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 第92章 剧毒 “这是玉美人传来的消息?” 夏泽此时端坐在案前,很认真地看向李沐。 “难道您觉得这是假的?” “假的倒不至于,你先去忙吧,告诉墨启和关山他们俩准备一下,没准我们要潜入一趟大夏。” “主公万万不可啊,这恐怕是他们的圈套啊!”李沐很严谨的说道。 “竹溪山有我们新建的医者基地,若是遭到破坏,恐怕会有不小的损失。” “那就直接叫关山和墨启他们俩去就好,您不能亲自行动啊。” “不行,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主公,我已经在君夫人那里知晓了红花会的存在,您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啊,您要非去不可就把我也带上吧。” 李沐见怎么劝都劝不动,就急了,直接说那也得把自己带上。 夏泽听到后,立刻大笑起来,“带你去?别闹了,你一个动脑子的谋士,带你还不如带隋渊呢。” 李沐见夏泽不同意,便嘟囔道,“那就带隋渊,总比您一个人强。” 夏泽突然语气坚定起来,“我意已决,莫要多说了,隋渊还要在这里保护莲祎,放心,墨启和关山会护我周全的,而且还有天使圣麟军呢,虽然不能带太多,但你也应该知道他们的实力,就算是场鸿门宴,我也要单刀会一会它!” 李沐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这次行动唯有李沐知晓,夏泽并未告知任何人,若是他不在大周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会窜出来。 毕竟现在的大周有些人还没有彻底选择归顺夏泽,只不过迫于他的军事力量强大罢了。 1000名白袍圣麟军,被墨启带领着先一步前往大夏。 而夏泽身边只留了两名亲卫和关山。 四人如今来到竹溪山脚下的一间茶铺店。 “听说没有,最近恐怕不太平喽。”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太平了?” “你不知道么?咱们大夏的三公子已经把大周给打下来了!牛不牛?” “那不是好事么?怎么会不太平。” 最先说话之人,看了看左右,悄悄道,“我宫里有朋友说,大公子要和三公子开始争夺王位了,这大王还没死呢,他们俩是先打上了;我还听说,他们谁赢了,便是咱们大夏的新王,老夏王肯定会被劝退的!” 闻听之人立即瞪大了双眼,“此话当真!” “虚!......” 他们的对话全被夏泽他们听进脑中。 墨启凑上前,“公子,需要属下堵住他们的嘴么?” 夏泽摆手,“无妨,百姓应当有自由的言论,用不着大惊小怪,同样是人,有何不能让人议论的,我倒是很愿意听这小道消息呢,就是不知是从宫中何人口中传出来的。” 夏泽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旁边一桌的那两人。 “走吧,前去与墨启他们汇合。” 夏泽他们前脚刚走。 刚才对话那俩人相视一眼,只见其中一人从脚下拿出了一只信鸽,放飞了出去。 随后,他们便朝着夏泽的方向,立即跟了上去。 “公子,之前两人一直在跟着我们,需要去将他们做掉吗?” “没事,我早已察觉,这恐怕是大公子派来的,看来说的那些话,也是专门给我听的咯。” 夏泽一声冷哼,看来大公子是怕了,以前他可不会正眼瞧自己。 没过多久,前面多出来一队大夏官兵,大约10多人。 “站住!此地已被朝廷封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嘴说无凭,按照大夏律法,不得私自封山,你们可有调令!”夏泽身边一名亲卫喝道。 官兵中看着像是小队长的人物,此时听到后,却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调令?”他眼神狠厉,立即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老子手中的刀就是调令,你要看看么?” 亲卫气不过,刚要上前出手教训他们,却被夏泽拦住。 “他们活不过今晚了,何必我们动手!” 听闻此话,不光亲卫愣住,就连对面的几人也都目露凶光,“小子!你敢咒我们!” “大胆!”亲卫呵斥。 夏泽拍了拍有些激动的亲卫肩膀,向着前面几人走近了几步,“你们一个个,天庭乌黑,嘴唇发紫,看来我刚才应该是说多了,你们最多再活两个时辰!” 几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发现和夏泽所说一模一样,瞬间害怕起来。 “你是医者?” 夏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们究竟是怎么会这样的?” “中毒!” 几人瞪大了双眼,他们饮食全是军中所食之物,且未饮用山中泉水,怎会中毒! “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想叫我们放你过去罢了!”小队长做出已经识破夏泽的模样,“上,给我拿下他,若敢反抗,定当奸细论处!” 小队长身后几人犯着嘀咕,若真如夏泽所说,要是把他得罪了,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能识破自己中毒之人,又岂会是一般之人。 “怎么?难道你们想抗命不成!”小队长见几人没有动,立刻怒吼起来。 “队长,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自己叫他给我们瞧一瞧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名士兵缓步来到他跟前。 队长上前直接一脚,说完便要将其一刀斩杀。 可是手中的兵器刚举过头顶,他的嘴角却吐出一口鲜血来。 “呜哇!”血水的颜色漆黑,他直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瞪着大眼,死得不能再死。 其他士兵此时看到这一情形,全都恐慌起来。 他们立即朝着夏泽跪拜了下去,“先生,您要救救我们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是....都是他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啊!” 官兵们一边哭诉着请求夏泽的原谅,一边将他们在这里拦路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都是那个死了的小队长搞的鬼。 他在这儿故意设个拦路地,就想着劫点钱财。要是碰到有钱有势的人,他们二话不说就直接下手,杀了人抢了钱,再弄成死无对证的样子。 夏泽目露沉思,这毒绝非简单之毒。 “你们可是大公子营内的?” 几人点了点头。 “如今你们可是将医者基地围困住了?里面还有什么人?”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南疆少年 夏泽此时将解药一一发给了他们。 没一会儿,服了药后的官兵们,脸色稍见好转。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您之前问的他们或许不清楚,但我知道!” “哦?” 夏泽以为这些人全都是一些编外人员,不清楚内部一些的事情,没想到他们中里面还有一名了解内情的人。 “我此前在内营中当差,由于没钱贿赂兵长,便被发配到这里了,不过,我在内营的时候,有过一次随大公子进入过医者基地。” “里面没有几个人,但是许多医疗设施我们都不太懂,看着好像非常值钱的样子,大公子当天与其中一人谈了许久才出来,我们也因此从那之后,便一直在这里等待,我不清楚他们谈了些什么,但偶然听到个毒字。” 夏泽愣住,据他了解,基地内,恐怕只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他们应该抵挡不了大公子。 什么人能让大公子陷入困境,而不敢轻举妄动呢? “墨启,我们的家快行进了,我要去看看里面这个人到底是谁?” 夏泽他们没再管这些官兵,径直远去。 不过没多久,那名告知夏泽的士兵,追了过来。 “大人!小的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光棍一条,如今没有什么能报答大人的,我愿带大人去那医疗基地之处!” 一名亲卫出声,“你是觉得我们自己进不去么?”眼中之意丝毫没有把大公子所带领的军队放在眼里。 “小人不敢,只不过,若是由小人带路的话,恐怕能缩短一些时间,我们今晚就能到达里面。” 夏泽一听,“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徐大勇。” 几人按照徐大勇所带的路线,悄悄地潜伏进了大公子的军营。 夏泽没让两名亲卫跟随,他让其中一人告知墨启准备接应,另一人则被夏泽安排在了徐大勇所说的另一处秘地。 他和关山此时都换上了大公子军营中士兵的服饰。 跟随在徐大勇身后。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夫长大人,可没叫你回来吧?”一个穿着打扮和刚才小队长一样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关你屁事!” “哼!夫长大人已经提拔我为中队长,让我看守此处,防止一切无关人等进出!”中队长抬头,高傲地斜视着夏泽他们。 徐大勇心中一惊,真是倒霉,怎么这里碰到了他的死对头来看管。 他扭头看了眼夏泽。 夏泽从他眼神中,便知,看来此路是唯一通往医者基地的路线了。 此处已隐隐能看到“医院”的轮廓了,真是的快捷了好多。 只见他一步凑上徐大勇身前,“大勇,您好像有东西要交给中队长大人。” 徐大勇看着手中多出来几枚银锭,少说有20多两。 他直接来到中队长跟前,“给你!放我们过去!” 中队长嘴角微翘,“怎么?打发叫花子呢!我知道,你现在靠劫道为生,想必发了不少横财吧?你看看我身边这些兄弟们,一个个骨瘦如柴,你这区区20两,恐怕只够我一个兄弟的份啊!” 徐大勇一听此言,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当他是什么? 这里在场20多人,若是一人20两,可是要200两银子,就算夏泽有,愿意出,他也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做。 “王八蛋!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说完,徐大勇便冲了过去,一把将中队长撞翻在地。 “浑蛋,给我抓住他!我要扒了他的皮。” 夏泽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景,他眉头微皱,既然已经不远了,倒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关山,出手吧!” 关山早已忍得不行了,此时听到夏泽一声令下,立马动手。 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中队长之人全都撂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中队长惊恐地看着夏泽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徐大勇,你敢做出这等事情!你不要命了吗?” 说完中队长便要吹响手中的号角。 可是刚到嘴边,那拿着号角的胳膊与他嘴唇慢慢地越来越远。 “啊!”他惊恐地看着地上掉落的竟然是自己的胳膊! “你们先走,他交给我!”徐大勇挥掉刀上的血迹,冲着夏泽他们说道。 夏泽看了眼徐大勇,径直地离开了此地。 “你刚刚不是很牛逼吗!来呀!管老子要200两。” “扑哧”一声,徐大勇的刀狠狠划过了中队长的脖子,他啐了一口地上的尸体,直接向着夏泽那边跑了过去。 夏泽他们按照脑中的记忆,穿梭在“医院”的建筑内。 医院内到处充斥着一些毒虫。 “小心些,关山,把这香点燃!” 关山看了眼夏泽拿出的东西,打开火折子。 青烟缓慢升起,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四周的毒虫闻到后,也渐渐疏散开来,不敢离夏泽他们太近。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真的太好用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夏泽嘴角上扬,这若是在现代不算什么,可这是古代啊,蚊香这东西可是驱虫必备! 当然,这蚊香他是从商城中换取出来的。 夏泽一路来到整个“医院”的控制中心,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离开了此处?” 徐大勇此时开口,“不可能的,外面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我们刚才进入的地方,这地方颇为偏僻,是新开发出来的通道,军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里面的人更不清楚了。而另一处,则是大公子亲自重兵把守之处,这里面的人不可能出来的。” “哈哈,不错,现在是离不开,不过你刚刚所说的地方,我现在知道了,那么今晚我就会离开咯!” 夏泽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青年。 此人大约十四五岁,脸色稚嫩,穿着像是南疆服饰。 “你是何人?为什么上次没见过你?” “我的身份多了去了,你想知道哪个?” “大公子的走狗们!你们现在就嚣张吧,若是崎泽君回来后,定找你们算账!”他刚说完,便甩出了手中数条毒蛇。 他们吐着蛇信,“嘶嘶”地朝着夏泽他们飞快移动。 只见夏泽眉头紧皱,却并不是害怕眼前的毒蛇。 “朋友!暗中隐藏看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出来谈谈了。” 众人听后,全都警惕般看向四周。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毒圣 “桀桀桀,没想到三公子的实力这么强,我隐藏得这么好,还是被发现了。”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少年看着新出现的男人,警惕地盯着他。 男人看了他一眼,就完全无视他了。 夏泽也紧盯这个男人,此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蟒纹的服饰,加上一张诡异的面具,给人的神秘感非常浓烈。 “不要太在意我,我只是现在对你比较感兴趣而已,你的对手还不是我!” 面具男子怪异地看向夏泽,眼中的贪婪像是在看一个美貌的女子一样。 “外面的毒是你放的?” 面具男摆了摆手,“非也,此毒另有高人。” 夏泽心惊,这“医院”内竟然还有一个用毒高手。 此时的少年突然插嘴。 “哼!怕了吧,那是我师傅,你们赶紧离开此地,不然我就让我师傅毒死你们!” 面具男狠狠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小毛头,将你师傅叫出来吧,本座还真想试试他的毒。” “你....你不怕?”少年有些矛盾了,若是此人比自己师傅还厉害,那叫师傅出来,不是害了师傅了么。 夏泽没有说话,他也看出了少年的为难。 几步上前,“去将他找出来吧!”说完,他又将一枚令牌交给了少年。 少年看到令牌后,立刻瞪大双眼。 惊喜般地看了眼夏泽,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三公子,在这位用毒高手出来之前,着实无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不知你想赌什么?” “赌这位用毒高手,到时候是倾向于你,还是最后会和我走!” 夏泽不知他哪来的这般自信,这位用毒高手在“医院”内,还如此护着此地一些人,显然是“医院”里面的医者。 “不知赌注是什么?” 面具男子怪笑,“不如就赌这里的归属权吧,如何?” “你还真敢想,大公子重兵都不敢造次的地方,想以一次赌斗就拿到此地么?” “怎么?三公子怕输不成?” 夏泽微微一笑,“还没什么能让我害怕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相信三公子的为人,断然不会后悔的!哈哈哈!” “我的赌注倒是有了,你的呢?”夏泽严声厉问。 面具男再次狂笑不止,“你觉得我会拿出什么呢?” 夏泽紧皱眉头。 “放过你的命如何?” 一旁的关山听闻,手中的佩剑握得更紧了,只要对夏泽不利,他会立即出手,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你未免太自信了。”夏泽轻声言道。 “这不是自信,是力量!面对蝼蚁时,你会和它谈什么自信么?” 夏泽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有些荒废神医系统,自己的实力一直停滞不前,以前都有隋渊他们所保护,让他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做什么事还是自身最重要。 眼前面具男的实力深不可测,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即便隋渊若是再次与之对上,也不一定稳胜对手。 但夏泽气势可不能输,“哼!拭目以待!” 过了一会儿。 刚才那个少年返回来了,“师傅身体不便前来,你们随我过来吧!” 少年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夏泽,似乎很崇拜他。 几人跟随少年来到了“医院”内的一处病房。 “师傅,人带来了。” “老朽身体不便,在此拜见神医三公子!” 一个打扮朴素,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对着夏泽施了一礼。 “老人家无须多礼,多亏有您在,才阻止了大公子他们前来破坏这里。” “要不是老朽我大限将至,不然早杀得他们退居三里外!还能叫他们在此作威作福。” 老头目光深邃,遥想当年自己也是个杀伐果断之辈。 “三公子!是不是该履行一下我们的赌约了?” 老头见门口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人,“此人是?” “师傅,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面具男人。” “哦?”老头很有深意地看向面具男。 “阁下好本事,竟能不知不觉般地出现在老头眼皮子底下。” 老头眯起双眼,一只手悄悄背了过去。 面具男上前一步,开口道,“在我还没有发怒前,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老头不以为意,一丝丝热气在他的食指上聚集。 他瞬间指向面具男,一颗绿色的弹珠夹杂着雾气,朝着面具男飞速冲去。 “不自量力!” 面具男手掌微撑,面前瞬间浮现一道无形屏障,直接将绿色弹珠阻挡下来。 弹珠上“呲呲”地冒着绿烟。 夏泽紧盯面具男施展出的屏障。 “三公子莫怕,老朽的毒只对他周身有效,断不会飘到咱们这里的。” 老头以为夏泽是在怕毒,实则不然,他是看到这屏障后,立刻想到了青囊经所述。 无极屏障,以真气化形,在周身一臂内可瞬间形成一个无色无形的屏障,阻挡一切物体和气体之类的攻击。 此功法需要青囊经大成才方可领悟。 夏泽心惊,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 此人的功力恐怕还要在隋渊之上啊! 老头也是心惊不已。 面具人笑了笑,一把将弹珠打到他处,根本无惧此毒。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归顺于我!” 老头也露出坚决之色。 “老朽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见面具人手掌一吸,少年的身影立刻朝着他飞去。 夏泽甩出几枚银针,却全被无形屏障阻挡开来。 面具人一把捏住少年的脖子,“我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不然的话,你应该懂的......” 老头紧张地看着少年,面露难看之色,他现在所做出的一个决定,关乎着少年的生死存亡。 这让他陷入了极度的煎熬之中。 他拄着拐杖,一步步朝着夏泽走去。 “扑通!”扔下拐杖的他,跪在了夏泽面前。 面具男子此时狂笑。 “夏泽!看来是你输了!” “哦?何以见得?” “哼!老头!我数到三,你再不做出选择,我便掐死他!”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我数到“三” “老人家,你这是何意?” 老头叹了口气,“老朽恳请三公子以后帮忙照顾好我这不成器的徒弟。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跟在老朽身边学习,但前几年他的身体内,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毒瘤,估计是常年待在我身边导致的,我一生好毒,没想到最后却害了自己的徒弟。” 一旁的关山闻言,明显一愣,“老先生可是毒圣前辈?” 老头颔首。 毒圣,尝尽天下百毒,将自身炼成了“活毒药”。 传闻他有一颗五毒珠,可解世间百毒。 或许他的毒很厉害,不过对于拥有系统的夏泽来说,倒不是很新奇。 面具男见状大怒,“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 他手中的力道骤然加重。 少年憋得脸颊通红,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所有人看向他,老头也露出慌乱之色。“住手!” 就在毒圣已经做出抉择,要出手的时候。 夏泽动了,一个呼吸间,他身旁多了一个少年,正是毒圣的徒弟。 面具人捂着自己的胳膊,怒视向夏泽,“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夏泽早已将担架车放回了百宝囊里,他可不希望被面具男发现担架车的秘密。 此时,老头喜出望外,“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 “老人家客气了。” 夏泽颇有深意地看向面具男,“我输了?” 面具男一声冷哼,“你别得意太久,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今日我不会出手!我们后面走着瞧!” 说完,面具男后退,他如黑夜的影子,身影渐渐与黑色融合。 夏泽手心里捏满了汗水。 面具男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转身看向毒圣,“此地不宜久留,通知所有人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 一个多时辰后,大家收拾完毕,全都在刚才的地方等待着夏泽。 夏泽此时正在将一些有用的资料和他从系统商城换取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了百宝囊中。 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很惊喜,他们没想到夏泽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每个人都很激动,这可是近距离接触到王室的成员啊。 但其中也有人不屑,觉得是夏泽引起的纷争。 夏泽也看到了这个不满之人,“你对我有意见?” 那人也不说话,斜了一眼夏泽。 旁边的毒圣为夏泽解释道: “此人是大公子妾室的弟弟,段宁。对您可能颇有些误会罢了,我们不用管他。” 段宁此时听到后不乐意了,“什么叫误会,若不是他要求将大公子绑了,我们岂能如此!你们大家说哪有亲弟弟要将自己哥哥给绑了的道理!” 其他人虽然对夏泽充满惊喜和意外,但也并不是夏泽的忠实部下。 有些人听到后,也对夏泽有了一丝不同的看法。 众人中议论纷纷。 夏泽紧皱眉头。 “休的胡言!王宫内的事情,岂是我们寻常百姓参与的!”毒圣呵斥道。 “怎么就不能参与!他不是在大周都鼓励自由言论么!怎么,回到自己故乡,这招就不管用了吗?还是他已经抛弃了大夏!”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过了,无论夏泽怎样,他都是夏国人。 “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夏泽双眼微眯,又猛地瞪向段宁。 “怎么现在就打算杀鸡儆猴?我可不怕你,来呀!用我的死,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嘴脸。” 此人似乎是豁出去了,一些从来不敢在百姓中言论的事情,在他嘴里说了出来。 “绑了大公子,然后开始弑父!控制整个大夏么?真是如意算盘啊,如今自己有大周所有领地,即便是自己做王都可以了吧,竟然不知廉耻的还回来争夺大夏的王位!我呸!” 关山听后,比夏泽还要生气,“黄口小儿!我家公子岂如你说的那样,大公子肩负我潮汐三万多人的性命!他难道不该以死谢罪吗?” “潮汐?潮汐是我们大夏的军队么?他们的死活,为什么要加在大公子身上!那是你们自己无能!” 段宁也是句句说辞,滔滔不绝。 关山又岂能说得过他,气得就要举剑砍了他。 就在此时,夏泽朗声大笑。 “有意思,说说你的目的吧。” 段宁眼睛一转,自己的心思仿佛真的被夏泽看穿了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怎么了!”他挺起胸膛,为自己壮了壮气势。 夏泽询问一边的毒圣,“老人家,此人是何时在这里出现的?” 毒圣回想了一下,“回三公子,此人好像是在大公子包围这里之前,才加入我们的!” 夏泽冷笑,“如此小把戏,也只有你大公子才会用。” 他恶狠狠地看向段宁,“今日我不杀你,回去告诉大公子,洗干净脖子等我!” “你....你胡说什么!我是为了医学才来这里的,你凭什么赶我走,就因为我姐是大公子的妾室吗?你这等胸襟,何德何能坐大夏的王位!” 夏泽猛然看向他,“我给你三个数,若你还在我眼前,我就叫你永久地消失!” 段宁仿佛被吓住,再也不敢出声。 “1!” 段宁脚下没动,他虽然害怕,但还是觉得夏泽不敢动他。 大公子可是向他保证过,自己绝对会安全的,只要爆出与自己的关系,相信即便是夏泽也不敢动他的。 但是他错了。 “3!” 关山一剑刺穿了段宁的腹部。 段宁不信般地瞪大双眼。 “你....你敢....杀我!” “跳梁小丑,把他的头颅扔给大公子。”夏泽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不是....2还没数呢....为什么就动手.....”段宁有些后悔了。 “我说的是数到3,可没说中间还有2!”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般地看向关山潇洒地挥出了一剑。 骨碌碌,段宁的脑袋滚落到了众人的脚下。 众人全都打了个寒战,仿佛刚才的一幕是自己的脑袋掉了一样。 夏泽扫了一眼众人。 “谁,可还有什么疑义?” 众人全都不言。 就在这时,被夏泽留在外面的亲卫冲了进来。 他浑身是血,仿佛经历了无尽的厮杀才到达了这里。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危机 “公子,不好了,大公子的兵马杀进来了!” 夏泽并没有太意外,他先从怀里取出一枚药剂,给这名亲卫服下后。 然后招呼一声让大家随他来。 夏泽在规划“医院”图纸的时候便已经设计了防火通道,这条通道非常隐秘,一般人不知道。 只见他们来到一楼,这里属于食堂,他们挪开了墙上的一处画像。 画像挪开后,只见地面上发生了剧烈的响动,一个能容纳两人行走的地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排好队,依次前行。”夏泽吩咐道。 关山最先下了进去,其他人也全都跟着,有条不紊地全都离开了这里。 路上,毒圣走到夏泽身旁。 “三公子,老朽有件事还请三公子出手相助!” “老先生您太客气了,这里若没有您坚守的这几日,恐怕早已被攻破,您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立即帮你办了。” 毒圣闻听此言,心里一喜。 “其实对于您来说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我等却难如登天啊!” 毒圣拉过身后的少年,“这孩子,身体内长了一个不知名的肉瘤,最开始根本细不可查,可半年内它竟长了拇指盖大小,待我再想将他切除掉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它扩散到了少年整个内脏,若不是我以某种毒素克制,使其不能蔓延,恐怕这孩子早已一命呜呼。” 毒圣轻推了一下少年,“快给公子跪下!” 少年很听毒圣的话,“扑通”跪倒下来。 “老先生,您快让他起来吧。” “三公子,不瞒您说,老朽加入这里,一切都是为了这孩子,听闻大夏神医有活死人之术,我们就赶紧起程来到了这里,可您日理万机,这次好不容易见到您,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老先生,放心,我要先看看这孩子的病情。” 夏泽立即对少年使用了慧眼技能。 他结合现代的医学知识,发现少年体内竟然长着一个肿瘤。 “老先生,您放心吧,他身上的东西不算什么毛病,待我们离开这里后,我立刻就给他医治!” 毒圣和少年都很激动,对着夏泽不停跪拜。 他们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打斗声。 “公子,你在这里等下,我出去看看。”关山独自一人,慢慢走出了出口。 没多久,关山便又返了回来。 气喘吁吁说道:“公子,咱们的人正和大公子的将士们厮杀,暂时还不能出去,外面太混乱了。” 夏泽深思,“没想到大公子竟然会知道这个地方。看来那个段宁死得不冤。” 夏泽把情况告知了毒圣他们,并嘱咐好众人,安心待在此地。 “走,随我出去看看。” “公子,不可啊!” “怎么?你怕我会被伤到不成?” “这……”关山也知夏泽自保能力很强,但外面敌人众多,若是夏泽有个三长两短,他无法向其他人交代啊。 “别想太多了,就这些虾兵蟹将还近不了我的身。” 说完,夏泽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外面确实很乱,乱到满地的尸体。 “杀!给我活捉夏泽者赏万两!”一名身穿盔甲的人,骑在马背上大声吆喝,根本不在意士兵们的死活。 要知道他们所对战的可是天使圣麟军的精英,实力与夏泽的亲卫部队相差无几。 大公子一方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 尸体在一众白衣服人的面前堆积如山。 “废物!一群废物!” 大公子站在稍远的山坡上,遥望战场,嘴中不时咒骂。 刚刚红花会的人传来消息,告知夏泽就在此处,并把夏泽会从何处出来的地点告诉了他。 他知道后立即就调动了军队,将此处包围了起来。 本以为会很轻松地抓到夏泽,但谁知,这些穿着白衣服的人实在太过勇猛。 此时大公子这边已损失了数千士兵,却迟迟无法靠近出口。 大公子心里着实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孔离!你去给我杀一个突破口!” “公子,万万不可啊,若在下前去,就没人能护你左右了,那夏泽身边武艺高强之辈层出不穷,若真有人潜伏过来,我怕对您不利啊!” 大公子眉头拧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红花会难道没派人来吗?” “指望他们?对于他们,我不想接触太深,他们太过神秘,恐怕比夏泽还要难对付,能我们自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找他。” 大公子目光深邃,看向夏泽那边的出口处:“好弟弟,你最好不要把为兄逼急了,不然......就鱼死网破吧。” 他继续加大攻势,又调了数队人马围了上去。 由于人数越来越多,夏泽这边明显有些吃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关山有些着急,“公子,不如我先带您杀出去吧?” “不可,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以救人为主,把毒圣他们丢在这里怎么能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泽转身回到了通道内。 众人见夏泽回来时以为可以出去了,都纷纷准备起来。 可当夏泽告诉他们,外面此时被大公子包围时,大家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三公子,不如让老夫施展毒术,将他们都毒杀在此!” 夏泽摇了摇头,“外面的人实在太多,即便你能毒杀前排,后面的人还会冲上来的,我观察了风向,此处风向忽而朝南,忽而朝北,若是毒气向我们这边吹来,反倒得不偿失了。” 毒圣也露出愁容,不知如何才好。 “在这呆着也无用,不如让我们出去,看看能做些什么吧!”有人呼吁大家出去,毕竟身为医者,出去后还能将受伤的人员治疗下。 夏泽也点头同意了,大家都出去了。 外面的景观吓傻了他们。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战争的场面,一个个都惊呆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战斗终于迎来了短暂的间歇。 对面人群中,出现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 “好弟弟!你还真敢来此。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为兄可是准备了好酒好菜的!” “有劳兄长挂念了,弟媳还在家中等待,就不打扰了。” 兄弟俩之间的对话,让人听了仿佛是在谈论家常。 但细听下,处处都暗藏杀机! 大公子挥手,他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也是准备一举歼灭夏泽的攻击。 “无论生死,给我上!”命令下达后,所有人就要准备有所行动。 夏泽他们严阵以待。 “住手!”一位宫装女子站在山坡上,大声喝住了双方。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九头蛇“相柳” 大公子心惊:她怎么来了? 夏泽则怪笑,喃喃自语,“消息真是灵通啊!” “怎么?见到本宫到此,你们还不过来接驾!” 夏泽和大公子各自上前,对着女人施了一礼。 “见过玉美人!” “拜见玉美人!” 玉美人仔细地端详起两人,“这里好不热闹啊,上演着什么好戏,快给我讲讲。” 大公子面露尴尬,夏泽则是嘴角抽了一下。 “玉美人,可是我父王叫你来的?”大公子此时问道。 “怎么?没你父王的命令,我就不能管你了么?” 大公子开始不耐烦,“既然没我父王命令,您最好退远些,免得一会伤到你!” 玉美人对于大公子的威胁毫不在意,妩媚地一笑。 “真是好威风啊,若我将今日之事告诉给大王,再好好说一说大公子您在此威武的事迹,您说大王会怎么想呢?” 大公子闻听此言,压根恨得牙痒痒,但却又没办法。 玉美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自己,今日看来是杀不掉夏泽了。 若真要动他,恐怕在夏王那里不好交代,毕竟,现在还没能证明夏泽是他的兄弟。 若将夏泽杀死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会伤了大夏的民心,对他登基王位,有极大的不利。 毕竟夏泽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大夏神医! “夏泽!我们的恩怨来日再算!今日看在玉美人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但你不要以为有玉美人在你就高枕无忧。你们俩那些猫腻,最好别被我抓到证据!” 大公子恶狠狠地瞪向两人。 “呦!怎么?大公子这是吃醋了么,要不要本宫也去陪陪你可好?” 大公子冷哼一声,“撤!” 大军浩浩荡荡撤离了这里。 夏泽也吩咐关山将毒圣他们赶紧带离此地,免得大公子反悔。 他对着玉美人一抱拳,“多谢美人相救了!” 玉美人狐媚的双眼,仿佛盯向了猎物。 一把将夏泽拉进了密道里面。 “这里就是你建的?” 两人一直沿着密道来到了“医院”的内部。 “怎么样?” “还凑合吧,算是个乡村医疗社,和大型医院还差得远呢!” “能这样已经不错了,你要知道现在可是在什么朝代!” 玉美人捂嘴偷笑,“你有才,有才行了吧!” 那妩媚的身姿,妖娆般地挪向了夏泽。 “你这偷心的人,叫本宫很是想念呢!” 夏泽被勾着脖子,嘴唇慢慢吻了上去。 被身处的‘医院’刺激到了 弄得玉美人大喊求饶。 玉美人被吻得有些意乱神迷,她一把推开了夏泽。 “你还真敢在这里?别闹了。” “是你勾引我的!” 玉美人整理了下衣衫,“就这点定力?” 夏泽当然不会没有定力,他只是想再探些话,关于红花会的。 毕竟玉美人只有让他舒服求饶的时候才会说真话。 不然的话,夏泽可不会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 “切,你怎么突然来了?” “当然是来救你的啊,看来我来得还是有些晚了,那人走了么?” “你是说那个面具男?此人究竟有何目的?” “小心那个男人,他目前不是你能对付的!”玉美人头一次露出了正经的神色。 “有他的资料么?我想知道他的一些底细。” “他叫怨,红花会六弑神之一,实力深不可测,在红花会药剂的作用下,恐怕此人会更加恐怖。” 夏泽心惊:六弑神?这红花会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不知道这次是他本人的目的,还是红花会的意愿,若是后者,恐怕你会有大麻烦了!” “此人比之隋渊如何?” “若正常状态下,五五开吧,若是此人服用了红花会专为他们准备的药剂,恐怕杀隋渊如屠狗般!” 夏泽内心大震,能和隋渊五五开?服药还能胜过?这到底是什么人?听刚才玉美人所说,红花会还有五个人与他实力相同。 玉美人再次提醒夏泽,“若是你有后手的话,就抓紧准备吧。” “看来你应该是有能对付他的办法?” “我确实有,不过不适用于你!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吧,我信你,毕竟咱是老乡嘛,哈哈。” 玉美人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 那勾人的眼神,让夏泽浑身一个激灵。 两人道别后,玉美人交给了他一个盒子,并嘱咐他要和苏莲祎一起查看。 夏泽带着所有人再次返回了大周。 他在一处空旷的庭院内,召唤出了CT扫描仪。 毒圣和少年此时也在一边,他们好奇地看向它。 夏泽答应为少年治疗身体上的肿瘤,自然需要用到它,没有比它更好的东西了。 “去吧,站在那里就好。” 不消片刻,毒圣亲眼看见仪器上显示着少年身体内的肿瘤,如母鸡身体内的一粒粒蛋状。 密密麻麻的让人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夏泽操作着CT扫描仪,一遍遍排查少年的身体。 此次是夏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患者,也用了不少时间。 大约一炷香后,少年昏厥了过去。 毒圣担心般地走上前。 “放心吧,身体被清空,当然有些不适,接下来就交给你吧,你会调理好他的身体。” 毒圣对着夏泽一拜,“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以后老朽这条命就是您的!” 夏泽不禁有些怀疑这少年是不是毒圣的儿子了,怎么这么看重呢? 毒圣仿佛看出了夏泽眼中的疑虑。 他赶紧开口解释道:“三公子有所不知,老朽一身毒功,不是一般人能继承的,我活了大半辈子,却为何只收他一人为徒?”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毒圣走到少年身边,拨开了少年胸前的衣服,露出胸膛。 “三公子请看!” 夏泽也缓步上前。 只见少年胸膛上印有九头蛇! “他胸膛上的图案名为相柳,是上古毒兽,浑身剧毒无比!” “这只不过是个印上去的图案,他就能让你收此人为徒?” “三公子,这图案不是印上去的,是这少年自然生长的啊!”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神奇的宝藏“蛋” 夏泽仔细看了印记半天。 “毒圣前辈,这印记有什么说法么?” 毒圣缓了缓神,缓缓道来。 “据说相柳死后,将自己的身躯分为了9份,而每个从出生就有这个印记的,传说就是相柳的分身。” 夏泽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太相信,他是医者,自然不会相信这些神话传说。 毒圣自然看出来夏泽不信,他也没有着急。 “其实老朽也是不太相信,不过这孩子与生俱来可以抗拒所有奇毒,然而不知为何会得此怪病?” “老先生,您多虑了,这病并不是剧毒引起的,有可能是遗传或者后天形成的,您不必担心,如今已经痊愈了。” 毒圣听后稍感宽慰,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三公子,老朽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还是和这孩子身上的印记有关,” 毒圣深思,“传说若是集齐这9个拥有印记之人,便可得到一张地图,这是相柳的传承地图,里面不仅有绝世功法,还有无数珍宝!” 夏泽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毒圣不明所以。 “毒圣前辈,传说一般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掩盖一些秘密而已,不过我还是接受老先生的建议,查一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老朽佩服,三公子竟然对这等宝物传说都没有一丝贪婪之意,看来此物还真该您获得!” “哦?”夏泽能听得出来。 毒圣之前是在考验自己。 毒圣慢慢从怀中取出一物。 蛋状的样子,外面裹着一圈圈墨绿色,让人看了极为地不舒服。 “这是?” 毒圣摸着自己的胡须,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 “此物便是相柳的蛋!” 夏泽听后,立刻又仔细观察了几眼墨绿色的蛋。 “将此蛋孵化后,便可靠它来寻找我刚刚所说的宝藏!” 夏泽感到新奇不已,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传说。 “今日,老朽将此物交予三公子,多谢三公子的救命之恩。老朽也深知,若是三公子能得此宝藏,定会造福更多百姓的。” 毒圣将此蛋托到夏泽面前。 夏泽双手接过此蛋,一丝冰冷传到他手心里,若不是毒圣说此蛋为活物,他可能要误以为此蛋根本就是死蛋。 夏泽妥善地将所有人安排好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中。 两女此时正在园中喂鱼。 见到夏泽回来,都开心不已,立即跑了过来。 “夫君,你回来啦!” 苏莲祎可以这么叫,但苏诗若有些尴尬。 不过还是开口叫了一声,“夏泽。” 夏泽不管那些,拉着两女就往屋里跑。 两女都很诧异,“夫君,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事情嘛?” “关好房门窗!” 两女听言,脸色都不由得一红。 “夏泽,我......我还没准备好。” “夫君,你这大白天的就想做坏事!还要我们姐妹俩!你......” 夏泽搓了搓鼻子,“哎呀,你们误会了,我是要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 说完,便要退去衣衫。 “你还说你不是!”苏诗若连忙就要推门离开。 但她却被苏莲祎“哇”的一声,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她此刻扭转过身,看到了夏泽怀中的那颗蛋。 此刻三人对坐在床榻上,床边的帘子也被他们给放了下来。 由于窗户也用帘子遮挡住了阳光,本就昏暗的屋内,床上更加明显了。 但是这颗蛋却发出了淡淡微光,墨绿色的,颇为神奇。 苏诗若的喉咙动了一下,“这蛋是要吃的嘛?”她看了看夏泽的下半身,“你....你都不用补了吧!” 苏莲祎也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夏泽。 “你们想什么呢,这可是传说中的相柳蛋!九头蛇听过没?” 苏诗若摇了摇头,她对这些神话传说的书籍很少涉猎。 倒是苏莲祎,此刻眼中发光,惊讶得瞪大双眼。 “这就是相柳?传说的相柳宝藏?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这竟然还是颗活蛋!” 夏泽笑了笑,无比自豪,“你夫君我牛不牛吧!” “牛,你最牛了,快说说看,从哪里获得的。” 夏泽将这次之行,所发生的事情与两女都讲了个清楚,唯独省略了玉美人那段。 “你是说毒圣?南疆毒圣?” 夏泽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运气,遇到毒圣,还能获得相柳蛋。” 苏莲祎仔细地观察了夏泽好几遍,“我现在深刻地怀疑你这冲喜赘婿,是不是给你自己冲的?” 苏诗若听得一头雾水。 在经过苏莲祎好几遍的解释后,她也明白了这颗蛋的不凡。 “这东西归我保管了!” 苏莲祎直接就从夏泽手中接过了此蛋。 “嗯,你保管我放心。我不急它什么时候孵化出来,不要累到自己。” 两人眼中郎情妾意,就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 苏诗若咳嗽了一声。 “我去叫下人给你准备些吃的吧,看你风尘仆仆地归来,肯定也没吃什么好东西。” 夏泽眼睛一亮,如此环境铺设,这不是绝佳的时机吗。 “不急,不急,你看我此去真的是陷阱丛生啊,要不我们研究研究下一代的培养吧!听说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几率特别大!” 两女全都娇羞得红了脸,此前苏莲祎可是被夏泽折腾得够呛,如今有姐姐相伴自然要好好收拾他一下。 苏诗若有些为难,不过这些天,她也对夏泽非常想念。 看到两女都没有拒绝之意。 夏泽心里喜上眉梢,“来,为夫君宽衣!” 就在夏泽以为一切都顺风顺水之时。 他的克星来了。 “砰”的一声。 “大白天的,黑咕隆咚的,干嘛呢!听说你弄了个蛋,什么样的,我瞧瞧。” 听到这声音,夏泽也深知是谁来了。 “隋渊,你大爷的,你那坏习惯从大夏带到大周来了是吧!” 苏莲祎撇了他一眼,“赶紧去吧,隋大哥可能有其他事情找你。” 夏泽极不情愿地下了床。 隋渊此时听到苏莲祎的说话声,也是尴尬地抓了抓头。 可当他看到床上出来第三个人的时候,他睁大了双眼。 他嘴中惊叹道,“哥们,你能教教我你的本事么!”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稷下学宫出面 夏泽此时早已把隋渊拉了出去。 他们走在城中的街道上。 夏泽将相柳蛋一事和红花会的面具男之事,我都与你说了。 “蛋一事先放一放,这面具男真有你所说?”隋渊有些不信。 “若真像是玉美人所说那样,看来我们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隋渊眼中渐渐燃起一丝战意。 “这段时间,我准备闭关,你最好不要离开都城。” “你是怕他们对我不利?” 夏泽眼色阴沉,“若他们真想,这都城之内也绝无人能拦他。” “前面有家新开的酒楼,我们去那儿坐坐。”隋渊指向前方,两人一起漫步而去。 “两位里面请!” “小儿,给我们来个雅间包房。”一枚银锭被隋渊抛到了小二手中, “好嘞!天字号两位!” 不消片刻,夏泽和隋渊在天字号包房落座,桌子上很快摆满了各种佳肴。 “你不准备回稷下学宫看看么?”夏泽问道。 “不去,一群势利眼,而且他们也有可能与红花会有联系。”隋渊毫不犹豫地答道。 “如今他们可是都想攀附你这条大树呢。” 隋渊紧皱眉头,“哼,他们若是敢拿我旗号去为非作歹,我就叫人废了这座学宫!” “我擦,你牛,那儿可算是你的母校吧。” “什么母校?还母牛呢。” 夏泽不小心说漏了嘴,还好隋渊头脑简单。 就在他们聊得尽兴之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霸占我的天字号!” 夏泽和隋渊都抬眼望向此人。 穿着华贵,手里把玩着两个玉珠,另一只手还搂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 此时,小二颇为不好意思地跑到夏泽他们面前,“两位,实在对不住,我是新来的,不知这里的规矩,这天字号是一直留给这位爷的。” “他是何人?” 听到夏泽在问自己,那神态傲慢的男子。 “连我都不知道是谁?”他看了眼身旁的女子,“告诉他们!” 女子立即讨好般地笑了笑,又极其不屑地看向夏泽二人。 “你们连许家二公子都不认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看完赶紧滚,这里岂是你们这群要饭的能待的!” 隋渊听完怒意上头,要直接出手教训下此人。 但夏泽却制止了他,“不急,我们看看他们要如何?” “想知道后果?告诉你,我可是稷下学宫之人,知道隋渊大人么!当今崎泽君身边的红人,隋渊大人就是从稷下学宫走出的!” 说话的男人非常得意。 夏泽偷笑般地看了眼隋渊。 隋渊脸色骤沉,指着许二公子怒骂,“放你娘的屁,我何时说是稷下学宫之人了!” “大胆!竟敢冒充隋渊大人!” 夏泽憋不住了,捧腹大乐。 此时隋渊怒急,拿起手中的筷子,一道寒光闪过,瞬间从他的手中飞出。 “扑通!” 那许二公子,突然跪拜在了地上,他腿上的一处肌肉上,正插着刚才隋渊手中的那双筷子。 “你、你竟敢伤我!哎呦!快....快去叫医者过来!在去把我大哥叫来!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被眼前景象吓傻的女人,听到命令后,立刻跑了出去。 隋渊一步步朝着地上哼唧的许二公子走去,“你可知我是何人?” “我他妈管你是何人,今日你们两人谁也走不了!” 夏泽看着地上的许二公子,越发觉得有些眼熟,不光是长相相似,就连神态都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 “告诉你们,我大哥可是当今崎泽君的兄弟!你们敢得罪我,就相当于得罪崎泽君!” 这时候轮到隋渊乐了。 他掉转身躯,再次坐了下来。 “哈哈哈,我真不知你还有这么一个远房亲戚。” 夏泽此时也不嘲笑隋渊了,他皱紧眉头,直指地上之人。 “你叫什么!” “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许有德!” 夏泽愣住,终于在脑中知道这人跟谁有些相像了。 “你哥是谁?” “说出来怕是吓死你们,我哥就是许有才!他可是和崎泽君出生入死过,还救过崎泽君的性命,在这都城内,谁敢与我许家作对!” 夏泽心中的怀疑得到了印证,还真是这家伙。 他竟然敢如此胡言乱语,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的惩治一下这个许家了。 “隋渊,先教训一下这家伙,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留口气,我有用处。” “的嘞!这事好办。” 隋渊一步步靠近许有德。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大哥是许有才,你们不怕我大哥找崎泽君诛了你们九族吗!” 他越说越惊恐,因为隋渊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小二此时早已候在了屋外,听着屋内如杀猪般的喊叫声,他也后怕,“还好自己没得罪这两位贵客。” 过了没多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许有才带着一众家丁,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 一脚踹开房门,看着眼前自己亲弟弟被打得血肉模糊,哪里还有人形。 “哥.......给....我....杀....他...” “弟弟放心,哥绝不会放过他们的!”此时的许有才怒意上头,在这大周都城内,自打有了夏泽这块招牌,他还真没怕过谁。 许多朝中贵臣,听到他许有才的名号,都得给三分薄面,就因为对外谎称是夏泽的兄弟。 “你说不会放过谁啊?” 夏泽此时出声。 听到这个声音后,许有才立即觉得有些熟悉。 他有些想到那个令他浑身都颤抖的声音,不过内心还是给自己打了一剂镇定剂。 不会是他,他日理万机,怎会屈尊来这种地方。 他抬头,脸上凶狠狠地与夏泽的双眼对视上。 “我艹!” “草民,拜见崎泽君!” 许有才吓得双腿颤抖,根本不敢再抬头。 脸上也再没了凶狠之色,冷汗直冒。 “大....哥....” “浑蛋玩意,谁是你大哥?崎泽君别误会,我可不认识他啊!” 隋渊见状大笑出声。 夏泽走上前,一脚踹在了许有才的身上。 “救过我的命?和我是兄弟?” 许有才左顾右盼。 “哪个王八蛋说的?竟然胡编乱造!” 听闻后,许有德身上的伤仿佛令他加倍疼了,直接昏死了过去。 许有才跪着爬到夏泽脚边,“小的就是您一条狗,”许有才浑身被冷汗打湿。 为了活命他竟然还学起了狗叫,“旺——旺!”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和刚才离去的女人也来了,“何人胆敢羞辱我稷下学宫弟子!”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谁敢拦你爷爷 “是你?” 稷下学宫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当他看到隋渊时,有些不相信般地揉了揉眼睛。 “在下范思理,拜见隋大人!” 一副笑呵呵的为隋渊马首是瞻的模样。 隋渊连正眼都没看他,“我认识你么?” “您见多识广,当然不记得在下,在下当年有幸给徐幽子前辈送东西,当时还得您指点一番呢!” 隋渊诧异,扭头看了这人两眼。 但已毫无印象了。 夏泽也深知,能得到隋渊赏识并指点的人,必定不一般。 “你现在身居何处?”隋渊问道。 “在下,目前在前景宫任职,负责外面的一些人情世故罢了。” 隋渊点了点头,“那此事你是要管了?” 范思理笑了笑,“大人,不知者不怪,念在您也出自稷下学宫,可否给个面子?” 隋渊当场冷哼一声! “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随波逐流的货色!” 范思理嘴角抽搐了一下,虽说隋渊的是自己,但此时他可不敢发作。 别说一个稷下学宫,现如今整个大周都是夏泽的,若处理不好,恐怕大周境内就再无稷下学宫了。 “在下知错,全凭大人处理!” 夏泽也懒得再待下去了,他看向还在跪着的许有才。 “我不想在都城再见到你,还有,去澄清事实,若敢再以此作乱,就别怪我不客气!” 夏泽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许有德,本来是想带他去找一找这稷下学宫的麻烦。 既然有范思理了,那他也就毫无用处了。 “带着你这个弟弟赶紧滚!” “是、是,我马上滚!” “听闻稷下学宫有学之士颇多,可否带我前去一览?”夏泽对着范思理说道。 范思理自然也看出夏泽的不凡,即便不比隋渊,也肯定是和隋渊一样的大人物。 他当然也不想得罪,“当然可以,这是在下的荣幸!” 范思理心里也清楚,若能攀附上这两人的大腿,以后在稷下学宫肯定会荣升长老一职。 “那现在就去吧。” 隋渊却不乐意了,颇为抱怨,“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那是你母校,你必须去!” “什么母校,母狗的,我不去。” 夏泽看隋渊死活就是不肯去,他直接凑近其身前。 悄声道:“我怀疑红花会的人就藏在这稷下学宫之内,你是想让我一人对上他们吗?” 隋渊眼睛一亮,他早就想会会这红花会之人,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你早说啊,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不等范思理反应过来。 隋渊直接拉着夏泽走出了酒楼。 来到一处宏伟的建筑外。 夏泽抬头看见清晰的四个大字。 “稷下学宫。”门边两侧还竖着两块牌匾。 分别写着,“百家争鸣之渊薮,万邦来朝之肇基。” “好大的口气。” “不用太在意,他们向来如此。”隋渊继续拉着夏泽往里进。 可刚要进门却被门童拦住。 “这里是稷下学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的人。” 这门童显然是仗着自己是学宫之人,便瞧不起外面的人。 不过也有些特例,这也是这些学徒子弟最愿意当门童的原因。 只见他一只手拿了出来,手心朝上,摆明着给钱就让你进去。 夏泽微微一笑,还真是哪里都有这样的人啊。 “你信不信,我抽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隋渊怒喝道。 “放肆,两个乡巴佬,没钱还想进去?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你们不进,还有其他人要进呢!” 夏泽他们身后确实还有许多人,每天来朝拜或者求学的子弟都非常多,这也就使得当门童的每天都收入不菲。 “就是别挡路了,赶紧离开吧!” 后面的人群躁动。 “哼,一群软骨头。”隋渊咒骂。 “你说谁是软骨头!”有人听到后,上前与隋渊理论。 眼看双方就要大打出手。 范思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隋大人,你们……你们俩走得太快了!” 他又缓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场景。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闹事吗?” 他严声呵斥这群人。 门童听闻这边吵闹不已,也有些不耐,迈着大摇大摆的步伐走了过来。 “吵什么吵!再吵都别想进去!” 范思理听闻这是自家门童的声音,脸上露出尴尬。 “今天是你值班?为何不让隋大人他们进去!” 那位门童乃是新来的,根本不认识范思理。 “你又是何人,多管闲事,要想进去,准备好钱财,再去后面排队,否则别怪我让你永远进不了这大门!” 范思理气得火冒三丈,“大胆!你个小小门童竟敢私自收取钱财,你可知这要是被学宫长老知道,定将你逐出学宫!” 门童不以为意,要知道他为了进稷下学宫,自家老子可是花了大把银两的,而且同意他进来的那名长老自然也知晓此事! 这里每天的进门费,可有一半都入了那名长老的兜里。 夏泽皱眉,他可不想再为这些琐碎之事耽误了。 “你就没有证明你身份的物品吗?” “这位公子,在下出来慌忙,一时间忘记拿了身份令牌。” 夏泽听后无奈。 “不如我直接杀进去得了。”隋渊晃了晃手中之剑。 那门童听到隋渊要动武,脸上也来了兴趣,要知道稷下学宫的武者可都是很厉害的。 像他这样进来的,根本就接触不到武者。 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 “你们给我等着,敢来这里闹事!” 说完他便紧闭大门。 不消片刻,门内出来了数人,个个气宇轩昂,颇为不凡。 其中有一个八字胡的男人站了出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这里闹事?” 他横眼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 看见夏泽,只觉得此人有些熟悉,看打扮,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哥。 而在看到范思理后,脸上出现了嘲弄之色,他自然认出了范思理,不过刚想上前嘲弄一番,却突然听到一个让他吓破胆的声音。 “小胡子,敢拦你爷爷的路吗!”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紫袍道人“徐幽子” 隋渊此时站了出来,轻蔑地看着八字胡男人。 一开始,八字胡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此刻见到隋渊本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隋......隋渊.....” “还知道你爷爷我啊?那还不赶紧滚开!” 门童根本未察觉八字胡惨白的脸色,见隋渊竟敢顶撞稷下学宫武者,自觉逮着机会。 “你这人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和胡大人这么说话,看你能活过——” “啪!”狠狠的一巴掌将门童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八字胡听到门童如此一说,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胡....胡大人,是他骂的您啊!” “啪!”等对方反应,又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 周围之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 要知道八字胡可是武者,这两巴掌可都不轻。 门童如果再没反应过来,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胡大人,我错了,您高抬贵手啊!” 门童虽然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因为隋渊才挨的打,但认错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八字胡嘶声吼道,“瞎了眼的腌臜货!连隋渊大人都不认得!” 门童惊恐得瞪大双眼,稷下学宫谁人不知隋渊的大名,这可是一个煞星啊。 自己竟然傻呵呵地还要找武者来对付他? 周围之人听到后,虽然不知隋渊的恐怖,但也都知道夏泽他们两人都不是可以招惹的人。 连稷下学宫都如此,何况他们呢。 刚刚那个与隋渊争吵的男人,早已悄悄地隐没在人群里。 八字胡赶紧上前,“拜见隋渊大人,不知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长老们!” 八字胡想趁机赶紧离开这里。 他脑中不断回忆着隋渊的恐怖。 想当年,隋渊还在稷下学宫的时候,那可真是小霸王啊。 自己嘴里的门牙就是被隋渊硬生生给掰下来的。 