格的心都碎了! 她其实也理解阿布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绝情的哥哥。 下一秒,琪琪格不再言语,猛地会动马鞭,然后调转马头就朝着宣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琪琪格离开的身影,阿布奈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到宣府之后,朱慈烺没有丝毫的耽搁,下令召见了祖大寿派来的将领们,秦良玉等人也在一旁随行。 紧接着,几位风尘仆仆的将领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将领大多数他都认识,只是有些人叫不上名字而已。 不过为首的两个他还是记得的,一个是祖大寿的哥哥祖大弼,一个就是吴三桂了。 除此之外,还有祖大寿的几个养子,他们一个个都身姿矫健,眼神中透露出英武之气。 “臣参见太子殿下!” 见到朱慈烺的时候,祖大弼和吴三桂等人赶忙对着朱慈烺俯身下拜。 朱慈烺则是亲自上前将二人扶起,然后笑着说道: “诸位一路辛苦,不用如此客气,快坐快坐。” 说完,朱慈烺赶忙又让马宝搬了几个凳子,让他们坐下。 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些人满是狼狈,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身上的铠甲也沾满了尘土,很明显是一路奔袭所致。 虽然在原本的历史上,祖大弼和吴三桂最终都背叛了大明,不过此时此刻,朱慈烺还是对他们抱有敬意的。 毕竟伴随着他的穿越,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这种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 他相信在自己的带领下,这些将领们一定能够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 下一秒,朱慈烺直接说道: “诸位,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本宫要你们来是干什么的,既如此,多余的废话本宫也就不多说了。” “你们好好休息两天,养精蓄锐,然后就准备出发吧,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卫拉特联盟。” “卫拉特联盟近年来势力不断壮大,虽然暂时没有威胁到大明,但他们的壮大对于大明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这次必须将他们一举机击溃!” 吴三桂听到朱慈烺这番话,心中满是好奇,然后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臣斗胆敢问一句,为何咱们要舍近求远呢?放着那和硕特汗国以及叶尔羌汗国不打,却非要绕个弯儿去打那卫拉特?” “这其中的缘由,臣实在是不太明白,还望太子殿下能为臣解惑。” 朱慈烺听到吴三桂的问话,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这同样的事情,怎么又要解释一遍呢? 最初的时候,秦良玉等人纷纷询问他为何要选择攻打卫拉特联盟,他当时便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后来又和阿布奈细细地说了一遍。 本以为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没想到此刻又要面对吴三桂的询问,还有再次解释第三遍。 本来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交给秦良玉去解释,但短暂的考虑之后,朱慈烺还是打算自己再解释一遍。 想到这里,朱慈烺这才说道: “本宫之所以不去攻打和硕特汗国以及叶尔羌汗国,还有那土默特,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这些地方之前都被建奴打败过,没什么好劫掠的,对他们展开烧荒和捣巢实在是没有必要,但是卫拉特联盟不一样,他们之前并未被建奴打败过,因此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个原因,则恰恰是因为和硕特汗国、叶尔羌汗国、土默特距离大明太近了,毕竟你们都知道,游牧民族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彻底消灭的。” “因为他们随时都会迁移,即便这次我们把他们打败了,谁能保证到了明年春天的时候,这些部落不会来骚扰大明边境呢?” “要知道明年朝廷主要的目标是对付李自成和张献忠,到时候全国各地的兵马都要进行调动,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边境地区一定要安稳。” “但是卫拉特联盟就不一样了,因为卫拉特联盟不和大明接壤,中间还隔着叶尔羌汗国、土默特、察哈尔。” “如此一来,就算我们真的劫掠了卫拉特联盟,卫拉特联盟也拿我们没办法,到时候就算他想要报复,也只会去报复阿布奈所在的察哈尔部。” “而这对我们而言是有好处的,毕竟草原各部要是不安稳的话,大明的边境才能更安稳!” 听到这里的时候,祖大弼和吴三桂等人瞬间恍然大悟。 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朱慈烺要这么做了。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爷真是太聪明了! (本章完) 第274章 战争,向来都是残忍的! 然而朱慈烺之所以非要去打卫拉特联盟,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在不久之后,在卫拉特联盟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将会诞生一个让之后的建奴都感到无比恐怖的存在,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噶尔丹! 