他当年只是偷看过学妹洗澡。 学妹直接向隋渊告状。 结果可想而知了。 之后他还找了二十多人去为自己报这掰牙之仇。 但没想到,那二十人全被隋渊打出了阴影。 自那之后,所有学宫的学弟学妹们凡是被欺负了的,全都去找隋渊。 隋渊也不客气,自然是帮他们出头,此后,学宫内再无人敢招惹他。 “用不着!”隋渊出声,又狠狠地看了眼门童。 门童欲哭无泪,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没准还要被开除稷下学宫。 “两位大人,咱们走吧,不要因为这点事,坏了咱们的雅兴,是我准备不周了!” 范思理做出请的手势,并斜眼看了下八字胡。 学宫内,分为了三派。 武者派、学者派和忠于朝廷的。 下面的学员们倒没什么变化,基本相处还算融洽。 但上面的管理层,可就打得不可开交了,一些小事情都可被他们放大,重则就像隋渊这样直接被逐出学宫。 隋渊也是因为派系的关系才被赶了出去。 因为有一次他将学者派一名长老的孙子给处决了。 由于隋渊乃武者派徐幽子的弟子,虽然徐幽子不在学宫内,但其他武者长老也是颇为护着隋渊,但迫于乃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最后只能将隋渊逐出了学宫。 范思理自然是学者派的,他也将众人带到了学者派的会客厅内。 “两位大人稍等,我这就去请长老过来。” 夏泽端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隋渊颇为不耐烦,“快些!我还有事呢!” 此时厅内只剩下夏泽和隋渊两人。 “你说红花会的人在这里,你觉得他们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隋渊认真地想了下,“武者那边我觉得不可能,那里有实力高深的强者坐镇。 学者么,一群脑子比猴还精的人肯定不会为他们所用,也不太可能。 唯独这终于朝廷的派系!他们的效忠可是对之前的大周,现在么.....我觉得是最有可能藏着红花会的人!” 夏泽有些意外地看向隋渊。 隋渊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什么!我分析得不对么?” “没有不对,是非常正确!你这脑子开窍了?还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补了脑子?” “滚蛋!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身边都是谁,莲祎妹子,李木头,还有你!和你们这帮玩脑子的呆久了,傻子也都会分析这简单的道理吧!” “哈哈哈,孺子可教!会脑子的剑客会更厉害的!” “哦!会脑子的剑客?隋渊大人竟然如此厉害了吗?”此时一名长老慢慢走进了厅堂内,插了一句嘴。“没想到当年青涩的小子,现在竟然也如此沉稳了。” 隋渊不愿意搭理他,直接扭过了头。 那名来的老者摇了摇头,对着夏泽施了一礼。 夏泽也起身对着老者一拜。 “老夫,孔仪,见过崎泽君!” 夏泽一愣,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这老者认了出来。 孔仪捋须笑道,“能叫隋小子跟随在身边的,也只有崎泽君您了。” 隋渊听闻,“切”了一声。 孔仪自然是想化解这段多年的恩怨,毕竟现在夏泽可掌管整个大周,而隋渊也不同于往日。 “隋小子,你也勿要怪当年之事,昌长老毕竟就那一个孙子,你将他杀了,他昌家一脉就此绝了后,你当时要是能留那小子一命就好了啊!” “哼!他奸淫掳掠,仗着昌长老为非作歹,死在他手上的人又何其多!那些人又要去找谁喊冤!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隋渊义愤填膺。 夏泽也听出来当年隋渊的事了,“我倒觉得隋渊做得不错,不过还是太仁慈了,若是我的话,就连那个昌长老一并处决了!子不教,父之过!若没有上代人的宠溺,他孙子又怎会这样,若说害死他孙子的人应该是这昌长老自己才对!” 孔仪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也不好多说谁对谁错。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众人的脚步声。 有一人率先地迈了进来。 “隋渊!你还敢有脸回来!还我孙子的命来!”这名老者直接对着隋渊出手! 不过,就在这时,隋渊的面前也突然出现一紫袍道人。 “当我死了么!” 隋渊也吃惊地看向眼前人。 “师傅!”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第三派系“儒家治国” “师父!您回来了!” 徐幽子扭头慈祥地看了眼隋渊。 “傻孩子,你受委屈了。” 徐幽子的这一句话,竟然让隋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眼眶里竟有泪水打转。 仿佛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就要宣泄而出。 夏泽看到后,打趣道:“不会吧,你这浪荡剑客还有这一面?” “你滚!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师傅徐幽子。师傅,这是夏泽。” 徐幽子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泽。 “不错。”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可是从徐幽子的嘴里说出来的。徐幽子是谁?纵横家、文学家、道家集于一身,能得到他的称赞,那绝对是莫大的光荣。 “谢徐夫子夸赞!”夏泽对着徐幽子抱拳一拜。 此时徐幽子扭过头,看向了以昌长老马首是瞻的一群人。 昌长老耷拉着脸——论辈分,徐幽子要比他还大一辈。 几人全都对着徐幽子一拜:“见过徐夫子!” “我刚听闻,有人想要我徒弟的命?”徐幽子狠狠地看向昌长老。 昌长老不敢回话,低着头。 旁边的孔仪赶紧打圆场。 “徐夫子,说笑了,隋渊好不容易才返回学宫,怎会有人要他的命呢。” 徐幽子瞪向孔仪:“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孔仪脸色一变,顿时不敢再说话。 昌长老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思虑半晌后竟做出决定,道:“徐夫子,隋渊杀我爱孙,您也常教导我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要他偿我孙子的命有何不可?” 徐幽子冷哼一声:“你那孙子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他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世人皆知,唯独你这个老顽固不知情。死在他手上的冤魂又何其多?你怎么不给他们偿命?” 徐幽子周身罡气鼓荡,强大的威压全都对准了昌长老。 “扑通”一声,昌长老承受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徒儿杀了他,是替天行道,何错之有!你是非不分,竟然还想以势压我徒,害得他多年喊冤,若不是有一身本领,恐早遭到你们的毒手!” 昌长老身上被汗水浸湿,脸色憋得涨红,他很快就要抵抗不住徐幽子散发出的内力了,眼看就要被威压直接捏碎成一滩血水。 夏泽也是心惊不已,没想到隋渊的老师竟然这般强。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强大的武者。 徐幽子加大力度,看来他是想直接毙了这昌长老。 学者派的一些人纷纷跪了下来:“还请徐夫子手下留情啊!” “留情?他可对我徒儿隋渊留情?” 隋渊此时激动无比,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即便昌长老没有死,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了——心中那个疙瘩就这样被徐幽子轻松解开了。 隋渊身体内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徐幽子回眸,“解开心结了么?好好顿悟!” “是!师傅!” 夏泽心里一喜——见到隋渊盘膝坐下准备三花聚顶之象,他由衷为兄弟高兴。 昌长老此时已经趴在了地上,还在咬牙坚持,没有昏迷。 “够了!”此时走来一名老者,他花白的头发和长到腰间的白胡子,在两个童生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徐幽子见到此人,随即收了威压——如今隋渊已破心结,他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你这老家伙,还没死呢?”徐幽子冷冷道。 “哼!你死我都不会死!” 夏泽心惊:这白发老者看来与徐幽子同辈,难道是学者派的大佬? 学者派的人全都对着这名白发老者施礼:“弟子见过荀夫子!” “荀季初!我不想和你废话,在我没发火前,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哼!武夫。”荀夫子指了指地上的昌长老,“你们几个先把他带下去疗伤,丢人现眼的家伙。” 他没有理会徐幽子的话,而是在搀扶下慢慢来到夏泽面前。 “孺子可教,后生可畏,你可愿跟我学习一番?” 夏泽愣住:这老头是要收自己为徒么? 徐幽子一声冷哼:“哼,难怪你会亲自出面,原来是为了他!” 夏泽此时微微一笑,回绝了荀夫子的好意:“感谢您的厚爱,但我目前肩负重要职责,实在无法抽身与您深入学习,望您见谅。” “无妨,你我相见便是有缘,老夫有一物赠与小友,望小友不要推辞。” 荀夫子用苍老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银云纹玉函。 徐幽子看到后脸色也为之动容:“老家伙,你还真舍得。” 夏泽接过后刚想打开,却被荀夫子制止:“此处人多眼杂,待无人时你自行打开!” 夏泽听后,自然将它揣到怀中,收进了百宝囊里。 荀夫子这时才看向徐幽子:“既然回来了,也别难为这群小辈。我那有一壶上好的巴蜀蒙顶石花,不妨来品鉴一下?” “哼!你还真会享受,反正这些都是你那些徒子徒孙讨好你的,看你这身板也无福消受,我就帮你一把!” 荀夫子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嘴还是那么硬。” 两人一前一后踱步离去。 徐幽子临走前暗中嘱咐隋渊:“一会儿来找我!” 荀夫子也悄悄告诉夏泽:“小友一会儿可来我院中,我还有一事相求。” 见两人走后,屋子内除了夏泽和隋渊,众人都如大赦一般,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孔仪此时走上前,拱手道:“让夏泽君见笑了!” 夏泽摆了摆手:“这武者派和学者派的都已见过,为何没见另一个派系的人来此?” 孔仪顿了顿:“您有所不知,他们以正统周礼扞卫者自居...自大周倾覆后,这些人的道统信念便崩塌了。” 孔仪见夏泽没有说话,又坦言道:“我说这话,您勿怪罪,他们固守理念行事,实属无奈之举。” “你但说无妨,没事。” “这儒家派系之人恨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来见您!” 其他学者派系之人都瞪大双眼,惊呆地看向孔仪。 “孔仪,小心祸从口出!”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在见面具男 众人都没想到孔仪会说出此言。 若是其他君王听闻此言,断然会直接灭了这儒家派系。 可夏泽不同,他还是愿意接受这种不同的意见,因为他是现代人的思想,不是那种古代人的思维。 夏泽微微一笑,这可吓坏了众人。 唯独孔仪不同,他独特的眼光,从自打看到夏泽第一眼起,便断定夏泽乃是成大事之人,绝不会因此事而迁怒。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这儒家派系之人?” “有何不可,您随我来。” 隋渊此时还在入定中,断然不可能离开,夏泽还要在这里守护他,也不能离开。 “您最好还是叫他们来这里,”孔仪看了眼隋渊,断然也明白了夏泽的意思。 “好,您放心,我这就去叫他们。” 孔仪离开后,这些学者派的人也没有了刚才进来之时的那种傲慢。 全都围了上来,与夏泽讨论学识。 不消片刻。 孔仪领着两人来到了这厅堂内。 两人见到夏泽后,并没有行礼,只是略微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夏泽也不在意,直接开门见山。 “听说你们忠于大周?” “大周已不在,何谈忠不忠之说。” 孔仪见回话之人有些火药味,立即插嘴道,“崎泽君,这位是儒家季礼,而这位是季言,两位都对儒家学问有很深的研究。” 夏泽嘴角上翘,“都说儒家学术乃是帝王之道,可否见解一番。” 季礼直接言道,“您高看了,无非是小道而已。”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不知两位有何见解?” 两人听后都瞪大双眼,看来他们有些小瞧夏泽了。 “儒家以思想为主,非帝王之术,只是以德服人,以礼待人,以民为本罢了。” “说得好!”夏泽拍手。 季言却不耐烦,“兄长,和他有什么可讨论的,不知从哪里听闻的一些言论,竟在此夸夸其谈。” “住口!你懂什么!” 季礼却呵斥出声,方才夏泽的言论可不是随口一说,其中的道理就连他都要好好消化一番,才能有所悟。 他又笑呵呵地面向夏泽,“儒家强调君主应以德行感化百姓,以道德为基础治理国家,而非单纯依靠刑罚和武力。” 夏泽眉毛上挑,这是在告诫自己用武力征服了大周么。 “非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之前大周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您再看如今呢?” 季礼皱眉,夏泽所言不错,之前的大周动荡不安,在武平君和太史公的统治下,常年战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一些刚满十二三的少年郎都上了战场,妇孺之辈多如牛马,死人每天都在增加。 但如今,在夏泽推行新政以来,百姓家家安居乐业,不再填不饱肚子,不再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没有了战争,就连作奸犯科者也日益减少,可见夏泽和大周谁对于大周百姓的重要。 有这样的明君来用武力推翻大周,若是用儒家的思想去教化,也许会实现目标,但恐怕不知何年啊。 季礼有些意动,“季某不才,但有些还望崎泽君能接纳。” “您不必忌讳,我这人就喜欢听别人的劝解。” “君主应任用贤能之人,以德才兼备为标准选拔官员。” 夏泽大笑,他这个现代人,又岂能不知,他本就要推举科举之事。 只见夏泽一把拉过季礼,“先生大才,可愿助我?” 季礼犹豫。 “兄长,我们怎么能助纣为虐?要知道孟长老可是与那人谈好了的!”季言出声劝阻。 夏泽闻言一愣,果然,这红花会之人就在这儒家派系之中。 “多谢崎泽君爱戴,不过,还请让在下多考虑考虑可否?” “那是自然,但我相信,您绝对会做出一个明确的决定!” 两人起身离开,季言狠狠地瞪了夏泽一眼。 夏泽眯起眼,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隋渊此时也已经突破完毕。 “哈哈,痛快!我要去找人打一架!” 众人听后都后退一步,这隋渊之前就凶猛无比,如今更上一层楼,谁也不愿触其眉头。 夏泽则安慰住了他,并悄悄道。 “不急,待晚上,会有你露手的一刻,先好好巩固一下自身。” 隋渊点头,心想夏泽应该是要有行动了。 夜幕降临。 隋渊和夏泽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 “哪有夜里穿一身白行动的啊?” “你见过这样的打扮的刺客吗?”夏泽反问。 隋渊摇了摇头。 “夜晚的刺客不一定非要黑衣,黑衣代表隐匿身形,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代表神秘。而我们并不需要隐匿身形,我们是大摇大摆直接去!不过是想神秘一些罢了,他们谁见过咱们这一身白衣!多帅啊!” 隋渊咧了咧嘴,竟无言以对。 他们两人大摇大摆直接来到儒家派系的院内。 所见之人除了诧异,没有过多询问,毕竟很少有人能悄然潜入学宫,要知道徐幽子那样的人物可是还有两位的。 两人一顿瞎晃悠,也不知道这红花会之人常在哪里。 他们坐在花园一处石头上。 “这地方太大了,我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咱们要去何处找去啊?” “没事,慢慢找呗。我就不信.....” 隋渊直接抬手制止了夏泽言语。 “来了。” 夏泽惊疑,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有人向他们走近。 当更近些时,他才感觉到了有一股杀意在靠近,看来隋渊突破后,真的强大了许多。 “夏泽,我们又见面了,你在找我?是来送死的吗!” 夏泽看向说话之人,竟然又是那个面具男! 隋渊也从短暂的话语里察觉到,此人就是上次“医院”内出现的那个面具男。 身上也露出了浓烈的战意。 “我今天可没兴趣和你们交手。这里是稷下学宫,我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夏泽严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非是我们!是我自己而已!我现在就是看你不爽!怎么的。” 就在这时,“幽怨”出鞘,剑光如电,直取咽喉! “和他废什么话!”隋渊直接出手,能用一剑解决的事情,他从不拖泥带水! 喜欢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请大家收藏:()招个赘婿冲喜,开局就想给小姐打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荀夫子出事 “砰!” 隋渊的这一剑仿佛击打在了一个铁块上。 发出了一声脆响。 “小心!这是他的无形气罩!” 夏泽在一旁大声喊道。 隋渊闻言,只见他手腕一抖,加大了真气的输出,再次发动了一剑。 “啪!” 气罩碎裂了。 面具男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还有些本事!” 他伸出了手掌,隋渊的剑竟悬空停在掌心前。 “移挪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具男放声狂笑,“怎么,怕了吗?” 他又看了眼夏泽,“今天没工夫陪你们玩,后会有期!” 挥手间挪移开了隋渊袭来的这一剑。 他的身形退后一步,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该死!叫他跑了。”隋渊收回了幽怨,嘴中不停地抱怨。 “你觉得此人如何?”夏泽向隋渊询问起来。 “目前看不出深浅,不过那一手移挪术倒是有些来历。” “哦?” “此术乃大梁王朝一个阴阳家所创,威力虽说不是惊人,但那出其不意瞬间发动的效果,确让人防不胜防。” 夏泽沉思,大梁,看来有必要去看一看了。 “我倒不是怕他,此人虽说神秘莫测,但刚才与之交手,虽说不能稳稳胜之,但突破后的我也能和他做到五五开!” “没关系,趁此时间,我们多多提升自己实力就好,早晚都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隋渊点了点头。 两人各自回到了住所。 夏泽将百宝囊取了出来。 里面还有白天荀夫子给他的那东西。 慢慢打开玉涵。 上面清晰写着《天尚》。 “这是?” “在混沌初开、天地未分之时,宇宙间弥漫着无尽的灵气,而在这片混沌中,一位名为尧的圣人,以他无上的智慧和德行,开启了华夏文明的序章……” “这是一部内功心法!” “没想到荀夫子竟然会将这么贵重之物送给我,难怪徐幽子会有那样的表情。” 次日清晨。 夏泽还在靠椅上翻看着手中的《天尚》。 夏泽研读了一宿,竟丝毫不觉得疲惫。 “真是神奇,难道是和这心法有关?” 夏泽施展出青囊针法,结合天尚心法,竟隐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强大之力。 “若熟记这心法后,想必对我会有很大的提升。” 许久未抽奖了。 夏泽召唤出了系统界面。 看着多出来1000多点的妙手值。 “没想到,在大周推行的一些医学药剂,还能给我加妙手值,真是不错。” “抽奖!” 随着轮盘转动,由快转慢,夏泽激动的心情也是渐渐起伏不定。 轮上竟然多了一条金色的奖项,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有好几次指针都与金色区域擦肩而过。 指针越来越慢,已经慢悠悠地晃动了好几圈。 此时的夏泽忐忑不安的心情很想直接上手,把指针摆在黄色图标上。 “咱能不能痛快点,来个快刀斩乱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听到了他的声音,当最后一圈的时候,指针停在了金色和另一个颜色的中间竖道处。 “艹!这该给哪边的奖励?” 夏泽无奈,等了好半天系统都没有反应。 “不管什么奖励,你倒是给我一个啊?” 又过了许久,系统终于回了话。 “叮!恭喜宿主获得橙色功法一本!” 一本武功秘籍漂浮在了夏泽眼前。 夏泽激动无比,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拿到手中后,颤抖了半天,不过他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系统每次抽奖都对应着发生的事件,这系统考虑好久才给出了答案,难道这次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夏泽脸色深沉,再没有了刚开始的喜悦。 他深思这本功法秘籍,必定与红花会或者那个面具男有一定的联系。 他打开秘籍的枷锁,露出了真容。 《破邪剑谱》 “......这.....这.....这本隋渊应该能学,我悟性低,还是他比较适合!” 夏泽看到这名字,就已经开始非常抵触了,毕竟和辟邪剑谱就相差了一个字,谁知道翻开后会不会让他挥刀自宫! 他有那么多的红颜,可不想因此断送了自己这后半生。 不过还是没忍住好奇,仔细观看了一遍这本秘籍。 上面所写根本不需要自宫,夏泽心情顿时好受了些。 但这本功法秘籍深奥无比,断然不是他短时间就能学会的。 “看来还是要便宜隋渊了,以他剑术的造诣,恐怕不久就能将此剑法融会贯通。自己目前还是研究将《天尚》和《青囊针法》相结合才是正确的。” 夏泽做出了决定,他要把这本剑谱交予隋渊学习。 推开房门,正要去找隋渊。 却发现隋渊此时也大步流星地赶来了他这里。 “夏泽,我师傅和荀老头比试,结果把荀老头给伤到了,你快和我去看看吧!” 夏泽一听也是心惊,徐幽子断然不会下手那么没轻没重,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你别着急,我们边走边说,有我在荀夫子没事的,放心!” 夏泽安慰着隋渊,两人急匆匆地赶往荀夫子的住处。 此时屋内站满了人,大多数是学者派的。 “荀夫子这一大把年纪了,您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您是不是以切磋为借口故意的!” 一个长相清新脱俗的女子,正坐在荀夫子的旁边替他舒缓身躯,嘴里虽说没指名道姓,但大家也都听得出来,她在对徐幽子不满。 徐幽子也无话可说,毕竟荀夫子确实是自己伤到的,他倒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对一个小辈上脸色。 孔仪此时也在这里,他对着床边的女子问道,“荀萱,少说几句吧,夫子他怎么样了?” 荀萱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爷爷伤及五脏,以我的能力,无力回天啊!”边说着,小姑娘的眼泪也不轻易间吧嗒吧嗒地溜了下来。 “不可能!”徐幽子瞪大了双眼,“老夫只是与他比试两下,怎么可能伤到他的内脏!” 荀萱听到后,更加来气,“比试两下?您是武者派,专门习武多年,我爷爷呢?他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况且他多大年岁了,再有两年,他就过百了!” “我.....”徐幽子被怼得说不出来话。 这时夏泽和隋渊也从正门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小丫头在说话。 隋渊听后可不乐意了,“哪来的黄毛丫头,你懂个屁!” 荀萱何时被人这样说过,立即瞪向隋渊,并扫视了一眼身旁其他学者派系之人。 “咱们学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了吗?” 第105章 意外 夏泽仔细端详说话的荀萱。 清贵的儒家气质,一身月白儒衫,玉簪束发,睫毛纤长微翘。 并不是夏泽好色,实乃头一次见到这样书卷气息的女子。 他接触的都是大家闺秀穿着秀裙之类,自打穿越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自然比较新奇。 “你说谁是阿猫阿狗!”隋渊气坏。 徐幽子此时出声,“你退下,此事确实是为师的不是。” 他的眼神立刻扫向一边看到隋渊一旁的夏泽也来了。 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隋渊与他说过夏泽的事迹,大夏神医。 “看来荀老头是有救了,夏泽小友,可有何良策,能解救荀夫子?”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泽,包括荀萱。 夏泽的眼神还直勾勾打量着荀萱,这让荀萱恼怒,误以为夏泽是个登徒子,若不是这里人多,她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夏泽。 不过她还是狠狠地瞪向夏泽,夏泽并没观察她的样貌,自然没看到她的眼神。 夏泽的目光一直在其身上徘徊:这件衣服真不错,若是给莲祎和诗若一人弄一套,想必会更好看吧。 徐幽子看夏泽没理自己,自然有些尴尬。 隋渊上前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夏泽的肩膀,“兄弟,你看什么呢?我师傅和你说话呢!” “啊?哦,没什么!” 他赶紧将目光转向徐幽子,“不好意思,徐夫子,在下想了些事情,有些出奇了。” 荀萱听到,冷冰冰的哼了一声。 徐幽子听到后,笑了笑,“无妨,小友可能医治荀夫子?” “这有何难,待我上前查看一番。” “慢着!” “你是什么人,连我都束手无策,你一个不知哪来的小子也敢给我爷爷医治?” 众人面露担忧,要知道夏泽现在可是大周的管理者,不说是大王,也相差不多了。 孔仪立刻出声,“荀萱,莫要胡闹,此乃崎泽君,并且还是大夏的神医,荀夫子这回真的有救了!” 荀萱一听,也是面露惊容,她虽不待见这崎泽君的名号,但是自小学医的她,也听过大夏神医的事迹,她早就想去拜会神医,并且拜其为师,想学医道之术了。 可刚才见这夏泽竟然用那样的眼神观看自己,这又让她很不舒服,难道神医都是这样另类的人吗? 夏泽自然不知荀萱心里所想。 他此刻已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了荀夫子的脉搏上,并开启了慧眼技能。 突然。 夏泽心中大惊失色,他在荀夫子体内竟然看到了一个蛊虫! 只见这蛊虫来回穿梭在荀夫子五脏六腑,想要掏空他的身体,只怕过不了片刻,荀夫子便会一命呜呼。 而这种蛊虫,夏泽虽不认识,但却有方法将它祛除出体内。 夏泽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将其喂服给了荀夫子。 夏泽的慧眼始终在开启,他要时刻观察蛊虫的举动。 “荀夫子体内有蛊虫!我要为他施展银针之术,将其逼出,你们无事的就离开此地吧!” “我不出去,我要留在这里陪爷爷,也看看神医的医术到底如何!”说话的乃是荀萱,担心爷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如此近距离观看夏泽治疗,她又怎会轻易离去。 “算了,就留她一人在此吧。” 听到夏泽发声,荀萱心里也暗自高兴。 夏泽没有管她,他这次用了金针。 第一针插得很慢,他要用金针在荀夫子体内布下一个小型阵法,慢慢逼出蛊虫,但又不能惊动着它。 不然,一个不好,受到惊吓的蛊虫会越陷越深,直接将宿主毙命,来个同归于尽。 夏泽用一粒药丸吊住了荀夫子最后一口气。 他必须时刻注意节奏的把控,不能快也不能慢。 超强的复合,让他的额头渐渐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你没事吧?”荀萱见夏泽有些累乏,出声询问。 “无碍,你有空帮我擦擦汗就好。” 荀萱直接拿出自己的手帕,为夏泽擦拭起额头的汗水。 看着这棱角分明的脸庞,荀萱竟生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还是头一次近距离和一个男子如此接触。 虽说学宫内大多数都为男性,但如此亲密,恐怕也只有夏泽能令他如此了,虽然刚开始她以为夏泽是贪图美色之人。 但经过接触,发现自己可能有些误会,自己的美貌,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吧,荀萱此时心里又一喜,似乎很希望自己能吸引到夏泽。 可能因为夏泽就是神医的缘故吧,自小,她就对爷爷荀夫子的学术知识不感兴趣,倒是对医术钟爱。 如今发现夏泽竟然就是神医,还是个好看的神医,小女子爱慕的心态也表现了出来。 当第五根金针插进去的时候,蛊虫的身躯蠕动了一下,夏泽内心跟着颤抖了一下。 荀夫子之前服下的药粒还具有让蛊虫嗜睡的作用,夏泽可不希望它马上醒来。 “还差最后一根了,”夏泽的手略有些麻,他看向了荀萱,“你过来!” 她此时脑中正在浮出好多画面。 夏泽因医劳过度,倒在自己怀里; 夏泽手把手教自己医术,姿势太暧昧了; 爷爷竟因为夏泽救了他,就要把自己许给夏泽! 听到夏泽呼唤,荀萱一愣。 脸色微红,赶紧摇了摇头。 “我现在手有些抖,你来替我完成这最后一针!” “我……我行吗?” “放心,有我在,没问题。” 没过一会,“按我说的去吧,轻轻地用针,听我指挥就好!” “嗯!” 荀萱在经过夏泽的指导,也渐渐有了自信。 拿起金针,按照夏泽所说的穴位缓慢地刺入皮肤中。 只这一下,就过去了5分钟。 夏泽的慧眼时刻在观察蛊虫的举动。 “横向轻捏,入三豪!” 荀萱按照夏泽指示慢慢操作。 “再入2寸!” 蛊虫仿佛有一丝苏醒的迹象,晃动了一下脑袋。 夏泽立刻悄声,“轻提2豪!” 又过了十多分钟。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夏泽大喊,“快!入3寸到底!” “嗷!” 这一声是从6枚银针的缝隙中传出来的,荀萱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床上的爷爷。 第106章 “砰砰”地心跳声 “快!帮我按住荀夫子!” 整个皮肤组织完全被切开,却没有一丝血迹流出。 第107章 再次做“饵” “你是说传统儒家派系之人?” 大家听到解释后,也渐渐明白。 第108章 路一定要“好好”走 稷下学宫的夜尤为的安静,这些学者们睡得都很早,此时早已进入了梦乡。>*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一个黑色的人影,衬托着月光,脚步轻盈地潜入到了荀夫子的房间。 荀夫子安静祥和地躺在那里。 那黑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有三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走到荀夫子身边,一只手搭在了床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没过多久,一只小拇指大小的蛊虫蠕动着身躯爬了出来。 “吃这么多,怎么还是这么点!” 他一只手捏住蛊虫,突然,那蛊虫张开巨口,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 那人吃痛地一把甩掉蛊虫,“小畜生,你疯了不成?” 不消片刻,他顿时感觉浑身无力,一下子半跪在地上。 夏泽他们见此,也全都走了出来。 毒圣因为孵化蛊虫太过劳累,没有出现在这里,此时站在黑衣人面前的只有夏泽、隋渊和荀萱。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爷爷?” “哼,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今日我认栽了,不过荀夫子也活不过今夜,我的任务完成了,哈哈哈!” 就在他刚说完之际,荀夫子坐起身,“你说老夫活不过今晚?”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亲眼看见蛊虫进入了你的体内,而且我也将它从你身体取出,被蛊虫撕咬后的内脏,你怎么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隋渊一把扯下他的面罩。+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竟然是你!”荀夫子和荀萱都很吃惊。 夏泽也没想到会是他。 “哈哈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吃惊么?意外么?” “孔仪!你为什么这么做?爷爷有什么做得不对的?” “没有不对,他做得很好,他带领学者派越发地强盛,不过就是这样,他才必须死!因为若想稷下学宫一统,就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夏泽听闻,立即大惊失色,“隋渊!你快去徐夫子处!” 隋渊没问缘由,推门飞身而去。 孔仪狂笑不止,眼神变得更加阴狠,“晚了!今夜注定是一个颠覆稷下学宫传统的夜晚。” “嗖嗖嗖。”孔仪身边眨眼间出现另外四名头戴红色面具的黑衣人,每个人的面具上还印有红色的花朵。 “红花会!又是你们搞的鬼!” 夏泽看向荀萱,“你能搞定一个吗?” “应该没问题!” 双方没有任何言语,四名黑衣人的任务自然是以刺杀荀夫子为主。[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荀夫子此时身体刚刚恢复,不宜有大动作,只能自保,躲避黑衣人的攻击。 夏泽拦下三名黑衣人与他们缠斗在一起,荀萱也不甘示弱,与其中一个长发的黑衣人战在一起。 在交手的过程中,夏泽猛然发现这四人竟然全是女子。 别看她们留着短发,但从身体特征上看,这几人的身材都很好。 夏泽心惊:难道这些人也都如苏莲祎一样,从小就被训练,然后安插在稷下学宫内吗? 这几人虽然身手了得,但却不是夏泽和荀萱的对手,彼此间只能保持僵持,长此以往,他们并不能杀掉荀夫子。 若是等荀夫子恢复后,几人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 但就在这时,孔仪恢复了行动自由。 他悄悄靠近荀夫子,趁着荀夫子不备,掏出短刀直接向荀夫子刺去。 本以为大功告成的孔仪,却发现眼前哪里还有荀夫子的身影。 夏泽凭借天尚与青囊针法的结合,使得自己的内力再次提升,他能很轻易地感知到 200米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孔仪在移动身体之际,夏泽就已将担架车取了出来,凭借担架车的机动性,直接将荀夫子从短刀下救了出来。 “我们撤!”孔仪恶狠狠地看向夏泽,若不是刚刚夏泽出手,自己恐怕就已经成功了。 可惜现在功亏一篑,天色也快要亮起,不能再耽误了。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荀夫子出手了。 夏泽在救他的过程中,喂了一枚从系统商城中换取的强效调节丸,可以在10秒内恢复人的身体机能,达到最佳状态,不过后遗症是只有1个时辰,过后就会贪睡一整天。 强大的威压从荀夫子身上爆发出来,孔仪等五人根本动弹不得,他们面色艰难地抵抗着威压。 荀夫子大手一挥,四名黑衣人的面具瞬间碎裂。 此四人竟然是传统儒家学派的人。 她们眼神空洞,心中只有下达的任务。 “震、破!” 夏泽心惊:“言出法随!” 荀夫子再次朝前一指,“还不速速醒来!” 四女全都痛苦地捂住额头,跪在地上。 不一会儿,她们终于恢复过来,然后带着满脸的感激之色,“谢谢荀夫子,谢谢你们!” 只说了这几句 ,然后一个个全都爆体而亡! 荀夫子体内真气外放,夏泽他们才没被血迹溅到。 孔仪看着爆体的四人,面色终于也露出了一丝害怕。 “你?你又害死了他们!” 荀夫子也摇了摇头,“没想到,给她们下咒之人竟然如此狠毒!老夫失算了。” “爷爷,这不能怪你,你也是救人心切。” “荀萱说得没错,荀夫子不必自责,这些人其实早在幼年时期就被红花会以惨无人道的手段训练过,然后悄悄潜伏在稷下学宫,您刚刚所作,也算是给了她们一种解脱,不用再如傀儡般活着。” “爷爷,此人怎么办?”荀萱指向孔仪。 荀夫子又看向了夏泽。 “他乃稷下学宫之人,还是您老做主吧。” 荀夫子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孔仪,收回了威压,“你走吧!” 孔仪吃惊,他没想过荀夫子会放了自己。 “别做得那么大义凛然的样子,即便你放了我,我之后也还会为了自己的信念,去颠覆这所学宫。” 荀夫子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将一封推荐信递到了孔仪面前。 “老夫晚年之际,愿卸下这学者派院首一职,特此举荐孔仪。此子不光有独到的眼光,并且学识渊博,识大体,懂得取舍。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定能将学者派发扬光大,并与武者派改善复杂的关系,或许几年后,稷下学宫终究能得到一统。” 孔仪眼泪慢慢滑落,“夫子!” “走吧,以后的路一定要好好走,三思而后行!” 荀夫子起身,“我们也走吧,去看看老徐的情况。” 第109章 稷下学宫多年的隐秘 “老荀啊,看来这小虫子对你还是有些影响的嘛,居然这么慢?” 此时徐幽子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喝着茶水。?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隋渊则伫立在一旁,一脸的茫然。 夏泽进入房间后,就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他们的身上全都有红花会的标识,而且是正统红花会成员,并非像苏莲祎那样的外围人员。 “哼,老不死的,看来还真被你说中了!” 夏泽他们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给几个小家伙解释解释吧,别卖关子了。”徐幽子很坦然,仿佛今晚发生的一切全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荀夫子也坐了下来,其他人都围了上来,等着夫子解惑。 “其实那天我和老徐离开后,他便与我说了学宫内已被红花会渗透。他这次回来也是得到消息,说红花会要在学宫内有所动作。为了引蛇出洞,我和老徐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没想到他们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夏泽他们全都吃惊无比。 “爷爷,难道让蛊虫进入你的身体,也是你故意为之吗?”荀萱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荀夫子大笑,“区区一个小虫子,还弄不死你爷爷!” “哼!白让我担心那么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荀夫子看了看夏泽和隋渊。\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夏泽坦言道:“因为两位夫子并不信任我们。我一个外人,却在大周突然崛起,难免引人怀疑;而隋渊虽是徐夫子的徒弟,却曾被逐出学宫,难免有人猜忌他心怀愤恨。这不怪您二老怀疑我们。” 徐幽子叫过隋渊,“老夫没看错你,比那个小畜生强多了。” 隋渊眼中露出狠戾,“师傅,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他!” 夏泽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除了隋渊的师兄,恐怕没人让他如此痛恨。 “两位夫子,可知这学宫内与红花会暗中勾结的幕后之人是谁了吗?” 两位夫子对视一眼。 徐幽子运起内力大喝一声:“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处出现一个人影。 她一身青袍,款步走来,风韵犹存的身姿让人完全猜不透她的年龄。 “你们两个还真是好算计!” “子璐,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怨恨吗?”“哼!即便今日栽在你们手上,我也不会放弃对你们的复仇!” 夏泽愣住——这新出现的女人,难道是儒家传统学派的院首?从他们的对话来看,难道三人之间还有旧怨? “老徐,你与她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吧,咱们如今这把年纪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了。.k?a\n′s¨h+u\w_u~.?o′r*g\” 徐幽子叹了口气,如释重负般讲了起来。 “当年你我三人一同拜入老师门下,共同研究学术。子璐,你还曾协助老师开创了大周王朝。后来,老师创办稷下学宫,招收各国学士,我们三人也被推举为各院院首。 老师的死,你一直怀疑是我们二人所为,其实是老师不让我们告诉你!” 被叫做子璐的女人面露疑惑。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老师早已去世多年,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所言?” “信不信由你。当年老师是怕你性格倔强,得知他是被人所害,必定会去报仇。他担心你有危险,所以不让我们告诉你。 这些年,我和老荀看似不合,实则一直在暗中调查老师的死因,最终查到与红花会有关!” 子璐虽与红花会合作,但内心并不完全信任他们。 徐幽子继续道:“当年老师为了巩固地位,曾与红花会有过接触。但红花会贪得无厌,竟想在大周设立总坛,让大周子民信奉他们的邪教。老师拒绝后,便遭到他们的嫉恨。久而久之,双方从不合演变为仇恨,甚至兵戎相见。有一年,老师曾带我与他们交手,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子璐点点头,示意徐幽子继续。 “后来的事不必多说。那次我虽胜了,但老师却遭埋伏,身受重伤。你因此怀疑我为了争夺老师的位置,暗中加害于他,红花会也是这样误导你的吧?” 子璐面露震惊,渐渐有些相信,但仍缺少确凿证据。 这时荀夫子拿出一封信笺。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老师临终前留给你的。我当时确实有私心,不想让你看,是我知道你爱慕老师,而我那时也喜欢你,怕你看信后不顾一切去报仇。” 夏泽和荀萱等人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年轻时的荀夫子还有暗恋之人。 子璐颤抖的双手接过信笺。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边看边落泪。 信中满是对她的歉意,让她不要怪自己“无情”,要好好辅佐师兄,勿念报仇,应将稷下学宫发扬光大。老师还说,能收他们三人作为徒弟,是一生的欣慰。 至此,真相终于大白。 多年的争斗,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子璐泪水滂沱,瘫坐在地。 “为什么?老师—— 为什么?” 她嘶声呐喊,将多年的委屈倾泻而出。 就在此时,那个面具男再次出现,他鼓掌道:“真是一出好戏,是我小看你们两个老家伙了。” 屋内众人除了仍在痛哭的子璐,全都面露警惕。 此人无声无息便出现在这里,就连两位夫子都毫无察觉。 夏泽心惊:难道此人境界再次突破?或是身上携有秘宝? “夏泽,虽然我没能拿下稷下学宫,但这只是你我博弈的开始。等着吧,更大的舞台已为你搭建好,我期待你的表演!哈哈哈。” “哪里走!”徐幽子瞬间挥出数道剑气,直接穿透面具男的身躯。 “幻影移形!”两位夫子惊叹道。 “再见了!诸位,后会有期!” 面具男消失在原地,众人面色凝重,各自沉思。 许久后,子璐恢复过来。 “对不起,两位兄长,这些年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位夫子连忙摆手,“无妨,师妹,这也是我们的疏忽,若早告诉你,也不至于如此。” 三人寒暄片刻,齐齐看向夏泽。 “夏泽,我们就直呼你姓名了。” 夏泽向三位夫子一拜,“称呼而已,不必介意。” 几位夫子点点头,相视一眼,由子璐开口道:“我们愿意将稷下学宫托付于你!” 第110章 大夏二公主 “三位夫子,这可万万使不得。” “是不是又有人在骂你了!”苏莲祎捂嘴偷笑,颇为的调皮。 第111章 古代的“火炮” “二公主?我二姐?”夏泽疑惑。 “这可是战争兵器,若是有了它,那不是说打哪儿就打哪儿?” 第112章 夏泽据然被坑了 这次返回大夏,夏泽做得极其隐蔽,只有他独自返回。 从对方的身形来看,夏泽断定此人是女扮男装。 第113章 徐幽子内心深处的她 夏泽指尖轻弹,桌上银锭瞬间嵌入墙面三寸,打手骇然。 “我不喜猜,还是说出你的目的吧!” 第114章 徐幽子的往事回忆 “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花无间露出警惕的神色。 见小琴要走,徐幽子立马抢过包子,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 第115章 人生需无情意尽 当徐幽子醒来的时候,他出现在了一个破旧的木屋内。 “请进。” 第116章 开放的“二公主” “至于你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无法确定,我也是之后得知,在我离开不久后,你母亲就有了身孕。” 花无间紧皱眉头,“这么说,周瑾圣也有可能是我爹?” 徐幽子点了点头。一丝落寞浮现在花无间的脸上。 “后来我就跟着老师一路开创稷下学宫,然后一点点蚕食周瑾圣的派系,最终老师当上了周王。” “不过我也是后来得知,这其中还有红花会的影子!” 夏泽在听到红花会后,也是很吃惊,没想到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红花会。 徐幽子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知为何,红花会既帮周瑾圣,又协助老师夺嫡!” “原来那个时候,内部就产生了分歧!”花无间开口道。 夏泽内心触动:这红花会的历史实在太久远了,既神秘又可怕,若想探得他们的秘密,只有深入了解才可。 “花无间,你觉得你的派系会是属于哪一边的?” 花无间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不好,若是现在,我想他们会站在周瑾圣那一边,毕竟已经有了雄厚的实力,而周瑾春是在有了稷下学宫后,才有了对抗的实力。” 夏泽低头沉思,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你问我要不要加入你们,我现在想好了。” 花无间一听此话,一扫之前的阴霾,毕竟这次她的任务就是要夏泽加入自己这边的阵营。 “你的答案是” “我决定了,加入你们!” “那真是太好了,你的决定绝对是最正确的!” 徐幽子摇了摇头,叹息道,“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复杂地看了眼夏泽。 “徐夫子放心,我断然不会成为第二个周瑾圣!” 三人分开后,夏泽再次踏上了前往大周都城的道路。 这一次一路没有什么惊险,很顺利地便抵达了都城。 都城内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气息。 二公主不光从西域带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物品,还有他们的文化。 一些女子的装束打扮竟然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她们有的头发散披,还烫起了卷来。 衣着上和体型上,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保守,而男人方面有的也尝试穿起西装。 夏泽走在街头,看着这些变化,倒有一丝走入大清末年的景象。 “这很不对劲!”作为有现代人思想的夏泽,他发现西域的文化正在一步步侵蚀大夏。 “不行,我要马上见一见这位二公主,可以学习西域的先进文化,但不能被他们侵蚀,忘掉我们自己的传统文化!” 夏泽此时来到一家客栈,住了进去。进入房间后,尚未坐稳,房门就响了起来。 夏泽打开房门,发现来人并不认识。他长着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 “尊敬的三殿下,您好,我是王爵夫人的仆人——查尔斯!” 只见他对夏泽行了一个非常传统的西方礼仪。 夏泽脸色虽看不出喜怒,但内心也是有所感触:自己刚一到都城,二公主的人就马上到了,看来不光大公子监视着自己,就连二公主也知晓自己的行踪。 “你好,是二公主叫你来的吗?” 查尔斯点了点头,“马车已为您备好,夫人邀请您参加一个晚宴。” 夏泽冷笑,也不知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不过还好,徐幽子还隐藏在暗处。 “走吧!去瞧瞧自己这位远嫁的二姐!” 就在他刚迈出客栈的时候,系统突然升级了。车上,夏泽打开了系统。 他现在的称谓是医师了,并且“望闻问切”中,他也终于解锁了新的技能——闻声。 此技能虽说与传统医学无异,但又增加了听人心声的功能,只不过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这这么强的吗?” 夏泽内心非常吃惊,虽然极力克制,但脸色还是稍稍与刚才有了变化。还好没被对面的查尔斯发现。 若待会见到二公主,我就可以发动此技能来试一试了。 随着查尔斯的带领,夏泽走进了二公主的府邸,这是她还没出嫁前就住的地方。 走进房间后,赫然发现一头大波浪卷的女人朝自己扑了过来。还没看清面容,就被她狠狠拥入胸前。 “你就是我那乖弟弟?还真英俊呢。” 女人仿佛毫无戒备之心,照着夏泽的脸蛋就亲了一口,又捏了捏夏泽魁梧的手臂。 就算是现代人的心理,也没有见面就这样开放的,这西方国家的传统还真是刻在骨子里的。 看来二公主常年呆在西域,也被沾染了。 二公主的不合礼节举动完毕后,上下也开始打量起夏泽。 夏泽自然也没躲闪,大饱眼福地看着面前这个“二姐”。 胸大、臀圆、穿着裙撑,浓妆艳抹,一点没有东方女人的气质,完全是欧洲人的打扮。 看来自己这个二姐嫁的还真是够远的。 “见过王爵夫人!” “你我乃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叫我二姐便好。” “好的,二姐。” 此时两人都已经坐了下来。 “听说你与大哥为了王位,打得不可开交?” 夏泽神色平静,“那都是传言,大哥乃是长子,这自古以来,传长不传幼,我哪会为了什么王位,去与大哥争夺!” 二公主神色从容,并没有因为夏泽这样说,就完全相信他。 “我这次是被大哥叫回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弟不清楚,不过听闻二姐会来,小弟这不就马上从大周赶回来,见一见嘛。” (哼!故意提到大周,是想以大周来压我么!) “小弟真会说笑,哪有见自己家人,还要偷偷摸摸的,若不是有百姓认出你来,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到大夏了呢。” 夏泽内心波澜不惊:这女人,看似热情,一口一个家人,实则是一直在试探,我要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不然很有可能被牵着鼻子走。 “二姐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我自问并无与大哥争夺王位之嫌,我若想称王,整个大周都是我的!但我没有,我还尊敬咱们的父亲,即便大哥当王,这大周之地也会属于他!不过小弟唯一的心结便是上次守城之战,死去的那几万将士!若当时大哥我只想向大哥讨一个说法!” 就在这时,大公子手里把玩着一个玉佩,缓缓走了进来。“不知三弟,想要什么说法?” 第117章 西域“武器” 夏泽见来人是大公子,并无惧色。当即回怼道:“你说呢?” 大公子脸色一变,“二妹,你瞧他这态度,这叫没有敌意?我估计若你不在此,他恨不得能杀了我!” 二公主此时也是皱眉不语。 “杀你?大哥这话说得可真是寒了做弟弟的心,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而已,你却处处以为我要加害于你。你自己说,我每次回来大夏,是你加害于我的次数多,还是我有灭你之心?” 大公子一听此言,倒还真无法反驳,不算上次“医院”自己亲自在现场的拦截,他至少还多次派人刺杀夏泽。 他一时无言以对,倒是二公主发话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谈这些打打杀杀的,关于王位一事,我不想管,历来王位之争都避免不了腥风血雨,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在大夏发生!” 夏泽心中冷笑:这又岂能是你能左右的。 随即看向大公子,却发现大公子还是头一次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这让夏泽很是怀疑,这位二公主的势力,比大公子还强? 即便她的夫君有着欧洲王爵的身份,但距离大夏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有什么能耐能镇住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公子呢? 夏泽很不理解,也猜不透,不过他准备利用一下红花会的情报网,反正已经加入了红花会,那就要将一切对自己有利的资源都利用起来。 “今天咱们不谈国事,只聊家常!” 二公主拍了拍手,外面立即走来数名侍女,每名侍女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 “这是我从西域那边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快打开看看!” 大公子听到后,迫切地上前,打开一个侍女手中用布遮挡的盘子。 “好刀!” 大公子赞不绝口,拿起这把短刀比画了几下。 夏泽内心吐槽: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就是镶嵌了七颗钻石的短匕么。 “大哥好眼力,此短匕绝非徒有其表!”她起身接过大公子手里的匕首。 对着一张案几上摆放的铜疙瘩,道:“两位弟弟,且看!” “唰!” 短匕顺势直下,直接将铜疙瘩与案几从中间劈开两半,一丝停顿都没有。 夏泽此时再也没有了刚才不屑的神色,内心也是惊异不已:难道此刀就是“魏武逸风”那老家伙的“七星刀”? “哈哈哈,多谢二姐!”大公子也没问夏泽要不要,直接揣在了自己的袖口里。 他得意扬扬地看了夏泽一眼:哼!如此宝刀,怎会落入他人之手,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夏泽虽惊讶,但也只是一阵而已,毕竟自己早就知道曹阿瞒当年用此刀的事迹。 他也起身来到第二个侍女手中托盘前。 蒙布被掀开后,夏泽再也没了从容之色,内心大惊失色:这这怎么连火枪都出世了! 二公主见状后,也察觉到了夏泽一丝的异样。 “三弟认识此物?” 夏泽摇了摇头,“方才牙疼了一下。” ……大公子和二公主都表示无语。 “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此物作何用。” 她一只手拿起火枪,在枪筒里塞满了火药,然后又将一粒黑色的弹珠塞了进去。 此时的她一切就绪,自信满满地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的一个花瓶。 “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 大公子此时瞪大双眼,张大了嘴巴,再也没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倒像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大公子再也不觉得袖口里的宝刀香了——这瞬间击碎花瓶的威力,让他感觉到即便武功再高,也躲不过这一粒小小的弹丸! 夏泽则是没什么表情,毕竟自己在现代见过的手枪威力,可比火枪强上百倍、千倍。 但他断然也不会将此物让给大公子,一把接过火枪,“多谢二姐!” 大公子此时后悔无比,恨不得想抢下夏泽手中的火枪。 他看着最后一个托盘里的物品,想必这里面定然会比火枪还要珍贵。 他急忙一个箭步就来到面前,直接扯开罩布。但里面的东西却让他有些傻眼。 夏泽也走近一看,发现盘子内竟然是用西方独有的一种上好奇石打造的物件。 不过这东西却不知有何蕴意。只见盘子内有一个豆荚、几粒豆子和一根藤蔓。 二公主两手并用,直接将夏泽与大公子拽得离盘子更近了些。 “你们看此物,那豆荚好比是大哥,豆子就是三弟你,这藤蔓嘛,自然就是我。” 她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这其中的含义你们可懂?” 见两人不言语,她又吩咐下人端来一物——乃是一个花盆,里面盛满了泥土。 她将盘子中的三样物品全都抓在手中,扔进了花盆里。 “这盆栽就是我们的大夏!” 大公子神色动容,夏泽则是另有所思。 唯有二公主义愤填膺,拽过两人:“合则生,分则死!” 大公子低着头,嘴中像是在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三弟,对不起!” 夏泽眼神深邃,虽不明白大公子为何会低头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做足了样子。 “大哥说笑了,小弟从未怪罪过大哥,只不过想要一个说法而已!” 二公主此时笑意渐浓,“如此多好!” “来,你们坐下,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次我回来,不光是因为大哥呼唤,我本意也是今年便要回来的。 我夫君戴维斯,他有意要征服整个西域,我们大夏与西域近邻,所以想叫我们一同出兵,到时候分割整个西域土地!” 大公子神色动容,“不可啊,如今北方那边虎视眈眈,我们又刚夺下大周,此时不宜再发动战争啊!” 对于大公子的战略目光,夏泽也表示认同——自己的大周如今还需要发展,断不可能派兵去攻打什么西域! “你们还是太小瞧西方人了!我这次回来不光带了一些特产,还包括先进武器!” 大公子不知何为先进武器,断然以为不过是锋利一些的冷兵刃而已。但夏泽却是心惊: 刚刚二公主便能将火枪拿出,难不成这“先进武器”,是大清末年的长筒火枪不成? 不行,我要马上联系红花会——现在这个时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力量存在! 第118章 武道突破 夏泽从二公主的府邸出来后,被一个侍女拦住了。 “三公子,玉美人有请!” 夏泽愣住,没想到这女人的消息这么灵通。 “带路吧。” 夏泽一路跟着侍女,并没有去往大夏的王宫,而是来到了一处胭脂粉店。 夏泽跟着侍女来到了店后面的一处房间里。 玉美人正在其内。 关好房门的侍女退了出去。 “你还真是狠心,回来都不联系人家?” “我刚到大夏不就被二公主的人请走了么,本来从她那里出来后,就是要去看你的。不过看来我们应该是心意相通,你这不就派侍女来了么。” 玉美人咯咯乱笑,身躯上下起伏,花枝招展。 “来,快过来,尝一尝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 夏泽没有客气,直接拿起便放进了嘴里。 “这是?” “没错,是月饼!” 夏泽竖起大拇指,“牛” 要知道在古代这时候可是没有月饼的。 “问你一个问题。” “我可以不回答么?” “看来你知道我所说何事咯?” 玉美人走到夏泽身后,脑袋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不知道红花会还有没有像我们一样的人,不过如果你看到的是真的,那就应该会有,而且此人应该还是一个专业人员!” 夏泽心里暗自点头,看来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这红花会果然还有与他一样是“穿越”之人。 “这样就麻烦了!你难道不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 “什么意思?” “红花会分了三层体系,一个是对研究和科学发展产生影响的部门,而另一个是武力征伐的部门,我所在的第三个部门却是情报部门。” “真没想到,这红花会竟然发展如此。你可知你们内部分成了两个派系?” 玉美人愣住,她不明白夏泽怎么会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是属于哪个派系的呢?” 玉美人思索片刻,“我一个小小的情报人员,不属于任何派系,谁要情报我就给谁就好了。” 夏泽眼中紧盯玉美人,她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被稳稳地捕捉到。 “可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小人物!” 玉美人掩嘴偷笑,“你还真看得起我。” 夏泽不再追问,对于此女,如果她想说就一定会说,如果她不说,那你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除非.......用非常规手段! “你那是什么眼神!此地可不允许你乱来!” 玉美人眼神闪烁,做了嘘声的手势。 夏泽看到后,对其抱了抱拳,“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 夏泽说着此话,眼神却瞟向了他处。 瞅了几眼后,便离开了此地。 夏泽走后不久,他刚刚看的那个地方,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们俩的关系看来很不一般?” “您说笑了,我与他不过是肉体上的关系罢了。” 面具男冷笑,“你以为我不知?可不是谁都能与你产生肉体上的关系。” 玉美人也妩媚一笑,“那你想不想与奴家有这一层关系呢?” 面具男退后一步,“我还想多活几年!” “咯咯咯!还真是没用呢。” 面具男不语,直接消失在原地。 玉美人眼神深邃,看着消失的那处地方,陷入了沉思。 此时已是夜晚,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 “自己越发看不透玉美人了,他到底是自己这边的,还是对自己另有所图?” 就在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到了苏府!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崎泽君府,而是来到了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苏家! 大门紧闭着,上面已有了一些岁月的沧桑感,“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他翻墙而入,走在院落中,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脑中也不断回忆起往日的画面。 二夫人、老嬷嬷、苏老夫人。 这些人都已不在了,也许是上次武平君破城后,他们就搬走了吧。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一间屋内,有烛光亮起。 “怎么还有人留在这里?” 夏泽轻踮起脚尖,悄悄朝着亮光的房屋内走去。 他刚到门前,想通过门上的缝隙瞧一瞧里面的情况。 里面却突然传来了邀请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夏泽心惊不已,自己已是非常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此人发现。 他推开门,走进去一看,里面站着一位老人。 他并不像所有人那样长发束起,而是梳着极短的短发,身上穿着一件老头衫!一副现代人的打扮。 “你是?”夏泽心惊,此人绝不是古代之人,而是和自己一样! “你猜得没错,咱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不过我比你早了很多年罢了!” “你也是红花会的?” 老者点了点头,“像我们这样的人,入了红花会还是很有好处的,不是么?” “你知道我也加入了?” “你加入到了我的敌对面!” 夏泽闻听此言,立刻警惕起来,袖口里的银针也随时待命! “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我此来,只问你一句,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已经如此了,夏泽也不再慌乱,倒是很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何为生,又如何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者内力外放,一丝恐怖的威压立即朝着夏泽笼罩了过来。 夏泽奋力抵抗,却还是不敌,单膝半跪了下来。 此人竟然比面具男的武力还要高一些。 夏泽艰难地问出,“你也是弑神之一么?” “不错!老夫排行第三位!” 夏泽心里一凉:没想到这第三位的弑神都这样恐怖,那前两位恐怕会更加....徐幽子怎么还不出手,我就快坚持不住了。 “我再问你一遍!要活,还是死!”老头狠狠地质问道。 不知为何,眼看夏泽就要坚持不住,已经双膝跪地的他,仿佛马上就要被老者的威压碾碎身躯。 此时的他各穴道仿佛被禁锢住,无法动弹。 夏泽紧咬牙关,天尚和青囊经融合的功法在体内不断运转,慢慢冲击着体内各个穴位。 “我要你大爷!” “轰”的一声,夏泽突破了自身的枷锁,达到了另一个高度。 手里的银针瞬间朝着老者面部飞去。 第119章 夏泽的“神器” 老者动都未动,银针悬在其面前半空中,竟无法寸进。 夏泽惊讶,没想到这老者竟然也会施展无形屏障。 “小子,你以为突破了就是老夫的对手么!” 老者大袖一挥,一声冷哼,“冥顽不灵,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老者一拳轰向夏泽,一道金色的拳影眨眼间便出现在夏泽面前。 夏泽避无可避,但也没有丝毫慌乱。 “砰”的一声,一道剑气直接将拳影击碎。 “他不能把你怎样!那么老夫呢?” 徐幽子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在了夏泽身侧。 对面的老者见到徐幽子后,脸色顿时凝重,警惕般地看向徐幽子。 “我说这小子怎会如此镇定,原来还带来个老的!” “老不老不是你说的算的!”凌厉的剑气瞬间凝聚在徐幽子周身。 对面的老者也不敢托大,急忙运转浑身真气凝聚于双手上。 两人的招式全都瞬间完成,剑气与金色拳影相互碰撞,剑气与拳影相撞,震碎屋内所有摆设。 夏泽急忙披上白大褂,勉强抵挡余波冲击。 徐幽子站立在原地,一丝一毫尽显武者风范。 而对面的老者却退后数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纵横之道果然不同凡响,既如此,老夫就陪你好好玩玩!” 只见他眼神如刀,眉毛竖起,双臂环抱胸前,“滋啦”一声,上半身的衣物瞬间破碎。 老者身上纹着一条黑色锦鲤,此时栩栩如生,鱼眼猩红,仿佛要活了过来一般。 “黑鱼图!夏小子退后!” 徐幽子喊了一声。 夏泽立马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内剑拔弩张,气氛也随之冷了下来。 夏泽担心徐夫子的安危,内心一直在揪着。 “还是自己实力低下,若是隋渊在此就好了。” “哼!小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2个身影从房顶上落下。 一黑一白,穿着打扮如索命的无常。 夏泽从他们的语气上也知道,来者不善,看来应该是和里面的老者是一伙的。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面前放肆了!是我给你们脸了,还是你们把脸凑上来让我扇?” “你说什么!” 黑色衣服的明显被夏泽的言语激怒,想要直接出手。 而白色的却表情淡然,将黑色的拦了下来。 “不要太在意,申老给我们的任务只需看好此人就行。” 夏泽一听此言也是来了脾气,“看我?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嗖”的一下,夏泽出现在黑衣服男人面前。 “啪!”一个大嘴巴抽的黑衣人踉跄数步。 夏泽指尖摩挲着担架车的金属把手,有如此速度,即便今天没有徐幽子在场,他也有机会全身撤离此处。 “混蛋!”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拿出杀威棒,一棍朝着夏泽劈了过去。 夏泽没有再启动担架车。 而是左手出现了一把手术刀。 只见他将手术刀用青囊针法,施展了出去。 刀光犀利,飞速朝着黑衣人袭来。 黑衣人毫无畏惧,直接用自己的杀威棒想将此刀打落。 夏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普通的兵器如何能和手术刀相提并论。 虽说这把手术刀一直用于给病人做手术,但这不代表手术刀不能当做兵器来用。 它可是无物不破。 咔嚓一声,杀威棒应声而断,手术刀直接洞穿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盯着断成两截的杀威棒,虽面露可惜,却未察觉致命伤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白衣人却眼神瞪大,紧盯向黑衣人的身躯。 “你......” “怎么了?看我将这家伙拿下!” “你快看看你自己的身子!” 黑衣人听闻,看了看自己的身躯,一下子傻眼了。 夏泽嘴角上翘,“你过来啊!不是要教训我么?” 白衣人嘴角微抽,黑衣人则是面露惊恐。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黑衣人说完话后,不明不白的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再没了一点气息。 夏泽收回手术刀,一把甩掉上面的心脏! 原来手术刀劈开杀威棒后,直接洞穿了黑衣人的身躯,狠狠插在了他的心脏上。 凭借无物不破的特性,直接将心脏从黑衣人体内剜出。 白衣人再也不敢轻视夏泽,已经升起一丝退意。 他要等里面的战斗结束,待弑神出来再对付夏泽。 “夏泽,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现在彼此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斗,应该心平气和地等待里面的战斗结束!” “哦?是么!” 夏泽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悄悄将一枚手术剪也从另一个方向从白衣人一侧划过。 白衣人此时眼中只有那把手术刀,他怕夏泽突然对他偷袭。 但不知夏泽只是将手术刀作为幌子。 白衣人一惊,虽躲开了手术剪,但腿上还是被擦伤。 “没想到你这么阴险!” “阴险?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要停战了?再说了,对于敌人,我从来不会手软!” 白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剑,直接向夏泽刺去。 可还没走几步,就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3.” “你对我施了咒术!” “2.” “你?你是阴阳家?” “敌人死于话多!” 白衣人的身躯,渐渐由里到外开始腐烂。 “——不!” 没过多久白衣人也步了黑衣人的后尘。 夏泽看着手中的手术剪,“果然好用,就是这效果属实太可怕了。” “轰隆隆!” 夏泽面前的房屋全部倒塌。 “徐夫子,”夏泽很担心。 尘烟过后,露出了两个身影。 是徐幽子和那名弑神老者。 “我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强。” 此时,那名弑神的老者身上全是剑痕。 反观徐幽子这边毫发无伤。 “哼!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名弑神老者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洒出来。 身躯也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老夫活了太久了,今日一败,老夫不服!若还有机会,老夫定能胜你!” “徐夫子,不可留手!”夏泽急声提醒 “放心,老夫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数道剑气瞬间划过。 对面的弑神老者闭上了眼,等着死亡的来临。 但就在这时。 弑神老者面前出现了无形屏障,挡住了所有剑气。 “是你!”老者动都未动,银针悬在其面前半空中,竟无法寸进。 夏泽惊讶,没想到这老者竟然也会施展无形屏障。 “小子,你以为突破了就是老夫的对手么!” 老者大袖一挥,一声冷哼,“冥顽不灵,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老者一拳轰向夏泽,一道金色的拳影眨眼间便出现在夏泽面前。 夏泽避无可避,但也没有丝毫慌乱。 “砰”的一声,一道剑气直接将拳影击碎。 “他不能把你怎样!那么老夫呢?” 徐幽子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在了夏泽身侧。 对面的老者见到徐幽子后,脸色顿时凝重,警惕般地看向徐幽子。 “我说这小子怎会如此镇定,原来还带来个老的!” “老不老不是你说的算的!”凌厉的剑气瞬间凝聚在徐幽子周身。 对面的老者也不敢托大,急忙运转浑身真气凝聚于双手上。 两人的招式全都瞬间完成,剑气与金色拳影相互碰撞,剑气与拳影相撞,震碎屋内所有摆设。 夏泽急忙披上白大褂,勉强抵挡余波冲击。 徐幽子站立在原地,一丝一毫尽显武者风范。 而对面的老者却退后数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纵横之道果然不同凡响,既如此,老夫就陪你好好玩玩!” 只见他眼神如刀,眉毛竖起,双臂环抱胸前,“滋啦”一声,上半身的衣物瞬间破碎。 老者身上纹着一条黑色锦鲤,此时栩栩如生,鱼眼猩红,仿佛要活了过来一般。 “黑鱼图!夏小子退后!” 徐幽子喊了一声。 夏泽立马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内剑拔弩张,气氛也随之冷了下来。 夏泽担心徐夫子的安危,内心一直在揪着。 “还是自己实力低下,若是隋渊在此就好了。” “哼!小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2个身影从房顶上落下。 一黑一白,穿着打扮如索命的无常。 夏泽从他们的语气上也知道,来者不善,看来应该是和里面的老者是一伙的。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面前放肆了!是我给你们脸了,还是你们把脸凑上来让我扇?” “你说什么!” 黑色衣服的明显被夏泽的言语激怒,想要直接出手。 而白色的却表情淡然,将黑色的拦了下来。 “不要太在意,申老给我们的任务只需看好此人就行。” 夏泽一听此言也是来了脾气,“看我?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嗖”的一下,夏泽出现在黑衣服男人面前。 “啪!”一个大嘴巴抽的黑衣人踉跄数步。 夏泽指尖摩挲着担架车的金属把手,有如此速度,即便今天没有徐幽子在场,他也有机会全身撤离此处。 “混蛋!”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拿出杀威棒,一棍朝着夏泽劈了过去。 夏泽没有再启动担架车。 而是左手出现了一把手术刀。 只见他将手术刀用青囊针法,施展了出去。 刀光犀利,飞速朝着黑衣人袭来。 黑衣人毫无畏惧,直接用自己的杀威棒想将此刀打落。 夏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普通的兵器如何能和手术刀相提并论。 虽说这把手术刀一直用于给病人做手术,但这不代表手术刀不能当做兵器来用。 它可是无物不破。 咔嚓一声,杀威棒应声而断,手术刀直接洞穿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盯着断成两截的杀威棒,虽面露可惜,却未察觉致命伤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白衣人却眼神瞪大,紧盯向黑衣人的身躯。 “你......” “怎么了?看我将这家伙拿下!” “你快看看你自己的身子!” 黑衣人听闻,看了看自己的身躯,一下子傻眼了。 夏泽嘴角上翘,“你过来啊!不是要教训我么?” 白衣人嘴角微抽,黑衣人则是面露惊恐。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黑衣人说完话后,不明不白的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再没了一点气息。 夏泽收回手术刀,一把甩掉上面的心脏! 原来手术刀劈开杀威棒后,直接洞穿了黑衣人的身躯,狠狠插在了他的心脏上。 凭借无物不破的特性,直接将心脏从黑衣人体内剜出。 白衣人再也不敢轻视夏泽,已经升起一丝退意。 他要等里面的战斗结束,待弑神出来再对付夏泽。 “夏泽,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现在彼此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斗,应该心平气和地等待里面的战斗结束!” “哦?是么!” 夏泽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悄悄将一枚手术剪也从另一个方向从白衣人一侧划过。 白衣人此时眼中只有那把手术刀,他怕夏泽突然对他偷袭。 但不知夏泽只是将手术刀作为幌子。 白衣人一惊,虽躲开了手术剪,但腿上还是被擦伤。 “没想到你这么阴险!” “阴险?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要停战了?再说了,对于敌人,我从来不会手软!” 白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剑,直接向夏泽刺去。 可还没走几步,就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3.” “你对我施了咒术!” “2.” “你?你是阴阳家?” “敌人死于话多!” 白衣人的身躯,渐渐由里到外开始腐烂。 “——不!” 没过多久白衣人也步了黑衣人的后尘。 夏泽看着手中的手术剪,“果然好用,就是这效果属实太可怕了。” “轰隆隆!” 夏泽面前的房屋全部倒塌。 “徐夫子,”夏泽很担心。 尘烟过后,露出了两个身影。 是徐幽子和那名弑神老者。 “我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强。” 此时,那名弑神的老者身上全是剑痕。 反观徐幽子这边毫发无伤。 “哼!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名弑神老者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洒出来。 身躯也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老夫活了太久了,今日一败,老夫不服!若还有机会,老夫定能胜你!” “徐夫子,不可留手!”夏泽急声提醒 “放心,老夫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数道剑气瞬间划过。 对面的弑神老者闭上了眼,等着死亡的来临。 但就在这时。 弑神老者面前出现了无形屏障,挡住了所有剑气。 “是你!” 第120章 深不可测的大公子 来人正是面具男。 他看了看徐幽子,又将头转向夏泽,“咱们后会有期!” 徐幽子手中剑气瞬间发动,而夏泽也是直接启动了担架车,想从他手上将弑神老者抢夺过来。 可惜还是晚了,面具男带着弑神老者再一次从原地消失。 “可恶!” 夏泽本以为这次肯定能活捉一个弑神好进一步了解下红花会。 毕竟这次有徐幽子,可没想到这可恶的面具男也会出现在这里。 徐幽子走到夏泽身旁,“不用担心,虽然他逃得较快,但还是中了我的剑气,这一段时间,他恐怕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多谢徐夫子出手!” “你不必客气,此次我也有一些私心,我想查一查当年老师的死,与这红花会到底有没有关联!” 夏泽对着徐幽子抱拳一拜,“无论什么,在下都还是感谢徐夫子一路陪伴,我估计还要在大夏待两天,毕竟二公主所说要攻打西域的事情,我觉得还要再斟酌一下。” “放心,老夫时刻都在暗中。” “那就谢过徐夫子了!”夏泽再次拜了下去。 次日清晨。 夏泽早早地来到都城街道的一处巷子内。 花无间在这里早已等候多时。 “你要的资料,我不方便给你,只有口诉传达了。” “无所谓,只要内容真实就行。” 花无间此时也一改常态,变得无比严肃。 “根据你从二公主口中所说,我们派系根本不知竟有一人已经研发出了火枪。” “不过这确实是红花会的手笔,而且是另一派系之人,虽说还没有大批量研发,但我相信,二公主手中之物肯定是最早的一批,这次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销毁这批火枪,当然,我也会协助你!” 夏泽深思,他没想到红花会还会给自己下达任务。 “你放心,每次做完一个任务,半年内就不会再接到任务了,除非你自己想去接取。” “这任务若是失败了会如何?” “红花会下达的任务,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可以一次失手,但三次后若还无法完成,那就会被驱逐出红花会,轻则消除记忆,重则死!”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没得商量咯?” 花无间点了点头。 夏泽摸着下颌,此任务还真是比较棘手啊,不说现在不知有多少火枪,就连具体位置他都不清楚。 花无间好像看出了夏泽的为难。 “我会帮你的,因为你是刚加入红花会,所以这次派发的任务,算是比较简单的了。” “这还叫简单?那难得会有什么?” 花无间撇撇嘴,“好比上次蛊惑稷下学宫,在一个国家内传道,迷惑一些大人物为我们所用,还有刺杀大人物,就像是你!” “别开玩笑,我算什么大人物!” “你真不知道么,你在红花会的悬赏榜上可是又增加了悬赏金,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揭榜来刺杀你!给的报酬实在太诱人了,即便是我都有些动心。” 夏泽听完后,紧皱眉头,“这个悬赏榜是个人发布的还是由你们总部发布?” “大多数都是个人所发,总部是直接派发给个人的,如果个人觉得这个任务太难,就可以发布悬赏让别人完成或者是辅助自己完成。” 夏泽深思,难道自己这个悬赏是面具男发布的么。 此时,大公子府邸中,他也在听着属下的汇报。 “什么?发布的悬赏都那么多天了,竟然还没有人揭榜?” “也许是难度太高了吧,毕竟夏泽身边有很多高手保护,而且他自身不光医术高明,还有一手以针法为利刃的武功。如今能击败他的人会很少。” 大公子看着低头汇报的孔离,“若是你去,你有多少把握?” 孔离沉思片刻,“公子,若是只有夏泽一人的话,我有80%的把握,若是隋渊在场,恐怕只有10%,可据我们昨晚调查,他身边如今又多了一名高手,好像是稷下学宫的徐幽子!他在场的话,我毫无把握!” “徐幽子?稷下学宫不是和红花会一起的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这个属下不知。” 大公子紧握茶杯,手中所发出的内力,将杯子里的水震得“砰砰”直冒泡。 大公子隐藏颇深,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略懂武艺的公子哥。 殊不知,他早已加入红花会,并且自身的功力,也是深不可测。 就连面具男都不知他的底细。 一旁的孔离见状,内心也是惶恐不已,自打上次大公子这种态度的时候。 那还是在北方的边境,与梁国厮杀的那一次,大夏士兵被敌人包围,只剩下100多名将士,而敌人则有3000人! 就在他们被逼进山谷,而山谷只有一个出口,他们被围困了数日。 最后大梁的士兵以为大夏将坚持不住时,他们全都冲了进去,想要活捉大公子。 可惜令他们失望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 那次从谷口出来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大公子。 当大夏支援的人赶去的时候,发现山谷里面全是尸体,残尸断臂,横尸遍野,比比皆是。 他们这些见惯了死亡的士兵,见到这一幕,全都没忍住,集体呕吐了起来。 从此,这座山谷也被称为了死亡之谷。 那次出来时,大公子就是这个眼神,这个状态。 没人知道大公子有多么可怕,也没人知道当时他是怎么以一己之力击杀3000多人的。 孔离见到这个状态的大公子,感到一股陌生。 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令他心生恐惧。 “你下去吧,盯紧夏泽的举动!” “诺!” 大公子眼眸深邃,“火枪?”他一声冷笑,“也就那样!” 他运转周身内力,将其聚集在右手上。 从二公主手中得来的那把七星刀,在他手中越发的璀璨。 “嗖!” 七星刀狠狠地陷入了一侧的墙体上,刀身全部没入了里面。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 大公子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公子,二公主有请!” 第121章 火枪队的位置 当大公子推门进来后,竟发现夏泽也在这里。 “大哥来了。”夏泽起身,满面笑容地迎接大公子。 大公子也毫无违和感,“三弟客气,坐。” 二公主自然乐得看见乐得看见如此场景。 在两兄弟寒暄的时候,她嘴角微翘,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从其眼中流露出来。 两兄弟看似还在互相问好,但谁都清楚地察觉到了二公主的不同。 大公子坐下后,拿起一杯茶慢慢饮了起来:不对,这绝不是二公主! 夏泽心里也同样在思索:她刚刚的那个眼神....有些不对,不管了,先套出火枪位置所在在说。 “今天邀请你们前来,是想问一下,之前的提议,不知你们想好了没有?” “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大公子微微一笑,“若是有二妹火枪队的加盟,我自然同意,这么一块大蛋糕,我大夏当然也愿吃上一口!” 二公主又将眼神对准夏泽,“不知三弟,可还有异议?” “我全听兄长与二姐的。” “好,这次咱们三人齐心,定然可大获全胜,来,咱们先以茶代酒,共同庆祝一杯!”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不过夏泽却慢了半拍。 此举自然被二公主看在眼里,“三弟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夏泽长叹,“也不怕二姐笑话,当日姐姐送我的火枪,我爱不释手,把玩了许久。不过又听闻有长筒火枪,自然是对长筒火枪也产生了好奇,二姐能否带我见一见这长筒火枪?” 二公主眼珠滴溜一转,“这.....”故作难办,“这长筒火枪嘛,不瞒你们说,长筒火枪全都在火枪队的手中,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一把。” “那不如直接带我们去参观一下火枪队不就好了吗?”大公子此时也对长筒火枪升起了浓烈的兴趣。 他那一日便对夏泽那把火枪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如今能见到长筒火枪,自然也想一观。 “不是我不带你们去,是现如今,火枪队全在戴维斯的手中,他没有随我来到这里,你们放心,等我们攻打西域之时,我断然会让你们亲眼见到火枪的威力的!” 大公子没有表现出不耐,夏泽也是喜笑颜开。 就这样,三人谈妥,准备在一个月后,对西域发起进攻。 此时,离开二公主府邸的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大公子率先开了口,“真是怀念啊,如此轻松地走在街道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不知大哥的童年是什么样的?” 大公子一听夏泽有此一问,直接心怀歉意,“都是为兄不好,考虑不周,没想到三弟你童年时的遭遇。” 夏泽看着大公子手里再次把玩着那块玉佩,这玉佩正是大公子第一次来二公主这儿时出现的。 他深思:这玉佩与燕形玉佩极为相似,莫不是...... 大公子看见夏泽在观察自己手中的玉佩,他当即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若三弟喜欢,便送于你了。” 当玉佩交到夏泽手中时,他顿了一下——这玉佩的做工与自己身世所携带的那枚燕形玉佩极为相似! 大公子这是在警告自己么! 夏泽心里暗自揣摩。 大公子上了自己的马车,与夏泽告别。 临别之际,他说道。 “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而是天命所归!” 夏泽看着马车离去的身影。 徐幽子出现在了他旁边。 “此人,有些看不透。” 夏泽心惊,他看了眼徐幽子,又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若今日不是徐夫子提醒......” “这大公子隐藏得很深啊!” 这声“天命所归”,夏泽岂会不明白? 他一把捏碎手里的玉佩——大公子这是又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了。 回到住所后,夏泽找来了花无间,他把从二公主处得到的消息与花无间对比了一下。 “火枪队确实还在他夫君手上!难道总部想让你去西域以外?” 夏泽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二公主所言一半真一半假,火枪队虽然在戴维斯手上,可不代表如今大夏没有火枪队。” 花无间不解。 “火枪这东西可不比其他兵器,制作起来极为艰难,也许1年才能做出来个位数。” “虽然困难,但不代表没有,要知道我家那老头子可不是轻易许诺就会做决定的主,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你是说夏王?” 夏泽点了点头,“二公主绝对是将长筒火枪给夏王看了,要不然,夏王不可能决定出兵,而这出兵的人选他交给了二公主自己来办,首先我人在大周,又有兵力上的优势,二公主断然会首先考虑我。不过我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大公子这人,恐怕这姐姐深知大公子的可怕吧!” “大公子可怕?你是不是想多了,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草包而已。” “不,你想错了,大公子很可怕,起初我和你一样,不过徐夫子对他的评价很高,就连他都看不透深浅。” 花无间眉毛竖起,“不可能,以我们红花会对他的调查,他断没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那只是他想让你们知道的而已,如若不想让你们知道呢?” “不对,那也不可能,红花会的情报断然不会错,我们是根据所有眼线,并不是只有一名去观测他的一举一动。”花无间还是不相信,她似乎对红花会的情报网络很有信心。 “玉美人是你们情报网的吗?” “她?你提她做什么。” “怎么?你们俩不对付?”夏泽很诧异地看向花无间。 “也谈不上,只是不太喜欢。” “那你觉得她在情报网里的实力是什么样的?”夏泽再次询问道。 “她很厉害,凭借手段,在大夏成为了唯一一个幕后情报网的总管。” 夏泽笑了笑,“告诉你吧,她也没有看透大公子此人,大公子此人城府颇深,我与他几次交手下来,虽然我占据着上风,但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隔靴搔痒,不痛不痒而已。” “不会吧,我们那么多人汇报的数据,难道都是假的吗?”花无间掐着腰质疑道。 “如果是那些知道真实情报的人都死了呢!” 第122章 隐藏的密室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那这个大公子未免也太可怕了吧?他难道会比徐幽子还厉害?” 夏泽摇了摇头,“他们没交过手,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实力,不过从徐夫子肯定的语气来看,这大公子的实力不见得比徐夫子低!” “你是不是对他的评价太高了。” 花无间还是觉得大公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有纵横之剑的鼻祖徐幽子厉害。 “可能吧,我习惯把自己的对手捧得很高,这样将他们摔下去的时候,就会感觉很刺激,不是么?” 花无间嘟囔了一句,“搞不懂你。”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今晚我准备夜探二公主府,你要与我同去!” “这么快就需要帮手了么,看来你还是离不开人家的嘛!” 花无间说着露骨的话语,再次恢复到了那迷人的姿态。 “收敛点,别逼我和你爹拜把子!” “你敢!” 虽说花无间的魅惑之道比起玉美人来,还是差了点火候,但若是对付普通人,还是手到擒来。 这也是夏泽需要她的原因。 夜晚降至。 夏泽并没有按照传统,半夜三更的再潜入二公主府邸。 而是在刚入夜的时分。 夏泽让花无间引开了守卫。 “凭什么我去引!你怎么不去?”花无间抱怨。 “因为你比我风骚!” “滚!” 嘴上虽骂着,但还是扭动着蛇腰,走向了库房门前的守卫。 “什么人!止步!” 两名守卫立即将手按在了佩刀上,若是来人再不止步,他们定会出手擒下。 “哎呀,两位哥哥真是不解风情,人家看两位哥哥站岗辛苦,特意给你们带来吃食,你们竟然还凶人家...” 透着月光,两个守卫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他们眼睛一亮,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人。 “小妹妹,刚才天黑没看清,我们哥俩就谢过了。”一名士兵接过早就预备好的篮子。 而另一个士兵则是看着花无间那动人的身躯,越发的心痒难耐。 “两位哥哥,我还带了一壶好酒,要不要和我共饮几杯啊?” “好好好!”那名色迷迷的士兵迫不及待地赶紧开口。 而另一个名拿着篮子的则是在犹豫,“那我们就在这里喝吧,二公主可是吩咐了,我们不能擅自离开此地。” “你真是不解风情,在这里怎么能喝酒呢,再说喝完酒不还得运动运动么,你说是不是,小妹妹!”色迷迷的士兵此时早已不顾什么二公主,只要能和花无间风流快活一半,他死也愿意。 不过旁边的那个士兵还是坚持要呆在原地。 花无间若不是怕被发现,早已发动魅惑之术了。 不过现在这个士兵一根筋,也没其他办法。 她直接发动媚惑之术,两名士兵看到她的眼睛后,瞬间脸色潮红,一步步跟着她去到了他处。 夏泽见他们离开后,飞速来到仓库门前,只见他将一枚银针插入到了门锁上,发动暗劲,“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 进入其中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里面堆满各种稀奇宝物,大多是欧洲物件。 夏泽翻箱倒柜,拎起一个“锁胸”,嫌弃地扔到一边,继续寻找长筒火枪。 就在一个屏风后面,他看到一个镶满珠宝的宝箱,虽然根据长度来看,断然不可能是装有长筒火枪的宝箱。 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夏泽打开了它。 珠光闪闪,“素广琉璃裙”! “好东西啊!没想到还有这件史诗级的衣物。莲祎穿了一定会很好看!必须拿走!” 收好裙子,夏泽却发现这宝箱还有一层,“里面还有什么?” “维多利亚之韵”! “我的天!这可是超高级的洛丽塔裙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泽震惊无比,但现在他还有要事要办,将两样东西都收进百宝囊后。 他继续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摆架上,发现了一个黄金打造的恶魔雕像,从其身上,他看了出了些与众不同。 他伸手转动恶魔雕像,“轰隆”一声巨响。 摆架旁边一侧的墙上出现了一处能容人通过的暗道。 夏泽没有犹豫,进入后,刚刚的墙壁再次发出巨响,缓缓关闭了暗道。 “此处竟然还藏有密室!看来长筒火枪多半会在这里。” 他平并没有因为暗门的关闭而紧张,这里既然是密室,那断然也会有从里面启动暗门的开关。 待他找到后,夏泽才更深一步地向着里面走去。 此处虽然昏暗,但暗道两侧每隔2米都点燃着火把。 走了大约七八分的路程,夏泽渐渐看到前面不同于火把的亮光,前方更加的明亮了。 “看来应该是到达密室了!” 进入密室后,他发现这里堆满了木制的箱子。 夏泽随手打开一个木箱,发现里面竟然真的藏着长筒火枪。 “此处倒真是个好地方,虽说是密室,但却干燥得很。断然不会腐蚀火枪。” 他又打开了数个箱子,有的放有一些圆珠子弹,而有着斜插标记的,里面竟然是黑乎乎的火药! “这里大致有1000多柄长筒火枪,不过威力么.....”夏泽暗自猜测,从他的判断上来看,这里的火枪威力并不是像大清晚期那样,粗糙得有些拿不出手,大致距离也就20米远,而且威力也远不如晚清时期的火枪。 但要是被其击中要害,也是能瞬间毙命的。 这长筒火枪的明显缺点就是,威力小,码数近,而且打一枪还要重新添置火药与子弹。 若是碰到自己的天使圣麟军,这小小的长筒火枪,根本就近不了他们身,开枪者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就算是普通士兵,如果是人数占优的话,不怕死般冲到近前,也会对开枪之人造成很大的麻烦。 “哼!怪不得会联手大夏,想让我们当炮灰么!这子弹可不分敌我!” 就在这时,有一声沉稳的步伐从夏泽身后传来。 “什么人!”夏泽转身呵斥。 “你说的没错,尊敬的三公子殿下!” 第123章 徐幽子“大坑” 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出现在夏泽眼前,他身披白色教袍,双手合十,对夏泽施了一礼。 夏泽脑中不断思索此人的打扮,“教堂”!夏泽在现代的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描述。 “你是传教士?” “您说得没错,我来自梵蒂冈!” 夏泽皱起眉头,“你是和二公主一起来的?” “是,也不是。她有她的使命,而我有我的任务!” “既然来了,那就聊聊?”夏泽没有惧怕这些传教士,典籍中记载,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耍心机的家伙,利用蛊惑人心之术来壮大教会。 “荣幸之极!” 夏泽内心冷笑:看来此人是想将自己给洗脑,然后加入他们,这么有信心的么。 夏泽习得青囊经医术,又有天尚内功心法所护,断然不会被这小小的口才给忽悠。 “能说说你们来此的目的么?” “传教!” “先杀人,后传教?好计划!” 传教士瞳孔一缩,他也没想到夏泽这么轻易就猜到了自己任务的意图。 夏泽冷笑,“你在你们教会中所属何职?” 传教士听闻后,也立即恢复神色,“在下任主教一职,别人都尊称我一声勘斯特廉。”他顿了顿继续道,“不知三公子是如何看出的。” “这还用猜么,根据你们的行事风格,断然会先以杀戮入世,然后再以拯救的手段去当救世主,让所有人都更加信赖于你们,加入你们!” “看来三公子对我们很了解。” “了解谈不上,不过有所耳闻罢了。” “三公子去过西欧大陆?”这时候,勘斯特廉不再淡定了,他没想到夏泽竟然会对自己这边这么的了解。 夏泽抬眸。“西欧么.....” 夏泽陷入回忆,那时去欧洲,还是现代的时候,是一次医学演讲。 演讲过后,他也游遍了欧洲各地,自然听闻了许多关于欧洲古老教堂的事宜。 “没去过。” “那你怎么会——如此了解我们!”勘斯特廉露出狠色,一改之前和善的表情。 因为他觉得夏泽在说谎,就算没去过欧洲,他也肯定在自己的教会中,安插了内线。 他内心当中下了决定,今天断然不会让夏泽活着离开此地! “怎么?这就要动手了么?” “三公子,其实有些事情,你只要装傻就好,但偏偏你很聪明,而且聪明得叫人发指!” “那你是准备杀人灭口咯?”夏泽断然没有一丝害怕之意,这个叫勘斯特廉的只不过是一个主教而已,一个传教之人能有什么武力,就算很厉害,自己暗处可还是有徐幽子保护的。 “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一、加入我们!二、死在这里!” “哈哈哈哈!”夏泽狂笑不止,把勘斯特廉笑得头皮发麻。 “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知,对我还不是很了解。”夏泽缓步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你可知,以前威胁我的人,坟头草现如今都已经很高了!” 勘斯特廉急忙退后一步,“那是他们学艺不精,与我何干!” “我觉得你就快要步入他们的后尘了。” 一声冷哼,从勘斯特廉鼻中传出,“大言不惭,让你见识见识我梵蒂冈的威力!” 勘斯特廉口中念念有词,他手中的禅杖渐渐发光,“我以神的名义,净化一切有罪之人!” 夏泽心惊:我擦,不是说教会之人不会武力的么,你妈还玩上魔法了?徐幽子赶紧出来啊,这我可对付不过啊! “轰”的一声,夏泽所在原地被砸出来一个深深的巨坑。 反观夏泽自然是在勘斯特廉出手的一刹那,施展轻功闪至另一侧。 “无用功,你是逃不掉的!” 勘斯特廉再次使用了刚才的咒语,这次的范围比之刚才还要大。 夏泽也不再坐以待毙,他直接瞬发出数枚银针,不过全都在勘斯特廉面前被弹开。 “嘎嘎嘎,我有真神护体,寻常的兵器是进不了我身的!” 夏泽眼眸深邃,“哼!那这个呢?” 手术刀被夏泽如法施为,瞬间来到勘斯特廉面前。 “愚蠢,我说过,寻常的兵器是伤不了我的。”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际,手术刀瞬间穿透了他所谓的“真神护体”。 “什么!” 勘斯特廉大惊失色,赶紧调整身位避其要害,手术刀擦着他的左肩膀洞穿而过。 他眼神终于露出警惕,“这是什么!为什么能击穿我的真身护体?” “狂妄,东方的神秘,岂是你一个西洋人能懂的!” 夏泽收回手术刀,准备再次进攻。 一时间,勘斯特廉停止了他的术法攻击,一直躲闪着夏泽带来的威胁。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身上的伤势也愈加增多。 他脑中慌乱不已:不行,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自己死不要紧,可是断然不能让夏泽活着离开这里! 他眼中露出狠急之色,躲闪的他终于停在了原地。 夏泽也收手,想看一看已经黔驴技穷的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怎么?准备向神祷告一下遗言么!” 勘斯特廉大怒,火冒三丈的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对于这些教会的人而言,侮辱自己可以,但绝对不能侮辱神明,那是他们即便付出自己性命,也要守护的信仰。 “夏泽!你会为你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的!” 只见他口中一改刚才的咒语,简短的只有一句话。 但威力却比刚刚强了最起码数十倍! 夏泽心惊,“你疯了不成!这里可是有黑火药,你自己也会没命的!” “桀桀桀!我是不会死的,我只不过是回到了神的身边而已,但你不同,你会下地狱,受尽折磨吧!” “徐夫子!你真是要玩死我了!这家伙疯起来连自己都不要了,你怎么还没到?” “轰隆”一声巨响。 二公主府邸内所有人都赶到了仓库这里,包括正要歇息的二公主本人。 “糟糕!”另一处隐秘的地方,地上躺着那两个看守仓库的士兵,此时已经不知生死。 “都怪你!没事瞎聊什么家常!现在怎么办?”花无间对着徐幽子说道,目光又急忙转向仓库的方向。 “一时多言,忘记他了。”徐幽子一脸尴尬,担心地朝着仓库奔去。 第124章 稷下学宫学者大会开始 徐幽子来到仓库这里,发现此处出现一个深坑。 周围一些建筑也被波及得支离破碎。 旁人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没事。” 徐幽子对着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夏泽调侃般的说道。 “我刚才可是真的差点就玩完了。” 徐幽子颇有些尴尬,不过没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是怕花无间遇到危险,所以跟了过去,结果聊着聊着就把夏泽给忘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爆炸?” “这里是埋藏了黑火药,里面有一个西欧大陆教会的人,他竟然会使用魔法,交手的过程中不小心叫他引爆了黑火药。” 徐幽子深思,虽不明白夏泽所说的黑火药和教会之人是什么人,但他在游历各国的时候也见到过所谓的魔法。 “我曾经在大梁见过一些西欧人,你说的魔法莫不是会出现一些火焰和风刃之类的术法?” 夏泽点了点头。 “倒是与阴阳家有些类似,不过我认为这也就是武功的一种罢了,所谓术法,应该就是内力达到极致,外放产出的效果。就像这样!” 徐幽子说完,手中渐渐出现一个光球。 夏泽看得分外惊奇,没想到徐幽子所展示出来的,与刚刚那勘斯特廉所施展的大致一样。 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这里不便施展,待以后我将它交给你!” 夏泽心喜,“谢徐夫子!” 若是平常徐幽子断然不会教夏泽什么,只不过是刚刚有些愧疚,为了弥补他。 “走吧,既然事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夏泽能从刚刚的爆炸中逃脱,全是多亏了担架车,若是换了一个人,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即便是徐幽子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安然而退。 回到住所后,花无间已等在了这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你完成了任务。” “这样的任务还是少来为妙,你们难道没有查清楚,里面会有一个教会的人吗?” 花无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们是万能的吗?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你们与教会的人有什么联系么?” “这个我不知,不过按理说应该会有吧,我感觉这幕后的主使者既然能推动这么大的计划,而且还有火药火枪,光靠他们应该不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你再帮我查查有关梵蒂冈教会的资料吧!” “嗯!” 虽然勘斯特廉死了,所有的火药和火枪也全都没了,二公主看着眼前熊熊大火,手指攥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 “是谁!坏我好事!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所有人得知这一消息的表现都略有不同。 玉美人听闻后,咯咯地怪笑,没有说一句话。 而夏王则是略显深沉,并告诉一旁的监者,“此次攻打西域的计划取消!” 在看大公子府邸内,他正在饮茶,“三弟,你这么做可不是明智之举啊,这不是逼着老二亲近我吗!哈哈哈哈!” 当花无间离开后。 房间内只剩下夏泽和徐幽子。 “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回去吧,刚刚稷下学宫也给我来了消息,说是科举大会要开始了!” 在归往大周的马车上,夏泽深沉的目光看向窗外。 “越来越迷离了,二公主不久后便会知道是我做的,恐怕我的对手将会更加难缠了。大公子、梵蒂冈教会、大梁!走着瞧吧!” 回到家里的夏泽,身心疲惫,与苏莲祎他们说了下这次的事情原委后,就早早地一个人睡了过去。 “这样真的好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他处寻一个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苏诗若看着夏泽的样子,有些心疼。 苏莲祎叹口气,“他又何尝不这样想,可事与愿违,不是他不想,而是那些敌人不会放任他这样的!” “姐姐,你在这里照看他吧,我要去帮他处理一下稷下学宫事宜,如今大会就要开始,他迟迟不露面不妥,我就代他去一趟吧。” 以如今苏莲祎的身份,来到这稷下学宫,其内除了三位夫子以外,全都出来迎接了。 此次大会全由季言全力负责,其他人都给他作为辅助,三位夫子肯定是懒得管这些闲事的。 迎接苏莲祎的也是季言,在他旁边还跟着范思理。 此次苏莲祎是 “我听说,你们这里之前还有一个叫孔仪的也是学识渊博,不知如今现在何处啊?”苏莲祎平稳地说道,一丝王后的威严渐渐显露。 季言对着苏莲祎略表歉意,“君夫人有所不知,孔仪勾结外人谋害夫子,现如今已被逐出稷下学宫了。”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季言低头沉默,不知君夫人此话何意,“若您有需要,在下倒是知道他曾在环县出现过。” “哦?是么,小柔,一会你叫人去环县查探,看是否有此人消息。” “是,夫人。” 苏莲祎找孔仪,自有他的想法,夏泽与她谈过孔仪这人。 此人有一肚子的学问,为了实现稷下学宫一统的理想,才被红花会之人渗透其心中最薄弱之处。 如今稷下学宫三派再无间隙,夏泽与苏莲祎也是经常念叨此人,她才会自作主张想将此人再次找回。 就算不能回到稷下学宫,留在夏泽身边,想必也是一大助力! 小柔自然就是夏柔,她如今一直呆在苏莲祎身边,如今行事风格也是越来越像苏莲祎了。 她吩咐了几名亲卫,“你们去吧,记住,将范围扩大些,这孔仪既然前几日在环线,以他的脚力,断然走不多远,若是环线没有,就去周边几处城村看看,还有一些深山老林,也断然不可忘记,可多派些人手,就辛苦几位大哥了!” 亲卫与小柔也是彼此熟悉,笑着道,“放心吧,小柔姑娘,交给我们了,必将此人给你安全送过来!” “那我就放心啦,我要回夫人那边了,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小柔回到了苏莲祎身边,此时的他们已经来到了比赛会场。 第125章 不安的消息 此时上台的是一名穿着打着补丁的书生。 台下一顿哄笑,“再穷也要换件像样点的衣服吧,真是有辱学者风范。” 台上的书生却不以为意,“在下是来比赛的,不是来选美的,穿好衣就能体现你的文采了?就能体现国家富有了?” “好的衣服当然能体现一个国家的朝气和澎湃,就比如接见他国使臣,或者是访问他国,难道要穿成你这样不成?”底下之人出声讽刺。 “哼!一个人穿着华贵鲜艳的服饰,彰显着国家的富有澎湃?可不知,底下的百姓却还在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要知道大周在夏泽的管理下,断然没了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即便是再穷之人,也能一天吃上两顿粮食,而且官府还会对特别贫穷之人分发贫困补助。如今的大周可没有贪赃枉法之辈。 夏泽给这些官员的福利待遇也是极好,而且他们的子女现如今全都被夏泽聚拢在了一处——大家都说是夏泽为了控制他们,留在都城当质子的,殊不知夏泽是有打算让稷下学宫分出一个学院,对这些官宦家庭的子女统一进行改造学习!夏泽准备在学者大会结束后就开始实施。 “你这人是哪国的,岂不知我大周现如今早已没了贫穷之人,家家都能吃饱,都能有新衣穿!若你是他国之人,我断无话可说,对于之前的行为,我向你道歉,但若你是大周之人,你打扮成这样,那这就是在丢我们大周的脸!丢崎泽君的脸!” 苏莲祎看着说话之人,对着一旁的季言出声询问,“此人姓甚名谁?” 季言笑道,“在下不才,此子正是在下的弟子,名叫周季。” “名师出高徒啊,不错,很不错!” 季言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都说崎泽君的这位夫人是大才,能被她看中的人凤毛麟角。 此时台上的那个补丁书生也紧皱眉头:他不知这大周的风土人情,但从来时的路上所见,也确实并未和自己的国家一样——百姓都是喜笑颜开,而且有的官兵甚至还在帮着百姓一起务农,这在他自己的国家是根本看不到的。 “在下来自鲁国,刚才可能言语确有不妥之处,还望勿怪罪。”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暗自低头:知道要来参加大会,他自然也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可惜他现在穿的是他家中唯一最好的一件衣服了,这还是他娘子给他补了一晚上才弄好的。 众人听闻后,脸色也都沉了下来,再无刚才的嘲笑之意——因为他们深知鲁国在这五国中,百姓过得最为贫苦:那里的赋税是他国的几十倍,百姓自己都吃不饱,种出的粮食不仅全部上交,还要另交一部分余粮;长此以往,百姓苦不堪言,一些人为了一根野菜都能生死相搏,那里遍地都是饿死之人。 此时这个补丁男的对手也上台了,站在对面的正是那个季言的徒弟周季。两人互相抱拳:“刚刚多有得罪!”“我也不知你们大周百姓竟然能过上这等生活,是我狭隘了。” 季言拿着笔墨纸砚,来到苏莲祎面前,“请君夫人出个头彩的题目吧!” 苏莲祎见状也来了兴趣,想起刚刚台下两人的言论,她顿时拿起笔墨在纸上书写起来。随着季言一声令下,两人的比试正式开始。当他们看到考题后,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因为此考题没有标准的正确答案。 苏莲祎给他们所写的是“治国”! 两人思考半天,都各自在纸上书写开来。 补丁书生手微颤执笔:“鲁国税苛民困,当减赋让耕者有食。”笔落处,树皮充饥、官吏催税的惨状跃然纸上。 周季从容展卷:“大周如竹,民生为根,法度为干,教化枝叶。义塾育童、工坊授技,此乃固本之道。”字如刀切,旁绘稷下新院草图,孩童嬉笑入院。 台下议论渐起,老者叹:“一解困,一谋远,各有妙处。” 半个时辰后,两人都已完毕,将纸张交予季言。季言不敢妄自评判,自然拿到苏莲祎面前让其定夺。苏莲祎抬眸:“先生看过就好。” 季言施了一礼:“此考题乃君夫人所出,还是由您来评判,最为稳妥。” 苏莲祎点了点头:夫君没有看错此人,这季言的回答还算令我满意——既没有彰显出自己学识浅薄、判断不出这道考题,而是以“考题出自本宫”为由彰显了我的风采,不错。 苏莲祎展开两人各自考卷,认真反复阅读了几遍,露出笑意:“不错,两人各有千秋,这花落谁家可是难办了。”苏莲祎轻咬嘴唇,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夏泽上台,细看两卷轻笑:“鲁之仁解困,周之智谋远,相济方为良策。”提笔画长河连接农田与学宫:“仁心渡当下,智谋谋长远,河方可长流。”补丁书生拜服求策,夏泽将笔递给苏莲祎。她莞尔题“兼济”二字,笔锋婉转似春风拂过。 “夫君,你怎么来了?” “这一盛会,我岂有不参加之理。倒是辛苦你了,事事都想在了我前头。” 大会继续,夏泽亲临,台下的学者们更加兴奋,都想在夏泽面前好好表现。最后还是周季和方撤拔得头筹,分别获得一二名次。两人也被夏泽召见到台前。 夏泽先问了问周季,周季表示要继续留在稷下学宫跟老师学习。然后他又看向方撤:“你叫什么?鲁国人?”“在下方撤,是的。”“可愿留在大周?” 方撤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能获得大周的赏识离开鲁国,“不知能否将妻儿都接过来?” 夏泽放声大笑:“好,本君没看错人!我派人与你同行,让你亲自去迎接自己妻儿来大周!” 方撤激动地直接跪拜下来:“谢崎泽君,在下愿为您用尽毕生绝学,开创太平盛世!” 然而就在这时,亲卫匆匆赶来,附在夏泽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 夏泽内心变得不安,猛然站了起来:“告诉历傀将军,立即整顿兵马待命!” 第126章 草包城主 夏泽在信中得知,如今大卫,季芊墨正在被鲁国攻打。 他们正在顽强地抵抗,不过鲁国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战争兵器,一时间卫国已经连丢了好几座城池,如今鲁国军队马上就要逼近都城,这才给夏泽发了求援。 苏莲祎看见夏泽很慌张,轻声询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卫国那边出事了!” “放心,这边交给我就好,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隋渊大哥已经出关了,你带他在身边我比较安心。” “那你这边.......” “放心,咱们这里可还有三位夫子呢!” 夏泽心安,对啊,这回徐幽子也已经回来了,有他帮衬着,苏莲祎这边应该会很安全的,而且“有些人”现在要对付的还是自己。 “好,那我即日就准备动身了,到时你和诗若说一声吧,真是对不起你们俩,这刚回来就要走了。” 夏泽叹了口气,“时不我待啊!” 此次夏泽带着历傀、隋渊、芸汐和关山,并率领30万大军,其中天使御林军就含有2W人马。 “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在大周境地内,所有百姓看到后,都自豪无比。 “看!这是咱们的军队!” “我以后也要去当兵.....”有些人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当他们离开大周,到达大卫的一处边境所在城池门口。 关山此刻上前,“喂!我们是奉崎泽君的命,来协助大卫破敌的!” 城墙上的守卫听后不敢擅作主张,立即找来了城主大人。 此时的城主正是怀里美人坐,酒从天上来,好不自在,根本就没把大卫的生死危机放在心里。 一常年跟在城主身边的管事突然闯了进来。惹得城主非常不快。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何事?” “禀大人,城外来了一群人马,说是崎泽君派来援助我大卫的!” “他们来了多少人吗!”城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目前所看到的大概有几万。” 城主深思:都说卫王与崎泽君交好,如今卫王有难,他却只派了这点人,依我看,大卫恐怕是要完了。我得早做打算才是! “即日起,坚守城门,不得放任何人进城和出城!” “可是……如今我大卫正需要援手啊,咱们若是不放行,卫王怪罪下来……恐怕……” 城主猛然瞪向他,“要不这城主你来当?” “噗通”一声,管事当即跪了下来。 “属下不敢,是小人多嘴了!” “那还不赶紧照办!” “诺。” 管事恭敬地退了出去,关好房门的他,听见里面再次传来了欢声笑语。 他摇了摇头,“哎,我大卫亡矣!” 他亲自登上了城楼,传达了城主大人的命令。 “所有弓箭手准备,但凡靠近城池者,乱箭穿心!” 这名军官说得很大声,下面的关山自然也是听到了。 “你们这是何意?耽误了时间!你们担待得起吗!” “下方之人,三息内离开此地,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啊!气死我了,这是什么愚蠢的城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不断咒骂,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放箭!” “嗖嗖嗖!”无数箭矢在天空中密密麻麻般地朝着自己这边袭来。 关山一边防御一边愤恨地大喊。 “撤!” 关山率领众将士撤了回来,他回到夏泽身边,将事情经过诉说了一遍。 “看来是有人不想我们援助大卫!” 夏泽即刻下令全军原地待命,“你再去告诉他们,若是一个时辰内不放行,立即攻城!” 关山领命后再次回到了城门下。 “什么?他怎敢?”城主听着管事的汇报,再无刚才的从容。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守军只有三万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一旁的女子走到城主跟前。 “大人,你何不将他们请进咱们城中详谈,若是他们敢来咱们就给他们来个鸿门宴!” 一旁的管事出言劝阻,“他们怎么可能会来,再说若是杀害了他们,你以为他们就不会破城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城主大人头大如斗,一时间慌乱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一男子推门而入。 “我倒有一方法,可破眼前之局,就是不知道城主大人敢不敢了!” 三人都看向门口的方向,城主直接呵斥,“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人!” 城主心里咒骂:这群守卫真是越来越废物了,竟然让人无声无息间就进来了,若是刺客,自己这小命岂不是不保! 几名守卫立刻闯了进来,要押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 “且慢!”管事上前,制止了守卫的举动。 他对着城主施了一礼,“大人,不妨听听此人有何妙计,再做打算不迟。” 城主眉毛轻挑,觉得管事所言也有些道理。 “说说吧,你有什么方法!若是让我满意就恕你无罪,若是满嘴胡言,那我就要你的命!” 男子听闻后,摇了摇头,内心中对着这名城主也是下了结论: 如此草包,怎么坐上城主的位置的。 若大卫都是这种人,我大鲁顷刻间破之,可惜那卫王身边竟还有一能人,若不是此人阻挡,我大鲁将士早就踏破都城了,何苦来这里听这草包乱语。 他叹了口气,“城主大人,在下大鲁——呼延嘉,受将军之命来此劝阻城主归顺我大鲁,我大鲁不仅对城主大人保持原先职位,还会有必将有厚礼相赠!” 城主大人一听,眼睛一亮,大卫的风气在季芊墨的管辖下,无人敢贪赃枉法,只不过离远些的官僚谨慎一些,还是能有点好处,不过也是大不从前了。 如今有人给自己送礼,岂有不要之说。 不管事情如何办,先收了再说。 “这礼在何处啊?”城主吹着八字胡,一副老练的样子。 呼延嘉见此,撇了撇嘴,“自然已在他处候着,城主大人,这礼可不是随便就能收的!” “哼!你在威胁我不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又有何用,你能抵挡外面那30万大军么!” 城主大人惊恐出声,“什么?30万!”他再次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 第127章 单刀赴会 “我说过,我会帮你!” “条件是什么?” 呼延嘉一声冷笑,“还不算愚蠢,只要你归顺大鲁,我自会帮你退敌,并且之前答应的礼物也一一奉上!” 城主原本就有另谋出路的打算,如今正主找上门,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不过为了再争取一些利益,他还是装出面色有些为难的样子。 “你.....你这是要我叛国啊,这可不行啊!我全家至今满门忠烈,怎能在我这里有了叛国的名号。”城主盯着呼延嘉的眼神,想看出他能做出什么让步,可惜他失望了,呼延嘉还是刚才的态度,有些轻蔑,“不过,如今大卫被攻,卫王竟还要请大周的崎泽君,她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呼延嘉还是没有说话,他一副冷漠的表情,静静看着城主大人的表演。 “既然她卫王要把社稷拱手让给那种人,他崎泽君怎能和鲁王朝的鲁王相比,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野小子,”城主继续感慨万千,表达内心的想法..... “有如此机会能投靠明主,我必当万死不辞,永久效命于大鲁鲁王!” 呼延嘉都要听得睡着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句。 “好!城主大人大义!” 城主眼睛滴溜一转,“不知先生,可有何良策能破敌啊?” 呼延嘉大笑,“刚刚那女人不是说了么?” 管事和城主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刚才女子所言不是行不通吗? “她所说只需稍稍改造一下便可!” “怎么说?” “我们不妨来个缓兵之计,假意投诚!”呼延嘉抬起一只手,“然后再将他们来个瓮中捉鳖!”那只手随即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可若是他们要报仇怎么办,我们如何能抵挡住30万大军!” 呼延嘉会心一笑,“城主大人放心,我们只需将其说是被刺客刺杀就好,到时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断然不会再为难城主,而且我们也无需阻挡大军,只需延缓数日,我大鲁军队,必将攻破大卫都城,到时候,就算他们到了又如何,大卫已经不在了,明智的人只会和我们大鲁继续交好!” 城主听闻后嘴角微微上翘,心里乐开了花,“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来人!” 城主按照呼延嘉所说吩咐了下,并下令要好好招待呼延嘉。 管事走在两人后面,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夏泽得知后,思索片刻便知这城主心怀不轨。 有着担架车的他自然无惧,他倒要看看是谁给他出的花招,从此前来看,这城主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隋渊,随我进城,看看,”夏泽又告知历傀,“半个时辰后,无论什么样,都即刻攻城,凡胆敢挡路者,杀无赦!” 夏泽心中担心着季芊墨的危机,自然要快点抵达都城。 只不过他自己要见识见识,这城中之人是谁!会不会又有红花会的影子。 城主府中。 “大人!都安排妥当!” “好!一会以摔杯为号!将来人全部斩杀!” “诺!” 城主眼眸深邃,他根本不会想到夏泽会亲临。 “城主大人,崎泽君的人来了。” “来了多少人?” “两人。” “什么?竟然敢如此轻视我!哼!” 呼延嘉却不以为意,笑道,“城主大人多心了,无论他们来多少人都是一样的结果!不是么?” 两人相视一笑,“城主大人,在下就先躲在这后面,不露面了。” “也好,到时候,我会拿着他们的人头,当投名状!” 管事此时正在领夏泽去见城主大人。 期间,管事有意无意地一直在提醒夏泽,此处危机重重,还是赶紧离去的好。 夏泽却不以为意,“多谢管事了,你放心,他活不过今晚!” 管事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事已至此,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夏泽推开门,抬脚迈了进去。 “在下恭迎两位多时,哈哈,快请入座!”城主对着夏泽他们俩一抱拳,笑面相迎。 夏泽坐下后,直入主题,“我们不会在此多呆,如今大卫都城危机,还是赶紧前去救援比较好。” “放心,两位也不差这顿酒席,待完后,我立刻为两位将军送行!”城主的后两字说得很重,他自以为夏泽他们俩都是武将,乃粗人一个,断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隋渊冷哼一声,稷下学宫出身的他,虽说脑子没夏泽这般妖孽,但又岂能是一般人能比的。 城主大人举杯,“来,两位一路风尘仆仆,我敬两位一杯!” “蠢猪!”隋渊当即开口道。 “什么!”城主大人一愣,没想到此人会突然骂自己。 “他在说你愚蠢呢!”夏泽也补了一句。 城主大人眼神轻蔑,“两位这是何意?我好心招待你们,你们竟然辱骂于我!” 夏泽根本不予理会城主,他对着隋渊说道,“他演技实在拙劣得很,我不想陪他演下去了。” “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夏泽扭头看向城主,“你背后之人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屏风后面的呼延嘉哪里还在,在看清来人是夏泽后,他立马逃出了城主府。 他一路飞奔,连随他而来的大鲁士兵都不顾了,直接架起一匹快马,谎称城主有令,快速出了城门。 也不知跑了多远,他才心有余悸地按住自己胸脯,“还好跑得快,怎么这个煞星会亲自领兵前来,他就不怕回不去么!” 喊了一声后,没人答应。 “看来此人是丢下城主你,独自跑路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此处哪里还有他人!”城主也是心惊不已,他深知呼延嘉藏在屏风后面,如今事已暴露,为何还迟迟不肯出来? 隋渊拿起桌上酒杯,对着地上就摔了下去。 “呼啦”一下,出来一群手拿利刃的士兵。 隋渊一声冷笑,“摔杯为号?一群垃圾!” 城主府大惊失色,“快!快给我拿下他们!” ...... 没一会儿。 管家带着自己的亲信冲了进来。 “两位将军快跑,在下心有愧疚,断然做不出这等事来,此处交给我!” 不过进来的管事一进来,就傻眼了。 城主府正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第128章 夏泽的不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夏泽走到管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起你就是这所城的城主了。” 管事目瞪口呆,就连跟着他一起来的手下们也都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突然,”夏泽指了指前城主,“他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管事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赶紧点了点头。 夏泽没有耽误太久,立即召集大军前往都城。 此时狼狈的呼延嘉也已经回到了大鲁的营地内。 “你说什么?崎泽君竟然亲自领兵前来?” 一魁梧大汉听完他的汇报,也表露出不解,按理说,夏泽只需派一位将军前来救援就可以,没必要自己亲身冒险。 “属下说得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魁梧大汉一声冷哼,“既然来了,那他就别回去了!正好可以一同吞并前大周!” 夏泽他们由于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只好加速行军。 “公子,过了这定义山,便到都城了。”芸汐在一旁给夏泽指了指前面的山峰。 夏泽顺着望去,此山云雾缭绕,中间只有一狭小之路能通过行人。 芸汐看到夏泽眉头紧皱,立即向他解释,“此峡谷名曰落鹰涧,是根据此地驻扎着许多山鹰,因此而命名。” “我倒不是因为他的名字,而是此地若是设伏,恐怕对我军不利啊!” “可此处是唯一能快速到达都城的必经之路!” “叫所有人停下!” 夏泽一声令下,全军都停在了原地。 “关山,你带领一些善于攀岩之人,去前往探寻一番。务必小心,只需探查,若发现敌人立即返回,无需恋战!” “放心,属下这就去!” 关山带着几百名天使圣麟军,装备好攀登山岩的装备,为夏泽前去探路。 “芸汐,为什么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夏泽看着远处的山涧,总感觉有些异常。 “公子,也许是你想快速到达都城,担心卫王的安危吧?” “不,绝对不是。”夏泽又扭头看向隋渊,发现隋渊正在摆弄他的佩剑。 “不对,绝对不对!太安静了,此处名为落鹰涧,可你们谁听到了鹰的声音!” 夏泽越想越觉得此地绝对不寻常。 “历傀,芸汐,你们俩原地待命!隋渊和亲卫,与我登山!”、 “公子不可啊,此处山峰陡峭,万一......而且关山他们不是已经去了吗?”芸汐劝说夏泽,怕他出危险。 “不行,关山已经去了一个时辰,他们肯定遇袭了,我要去解救他们!” “那就我去吧,你留在这里就好!”隋渊信誓旦旦开口道。 “不,我必须得亲自去!”夏泽没有为众人解释为何一定要亲身前往,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在滴血。 而这种感觉还是在失去王奈嫣和李杏儿的时候发生的。 他必须要亲眼认证一下,现在还不能做定论,免得人心惶惶。 夏泽说完,准备了一下,便带着人赶往了前方的落鹰涧。 芸汐叫人时刻注意夏泽他们的归来,并且告诉历傀要保持警惕,有可能随时触发战斗。 她也是为了夏泽的安危,做好了一切部署。 夏泽他们沿着陡峭的悬崖,一点点向上攀岩。 途中也出现了好几次险情,还好隋渊时刻都呆在夏泽身边。 隋渊靠着轻功,将没攀住石头的夏泽,一把接住。 “我说你行不行啊,没有攀岩的常识,还硬要逞能。” 夏泽也是无奈,他真不知道这攀登山岩,竟然这么吃力。 “我会慢慢适应的,眼下还是找到关山他们要紧。” 众人继续沿着陡峭的石壁向上攀岩,在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 他们都听到了让人绝望的声音。 “我关山,生为崎泽君的人,死亦是崎泽君的鬼!大丈夫死亦有何怕,想让我投降!做梦!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如今百名的天使圣麟军,只剩下区区数十人。 他们全都咬紧牙关,仇恨地注视着眼前这些敌人,他们的同伴和兄弟,刚刚都是死于这些人的手中。 想让他们屈膝,做梦! “大人,你不用说了,我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兄弟们,随我继续拼杀,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众人抹去脸上的鲜血,握紧手中的兵刃,向着眼前的敌人继续冲了上去。 他们有的浑身带伤,有的只剩独臂,白大褂被撕扯得也全都破烂不堪,再也不能有效地治疗他们。 对面的敌人不光武功与他们相差无几,人数竟然是他们的数倍,若不是有着白大褂的加持,他们恐怕早已坚持不到现在。 可如今,所剩的兄弟也一个个在倒下。 “关将军,来世我还做您的兵!杀!”一名被两把刀贯穿了肚子的兄弟,说完话后,凭借最后的力气砍掉了对面拿刀人的脑袋。 关山看着此景没有悲伤,“兄弟一路走好,快了,我这就去陪你们!” 嘶喊声不断,峭壁上的夏泽们听得真真切切。 “不!关山,我命令你,赶紧撤退!” 夏泽嘶吼着,可惜战场上的混乱,关山哪里听得见,就算听见,他也已经无路可退了。 敌人一层又一层地包围了仅剩的几个人。 “快!我们快上去!”夏泽慌了,招呼着亲卫和隋渊赶紧向上攀爬。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几秒都会有人倒下。 最后,夏泽他们终于抵达了山顶,可是眼前的情形,让他悔恨不已。 敌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地尸体,和用剑杵在地上,撑在那里不让自己倒下的关山。 夏泽众人急忙跑到面前,看到关山最后的面容竟是笑的。 所有人低下头,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夏泽无比自责,“我应该早就猜到的!我不应该派你们上来!——关山!” 他嘶吼着,都说君主无情,但夏泽不同,他是一个有血有泪的人,他再一次质疑了自己的无能。 医者,学医能救活死人么? 隋渊来到其身边,“我们要给他们报仇!杀尽一切敌!” 听着隋渊的话语,夏泽眼中困惑消散了一些。 从这时起,夏泽慢慢的改变了,变得对待所有人敌人更加的残暴,凡是与自己作对的,他都不会再仁慈! 夏泽抱起关山,其他人也将其他兄弟的尸体抬起。 “发信号!攻山!走,我们回家!” 第129章 走火入魔 “所有人听令!石炮车准备,给我往山顶轰!” 历傀看到山顶的信号,立即下令准备攻山。 这些石炮车,是夏泽改良的,虽没有火炮的威力大,但射程和高度还是比以往的攻城炮车,提升了不少。 当大军架好几座高高的“脚手架”,石炮车被安装在了上面。 “发射!” 前面的悬崖峭壁和山顶上,顿时烟尘滚滚,陡峭的悬崖有些地方甚至都被砸出一个巨坑。 大小不一的石块瞬间掉落。 此时的夏泽自然是躲在安全的地方。 阵阵轰鸣声过后,历傀率领兵马开始攀爬登山,悬崖如今被轰得面目全非,再无了之前的险要,不会攀爬的将士们也能轻松地到达山顶。 躲藏在暗处的大鲁将士,有些被石炮砸得血肉模糊,他们的阵营也出现了慌乱。 “这夏泽是疯了不成,不想着快点到达都城,竟然要爬山!与我们而战!这峭崖是下山唯一的途径,如今全是他们的人,这叫我们怎么办?”大鲁的一名将军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本以为自己只要在夏泽经过这片峡谷的时候,给他们造成重创就可以了,谁能想到这夏泽是个疯子,竟然用石炮轰击山涧,并且还要与自己死磕。 “将军不必惊慌,我们有数千红花会的高手,即便不敌,也能安然离去。”另一个副将出言提醒道。 将军看了看红花会那里,那些人眼神呆滞,傻傻地站在那里,仿佛只有在杀戮中,才能让他们兴奋。 “这红花会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何会有这么一批恐怖的人,无惧生死,而且还个个身手不凡。” “将军不用管这些,一会儿就叫他们打头阵,若是不敌,也可以为我们争取退走的时间!” 此时的夏泽与历傀大部队已经汇合。 “众将士听令!与我浴血奋战,将敌人全部踩在脚下,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为关将军报仇!” 夏泽的激情宣言引起了众将士的共鸣。 在他一声令下后,全都冲了出去。 夏泽也亲身冲杀在最前面。 历傀立即想追上去阻止,“主公不可啊,太危险了!” 却被隋渊拦住,“让他去吧,不发泄出来,他会憋疯的。” 历傀不再说话,拿着两把巨斧也冲了上去,不过他还是始终紧挨着夏泽,若是有什么危险,他好能第一时间冲到面前。 在夏泽大军怒火的席卷下,大鲁这边渐渐败退。 “将军,快抵挡不住了,派些人拦住他们,咱们撤吧!” “好!你去通知他们的首领,务必拦住他们!” 副将没敢耽搁,急忙来到红花会阵营前,把将军的命令传达了下来。 “哼!让我们当炮灰么?”这名红花会的首领也明白了这大鲁将军的意思。 “之前对付那些穿白衣的家伙,我们就已经损失过半,如今还要我们冲杀,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他怒急。 副将也急了,“难道你想造反不成!别忘了你们主上与我们鲁王所谈的合作,若是违反.....”他一声冷笑,轻蔑地看了眼这个首领。 红花会阵营这边大多数人没有感情,目光呆滞,唯有杀戮才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对于副将两人之间的谈话毫无感觉。 不过也有如首领这样的人存在,“首领,上面给我们的命令是一切遵从鲁国这边的将军旨意,我们也不好违背,若是稍有不慎,他们去告咱们,恐怕你我都有性命之忧,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战争兵器”,就算都损失了也无妨,只要你我无事便好。” 首领看了看这个说话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得于谦!”他一脸的献媚之意,能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是为自己着想。 如今夏泽军队势不可当,就算这些人全部上去,恐怕也得断送性命,倒不如随着大鲁的将军撤离此地,还能有一线生机,这些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干。 “噗呲!” 于谦瞪大双眼,双手捂着穿过自己腹部的利剑,不可思议般地看着眼前的首领。 “为什么?”嘴角汩汩地冒着鲜血,最终,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地上。 “哼!贪生怕死之辈,也配是我红花会的人?” 副将看着眼前此景,已然没了之前的嚣张,“首领还请息怒,之前所言在下有些过于激动,还望首领勿怪。” 首领冷笑,“放心,我不会杀你,此乃我红花会内部之事,如他刚才所说,我必然会听从将军调遣,不过你还需给我将大鲁的兵马留下!” 副将见状皱眉,若是全军留在这里,岂不是都被夏泽大军斩杀。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没有红花会这些人的阻拦,光靠他们自己的士兵,根本就阻挡不住夏泽的大军,顷刻间就会被他给追上。 “此事我还需回禀请示一下将军,还请您稍等。” “我来了,他刚才所说我同意了!”将军这时走了过来,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得真真切切。 为了活命,他也算豁出去了,即便回去受罚,也总比死在这里强。 一切就绪后,将军和副将带着少一部人慢慢撤离了山顶。 而首领带着红花会的成员和大鲁大部队留在这里阻挡夏泽! 他眼神阴鸷,看着远处的战场,“哼!就让我来会会你有什么与众不同!” 他手中多出了一个铃铛,随着铃铛的晃动,那些红花会的“战争兵器”,一瞬间双眼通红,呲牙咧嘴,样子恐怖又狰狞。 首领再次晃动铃铛,所有红花会成员,全部如疯了一般向着前方战场冲去。 随着他们的加入,本就被夏泽大军杀得溃败的大鲁士兵,渐渐开始反击起来。 夏泽也注意到了他们,他双眼通红,内心当中那颗复仇的火焰渐渐燃起。 “就是你们杀了关山他们吗!” 银针瞬间飞出,好几个不怕死的红花会成员瞬间被银针插入身体中的穴道,被定在了原地。 夏泽身旁的亲卫,眼疾手快,上前一一将他们的头颅砍下! 不过这些人还是疯狂地朝着夏泽冲杀。 那名红花会的头领也冲向夏泽。 “一把利刃,直击夏泽要害。” “主公!小心!”历傀拼命往这边赶来,但红花会成员的加入,他一时间无法脱开身。 此刻大声吼出。 夏泽的怒火和恨意渐渐控制了其心神,竟然要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隋渊皱眉,“真不是时候,他怎么这个时候功法走火!” 第130章 慢慢变化的夏泽 夏泽一掌拍开了拿着利刃的红花会成员。 他眼睛猩红,对着那些不畏死的红花会成员冲了过去。 隋渊见状紧随其后。 这种情况下,他必须阻止夏泽,不然长此以往,夏泽就废了。 “纵扫六合!” 隋渊使出绝技,六道剑芒飞出,将夏泽身前清出了大片空地。 历傀此时也已经赶来。 隋渊连忙吩咐他,“你去将敌人拦在外围!” “好!” 隋渊一掌将夏泽拍晕,摇了摇头。 他将手按在夏泽后背,一丝丝内力从他掌心传出,隋渊在用自己内力压制夏泽走火入魔的趋势。 慢慢地,夏泽略有好转,他睁开眼睛。 “别动,用心法护住心神!” 夏泽一听是隋渊,心想自己刚刚怎么了?不再犹豫,赶紧催动《天尚》心法。 一丝丝热气从体内向外散发。 “轰”的一声,夏泽终于将天参功法与青囊针法相结合。现在应该叫做《天青功法》了。 隋渊收回双手,夏泽也缓缓起身,“谢谢!” 隋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杀人!” 夏泽点了点头,眼中不再慌乱。 虽然恢复了过来,不过夏泽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这颗种子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战斗随着隋渊与夏泽的加入,慢慢地,红花会和大鲁的成员减少。 当他们来到红花会首领的面前,首领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铃铛。 “没看出来,你竟然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原来是你在搞鬼!” 首领之前手中的铃铛不光可以控制这些红花会的成员,还能扰乱其他人的心神,让他们的情绪放大。 夏泽就是中了招,否则若是单纯的走火入魔,光靠隋渊是无法帮他化解的。 不过夏泽也是因祸得福,虽然他的外功没什么进展,但是内功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受死吧!”夏泽看着首领,没有一丝多余的话,关山他们就是死在此人的手中。 “哼!就凭你!”首领不屑。 “隋渊,你别出手,我要亲手宰了他!” 所有亲卫和士兵都围了上来。 夏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但他并不是鲁莽行动。他手中变化不断,银针向四面飞去,插在地上。 两人近身后,就此交手,拳拳到肉,一时间难分胜负。 交手数十回合,两人再次分开。 “哼!都说夏泽君针法百发百中,我看也不过如此,怎么见到我了,连银针都不敢施展了吗?” 夏泽嘴角微翘,“好戏才刚刚开始!”只见他将最后一枚银针与之前地上的一处银针碰撞后,场中立刻掀起一团浓浓的雾气。 “这是?”隋渊露出吃惊的表情。 雾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那是尸体和血水混合的味道,刺鼻无比。 雾气慢慢升起,在空中渐渐形成一朵红色的云朵,里面雷光阵阵。 “受死吧!为了关山,为了死去的那些将士,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随着夏泽一声呐喊,云朵里劈出数道红色闪电。 即便首领功法再了得,也躲避不了这突然出现的红色雷电。 “咔!”一击、两击、三击......整整承受了十八道雷电的轰击,红云才慢慢散去。 当烟尘散去,首领所在的位置被雷电劈得坑坑洼洼。 而那红花会的首领呆呆地站在那里,头发竖起,浑身焦糊一片。此时的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瞪着大眼睛,还在仰望天空,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夏泽对着这片战场嘶吼:“关山!还有死去的将士们!仇报了!走好——” 所有人听闻后,也都呐喊,“走好!” 整顿了一下兵马,夏泽他们继续在前往都城的道路上。 一路无话,芸汐在得知后,也是非常担心夏泽的状态。 “公子他不会有事吧。”她扭头问向隋渊。 “没事,乱世就是这样,谁都行走在死亡的边缘,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他死,若连这些他都想不明白,那又怎么统一五国,开创盛世?所有的帝王都是建立在杀戮和尸骨的堆积下,才慢慢成长的。他会想通的,我不会看错人的。” 夏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扭过头,“隋渊说得没错,我有时候还是太仁慈了,总想着人与人之间……这糟糕的乱世!” 夏泽握紧了缰绳,一路冲到了队伍最前方。 “全军,全速前进,凡是挡路者,杀无赦!” 大军再次加快速度。期间一些山贼或小队大鲁的巡逻士兵,全都变成了夏泽大军的刀下亡魂。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了都城。 季芊墨见到夏泽后,立刻飞扑到他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派人告诉我,大卫危机吗?” 季芊墨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环,小环低下头,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都是这死丫头,肯定是她自作主张以我名义将你唤回来的。” 夏泽抚摸着她的秀发,“怎么,不希望我回来么?那么我走?” 季芊墨一把拉住他,“来都来了,本王怎还会让你离去!还不过来侍寝!” “小的这就来!” 久别的重逢,让两人忘我地缠绵了许久。 季芊墨依偎在夏泽的胸膛。 “你们是怎么突破大鲁的包围进来的?” “当然是杀进来的!谁敢阻挡我见你,那我就杀谁!” 她嘴上轻哼一声,嗔怪道:“哼!贫嘴。” 然而,那声嗔怪却像是从心底溢出的一缕甜蜜,瞬间弥漫在她的心间。她原本高高在上的君王威严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子般的柔情蜜意,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明日我就准备去对付他们,解决都城的危机!” “不要小瞧他们,我感觉大鲁军中有能人,不然也不会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季芊墨很担心,她又认真无比地说:“我已将上次的霍云提升为了大将军,若不是有他在支撑,恐怕都城早已被破,你若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他!” 夏泽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给大鲁准备了一份大礼!” 第131章 夏泽的计谋 大卫都城的城墙上。 夏泽居中,两边是隋渊与霍云。 霍云已将眼前的形势都和夏泽告知。 其中有一名叫南宫风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南宫风,看来就是大鲁的智囊了。” 霍云也知这南宫风很难对付,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稳稳进行防守。 若是夏泽再晚到几日,恐怕自己将坚持不住了。 夏泽轻笑,“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一文不值!” 在击杀红花会首领时,夏泽施展了天青功法中的阵法之术。他迅速取出银针,以精湛的手法在地面布置下阵法。 随着银针的插入,地上的血水被巧妙地引导,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血流。 然后再引以内力驱动,瞬间加速了血水的蒸发,形成了一股股翻腾的水蒸气。 水蒸气迅速弥漫开来,汇聚在阵法上空,形成了乌云密布的景象。 阵法内的所有生物,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无处可逃,被雷电无情地轰击。 这是夏泽从新功法中领悟到的。 对于接下来大鲁的对决中,他也准备用阵法克制他们。 “去准备十六根柱子,务必在深夜的时候安插在战场上。” “诺!” 霍云虽然不知夏泽要做什么,但出于之前对夏泽的信任,他连问都没问就着手去准备了。 夏泽看着远方大鲁军营的方向,“希望你们能接住这个大礼。” 夜深。 大鲁军营内。 “南宫公子,刚才前方来报,说从都城方向出来了不少大卫的人,他们把一些圆形巨木安插在了战场上,不知道做什么。” 南宫风深思,他也不理解这是为何,“既然我们想不明白,那就不让他们能放心的就好了,派人去给他们捣乱!最好能查出来他们要做什么!” “诺!” 属下带着大约不到千人,分成了数队,依次前往大卫安插柱子的地方。 “杀!” 大鲁这些人瞬间冲杀上前,不过那些大卫的士兵,却视若无睹,继续安装着手里的东西。 “这些人不怕死么?” “管这么多干嘛,先杀了他们再说!” 两个鲁国的士兵边对话,边奔跑着。 在他们看来,这次的任务简直是太简单了。 但就在他们快要到达时,一群白色衣服的人出现在了他们前方。 没有过多的言语,白衣的这些人,见到他们就杀。 只是眨眼间,多个地方全都出现了同样的一幕。 那就是这些大鲁的士兵在单方面的被屠杀。 这些白衣人自然是夏泽的天使圣麟军。 安插阵法,即便再隐秘也会被大鲁发现。 夏泽从之前霍云的口中了解到,这个叫南宫风的人多疑,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断然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夏泽也抓住了这一点,他相信南宫风肯定不会派大部队,只有这些人的话,只需每处都安插几百名圣麟军的成员,那就绝对会阻断大鲁的骚扰。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被南宫风派来探查的人,全军覆没。 南宫风还在等着属下的汇报,他也很想知道这位名叫夏泽的三公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报。 他已经猜到了问题的不对。 属下这时候终于来报,“南宫公子,我们的人全军覆没了!”属下低着头,一时间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即便不敌,也会有消息传来的。 “您放心,我这就继续派人,这次我亲自带兵前往!” 南宫风摆了摆手,“不必了,估计他们已经撤离了。” 第一次的交手算是南宫风完败。 这些安装柱子的士兵也确如南宫风所说,他们早已安装完毕,返回了城池中。 芸汐来到夏泽面前,“公子,您真是料事如神,大鲁的人果然来捣乱了,不过,他们来的人并不多,被咱们的人全歼了!” 芸汐喜笑颜开,觉得夏泽太神了,什么都会被他想到。 “不要大意,这只是刚开始!虽然还不是很了解南宫风这个人,不过从眼下看来,他断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夏泽目光深邃,望着桌子上的茶杯,“今晚是个不眠之夜啊!” 如夏泽所说,南宫风虽然没有让属下带领大部队前去,不过还是派出了精锐。 而且他要亲自前去看一看。 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离柱子只有百米远,不过南宫风却叫停了,不再前进。 他在此等了许久,大声喊道,“久闻大夏三公子文韬武略,今日有幸得见,为何要躲躲藏藏,何不出来一叙?” 话音刚落,安静的只有风声和一些虫鸣。 南宫风心中诧异,难道他没来?是在轻视自己还是另有预谋? 他继续说道,“三公子,既然不肯相见,那这些碍眼的柱子我可就拔除了!” 回答他的还是只有无情的风声。 南宫风已有了一丝怒意,这夏泽明显是在轻视自己。 “上!给我拆了这些碍眼的柱子!” 他虽然这样说,但这些随他而来的精锐,都是他的亲卫士兵,自然知晓他是什么意思,这是南宫风的第三次试探。 他们警惕四周,慢慢向着柱子的方向移动,几百米的距离,却犹如走了几千米一样。 风平浪静,根本没有大卫或者夏泽的人出来阻拦。 南宫风手抵下颌,眸中凝思,自语道:“难道这些柱子只是幌子不成?不好!快回营!” 南宫风招呼着手下迅速赶回营地,虽说离得不算太远,但距离战场还是有着一些距离。 他们的营地安插在一处山坡上,这也是为了能更好地观察都城的举动。 他们一路奔袭,只见前方有一名大鲁的士兵气喘吁吁地来到南宫风面前。 “南宫公子......不......不好了!” 一旁的亲卫也是着急无比,“快说!怎么了?” “大卫......袭....营了!” 南宫风最不想听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什么柱子,什么白衣军队,全都是幌子,一切都是为了引自己好奇,好出营探一探夏泽。 “好你个夏泽!竟然玩阴的!速与我回营!” 虽说他此次带来的兵马并不多,只是精锐,但如今的大鲁离不开他的指挥。 如果没有他,就算不是夏泽,恐怕他们连霍云都抵抗不了。 此时的历傀和霍云按照夏泽的吩咐,大肆地厮杀,不过夏泽要求,在南宫风回援后,立即返回到柱子那里! 夏泽自然会在那里等着“他们”! 第132章 阳谋,南宫风不得不入 南宫风回到营地后,立马开始指挥各处反击。 一时间由防守渐渐转为进攻。 历傀他们被杀得节节败退。 “按照公子所说,我们撤!”历傀招呼霍云准备撤退。 南宫风见他们撤退,也停止了大鲁士兵们的追击。 不过这些士兵憋屈死了,自己好好地呆在营地中,突然被敌人偷袭。 他们在大卫都城叫骂数天,大卫都不敢出来应战,结果这突然来袭,杀得他们措手不及,这让他们实在接受不了。 南宫风虽然及时回援,挽回了败势,但他却制止了大鲁士兵的继续追击,这让士兵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怨恨,认为是因为他擅自出营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南宫风叹了口气,他明知这是夏泽的计谋,想引他出兵。 他扫视军营各处,大鲁的士兵们士气极其低落,若是现在不让他们出兵,恐怕会影响之后的战斗。 “夏泽!你狠!”这是一个阳谋,让他不得不落入夏泽的圈套内! “传令,整备!随我冲出去!——杀!” 士兵一听此令,全都来了兴头,一个个摩拳擦掌要把之前屈辱找回来!现在历傀他们还没走远,肯定能追上,将他们全歼! 霍云在知道夏泽要他们回到柱子处的时候,他就明白,肯定是要自己引大鲁的人前去,可是大鲁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他正考虑要不要回头引诱一番。 就在他犹豫之际,后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和士兵奔袭的声音。 “他们来了!”霍云与历傀对视了一眼,“全家加速!” 他们不能被追上,自己与历傀各带一万人马,从声音听上去,后方最少有十万大军追来! 若被追上,自己这点人还不够大鲁塞牙缝的。 “快!赶紧到柱子处!” 历傀和霍云督促大军赶紧加速前行,终于来到了柱子这里。 这一段路程虽说不远,但他们仿佛走了好久、好久。 “你们俩留在这里,等大鲁的人来,其他士兵退到后面休息吧!” 夏泽给历傀和霍云又各自留下了全新的一批士兵。 那些之前袭营的士兵已被接回城中。 霍云不解夏泽这是要做什么,区区这点人马,怎么能抵挡南宫风,他以为这柱子处,夏泽断然会隐藏大军在此。 凭借他们将南宫风引来,定然会将大鲁重重的痛击。 可他根本没察觉到此处有何能隐秘的地方,夏泽也只是将奔袭累了的士兵替换掉而已。 他扭头,想看看历傀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和他自己一样,可他却发现历傀并没有任何疑惑,一切是那么自然,他骨子里只需服从夏泽的命令就好了,哪怕赴死也不会动摇! 而南宫风也抱着类似的疑虑。 大鲁军队很快追来,但见历傀和霍云停在柱子处,南宫风示意士兵止步。 “夏泽在搞什么鬼,在此处伏击自己?”他左右观察,此处一马平川,根本无法隐藏伏兵。 况且他方才也是在这里观察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大鲁的狗子们,被掀了狗窝不好受吧!你家爷爷在此,可敢来战否!”历傀大声呵呵。 大鲁阵营里一阵骚动,一个个被气得都不行,恨不得冲上前,将历傀大卸八块,以报今夜袭营之仇。 南宫风发现将士们蠢蠢欲动,看来必须得让他们将心里的怒火发泄出去。 此处既然没有夏泽伏兵,也无异常,他又不再阻拦,即便突然出现夏泽的军队,自己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将士们,敌人就在眼前,杀!” 烟尘滚滚,大鲁的将士如脱缰的野马,瞬间冲杀上去。 夏泽此时突然出现在历傀与霍云身边,他收回“担架车”,骑上一匹战马。 “速速撤离到柱子外围!” 历傀与霍云立即调转身形,准备撤离。 南宫风也发现了夏泽,一丝悸动在心里黯然升起,“不对,到底是什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鲁的士兵此刻眼看就要追到历傀他们,根本不可能再阻止。 当所有大鲁的士兵进入到了柱子范围内,夏泽他们停下了脚步,并调转身形。 他手臂一挥!一枚银针瞬发出去,狠狠插在了最近的一根柱子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让所有大鲁的士兵内心一震。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雷声?” 夏泽之前所施展的阵法再次使用了出来,虽然这次威力不比之前,但也不是这些普通士兵,能抵挡自然的力量了。 “所有人分散!离开此地!” 南宫风大吼,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好问题会出在哪里,如今只好叫大鲁的士兵退开这里。 可惜晚了,进入包围圈的大鲁士兵太多了,人挨着人。 天空中的乌云很快形成,一丝丝雷电之意,眨眼间顺劈而下。 由于大鲁的士兵十分密集,每一击雷电落下,都会有数十名士兵直接被劈死,百余人被波及受伤。 而雷电之力可不仅是一道,足足有二十多道齐齐劈下。 这还只是刚开始,以夏泽的判断,一分钟二十多道雷电,阵法虽然只能维持5分钟,但大鲁士兵最后还能活着的,也必伤亡惨重。 “夏泽!”南宫风实在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被夏泽布置了大阵,这可不是他一个兵家所擅长的,自然看不出这阵法的端倪,这大阵与阴阳家之道颇为相似。 现在他只想赶紧逃离大阵,及时止损。 这五分钟,如地狱一般,里面的人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血水染红了地面。 南宫风看着眼前此景,牙齿被他咬得,“滋滋”作响,拿起佩剑,削断了一截秀发。 “夏泽!此生若不报此仇,我有如此法!” 南宫风带着恨意,带着还没冲进去的大鲁士兵,撤走了。 柱子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天灾不是人为能抗衡的。 五分钟后,乌云也渐渐消散。 夏泽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叫人打扫了战场。 虽说是敌对,但也都是华夏之人啊! “这个时代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懂呢?难道真的只能一统天下么?”他有些理解“秦始皇”为什么执着所有东西都要统一了。 “公子!此次歼敌大鲁五万余兵马!” 第133章 攘外必先安内 夏泽低头沉思,叹息一声,“将完好的尸骨好生安葬了吧!” “诺!” 回到都城内的夏泽在得知,这次的死亡名单里并没有南宫风,他眼眸深邃。 “此人倒是躲过一劫,既然你想正面一战,那我就如你所愿!” 天已经蒙蒙亮,大鲁那边经过一夜的折腾,白天倒也是消停了不少。 夏泽也是回到了季芊墨那里,一晚上没睡,夏泽的精神头倒是没有消弭多少,还是生龙活虎般。 ...... 2个时辰后。 季芊墨为夏泽整理好衣衫,“这卫王,不如让你来当吧!我做你的王后可好?” 夏泽一听此言,也是立即回绝。 “断断不可,我若当卫王,难以服众,难免有流言传出,说我是吃软饭的,我可不要。” “什么是吃软饭?我堂堂正正亲自让位与你,他们谁敢多说什么!”季芊墨只有在夏泽面前才流露出小女人温柔的一面,在其他人面前,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主。 “你不当王,你就得进我的后宫!我已经把后宫男侍寝全都解散了,现在心里唯有你!” 夏泽一阵无语,若是真当王或者进后宫,那自己离死真不远了,苏莲祎可不是吃素的,她绝对会带着大周将士杀过来质问! “此事容后再议吧,眼下还是退敌方为要紧。” 季芊墨也不是不懂时事,只是想念夏泽心切,她如小猫般地点了点头。 “别累到自己,有些事情能让心腹去办,就叫他们去做吧,也是锻炼他们的机会。” 夏泽听闻后,也觉得此话有理,一路走来,他们都太过于依赖自己了,无条件的服从自己的命令,没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若是自己败,则他们也必败。 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夏泽不怕他们出幺蛾子,有他给兜底。 “你说得对,是该锻炼锻炼他们,等今天过后,我就按你说的办!” 这时候,小环敲门禀报,“卫王,大鲁大军来犯,将士们请您和崎泽君主持大局,已在大殿恭候!” “走吧!去看看!”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毫无大军压境的压迫感,进入大殿。 季芊墨端坐中央,夏泽在旁。 虽不是在朝堂之上,但文武将臣也还是站立两侧。 大卫这边的除了霍云没有什么表情,其他人都露出了愁容和怒色! 一名老臣突然站了出来,“崎泽君!我大卫是来请你退敌的,不是让你来讨好卫王祸乱朝纲!” “放肆!” 小环一见季芊墨发了怒,赶紧出声制止老臣继续说下去。 “卫王念你三世老臣,无礼之处不予计较,还不速速退下!”她赶紧对着老臣使眼色。 “老臣既已辅佐三世,断不能让大卫毁了!”他指着夏泽,“你到底是何居心,既来了也不退敌,还是龟缩在城内,那我们要你来何用?” “大胆!来人!”季芊墨真的怒了,要将这老臣直接拿下。 夏泽挥手,“不必如此!”起身来到老臣面前,“我何作为?” 他冷笑,“现如今大鲁再犯,你又站了出来,那怎不见你去杀阵杀敌?” “哼!老夫乃文臣,上阵杀敌自古乃是武将所作之事!” “放屁!”夏泽直接大骂,“当国破家亡之时,你还在讨论文臣武将?若亲人死在敌人屠刀下,你还会因手无缚鸡之力不去拼命?自古?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多人在孩童时期便可建立功业!” 大卫一众臣子都低下头,若是城破,他们倒真如夏泽所说,只会保命,断然不会与敌人厮杀到底。 夏泽顿了顿,继续道:“我未来时,大鲁军队兵临城下,围困数日,我来后,又是如何?”夏泽竖起眉毛,最看不惯这帮倚老卖老之人,“敌人退居30里!只有今日才来犯,你可知为何?” 老臣死犟,冷哼传出,“那是因为他们已发现,你不过如此!” “霍云,你来说!” 霍云直接站了出来,对着崎泽君和卫王一抱拳。 “我军昨晚,不废一人,剿灭大鲁军队五万余人!今日他们肯定是想要报仇,所以才来!” 说完后,霍云又退了回去。 所有人听闻这个消息,全都惊讶无比。 那老臣此刻瞪大双眼,嘴中大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见你昨夜一直呆在卫王寝宫未动,何来剿灭敌人一说!” “芸汐,讲一讲这老家伙吧!” 所有人见一名穿着青衣薄衫的女子上前,她拿出一本簿册,随之念了起来。 “卫王开国元年,鲁瀛洲受贿白银五百两,将慧州一官吏卖给了一个商贾之人。 元年八月,自己儿子强抢民女被判入刑,鲁瀛洲以权谋私,私自赦免自己儿子无罪; .......卫王二世,鲁瀛洲在泉州,朝廷派发他去赈灾,他却中饱私囊,在泉州以救民信念,组织全国捐款救灾,而灾款全都落入自己手中; 卫王二世三年,鲁瀛洲迎娶第十八位小妾,为得到此女,此女子父母双双被鲁瀛洲所害,两人年龄相差五十岁! 现如今,鲁瀛洲在当今卫王登基之日,将家中银财和其下商铺府邸,全都交予子女保管,自己一贫如洗。 当今卫王第十年,鲁瀛洲鼓动先王第二子发动叛变; 今年七月,鲁瀛洲勾结大鲁对卫国发动攻击!.......” “胡说!你.....你这是在污蔑老夫!老夫如何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众人窃窃私语。 “无凭无据,三世老臣鲁瀛洲,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此人定是和那夏泽一伙的,想栽赃陷害我大卫忠良。” 夏泽将这些都看在眼底。 季芊墨没有言语,她肯定相信夏泽不会无的放矢。 “芸汐,让这帮人看看,刚刚所述是否属实!” 芸汐答应一声,拍了拍手。 几名夏泽的亲卫,带着一批人缓缓地走进了大殿。 众人见到后都不明所以。 唯有鲁瀛洲,见到第一个女子时,他紧皱眉头,这是他那第十八个小妾。 而第二人,是他弟弟,鲁瀛迅。 第三人,儿子,鲁年。 第四人,买官的商贾。 ...... 鲁瀛洲满头冷汗,花白的面容扭曲得更加褶皱。 “够了!——够了!你将这些人带来又有何意,威逼利诱之人的话能信否?” 夏泽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 “啪!”他将一本密奏摔在了地上。 当最后一个人被带上来的时候,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第134章 单打独斗可敢? “你还可想为自己辩解?”夏泽嗤笑道。 鲁瀛洲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再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不过心还是不死,他起身,想做最后的挣扎,“卫王,老臣辅佐三世君王,心中时时忠于我大卫,您不能武断地相信夏泽啊!这些人都是他威逼利诱,而那册子断然是他找人模仿所写!” 夏泽冷笑,“你还真会胡编乱造。” “爹,您别说了,您就招了吧,您最亲信的大总管其实一直都是卫王的人!就算今日没有夏泽,卫王早已了如指掌!”鲁瀛洲的大儿子出声制止了父亲再说下去。 “什么!” 鲁瀛洲连退数步,刚直起身子,竟再次跌倒。 这次再也没有爬起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卫王季芊墨早就想对自己下手了。 “都带下去吧,鲁瀛洲罪恶滔天,卖国求荣,数罪并罚,诛九族!念其他人指证有功,可减免部分刑罚,发配边境!” 夏泽看了看季芊墨,他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不愧是卫王,早早就布下了棋子,也许自己还不是很了解她,她在自己面前可都是乖巧的小女人呢。 此事也给夏泽敲了一记警钟,这季芊墨若是与苏莲祎争风吃醋,到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恐怕倒霉的还是会自己。 必须得想个办法。 此事迫在眉睫,两女早晚会相见,恐怕这次击败大鲁后,苏莲祎就会赶来。 到时候……真不敢想象。 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一个要征服五国的男人,还会怕两个女人?眼下还是退敌要紧。 “此间事了,你们可还有何异议?”季芊墨出声询问,一丝威严外露,底下的群臣全都低头不语。 “既无事,那就听听崎泽君的破敌之策!” 她将话语权交到了夏泽手中。 夏泽接过话语权,随即侃侃而谈。 “眼下,大鲁在昨夜损失惨重,当下他们报复心切,按理说我们不宜出城迎敌,只需死守便可。” 一些人也点头表示夏泽说得有道理。 夏泽扫了一眼这些人,发现他们全都是锦衣玉食,安享惯了的文臣。 “不过…我要反其道而行!” 夏泽此言,让他们一愣,“崎泽君,您刚刚不还说……” 夏泽挥手打断,“死守不出,非我性格,况且敌人凶猛,死守也难免导致我军伤亡惨重;如今我军刚赢得一场胜利,气势如虹,定可和他们一决高下!” “崎泽君万万不可啊!我军只有这些人马,哪里能抵抗大鲁数十万大军,若有不测,恐怕敌人会直接破城而入啊!” 那些主战守城的老家伙们,全都出言相劝。 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见夏泽不为所动,有些人着急跳了出来。 “我看崎泽君你是想贪功!置我大卫将士生死于不顾!” 霍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抢先一步站出来,“一派胡言!我大卫将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能在战场厮杀,为国殉职,他们死得其所,死的英雄!”霍云气宇轩昂,意气风发,“再说,昨夜崎泽君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全歼敌人!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辈,就该让你们打头阵!” 那些文臣也是被激得涨红了脖子,与大将军霍云争执了起来。 夏泽摇头苦笑,转身来到季芊墨身前。 季芊墨看着他过来,牵起了夏泽的手。 “够了!”王者之气展露,底下之人再也没了声音。 她拿起小环递过来的一柄金色佩剑,送到了夏泽面前。 夏泽双手接剑。 “从今日起,见此剑如见本王,崎泽君可凭此剑斩贼臣,斩不听号令者,可有先斩后奏之权!” 众人闻言,全都一惊,那些文臣也是感到了惶恐,这今后自己的言行,看来真要改一改了,若是触怒了夏泽,没准就直接被来了一剑,死的不明不白。 夏泽没理会那些各有心思的大臣们,他带领自己的部下和大卫的将领们,准备出城迎战。 此时的城门前,大卫的军队都已整备完毕。 夏泽举起黄金剑,“将士们,敌人已兵临城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 “他们要侵犯我们的家园,肆虐我们的亲人,我们该如何!” “杀!” “众将士听令,凡踏我大卫国土者,辱我同胞亲人,虽远必诛!随我杀!” “杀、杀、杀!” 城门开启,大卫的将士们在夏泽的带领下冲了出去。 排好阵型,夏泽远远观望了一下对面。 大鲁军队的人数确实比自己这边多了许多,一眼望不到头。 夏泽独自骑马上前,隋渊想跟过去,却被他阻止。 “放心,我没事!” 隋渊没有再跟上去,不过还是与夏泽保持一定距离,只要夏泽出现意外,以他的轻功,随时能到达救驾。 夏泽来到中央,剑指大鲁,“南宫风!可敢出来与我单挑!” 大鲁那边听闻夏泽竟然亲自下场挑衅,一个个都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南宫风前去迎战,大鲁的那些将领们也是蠢蠢欲动,仿佛只要南宫风这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如脱缰的野马,立即冲杀到夏泽面前,将他大卸八块,以泄昨晚之仇! 大卫这边的将领们,也不知夏泽是何意思,不过士兵们看到此景,倒是斗志激昂,只要一声令下,哪怕粉身碎骨,他们也要将对面的敌人,全部斩杀! 夏泽继续嘲笑道,“怎么,堂堂大鲁领军人物的南宫风,要做缩头乌龟吗?” 大鲁的士兵听到后,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南宫公子,您看.......” 南宫风自然知道夏泽是想激他出战,不过他断然不会中了夏泽的诡计,自己是玩脑子的,可不是一个武夫,在不了解夏泽战力的情况下,贸然上前,那是对大鲁这几万人的性命于不顾。 夏泽见对面还是没人前来应战,他翻身下马,背着的手里攥着微型的“担架车”,慢悠悠地向着敌对阵营走去。 大卫这边看着夏泽的举动,虽然很解恨,但也担心夏泽的安危,有这样身先士卒的将领带领他们,何愁不破大鲁! 可夏泽走得也太近了些吧,他们的心都纠了起来。 大鲁这边却巴不得夏泽赶紧过来,当夏泽离得更近时,那就代表他是在冲杀,不再以武将单打独斗,他们可以出手。 所有人心里都在呐喊,“再快点,再近些!” 夏泽突然停下了脚步,朝着对面大喊。 “你再不出现,我可要去抓你了!” 第135章 寒江十六刃 大鲁这边露出警惕之色,虽说夏泽未必会独自闯阵。 但这些大鲁的将士们可是听说,夏泽身边有一些江湖上武力超群的人物,取敌方首级如手到擒来。 他们紧紧将南宫风围住,不留下一丝威胁他的缝隙。 “让开!你们当真以为他敢冲进来不成?”南宫风一把推开围过来的众将士,“糊涂,他这是在扰乱我军心,好趁其不备对我们发动进攻!” 可就当他刚说完,夏泽“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直接出现在了他眼前。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南宫风脸上。 “大胆!”众将士看见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夏泽,立即抽出兵器,要将他斩于此地。 可就在这时,夏泽说了一句话后便消失了。 “这只是见面礼!下次,便是你的项上人头!” 南宫风捂着脸,脸色涨得通红,他没想到夏泽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还打了自己,这实乃奇耻大辱! “南宫公子,下令吧,我定会拿下夏泽的人头,替您报仇!” 一众大鲁的将领半跪下来,请求出战。 南宫风思索片刻,只说了一句,“撤!” 所有将士瞪大双眼,根本不相信南宫风会说出这样的话。 南宫风只在一瞬间就权衡了利弊。 夏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以江湖上的武功来给自己下马威。 他不敢赌——刚刚夏泽明明有机会杀了我,却只打了一巴掌就走了。 南宫风断定夏泽还会有阴谋。 如果自己身死,大鲁的士兵们绝不会成为一盘散沙,他们断然会直接撤回营地,然后另求对策。 但如果自己没死,反而为了报复这一巴掌之仇,那就中了夏泽的计策了。 昨夜夏泽不费一兵一卒便让我军折损五万,今日他又能轻易近身伤我——此人诡计多端,若贸然出兵,必中他的埋伏! 他不敢赌,若是今日再次大败,对整个大鲁的国力都会造成影响。 “撤!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可是....南宫公子,我们的兵力要比他们多一倍,咱们何不剿灭了这夏泽,这样都城指日可待啊!” 南宫风摇头断言,“不可,你们都忘了昨晚的教训吗?” 众人听后,也是心惊,仔细一想,果然差点着了夏泽的道。 众将士赶紧服从南宫风的指令,大军慢慢撤退。 大卫这边见大鲁撤退,夏泽也并没有派人追赶。 他扫了一眼己方的将士们,他们士气如虹,很期待一场酣战淋漓的战斗。 夏泽为何要这样? 因为大鲁进军的速度太快了,大卫的士兵们怕了。 唯有让他们相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抗衡大鲁”,才能彻底击碎他们的恐惧。 大卫丢了太多的城池,让他们的心里对大鲁产生了畏惧,这样没有战斗意志的军队,上场的话只会兵败如山倒。 夏泽通过昨夜与今日的对阵,全都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让大卫的士兵见到大鲁也不过如此。 而且夏泽还准确地击杀了大鲁五万多人,并未费一兵一卒,真乃天人。 我们这边有如此神人,还怕他大鲁? 夏泽把自己塑造成了神话,深深地烙印在这些大卫将士们的心中,让他们知道,无论什么样的战斗,凡人又怎么能和神战斗! 他又看了眼历傀、芸汐、霍云等将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是该历练你们的时候了!” “回城!” 大军浩荡地回到了都城内,他们感受到了百姓们对他们的尊敬和钦佩。 这是从没有过的,他们兴高采烈,享受这特殊的荣誉。 这是被围困以来,百姓们最高兴的时刻,他们也压抑很久了,对自己国家的军队,仿佛失去了信心,都在等着兵败破城的日子。 但如今不同了,在夏泽的带领下,他们一次次胜利,鼓舞了他们的信心。 势要与大卫共存亡。 回到寝宫后,季芊墨来到夏泽面前。 “你太大胆了,多危险啊!”季芊墨忧心忡忡地朝着夏泽全身看了又看。 夏泽一把抱起季芊墨,“放心,什么也没丢,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如今大卫将士气势如虹,霍云也不是无能之辈,他定然会全力反击,收回腹地,我相信他!” 来到床边,夏泽放下季芊墨,他深思。 此次并没见到红花会的影子,但夏泽判断此次的战争,必有红花会参与。 自己如今退居幕后,正好看一看红花会会有何动作。 大卫都城内,处处呈现着胜利者的喜悦。 但大鲁军营内却不同,他们无比憋屈,一些士兵不理解,为何会临阵撤兵,自己这边明明占据优势,只要一举就能攻破大卫的都城。 南宫风此时在营帐内也是愁眉不展,他无法想到仅两次,夏泽就将大卫低落的士气提振起来。 他一拳砸向旁边的桌子上。 “可恶,夏泽!”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桀桀桀!只不过区区两次,就让你怒成这样了?昔日的小南风去哪了?” 南宫风抬头看见来人,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助你!” “有你相助,我岂不如虎添翼,哼!破城之日不远了。” 面具男来到南宫风身边,轻拍他的肩膀,“不要大意,更不要小视夏泽和卫王,我与夏泽交手多次,每次计划都被他给破坏!” 面具男眼神犀利,想起当初与夏泽对峙,并被他扰乱自己的计划,就感觉到心悸。 “那个卫王也不简单,看似女流之辈,但能坐稳卫王位置的,又岂能是庸人!我们必须得好好筹划一番,才可!” 南宫风点了点头,“哥!我准备出动影密卫!” 面具男吃惊地看向南宫风,“也好,去探一探虚实!” 南宫风得到首肯后,也是随即招呼属下去办,他要发动影密卫,对夏泽和卫王同时进行刺杀! 面具男看着他的部署,眼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之色。 “夏泽,就让我看看,你如何来对付影密卫!” 夜幕降临,十六名影密卫悄然潜伏进了大卫的都城。 此十六人皆为江湖暗杀高手,出手狠辣,从无失手记录。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十六人的武器各不相同,他们在江湖中还有另一个称号,那就是“寒江十六刀”! 第136章 出手 鲁国乃江南水乡之地。 在其西南一面,有一片江湖。 此江湖一年四季如一日,整片江面常年泛起一片朦胧的寒气,因此当地人都称为寒江。 前鲁王听闻后,有此一奇景,便与一众大臣前来观赏。 但当日却风雨飘摇,雷声阵阵。 有阴阳家指明此乃江底有妖物作祟,要坏大鲁运势! 前鲁王一听,大怒,立即调兵遣将,势要将江底之物打捞上来。 经长达半年之久,江水一点点变浅。 那江底之物也慢慢浮出水面。 竟然是一块千年寒铁。 此铁无比巨大,经时间捶打,上面也有一些其他物质。 后有一大鲁名匠,看见此铁兴奋不已,并表明要为大鲁打造绝世神兵! 经长达10年之久,这名匠终于呕心沥血,临终之际,将最后一把利刃打造完成。 共16把兵刃,全是这千年寒铁所铸。 鲁王见后,便取名寒江16刃。 为了能有与这把16刃配上的人,鲁国上下召开比武,最终落入16位武功高强之人手中。 随着岁月变迁,寒江16刃也成为了传说。 16把兵刃也不知所向。 可谁知,这16刃并非消失,而是被大鲁暗中隐藏,成为了杀手锏。 他们只听命于大鲁的王。 但如今却被南宫风所用。 “哥,当年你若是没有消失,这王位绝对是你的,弟弟愿永远辅佐您!”南宫风说得情深意切,全无作伪之态。 面具男摆了摆手,“我们谁当都一样。我对王位没兴趣,你是知道的,我毕生所追求的,唯有那江湖第一的宝座!” 他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他活得很累,在这样的世道下,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便“红花会”可能也是他算计中的一枚棋子吧。 夜晚悄然而至。 夏泽在与季芊墨执棋。 “你输了!快认罚!” 季芊墨开心地手舞足蹈,竟没有一丝君王的风范。 小环在一旁也捂嘴偷笑。 夏泽已经连输五把了,脸上贴满了纸条。 这也是夏泽用现代人的方式来应对的惩罚,不过都应在了自己身上。 他实在不懂这围棋,像季芊墨那可是从小就培养的,他输得不少。 “不玩了不玩了,你太厉害了,我给你做诗一首吧!” 季芊墨一听,忽然来了兴趣,他还没听过夏泽作诗呢。 夏泽眉毛微抬,周身内力暗自调动!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季芊墨听不出来此诗所谓何意。 但夏泽不同,这首可是现代中“青龙会”经典的代表。 几枚银针瞬间从夏泽手上飞出,分别飞往了门口,房顶,和窗户边。 六个黑暗的影子,被逼了出来。 季芊墨大惊失色,王宫守备森严,这些人是如何能潜入进来的。 小环也立刻警惕起来。 “来人!护驾!” “不用喊了,他们断然不可能救这些人!”夏泽眼眸深邃,像是早已猜到他们的到来一样。 夏泽所说没错,夏泽的亲卫和王宫的守备全都在应对外面八人。 如今的夏泽功力提升,感知也随之变强,在他刚与季芊墨在下第五局棋局时,便已察觉到了附近暗中有人。 这些人一直暗中不动,索性夏泽不再等了,直接以“青龙会”来形容这些人,对他们先一步出手。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小环出声质问。 不过没人理会她。 季芊墨也双眉紧皱,“该死的家伙,竟然打扰我与夏泽!” 她一步上前,抬起右手,眼中怒意爆发。 “死过来!” 一股强大的吸力,让对面的一名暗影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吸了过去,并抓住了脖子。 夏泽看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季芊墨身负武功,而且实力竟然还如此强劲! “你该死!” 杀手使劲扭动身躯,想挣脱开季芊墨的手掌,但季芊墨根本不给他机会。 只是稍稍一用力,便扭断了杀手的脖颈。 剩下的五名杀手,也是瞳孔放大,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刺杀的目标竟然如此强大,他们失算了。 不光被夏泽早早感知到了存在,而且还忽略了这个卫王季芊墨的实力,瞬间被反杀一人! 小环此刻也抽出佩剑上前,与一名刺客争斗了起来。 其余4名吃惊过后,还是冲杀了上去。 夏泽刚想上前,却被季芊墨阻止了。 “这几个小喽啰,交给我了!” 夏泽不知季芊墨所用何武功,但看招式,仿佛与强大的内力有关。 看样子是从小就开始修习了。 只见,两个用内力凝聚的光球在她手中慢慢变大。 只是瞬间就击中对面两人,两人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剩下的两人停住了脚步,已经有了退意。 但季芊墨怎会让他们轻易离去,手中再次凝聚内力光球,“给我死!” 两名刺客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硬接,“砰砰”两声。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五脏六腑全都震碎。 他们死不瞑目地瘫倒在了地上。 夏泽很吃惊季芊墨的狠厉,她这种神色,夏泽还是头一次看到。 外面的战斗也快接近尾声。 季芊墨再次恢复到小女子的姿态,扭过头,朝着夏泽嘴角轻扬,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就在夏泽想要夸赞几句时,一柄寒光飞刃,朝着季芊墨飞了过去。 夏泽根本没发现附近还有敌人。 而季芊墨也以为此刻都已经收拾掉了,再开心地向夏泽耀武扬威。 但也就是这时,是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刻。 小环一把将对面的刺客砍飞出去,赶紧跑向季芊墨,可也已经为时已晚。 “不!小心!”夏泽无比着急。 季芊墨飞快地躲闪了一下,但还是被飞刀穿透了其前胸。 夏泽和小环此时已经到了季芊墨身前,夏泽查看了下伤势,还好刚才她稍作调整,躲了一下,飞刃擦着心脏毫厘而过。 