没错,就是那个让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个皇帝都十分头疼,并且耗费了整个国家的国库,历经了几十年的艰苦战斗才最终打赢的噶尔丹。 而噶尔丹所在的准噶尔部落,正是属于卫拉特联盟! 在原本的历史上,噶尔丹长大之后,不断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吸收周围的部落和种族,逐渐把准噶尔部落发展壮大成了一个由农业、放牧业、手工业、锻造业等多种产业组成的庞大国家。 在其最巅峰时期,他所控制的土地面积甚至超过了七百万平方公里,比当时建奴的土地还要庞大! 就连当时的俄罗斯帝国也不敢轻易和准噶尔交锋,只能小心翼翼地与之周旋。 也正因如此,康熙、雍正、乾隆三代帝王才会一直把准噶尔视作心腹大患,不遗余力地想要将其铲除,并且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最终打赢了这场战争。 朱慈烺作为一个穿越者,拥有着常人不具备的认知和远见,他深知准噶尔和噶尔丹最终将会给大明带来的巨大威胁。 所以他打算借这次出征蒙古的机会,一举除掉准噶尔这个麻烦,顺便把噶尔丹也给扼杀在摇篮之中。 虽然现在噶尔丹还没有出生,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噶尔丹的父亲巴图尔珲台吉可是准噶尔部落的首领。 在卫拉特联盟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只要宰了巴图尔珲台吉、再灭了准噶尔,那么噶尔丹自然也就不会出生了。 至于后来会不会又冒出什么噶二丹、噶三丹之类的,那也不是朱慈烺该担心的事情了。 反正他只要解决他所知道的麻烦就行了,其他的就等着以后再处理吧。 看起来挺残忍的是吧? 但是别忘了,这可是战争! 而战争向来都是残忍的! 想到这里,朱慈烺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看向众人继续说道: “本宫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你们,那就是这次去卫拉特联盟的时候,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准噶尔部落的首领巴图尔珲台吉,另外再灭掉整个准噶尔部!” “谁要是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谁就是此战的第一大功臣,本宫必定重重有赏!” 在场的武将们听到这话,皆是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非要杀这个小部落的首领呢? 一个小小的准噶尔部落,在大明的眼中,似乎并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不过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 随即祖大弼赶忙起身向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 “请太子殿下放心,臣必定全力以赴,务必会拿下此贼的人头、再灭掉整个准噶尔部,绝不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其他武将见状,也赶忙起身跪倒在地,纷纷表起了忠心。 “请太子殿下放心,臣等此行必不负重托!” 眼见如此,朱慈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众人一一扶起之后,朱慈烺随即便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毕竟一路奔波而来,这些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为两天后的出征做好准备。 至于功劳的问题,其实在朱慈烺看来已经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这次要做的事情,可不止是简单的烧荒和捣巢,还有开疆拓土这样的大事。 而开疆拓土,那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啊! 到时候论功行赏,自然不会亏待了任何一个人。 忙完这件事情之后,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下午。 但朱慈烺还是没有闲着,而是带着几个亲信,来到了粮仓查验。 毕竟之前已经答应了阿布奈会运送一批粮草到蒙古,充当大军途中的补给,这件事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等朱慈烺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一袋袋的粮草正在从仓库里被搬运出来,整齐地堆放在一旁。 史可法站在一旁看着这些粮草,心中还是有些肉疼的。 毕竟这些粮草本来是供给宣府当地的百姓以及军队的,结果没想到现在要拿出来供给这五万骑兵用来攻打卫拉特联盟。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可一想到之前太子爷说过,这些粮草会在不久之后就被补齐,而且还会多给一些,史可法突然就不怎么难受了。 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中,史可法只能勉强算一个忠臣,但绝对不是一个能臣。 不过这对于朱慈烺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当时的宣府巡抚涉及到叛国,而朱慈烺当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忠诚之人能够替代他。 