夏泽赶紧用药剂缓住了季芊墨的伤势,小环也时刻警惕四周。 两人紧盯飞刃飞过来的方向。 夏泽看向插在地上的那柄飞刃。 此刀,如匕首般大小,像是铁片,细长,上面有着锯齿,寒气从其上面,冰冷的冒着。 第137章 大卫的底牌 “这是什么兵器?” 夏泽随意地问了一句。 “寒江第十四刃!” 夏泽他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紧身衣,蒙着眼罩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小环厉喝。 “将死之人无需知道!”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夏泽眼神犀利,对方伤了自己的女人,令他很愤怒,但已经改变的他,没有再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眼罩男没有说话,他用行动狠狠地回了夏泽的所问。 地上寒刃突然倒飞而起,如闪电般朝夏泽激射而来!速度之快,只在眨眼间就到了。 被抱在怀里的季芊墨忍着痛楚,攥紧夏泽的身躯,轻声提醒,“小心!” 夏泽恍若未觉飞来的利刃,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放心,伤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砰”的一声,寒刃被击飞,一把深黑的长剑深深地插在了地上。 是“幽怨”。 小环长出一口气,“你怎么来这么晚!还耍什么威风,赶紧上!要活的!” 小环对着隋渊开始了抱怨。 隋渊朝着她龇了龇牙,笑嘻嘻的,“剩下的交给我吧!” 夏泽和季芊墨面面相觑,“他们俩什么时候......” “这个.....我也不清楚。”季芊墨也是一头雾水。 “我还是先给你疗伤吧!”夏泽赶紧在商城中兑换疗伤圣药,此药可是高达400妙手值,可夏泽仿佛不在乎,现如今只要能让季芊墨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隋渊盯着眼罩男,看着他手里的飞刃。 “寒江十六刃么?怎么今天就出现两人,另一个也出来吧!” 小环听到隋渊的话后,脸色一变,还有一个实力高强之人,竟然也隐藏在暗中,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今日若是没有隋渊在,她想想就感觉一阵心悸。 另一人随着隋渊话落,慢慢从门口闪现出来。 此人是个紧身白衣,裸露的肌肤似雪,是个女人,眼睛也是蒙着的。 “日月双煞么?”隋渊眼神轻蔑,并没有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而表现出惧意。 此女子手中的飞刃和蒙眼男一样,一把漆黑如墨,一把白色如光,不过都冒着强大的寒气。 如今两人自然无可退避,外面已经被夏泽的亲卫和大卫禁军包围。 他们也自知无路可逃,只好拼死一搏,擒下这屋内一人或许还有活路。 只见他们飞速向着夏泽那里袭去。 但隋渊怎能如他们所愿。 幽怨直接被召回手中,瞬发出两道强大的剑气,飞快朝着两人背后击去。 他们赶紧急停,回身阻挡,“砰砰”两下。 两人被剑气击退数步。 “纵横之术,果然可怕,既如此,那你也尝尝我们寒江飞刃的滋味!” 只见两人将手中飞刃合在了一起,寒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们一同催动飞刃,朝着隋渊攻击过去。 飞刃在空中划过,所过之处,无不被覆上一层冰霜。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隋渊将幽怨横在身前。 挥动手臂,简单地一击,直接将飞过来的飞刃再次击飞。 日月双煞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隋渊的对手,眼下夏泽他们有隋渊力保,自己这里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他们直接把目光锁定在了小环的身上。 两人同时朝着小环那边跳了过去。 隋渊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将目标对准小环。 幽怨随着他手中的力道,直接被抛出。 “师妹!好好活着!”黑衣眼罩男,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急速冲来的幽怨。 隋渊瞳孔骤缩,剑气出手瞬间便已动身,却被黑衣男阻了一息。 白衣眼罩女,还是来到了小环身后,一把擒下了她。 “再见,师兄!”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冷酷地盯着隋渊,“别动!” 白色飞刃横在了小环的脖子上。 “你放开她,我放你走。”夏泽此时出声。 “不可!他们伤了卫王!即便我死,也要将其留下查明幕后主使!” 小环非常认真,但夏泽又岂会那么做。 就算是季芊墨也不会因为这,去用小环的生命去换。 “放了她,本王放你走!” 季芊墨也发话了。 隋渊眼神紧盯白衣眼罩女,只要稍有破绽,他定会一击必杀! “我信你们,但我不信他!”眼罩女看向了隋渊。“我想,还是让她暂时陪我待会吧!” 小环猛地看向隋渊,“你不是自诩厉害么?不要管我,快擒住她!” 此时,隋渊没把握能救下小环,毕竟对方也是个高手,稍有不慎,他可以杀死眼罩女,但小环也会毙命,他不敢赌。 见隋渊不为所动,小环怒骂,“废物!就这等本事还想追我?是男人就杀了她!” “聒噪!”眼罩女被小环的出声,闹得心烦。 她出声呵斥了一嘴。 就在这时,隋渊抓到时机。 小环与隋渊在空中对视一眼。 刷的一下。 剑光从眼罩女面容上划过,她的眼罩瞬间裂为两半,掉落在了地上,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隋渊。 口中还想说什么的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她想将手中的飞刃深深插进小环的脖颈,可惜自己的胳膊根本就动弹不了,因为有一枚银针插在了她胳膊上的穴道上。 她带着恨意,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小环虽然脖子有点滴血迹,不过都是些皮外伤。 她飞扑进了隋渊的怀里,“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隋渊没有言语,他将小环抱得更紧了。 亲卫们冲了进来,清理屋内的狼藉,他们将尸体按照夏泽要求,一一摆放在地上。 夏泽看季芊墨已无碍,便直接来到尸体旁,蹲了下来。 “寒江十六刃是什么?”他拿起一把还散发着寒气的飞刃。 隋渊两人仿佛没听见般,还在你侬我侬。 季芊墨轻咳一声,二人才尴尬分开。 小环吐了吐舌头,连忙回到季芊墨身边。 隋渊正色道: “他们是鲁国秘密培养的杀手团,共十六人。兵器皆以千年寒铁锻造,极易辨认。” 夏泽沉吟:果然是鲁国所为? “近期须严加戒备。虽说我可一敌二,即便面对三人也能周旋,但若余下十四人倾巢而出,恐怕唯有老师能与之一战!” 季芊墨握紧拳头,“本王这一击岂能白挨?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有十六刃,我有四奴!” 第138章 三砀山 “四奴?那是什么?” “四奴是我大卫传下来的一种尸魁,破坏力极强。”小环出声解释道。 看到夏泽蹙眉,季芊墨来到夏泽身边,“放心,尸魁乃我自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是我祖上的四位老祖,他们甘愿被炼成尸魁,保我季家安康。不到万不得已时,我是不会动用的。” 季芊墨又缓了缓,“他们大鲁既然派出了十六刃,就像刚才隋先生所说,若是他们全部出动,我们无法抵挡,只有咱们这边派出四奴才能与之对抗。” “好吧,不知这四奴战力如何?”夏泽坦言道。 “四奴的破坏力,一拳可碎山石,铁打的身躯,刀枪不入,自然不是那些凡人之躯可比的,若是比较的话,一个尸魁便可打三个十六刃。” “那便好,不过我怀疑他们还会有其他的杀手锏。夏泽,我们要不要把老师请来?”隋渊此时出声询问道。 “如此小事,还是不要打扰了他了吧,我们先处理看看,不然永远是不能翱翔的雏鹰。” 隋渊点了点头,同意了夏泽所说。 尸体处理完后,季芊墨也吩咐小环将四奴分散在了暗处,时刻保护她与夏泽的安全。 隋渊和小环也都戒备了起来,不再离他们俩半步。 这倒是苦了夏泽和季芊墨,他们俩人像是被保护的动物,时刻都被关注着,没有了二人隐私的空间。 反倒隋渊和小环俩人此刻无话不谈,感情也增进了一步。 “隋渊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感情很专一,能这样,我真心替他高兴!”夏泽看着另一边的两人,不由得感叹道。 季芊墨也望了过去,“小环也不差啊,自从她跟了自己,我倒是忽略了这方面的事情,她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啊!” “你也不老啊!我们不要羡慕他们了,来叫我抱抱!” “不要!你都嫌我老了.....” 四人嬉闹着,仿佛昨夜的刺杀一事,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时间眨眼间过去了一周。 刺眼的阳光从门口洒在军营的帐篷内。 此时的天气酷热难当,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南宫风的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一把刀子。 “他们竟然杀了日月双煞!可恶!”他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沙盘。“剩余的十四刃全都给我出动!” 面具男出声安慰道,“不要操之过急,夏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哥,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如今既然已暴露,那不妨就让其余几刃去战场上给他们找点麻烦吧,战场上,他可是分身乏术的!” “也好,这几日,我军连连败退,被大卫的军队收复了好多失地!我军的气势也渐渐萎靡不振,是该让他们出手,好好提升一下了!来人,传我命令!........” 如今大卫与夏泽的军队联手,气势如虹,渐渐有要将大鲁赶出去的趋势。 此时的军营内,霍云,历傀和芸汐,还有各将士在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一名士兵进来禀报,说是大鲁军偷袭我军要塞,三砀山,如今刻不容缓,希望霍将军赶紧派人前去支援。 霍云闻听后,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而是深思地看了眼沙盘上三砀山的位置。 “此处易守难攻,如今大鲁士气低落,根本不可能再加以反攻,怕是有诈啊!” 历傀却与霍云意见不同。 “他们一群鼠辈,有何可怕,给我五千人马,我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如今历傀在军中也是杀出了名号,两把巨斧,所向无敌,每次在战场上,他都冲杀在前,犹如天神下凡般,鼓舞了己方所有士兵的士气。 而他自己也随着百战百胜,有了一丝骄傲。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断不可贸然行动。”霍云十分警惕,他感觉南宫风这时必然会有什么诡计在算计自己。“我们还是上报给崎泽君和卫王比较好,由他们来定夺!” 历傀一声冷哼,“我看你就是怕了!若是上报主公,这一来一回,咱们三砀山的兄弟,可就都死光了!” 霍云一听此言也是来了脾气,“你说什么?我会怕他们!你说若是此去有埋伏怎办!你当南宫风是三岁小孩子?” 历傀一时回不上话,但也不甘示弱,“我不管!有埋伏我就杀,大鲁的一群怂包,我两斧子便能劈开一条血路!” 霍云摇头,“莽夫行径!” 历傀眼睛一瞪,上前质问,“你说谁莽夫!” 霍云也挺起胸膛,两人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你们都给我住手!”芸汐出声呵斥。 “你们俩是小孩子吗?在这里胡闹什么?叫底下的兵将看了成何体统!” 营帐内的其他将领,此刻全都将目光移至他处。 霍云和历傀此刻也回过神,老实地杵在了一旁,都不再言语。 芸汐叹了口气,内心埋怨起夏泽:公子啊,你这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你若让我服侍您,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可这......哎! “如今之际,各有各的理,这样吧,你们听我的!” 两人都抬头望向芸汐,期待地等着下文。 “三砀山的将士们,我们不能不救,但霍将军所说也有理,这样吧,我即刻起程,将此事禀报给公子。而历将军则带领一部分人马前去三砀山,但切记,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可力敌!” 历傀咧嘴一笑,“芸汐妹子放心就是!” 霍云也表示同意了芸汐的建议,如今也只能这样。 但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待所有人离开营帐后,他将夏泽派来的亲卫叫了过来。 亲卫朝着他抱拳一拜,“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说实话,崎泽君将你们派给我,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动用这个底牌的,但如今我总感觉三砀山一行,会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想请你带1000名天使圣麟军,埋伏在暗处,时刻观察历傀他们。若出现异常,你们能及时搭救!” “将军放心,我定完成任务,不负所托!”亲卫转身欲走。 霍云看着他身影,欲言又止,“算了,只能这样了!” 第139章 历傀的倔强 历傀他们浩浩荡荡地沿着大路前行。 沿途鸦雀无声,树叶无风自动。 旁边的副将出声提醒了一句,“历将军,我们这样行走在大路,是不是不妥?霍将军出发前,不是告知要我们走小路吗?” 历傀却猛然瞪向他,“他懂个屁,书生气的,我随主公保卫大夏都城战、征伐大周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我就是要走大陆,让那大鲁的南宫风看看,任何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都是微不足道!” 副将不敢再出声。 一路上也如历傀所言,没有任何异常发生,“看到了没,大鲁的人怕了!若我是他们,早已在此设伏阻拦我们前去救援!” 副将一听也确实如此,竟然忘了临行前霍云所交代的一切事宜,他觉得历傀所说没错,霍云有些太小心了,这太有损我军现如今的气势! 但也就是这样,南宫风才决定将这次的目标设在了三砀山。 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就连大卫军派兵支援的将领,他也猜到了是历傀所来。 他此刻稳坐帐中,冷笑连连,“历傀此人凭借几次征战,越发自大,此时又来争功。这次我绝对会让他有来无回!杀一杀夏泽的锐气!” “南宫公子,历傀此人虽说有勇无谋,但他在战场上也确实无人能敌,我军将领死在他手上的已经超过两位数了!” 南宫风摆了摆手,“无妨,我已布置好一切,你们按我的计划行事便可,会有人对付他的!” “诺!” 南宫风安排好一切,待大鲁的将领离开后,他又看向沙盘,将手里的一枚黑色棋子,狠狠地插在了三砀山上! 这黑色棋子在沙盘上所代表的是——死亡! 历傀大军眼看就要抵达三砀山。 “将军前面不远就是三砀山了,我们要不要先派探子上前查探一番!” 历傀虽说有勇无谋,但也没自大到毫无顾忌般地冲上前线去。 常年跟着夏泽,也学了点东西,“嗯,叫他们小心,有什么情况立刻返回!” 他轻声在副将耳边嘀咕了几句。 副将一抱拳,“诺!将军放心,你也务必小心!” 说完,副将转身带着五千人马潜入了道路旁的丛林里。 历傀心中盘算:自己如今带了两万人马前来救援,三砀山本就有四万人,那南宫风撑死了派十万人来围剿,多了根本不可能!自己还剩下一万五千人,若于三砀山腹背夹击,断然能大破大鲁军队。 历傀看向天空,他在出发前就已将信鸽放飞,如今三砀山的守备军,应该能察觉到自己来了。 历傀此刻整顿大军,缓慢前行,等待前方的探子汇报。 他此刻焦急,很想知道前方到底是如何情况。 片刻后,探子也在他的期待下欣然返回。 “禀将军,前方有哨卡拦截,人数大约几百人,我们绕过哨卡,发现整个三砀山,如今被大鲁围困,前方围堵的大鲁士兵大约在5000人左右!” “好!干得不错!” 如今已探知了虚实,历傀自然要大杀特杀一番,“弟兄们,随我杀!杀光这帮狗杂碎们!” 全军加速行进,直接平推了几百米远的哨卡,一切也如探子所报,前方断然有大鲁的军营,看规模约五千人。 历傀冲杀上前,一斧子劈开门口守卫,“弟兄们,冲!” 历傀大军如杀疯了一般,直接涌了进去,见人就砍,一路倒是清除了不少哨位。 但冲进营帐内的士兵们却都傻了眼,他们发现营帐内空无一人。 各处都在上演着这一景象,除了死亡一些哨位以外,有些地方还堆满了甘草,和一些用稻草堆砌的假人。 “将军,此处无人!” “将军,营帐内已无人!” ...... 历傀听着汇报,一阵头大,他知道自己中计了,如今只好赶紧撤出这所营地。 “兄弟们,跟我撤出去!” 如今的大卫士兵与崎泽君所带来的人马,虽然混合,但经过夏泽用现代人的方式开展训练,他们如今也训练有素,即便知中计,也并未出现丝毫慌乱和混乱不堪的场面。 “嗖嗖嗖!”天空中出现无数带火的箭矢! “盾兵!上前防守!”历傀大声喊出来。 自己两把巨斧开路,带领军队缓慢撤向大门的方向。 箭矢过后,军营内那些甘草和草人,全都燃起熊熊烈火,历傀这里的士兵们虽然未被火势和箭矢伤亡多少,浓烟中夹杂着硫磺味,呛得他们眼睛睁不开,止不住地咳嗽! 就在这时,前方大门处,大鲁的士兵围了过来。 此时透过狼烟,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历傀露出狠急之色,来到我军末尾处,一把劈断一个箭楼的顶梁柱,冒火的箭楼瞬间倒塌,火势蔓延直接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将士们!如今退路已断,只有前方一条出路,是好汉的就随我杀出去,留在这儿的,我老历对不住你们。黄泉路上,我老历陪你们走一遭!杀!” “杀!”所有将士们全都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冲杀上前。 看似大鲁的人数众多,但夏泽这边的将领们毫不畏死,勇往直前,眼看就要有突破的趋势! 尤其历傀,他早已飞身下马,两把巨斧横在前方,所过之人,全都惨死在斧下。 此时历傀杀红了眼,大鲁那边再无人敢上前。 “杂碎们,爷爷在此!来呀!” 就在这时,一柄泛着寒光的偃月长刀突然劈下! “砰!” 历傀双斧交叉格挡,虎口被震得发麻,对方力道之强远超想象。 他连退三步,厉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取你性命之人!” 答话者戴着红色眼罩,翻身下马时,左脸刀疤在火光中狰狞可怖。 一步步走向历傀! 其他几处也各有几个蒙眼之人出现在战场上,一时间,他们的出现让历傀这边的将士们死伤惨重。 他们一个个兵器全都冒着寒气,兵刃所过之处,死伤一片。 历傀抡起巨斧朝着前方的红眼罩男子杀去。 “哼!不自量力!” 一个横批,一抹寒气的刀茫瞬间辟出。 “咔嚓!” 历傀的一柄巨斧虽挡住了刀茫,却也应声而断,而刀芒却并没消散,一下子横斩在了历傀的肚皮上。 若没有斧子的阻挡,恐怕历傀此时已经直接被横腰斩断。 他此刻肚子上已经有了深深的伤口,但却毫不畏惧地再次冲杀上前。 仅仅数个回合,历傀将巨斧撑在地上,此时仅剩一只胳膊的他成了一个血人。 “去死吧!” 历傀已经无力阻拦,他眼前恍惚间看到了夏泽与自己的妹妹夏柔。 “对不起,主公!对不起,妹妹!哥哥不能陪你了!” “杀!” 第140章 历傀被“擒” “当”的一声巨响。 历傀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死? “别愣着了,历将军,我们赶紧撤!” 历傀看清来人,竟然是夏泽身边的亲卫! 他没有含糊,赶紧和亲卫杀出一条血路,带领剩下的兄弟们冲出了包围。 “你们怎么来了?” “霍将军不放心,命我等暗中跟来了,中途遇到了点麻烦,还好赶得不算晚。” 历傀露出一丝惭愧,若当初听从霍云的话,他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不过此时还不是后悔的时候,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后面大鲁的追兵还在紧追。 “随我来!前面密林处我留有兵马!” “好!” 他们一路奔袭,最后终于抵达历傀所说密林。 隐藏在暗处的副将见来人是历将军,也赶紧出来迎接。 “出了意外吗?” “别提了,隐藏好,后面大鲁的兵马就要追上来了!” 副将赶紧引路,带着历傀一众藏了起来。 这时由戴红色眼罩的男子带领的大鲁士兵追来。 “停!” 他勒住缰绳,止住了继续前进的大鲁士兵。 “此地太安静了!恐有埋伏!” 他内心惊疑不定,若是放走了历傀,恐怕回去无法交代。 但眼下此地若真设伏,自己倒是能安全撤走,但这些大鲁士兵恐怕都要丢在这里。 权衡利弊,他还是不敢贸然前进。 “撤退!” 一众大鲁士兵原路返了回去。 埋伏在密林中的历傀他们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若真的战斗上,由于人数悬殊,即便设伏,恐自己这边也会伤亡惨重。 历傀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大卫军营中。 而三砀山,此刻早已被大鲁夺去。 芸汐还不知三砀山的情况,她匆匆来到卫王寝宫,将之前一事诉说了一遍。 夏泽凝重道:“历傀恐怕生死未知了啊!都怪我没提前给他敲一下警钟!” 芸汐后退半步,半张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芸汐还是认为凭借历傀的勇猛,能逃出三砀山的包围。 “你错了!这次是南宫风精心的布局,而且他们出动了大鲁的杀手团——‘寒江十六刃’,他们每一人都有一把以寒冰玄铁打造的武器,武功高深,历傀远远不是其对手,即便是我与之对上,也只能算是险胜罢了。” 芸汐听闻后,心中后怕不已,难道真的听天由命了么? “不过,听你所言,霍云应该是留有后手,想必历傀会无事吧!你一路劳累,也莫要想多了,历傀随我大大小小也征战了无数次战事,他都活了下来,傻人有傻福,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归来的!” 芸汐点了点头,虽然听了夏泽的话,但心里还是很自责,若是当初自己站在霍云那边,或许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内疚,你做得没错,当两人产生分歧之时,你这样做是正确的。现在是霍云对了,但若真是像历傀所述,那我们三砀山的兄弟又岂能不救?耽误良机,死的可是无数条生命啊!” 夏泽轻轻拍了拍她,又轻声安慰了几句。 “哇”的一声,芸汐再也没忍住,扑在夏泽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好一阵后,小环带着她下去休息了。 季芊墨用狡黠的眼神紧盯着夏泽。 “你为何看我干嘛?” “芸汐那丫头不错哦,咱们要不要把她收入后宫?” “你开什么玩笑,芸汐哪是我潮汐的一员,你是把我当成‘行走的打桩机’了吗?” 季芊墨前一句倒是听明白了,可后一句这“行走的打桩机”是什么? 季芊墨乖巧地点了点头。 夏泽来到她身边,将其抱到床上,“行动胜过一切言语......” ....... 夏泽并非不担心历傀的安危,他在得知消息后,一个眼神就将隋渊派了出去。 以隋渊的身手,一定会快速赶到,解救出历傀。 隋渊快马加鞭,从都城到三砀山,并没有多远,正常半个时辰的路程,隋渊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他隐匿身形,发现大鲁的兵士们正在收拾地上的尸体。 他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抓住一名单独的士兵。 利剑横在了士兵的脖子上,“回答我的问题,只需点头或者摇头,多一句嘴的话......” 那名士兵由于脖子被架着,只好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你可看到拿着两把巨斧之人?” 士兵摇了摇头。 “尸体中可有身材特别魁梧之人?” 士兵回想了一下,再次摇了摇头。 隋渊见没什么可问,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大人饶命啊!我上有 90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为了这点军粮,我也是无奈啊,我只是后勤兵,并没看见您说之人啊!” 隋渊眉头紧皱,并没有将利刃收回的打算。 士兵见此又急忙出声,“将军,我听前线士兵说,被埋伏的大卫将军已经逃走了,但不知这是否是您要找之人!” 隋渊眉头一挑,内心惊喜:还好,历傀还活着。 隋渊拿出身上一些银两,扔给了士兵,“别当兵了,回去陪陪家人吧!” 士兵身体一颤,刚想出声感谢,却被隋渊一拳击昏了过去。 他抽身离开了这里,前往了霍云所在营地。 营地内,霍云看见历傀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他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兄弟,活着就好!” 历傀抬眸诧异地看向了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犯下如此大错,再无脸面面对军中兄弟,你处罚我吧!” 霍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知道了他们大鲁军中来了一些狠人不是?” “你又挖苦我!” “不过,该承担的还是要承担啊!” 历傀侧过头,一丝悔恨涌上心头。 霍云猛然大笑,“来人!” “给我将历傀绑了!” 第141章 隋渊的“遗言” 历傀此刻无话可说,自己被绑,实难辞其咎。 他低下头,无颜面对陨落在三砀山的兄弟们。 他被霍云带着前往了点将台。 台下的所有士兵全都列阵集合完毕,这是霍云要求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站在台上,霍云步履沉重,上前一步,“将士们!今日,历将军为解三砀山之困,执意冒进,未步步为营、谨慎行事,遭了敌军埋伏,害得我军伤亡惨重,如今三砀山失守,落入敌手。你们说,坏我军纪、致使众多兄弟殒命的责任人,该不该杀!” 底下众人听闻后,一阵窃窃私语。 历傀抬头扫了底下的众将士,有些曾是随他出生入死的袍泽,有些则是生面孔,但平日都敬服他。 看着这些曾经有说有笑的兄弟,他想起了永远留在三砀山的英魂。 隋渊此时已抵达军营,他站在高处的瞭望楼上,看着眼前的情景,眉头紧皱,内心暗忖:历傀乃潮汐麾下,岂是你大卫将军能处置的?即便要处置,也该由夏泽定夺,轮不到他霍云。 若真要处死历傀,他会立即出手。 不过转念一想,霍云行事向来严谨,断不会如此鲁莽,或许另有隐情,隋渊决定继续观望。 底下士兵骚动过后,有几名潮汐的兵长出来求情。 “还请霍将军开恩!历将军虽有过失,但也是心系兄弟安危,一时不慎中了敌军圈套!还望霍将军饶恕历将军!” “恳请霍将军开恩,饶恕历将军!”所有随夏泽而来的大周将士们,全都跪拜在地。 场面颇为动容,但霍云却默不作声,只是反复强调历傀的罪责。 历傀看着眼前的场面,老泪潸然落下,“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辜负了你们的信任!霍将军说得没错,是我太过自负,才害了这么多兄弟!你们快起来吧,我愿以死谢罪!今后务必听从霍将军的命令,老历未竟的战功,就拜托你们了!” 场面再度失控,有些潮汐的老兵忍不住低头垂泪。 一旁的大卫将士也心中悲痛不已,历傀平日待他们不薄,战场上多次冲杀在前,救他们性命,是不折不扣的好汉!如今竟要被霍云处死,实在可惜。 大卫的一些将领也纷纷跪拜,“请霍将军饶历将军一命!我军刚遭大败,此时不宜斩将啊!” 一些大卫士兵也随将领齐齐跪下,“求霍将军开恩!” 霍云见此情形,点了点头,“众将士请起吧!” 台下无人起身,目光恳切地望着霍云。 霍云叹了口气,“军中有法,但今日我也于心不忍。诸位为历将军求情,但若卫王怪罪......” 他扫了一眼军中将领,见他们皆屏息凝神等候下文,无一人作伪。 “也罢!今日我就斗胆一次,若出了差错,我一力承担!”他拔出佩剑,一剑斩断了绑住历傀的绳索。 “我......”历傀抱拳,半跪在地,“历傀愿立军令状,不斩南宫风首级,誓不罢休,以祭死去的兄弟!” “历将军请起,南宫风岂是你一人之敌?我等定要合力将那贼子斩于马下,赶出大卫国土!” “杀!杀!杀!” 站在高处的隋渊见此情景,心中颇为感慨:这霍云果然有手段,经此一事,大周与大卫将士再无隔阂,战力定能更上一层楼! “既然无事,我也该速速回禀,那‘寒江十六刃’还剩十四人,着实麻烦!” 隋渊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此事过后,霍云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夺回三砀山。 卫王宫内,夏泽与季芊墨在园中赏月。 季芊墨与小环笑靥如花,两颊微酡,季芊墨不时偷瞄夏泽,不知在谈论什么。 夏泽闲来无事,打开神医系统面板。 妙手值:1450点 “如今升级除了获取妙手值,使用妙手值也能增加经验值。” “再用 1000点即可升级为医师!” 夏泽唤出百宝囊,直接选择抽取。 轮盘飞转,夏泽神色紧张——每次抽取百宝囊,总会伴随意外发生,仿佛系统早已安排好,抽到的物品总能派上用场! 他紧盯指针在细小的彩条上掠过一圈又一圈,那是新出现的炫彩奖品区,他满心期待能抽到。 最终,指针停在金色区域。 “尚可,毕竟神器手术刀也是金色品质!” 【叮!恭喜获得回天丹一枚!】 “什么!”夏泽激动不已,这可是能救王奈嫣的神药!他语无伦次,内心狂喜,“太好了,奈嫣,我终于能让你复活了!” 如今的回天丹已非昔日只能救濒死之人——因夏泽等级提升,系统奖品也随之升级,这枚回天丹只需尸体完好,即便死者也能还阳! 季芊墨察觉夏泽异样,连忙走近,“你怎么了?” 夏泽抱起季芊墨,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大笑道:“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 季芊墨揉着微痛的脸颊,“你莫不是吃错药了?” 夏泽兴奋良久,将回天丹递给季芊墨,“你瞧!” “这是何物?” “能起死回生的灵药!” 季芊墨吃惊地看着夏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热啊?” “我没疯!你忘了?我可是大夏神医!” 季芊墨忽然想起,对啊,当初自己就是被夏泽救活的! 忆起往事,她俏脸泛起少女的娇羞。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从空中坠落。 小环立刻戒备,厉声道:“何人!” 那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夏泽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将其翻转过来,“隋渊!” 众人惊呼:“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隋渊强撑着一口气,“兄弟,对不住了......替我向老师致歉,不能为他送终了......那面具男好生阴险,竟勾结八名‘十六刃’围攻我......不过我反杀了四人,算不算厉害?” 夏泽心中剧痛,“别胡说!要道歉,你自己去跟徐夫子说!” “我真的......撑不住了......” “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小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季芊墨见状也慌了神,“他......身上至少有数十处致命伤,最严重的是背后这掌,已震碎内脏,恐怕......” “不!不可能!隋渊不会死的!我是神医!” 夏泽盯着手中的回天丹,内心陷入挣扎...... 第142章 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夏泽不再犹豫,直接将“回天丹”给隋渊服下。 不愧是强化后的“回天丹”。 只见隋渊的多处伤口都开始渐渐愈合,他的脸色也由煞白转为微红。 体内五脏六腑也开始慢慢修复。 躺在小环怀里的隋渊缓缓睁开双眼。 “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么?” “阴曹地府不收你,赶紧滚回阳间继续受苦受难吧!”夏泽没好气地调侃了一句。 “靠!你怎么也来了!” 夏泽一脸黑线。 小环一把搂住他,喜极而泣。 “我没死么?兄弟,牛啊!”隋渊望向夏泽。 夏泽心里很复杂,但眼下要紧。 奈嫣,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将你复活的! “说说吧,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 隋渊回忆了一下,然后先将霍云在军营中那番作为说了出来。 “此人果然是帅才!”夏泽扭头看向季芊墨,“你没看错人啊!” 季芊墨骄傲地昂起头,“那是,我选的人怎么会错!你不也不错?” 隋渊继续,“我在返回的路上,突然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然后就停了下来,发现前方出现八人,他们正是寒江十六刃。” “没过多废话,我们直接战了起来,虽然很吃力,我只是边逃边杀,后来被他们追得厌烦了,我就回头与他们继续战了起来,杀了三人后,面具男这孙子突然从背后偷袭,我之前虽已身负重伤,但还能坚持,可他这一掌......” “后来我用了师傅的禁术,耗尽生命力,才返回见你们最后一面!” 夏泽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想从身边之人逐个击破,先是历傀,然后是你!” 夏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季芊墨看向他,“你也感觉到了么?” 夏泽点了点头。 隋渊看向两人,“你们俩在嘀咕什么?感觉到什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有内鬼!” 小环虽然也想到这里,但听他们说出后,和隋渊的表情一样,都很吃惊。 “你是说,有人将我们的行踪,全都告诉了南宫风他们?” “没错。” 夏泽突然出声询问隋渊,“你回来时,可还见到其他人?” “我这个糗样,怎么可能叫其他人看见!” “那就好,既然你的事情,只有我们四人知晓,倒不如......” 季芊墨脸色一喜,抢先答道:“将计就计!” “没错,小环,你去将隋渊安排到一处隐秘之地,你亲自去办,不许任何人知道!” “好!” 隋渊也明白了,夏泽他们是想让自己假死,引出内鬼,“也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功力竟隐隐又要有突破的征兆了,正好趁此机会抓紧时间突破。” 隋渊目光狠厉,“等我突破后,定要找他们报仇!” 次日,大鲁军营内。 “该死,为了杀个隋渊,竟然损失了四名十六刃强者!” “但结果不是还好么!我们精心布置不就是为了除掉夏泽的左膀右臂么!” 面具男不以为意,在他的眼里,所有人皆可作为他牺牲的棋子! “还好隋渊已经死了,不然我定会疼到吐血,你不明白培养一名十六刃是多么艰难!” “你确定隋渊已经死了么?”面具男目光深沉,虽然隋渊中了自己一掌,断无生还的可能,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还是忐忑不安。 “放心,他们绝不会察觉出我在大卫的眼线!” “而且那人也不是我刻意为之,是他主动找到我的!” “你就不怕是他们派来的人?” 南宫风露出凶狠的表情,“总是要赌一把,不是么?” “傻弟弟,赌是弱者的说辞,强者!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我要让夏泽他们永远都猜不透我是怎么掌握他们行动的。” 南宫风拿起笔墨在纸上狠狠写下一字——“终”! 当天晚上,大卫王宫的后宫内传来噩耗。 曾经深受季芊墨恩宠的一位男妃服毒自尽了。 当夏泽他们赶到后,看到了他的死状:睁着双眼,酒水洒落一地,嘴巴微张,像是有什么话只说了一半。 “你是不是生气了?”季芊墨看到夏泽紧皱眉头,她以为夏泽生自己的气,还留有一个男宠在宫中。 “是他自己死皮赖脸不走,我也没办法,我就把他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了,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夏泽摆摆手,“没事,我不是因为这个。他的死,很蹊跷,并不是自杀!” 季芊墨在听到消息后,第一想法便是怕夏泽误会,她倒没想过此人的死因,如今夏泽一说,她也上前探查起来。 “死状像是心有不甘。” 夏泽点了点头,“你可知,他最近与什么人有联系么?” 季芊墨摇了摇头,回头吩咐小环:“去将伺候他的下人全都带来!” 小环应声赶紧去办。 当所有人都被带来后,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牵连到自己。 他们一字排开站好,夏泽走过他们身前询问起来。 当走到最后一人时,那人突然跪下。 “卫王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闻声看了过去。 夏泽却扶起这名侍女,轻声道:“别害怕,没人说与你有关,若你知道什么,能告诉我么?” 季芊墨也没有出声训斥,只是一股王者的威严外放,她此刻即便什么都不做,就算站在那里,都让这群下人们呼吸都感觉到不自在。 侍女惊恐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夏泽将一枚银针刺入她的脖颈中。 她的状态瞬间缓和了许多。 “好点了么?说说吧。” 夏泽温和地看向侍女。 “这些日子,我总能发现他和另一个带着眼罩的女子在谈事情。”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他得不到卫王的怜爱,忍不住寂寞,去找了宫中的其他女人。” “但后来,我从他口中得知那个眼罩女并不是宫中之人。” 季芊墨突然打断了她,“你是怎么从他口中得知的?” 侍女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 “我……我曾侍奉过他。” 第143章 谁的“长眠之地” 侍女害怕地跪了下来。 要知道即便卫王不要的男人,但在宫里,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可以染指的,这是杀头之罪。 “卫王饶命啊,是他、是他逼我的!” 季芊墨没在意这些,“继续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侍女哭诉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一个劲在地上磕头。“卫王饶命啊!” “带她下去吧,此事与她无关!” 小环看了一眼季芊墨,后者点了点头。 小环将所有下人带了下去。 并偷摸给了那名侍女许多钱财,“出宫去吧,走得越远越好,即便卫王不杀你,也会有很多人为了往上爬,而除掉你来邀功的,这样的事情卫王也很无奈。” “谢大人!谢谢大人!”侍女连忙跪下谢恩。 “不用谢我,这也是卫王的意思!” 一切处理妥当后,小环回到了夏泽身边。 “都处理完了?” “嗯,处理好了!” “你为什么要放走她?”季芊墨询问。 夏泽转身一笑。 “你不觉得她的演技有些拙劣么?” “什么意思?” 夏泽走到季芊墨身前,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丫头!你那名男宠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与其他女子通奸?” “即便爱,也不无可能啊!毕竟身体也有需求啊!” “不!我观察了他的房间,桌子上摆放的是你所书写的字画,房间里也弥漫着你身上的气息,这应该是你房间里独有的熏香味道。可见他是多么的思念你。” 季芊墨也回忆了起从前的过往。 确实,在没认识夏泽前,他是独宠这个男人的,什么好东西好物件,都要送与这个男妃! “那他又为什么......”季芊墨皱眉。 夏泽摇了摇头,“他不是背叛你,而是想杀了我!” 季芊墨脸色立变!“那他就该死!” 夏泽缓步地来到季芊墨身边,“走,我们去看看那侍女接下来会去哪里?” “她现在是不是早就已经走了,我们还能追上吗?” “放心,从他出宫起,我就已经派亲卫跟上了她,你们换身衣服,我们走吧。” 如今十六刃仅剩十人,南宫风也绝不会这个时候派人来刺杀,所以即便隋渊不在,夏泽也没什么好怕的,暗中还有四奴在地。 夏泽他们三人找到亲卫后,“公子,她刚进去一会儿。” “好。” 夏泽他们隐蔽起来,等着侍女从其内出来。 他们不敢贸然跟进去,想知道侍女是否和人在这里碰头。 没一会儿的时间,侍女出来了,但是换了身行头,一身黄色的紧身衣,双眼蒙着黄色缎带。 “这!真的被你说中了!”季芊墨悄声惊呼。 小环有些愧疚,“这是我的疏忽,竟让她混了进来。” “不怪你,以他们的功力,若想不让人知道,轻而易举,除非是隋渊那样的高手,才能察觉到他们吧。” 夏泽安慰了一句,他们继续跟着。 夏泽为了保险起见,没跟一段路程,夏泽就吩咐换一个亲卫上去继续。 而他们三人则是在都城内,闲逛了起来。 “好久没这样悠闲了,我倒是借了他们的光!” 季芊墨由心脱口而出。 两女没心没肺地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想买,也许太久没出来了吧。 夏泽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将侍女和她对接的人留下,凭他的判断,断然会有人接应她。 就在他思绪之际,亲卫悄悄来到他身旁,上前悄声说了些什么。 夏泽脸色阴沉了起来,随后他又强忍着,来到季芊墨他们身边。 “你们在这里先逛着,我去趟茅房。” “嗯好,快去快回,我们还要等亲卫的消息呢。” 季芊墨不再理夏泽,继续拉着小环朝着前面的摊位走去。 夏泽来到另一处亲卫身边,“走吧,去看看!” “公子,留卫王在此......” “没事,她身边还有四奴在。” 夏泽随着亲卫来到了那名“侍女”所在地。 亲卫告诉夏泽,附近已经埋伏了至少二十名亲卫,绝不会放她离去的。 夏泽也是点了点头,二十名亲卫在此,就是自己也断无法获胜。 这是片密林,茂盛枝叶遮住阳光,显得格外阴森。 夏泽透过草丛,看到她对面竟然站着一人,“是他!” 迎接“侍女”的人正是面具男,他目光阴沉,直接向着夏泽这里看了过来。 “跟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这地方怎么样?给你当作墓地我觉得非常不错。” 夏泽不再隐藏,站出身来,“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不过我不怎么想见你啊!” “你以为我愿意见你么!废话还是那么多!”夏泽身后的亲卫严阵以待。 “那就不说了,”面具男拍了拍手。 “嗖嗖嗖”,是红花会的人! 居然有十多个。 夏泽的亲卫也全都站了出来,将夏泽围了起来。 为首亲卫低声道:“公子,一会儿我们为你争取机会,你先走!” “还想逃?想多了吧,今天就是为你设的局,你是跑不掉的!”面具男冷笑出声。 “是么?”就在这时,季芊墨和小环走了过来。 他们来到夏泽身边,“早就知道你要胡来,既然你不想带我们,我们就只好顺从你咯!” 夏泽无奈地笑了笑。 面具看到季芊墨身后还有四名身材魁梧之人,他们死死的站在那里,给了面具男很大的压力。 两方再没多余的废话,夏泽与面具男对上了。 而季芊墨与那名十六刃的黄眼罩女子战作一团。 二十个亲卫加上四奴还有个小环,十名红花会之人,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面具男算到了季芊墨,但他绝没有想到会出现四奴! 红花会的人开始减员了。 那四奴似不知痛觉,周身硬如铁石,红花会的人虽武艺高强,但兵刃却根本破不了四奴的防御。 面具男对上夏泽,也并非稳赢,此时他心生退意。 “哥!我来了!” 南宫风带着剩余的十六刃,赶来支援了。 密林中无风自动,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长眠于此的人低吟。 第144章 为自由而战的“银” 由于南宫风的到来,夏泽他们短暂的交手后,立刻与面具男他们拉开距离。 只是交手数回合,双方身上都多少挂了点彩。 这是你死我活的比拼,稍有大意,那就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哥,我来得可及时!”南宫风走到了面具男身边,仇恨的目光紧盯着夏泽。 “没想到你会来,这是红花会的事,本不想叫你参与的。” 虽然在面具男眼中哪怕是父母都可沦为他的棋子,但对于这个弟弟,他内心还是疼爱有加,他不想让弟弟参与到红花会的内部中。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多日的仇怨,今天做个了断吧!”南宫风指向夏泽,身边的寒江杀手团也直接冲了上去。 夏泽这边虽然人数不占优,但好在四奴的实力还是比较强大,暂时与对方势均力敌。 “没有了隋渊,你今天是插翅难飞了!”面具男颇为兴奋,不枉损失了四名寒江十六刃,但好在隋渊死了。 “你以为你赢定了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哼!大言不惭!” 面具男抬手便是一掌。 夏泽深知面具男的实力,并不敢硬接,他一个侧身,掌风刮着他的衣衫拂过。 夏泽感到胸口皮肤上有阵阵的撕裂感,他低头一看,胸口衣衫破开,皮肤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季芊墨看到后,想赶紧过去帮忙,大喝一声“滚开!”一脚扫开黄色眼罩的女子,但又有一名青色眼罩的男子围了上来。 她露出怒容,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去支援夏泽。 四奴凭借着坚硬的身躯和毫无痛觉的力量,在与一群红花会成员和寒江十六刃纠缠,刚开始还好些,但随着寒江十六刃手上兵刃的加入,竟能慢慢破开他们的防御。 亲卫们只能靠着人数的优势,苦苦支撑着。 一时间,夏泽这边陷入了劣势。 “夏泽,有本事你就跑啊!你不是速度飞快的吗!我看你跑了后,卫王和这些手下怎么办!”南宫风并不会武,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一旁打嘴炮,他对夏泽的恨深到骨子里。 若不是夏泽,现在的大卫恐怕早就成了大鲁的腹地。 全是因为夏泽,次次与他交手的南宫风无不以失败告终,这让他在大鲁将士们的心中,也产生了他不敌夏泽的举动。 他身边还站着一名戴银色眼罩的女子,南宫风扭头向她下达了命令。 “你也去对付夏泽,我这里没事,现在他们自身难保,我们要一鼓作气,先拿下夏泽!” “可是主人.........” “没什么好可是的!听我命令!” “是!” 银色眼罩女子抽出两把冒着寒气的双刀,一个箭步就朝着夏泽冲去。 本就有些吃力的夏泽,在女子到来后,更加的难以与面具男抗衡,他一边游走,一边思索着怎么破局。 “夏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投降,或许我能放你一条生路!” 面具男嘴上这样说,但手上的动作可没停,每出一拳,都带着强劲的罡风,撕裂着空气朝夏泽轰击而去。 那名银色眼罩女子也不甘示弱,手中双刀,劈出无数刀芒。 夏泽眼看躲避不过,赶忙拿出“担架车”,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闪瞬间出现在眼罩女身后。 但此女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般,在夏泽刚消失后,他就一刀朝着自己身后砍了过去。 夏泽猝不及防下,手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好强的感知力!” 南宫风在一旁看到后,猛然大笑,“夏泽!你现在就像是一只老鼠!摇头鼠窜,不过,你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银可不是一般的寒江十六刃!体会到她的强大了么?她可是具有能预知下一秒能力的!” 不仅夏泽听到后吃惊,就连面具男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银色眼罩女。 高手过招,一秒足够做很多事情了,这样的能力能让银色眼罩女子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除非武力比她高出许多之人,即便预判到也没有用。 “怎么办!”夏泽眉头紧皱:自己这边目前处于劣势,随着时间推移,自己这边的败局早晚会定! 夏泽突然看向南宫风,“借你一用!” 夏泽凭借“担架车”迅速来到南宫风身边。 一切的行动,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自胳膊被砍伤,夏泽就迅速做出判断! 就算银色眼罩女子能预判到夏泽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她可没有夏泽的速度。 “主人小心!” 面具男断然也追不上夏泽。 神器“手术刀”直接从南宫风腿上横斩而下。 因神器特性,没有一丝疼痛,也没有血迹流出来。 面具男和名为银的女子都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风。 他们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南宫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没有了一只腿的支撑,他的身体立即栽倒,他睁大了双眼。 “不!我的腿!” “为了保险起见,你就遭点罪吧!”夏泽的手术刀对准了南宫风的脑袋。 面具男和银根本不敢乱来,凭借刚才的一手,恐怕他们若敢再乱来,南宫风的脑袋绝对会搬家。 夏泽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众人,季芊墨那里还好,虽然以一敌二,但还是稳居上风。 小环也被一名红花会成员和寒江十六刃牵制着,体力不支的她,已见颓势。 地上已经死了很多人,亲卫损伤比较大。 就连四奴,都有两个已经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而十六刃也在此失去两人。 “叫他们都住手!” 夏泽出声命令南宫风。 “做梦!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叫他们停手,我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南宫风如疯了一般,突然一把抓住夏泽的大腿。 “银!给我杀了他!这是最后一个命令,完成后你就自由了!” 银听闻后,浑身一颤! 自己渴望的自由,终于可以实现了吗? 她的目光变得不再无神,而是眼睛里只剩下唯一的目标——夏泽! 只见她将双刀交叉横于胸前,做出十字状。 “呼”的一下,刀身燃起火焰,不过却是冰冷的蓝色寒焰。 “幽冥十字焰——斩!” 第145章 恐怖的面具男“南宫瑾” 夏泽如今被死死抱住双腿,担架车也使用不出。 面对这冰冷的寒焰,他将数条白大褂挡在了身前。 连CT扫描仪都被他拿来阻挡。 “轰隆”一声巨响,这是CT扫描仪的爆炸声; 接着是白大褂寸寸撕开的声音; 最后是夏泽面前的罡气碎裂。 层层的阻挡减少了这“十字斩”的威力。 不过击打在夏泽身上,还是让他气血翻涌,“哇”的一下吐出血来。 “夏泽!”季芊墨看到这一幕,再也控制不住。 她直接一拳轰飞寒江十六刃,然后一个吸力将红花会那名成员吸到手中,“咔嚓”一声,掰断了其脖颈。 那寒江十六刃也没想到为什么这卫王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这是季芊墨,大卫王室的独家功法,凭借损耗寿命,可暂时提高功力! 她马上来到夏泽身边,一脚踢开还吊着一口气的南宫风。 她搀扶起夏泽,“你没事吧?” 夏泽摇了摇头,“我没想到此女这么决绝!” 夏泽扭头看向面具男,此时的南宫风已经依偎在他怀里。 “哥,对不起,还是没能帮到你,替我报仇!” 南宫风一个普通人,受到爆炸的余波,整个五脏六腑都被震碎,除非有“回天丹”,否则神仙难救。 面具男咬紧牙关,“夏泽!” 他只有这么一个在乎的人,如今却也没了,虽然是死在银的手上,但也是因为夏泽。 南宫风的死对面具男打击很大。 他轻轻放下南宫风的尸身。 缓缓起身的他,身上慢慢燃起一层黑色的幽光。 在他周身半径5米范围内,形成了灰色的死亡地带。 “域!”季芊墨惊呼出声! “域是什么?” “那是武力极强的高手才能练出来的一种无形气体。所有站在域范围内的对手,都会被消减武力值,而施展域的人还会提升自己的实力。能将域施展出来的人,已经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我大卫,也只有第一代卫王达到了域的武力!那时候是被江湖上顶尖的数十名高手刺杀而亡的,而那次交手,那些刺杀之人也只留下一人!” “这么强的么?” “夏泽!本来我是想擒下你,好好研究一番的,毕竟你身上有好多秘密!但是,你今天必须死!” 季芊墨露出凝重的表情,“一会儿我尽量拦住他,你找机会去找隋渊!” 季芊墨根本毫无把握,她是用自己的性命来为夏泽争取逃离的时间。 “傻丫头,你认为我会留你在这里么!我们生死与共!” 季芊墨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泽。 她内心已作出决定: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 她要以卫国秘术舍弃自己的身躯和意识了,她要如之前的那些先王一样,把自己变成一个活死人,一个杀戮的兵器! 夏泽手中悄悄多出一枚银针,眨眼间出现在季芊墨脖颈的穴位上。 “你做什么?”季芊墨不能动了,她惊声质问夏泽。 “你要做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么?你是我的女人,那就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夏泽将神器手术刀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小环那里,为她解围。 小环立即赶了过来,“卫王!” “带着她离开这里!”夏泽大声呵斥道。 “不!我不走!你不是说好要生死与共吗!” 季芊墨着急般地呼喊着,“小环,帮我解开,我命令你!” 小环一时间不知所措。 对面的面具男一点点走向他们,并没着急直接弄死他,他要让夏泽临死前知道恐慌,他要让他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在眼前死去,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这样才能舒缓一下南宫风的死! 面具男,红花会弑神之一,本名南宫瑾,鲁国王室大公子。 7岁饱读诗书,武力已达到禁卫军级别。 12岁因不满鲁王对待自己母亲,一怒之下杀了后宫嫔妃,鲁王震怒,直接将他关了起来,并且要杀了他。 当晚,红花会来人救走了他,他加入了红花会。 他用了5年的时间,直接从红花会的训练营脱颖而出,然后又用5年的时间坐上了红花会的高层,如今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弑神! “夏泽,珍惜这剩下的时光吧。我会先杀掉你最得意的属下!” 随着他的话语刚落,那些离得较近些的一些亲卫,全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倒般跪在了地上。 那是他的域,他将域又扩大了! 而亲卫对面的敌人也没有手下留情,直接手起刀落,无情地收割着亲卫的生命。 夏泽身心滴血——这些都是一路追随、多次护他周全的兄弟!他内力外放,碾碎周身碎石,想冲上去与面具男死战,却不敢——季芊墨还没走。他害怕她像王奈嫣、李杏儿、关山那样悄然离去! 他害怕,害怕他会像王奈嫣,李杏儿,关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 所以,今天,除非自己死在这儿,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让开身躯的! “快带着她走!快!”夏泽怒吼出声。 小环被这样的夏泽吓到了,她马上一把抱起季芊墨。 “小环,我待你如亲姐妹,难道你要让我后半生永远活在痛苦中吗?”小环没有理会,正要迈步,“你觉得夏泽死后,我会独活吗?” 小环被这一句怔住了,“为什么要让我选!为什么!我不要做这样的难题!隋渊,你在哪儿呢?我好需要你!”小环哭了,哭得很伤心。 她不想季芊墨死,但如果真的带着她离开,如果夏泽真的有错,以自己对季芊墨的了解,她绝不会独活于世!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对面的面具男看到这一情景,“桀桀桀!你们谁都跑不了!” 他抬起手,巨大吸力要将季芊墨吸过去。 小环立刻挺身站在了季芊墨前面,身体也随之要被面具男吸到手上。 “砰”的一声,夏泽出动神器手术剪,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面具男飞去。 面具男不敢硬接,侧身躲了过去,这一下也给夏泽留了短暂的时间,将小环救了下来。 四奴已经死了两个,仅剩下两个死奴朝着面具男冲击而去。 他们用魁梧的身体直接朝着面具男撞了过去。 “已经死了的人,就不应该再出现了。” 进入到面具男的域中,死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的速度和力量都受到了极度的压减,等快到面具男身边的时候,已经毫无威胁了。 毕竟没有自主的意识,他们被域强行压住了身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有什么手段么?夏泽?没有的话,那就赴死吧!” 面具男第一次拿出了他的武器,那是一把猩红的短匕,全身都是血色,仿佛是刚刚从血水捞出来的一样。 “死吧!” 匕首直接朝着夏泽眉心飞了过去。 小环手疾眼快,刚被夏泽救下的她一把推开了夏泽,她回眸一笑,“再见了,卫王,姐姐!要好好活着!替我和隋渊说声对不起!” 短匕马上就要洞穿小环的胸膛,强大的冲击力,将小环身上皮肤刮出了数条口子。 “镇!” 短匕瞬间被压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再动弹分毫。 “我不要听对不起!” 第146章 赢了就嫁给你 “隋渊!你竟然没死!” 面具男南宫瑾露出吃惊的表情。 “哼!就你们那几个废物,也想杀我?” “不可能!你中了我的独门绝技——嗜空掌,五脏六腑皆碎,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南宫瑾当时可是亲眼见到,隋渊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活着,也断然不可能如此生龙活虎。 “你那点功力,不够看!” “别和他废话了!隋渊,我们联手杀了他!”夏泽眼中的仇恨越加浓烈。 隋渊回眸一笑,“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接下来交给我!” 小环此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没死,还是担心隋渊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小心!” 隋渊灿烂一笑,“放心!” 这个时候,银缓步上前,“我要杀了他,谁拦我谁死!”她指着夏泽,脑中只有那句“杀了夏泽,就自由了!” “想杀他?那你得过我这关!” 一旁的南宫瑾没有出手,他也想看看隋渊的自信来自哪里? 银没有再废话,两柄寒刃挥出两道刀锋,直接飞向夏泽。 “砰”的一声,刀锋被一柄剑直接震碎,而那柄剑竟然只是直挺挺地插在了地上,连出鞘都没有。 南宫瑾眼神闪烁,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银并未因此停下动作,手上的刀再次交叠在一起,“幽冥十字焰!” “小心!”夏泽连忙出声提醒,他刚刚可是为了抵挡这一击,直接损失了不少功力,而且自己还受了伤。 隋渊不敢大意,直接将“幽怨”抽出剑鞘。 他直接向上一挑,一股庞大的剑气与之碰撞,瞬间便将十字焰轰碎。 银面色动容,这是她最强的一击,隋渊简简单单便化解,此人,她绝不是对手。 在外人眼中,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其实并不简单。 夏泽看到过隋渊多次使用“纵扫六合”,而刚刚那简单的一击正是此武技,隋渊再次突破了,他可以随意将“纵扫六合”施展出来。 “还不错!”隋渊夸赞了一句,不过手中的幽怨被他直接挥出,“该到我了!” 这一剑的威力恐怕还不如刚才银所使出的招式。 就连夏泽都没看出这有什么不同。 但南宫瑾却瞳孔骤缩,眼神惊愕,“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隋渊现在的确很强,但夏泽并不知道他有多强。 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却暗藏玄机,一剑出六影!纵扫六合的精髓便是如此。 一剑出,六影随! 银看到袭过来的剑气,脸色立刻大变,这一剑她根本躲避不开,每一道残影都将她的退路封锁,稍有异动,恐怕就是穿体而亡的下场。 她连忙将双刃横在胸前,将浑身内力都汇聚到双刃之上,做好了抵挡的姿势。 “刷刷刷!” 并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银还是保持着抵挡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罩下的她目光呆滞,并没看隋渊,而是直视着一旁的夏泽。 一阵微风拂过。 银并不像其他寒江十六刃,一身紧身衣的装扮,她一袭青衫裙摆,被风吹得飘起。 左腿那里的裙摆被撕开了一角,微风吹过,瞬间碎成飞灰。 右袖口那里也一样,还有左腰间、左臂、束发的丝带也直接散开。 “咔咔”银手中的寒刃出现裂纹,一点点地蔓延至整个刀身, “叮铃铃”的碎裂声响起,寒刃如水晶般,化为一颗颗细小的碎块。 那银色的缎带眼罩,也从眉间一分为二,慢慢被风吹落。 银露出了一张绝世的面庞,就是比之季芊墨也不遑多让。 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为什么要阻拦我的自由!为什么!” 这是自打戴上面罩,成为银后,留下的第一次眼泪。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缓缓地瘫软在了地上,再无战斗之力。 隋渊并没杀死她,不是他不想,而是这女人用尽一切力量,挡住了隋渊的攻击。 “好强!”季芊墨忍不住开口。 “这是隋渊么?恐怕现在让徐夫子来与他对决,也不一定能稳胜他吧?” “你很强,但我也不弱!”南宫瑾提高了声音,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隋渊。 “谁强谁弱,试试不就知道了?”隋渊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丝毫没将面具男南宫瑾放在眼里。 即便是已经释放域的他! “你就这么有自信能稳赢我么?”南宫瑾每一步落下,域也随之增强一分,身上的气势也越加浓厚。 这是杀气,是杀了很多人而自然而然凝聚的杀伐之气。 他与战场上那些将士们的杀气不同。 他的杀气还夹杂着死气,就像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一生从七岁开始杀人,死在我手上的不计其数,今天你们也将都成为我手里的亡魂!” “大言不惭,真以为自己赢定了?”隋渊也开始凝聚剑意,面对南宫瑾,他也开始认真起来。 夏泽将天尚的心法口诀早就传过隋渊,因隋渊也是稷下学宫子弟,夏泽心里倒没有因为传给他而感到对不起荀夫子。 隋渊的剑意与徐幽子不同,徐幽子的剑中带有一丝凄凉,而隋渊则是那种侠之风范——剑随心动,没有复杂的情感,没有狡诈的世道,心中唯有剑,我便是剑!剑便是我!人剑合一! 这是剑意至高的一种体现,隋渊自打上次稷下学宫内心灵通透后,再无他想。 两人的气势在空气中互相碰撞,发出“滋滋”的声音,无形中增添了压迫感。 就在南宫瑾地域即将触及到隋渊之时,隋渊身上爆发了强大剑意,“幽怨”像是发出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剑鸣由隋渊所在之处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剑域!没想到你也领悟到了,这倒是颇为意外。”南宫瑾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夏泽他们也都欣喜若狂,若是隋渊也有域的话,那还真不一定就会输给南宫瑾。 “隋渊!你如果赢了,我就嫁给你!” 小环在后面大声地喊出了心声!她不想再错过眼前这个男人了。 夏泽和季芊墨听到后,也是微微一笑。 隋渊听闻后,顿时精神大振! “幽怨”指向南宫瑾。 “就你?有域么?” 第147章 惊喜的后援 剑域,一个比其他域更难领悟的域。 别看隋渊的域比南宫瑾的小了两圈,但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两域相交,隋渊的域在一点点压制南宫瑾。 南宫瑾也不再留手,手中凝聚起无形的气体,向着隋渊直推而去。 隋渊横剑劈开,脸色丝毫不惧,一个箭步跳起,直刺南宫瑾。 南宫瑾面前无形屏障阻挡住隋渊的攻击,两人就这样较上了内力,谁也不敢率先松手。 夏泽身形而动,如今生死存亡之际,他可不会在一旁干等隋渊和南宫瑾分出胜负。 银针瞬间连发数枚,朝着南宫瑾飞去。 然而这时,不算银的话,寒江十六刃还剩 6人,他们全都围了上来,眼下局势对夏泽一方非常不利。 “夏泽!你给我解开穴道,我来帮你!” 夏泽回头看了眼还无法动弹的季芊墨,如今也只好如此! 亲卫和四奴已经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夏泽、季芊墨和小环。 “小环,你俩一人对付一个,剩下的交给我!”夏泽吩咐道。 “逞什么能,我们俩一人对付两个,小环负责压制一个就行!” 两方瞬间战作一团。 最激烈的当属隋渊和南宫瑾这边。 他们双方同时发力,五行屏障不堪重负,瞬间碎裂,隋渊凭借手中名剑“幽怨”占了上风。 一剑刺去,南宫瑾堪堪躲过,只怕再晚一秒,整个左肩膀都会被削掉。 两人仅在这点时间内,就交手了数百招,招招毙命,不过都留有余地,未使出杀招。 隋渊凭借身法灵动,始终主动进攻;南宫瑾则如套着龟壳,无形屏障无处不在,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就这点本事么?无趣,接下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域!” 南宫瑾抬起双手握紧,一丝丝内力输送到掌上。 没多久,他狠狠往地面一按——南宫瑾的域发生了变化,里面阴风阵阵,似有嘶吼狂吠之声,仿佛活物一般。 隋渊看着眼前景象,瞳孔微缩,脸色终于凝重起来。 南宫瑾的域异变后,彻底压制了剑域,它在一点点蚕食隋渊的剑域,且被蚕食的部分竟直接被同化! 隋渊心中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域还能进阶? 他第一次接触域,自然不知其中玄机,只好后撤,退出南宫瑾域的范围。 南宫瑾狂笑:“怎么?怕了?” “休得猖狂,有本事咱们不用域,单凭身法一战!” “你当我是傻子?幼稚!”南宫瑾瞬发一枚无形气弹,直轰隋渊。 隋渊一边抵挡攻击,一边留意域的扩张范围,一时间被压制得束手束脚。 夏泽虽与两名寒江十六刃交手,却始终关注着战局。 季芊墨和小环陷入危机时,他总能瞬间甩出几枚银针解围。 见隋渊被压制,他紧锁眉头:事情棘手了,连隋渊都不敌南宫瑾?此人实力究竟多强?看来是我低估了红花会弑神的水准,上次那名弑神或许是败在徐幽子太强! 夏泽目光一沉,“刷刷刷!”数枚银针脱手而出。 五名十六刃纷纷躲避。远处三人瞥了眼夏泽,继续与小环、季芊墨缠斗;近前两人则立即飞身扑来,兵器上腾起腾腾寒气,所过之处皆蒙上一层冰霜。 夏泽以银针不时袭扰,又趁隙帮季芊墨、小环压制对手。寒江十六刃被这无穷无尽的银针骚扰得心烦意乱,起初还挥刀格挡,后来干脆只顾躲闪——这些银针虽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如附骨之蛆般难缠。 不知过了多久,夏泽忽然停手。杀手们虽已习惯银针骚扰,仍不时偷瞄他,生怕再生变数。 就在这时,夏泽大喊:“你俩到我身边来!” 季芊墨与小环心领神会,立刻飞奔而至。早在夏泽反复以银针偷袭时,两人便已猜到他的意图。 对面寒江十六刃也追至夏泽近前。 夏泽摸出最后一枚银针:“都给我死吧!” 五人不明所以,却纷纷摆出警惕架势。 银针出手,眨眼间触碰到地面上早已布设的银针矩阵。 天空骤然变色,乌云翻涌,隐隐有雷声轰鸣。 隋渊趁隙望向夏泽这边,嘴角微扬:“终于要出手了!” 南宫瑾也注意到异动,心中惊疑:阴阳家的术法? 乌云愈发阴沉,地上尸体渗出缕缕血气。虽说血雾浓度不足,但对付眼前五人已绰绰有余。 “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劈向五人立足之处! 他们并非普通士卒,纷纷施展身法闪避开去。但因未参与之前的战斗,南宫瑾也未告知详情,他们压根没料到夏泽藏有这手杀招。 雷电之力从一道增至两道、四道……十余道! 杀手团虽身法精妙,但内力并非深厚,根本扛不住这超自然的雷电之力。被劈中的人瞬间焦黑倒地。 他们在夏泽布下的阵法中左躲右闪,稍有分神便有性命之虞。 南宫瑾此时不再理会隋渊,仅以扩大四倍的域压制对方,随后手臂朝天一指:“阴阳家的术法,我来会会!” 无形气弹如利箭穿透黑云,“轰”地一声爆散开来。 乌云消散,地上的寒江十六刃长舒一口气。 “还有什么手段?没有的话,你们就都去给我弟弟陪葬!” 夏泽搂紧季芊墨,隋渊也护着小环退至二人身旁。 夏泽看着怀中的季芊墨:“后悔么?” 她摇摇头,没有言语,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南宫瑾缓步逼近,每一步都似踩在众人心口,令人窒息——死神的镰刀已悄然扬起。 “我先上!”隋渊正要动身,却被两道力量拽住:小环在身后扯住他的衣衫,夏泽则伸手挡在他胸前。 “谁说我没后手?”夏泽嘴角上扬。 “玉美人!再不出手,我可真要死了!”他大声喊道。 “咯咯咯!这都被你发现了~” 娇笑声中带着几分妖娆妩媚,只见一名女子扭动腰肢,迈着轻盈步伐款步而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眼神中暗藏勾魂摄魄的魔力。 第148章 弑神“老鬼” “本来还想看看你有什么后手呢,哎,还是不小心被你发现了!” “我现在最大的后手就是你了!” “你就那么相信姐姐我么?” 在玉美人身后也跟着出来一个人影,是花无间。 “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吧!”南宫瑾看向玉美人他们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参见弑神大人!”花无间对着南宫瑾一拜。 而玉美人倒是没有行礼,只是随意地看了眼他。 “咯咯咯,我所行之事,会里都管不到,你又算老几?”玉美人眼角突然抬起,一丝上位者的气质显露无遗。 南宫瑾一声冷哼:“别以为有强大的靠山就可以肆意妄为,惹怒了我,一样杀你!” “那你可以试试!”玉美人不甘示弱,根本不怕南宫瑾的言语威胁。 南宫瑾紧握双拳,恨不得马上出手一掌灭了她,但他还是忍住了。 花无间见状顿时紧张起来——对面可是红花会“弑神”之一,那可是...... 毕竟她不知玉美人的底细,此时玉美人能来,也是之前夏泽早就叫她暗中联系玉美人,将玉美人带到大卫来一趟。 一刚开始花无间不愿,毕竟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万一被拒,面子上可过不去。 不过夏泽掏出一物,让她交给玉美人,玉美人肯定会来。 玉美人没再理会南宫瑾,从怀里掏出一物抛向夏泽,“还给你,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手里岂不是浪费?” 夏泽接过来,看了看这“心电图仪器”,此物是他用来给玉美人第一次看病的时候所用,也是多亏了它,才将玉美人救回一命。 当玉美人看到它后,立刻明白夏泽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不然不会拿出这东西来让她偿还救命之恩! “谢谢你能来。” 玉美人媚眼如丝,莲步走向夏泽,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你我还用道谢么?” 季芊墨看到后,皱起眉头,刚想问一问夏泽,这女人是谁。 “他们我保了,你可有意见?”玉美人扭头看向南宫瑾。 南宫瑾怒吼,“不行!其他人我可以给你!但夏泽——他必须死!” “那我也给你交个实底,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夏泽,我必保!” 季芊墨和小环立刻露出警惕! “哈哈哈。”南宫瑾猛然狂笑,“你以为你真能保得住么!” 南宫瑾没有废话,身形一动,一爪向前伸去。 他的域瞬间铺开,将夏泽等人全部笼罩,除了玉美人和隋渊,其他人都感觉到身体机能在流失,一股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 隋渊的剑域也随之外放,立刻让他们感觉好了许多。 虽然会被南宫瑾的域蚕食,但他不能不防,不然,在南宫瑾的域中与其作战,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处处被压制。 隋渊一步站出,挡在所有人前面。 准备迎接南宫瑾。 夏泽望向玉美人,心中疑惑:论武功,她连自己都不如,为何自己都挡不住的“域”,她却像没事人一样? 此时的玉美人看到夏泽望过来,竟然还冲他娇笑连连,一点都没把南宫瑾放在眼里。 南宫瑾皱起眉头,手上力道骤然加大,他运转全身内力,将域发挥到了极致,得到补充的域,加速了吞噬隋渊剑域的速度。 “你们快跑!我来抵挡住他!” “跑?哈哈哈,晚了!”南宫瑾手上那把猩红的匕首再次飞出,夹带着无形的气流,比之刚才威力更甚。 “轰”的一声,夏泽的面前出现三道鬼门,匕首瞬间击碎第一道,第二道也堪堪抵挡,虽减缓了匕首的速度和威力,但还是应声而碎,当匕首与第三道鬼门接触时,它终于停了下来。 “三生罗象!”南宫瑾皱起眉头,“老鬼,你也要与我为敌么?” 一个穿着麻衣,上面绣满了山精鬼怪,如此怪异的一名老者出现在了隋渊旁边。 他看了眼隋渊,低沉又沙哑的嗓音询问道:“你也是老徐的弟子?” 隋渊露出警惕的神情。 老者摇了摇头,“不过与另一个差太多了,缺少杀意!” 隋渊自然知晓他说的是谁,他狠狠握紧剑柄,“你知道他在哪?我要杀了他!” “你还不是他的对手。”老者随之叹了口气,“年轻人,还是活得太天真了啊!” “想不想跟我走,我会让你变强!” 隋渊听闻后,开始纠结起来,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和徐幽子是同一级别的人物,他竟然知道自己那师兄。 “能变得多强,能杀了‘他’么!” “桀桀桀,要求还挺高,这个我可没把握,不过总比你现在连他都对付不了强!” 老者用眼神斜了下南宫瑾。 南宫瑾心里一动,“老鬼!你是来唠家常的么!赶紧滚开,别妨碍我!” “哼!没大没小,我成为弑神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老者随手一抬,一记恐怖的威压纵然落在南宫瑾头顶。 南宫瑾不敢大意,赶紧抬手在上空布下数道无形屏障,而且加大了域的削弱能力。 夏泽他们看到这一幕,都心惊不已,没想到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这么强。 竟然将他们束手无策的域压制住了。 玉美人看向夏泽,“这次可算你又欠我一次哦,你要怎么补偿人家啊?” “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个可不行哦,上次在‘医院’,人家也出面了呢!” 季芊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替他还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玉美人媚眼轻佻,“大卫的江山也给我么?” 小环一听,立即呵斥道:“大胆!” “小小侍女,脾气倒不小,夏泽,你看看他们,他们就是这么在和救命恩人说话的嘛!” 夏泽一阵头大。 他两手掐住玉美人的臂膀,“好了,别闹了。” “哎呀,你都弄疼我了,你看.....” 玉美人身躯一软,直接向着夏泽身上倒去。 季芊墨看到后,咬紧牙关,恨不得上去给这个骚货两巴掌,但玉美人说的也确实没错,人家是特意救自己而来的,若没了她,恐怕现在他们早死了。 季芊墨强忍着怒意,最终别过头,不再看他们俩 南宫瑾此时压力倍增,他怒喝一声! “老不死的,你别逼我!” 第149章 离别 “小子,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你那点功力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老者用内力暗中传音。 南宫瑾心里大惊,这老者属实难对付,但自己又不舍得放弃如今大好的机会,这次夏泽本是必死之局。 他渐渐恨起这名老者,连带着也将玉美人一起恨了起来,难道这次又要以失败告终? 他好不甘心! “无量朝元!” “你们速速躲开!”老者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南宫瑾会做得这么绝。 隋渊夹带着小环,而夏泽则一手一个将季芊墨与玉美人挟在腋下。 “快!” 老者咬破指尖,往地上一按。 “轰隆隆!” 六座巨大的鬼门拔地而起,将他护在中央,他还用内力在周身凝成一层护罩。 “哼!又是阴阳之术。” 南宫瑾骤然撤离——他竟引爆了自己的域! 无论能否杀死夏泽,他都要试一试,即便永远失去自己的域,他也要杀夏泽! “你个疯子!”做好一切防御的老者,不停咒骂! 引爆域后的南宫瑾非常虚弱,肯定不能留在这里,他带着无尽的恨意,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烟尘中。 硝烟散尽时,老者布下的六座鬼门已化为飞灰,连他周身凝练的气罩都布满蛛网状的裂痕,丝丝缕缕的内力正从中溢散。 “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啊!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夏泽他们再次回到老者身边。 夏泽对着老者一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别谢我,我只不过还了这丫头一个人情而已。” 夏泽回头,眼神复杂地看向玉美人,这得是多么大的人情才能请动这位前辈。 “怎么,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么!”玉美人见他望来,立即调侃,“咯咯咯,本宫就喜欢看你吃瘪的模样!” 季芊墨此时站了出来,“他的情我替他还,你刚才不是问我,卫国和他选择谁吗?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愿放弃卫国的王位,我选择夏泽!” “卫王!”小环惊呼出声。 所有人都望向了季芊墨。 一时间没有人再言语。 夏泽内心触动:芊墨!我今生定不负你! 玉美人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多年以前,我也曾如你般奋不顾身……可悲可叹。 老者摇了摇头,“情之一字,害了多少人啊!”那沙哑的嗓音出口,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咯咯咯!我只是随口一说,谁说要抢你的情哥哥了,不过我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不‘借’!” 季芊墨没想到玉美人会这样说,“你放心,若你有需要的地方,即便他不帮忙,我也会全力助你!” 玉美人不怀好意地一笑,眼神琉璃间瞥向夏泽,“那我还真没试过呢!”她掩嘴媚笑,“你说是不是夏泽?” 夏泽一脸尴尬,急忙岔开话题。 “前辈,不知那南宫瑾死了没?” “他逃走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夏泽听后,内心也是起了一丝悲凉:所有亲卫都因他而死,皆因自己的无能,若玉美人没把这位老者叫来,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在南宫瑾手中,还是自己实力太低了! 他内心做出决定,这次回去定要突破自己的神医系统!达到神医的境界! 老者走到隋渊身边,低沉的嗓音再次询问了一句。 “你可要与我走?” “我.....”隋渊扭头看向了小环。 小环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在了他的脸颊上,“我会等你的,想去就去吧!” 隋渊满脸通红,憋了好半天,将幽怨扔在一旁,一把拉过小环,狠狠地抱在自己怀中。 朝着那樱桃红唇,狠狠地强吻了下去。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俩。 小环一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害羞地想要推开他,但随着两人深情相拥,她也慢慢闭上双眼,要狠狠的记住隋渊身上的味道。 “快点的!婆婆妈妈的,习武之人要破除杂念!” 夏泽对着老者一拜,“留给他们一些时间吧,毕竟要分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玉美人掩唇轻笑,“谁像您老,至今还是童子身呢?” 老者面皮一抽。“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是为练至高武功,当年追我的女子……” “是是是,您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美人直接将老者推开了,想要留给隋渊多一些的时间。 花无间走到夏泽身边,“真没想到南宫瑾会这么强大,亏我以前还总没事调戏他几句。”花无间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当时南宫瑾要杀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怕什么,你背后可有徐夫子,你若有事,恐怕整个红花会都别想好过!有父亲真好啊!” 夏泽回想起自己那不知“真假”的夏王。 “权力真的比什么都重要么!” 此时隋渊与小环单独走到了另一处。 “我会变得更强的!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我要保护你!”隋渊眼神坚定,仿佛再次看到了以前的那位女子! 小环贴在他的胸口,“我相信你,我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不会太久远的!世人都说无情剑胜有情道,但我偏不!人没了情,还称为人么?” 隋渊拿起“幽怨”,一缕内力传入剑身,“从此,你就叫“问情”!” 剑身倏然轻颤,微微发烫,似是响起一声龙吟低回,欣然接纳了‘问情’之名。 整个剑身也随着隋渊内力的传入,渐渐由漆黑,转为了雪白。 当他们回来后,老者的眼神紧盯之前的“幽怨”。 “这、这是名剑‘幽怨’!你把它怎么了,为什么仿佛如脱胎换骨般,剑身竟透出凛冽的白光!” 隋渊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他走到夏泽身旁,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照顾自己,替我和莲祎妹妹说声抱歉!” 夏泽拥住隋渊,“你也珍重,我这边不用担心!” 隋渊又来到小环身旁,“我走了!” 两人再次做了最后的吻别。 老者带着隋渊走了,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小环依依不舍地还在挥手。 “哎!为什么你不一起去!”季芊墨询问了一句。 “我在他身边会扰乱他的身心的,而且我也舍不得卫王您啊!”小环强颜欢笑,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们也回去吧!” “芊墨,我也要回大夏一趟!” “你也走么?” “嗯,不过我马上会回来的,如今大鲁已经不足为虑,我会将兵马都留下,短暂的休养生息一段,待我归来,便与你一举拿下大鲁!” “好,我等你!” 两人簇拥在了一起,彼此间涌动着剪不断的情愫。 “好啦好啦,又不是不回来,都跟生离死别似的!”玉美人抱怨道。 “走吧!”夏泽做出决断,他必须要回大夏,弄清自己的来历! 然后再突破到神医称号,他必须抓紧时间,南宫瑾尚在人世! 第150章 追杀 回到大夏后,夏泽直奔王宫。 玉美人依依不舍地先行一步,怕人多眼杂。 “别忘了,你欠我的一定‘腰’还哦!” 夏泽嘴角抽搐了一下,“放心,一定。” 他快步来到夏王的寝宫门口,看到监者正候在门外。 两人对视一眼,“见过崎泽君!” 夏泽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监者大人为何站在这里,父王不在么?” “嘘!二公主在里面,两人吵起来了!” 夏泽眉毛竖起,“不知所谓何事,竟让父王发这么大的火?” “哎呀,咱家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和上次爆炸有关!” 夏泽心中一怔:这都过去多久了,二公主竟还没放弃? “那我就在这儿等等,免得触了眉头。” 监者点头微微一笑,内心暗自盘算:如今最有实力的便是夏泽,自己是否该多与他交好? 夏泽也暗自揣摩,这老太监别看人畜无害,此人的武功深浅,到了现在,他都看不透。 不多一会儿,二公主摔门而出。 气哄哄的刚走出没几步,便回头望向了夏泽。 “你不是在大卫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到都城,就急忙给父王来请安来了。” 二公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帮我劝劝他,之前的计划我势在必行!” “弟,尽力而为!” 待她走后,夏泽迈步走进屋内。 “儿臣给父王请安,父王安康!” 夏王坐在书榻前,气息不顺,显然还没消气。 低头来了一句,“你倒是长能耐了,竟然都跑去大卫开疆拓土了?” “儿臣不敢,儿臣与卫王交好,只是援助罢了。” 夏王抬起眼眸,深意颇浓地看了眼夏泽,“能与那个女人交好,你也不简单啊!” “都是父王教育的好,儿臣一直铭记父王说过要广结天下之人。” “少来,那一国之君可不是那么好结交的。” 夏王此时心情也舒缓了不少,抬笔在纸上又书画了起来。 “父王,刚才进门碰见二姐,不知她可有惹您生气了?” “别提她,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心已不在这儿了。” 夏泽深吸一口气,“父王,依我看来,这西方之人,也有可取之处。” 看见夏王抬眸,夏泽顿了顿继续道: “就比如说西方人研发的“火枪”!” 夏王一声冷哼:‘这火枪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朕就火大! “你还敢说这!要不是二公主看管不利,我大夏如今也有了千人编制的火枪队!” 夏泽心想果然如此,看来刚刚他们所谈正是和“火枪”被毁一事有关。 “我看就是她二公主监守自盗!他就是不想我大夏有了这些兵器,好能与西方抗衡!”夏王越说越来气,“你说说,那么严防死守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失起大火!还想叫我出兵帮她讨伐西域?做梦!” “父王息怒,不知若是咱们出兵,这利益如何划分?” “当然是西域国土五五分,怎么,他西方人还想占便宜不成?” 夏泽听闻此言,心里也有了决断,“父王,我大夏如今英勇无畏,如今一举拿下大周,其他诸国闻风丧胆!即便没了火枪,又何惧他西域和西方欧洲之人!依我看,若想让咱们出兵,少了七成都不干!” 夏王听后,心里顿时一乐:这小子倒是心黑得很,你这是根本不给西方人合作的可能呀。不过倒也不失为一条谈判的条件! “此番你回来,可不是为了此事吧!当初我叫你回来,你可是死活都不肯得。” 夏泽笑嘻嘻开口,“孩儿当时愚钝,不明白父王苦心,还望父王无怪罪。” 迟疑了一下,夏泽继续道:“父王,孩儿确有一事想问?” “哦?说来听听。” “大公子手上有一件与孩儿儿时一模一样的玉佩,孩儿想知道,这玉佩是否有两件?” 夏泽悄悄观望起夏王的神色。 他竟皱起了眉头,显现出一丝回忆的神情。 片刻后,夏王回过神。 “你安心,此生你就是本王的三公子,外物又岂能动摇你我父子间的关系。” ……… 又寒暄了一会儿后,夏泽离开了夏王的书房。 刚出门便再次看到监者还在门口候着。 夏泽微微施了一礼,刚走出没几步,却又被监者叫住。 监者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在作出一个决定。 当最后一步踏到夏泽面前时。 他会心一笑,豁然开朗起来,“崎泽君,不要小看夏王!” 离开王宫后,夏泽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周,此处仍属于大公子的范围内,自己孤身一人,还是小心为妙。 而且他也思妻心切,家里两位俏佳人不知如何了,还有稷下学宫的考核。 他如今已经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会再去动摇,即便到时夏王反悔,他也不会做出让步。 一路上,他都在回味监者最后说的话。 “难道夏王身上藏有什么秘密?亦或是他的武力值还在自己之上?”夏泽轻声喃喃。 “这监者的实力恐怕已不输给徐夫子他们,难道夏王还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大高手?” 夏泽越想越心惊,对于自己的判断,虽然无法证实,但他的感觉还是比较准的。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夏泽掀开帘子,见前方竟有一黑衣装扮之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夏泽对着车夫说道:“你去前面百米远之地等我,若一个时辰内还没见到我,就速度离去。” “公子,这……”车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银两,不知所措的他还是照着夏泽所说离去。 而前方那人并没有阻拦车夫的离开。 “你还真慢啊!婆婆妈妈的,与我那师弟一样!” 说完后,一步步朝着夏泽紧逼过来,手中的长刀也被他缓缓拔出。 “你是为自己而来?还是奉了谁的命令?以你的身手,干嘛要听命于人?” “桀桀桀,你不用费尽心思挑拨,胡乱猜了,我是不会多说一句的。受死吧!” 第151章 决断 此人正是隋渊的师兄——凌川,夏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他偷偷将手背在身后,并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把火枪,另一只手握着担架车。 火枪正是二公主送的那一把,夏泽想试一试近距离下,对付武功高强者能否成功击中! 而担架车则是有什么异动,他会随时准备逃跑。 随着他自身遭遇越来越危险,他感觉担架车的使用次数已经不够了。 因为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速度快是绝对的优势。 100米、50米、20米! “砰!” 当仅剩10米的时候,两人同时出手了! 刀芒擦着他的身躯直接穿透,那道身影只是残影——此时的夏泽早已逃到远处。 “好险!果然现在的火枪根本威胁不到武功高强之人!” 凌川跑到被他弹飞的火枪子弹旁。 他捡起地上的黑色圆珠。 “什么破玩意?” “嗖”的一下,被他用手指直接弹出,那发射的速度竟然比火枪还快! “你逃不掉的!” 一个闪瞬消失在原地。 夏泽此时已经到了大周的国土上,他来到一处村落。 这里的人都幸福洋溢地在收取着庄稼。 “老汉,请问此处是?” “看你样子,外乡来的吧,我们这里是杏花村。” 夏泽对老汉行了一礼,“多谢!” 此处的样貌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年李杏儿所在的村落,那里也是村风朴素。 他不敢在这里多待,后面可是还有凌川紧追不舍。 夏泽恐连累这里的村民,赶紧离开了这里。 他刚走不远,凌川就来到了这里。 刚才的老汉看到又来一人,“你可是在寻人?” 凌川眼神轻佻,“哦,你见过?他往哪去了?” 老汉看此人黑衣配剑,不像是什么好人,连忙摇头,“没见过、” “桀桀桀,老东西,你可知道,欺骗我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哼!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在这村里也算是有些分量,吓唬我?” 老汉直接将锄头往地上一扔,“乡亲们,有外人欺负人了!” 随着老汉一喊,呼啦一声围上来一群村民,他们手中都拿着农具,露出愤怒的表情。 “吴老头,谁欺负咱们村人?” 这个年轻人看到凌川后,几步上前,手上还掂量起镰刀。 “噗呲”一声。 年轻人惊恐地倒了下去。 “杀.....杀人了!”所有村民大惊失色。 在大周,他们早已忘记还有人敢无缘无故杀人的事情了。 所有人惊恐地退后。 “老头,我再说一遍,刚才那人去哪了!” 老者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他....” “噗呲!” 又是一刀毙命,“说话太慢了。” “啊!”所有村民一哄而散,全都开始争先恐后地逃离这里。 “真是无趣。” 只是片刻的时间,刚开始还喜气洋洋的景象,现在变成了人间炼狱。 夏泽并不知道村落中的情况,他以为自己不在那里的话,那么那里村民就不会遭到凌川的屠杀。 但他想错了,对于凌川来说,杀人与不杀人全凭自己的心情。 此时,全村仅剩下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还直挺挺地站在凌川的对面,此时早已没了哭声。 因为她早已经死了,凌川的刀太快了。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小女孩临死前哭喊“妈妈”的声音。 “夏泽,你逃不出去的!” 凌川离开后,大周的官兵也已经到来,他们看到了人间惨剧。 “竟敢在我大周做如此之事,给我追,此人定没走远!我定要将他捉拿归案!” 一名大周的官兵头领,眼中杀意尽显。 夏泽距离都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此刻他不敢使用“担架车”。 他来到一处密林小道,警惕地看着前方。 “还真快啊!” “我们又见面了,夏泽!” 凌川追到了夏泽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夏泽想再次使用“担架车”离开这里。 “哎呀,刚刚路过一处村庄,见到一个老汉,不过那老汉竟然说谎话,明明见过你,却不告诉我!” 夏泽听后,并没有马上开始行动。 凌川抚摸着手中的利刃,“我一不小心就将他们都杀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太可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不就没事了么?桀桀桀!” 凌川猛地发出怪笑。 夏泽咬牙切齿,是自己害死了全村人,他恨不得现在冲上前与其拼命。 一丝丝内力从他体内释放。 “怎么,忍不住要出手了么?”凌川将脖子递了过来。“来呀,任你处置!” 他边说边一步步朝着夏泽走去。 夏泽不想逃了,他怕会再发生之前村庄的惨案。 “手术刀”与“手术剪”全都被他亮了出来,对付凌川,他必须全力以赴。 简单的银针,已经对其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夏泽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夏泽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给我拿下他们!”这是之前的那名官兵统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下前面两人再做定夺。 而且他也有感觉这两人,其中有一人必然会是屠村的凶手! “快住手!”夏泽大喊,但想阻止这些官兵,恐怕不可能了。 他们已经快速地包围了过来。 “桀桀桀!有趣,还有不怕死的。” 凌川根本没有留手,他直接使出了绝技,“横贯八方”! 一瞬间,围过来的官兵全都死在了刀下。 那名官兵统领脸色也露出凝重,显然他也没预料到会这样,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虽然他也已经知晓凌川必是屠村之人,但却束手无策。 他内心做出挣扎,眼前浮现出之前村庄内的惨状。 “不行,自己决不能放任这样的人继续残害他人,即便自己身死,也要与他一拼!” 官兵统领直接冲上前,要与凌川决斗。 夏泽看着冲上前去的身影,内心触动。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分明是去送死啊?” 夏泽弄不明白,越想内心越混乱。 直到看到那名统领连挣扎一下都没做到,就倒在了血泊中。 夏泽看着眼前此景,突然浑身一颤,一丝恐怖且强大的内力骤然在体内爆发——那是被极致愤怒催生出的力量。 第152章 吾儿,你究竟在哪儿啊! “一个小小官兵都无惧生死,我为什么不能!” “杀杀杀!杀尽一切敌!” 夏泽情绪激动,内力在体内紊乱,他所修的天青诀再次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他心绪紊乱,望着眼前的场景,脑中闪过太多生死离别的画面。 对面的凌川显然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为了尽快解决夏泽,他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施展了绝技“横贯八方”! 强大的刀气直接朝着夏泽面前冲击而去。 夏泽只是略微抬起手,直接一捏。 就将面前的刀气瞬间击散。 凌川眉头皱起,“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他纵身一跃,向着夏泽劈砍。 夏泽不慌不乱,当他抬起头,对面的凌川发现夏泽的眼睛竟然是血红之色。 “功法紊乱!走火入魔?” 凌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但如今迫在眉睫,现在是杀夏泽的最好时机,如若错过,不知还要再等什么时候了。 他也开始毫无保留,直接与夏泽正面硬刚了起来。 夏泽已慢慢失去神智,凌川实力实在比他高出数倍,即便他走火入魔,如疯了一般毫无痛觉,可是身体上的伤口,让他血流不止。 由于伤势加重,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在这紧要关头,凌川的最后一击袭来。 夏泽又恢复了神智,看着面前再也无法阻挡的攻击,他渐渐闭上了眼睛,“要结束了么?死亡后,我会回到现代么?还是说会直接消失?” “好不甘心啊!” “当啷”一声,这是兵器碰撞发出的响动。 夏泽慢慢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者,“徐夫子?” “去一旁好好疗伤,这里交给我!” 徐夫子看了眼夏泽,转身对上了凌川,“逆徒!还不跪下!” 凌川眼神犀利,根本没把徐夫子放在眼里。 “真是麻烦!看来这次又要失败了。”凌川虽不惧徐夫子,但两人交斗,必然会引发一场恶战,到时候即便自己能胜,也是险胜,到时候夏泽恢复过来,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凌川做出决断,“夏泽,好好享受人生吧!我们下次见!” “徐夫子,快拦下他!”夏泽见凌川要逃,急忙大喊。 “逆徒,你走得掉么!” “我若想走,这普天之下还没人能拦得住我!” 徐夫子一声冷哼,“大言不惭!” 徐夫子手指轻抬,三道剑芒从各种角度向着凌川飞去,阻断他的退路。 凌川嘴角上翘,“老师,你还是老了啊!” 凌川随意将手中刀刃插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瞬间,阴风阵阵,竟隐约传来鬼哭狼嚎之音。 他一脚踢飞刀刃,整个刀绕着周身旋转,那些攻击过来的剑气,全都瞬间被击散。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在短短2秒内完成。 徐夫子眼神微缩,“阴阳术,你将纵横之道与阴阳家那帮异端之辈的术法相结合了?” “天下之大,只有学习百家所长,才能突破自身桎梏,老师,你的那套已经不行了!” “老夫倒要看看,你所说是否真材实料!”徐夫子身形一动,直接瞬移到了凌川面前。 可当他化掌为剑,朝着凌川劈下后,那道身影只是凌川的残影。 空气中还回荡着凌川的笑声,人却早已离开此地。 “老师,也许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您别担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对的!” 徐夫子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凌川现在会变得如此强悍。 若是隋渊遇到,绝非是他的对手。 “你没事吧?”徐夫子查看起夏泽,发现他如今功法遭到反噬,如今竟然成了一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夏泽内视自身,也是发现丝毫提不起内力,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想这只是暂时的!” “无妨,这样也挺好的,可以安下心来,看看书!徐夫子,我想去稷下学宫住些时日,暂时先别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了。” 徐夫子点了点头,“我会给你安排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的。” 待他们俩走后,一处隐秘之地,显现出一人,他正是凌川。 “不好办呀,稷下学宫内有三位夫子在,我绝不是对手。看来只能先回去复命了!” 徐夫子给夏泽安排了一处幽静的空谷竹林,“这里无人打扰,我会安排一名童子,来照顾你!” 夏泽对着徐夫子一拜,“有劳了!” 就这样夏泽在这里安心地住了下来。 一个月下来倒也颇为悠闲。 每日清晨,空谷内都会洒下一缕温暖的阳光。 夏泽坐在院子中的一张躺椅上,手拿着一本书,饶有兴致地看着。 而一旁的童子,却颇为好奇,“先生,我观您每次清晨都要看一遍此书,您已经将它看了不下5遍了,为什么不换一本看呢?” 夏泽微微一笑,看了看这名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童子,“这书百看不腻啊,每次看一遍都会有一种新的体验。” “先生,我看您还注解过此书,我也能看一看么?” 夏泽将手里的书籍递到童子手上,“看吧,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夏泽起身回到了屋子中。 而童子,拿起书籍,也学着夏泽坐在了躺椅上,他翻看起了第一页。 天之道,可为,也可不为; 地之道,可精;人之道,可惑。 ..... 童子有些不明白,他又看了看书皮,发现此书名为《天地青之诀》! 这是夏泽将《天尚》《青囊阵法》《青囊经》三部典籍融会贯通后所著。 他在不断完善此书。 屋内的他来到书桌前,“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啊,人生何其短暂,自打来到这里后,一直都活在尔虞我诈之中....” 就这样,夏泽在这处幽谷内,一待就是一年。 冬去春来。 苏莲祎和季芊墨他们此时都已经急疯了。 两女见了面,互相埋怨起来,认为是对方把夏泽弄丢的。 就差要大打出手了。 而夏王那里也开始寻找起了夏泽,如今夏王端坐王位之上,看着底下低着头的众臣,叹了口气。 “寡人老了,吾儿,你究竟在哪儿啊!” 第153章 寻夫 4月,虽已是春天,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 “先生,夜晚风寒,小心着凉!”童子说着,拿起一件厚披风披在夏泽身上。 夏泽抬头观赏着幽谷的月色,一时竟有些出神。 听到童子呼唤,才回过头,“我给你的那几本书籍,你可都融会贯通了?” “先生,弟子都看过了,而且每一本也学着先生,看了不下5遍!” 夏泽点了点头,“可有什么感触?” “权者当以民为先,医者当以人为先,而智者当借力而行!” 夏泽微微一笑,“不错。”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先生,若自身没有实力,即便有再大的理想和抱负,在如今这个乱世,都是无法实现的啊?” “看来你还是没太懂,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自己去将看过的书籍,全都抄写一遍!” 童子撇了撇嘴:看来先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自己看过的书,最少要抄两年,才能全部写完。 “还不快去!” 童子哦了一声,跑回了屋子里。 “其实你说得没错,在这乱世,唯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可什么样的实力才是自己最需要的呢?” 夏泽在这里呆了一年,身体上也渐渐恢复,但还是提不出丝毫内力来,徐夫子也来了好几次,每次也都是摇了摇头。 他叹了叹气,“不想了,看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 春去秋来,来这竹林幽谷的第二年就要过去了。 童子在院子里扫着雪。 这时门从外走进来数个女人。 “你们是谁?是来找先生的吗?先生不喜打扰,他正在午睡!” 童子如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面相上看去还是很稚嫩,但随着抄写那些书籍,他从中又懂得了不少。 “他真的在这里吗?” “夫子是不会撒谎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进去给他揪出来!”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 丝毫没将童子刚才所说的话当作一回事。 童子皱起眉头,有些生气。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速速离去!” 来的这些人正是夏泽的红颜知己,季芊墨、苏莲祎、苏诗若,陪同他们来的还有芸汐、夏柔、小环。 而其中还多出了一个女人,是荀萱。 她听到夏泽竟然在稷下学宫后,当即征得夫子同意,然后带着这些人来到这里。 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自上次一别,就再没见过夏泽,她好想和夏泽说说话,说一说稷下学宫如今的变化。 “你!”季芊墨看不惯童子的冷脸,有些怒意。 “姐姐先别急,我去问问。”苏莲祎上前一步,安慰了一下季芊墨。 如今两女也不像刚开始一样见面就掐了,如今倒是以姐妹相称,周卫两国在两人的带领下,也越发昌盛。 她们起初都认为是对方的疏忽,才导致夏泽失踪,后来各自反省了一下。 都从自身找毛病,然后为了找到夏泽,两人间也时不时互通消息,时间久了,就都接受了彼此。 至于两人在府中的名分排序,便留待日后再议。 苏诗若倒是没那么多的心思,她只要能呆在夏泽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这位小兄弟,刚才的姐姐们也是找人心切,一时情急,还望你勿怪罪,请问这里面所住之人是否叫夏泽?” 童子看此女说的话,心情倒是顺畅不少。 “我不知道夏泽是谁,先生也没和我提起过。你们若真是来找先生的,那就在这里等等吧,先生午休一般一个时辰左右,大概快醒了,但是请不要如刚才那般在这里吵吵闹闹,否则我就赶人了!” 季芊墨气得直跺脚,“我堂堂卫王,竟然被一个门童拒之门外?岂有此理!夏泽,你若在里面就给我出来!” 苏莲祎这次也并没有再阻拦,2年了,她也很想念夏泽。 童子拿起扫帚开始赶人,“你还敢喧哗!出去!都给我出去!” “大胆!”小环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季芊墨身前 但谁知她刚站稳,那扫帚突然在其面前横扫出一阵劲风,众人都没觉得怎样,但小环却直接被风吹得连退数步。 众女大惊失色! 他们睁大双眼,紧盯着面前这个小童子,他不过十四五岁,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赶紧出去,再不出去,可就不是刚刚一阵风那么回事了!” 小环激动,自己刚刚是有些大意而已,“我害怕你不成!” 童子眉头一皱,紧握手中的扫把。 “童子,怎么这么吵呀?”此时屋内传出了夏泽的质问声。 “对不起,先生,我这就将他们赶走!” 几个女人听到屋内的声音,激动得不行,他们断然不会忘记,这就是夏泽的声音。 “夏泽!你给我出来!” “夫君,真的是你吗?” “公子,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屋内的夏泽听到声音后,也立马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直起身,再无睡意。 他急忙跑到院子里。 看着眼前一众女人,其中还有三个是他的挚爱。 “你们.....” 三女全都飞奔向他,再也不顾矜持。 夏泽将她们搂入怀中,千言万语化作沉默,此刻无声胜有声 夏泽将他们都请到了屋内。 将两年前的事情与他们都说了一遍。 .......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你不必说了,即便你成了废人,你也是我的夫君!此生此世,永不分离!”苏莲祎心疼地望向夏泽。 季芊墨拍案而起,“你放心,我就算寻遍天涯海角,举全国之力,也一定要帮你找到医治的方法,当年伤你的人,我不会放过的!”卫王的王者威严外泄,四周无形的气势,竟让其他人有些不适。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苏诗若也上前一步,说出了心里话。 夏泽与众女人挨个认错了一遍,又询问了下现如今外面如何。 他看向小环,“可有隋渊的消息了。” 小环低下头,努了努嘴,“没有。” 夏泽轻叹一声,“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你如今有何打算,难道还要在这里常驻不成?”苏莲祎见陷入沉思,继续开口道: “你若想住,那我们姐妹几人,便都留下来!” 夏泽听后狠狠地咽了口唾液! 第154章 黄帝四经 “你们不要胡闹,我这是在办正事!” “我们怎么胡闹了!我们留下来,又不耽误你,你做你的,我们做我们的!对不对,姐姐们?”苏莲祎毫不示弱。 “对啊,本王也不回去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夏泽也不知所措。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在那里为了留下来,而拼命在想着某些点子。 夏泽轻声呢喃,“不知不觉两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好久没这么温馨了!” “要不我帮你赶走她们?”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正是稷下学宫三位夫子之一的子璐。 而门外也走进来两人,分别是荀夫子和徐夫子。 几女见到三位夫子来了后,除了季芊墨,全都知礼的一拜。 三位夫子也是回应了一番,来到夏泽面前。 “住得可还好?”徐夫子开口询问道。 “还行,就是今日叨扰三位夫子了。” 夏泽顺势抱拳一拜。 荀夫子抬手道,“无妨的,咱们稷下学宫自打大赛结束后,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还是人多好呀!” “可想好是去是留?” “我还想多待些时日。” “也好,厌倦了尔虞我诈,身心若是没缓解好,即便身体再安康也无用。” 子璐说完后,走到了几女身边,“你们是都要留在这里吗?” 几女咬了咬牙,狠下心点了点头。 “既如此,你们随我来吧!” “不!我要和他住在这里!”苏莲祎不走,想留下。 “不可!”子璐很坚决,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想法,直接就回绝了。 荀子笑了笑,“小丫头,莫怪,此处的确不能久留各位。” “此处乃是家师安眠之地,此番你们进来,已是打扰了此地的清宁!” 几女都露出诧异的神情,“那为什么他能留在这里?”苏诗若指了指夏泽,好奇问道。 “夏泽是经过家师同意的!”徐夫子此句说完后,几女更懵了。 但三位夫子的师傅毕竟已经去世多年,他们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几位还是随子璐去他处吧,路上,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几女只好作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处幽谷。 谷内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童子继续清扫院落中飘下来的竹叶。 而园中的石桌上,夏泽与徐幽子坐在那里品茶。 “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刚刚所言?” 夏泽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家师虽去世多年,但留有一物,起初我们三人以为这是家师留给我们的念想,但后来在家师的遗嘱中,我们知道,这东西好似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夏泽竖起耳朵,认真倾听着。 “我们每年都会带一个全学宫品学第一的弟子前来这里,可惜无一人能让它有任何反应,直到你的到来!” “哦?难道我是它要等的人?” “这个我不清楚,最开始,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让你来这里试试,如果没反应,就给你换他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此物却依旧如初,看来,你真的是它要等的那个人!” “不知此物到底是何东西?” “你随我来。” 夏泽起身跟在了徐幽子身后。 他们步履轻快,穿过竹林,来到了中间区域。 这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中央有一朵荷花含苞待放。 当他们俩越发靠近的时候,竟隐隐看到那花骨朵有要开放的架势。 “真的!传说是真的!去,你快去上前,这是你的机缘,你的武功,恢复有望啊!” 夏泽听闻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每走出一步,前面的花苞都绽开一点点。 当最后夏泽靠近池塘边的时候,花苞终于盛开,粉红鲜艳的花朵呈现在夏泽面前。 除了这花苞是因为自己到来才盛开,夏泽并没觉得还有什么其他出奇之处。 “池塘水不深,走进去,采下那朵莲花!”徐幽子在后面十分焦急,不过他也只能轻声告诉夏泽,很怕惊扰到莲花。 夏泽按照徐幽子指示,继续前行。 他眼睛一直盯着莲花,仿佛那只莲花正在向他招手,期待着他能将自己带走。 当夏泽的手刚一接触到花梗的时候,那莲花如自行折断一般,直接倒向了夏泽手里。 它如愿以偿等到了自己将要等之人。 徐幽子看着眼前此景不由得感叹,“花草亦随缘,只待有缘人!” 就在夏泽刚到手没多久,池塘里的水发生异变。 他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警惕般望向四周池塘里的水。 “别害怕,老师留的东西就在水的下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到半刻钟,池塘里的水已经干枯。 而在莲花位置下方,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水晶盒子。 夏泽拿起盒子,一股莫名的感觉瞬间从手上传来,冰冰凉凉的,但却又不是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冰凉得让身心感到愉悦。 夏泽那两年多没有体会到的内力,竟然在触到盒子的瞬间,有一丁点异动的感觉。 他惊喜地赶忙走到徐幽子身边,想直接打开盒子。 但却被徐幽子拦了下来。 “你不必给我看,这东西是老师留给你的,老师必有他的深意,你还是自己看吧,我去看看荀子他们!” 说完,徐幽子眨眼间消失不见。 夏泽也没矫情,毕竟徐幽子他们非常尊重自己的老师,也许他们的老师留下此物,必有什么深意,否则也不会隐藏至深。 他盘膝坐下,调整了一下刚才身心上的激动,缓缓打开了盒子。 赫然发现里面有一本书籍和一张信封。 夏泽先将信封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字迹。 “未来人,终于等到你了!” 夏泽看到第一句话后,心里大惊,他不知这句话中所谓的“未来人”是另有所指,还是就是指后辈! 他接着继续看。 “能见到这封信,说明你也已经过了誓心莲的考验,那莲花是老夫早年得到的一枚神奇的种子,具有看透人本质的功能,若不是心系天下之人,无法让它开放! 老夫为何没将这盒中之物留给三位徒弟,是因为他们有各自的道,他们不适合。 贪多反而杂,而你,未来人,你是最适合继承老夫衣钵的,这本书乃是老夫毕生所学,直到临死前才将其完成,我自身已无法修炼了,就留给你了,此武功秘籍名为——《黄帝四经》!” 第155章 久违的系统抽奖 夏泽内心吃惊不已:“《黄帝四经》?莫非与《黄帝内经》也有联系?”他继续往下看。 “此秘籍,分别为《八十一经》《周子春秋》《弃子》《帝言》这四部组成。每部又分上中下卷,《八十一经》是以人体医学所创之功,而《周子春秋》则是在智慧、谋略上更进一步,《弃子》便是兵家之大道!最后的《帝言》便是其三本的综合,以自身为媒介,开发人脑部和身体器官上的极限,在征战与杀伐中成就帝业!” 夏泽心中触动,“这......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未来人,好好珍惜眼前人,好好爱戴百姓,为称帝,老夫也只能帮你到此了。我之一生,不求他愿,只希望百姓安康,五国一统!...... 最后,想必你也和他们有了联系,那就是小心‘红花会’! 周先王周瑾春。” “红花会,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你们的身影!” 夏泽起身,将所有东西都收进百宝囊后,离开了这里。 他回到自己的屋内,并告诉童子,自己要闭关一段时间,谁来都不要打扰他。 夏泽准备参悟这套武功秘籍。 徐幽子将夏泽在竹林深处的事情与两位夫子说了。 虽然心里也早已判断出夏泽就是那个被等待之人,但知道真相后,他们还是大吃一惊。 “他真的得到老师所留的那件东西了?” 徐幽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荀子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老师,您所留之物,终于有人能发扬光大了!” 几人都若有所思,憧憬着夏泽凭借那件物品,所带来的未来! 几位夫子也将此事如实相告了三女,三女听闻虽然有些失落,但也衷心替夏泽感到高兴。 失落是因为又要与夏泽分开不知猴年马月,而高兴是夏泽身体可以恢复了。 她们在稷下学宫又小住了几天,季芊墨是最先离开的,因为大卫需要她,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然后是苏莲祎,“姐姐,大周如今刚刚好转,我也不能久留,如今夏泽不在,只有我替他管理好大周才行,这里就交给你了!” “妹妹放心,他出关,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苏莲祎安心地点了点头,站在夏泽院外望了几眼,随后便离去了。 最后只留下苏诗若一直守在了这里,她也很喜欢待在这里,这里有她最喜欢的书,氛围还好。 荀宣不时也来和她讨论学识,这倒让她涨了颇多的见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这个冬天下起了第一场雪。 雪中,苏诗若按照惯例,每天都会来幽谷竹林的院落外看上一眼。 和童子的关系也颇为熟悉。 “苏姑娘来了,今日先生还是没有出关,您要不要来院中坐会。” “谢谢,不必了。看眼就好。” 苏诗若踩着厚厚的积雪,身后是她留下曾来过的脚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夏泽此时已经将前三本书籍融会贯通,他用头一年的时间便将莲花上的唯一一颗莲子服下。 这也是徐幽子告诉他此物能恢复他的内力。 夏泽服用后,不仅内力恢复了,而且还大增。 他便开始逐一研究《黄帝四经》的前三本。 花费两年多的时间,终于将三本书籍结合了起来。 “如今就差第四本了,只要再将前三本融入到第四本,那么我就算练成了。” 在这期间,随着大周也建立起了“医院”,夏泽的妙手值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 尤其是他在服用了莲子后,治疗了自己身体的伤势。 系统竟然直接奖励了他1000点妙手值。 如今已渐渐逼近2000点妙手值大关。 不过夏泽没有使用。 他还想留一留。 …… 夏泽在稷下学宫的第四年秋。 屋子内,夏泽皱起眉头。 “一年过去了,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头绪?”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坐得太久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他刚一推开门,便看见苏诗若正笑嘻嘻地看着童子讲诉夏泽的事情。 “童子,你又顽劣了!” 童子扭头惊喜道:“先生!您出来了?” “屋内呆久了,脑子不太好用,出来走走。” 苏诗若看见夏泽后,深情地望着他,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一动不动地傻站着。 夏泽走到她身边,拥她入怀,“怎么,见到我傻了不成!” “不……不是,我这就去通知莲祎她们!”说完,就要挣脱开怀抱。 “不必了,傻丫头,我只是出来走走,恐怕他们刚到,我又要苦修了。陪我走走吧!” “好……好的。” 苏诗若乖巧地点着头,内心也是激动不已。 四年了,她终于得以见到夏泽了。 “你怎么没有离开?” “我想等你出来,这样就能第一个见到你!” 夏泽笑了,“都说你胸大无脑,我看非也!” 他牵起她的手,“苏莲祎与季芊墨在这方面还真比不过你呀。” 苏诗若娇羞地收回小手:呀!难道被公子发现了吗? 秋天的竹叶,还是那样绿意盎然,没有一丝要凋零的迹象,生命是那么的顽强。 夏泽看着眼前竹林,心神一动! 他看着竹子历经风霜仍坚韧不拔,忽然想到:所谓帝言,或许并非闭门造车,而是如竹子般在世事磨砺中成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一把抱起苏诗若,开心地转起圈圈。 苏诗若被他吓了一跳! “公子,你……你怎么了?” “没事,如今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在这里再待一晚,明日回家!” 苏诗若脸色微红,内心也是激动起来,“你不用闭关了吗?” “不用了!是我想的方法错了!” “强行融合是不通的,就像这些竹子,他们四季常青,可谁又知道,它们是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才进化成这样的!我多想提高,只有入世去学习!从红尘中找到《帝言》正确的方法!” 