而史可法在这点上就很符合他的要求。 在朱慈烺看来,这也就够了。 并且史可法处理宣府内政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因此朱慈烺也就懒得换掉他了。 很快,大军所需的粮草便以备齐,然后由两千骑兵、三千步兵亲自护送出了宣府,而阿布奈派来的人也早在宣府城下等着了。 同样的,朱慈烺此刻也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些士兵护送粮草离开。 他并不担心阿布奈会打这批粮草的主意,因为朱慈烺早已做好了打算,若是到了粮草补给的地方却没有见到粮草,大军就即刻对阿布奈的军队展开屠杀。 然后也不用去打卫拉特联盟了,直接就地对察哈尔部展开屠杀! 总而言之,只要阿布奈敢有任何的小心思,他立刻翻脸! 不过在他看来,事情应该是发展不到这一步的,因为阿布奈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他就不会这么干。 当天晚上,朱慈烺下令对所有即将出征的将士们进行犒赏,普通士兵十两银子,官职越高拿的越多。 另外,他还承诺此次得到的战利品只需要上缴三成到国库即可,剩下的七成会全部赏赐给将士们。 千万别小看这个比例,要知道在明朝这个时候,士兵大多数只能分到一成左右的战利品。 其中大部分的战利品还是归国库和军队整体调配使用的。 只有在大规模战役中,缴获丰富的时候,才会相对多一些地分配给士兵,但通常也不会超过战利品总量的三成。 可是现在朱慈烺居然打算将其中的七成都分给士兵们,你说这些士兵能不高兴吗?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晚上,明日一早,便是将士们出发的日子了。 这天晚上,朱慈烺在宣府巡抚衙门内大摆宴席,款待了一下明日将要出征的将士。 这些将士们包括吴三桂、祖大弼、黄得功、周遇吉、马祥麟、还有张世泽等人。 朱慈烺这次之所以会带着张世泽出来,本来就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他希望张世泽能够通过这次征战得到历练,尽快成长起来。 毕竟往后大明需要的不再是不能上战场的勋贵了,而是那些能够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勋贵。 所以张世泽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承担起他应有的责任。 张世泽自然也明白朱慈烺的良苦用心,所以对于这种能够得到历练的机会,他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这次征战中好好表现,不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至于朱慈烺从京城带来的其他人,一部分会随军出征,一部分则是会驻守在宣府一带,负责保护朱慈烺的安全。 毕竟为大明开疆拓土固然重要,但保护太子爷的安全同样重要。 万一太子要是在宣府出事的话,他们就算有再大的功劳,恐怕也无法弥补过失。 到时候,不仅自己的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家人和族人。 同样的,秦良玉也会驻守在宣府。 毕竟如今的秦良玉都六十多了,这种出征之事已经不适合她了,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长途跋涉和激烈的战斗了。 甚至不出意外的话,朱慈烺打算再过个一两年就让秦良玉在京城养老了。 毕竟这位女将军也算是为大明操劳了一辈子,为大明的稳定和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也该安享晚年了。 之后,她的儿子马祥麟就应该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继续为大明效力了。 对于忠君爱国之人,朱慈烺向来是十分大方的。 他深知这些人为国家付出了很多,所以该给他们的都会毫无保留地给他们。 无论是封赏还是荣誉,他都不会吝啬。 因为只有让这些忠君爱国之人得到应有的回报,才能激励更多的人为国家效力。 酒席之上,众人因为明日一早便要出征,所以也不敢喝酒,只能以茶代酒,然后喝了个痛快。 他们一边喝茶吃肉,一边谈论着明天的战斗计划,气氛十分热烈。 直至深夜之时,众人这才起身告辞。 朱慈烺看着将领们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 若是自己再年长一些的话,或许也会跟着他们一起为国征战。 只可惜,这幅身体太年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朱慈烺随即也去休息了。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不经意间便已悄然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晨曦温柔地洒向大地,唤醒了沉睡的世界时,朱慈烺便醒了过来。 然后此时却有人比他起得更早,那便是那些即将踏上出征之路的大明将士们。 极目远眺,只见宣府之外,那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明的骑兵。 一匹匹战马身姿矫健,毛色油亮,在晨光中散发着勃勃生机。 一位位骑兵身姿挺拔,神情坚毅,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宛如一座座巍峨的山峰,稳稳地矗立在那里,又似一片汹涌澎湃的钢铁洪流,随时准备奔腾而出,席卷一切。 朱慈烺缓缓地走近这些骑兵,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久久无法平静。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这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大多都惨死在了松锦之战中。 