回到院落中,夏泽立刻吩咐童子,准备一些好吃的,并邀请三位夫子,今晚这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苏诗若此时已离去,她要将荀宣赠予她的一些书籍带走。 闲来无事。 夏泽心痒难耐,唤出了百宝囊。 “抽取!” 1000妙手值瞬间没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内宫秘术》。” 第156章 大周第一相国 “《内宫秘术》?这是什么?” 夏泽立刻翻看了起来,他嘴角不时抽搐,哭笑不得。 “妙啊,这文字加配图,记载人体双修秘术。也不知道这玩意会引发什么事情?” 夏泽联想到了几女,“这段时间要随时注意他们下!” 晚上,三位夫子全都来了。 他们饮酒畅聊。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么?”荀子率先问道。 “想去红尘中历练,再多看看世间百态。” 荀子含笑点头。 “好久没见到隋渊那小子了,他在做什么?” 出声问话的自然是徐夫子。 夏泽也不知如何作答,要说他被红花会的人带走了,徐夫子肯定会雷霆大怒,弄不好都会直接杀到红花会去。 “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干嘛,不过他如今武道修为似乎又有了突破。” 徐夫子听后也是笑意渐浓,“不错,我当初就很看好这小子,比那个逆徒强多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若不是你那逆徒,夏泽又岂能变成这个样子。”子璐埋怨道。 “这也算是我一生中的劫难吧,如若没有这次遭遇,我或许也得不到前辈的馈赠。” “夏泽说得有道理,劫难逢生,白璧微瑕,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夏泽将黄帝四经前三篇与几位夫子分享了一番。 他们都各有所得,一些夏泽没有理解透的,在三位夫子的指导下,也大彻大悟。 对前三篇的理解更加深入透彻。 “不早了,明日我们就不送了。” 夏泽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三位夫子,再造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送走三位夫子后,夏泽不怀好意地看向苏诗若。 弄得她俏脸羞红。 四年了,没近女色的夏泽,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还好夏泽靠着自身医术精湛,为苏诗若用内力调节了好半天,不然白天,他们是别想走了。 夏泽走出稷下学宫的大门,他回眸看了眼门上四个大字,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夏泽带走了童子,四年了,童子也习惯跟在夏泽身边。 他们第一站便是来到了大周的都城。 稷下学宫虽说距离都城不算太远,但也是隐居之地,常年没出过门的童子,看哪里都颇为新鲜。 “先生,您看这糖葫芦,好好吃啊!” 夏泽与苏诗若笑了笑,他内心感慨,“这就是人生百态啊!” 虽说夏泽归心似箭,想早些见到苏莲祎,但也并没着急赶往王宫,而是在这都城内看看如今大周的风貌。 “别说,有莲祎在,我真的是安心不少,大周被她治理得更加繁荣了!” “是呀,你看百姓们个个都兴致勃勃,再也见不到流民和乞丐在街边了!” 苏诗若刚说完,便看到一名穿着破烂,手里拿个酒葫芦的邋遢老头。 “呃...公子,我想说他是个例外可以么?” 夏泽并没听到苏诗若说什么。 他的眼中只有那名老者,他竖起眉毛,内心愤怒不已: 老家伙,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夏泽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 可他刚想走过去,便被几个年轻的公子哥拦住。 “小妹妹,长得真水灵啊,要不要和哥哥们吃杯酒去啊!”几人都带着淫笑,丝毫没把夏泽放在眼里。 “滚开!”夏泽出言厉喝,眼神再次飘向方才老头所在的位置,可那里,哪还有人。 夏泽大怒,浑身气势轰然爆发,吓得对面几人后退一步,全都仔细打量起了夏泽。 苏诗若也吃惊于夏泽的表现,难道是因为自己被调戏,夏泽才发怒的吗?但就几句话,平时的夏泽不是这样的啊? 他常说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只要不太过即可。 可现在...... “小子,劝你赶紧滚开,别惹怒了我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夏泽根本没听对面几人说话,他还在四处搜寻刚刚那邋遢老头的身影。 他狠狠攥紧了拳头,咆哮着,“——啊!” 童子赶紧护住了苏诗若。 以夏泽自身为中心,10米内,所有人都被震飞了出去。 几名刚才还在挑衅之人,全都气息微弱地趴在地上,其中一人手指着夏泽,“你....你完了!” “公子....他、他怎么了?”苏诗若担心般地望着夏泽。 童子也是吃惊于夏泽此时的状态。 此时周围围来了许多民众。 “此人疯了吧?” “不知道,不过他打了相国府的人,摊上大麻烦了!” 都城内到处都有巡逻的官兵,有两名看到这里聚集大量民众,赶紧跑了过来查看。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 当他们看到夏泽的样子和地上三人后,也是露出了警惕之色。 “大胆,竟敢当街行凶!依照大周律法,你们几人全都得随我回去接受调查!” 这时候,那地上趴着的相府之人也直起了身子,一瘸一拐地来到官兵旁边,“你个狗奴才,没看到你家大爷是受害者么!还敢带我回去?” 官兵看到这脸孔后,也是感到后怕,这是相府之人,远远不是一个小卒能抗衡的。 “对、对不起,不知您也在这儿,不过....”官兵沉吟片刻,“您即便是受害人也得跟我回去做一下笔录,这是君夫人新颁布的条令!” 夏泽此时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故人而已,想当初若是没有他,自己也不会与苏莲祎相识,更没有接下来这些事情,自己应该好好感谢他才对。可刚刚..... 他抬头,看见周围所有群众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并有官兵在那儿询问着刚才那三名登徒子。 相府的公子听闻,大怒,“放屁,她一个女眷之流,凭什么听她的,这大周乃是我大伯打的天下!” 夏泽一听此言来了兴趣,不过还是先望向苏诗若和童子,“刚刚吓到你们了吧?走,我们去看看。” 苏诗若也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先处理一下眼前之事,看样子,夏泽应该没事了,过后再问吧。 “你说你大伯打的天下?” 相府男子不屑地撇了眼夏泽,“当然,我大伯就是当今的崎泽君!——夏泽!我舅舅乃是大周第一相国,——李沐!” 第157章 摊上“大事”了 夏泽笑了,就连一旁的苏诗若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男子。 男子名为李徊,确实如他所说是李沐的侄子。 是李沐从大夏接过来的,这李徊的母亲在李沐小的时候对他照顾有加,如今李沐的父亲已逝,他想起了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便接来了大周。 这李徊在得知自己舅舅乃大周相国后,也开始肆无忌惮,行事作风越来越离谱。 但好在并未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只是耍耍嘴炮,苏莲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李沐是夏泽的旧部,于国有功,她不好定夺,能容忍的就随他去吧,当然原则上的事情一经发现,她也是要严惩不贷的! 夏泽嘴角微微上扬,“你可见过你大伯?” “当然见过!我大伯还夸过我呢!”李徊挺胸抬头,似乎被“大伯”夸奖是一件颇为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苏诗若实在憋不住了,捂住胸口,笑得花枝招展。 将一众官兵和对面的李徊他们都看呆了。 夏泽摇了摇头,“你这样当街调戏女子,你舅舅不管你么?还有当今乃君夫人朝政,你违抗指令,不怕她治你的罪么!” “我做什么了吗?”李徊理直气壮地开口,“我只是问他要不要和我们去喝杯酒,这有什么不对了?我大伯母对我也是疼爱有加,我即便做错了,顶多被说几句罢了。” 他又狠狠指向夏泽,“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出手伤人。” 夏泽一时不好辩解,方才确实是自己太过鲁莽了。 他对着李徊施了一礼,“方才是我的不是,在下赔礼了!” 苏诗若回过神,看到夏泽如今的样子,惊讶地捂住小嘴。 这在以前是万万不可能的,夏泽什么身份,去给别人赔礼道歉? 君王无情,即便做错,也不会承认自己错! 李徊头一扭,“哼!”他面向官兵,“你们看到了吧,他自知理亏,都向我道歉了,难道我还要和你们做什么笔录么?” 官兵也是哑然,他们来到夏泽身边,准备将他们带回去。 苏诗若这时来到官兵身边,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块刻有龙纹的玄铁令牌,官兵瞥见令牌一角,顿时脸色煞白,几乎要行跪拜大礼。 官兵们大惊失色!眼看就要跪拜下去。 “嘘!”一个眼神,止住了官兵的动作。 官兵也是立马秒懂,他们可不想在这里多呆了,这些人的身份都大出了天,岂是他们能理解的。 他们心中骇然:这是微服私访到自己头上了么。 “既然这位公子也已经道歉了,那此间事了,我们也就告辞了。” “哎!你们怎么能走呢?他当街伤人啊!按照大周律法,可是要罚钱,并赔偿对方损失,还有被处以三日牢刑的啊!” 夏泽内心苦笑:这小子,对大周刑法倒是倒背如流。 官兵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喊,几步就要离开这里,嘴中并喊着,“都散了、散了。” 周围群众,见也没热闹可看了,很快便散去。 李徊气得直跺脚,“什么嘛!今天怎么遇事不顺!” “小子,我与你舅舅是旧识,带我去见见他吧。”夏泽拍了拍李徊的肩膀。 李徊皱紧眉头,推开了夏泽的手掌,“少套近乎,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舅舅事务繁忙,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 他一瘸一拐的,在两名同伴的搀扶下,就要离去。 离开前,他警告夏泽,“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歪心思,按照大周律法,贿赂朝廷命官,乃是死罪!” 看着李徊他们远去的背影,夏泽无奈地笑了笑。 “公子,此人心眼倒是不坏,还熟读大周律法,看来是行走在律法边缘地带。” “是啊,诗若,此人倒是让我想起一人来。” “谁?” “陆铭!” .....两人沉默了。 是啊,此人真的和他有些像呢。 “走吧,我们跟上去看看。” 李徊回到相府,就立刻哭诉起来。 “舅舅啊!你侄儿被欺负了啊!” 李沐今日好不容易得闲,在家中歇息,刚躺下没一会儿,便听见门外传来哭喊声。 他睡意渐无,起身来到了院落中。 “你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活该被欺负!” 李沐边骂边上前查看起李徊身上的伤势。 他紧皱眉头: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不养个半月,怕是无法行走自如啊! 不过倒也好,让这小子长些教训,免得目中无人。 “舅舅啊!你看啊,侄儿快死了,以后我娘就靠舅舅您了!” 别说李徊这演技还真有点逼真,一把鼻涕一把泪,若对他不熟悉之人,定被蒙骗过去。 “胡说八道,被教训了也好,省得你到处惹是生非,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哈哈哈,说得好!” 下人急匆匆地跑到李沐面前,“姥爷,此人硬闯相府,我们拦不住啊,家丁都被那童子打倒了!” 李沐看见刚才说话之人,眼神瞬间凝住。 内心激动不已,四年多了,李沐终于再见他了。 “主公!” “哈哈哈,你的性格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就是这头发怎么有些白丝了!” 李徊一见来人是夏泽,也是大喝。 “舅舅,就是此人害我成这样的,我不过是邀请这位美女去饮酒,他便当街行凶,将我打成这样!” 李沐看了看夏泽身边的苏诗若,脸色立变! “住口!你这不学无术的东西,怎么没把你打死!” 李徊被骂得愣住,其他下人也不解这李相国为何如此。 要知道,以前即便小公子闯再大祸,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李沐都是轻言说教,再严重就罚其抄写书籍、面壁思过。 可如今…… “舅舅,是他伤的我啊?” “你快给我住嘴!你这个笨蛋,你可知你冲撞了的人是谁!” 李徊和其他人并没听见那一声“主公”和李沐对夏泽的尊敬。 下人在想着李大人定会严惩此人。 而李徊则吃惊于夏泽怎么会跟到了家里。 “不必怪他,确实是我有些鲁莽了!” 李沐惶恐,直接跪在了夏泽面前。 “您息怒,都怪李沐教人无方,您要罚就罚我吧!” 李徊一众人全都看傻了眼,这堂堂大周第一相国,怎么会给此人跪下! 难不成….. 第158章 趋势 李徊感到一阵后怕,他刚刚可是大言不惭地说夏泽是自己大伯。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如此,叫声大伯不为过吧。 夏泽上前扶起李沐,“你我不必如此,你这样见外了。” “这侄儿确实有些地方疏于管教,但他身上也有可取之处,不如就让他进刑法司去实践学习一番吧。” 李沐狠狠瞪了一眼李徊。 “我这就去叫下人准备,今天我们好好喝点。”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我还要赶紧回宫。” .... 待夏泽走后,李徊惨了,被李沐好一顿教训不说,以后恐怕也没有再嚣张的时日了,不过这李徊后来竟成为了大周最高刑罚官员,铁面无私。 回到王宫,苏诗若要先回自己的寝宫将书籍放好,而童子则去了被安排好的房间。 苏莲祎第一眼看见夏泽,就紧紧将他抱住。 “你终于回来了!” “辛苦你了!” “不苦,一点都不苦,”苏莲祎踮起脚尖,去尝尝夏泽嘴上的味道。 一个时辰后,苏莲祎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真的‘恢复’了呢,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 “是啊,这次参悟的《黄帝四经》真是旷世绝学,对了,还没有隋渊的消息么?” 苏莲祎摇了摇头,“当隋大哥出关的时候,我想一定是名满天下之时!” 夏泽脑中飘过一缕思绪,也不知隋渊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毕竟红花会还是太神秘了,他千万不要陷进去啊! “我目前还尚未参悟透彻,这四经的最后一本还没学全,所以今后,这大周还得依靠你了!” “能为夫君分担,是我的职责!” 夏泽搂过苏莲祎,眼神宠溺,怎么都爱不够。 一连多天,夏泽边参悟着《内宫秘术》,边实践。 他将此书也教给了苏莲祎两人,两人修习后,也显得与众不同,皮肤更加细腻,脸色也越来越光滑。 依然宛如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几年,苏莲祎没少操心,身心都感觉很疲惫,她也已经快三十了,不过习得这《内宫秘术》后,竟一扫之前阴霾,焕发青春。 不久后,季芊墨赶到了。 是苏莲祎通知的她。 她快马加鞭,心中对夏泽的思念也是无比浓烈。 见到夏泽后,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 只有轻轻的一句,“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卫荣糕。” 夏泽尝了一口,从中感到了这股带着爱情、亲情夹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顿时有所悟。 “世间百态,这亲情和爱情也是一种啊!” 夏泽又将《内宫秘术》也传给了季芊墨。 季芊墨看后,羞涩不已,“这都什么嘛!羞死人了!” “她们可都学了哦!” 季芊墨一愣:不行,她们都学了,我也不能落后! “学了!今晚咱们就过过招!” 夏泽一听大喜。 夏泽也体会到这《内宫秘术》所带来的好处,让他精神更加地集中和敏锐了。 这《内宫秘术》似乎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帮助他更好地掌控自己的思绪,让他的注意力更加专注,思维也变得更加清晰。 在修炼的过程中,不光有身体上的愉悦,还能感受到一股股温暖而柔和的能量在体内流转,仿佛在滋养着他的灵魂,让他在面对复杂的情况时能够迅速做出判断,应对自如。 今夜为了庆祝夏泽出关和卫王的到来,苏莲祎安排晚宴。 朝中大臣全数到齐。 整个王宫内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但唯独一人乐不起来,那就是远在大夏的大公子。 他独自饮酒,想以酒精来麻痹自己,如今夏泽越发强势,不仅有大周大片土地和军队,就连大卫也成了他的同盟。 一旁站着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 大公子看他就来气,不过并没表现出来。 “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小酌几杯吧!” “属下不敢!” “若不是属下办事不力,大公子就不必这样以酒消愁了!” 大公子一声叹息,“这与你无关,天注定,他命不该绝。” “但属下不信,人定胜天!待下次,我必提他人头来见!” 大公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着我也有多年了吧,不必着急,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黑衣人内心冷笑:这小子,还真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明明自己心切无比,却还装作体谅下属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么?想叫我死心塌地替你卖命?你错了!我只为我自己,想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若不是你还有点价值…… 这黑衣人正是隋渊的大师兄——凌川! 两人心怀鬼胎。 彼此都沉默了一小会儿。 “听说夏泽从稷下学宫出来了!如今已回大周。” “属下这就去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哎,不急,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大周防守严密.....” 夏泽自知自己的处境,会有很多人惦记。 不光是自己的爱人,还有敌人! 宴会后,几女都喝得很醉,三人都争抢着要服侍夏泽。 夏泽无奈,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可是机会啊。 “嘿嘿嘿,你们可是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我咯!” 当夜三女先后卸下防备,醉意清醒了大半,但事已至此。 她们也觉得有些不适,后来还是三女联合统一战线这才与夏泽打了个平手。 不过他们不知的是,夏泽并没有使出全力,他在体会这《内宫秘术》的玄奥之处。 次日清晨。 三女表情各不相同。 苏莲祎有些愤怒。 苏诗若娇羞不已。 季芊墨却无所谓。 吃过早点后,夏泽询问起了鲁国一事。 “如今霍云和历傀两位将军,他们所向披靡,在大鲁境内杀得他们闻风丧胆!如今大鲁仅剩下三分之一国土了,其余都归我大卫所管辖!” 夏泽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冒失,稳扎稳打不错。” 夏泽又向苏莲祎询问,询问起这几年都发生了哪些变化。 “自打稷下学宫大会结束后,我们选进了许多人才,都被我安排在各个部门,他们也都凭借真才实学,做出不少贡献!” “其中一位在兵部,竟开发了一种运输车,不仅速度快、容量大,而且还非常结实耐用!就是造型有些像牛!” 夏泽内心一震:难道是“木牛流马”不成? 第159章 大鲁求援 夏泽心惊不已,赶忙想去见见它到底是不是诸葛孔明的那个“木牛流马”。 见过后,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好像与书中记载的木牛流马仍有较大差异。 木牛流马是依靠机关,据说可以自行行走。 而眼前却仍需人辅助,不过对现在来说,此物算是超前了,它能解决很多事情。 不光粮草运输能增加货物运输量,就连商户也可以使用。 “不错,此人可以多多培养,或许今后他还会有什么惊喜!” “我如今已将此人调离了兵部,派他去研发部了。” 夏泽点着头,他非常信任苏莲祎在这方面有时做得会比自己更好。 如今大周分为兵部、礼部、研发部、教育部、刑部、户部、财务部。 朝中大臣也分了品级从1—9。 这些全是以前夏泽和苏莲祎所规划。 没想到苏莲祎一直记在心里,如今终于实现了。 而大周的士兵也采取兵役制度。 大周男人每到17岁时便要进入大周军营,开始长达三年的兵役。 当然也可以一直留在军中。 这样若是有敌人来犯,全民皆可为兵! 这一制度让百姓更有归属感,也更爱戴自己的国家。 苏莲祎秀眉微蹙,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夏泽看后无奈笑道:“我知你所想,但现在还不行,非我不愿,而是时机未到!” 苏莲祎撅起小嘴,“我不管,反正这第一王后的人选必须是我!” 季芊墨一听面露不悦,“什么第一王后?今后整个大卫都是夏泽的!” ……… 夏泽表示无语,这也是最令他头疼的地方。 苏诗若倒还好,她没有参与进来。 唯独季芊墨和苏莲祎对这王后之位可是一直颇为在意。 两人各不相让。 如今大周军加上潮汐已达50万,这还不算支援大卫那30万。 “看来有必要一举拿下大鲁了!” 夏泽叫亲卫去将向问天叫来了。 向问天来了后,看到夏泽也是兴奋不已,立马朝着他跪拜下去。 “向大哥见外了。” 夏泽来到他身边,“向大哥,我如今想让你出征大鲁,你可愿?” 向问天闻听此话,立马摩拳擦掌。 他对历傀在大卫的情况可是羡慕坏了,如今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主公放心,我定一举拿下大鲁,不负重托!” 夏泽朗声大笑,“我自知向大哥有本事,那不如你就和霍云比一比,看谁能先拿下大鲁,但切记,一切以将士性命为重!不可贪功冒进!” 向问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向问天不比历傀,历傀虽勇,但谋略稍差。 而夏泽只派向问天一人,也是看在他心思缜密,不会因为成败而失去方寸,也有锻炼锻炼他之心。 “童子,你可愿去见见战场?”夏泽突然问起身边的童子。 童子撅起了嘴,他不喜欢军营中这种氛围,倒喜欢世俗江湖那些东西。 “先生,若你非要我去的话,童子便也去历练一番!” 夏泽嘴角上扬,“你呀。”夏泽怎能不知童子不想去,这分明是在用‘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架势将我一军呢! “算了,你就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童子一听,心里顿时眉开眼笑,“谢谢先生!” 苏莲祎此时问夏泽,“我能陪你一起入世么?” “恐怕不行,如今大周需要你,甚至大于我!我会很快回来的放心,而且我也不是马上要走,不是么?” 季芊墨这时也上前,“那随我去大卫吧!” 夏泽摇了摇头,“会去的,但不是现在,这五国我都会去,我还要去西域一趟,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看看二公主等人为何如此中意此地!” “大周是第一站,第二站就去大卫。芊墨你身为大卫卫王,断不可在这里久留,我到大卫后自然会去找你的!” 季芊墨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季芊墨走后,夏泽在大周四处闲散起来,每寸土地他都有停留。 不过都是在苏莲祎和苏诗若两女的陪同下。 如今大周一片祥和,这样的情景在其他国可是不多见的。 他们来到一处桃花林。 浓郁的芳香沁人心脾。 两女不觉间在这桃林里翩翩起舞。 看得夏泽如痴如醉。 夏泽不由得想到《桃花源记》。 若真有这样一片净土该多好啊!自己能否开拓一片这样的净土? 答案是,会的。 “我有《黄帝四经》,还有系统加持,所有阻挡在我面前的敌人都将成为铺在这条路上的基石!” 短短的几分钟,夏泽的心境再一次得到了一点升华,如今的他不会再如刚到都城时那样。 见到邋遢老头,而情绪激动、易怒。 “也不知那老头如今去何处了,自打上次见面,我走遍了大周所有地方,竟都没发现他的身影。” 夏泽轻声自语,思绪回到当初。 “小子,玉佩一定要拿好咯,别弄丢!” “小子,你竟然偷喝我的酒!” “小子,你冷不,喝点?” ………… 夏泽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在为前身而思念他?还是自己其实就是前身? 一滴泪珠,被风吹落,风干。 这泪始于眼中,终于风干,而这被风吹落的过程便是它的一生! 夏泽身心仿佛有一层枷锁被打开! “咔嚓”! 他悟了,悟出《帝言》的真谛! 前三篇的知识全都如实体般字字出现在他脑海中。 并一点点向着那本帝言凝聚过去。 “真是妙啊!这周瑾春大才啊!” 夏泽深深舒了口气,《帝言》第一层终于达成! 如今大夏已经慢慢被大公子所掌控。 这四年多的时间,他可没有闲着。 当初的监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 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样,大公子岂会容忍叛徒! 大公子如今虽已渗透朝堂,但也并没做绝,一些事情还是夏王在做主。 夏王这几年老得厉害,他看着下面大鲁来的使者。 “你可知夏泽是我大夏三公子?” “在下自知。” 夏王出声厉喝,“你还敢来此求援?就不怕我杀了你!” 大鲁的这名使者脸色未变,丝毫不惧。 “我想大公子是不会让在下死的对吧!” 第160章 执拗的苏诗若 夏王眉头紧锁,整张脸都扭曲了,此话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来人!给我把他推出去斩咯!” 士兵立即走了进来。 但那名大鲁的使臣却不慌不乱,仿佛那些士兵要抓的不是自己。 他神情自若地看着大公子。 就在士兵要去扯拽他的臂膀时,大公子发话了。 “且慢!” 夏王和监者同时皱起了眉头。 大公子一步站出,“父王,此人毕竟是大鲁使臣,若死在我们大夏,会让人觉得我大夏毫无气度,斩来使这种事,还需再议!” “此人丝毫没将寡人放在眼里?难道还杀不得?” “父王,忍一时风平浪静,这大鲁看似已奄奄一息,但需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弟和大卫国或许会吃大亏的!” 监者听闻此言,内心一惊:莫不是这大公子要援助大鲁不成!我得赶紧给三公子去信!叫他小心! 夏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又何尝听不出来大公子这话里威胁的味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必须得听我的!不然我就让你下台! 他内心也在琢磨:凭这小子现在的实力,难道要和老三掰掰手腕了么?4年多了,老三刚有动作,这就急不可待了么?大夏风起云涌啊! 大公子直接面向使臣,“我父亲年老糊涂,您有什么事不妨来我府邸,与我说吧!” 大鲁使臣傲气地看了眼夏王,扭头便走了。 大公子也对着夏王一拜,“儿臣也下去了,回头,我叫人给父王送的千年雪莲,您要记得吃啊,那个对身体和心智都有好处!” 夏王气得嘴唇微颤,待大公子走得没影后,他一巴掌拍断了王椅上的扶手。 “大王息怒,如今还不可与他闹翻!” “真是气死我了啊!我怎会有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大公子府邸。 大鲁的使臣和大公子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多谢大公子仗义出手,在下今后愿做大公子马前卒!” 大公子内心冷笑:若不是你身在大鲁有些用处,我今日何必顶撞那个老家伙!不过倒也敲打了他一番,安心过个晚年,别给我起什么异心! “使臣严重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使臣大人之才,我父王岂能懂,不过……不知大鲁如今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了?” 使臣听闻后,笑容渐渐收敛,神色变得严肃。 “实不相瞒,我大鲁如今并非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不过想反攻,收回腹地!” “哦?愿闻其详。” “我大鲁还有秘密军队五万余人,虽说人数不多,但贵在精锐,这批将士身上所用装备不下30两纹银!” 大公子猛然站了起来,“那算下来岂不是要150万两!” 使臣扶着胡须,似乎很愿意看到大公子吃惊的表情。 “不错!这批军队也是我大鲁的压箱底了,不过150万两是对于我们而言,您也知我大鲁盛产秘银,区区武器装甲,全是用秘银打造!” 大公子听后缓和了不少。 不过还是骇然于这批军队的实力,那秘银也是不可多得之物,他国早已炒到10两一斤的价格了。 若是全套打造恐怕早已超出这150万两的价格。 大鲁真是大手笔啊! “不知你们可还有秘银矿?” “怎么?大公子也感兴趣?” “说不感兴趣那是假的!我可照市价多出2两!” 使臣深思片刻。 “大公子您刚才为在下解围,区区秘银又怎能抵得过在下性命!”他挑起眉毛,“在下愿担保,待我回去后,定当让鲁王同意,赠送您大量秘银!” 大公子一乐,不过转念一想:老家伙,我看若是我不出兵,这秘银便是落空了吧! 不过大公子脸上却没写出来,还是很兴奋般地摩拳擦掌。 “我即刻派兵支援大鲁!” 使臣听到后,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他激动地起身,举起杯中酒。 “大公子之恩,我大鲁必定铭记!” 两人一饮而下。 夏泽此时已经离开了大周,他们步履不是很快,只有累到了才坐上马车,其余时间都如游山玩水般欣赏着周围秀丽的山川风景。 如今跟在他身边的还是童子和苏诗若。 夏泽本不想叫她来,怕她吃苦受累。 但实在拗不过,苏莲祎也觉得姐姐在身边有个照应更好。这样她也放心。 三人就这样,慢慢地来到了大卫的国土。 几人立马就看出了变化。 虽说大卫在季芊墨的管理下,也在蒸蒸日上,但和大周苏莲祎的治理相比还是差了些。 毕竟苏莲祎的脑子被夏泽以现代人的思想灌输过。 他们走在田间小路,还是能看到一些被地主剥削的苦力,在干着农活。 地主把他们当牲口一样来用,毕竟是给工钱的,而这些农工也认为理应如此,这就是思想上的老旧。 又有几人如“陈胜”“吴广”那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还是没被逼急吧,物极必反,人之常情。 当没有什么目标后,生活平淡,人们也就随遇而安了。 夏泽深有体会,这一段小小的思绪,也令他唏嘘不已。 “公子可又在叹息什么?” 夏泽摆摆手,“没什么,走吧。” 苏诗若看了眼童子。 童子也是两手一摊,“先生一直这样,我也不知道。” 苏诗若好奇心上来,非要弄个明白。 刚刚夏泽是在看这些苦力。 她立即跑过去。 “为什么不自己种地,却要给地主干活?有了土地给自己家干活不更好吗?” 众人一听,全都乐了。 “这是哪儿来的傻丫头!我们祖祖辈辈哪来的土地?” “就是,土地都是那些大人们的,我们能有份工钱就不错了。” “别在这碍事。”一粗壮的男人一把推开苏诗若,“赶紧走开,我要赶紧干完今天手上这活,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下粥呢!” “你们……”苏诗若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她是大户人家小姐,不懂。 如今大周在苏莲祎治理下,也是家家都有地,家家都种粮。 另一边,一个嘴角有颗大黑痣的管家,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立马不乐意了,赶紧跑了过来。 “你们在干嘛!偷懒吗?小心没有今日的工钱!” 众人一听此言,立即散了去。 这时,那黑痣管家才看到苏诗若。 内心也是大惊失色:好漂亮的小娘子,若是带回去给公子,定会得到大笔奖赏。 管家带着淫笑,不怀好意地走近苏诗若。 第161章 三人要逛青楼 “姑娘,可需要帮忙啊?我家少爷乃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好客之人,尤其对待像姑娘如此漂亮之人。” 苏诗若面色显出一丝不悦,“谢谢,我不需要。”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但被管家拦住了。 远处的家丁看到此情形,也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这位管家可是没少干这种事,恐怕一会儿这小娘子,就得被管家给带走了,管家可是会功夫的,不然少爷也不会那么重用他。 “姑娘别急着走啊,我都说我家少爷好客了,您总得给个面子,去看看不是。” “滚开!”苏诗若怒了,直接要推开身前的胳膊。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管家一只手直接向着她腰身抓去。 “这身材是真好啊,该大的大,该圆的圆,倒不如自己先享用一番!”正想着美事,却不知他的胳膊被一双稚嫩的手给扣住了。 “你这人是听不懂话吗?我家姐姐说了,他不愿,请你速速离去!” 童子厉声呵斥管家。 管家听闻后,没怒反笑了,“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管曹家的闲事!” 远处几名家丁看到也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丝毫没把童子放在眼里。 那些农工们,也小声叨咕。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完了,那曹管家岂能善罢甘休,我看保不准命都保不住了!” “可不是么,上次老李家的小子不就是冲撞了他么,被打的那叫一个惨,现在还下不来床呢。那小子都出心理阴影了,看谁都说再也不敢了!” 管家见童子并没有放手,脸色立变,“我数三个数,爷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哼!否则什么?先生教我君子当坚守原则,今日之事我占理,岂会因威胁而放手?” 管家大怒,“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另一掌直接向着童子拍去。 童子刚出稷下学宫,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人,心里一急,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下。 “咔嚓!” “啊!”这一嗓子可是把所有观看的人都看傻了眼。 曹管家捂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童子害怕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诗若拉起童子就跑,“你做得对,没事!我们快走,追上公子!” 当童子他们远去后,家丁们此刻也不淡定了,急忙跑到管家身前。 “王八....羔子的!他们人呢......”此时管家疼得满头大汗,但仍不死心地要先让家丁们去追童子他们。 “断...断了!”一名家丁傻傻地脱口而出。 “啊!快去给我找到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曹管家大骂。 此时的苏诗若他们俩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夏泽身边。 “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诗若根本就不擅长撒谎,眼神飘忽不定,立马就被夏泽察觉出来了。 “童子,你说!” 童子低着头,也是支支吾吾的把刚才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夏泽摇头轻笑,“我当是何事,这有什么不可与我说的。” “那不是怕你会怪罪童子出手伤人么!” “伤人,分什么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偿还!”夏泽侧身看向童子,“可记住?” “嗯!谢先生!”童子很开心,这种被呵护的感觉真好。 他们三人继续向着前面最近的一座城池走去,“天快黑了,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刚刚我可是放慢脚步等你们的哦。” “那我们就比一比看谁先到城门口!” “苏姐姐,那你可比不过我们哦!我们可是都会武功的!” 夏泽轻敲了一下童子的头,“只凭脚力,不许动武!” 苏诗若朝着童子吐了吐舌头,昂起那高耸的胸膛,仿佛你们没有了武力,那我就绝对会是第一! .... 另一边,曹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方才农田遇到苏诗若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和曹少爷诉说了一遍。 此时他的胳膊已经固定了木板,一抖一动,都还疼得邪乎,但还是无法阻止他内心想复仇的想法。 若要找到苏诗若他们,就得动用曹家的力量。 “你说的那女人,真有那么漂亮?身材极好?” 曹管家猛地点头,“曹少爷,您还不知小的么,小的给您送过来的女人,哪个差过?这次绝对比之前那些好一百倍!” 曹少爷心动不已,“去动用所有的力量给我找到他们,哼!竟然把你伤成这样子,我定会为你做主!” 管家感激涕零,他自知曹少爷这心里惦记的岂是为自己报仇,还不是那小娘子,不过这样就行了,他要小娘子,自己要杀了折断他胳膊的那小子! 当管家走后,曹少爷像是心里长了草,心痒难耐。 他起身拿上自己的佩剑,就要出去。 “备车,老子要去顺丰城去去身上邪火!” 而夏泽他们所到的地方也是此城。 第一个到达城门口的还是夏泽,他抬头看到了城门口那三个字,“顺丰城,有意思!”夏泽扶额轻笑。 童子即便没有武力加持,凭着年轻的体力,也比苏诗若快。 最后还是苏诗若输了。 她气恼得直跺脚,“都怪它!太.....太累了!”看着自己颇有规模的胸围,苏诗若好一阵无语,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几人进城后,立马先找了一家酒馆填饱肚子。 他们坐在二楼窗边一处位置,当小二将吃食上来后,夏泽还在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见夏泽看得入迷,小二忍不住开口,“客人第一次来咱们顺丰城吧,咱们顺丰城别的不说,那可是有大卫国排名前五的花魁,好多公子哥、少爷什么的都争先来一睹芳容呢,您赶得也巧,今日正好是花魁斗艳、献舞之日。”他又看了看一旁的苏诗若,“不过,那地方,女眷还是不去为好。” 夏泽轻声笑了笑,“多谢!若有时间,当去一观。” 苏诗若撅起了嘴,她不比苏莲祎和季芊墨,对于夏泽,她都是唯命是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听话。 若今晚真不让她去,她也只能作罢,随之叹了口气。 “放心,今晚我们三个都去看一看这花魁有多漂亮,”夏泽故意看向童子,瞥了苏诗若一眼,“看看有没有你苏姐姐漂亮。” 第162章 冤家路窄 月亮悄无声息地露了出来,月光洒满了城市的街道。 道上行人不断,都急匆匆地在赶往一个地方,那就是“纸醉金阁”。 顺丰城客流量最大的地方,也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噩梦。 “走吧,我们也跟上去!” 夏泽看着换了一身行头的苏诗若,有些想笑。 虽说她换了男装,并且贴上了假的八字胡,可这胸前的曲线,还是掩盖不了她女儿身的身份。 若被有心之人观察,定会发现端倪。 “公子笑什么,我们只是去欣赏,又不是玩乐,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苏姐姐,你这身装扮也好漂亮。”童子忍不住夸赞。 “还姐姐,你这称呼可要改改了,不然还没进去呢,就露馅了!” 童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 这家青楼的背后之人可不简单,正是顺丰城城主大人。 这城主来历也是有些与众不同。 一些等待花魁出场的客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城主大人今晚也会到此。” “我看是想将这届花魁纳入府中吧!” “咱这城主大人也不知走了什么狗运,从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竟然直接当上了城主!” “慎言,他可不是什么宽怀大量之人!” ..... 夏泽如今内力更胜从前,只要他想,这些简单的对话,自然全都传入他的耳中。 他会心一笑,并没说话,还是继续观看下去为好。 大厅内,雕梁画栋,珠帘翠幕,香气弥漫。 众人目光聚焦于中央的戏台,台下人声鼎沸。 都在耐心等待着精彩的开始。 就在这时,门口处,在官兵的簇拥下走进来一群人,正是城主大人。 他身边还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曹家家主最疼爱的一个儿子。 虽说两人没有什么直系的血缘关系,但这城主和曹家可比有血缘关系的还亲。 据说他能当上这城主,曹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他们上了二楼,坐在了最耀眼的位置。 “刘伯,一会儿这届的花魁你可一定要让与小侄啊!” 城主听闻,开怀一笑,“贤侄放心,这前三名,我都会叫他们好好服侍你的!” 两人内心都各怀心思,城主想靠他继续稳住曹家,而曹少爷则对这位“伯父”很不屑,仿佛就是他们家的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夏泽自然将这些全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他自然也从他们的话语中,猜到了这个曹少爷,正是与苏诗若他们发生冲突的那名管家身后的主子。 台上的花魁斗艳在这个时候正式开始了。 台上站着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纱裙、颇有风韵的女人,她便是这青楼的老鸨。 “欢迎诸位公子、少爷百忙之中来参加咱们今晚的盛会,晚消费第一的便能与这届花魁共度良宵!” 台下的男人们,听后激动不已,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花魁斗艳不比其他比赛,这里只讲究艺,所谓艺包含了舞、琴、箫等。 当第一位女子登台时,全场寂静无声。 全都看呆了。 女子轻移莲步,身着水红罗裙,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手持玉笛,翩翩起舞。笛声悠扬,舞姿曼妙,如仙子下凡,一曲终了,满堂喝彩。 女子们接连登台,争先在一众男人的面前展示自己最拿手的技艺。 台下的男人也各自为喜欢的人开始投票。 投票可不是光嘴上说说而已。 他们要用真金白银来购买票数,并赠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子。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底下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一些公子哥为了心仪的女子豪掷千金,也有别家的少爷,因为囊中羞涩被人比下去,在那里愤恨不已。 这要是能助自己喜欢的女子获得花魁,那今夜良辰,岂不快哉。 “李公子,为牡丹送上200两票数!” “王公子,为杜鹃送上400两票数!” ..... “曹少爷......曹少爷豪掷5000两,投给月怜!” 二楼的曹少爷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看着底下那些女子,扭头问向管家, “这名叫月怜的可否和你见到的那女子相比?” 管家撇了撇嘴,“少爷,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曹少爷一听乐了,心想也不过如此么,怎能比得上这花魁。 不过管家随后的一句话,让他脸色立马不悦起来。 “这月怜却也算得上人间的极品,但我见过的那女子却如天上的仙子!” 一时间,他再也没心思去投什么票了。 城主见状心中暗喜,曹少爷不如意了,那自然就轮到他来为其解闷了。 “不知少爷,可是对这里的女子不满意?” “一些胭脂俗粉!腻了!” 城主一听此话皱起眉头,这里好歹可是有出过大卫前五的美人,现如今那女人也已是一名将军夫人了。 这些花魁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能共度良宵的,基本也都喜结连理。 大卫可没有他国那些俗气,看不起青楼女子,毕竟大卫的卫王便是女子。 所以无论朝中重臣还是各大家族公子哥,都以能获得花魁青睐为殊荣。 这时苏诗若声称自己有些不舒服,不想呆在这里了,要回客栈去。 毕竟她自己就是女子,如今看着台上的女人,为了取悦这帮男人,卖力的搔首弄姿,她实在看不惯。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夏泽他们也是在二楼的包厢,刚想出门,却见一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 童子立刻警惕起来,回头紧盯女子。 夏泽拦过童子,“不必紧张,自己人!这是徐夫子的女儿!” 童子和苏诗若都愣住了,没想到徐夫子还有个女儿。 花无间撇撇嘴,好像不喜欢夏泽这么介绍自己。 “诺!你要的东西,基本算是齐全了!” 原来夏泽很早便托她去弄一份“红花会”详细的资料。 “多谢!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几人刚出二楼房门,却与曹公子一行人迎面撞上。 苏诗若此时还在想着徐夫子女儿的事,久久没能回过神,与对面走来的一行人撞个满怀。 说来也巧,她不偏不倚地直接用胸顶在了曹少爷的胳膊上。 曹少爷心里一惊。 “好大,好柔软!” 侧头一看,竟然发现是一男人! 旁边管家见状,心里乐开了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163章 红花会渐渐浮出水面 曹少爷皱紧眉头,似乎很不乐意男人触碰到了自己的身体。 就在他刚想出声辱骂之时,旁边的管家连忙上前附耳轻声细语。 曹少爷的面色瞬间从怒容,变成了惊喜,眼神淫邪般地不断打量着苏诗若。 管家虽没认出苏诗若,但他可是对童子记恨在心! 这断臂之仇,就在今日白天! 苏诗若惊恐中连连倒退,“对不起!”正欲离开。 曹少爷发话了,“姑娘如此打扮,是不知这里的规矩,还是故意为之!若这里老板知道了,恐怕出不去这大门吧!” 夏泽本不想生事端,他想赶紧去查看一下花无间带回的情报。 不过既然遇到了,断然也不会让苏诗若遭了欺负。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又没捣乱,这花魁一舞一年难遇一次,今日有幸观之。人人都有爱美之心,又怎可分男男女女!” “你是何人!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夏泽嘴角微微上翘,“我是他夫君!” “胡扯!哪有男人逛青楼,还带着自家媳妇的!你欺本少见识浅薄吗?” “我夫人刚刚撞了您,已经给您赔了不是,既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夏泽根本不跟他掰扯,与傻子说话,越说越乱。 “站住!你们已坏了这里的规矩,岂能你们说走就走!”这时候,城主站了出来,他自然要向着曹少爷这边。 夏泽回头,冷眼相对,“不知这规矩是谁定的!” 城主被这双眸子,惊得后退了半步,但由于想过于表现,还是壮着胆子上前。 “这顺丰城,当然是城主最大,规矩自然就是他定的!” 管家此时也溜须拍马般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这就是本城城主,司马掘大人!” 司马掘前胸一挺,似乎非常乐意别人这样介绍自己! 童子小声嘟囔,“不过小小城主而已,先生和姐姐们可是.....” 司马掘并没理会童子的不满,锐利地扫过苏诗若的身形,冷笑一声,“小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曹少爷能看上你夫人,那是你的福气,不如你随我来,我介绍其他姑娘给你,来这里不就是图快活么!对不对?” “啪!” 一声脆响,出手的竟然是苏诗若。 夏泽和童子都没想到,苏诗若竟然会直接出手掌掴城主一巴掌。 “你再敢胡说,我就...我就叫人拆了你这破地方!” 司马掘捂着脸,难以置信般看着这个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打我,来人,给我把她绑了!” “慢!”一旁的曹少爷带着奸笑,“你吓到美人了!” “美人,跟我走吧,吃香的喝辣的,何苦跟着这个穷男人!” “无耻之徒,滚开!”苏诗若绣眉竖起,冰冷的眼神如刀。 曹少爷闻听此言,心里更乐开了花,“泼辣,刺激!我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这样征服起来才有快感!一会儿床上也要这么泼辣哦!” 童子气急,想直接出手,却又突然看向夏泽。 夏泽眼睛眯成一条缝,嘴上却还是轻笑着。 曹少爷看到夏泽的表情,颇为不爽,吩咐管家道:“将这两人给我扔湖里喂鱼,站在这里太过碍眼!” 管家一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真是冤家路窄,白天得仇,我可要好好地在你身上偿还一遍!”他一步步快速逼近童子。 童子还是看向夏泽。 “童子,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下一句呢?” “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偿还!” “那你还等什么,人家都要给你扔湖里喂鱼了!” 夏泽伸手拉起苏诗若,“我们走吧,这里交给童子吧。” 城主也立即吩咐手下们欲将夏泽他们抓住。 但就在这时,童子一记扫腿,以“横扫千军”之势,将那些过来之人尽数打趴在地上。 城主府和曹少爷脸色大惊,万万没想到一个毛都没齐的小子,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功夫。 “给我上!全都给我上!快拦住他!”司马掘惊恐地大喊着。 此时的花魁大赛也被弄得乱糟糟一片。 曹少爷惊恐地看着正朝着他一步步走来的童子。 “你不要过来啊!......我给你钱,要多少都行!” ...... 不消片刻的功夫,童子便追上了夏泽他们。 “解决了?” 童子点了点头。 “心情可有愉悦?” 童子又点点头。 “有时候,人不可欺;但有时候,该欺则欺。你能懂么?” 童子这回摇了摇脑袋。“童子愚笨,还请先生指教。” 苏诗若笑了笑,“你家先生是在告诉你,愤怒虽能让人一时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但有些时候,我们还需要这种愤怒,因为人是有着喜怒哀乐的,所以当姐姐被欺负时,你表现得很愤怒,然后夏泽并没有让你马上出手,而是在缓和你的情绪,而当你平静下来后,他又让你出手,这最后的喜悦,便是你这次的修行咯!” 童子一听苏诗若的讲解,冲到夏泽面前直接跪拜了下来,猛地磕了一个响头,“谢先生点拨!” “你与我一位故友很像,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泽看着眼前的童子,脑中回忆起与隋渊的一幕幕。 反观青楼这边。 城主与曹少爷被人安排在了一间厢房内。 婢女正在给他们俩擦药。 “哎呦!你轻点!”曹少爷大骂,“该死的浑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要找我爹,我要让我爹去找红花会的杀手们,劈了他们!” 城主司马掘此时也是赤裸着上半身,由着婢女给他上药,他身伤不比曹少爷轻,甚至还很严重,他不小心碰碎了花瓶,后背被划开一道深深的长口子。 他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内心则是大惊,丝毫没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原来曹家真的与红花会挂上了钩,那他们还找我做什么?明知道我的目的就是弄倒曹家...... 司马掘实在想不通。 “曹少爷,不知这红花会?” 曹少爷一听他这样问,立马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司马掘,像看一条待宰的狗。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我曹家能扶你坐上城主之位,自然也能扶起第二个!你懂了没!” “是..曹少爷教训的是!” 司马掘眯起双眼,狠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曹安满!早晚我会让你死在女人身上! 第164章 “苏诗若”刺杀夏泽 回到客栈后,夏泽急忙打开了花无间带回来的红花会情报。 红花会总部目前未知。 红花会最高统治者,名为“红”。 其次是左右使,然后是六弑神。 六弑神包含,面具男——南宫瑾,被徐幽子打伤的老头——帝狱,带走隋渊的——鬼罗。 长恨剑——李星痕,发明家——鹿疯子,千面美人——惊鸿。 而他们手底下还有许多如花无间这样的高手。 夏泽看着介绍,当看到一行字迹的时候,他竟然瞪大了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未来人——玉美人(夏国)、宗焕(西域)、高平生(梁国)。 “竟然有三名穿越之人吗?还真是大手笔!” 夏泽继续往下看。 如今凡是有未来人所在的国家,基本都被他们在暗中掌控,随时都能发起政变! 夏泽一惊:难道大夏也已被渗透如此了么?是玉美人一直在其中干涉吗?不然自己活不到现在! 其他两人的资料虽然模糊,但也被夏泽了解了大概。 今后若是遇到,定会有所防范。 “面具男,绝对不会就光是弑神这么简单!”夏泽露出沉思。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掌控所有国家么?按理说他们早就有了这个实力!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有了这个变故? 那他们为何还要让自己加入红花会! “看来若想知晓更多的,还真得入局才行啊。” 夏泽的入世之行并非漫无目的的游山玩水。 他第一站选择了大周,也是出于大周是自己的根据地,不光要考察一下如今百姓的状态和是否还残留着红花会的身影。 据他了解,大周目前已经无红花会了,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自然心中也就不会有那么不切实际的信仰,他们心中唯有一个能用实际行动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名字——夏泽! 而第二站选择大卫,则是在夏泽最初与季芊墨对峙的时候,季芊墨曾允许红花会传教! 之前因为接连不断的事情发生,一直没有好好处理此事。 夏泽一直铭记于心,虽然自己也已经加入红花会,但他可不会真的对红花会有什么归属感和好感。 不过是利用罢了,他要在这次大卫之行中,铲除红花会对大卫的蚕食之势! 因为他在这一路上,已经看到了一些民众,三三两两地在被一名身上印有红花印记的人“教育”“洗脑”。 不过城镇里倒是少了些。 看来季芊墨也是对红花会进行了打压,他们在另寻策略,想以周边村镇包围城镇来扩大自己的范围! 若是这样,季芊墨一时还真难以察觉到,等形成规模后,季芊墨再想以武力镇压,恐怕会遭到强烈的反弹,甚至会有造反出现。 大卫不比大周,百姓可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属感,虽说比起其他国家已经算是很好了,但朝廷的腐败是无法避免的。 就在夏泽想的出神之际。 房门被推开了。 “夫君,这是给你准备的参汤,熬这么晚,要小心身体,白天都是妾身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夏泽看着有些羞意的苏诗若,接过了她手上的参汤。 “汤不急着喝,但我确实也需要补一补了!” 夏泽一把搂过她的腰肢,嘴唇眼看就要贴了上去。 苏诗若却连忙用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 “看你猴急的样子,容妾身为您更衣吧!” 夏泽眉毛挑起,不以为意,“好啊,我们一起互相来,看谁快!” “哎呀,妾身才不要呢,羞死了!” “这有什么的。”夏泽一把扯掉苏诗若的外衫,露出如玉般的香肩。 夏泽紧盯苏诗若,那样子恨不得马上吃了她。 “夫君!妾身美吗!” “美。” 苏诗若嘴角上扬,面上仿佛胜利者的姿态,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并且冰冷。 “那你愿意为妾身去死吗!” 一把匕首明晃晃地出现在她手中。 她看着眼神迷离的夏泽,慢慢接近他。 “哼!男人都是一样,你也不过如此!” “嗖!” 匕首横划向夏泽的脖颈。 但却在离脖子分毫的地方停了下来。 因为她整个身体现在都不能动了。 “演技不错!不过就是这胸小了点!照苏诗若可是差远了!” 假扮的苏诗若脸色瞬变,“你早就知道了!” “很难被人猜到么?” 夏泽微微一笑,卸下了那把匕首。 “其一,苏诗若从来都不会叫我夫君,她一直都称呼我为公子!其二,她可没有你骚呀!” 假苏诗若怒了,“你们男人不也挺贱吗!” 夏泽对此可不敢苟同:“男人的贱要分人,对合适的人‘贱’是爱!” 她冷哼一声,“强词夺理罢了!” “再说说这其三,你有些太敏感了,只是身体稍微接触一点点,你身体就有了变化。” 她娇羞不已,惊怒交加,“你……你住口!” “说说正题吧,谁派你来的?城主?曹家?” “要杀就杀!” “还是个烈性子,那可由不得你了!” 夏泽从怀中立刻掏出一粒加强版的“夜笙丹”。 “此丹名为夜笙丹,如其名,夜夜笙歌,就是没在女人身上试过,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我就当委屈一下自己好了。” “你……你无耻!”女人终于惊恐了,她不怕死,既然迈入这一行,她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夏泽的做法不同,这种方式她断然不能接受,这比死了还难受! 夏泽慢慢接近她,见她紧闭双唇,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喝夏泽的血,食其肉! “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你要来杀我的!” 夏泽脸色也瞬间转变,不再平和。 “既然做好了任人鱼肉的样子,就不要再惺惺作态!我若是没识破你,那下场可就是一具尸体了!” 夏泽不是什么圣人,虽说稷下学宫待了四年,但骨子里的狠戾,那是不会改变的,别人都想杀你了,难道你还会和他玩什么七擒七纵的把戏么,夏泽可不会! 得到他想要的,或许会放你条生路,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夏泽直接捏起她的嘴,强行将药丸塞入她口中。 然后他一把扯掉了女人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夏泽清晰地看到女人胸前印有一大片的红色牡丹! 一声冷哼从夏泽鼻子传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第165章 公子是想收了凤七么 “你……” 女杀手动弹不得,任由夏泽看着她。 她脸色通红,因为药效也开始发作了。 “快杀了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想死?简单啊。不过那也得快活着死不是吗!” “你……你这个恶魔!” “恶魔?要杀我的时候可还骂我是贱人呢!现在知道怕了?” 女杀手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眼神也渐渐要迷离,看着夏泽的身影,她是那么的渴望,渴望与他云雨一番。 “别妄想了!我可不会糟蹋自己的身子!对了,我记得顺丰城内可是有着乞丐营的,我想那里的人见到这样的你,一定会很感激我的!不是么!” “啊——!!” 女子再也绷不住了,若真如夏泽所说,被那些乞丐轮流……… 真的无法想象,那里有上百名乞丐。 女人用最后一丝清醒的口吻说了一句,“我说……” ……… 当女人醒来后,第一眼便是看看自己是否在乞丐营。 她刚才可是在梦里被上百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伺候着…… 是那么的无助,但却又那么的刺激:自己还真是下贱啊! 简单的床榻整洁如新,房间里的馨香让她清醒了许多。 坐在她床边的自然是真正的苏诗若。 “你醒了?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你的武功已被公子锁住。我去叫他过来。” 当苏诗若离开后,她也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衣衫已经穿戴整齐,不过不是之前的了,之前的都被夏泽撕坏了。 她看着屋子内的陈设,看来应该是苏诗若的房间才对,屋内的馨香显然不是男子让店家准备的。 “自己有那么不吸引人么?”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如今已恢复本来面貌的她,却也生得美丽动人。 除了身材比不过苏诗若,脸蛋倒真有些相似之处,秀眉,凤眼,高鼻梁,那薄唇恨不得让人轻咬上一口。 “瞎了眼的死男人!哼!” 