但如今,因为他的到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历史的车轮被强行扭转,这些骑兵都得以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祖大弼、吴三桂、张世泽等人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护卫,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坛酒喝和只酒碗,酒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随后,朱慈烺亲自为祖大弼、吴三桂、张世泽等人斟了满满一碗酒。 清澈的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承载着他对这些将士们的期望与祝福。 紧接着,朱慈烺端着一碗酒看向众人道: “各位,一路顺风,本宫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祖大弼、吴三桂、张世泽等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兴奋。 他们毫不犹豫地端起手中的那碗酒,仰头一口将酒喝尽,那豪爽的姿态尽显男儿本色。 下一秒,他们恭敬地对着朱慈烺道: “太子殿下放心,臣等一定不辱使命,定当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 朱慈烺点了点头。 “去吧!” 祖大弼听到这话,直接冲着一旁的传令官下达命令。 “出发!” 紧接着,他们几人迅速翻身上马,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战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远方奔腾而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随即,五万骑兵瞬间移动起来,犹如钢铁洪流一般直奔草原深处而去! 此次出征,朱慈烺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定下了主帅与副将的人选。 主帅一职,他交给了经验丰富、作战勇猛的祖大弼。 祖大弼虽然不及祖大寿勇猛,但在军中素有威望,他历经无数战斗,对战场的局势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力。 而副将则由吴三桂、周遇吉、黄得功、马祥麟担任,这几人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至于张世泽这位世子爷,虽然他满腔热血,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毕竟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威望,都没法和祖大弼以及吴三桂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相比。 所以朱慈烺只能任命他为游击将军了。 不过,朱慈烺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假以时日,张世泽必定会在战场上不断磨砺自己,成长为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主将。 与此同时,在距离宣府不远处的地方,阿布奈正骑在马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 当他看到明军的五万骑兵如潮水般汹涌来袭的时候,他的手不禁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 那五万骑兵所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强烈了。 放眼看去,漫山遍野都是大明的骑兵,他们犹如一片黑色的乌云,迅速地朝着这边压了过来。 那明晃晃的大明旗帜,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仿佛是一把把利剑,刺痛了阿布奈的眼睛。 曾几何时,在骑兵数量上,蒙古一直都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们凭借着强大的骑兵力量,在大草原上纵横驰骋,让周边各国都闻风丧胆。 哪怕是中原王朝也不例外! 他的祖先成吉思汗更是凭借着蒙古铁骑横扫了整个欧亚大陆! 然而如今,局势却完全反了过来。 想到这里,阿布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感慨与忧虑。 但很快,他还是反应了过来,然后随意的挥了挥手。 下一秒,他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两万骑兵,如同猛虎出山一般,直接冲着明军的队伍奔腾而去。 双方汇聚到一起之后,迅速向着远方而去。 至于阿布奈本人和他剩下的一万五千骑兵,则是会继续留在草原上进行防守。 他可不希望在这期间,其他部落会趁机攻击他,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烧荒行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时间来到了中午,此时的朱慈烺正坐在宣府府衙内,和郑小妹、琪琪格两人一起用膳。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香气扑鼻。 朱慈烺吃得挺开心的,毕竟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就导致他的胃口也是非常不错,一顿饭能吃两碗饭。 然而,琪琪格却是一脸的沮丧,饭没吃上几口,便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愁与落寞。 朱慈烺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然后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前几天回来之后就不太正常,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琪琪格听到这话,白了朱慈烺一眼,然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起身离开了。 朱慈烺看着琪琪格离去的背影,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怎么在乎,然后继续吃饭。 等到琪琪格离开之后,一旁的郑小妹看了看朱慈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殿下,之前琪琪格想要留在草原上,但是被她的哥哥阿布奈拒绝了。” “阿布奈觉得琪琪格留在大明对草原更好,所以坚决不同意她回去。” 朱慈烺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琪琪格会不高兴了。 他其实能理解阿布奈的想法,毕竟双方进行这种合作,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要是不留下个人质的话,阿布奈估计也不会安心。 而琪琪格无疑是最合适的人质了。 另外,虽然至今为止,朱慈烺和琪琪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恐怕在阿布奈的眼里,琪琪格早就是朱慈烺的女人了。 对此朱慈烺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毕竟让他这样误会,对大明来说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在如今这种复杂的局势下,这种误会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稳定双方的关系。 所以,朱慈烺也就勉强吃了这个‘亏’。 与此同时,画面来到宣府的街道上。 只见此时此刻,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副热闹的景象。 虽然大明和蒙古已经进行了烧荒和捣巢的军事行动,但是这对于宣府的互市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毕竟他们这次主要针对的是卫拉特联盟,影响不到在这里进行互市的商人们。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一般在宣府和大明进行互市的其实也就是两个蒙古部落。 其中一个是土默特,另外一个就是阿布奈的察哈尔部落了。 这次的烧荒和捣巢并没有涉及到他们,他们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像往常一样,在这热闹的互市中忙碌着。 不过这么说其实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土默特已经开始慌了. 土默特又称鞑靼,在明朝建立的几百年时间里,一直和明朝不怎么对付。 他们就像是一群桀骜不驯的野马,时常在边境地区肆意妄为。 甚至在几十年前的时候,土默特多次率军攻掠边境,他们一路势如破竹,甚至直逼京师,给明朝的统治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为了平息这场战乱,当时的朝廷被迫开放马市,这一举措也成为了明朝和鞑靼部落关系的转折点。 一五七零年,也就是隆庆四年的时候,双方进行了进一步的谈判。 当时明朝册封鞑靼的部落首领俺答汗为顺义王,并且开放宣府、大同、山西等十一个互市口岸,允许蒙汉贸易。 俺答汗也深知和平的来之不易,他约束各部,禁止骚扰边境的行为。 这一举措结束了明朝和蒙古将近两百年的敌对状态,让边境地区迎来了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 也就是说,其实宣府互市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针对鞑靼、也就是土默特的。 在后来的几十年时间里,建奴逐渐崛起,他们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力量,迅速扩张势力。 而土默特则逐渐衰落,内部矛盾不断,实力大不如前。 在这种情况下,土默特为了寻求生存,只能臣服建奴。 但即便如此,双方的互市也依旧在进行着。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了安抚生活在边境地区的蒙古部落,以免他们对大明构成更大的威胁。 回归正题,虽说这次大明和察哈尔部联合起来,主要针对的是卫拉特联盟,但是土默特还是慌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土默特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 它就处在大明、察哈尔部、卫拉特联盟、叶尔羌汗国中间,可以说四面都是“大哥”,就它一个“小老弟”。 只要哪一个“大哥”不高兴,都可以随便收拾它,甚至灭了它。 后来建奴打败了蒙古诸部,土默特又多了一位“大哥”! 这种四面楚歌的处境,让土默特每天都忧心忡忡,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而这次,灭顶之灾似乎真的要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