她好像对夏泽没碰自己耿耿于怀,而且,竟然还要把她送去乞丐营! “那男人绝对是个太监!”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对!就是不行!废物一个!” 就在她出声咒骂之际。 房门被推开了,她下意识地马上捂住了身躯。 “在说谁废物?该看的都看了,有什么好捂的。” 夏泽坐到一旁桌子前。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你在红花会扮演的什么角色,在这顺丰城还有多少红花会的人!” 女子嘟囔着,很反感夏泽,若不是如今成为阶下囚,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公子,哪有你这样问一个女孩子的啊,要先问问人家姓名的啊!” 夏泽一拍脑门,“也对,说说吧!” 苏诗若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谢苏小姐昨晚照顾,我名凤七,与我同等身份的还有六名女子,我们都是长恨剑公子的贴身侍女!” “长恨剑?李星痕?” 凤七也没想到夏泽竟然知道她家公子的名字。 “您也听说过我家公子?” 夏泽嘴角微翘,“不用在此套我的话!你还没那个资格!” 凤七撇了撇嘴,继续道:“如今顺丰城内有我教众1300多人。其中管理者有城主司马掘和曹家家主,还有一个就是我家公子的属下——冯无言大人!” “人倒是不少,果然曹家和城主都被你们给腐蚀了!” “我想派你来的人定然是曹家那个傻儿子吧!” 凤七点了点头,她对夏泽所知甚少。 本以为曹少爷是在争抢花魁时与纨绔子弟起了争执。 因此也没有多少顾虑,便直接杀到了夏泽面前。 若是提前做好准备,调查一番的话,她也定然不会轻举妄动。 更不可能被擒下,受尽屈辱。 夏泽此时再次拿出一粒药丸,并直接抛给了凤七。 她一见又是一粒药丸,脸色大惊,浑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我不是将该说的都说了么!你太欺负人了吧!” 夏泽微微一笑,“此药非彼药,你吃了便知,别废话!” 凤七狠狠瞪了夏泽一眼,如今己身已在人家手上,想怎么折磨自己,自己难道还能反抗么,就是想死恐怕都难。 她做着思想斗争,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药粒。 苏诗若见状,走了过来。 “你别怕,公子绝不是那种人,他既然说了,那此药就绝对不是,至于是什么其他功效.....我想姑娘应该深知公子没有害你之心,如若不然,凭借你昨晚的行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凤七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这样了,除了那种药,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 “咕噜”一声,药粒顺着喉咙直接被她吞下。 药粒入腹即化,一股暖流瞬间冲遍她全身,令她禁不住呻吟出口。 她连忙捂住嘴巴,害羞地瞥了夏泽一眼。 内心也是惊疑不定:这家伙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好舒服呀!竟然让我感觉武力好像苦练了一个多月一样,提升好大。若是多吃点,那岂不是能达到无言大人的程度了。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可没那么好心!” 夏泽起身来到凤七面前,看着她惧怕般地后退半步,夏泽抬起她的下巴,“倒是几分姿色,不用的话可惜了!” 凤七一听此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举手拨开夏泽的手臂,“你要做什么!哪怕死,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的!” 苏诗若在一旁笑道: “公子,您就别吓唬她了,若想收了,您就直说嘛!” 夏泽脸色一变,“胡闹,谁说我要收她了!” 苏诗若吐了吐舌头,“那当我没说好咯!” 而凤七却不同,心里也是在琢磨着利弊:此人身份倒是符合我的择偶标准,长相嘛还算可以,不过自己可是李星痕的贴身侍女!自己所学的功法,原来是要献给星痕大人的,若是被此人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再说,自己之前可是要杀他,他又怎么会对自己好。 凤七眼珠滴溜一转,心中盘算:倒不如先寄身于他,再伺机而动! “她瞬间秀眉弯弯,凤眼抛出弧光,“公子,若真愿收留我,我倒也可以……” 第166章 司马掘的心思 “你是不是没睡醒?” “嗯?” “怎么大白天做梦呢!” “你!” “你什么你,做我的暖床丫头还差不多!” 苏诗若捂嘴偷笑。 而凤七则是被气得满脸铁青:自己难道就那么不堪吗?还暖床丫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别后悔! 凤七脸色不善地看着夏泽,内心则是一顿诅咒。 “你是不是以为刚才吃的那粒药丸,不是什么毒药,反而让你武功大增了?” 凤七一听此话,立马来了兴趣,“你还有没有刚才的药丸?” “你当是糖球呢?告诉你,此药丸名为‘七日必死丸’别看你现在功力大增,但是七日后若不继续吃一颗——你必死!神仙难救!”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将你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了么?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夏泽冷笑,“我有说过放过你吗?我没直接杀了你,已经算是不错了!” 凤七怒吼,“你不讲信用!难道这药丸我要一直服用下去不成!” “没错,只要7日一到,你就继续服下此药,那么你便可以活,不过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你刚刚不是还很兴奋地朝我讨要么!” 凤七脸色扭曲,这是将自己绑在他的贼船上下不来了么。 夏泽走到她身边,轻笑,“你也不用太过害怕,我只需你在红花会做我的卧底就好了,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情,但你要每隔一周就得给我汇报一次有关红花会的情报!至于你同不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是去是留,请便,我绝不阻拦!” 凤七内心纠结:这是要让我自己做红花会的叛徒啊,红花会对待叛徒下场可是无比凄惨的。但如今自己若是离开他,恐怕只有七日可活,怎么办才好呢? 不久后,凤七像是做出了决定。 “怎么?想好了?” 凤七准备先答应夏泽的提议,然后在这七天内研究破解毒药的方法。 “嗯,想好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说说看。” “那就是你不得对我做出不轨的事情!” 夏泽听完后,猛然大笑,“就你?不轨?哈哈哈.....” 他手上还比量着凤七的身材,“太小了......这个你可以放心,我若想碰你昨晚就做了该做之事了。” “哼!” 凤七内心咒骂:死太监,老娘这是含苞待放,你懂个屁。 这时,童子走了进来。 “先生,外面有人找你。” 夏泽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莫不是行踪暴露了? 夏泽抬头看向凤七,“你自行离去吧,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这几日内我会再联系你,等着我的命令吧。” 凤七极不情愿地抱拳一拜,“是,主....人...” 夏泽嘴角上扬,直接走出了房间。 苏诗若这时候上前,“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其实他对待自己人还是很好的,你放心,如果今后你表现好的话,我会帮你求情,解除你身上的毒药的!” 凤七眼圈打转,“多谢苏姐姐!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啊!苏姐姐,你委身那个死太监,真是亏了啊,这后半生怎么过啊!” “‘太监’?” ....... 夏泽看着楼下门口站着一名打扮如管家的人物。 “公子,我是城主府的管家,我家大人有请。说是有一笔交易想和您谈一谈。” “原来是城主府的人,失敬失敬!那就有劳管家了!” 夏泽看见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随即吩咐童子照顾好苏诗若,自己去去就回。 童子哦了一声,对夏泽丝毫没有不放心。 但管家却不同,他内心一喜,城主大人可是特殊交代,能不让他将那个童子带在身边是最好的。 他们没一会儿的时间便来到了城主府。 跟随着管家,夏泽走进了一处会客厅。 “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城主大人!” 夏泽微笑示意请便。 进入城主府的一路上,夏泽发现许多不同之处。 正常人家谁会摆放这么多有关红色的装饰,就连一些柳树上,都绑上了红色的布条,还有那园中的假山,也是被涂满了红色的彩墨,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一种压抑和说不出话来的诡异气息。 夏泽知道这城主司马掘已经投靠了红花会,但没想到这红花会的信徒,脑子会这么的不正常! 就在他思索之际。 城主司马掘走了进来。 “哎呀,对不住,刚才有些琐碎之事,让公子久等了!” 夏泽摆摆手,“无妨,我想咱们关系还并没有好到这种地步,还是有什么事直说吧!” 司马掘微微一愣,瞬间又缓和了下来,“好!我就喜欢年轻的爽快人,其实这事也简单,那就是我想借你身边的童子灭了曹家!” 夏泽内心冷笑:狗咬狗,一嘴毛,放心,自己不光要灭曹家,还会灭了你! “哦?我记得之前那位曹公子不是和您是一起的么?” 司马掘脸色立马耷拉下来,“公子有所不知,曹家当年是于我有恩,若没有曹家的扶持,我也断然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但是这曹家贪得无厌,所要求之事越来越离谱,你可知这青楼是为谁开的?” “难不成是为曹家所开?” 司马掘非常肯定,“没错,就是为他曹家,他曹家全族荒淫无度,我所开青楼,唯有一女子被都城一位大人物看重,并接走,其余无论获得花魁还是参与大赛的女子,皆被他曹家所掳去,她们遭受了非人般的虐待,曹家玩腻后,会将这些女子卖给其他国家。如若不然,他曹家这么大的家业是如何起来的!” 夏泽听闻此言,也是对曹家嗤之以鼻,那些女子,本以为夺得花魁能获得一个好的归宿,谁曾想竟然这样。 但夏泽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愤怒,还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城主单方面地诉说曹家的种种罪行。 ... 司马掘见夏泽并不答话,“公子,我说了这么多,不知公子对联手一事意下如何啊?” 他脸色已经写满了不悦,因为夏泽还是很平静地坐着。 司马掘见夏泽还是不答话,脸色沉了下来,“公子,机会摆在眼前,可千万别错失良机,而且,您也知我所想,今日你必须得给我个答复!” “怎么?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司马掘嘴角微微一翘,露出犀利的眼神,“那就要看公子是怎么配合的了!” 话语刚落,司马掘忽然看见夏泽腰间露出一角红色的令牌,他脸色立马大变。 “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夏泽面前。 第167章 灭曹 “不知大人光临,在下刚才言行失当,还望大人宽恕!” 夏泽内心冷笑,刚刚他是故意为之的,他将花无间赠予他的那枚红花会令牌,隐约露出一角,就是为了让司马掘看见。 以司马掘对红花会的忠心,看到令牌后,肯定会有很大的反应。 “起来吧!” 司马掘惶恐起身,内心夹杂着惊喜与恐惧,他惊喜的是有着令牌的人,在红花会的话语权一定不小,自己可以攀附上这条大腿,总比之前那个小喽啰强得多。 而恐惧的则是自己刚刚的表现,自己可是在威胁一名红花会的大人啊。 “看你也是无心,并不知我的底细,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司马掘再次跪谢,并一个劲儿地磕头,“多谢上使大人!” 夏泽内心惊疑:原来底下的教徒都是这么称呼红花会的人么! “我问你,你可知曹家背后也有我们组织的人!” “有的!而且在下远远地瞧见过那人,那人也有着一枚红花会的令牌!” 看来凤七并没说假,那人应该就是她所说的冯无言了。 “你既然知晓曹家背后有我们的人,怎么还敢斗胆要铲除曹家!” “这......”司马掘一时答不上来,而且也无法回答。 “放心,我只是随意一问,听你刚才这么一说,这曹家我也有些看不惯他们的作风。” 司马掘一听心里乐坏了,有戏! “上使大人!若想除掉曹家,还得先把他身边那人引开。” “那么你之前就是想让我身边的童子去引开此人咯?此人武功身法如何?” 司马掘脑门瞬间流出汗来,他本着让童子去对付红花会的冯无言,根本就没考虑过童子的死活。 “你是想让我的人替你去卖命?” 司马掘将脸狠狠贴在地上,“大人!若想除曹家,只有这一种方法啊,牺牲一人以解救那些女子,也算他功德无量了!” 夏泽眼神露出不屑:解救那些女子?哼!我看就是为你一己之私!不过倒可以将计就计,引出冯无言。按照凤七所说,这个冯无言颇为谨慎,轻易不会露面。 “你怎能保证他会被童子引上钩!” 司马掘听此一问,心中一喜:上使大人看来是打算出手了。 “大人,在下偶尔偷听到曹家那位上使大人有着‘恋童’的癖好!” 夏泽嘴角裂开,深吸一口气:这红花会果然都是些变态!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这难道要让童子用美色引诱?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我自会让童子配合你的!”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保证完成任务!” 司马掘有信心,只要将红花会那人引走,那曹家不足畏惧,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到时候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夏泽起身离开了这里。 回到客栈后,发现凤七并没有离开。 而且还和苏诗若有说有笑,情同姐妹。 夏泽深吸叹了口气,“这傻丫头,到时候被卖了,还得给对方数钱呢!” 两人看到夏泽向着他们走来,表情各不相同。 苏诗若自然是喜悦,而凤七则是满脸鄙夷。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对我不满么?” 凤七假笑,“哪有,小七怎么敢对主人不满呢!”嘴上这么说,内心却不忘吐槽一句死太监! “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情,配合城主司马掘,将冯无言引出来。” “是,主人。” 她没有多问,这个表现夏泽很满意。 其实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只需听从命令即可,不可多问! 几日后,城主司马掘那边也已经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好。 他按照与夏泽的计划,将冯无言的胃口吊足了。 “刚才你在酒桌上,说有个童子身的小男孩,可当真?” 司马掘一听此话,立刻知道鱼儿上钩了。 今日本是曹公子设宴款待冯无言,司马掘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死皮赖脸地跟来了。 酒桌上,他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关于童子的事情。 听得冯无言心里直痒痒,这不,宴席还没散,他就找机会把司马掘单独叫了出去。 “大人放心,此事我已经安排好,大人尽管尽情享乐!” 冯无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前途无量啊!” 说完他便跟着司马掘走了,虽然还是有点戒备,但司马掘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即便是阴谋,自己也能瞬间制服他! 司马掘将他带来一处隐秘的民房内,此处四周封闭,阴暗潮湿,一看就是个“绝佳之地”。 拐角处蹲着一个不大的少年,脑袋上套着麻袋。 冯无言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把扯开麻袋,露出一个面色清秀、白白嫩嫩的小生。 此人正是童子,他今日被苏诗若打扮得绝佳俊俏,就是为了吸引冯无言。 童子虽然知道这是为了对付冯无言,可看到那恶心的表情,他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嘿嘿嘿!好好好!”冯无言非常满意,他扭过身对着司马掘,“干得不错,出去候着吧!” 此时他早已迫不及待地在褪去自己的衣衫。 看见司马掘并没有动身,他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城主大人也好这口儿不成?” 司马掘会心一笑,“我可比不上您,自己都快死了,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后背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一掌。 这一掌势大力沉,他身体一个前冲,脑袋直接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他内心大惊失色,此时若再看不出来这是司马掘摆下的圈套,那他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你找死!” 话语刚落,“哇”的一声,从冯无言口中吐出浓厚的鲜血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伤到了他的五脏六腑,若再不进行医治,他恐怕坚持不了一炷香就会命丧黄泉! 他恶狠狠地看向童子,“你是谁!我和你无仇无怨,为什么和他联手害我!” 童子不屑般地斜着眼看他,“替天行道!” 这时凤七也出现在门口,在他身边还有一人,正是夏泽。 “小七?小七快救我!” 此时的冯无言为了活命,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断然没有想到凤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步步接近他,手中刹那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匕。 而曹公子那里和整个曹家也在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第168章 给你一份大礼 冯无言伤得极重,根本提不起一丝内力。 凤七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匕首割过他的脖颈。 他不甘地捂着脖子,瞪向司马掘,“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司马掘眯起眼睛,贼笑道:“叛徒?我只不过是归顺到其他大人手下罢了!” 他看了眼夏泽,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大人,如今他已死,曹家估计也该死得差不多了!” 夏泽微微点头:“既然此间事了,你也该去该去的地方了。” 司马掘一愣:“上使大人是让我接管曹家产业?” “不,你该去陪他们——共赴黄泉。” 司马掘听闻后,脸色大变,“大人,您这是为何啊,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忠心?对不起,我不需要!” 就在司马掘想再周旋几句的时候,凤七已经将匕首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司马掘瞪大着双眼,怒目圆睁。 他怎么也没想到夏泽会对他下杀手,和冯无言一样,带着满眼的憋屈倒在了地上。 “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吧,去曹家!” 几人直接来到曹家,曹家的大门已破。 里面已是尸横遍地,残余的厮杀仍在角落断续上演,场面混乱不堪。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一些曹家女眷哭喊着,她们不明白,好端端的祸从天降。 一些妾室和婢女们直接被三五个人拉到了偏僻之地。 那些拿着屠刀的杀手们,争先恐后,无论女人还是金银珠宝全都被他们哄抢而光,而男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在他们的屠刀下。 夏泽皱起眉头,没有想到司马掘的手下如此肆无忌惮。 此时一群人朝着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一名光头彪形大汉,他手里提着大砍刀,目光淫邪。 “呦,这儿还有两个小娘子!兄弟们上!”几个小弟带着淫笑,直接冲了上去。 不过还没到跟前,就被童子一记横扫,全部踢飞。 光头大汉张大了嘴巴,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滚。” 夏泽不予理会,那光头也没敢动,能一招就将那些小弟全都打趴下的人,若想杀自己,恐怕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叫他们都住手吧。” 凤七听到夏泽的命令,拍了拍手。 只见一群官兵瞬间涌入。 这些都是顺丰城的军队。 如今,夏泽在亮出季芊墨赠予他的令牌后,已能随意调遣大卫所有军队。 那些还在争抢厮杀的人,看到官兵后,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他们不解的是:此前已与城主商量妥当,为何官兵会突然出现? “现在给你们一条生路,速速离开这里,不然杀无赦!” 凤七扫视了一眼这群屠夫! 这也是夏泽的意思。虽然司马掘手下的所作所为令他反感,但这确实让曹家尝到了报应……,让他们也尝到了那些被他们拐骗而来的女子们的下场! 有些人觉得夏泽他们不好惹,麻溜地离开了这里,毕竟已经收获颇丰,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但也有些人不惧官兵,“大爷我还没尽兴,哪儿来的一群苍蝇,赶紧滚!惹大爷不高兴了,小心我给你顺丰城夷为平地!” 夏泽他们立刻注意到说话之人。 凤七脸色不悦,她可是在为夏泽办事,做不好,夏泽肯定会不高兴。 “哼!不识抬举!”一个箭步,凤七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那男子也倒有些本事,竟然先一步猜到了凤七会出现在自己身后。 “砰”的一声!那是两把武器碰撞的声音。 凤七本就是杀手出身,尽管不擅长正面硬刚,但对付几个毛贼绰绰有余。两人交手不过数招,便成了凤七单方面的碾压……男子额头冷汗直流。 夏泽看见光头男还站在那里,“你可知此人是谁?” 光头惶恐地连忙答道:“大人,此人是鹿鸣山的贼寇头领,手下有一万多人,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贼寇好呀,我最喜欢贼寇!童子,叫他带路,你去平定这鹿鸣山!” “是,先生!” 童子显得颇为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有一万多人而感到畏惧。 “大…大人!对方可是有着一万多人啊!就我们两人去?” 夏泽轻抚下颌,沉思片刻,“也对,你们俩,人是少了些,这样吧,我从官兵中,再给你派100人,做善后工作!” 光头男咽了口唾液。 他不知这夏泽的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102对一万?玩呢? 童子这时候喊了一声光头男,“还不快带路!” 光头男无奈,反正不去也是死,拼了,到时趁乱还能有一线生机! 没过多久,凤七便制服了这个狂傲的男子。 一群还没有离开的人,现在全都心惊胆战地看着凤七,因为她的匕首上还流淌着刚才那名男子的残留之物。 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见匕首几招之下就穿透了男人的脑子! “还不快滚!”凤七大骂一声。 那些被吓之人,赶紧一溜烟就往门外跑,有些人连裤子都顾不得提了,估计今日后,恐怕那方面都被吓出阴影了。 夏泽命令官兵将所有还剩下的曹家人全都聚集了起来。 一颗人头被一名官兵扔到了他们面前,这人头正是曹少爷,他怒目圆睁,临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你们可想过会有今日!” 一群女流全都哭哭啼啼,她们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劫难。 曹家核心族人已尽数覆灭,仅剩的男丁不过是些下人。 这些人全都被官兵带走了,至于怎么处置,就留给季芊墨吧。 至此,顺丰城红花会的势力也被夏泽连根拔起。 几日后,得知一切的季芊墨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她对着夏泽一顿抱怨,“你来了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是嫌弃我了么?” “怎么可能!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再送你一个礼物么!” “什么礼物?就这?” 季芊墨所指自然是曹家。 夏泽摇了摇头:“给我些时间,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第169章 长恨剑,李星痕 “神神秘秘的,不说算了!” 她跑到苏诗若身边好一番谈心,如今三女也已经没了嫌隙,彼此间都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她们谈了花魁,还说了曹家,苏诗若还将那些农工的事情对她讲了。 谈及农工处境时,她无奈叹道:“他们祖祖辈辈困于这样的生存模式,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改变。除非能如大周那般,让他们心中有个如夏泽般的精神寄托……” “那就这样办呀!”苏诗若急道,“那些百姓为了一点口粮辛酸度日,那点米粥连成年人都不够,还要养活全家!” 季芊墨看向夏泽,“我倒是想禅位给他,可人家不愿啊!” 苏诗若撇撇嘴,对于夏泽的一些想法,她肯定不会干涉的,但这次她想试试,劝解一下夏泽。 她来到夏泽身边,还没开口,夏泽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你不用说,我知道,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即便我继承大卫,也无法改变什么,再等等吧!” 苏诗若复杂地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连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被反驳了。 夏泽看出她的失落,但这没办法,毕竟若是现在继承大卫会瞬间遭受各种抵抗。 大卫不同于大周,大周连年征战百姓疾苦,夏泽的出现是天降甘露,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但大卫不同,大卫在季芊墨治下本与世无争,只在近年因大鲁入侵,才引动了战争。 而百姓们虽说吃得比不上大周,但好歹还没到饿死的地步。 若此时推出新政,必然会遭到质疑和反对。 夏泽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让百姓接受他的动机。 “你不要多想了,现在大卫虽然比不上大周,但还没到穷困潦倒的地步。比起他国,还是好很多的。” 季芊墨这时也出声安慰了一下她。 “妹妹,我想夏泽他自有自己的想法,这大卫也早晚是他的!” 苏诗若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夏泽沉声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清除红花会在大卫的残余势力!” 夏泽目光阴沉,面对红花会,他自己心中有时也很没底。 “都怪我,那是一时情急,才让红花会有了可乘之机,如若不然他们不会发展得这么迅猛!” 夏泽拉过季芊墨的手,“不怪你,即便没有,他们也早已经渗透进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他目光一凛,“这红花会竟如此重视大卫,‘长恨剑’作为六弑神之一,竟长期潜伏于此!” 苏诗若与季芊墨虽不知“长恨剑”具体是谁,但对红花会六弑神也早有耳闻。 “没想到,他们隐藏的这么深,若不是有着情报,或许我们永远也不知道!” 季芊墨忧心忡忡——她深知弑神的恐怖,更何况隋渊不在夏泽身边。 夏泽看出了她的担忧,搂过她的肩膀。 “放心吧,我已今非昔比,即便在此面对面具男,我也有自保之力!” “这段时间,你继续待在宫内,看着那些大臣有什么举动,我怀疑他们之中至少有两位数的人都已经加入到了红花会!” 季芊墨蹙眉,断然没想到一个江湖上的组织,竟敢渗透如此! “我会和诗若继续走遍大卫,铲除红花会的踪迹!” 季芊墨深情地看向夏泽,“都是我不好,辛苦你了!” “不会,这也是我的修行之一啊!” 夏泽在走遍大周的时候,心境上就发生了变化,对于《帝言》理解得更深了,若是再走遍这大卫,自己还会突破到另一种高度。 夏泽很期待。 期待着与隋渊到时相见时,看看自己提升到了什么地步。 想起隋渊,夏泽这位好兄弟,如今正在饱受煎熬。 地宫内,隋渊如疯魔般嘶吼。 “老鬼,我出去后定要杀了你!!” 他如今被困在一个神秘的地宫。 这里昏暗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 他如今已经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行走了两年多了。 身上的衣衫早已破败不堪,满身都是血水混杂着汗液的味道。 的宫内尸臭熏天,初来之时,隋渊不止一次干呕不止。 他是被那个老鬼,也是人称弑神之一的鬼罗哄骗到这里的。 他跟随鬼罗修行了一段时间,确实也有些显著的提升。 但鬼罗并没放他离开,而是说他还欠缺一样东西。 于是就说那件东西在下方的地宫里面,叫隋渊自己去取。 结果这一进去就是两年多。 隋渊不光担心着夏泽的安危,他还很思念小环。 为了尽快能出去,他在地宫中不停地奔跑,寻找着出口。 地宫黑漆漆一片,唯一能照亮的就是他手中那把发生了变化的“有情”剑! 地宫存在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生物,这对隋渊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他就在这里不停地寻找、杀戮……,死在他剑下的生物也越来越多。 他对鬼罗的恨意与日俱增,昔日对师兄的仇怨竟在煎熬中渐渐模糊…… 如今他满心想的只有两件事:逃出地宫与夏泽、小环相聚,手刃鬼罗! 大卫王宫内。 一处非常隐秘的房间内。 一名穿着印花服饰的男子悠闲地品着自己手里的茶水。 他面前站着六名侍女。 分别是春、夏、秋、冬、花、岚,按 1到 6的顺序依次站定。 “小凤七呢?怎么没来?” “谁知道那丫头又去哪儿疯去了,公子您找我们前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算是吧,不过确实有一点小麻烦,需要你们。” 春一主动贴近他,“公子,难道现在是想收了我们的处子之身?公子要突破了吗?” 此男子正是长恨剑——李星痕。 他眉间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每当动了杀心或情绪激烈时,便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宛如睁开了第三只眼睛。 像是睁开了第三只眼睛。 他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不过快了,待需要你们时,我自会开口。” “公子放心,我们今生今世,生死都是公子的人!” 李星痕轻轻一笑,“我这次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最近有人在大卫破坏了我们大半的据点,我希望你们查出此人,并除之!” 第170章 七侍女集合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挑衅我红花会!莫非是嫌命长了?” 李星痕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目光深邃如渊:“莫要小觑了天下人。此人……绝非尔等所想那般简单。” 他语带深意,目光投向虚无,不知是在思量那凤七,还是那个接连捣毁会中据点的夏泽。 六名侍女无声退出了房间,空气中只余下压抑的寂静。 春一眸中寒光凛冽,指节捏得发白。 她对李星痕的心思,早已超越了主仆之谊。 任何胆敢阻碍主人宏图之人,她都必将其挫骨扬灰! “走!”春一的声音淬着冰,“定要叫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悔恨踏足此世!” 与此同时,远在林间小径上的夏泽,毫无征兆地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啧,莫不是有人在背后咒骂于我?” 身侧的苏诗若闻言,纤纤玉指自然地探向他的额间,眸底是化不开的关切:“公子怕是多心了,连日奔波,想是受了些风寒?” 他们一路行来,已在大卫境内拔除了数个红花会的重要据点,遣散教众数万。 然而,并非所有教众都甘心蛰伏。 一些亡命之徒趁机作乱,烧杀抢掠,搅得地方不宁。 幸而季芊墨新政及时颁下,明令百姓不得参与邪教,官府亦倾力弹压。 凡有闹事者,尽数缉拿,几个领头作恶的,更是被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雷霆手段之下,多数心怀侥幸的民众噤若寒蝉,暂时偃旗息鼓。 但暗流,依旧汹涌。 譬如那李星痕座下的六名侍女。 她们如同六道幽影,悄然散入大卫各州府,蛛网般的情报迅速汇集,最终,所有矛头都清晰地指向了同一个名字——夏泽! 林间光影斑驳,忽闻一声尖锐的唳鸣破空而来,一道迅疾的黑影如离弦之箭,精准地落在了凤七抬起的手臂上。 是一只神骏的猎隼,脚环上系着一卷密信。 “是我们七侍女专用的传讯隼。”凤七低语,从随身小囊中捻出一块肉干喂给隼鸟。 一旁的苏诗若瞧着那锐利的鹰眼和光泽的羽毛,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想伸手抚摸。 凤七迅速解下脚环上的纸条展开,只扫了一眼,脸色便倏然一变:“主人,她们……已经查清是我们所为,行动开始了!上面召我即刻前往会合!” 夏泽神色淡然,仿佛早有所料:“倒是比我想象中慢了些。本以为我们拔掉三成据点时,就该有动静了。” 他指尖微弹,一粒赤红药丸精准地飞向凤七,“此药可压制你体内之毒半年。安心去吧,若有需要,我自会寻你。” 凤七接住药丸,深深看了夏泽一眼,抱拳一礼,“谢主人!”旋即身影一晃,没入林间,消失不见。 待凤七离去,苏诗若柳眉微蹙,望向夏泽的眼中带着一丝疑虑:“公子,你真就这般信她了?” “相处这些时日,观其言行,非嗜杀无度之辈。”夏泽嘴角微扬,轻轻一弹苏诗若光洁的额头,“那药便是半解。半年之后,是去是留,由她自择。” 苏诗若轻抚额头,眸光流转,捕捉到了他话中深意:“我们在大卫……只余半年之期了么?” “呵,倒是愈发机灵了。”夏泽赞许一笑,“不错,红花会这毒瘤,半年之内,必除之!” 苏诗若眼底忧色更浓:“公子切勿勉强……这几日,我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 “无妨。”夏泽语气笃定,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一切有我。” 童子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此前剿灭山贼一役,他并未大开杀戒。 面对那万余名乌合之众,他先是苦口婆心,以佛理劝解。 遇上冥顽不灵者,便以一双铁拳,硬生生将其打服、打怕。 直看得那被俘的光头匪首目瞪口呆——说好的102对阵1万呢?谁曾想竟被这少年以如此“温和”又霸道的方式化解? 童子跟随夏泽四年有余,深知主人手段通天。 若那红花会中皆是凤九之流,他自信凭己之力,便足以替主人扫平障碍,心中倒无太多忧虑。 凤七依照密信指引,疾行至一处隐秘山谷。 拨开层层叠叠、几乎遮蔽天光的茂密藤蔓与荆棘,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显露出来。 洞内幽深晦暗,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唯有岩壁渗水的“滴答”声在死寂中回响,更添几分阴森。 她屏息凝神,沿着曲折的甬道向内深入。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透出一点昏黄的光晕——那是集合地的灯火。 “每次碰头,都选这等阴暗污秽之地……”凤七黛眉紧蹙,借着微弱的光线,嫌恶地掸了掸衣袖上沾染的湿冷苔痕,低声抱怨,“春一这癖好,当真令人费解。” 终于,凤七的身影出现在那亮光尽头处。 “终于舍得露面了?这些日子,又去何处逍遥了?”春一的声音冷得像冰,对上次凤七没出现,似乎很不满意。 秋三抱着手臂,嘴角噙着一丝刻薄的讥诮,“哼,仗着主人青眼有加,连姐妹间的传讯都敢怠慢了?” 凤七心中冷笑,面上却扬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总好过某些人,连被正眼瞧上一瞧的福分都没有。” “你——!”秋三勃然色变,豁然起身。 “够了!”春一猛地一声厉喝,沉闷的声响在洞中回荡。 “召集你们来,不是听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她冰冷的视线扫过两人,秋三愤愤坐下,凤七也撇过头,气氛凝滞。 春一不再理会两人,声音沉肃,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针:“经过多方查证,目标已锁定一人——夏泽!” 她开始条分缕析,将连日来汇集的情报沉声念出: “此人,乃大夏三公子,封号崎泽君,素有‘大夏神医’之名。 然其身份远不止于此,他更是如今‘大周’之主!” “不仅如此,此子与稷下学宫渊源极深,深得三位夫子器重,视若璞玉。” “更棘手者,他与大卫卫王季芊墨过从甚密,关系匪浅!若非如此,大卫的军队岂能任其随意调动,用以拔除我会据点?” …… 春一的声音在幽暗的山洞里回响,条条情报如同剥茧抽丝,将夏泽的背景、势力、人脉清晰地勾勒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和沉重的分量。 凤七垂手侍立,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无波,仿佛对这些信息漠不关心。 然而,宽大袖袍之下,她的指尖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她虽跟随夏泽时日不短,却从未真正窥探到他背后竟有如此庞大而惊人的能量! 这些情报之详尽、涉及层面之广,远超她的想象! 春一她们……竟已将夏泽剖析得如此透彻! 不妙!凤七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些信息,每一条都是致命的砝码,足以让李星痕制定出更加精准狠辣的杀局! 夏泽如今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已如行走于刀锋之上,步步惊心! 这些情报……必须尽快告知主人!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她。 可……该如何传递? 在这六双眼睛的严密监视之下? 第171章 惊现白狼 凤七指尖微凉,借口小解的念头刚起,对面秋三那带着戏谑与洞察的目光便如针般刺了过来。 “呦!”秋三拖长了调子,声音尖利得像划过琉璃,“这么火烧火燎的,莫不是急着去会你那——情郎?” “你!”凤七心头猛地一跳,夏泽的影子竟瞬间被那“情郎”二字钉在脑中,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烧得她理智几乎崩断,“再敢胡吣,我撕烂你的嘴!”她声音拔高,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像投入死水的巨石。 夏二和冬四惊愕地对视一眼,压低嗓音窃语,“啧…这么大反应?莫不是真被戳中了?” “是啊,小七何时这般失态过?” 春一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在凤七脸上逡巡。 不过几日未见,眼前的凤七,竟让她生出几分陌生感,那层熟悉的温顺外壳下,似乎裂开了什么。 凤七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 糟了!这几人哪个不是心思剔透如琉璃? 若非眼下还有那桩“要事”悬着,若让她们揪住这点异样深挖下去……她不敢想后果。 暴露的代价,不仅是半年后那枚解药的渺茫,更夹杂着这几日与夏泽相处时,心底悄然滋生、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别样情愫。 李星痕公子…凤七心底掠过一丝复杂。 他曾是她晦暗生命里唯一的光,她曾以为那就是全部的意义。 可这几日,夏泽那看似冷漠的眉眼、凶巴巴的呵斥下潜藏的关切,却像细密的藤蔓,无声地缠绕上来,让她第一次看清了李星痕那层“仁义”皮囊下的冰冷算计——每一次危险的派遣,都裹着大义凛然的说辞,将目标贬作十恶不赦,好叫她们心甘情愿赴死…… “在我们议定万全之策前,谁也不许离开此地半步!”春一冰冷的声音斩断了凤七的思绪,也彻底浇灭了她心底那点侥幸的微光。 凤七垂下眼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罢了,留下吧。 主人夏泽……他那样聪明,或许,早已想到了她们手中掌握的资料。 她不能暴露,绝不能。为了解药,也为了……心底那份难以言喻的牵扯。 “……夏泽此人深浅难测,”春一指尖划过舆图,声音低沉,“但能让稷下学宫三夫子青眼相加,绝非庸碌。唯有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花五眸光一闪,适时接话:“据我探查,夏泽此人风流债不少。为他殒命的红颜已有两位,如今身边尚有三位正宫。至于旁的……怕也少不了。”她顿了顿,看向春一,“或许,可从这些女人身上打开缺口?” 春一沉吟片刻,“倒是一策。只是……如此风流之人,真会为女子所缚?” 花五肯定道,“此人重情,传闻是爱美人胜过江山的主儿。否则,如何能让那些女子死心塌地?” “嗯。”春一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那三位正宫……大卫的卫王季芊墨,公子在大卫王宫布局多年,此女关乎公子大计,动不得。大周的苏涟祎,心思缜密,麾下数千亲卫皆是虎狼,难以下手……”她指尖最终落在一处,“唯有这第三人——苏诗若,就在夏泽身侧,心性单纯。只是……夏泽护得紧,难近其身。” 秋三不耐地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坐等公子降罪好了!” 话音未落,春一那如电般的目光便狠狠剜了过来,“放肆!” 秋三被那目光慑得一缩,悻悻然低了头,嘴里兀自嘟囔,“凶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一直沉默的岚六眼中精光乍现,“既然他痴情……我们何不主动接近?成为他‘心仪’的女人?” “什么?!”秋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尖,“你要我们自毁清白不成?” “住口!”岚六眉头拧紧,厉声呵斥,“心思龌龊!栖身于人,非得献上身子么?惑心之术,岂止皮相一途!” 此言一出,其余几女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们的身子,是留给公子李星痕的圣物,是偿还那“养育之恩”的唯一凭证。 秋三撇撇嘴,终是不敢再言。 凤七心头却猛地一跳,一股隐秘的狂喜几乎要冲破喉咙:勾引夏泽?哈哈哈!一个……死太监!去吧去吧,看你们撞上南墙,碰一鼻子灰,不,是碰得你家祖坟冒青烟! 春一审视着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岚六身上,“此计……可行。何人愿往?” 室内一时落针可闻。 几女皆垂眸敛息,无人应声。 凤七心念电转,这正是重回夏泽身边、传递消息的绝佳机会! 她压下心头的激动,抬起头,迎上春一探寻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决然,“既诸位姐姐为难……那便由我去吧。” “嗤——”秋三的冷笑如毒蛇吐信,“凤七妹妹自然是上佳人选。对付男人……妹妹可是行家里手,经验颇丰,姐妹们说是不是?”那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凤七心头怒火翻腾,面上却只冷冷剜了秋三一眼,并未多言。 “好!”春一深深看了凤七一眼,郑重叮嘱,“那便辛苦凤七妹妹。切记,万事小心!纵使身份败露……元阴之身,绝不可失!” …… 清冷的月轮攀上枯枝,将稀疏的光斑洒落林间空地。 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着夏泽专注翻烤野鸡的侧脸,金黄的油脂滴落火中,腾起诱人的香气。 “公子,好香啊!”苏诗若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烤鸡。 “小馋猫。”夏泽轻笑,撕下一条焦香酥脆的鸡腿递过去。 就在这时—— “嗷呜——!” “呜——!” 凄厉悠长的狼嚎骤然撕裂夜的寂静,由远及近,层层叠叠,瞬间将三人包围! 苏诗若吓得一声惊叫,刚接过的鸡腿差点脱手,整个人如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到夏泽身侧,冰凉的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臂膀。 “先生,麻烦了。”童子面色凝重。 “是它引来的。”夏泽语气平静,将另一块烤好的鸡肉塞进苏诗若手里。 “公子……我、我怕……”苏诗若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身子几乎贴在了夏泽身上。 “别怕,我在。”夏泽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护得更紧。 话音未落,在他们四周,一双、两双、十数双……无数双幽绿贪婪的眼睛,如同漂浮的鬼火,在黑暗中无声亮起! 紧接着,一头异常高大雄壮的巨狼缓步踏入光圈——它通体毛发如雪,在月光下泛着银辉,颈毛怒张,獠牙森然,正是狼群的头狼! 它身后,影影绰绰,是数不清的、低伏着身子的恶狼身影,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吼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夏泽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那头气势迫人的白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月黑风高惊兽神,霜雪披身傲九天……竟在此地见到,倒真是一场缘分!” 他微微侧首,对紧绷如弓弦的童子低语,“童子,勿伤它们性命!” 童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手心全是冷汗。 它们可不是那群山贼。 讲道理?跟这群饿红了眼的畜生? 先生这要求……简直比登天还难! 第172章 白狼舍利 寒风穿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凄厉的呜咽。 “先生,它……它是什么啊?”他指着那头通体雪白、眼神中透着人性化警惕与威严的头狼,“为什么您……显得那么高兴?” 夏泽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童子!此物非凡!此乃《黄帝四经》中记载的‘雪域灵狼’!寻常野兽食草木血肉,而它……已通灵性,吸纳日月精华于体内,凝聚成形!你看它周身隐有毫光,那是‘内舍利’将成的征兆!其功效,堪比西方佛陀坐化所留之真身舍利!若你能将其服下炼化……”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童子,“……定能伐毛洗髓,功力暴涨,冲破你现下的桎梏!” 童子一听“服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先生!这……这么好的东西,还是……还是留给您享用吧!弟子无福消受啊!”他以为要吃狼肉。 夏泽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我所习功法至刚至阳,与此灵狼的阴寒内元相冲。若强行吞食,非但无益,反遭其寒毒噬心,根基尽毁!此乃你的机缘!” 童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狼群,头皮发麻,嘴角苦涩,“先生……这……这从何下手啊?” 夏泽看出他的窘迫,不再多言,掏出二公主所赠的西洋火枪!他动作娴熟无比,迅速填装火药、压实弹丸。 白狼显然从未见过此物,但野兽的本能让它从夏泽掏枪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嗷呜!” 如同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四周潜伏的绿眼瞬间亮起凶光,数十头野狼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方向朝着夏泽和童子猛扑过来! 千钧一发! 夏泽眼神锐利如刀,瞬间瞄准了狼群后方的白狼!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森林的寂静! 所有扑在半空或即将扑到的野狼,动作齐刷刷地僵住了!它们被这从未听过的巨响和同伴的惨嚎彻底震慑! 白狼也惊得浑身白毛炸起,猛地后退一步! 在它身前不远处,一头冲在最前面的枯瘦野狼,胸口赫然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 它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发出濒死的哀鸣,眼看是活不成了。 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它。 它发出几声短促、低沉的“呜呜”声,似乎在权衡。 到嘴的美餐固然诱人,但性命更重要! 就在白狼犹豫的瞬间,夏泽的手指再次翻飞,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完成了第二发弹丸的填装! “童子!别发愣!机不可失!狼群我来震慑!”夏泽的声音如同惊雷,炸醒了被火枪威力震撼的失神的童子。 童子猛地一个激灵,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取代! 他低吼一声,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向惊魂未定的白狼! 白狼见童子竟敢孤身冲来,凶性瞬间压过了恐惧! 几头离得近的、较为强壮的野狼眼中凶光一闪,暂时压下了对火枪的恐惧,调转方向,朝着扑向白狼的童子合围过去!利爪獠牙直指他的后背! “砰!” 第二声恐怖的轰鸣再次炸响! 又一头试图偷袭童子的野狼,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头颅,半个脑袋瞬间消失,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这血腥残酷的一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嗷呜!”恐惧的悲鸣此起彼伏!那几头扑向童子的野狼,以及更外围的狼群,再也无法抑制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什么头狼的命令,什么群体狩猎,在死亡的绝对威胁面前不值一提! 它们彻底崩溃了,夹着尾巴,发出惊恐的呜咽,掉头就朝着密林深处亡命奔逃! 白狼气的发狂!它猛地扑向一头从它身边逃窜的野狼,一口狠狠咬住其脖颈,试图用血腥的惩罚来阻止溃逃! “咔嚓!”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头倒霉的野狼瞬间毙命! 然而,杀戮同伴的凶残,不仅没能挽回局面,反而加剧了其他野狼的恐惧! 整个狼群竟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白狼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中央,对着逃走的狼群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嘶吼! “童子!快!狼群只是暂时吓退,随时可能被它召唤回来!绝不能让它跑了!”夏泽厉声喝道。 童子此刻已冲到白狼近前! 他眼中精光爆射,看准白狼因暴怒而露出的破绽,矮身一个滑铲,右手如同铁钳般闪电探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白狼一条粗壮的后腿! 童子一声暴喝!他看似单薄的身躯里,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相符的恐怖力量! 双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竟将那体型比他大上一圈的白狼,硬生生抡了起来! 呼呼呼! 白狼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它庞大的身躯被童子单手抡成了一个大风车! 强烈的眩晕感让它无法做出任何有效攻击! “轰!” 一声闷响,地皮微震! 童子手臂猛地向下一掼,将抡圆了的白狼狠狠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位置拿捏得极准,正是白狼的头颅! “呜……”白狼被砸得眼冒金星,头颅嗡嗡作响,剧痛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虽然它皮糙肉厚,这一下并未造成致命伤,但那强烈的眩晕感和被当成破麻袋般摔打的屈辱,让它彻底疯狂! 只要挣脱,它一定要将这个该死的人类撕成碎片! 童子得势不饶人,再次发力,准备如法炮制,将白狼第二次抡起!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夏泽动了!他没有再用火枪,而是手腕一翻,神器“手术刀”出现在他指间! “去!” 夏泽低喝一声,手腕微抖! 嗖——!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乌光,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白狼因挣扎而暴露出的心脏要害!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没有带起一丝风! 白狼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然而,抓着白狼后腿的童子,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他清晰地看到,那道乌光一闪而逝,然后……白狼那厚实皮毛覆盖下的胸膛心脏位置,瞬间出现了一个前后通透、边缘光滑如镜的……空洞! 一股寒意,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白狼甫一挣脱束缚,立刻凭着野兽的本能,不顾眩晕,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近在咫尺的童子咽喉猛扑撕咬! 然而,就在它扑出的瞬间! 异变陡生! 它的四肢,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变得绵软无力,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 身体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 白狼懵了!它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不解。 它努力地想看清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 “呜……?”一声微弱、充满了无尽迷茫和不甘的低鸣从它喉咙里挤出。 它至死都无法理解,那致命的攻击是如何到来,自己的心脏又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童子!快!取‘舍利’!此地不宜久留!”夏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打破了死寂。 童子这才如梦初醒,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和那丝莫名的寒意,看着地上白狼那空洞的胸膛,咬了咬牙,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白狼的腹部要害,小心翼翼地剖了下去…… 第173章 海城“茶渡” 白狼一身皮毛显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童子麻利地将其剥下,仔细卷好,这才心满意足地跟上夏泽和苏诗若。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方才激战之地的上空,几片浓密的树冠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七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她们气息内敛,目光如电,正是“春一”等人。 “嘶……”春一盯着白狼尸体心脏处那光滑如镜的空洞,倒吸一口凉气,“那乌光……究竟是什么武器?竟能如此诡异、精准地剜心取命!连一丝血腥气都未激发?” “我只认得那发出巨响、喷吐火焰的铁管,”夏二的声音带着凝重,“那是西域传来的火枪,威力巨大,我曾随主人见过。” 凤七的目光则紧紧追随着夏泽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她才暗暗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刚才那狼群环伺的险境,若换作是她独自面对,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小七,”春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接下来的路,就交给你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暂时不会与他接触。”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凤七,“不必担忧自身安危,我们会在暗中……护你周全。” “是,春一大人,小七明白。”凤七脸上立刻堆起恭顺的笑容。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讽和警惕: 暗中保护?呵,说得真好听,分明就是监视! 她心中冷笑:春一这老狐狸,看来已经对我起了疑心,否则不会特意强调这点。哼,得更加小心行事了! …… 晨曦微露,夏泽一行人终于走出了绵延的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依山傍海的城镇出现在视野中。 此城规模不大,远不及顺丰城的宏伟,但自有一番独特的喧嚣与活力。 城门匾额上书两个古朴大字——海城。 正如其名,海城百姓多以渔猎为生。 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摊位几乎被各种海产品占据。 银光闪闪、活蹦乱跳的海鱼堆积如山;张牙舞爪、色泽各异的海蟹在筐篓里吐着泡泡;巨大的贝壳……令人目不暇接。 “新鲜的海鲈鱼!刚下船的嘞!” “大青蟹!便宜卖咯!” “海蛎子!又肥又嫩!” 商贩们操着浓重的海边口音,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声音洪亮而富有节奏,试图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不少穿着明显是内陆风格的行人,被这热闹景象和奇异的货品吸引,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除了路边摊贩,海城内还有数家规模不小的商铺,门庭若市。 进出的多是衣着体面、带着伙计的商人,他们操着各地的口音,与本地掌柜讨价还价,大批量地采购着海产干货,显然是要运往内陆倒卖获利。 生长于大周内陆的苏诗若和童子,何曾见过这等景象? 他们眼中充满了孩童般的新奇与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苏诗若被色彩斑斓的贝壳风铃吸引,童子则对摊位上巨大的龙虾钳子啧啧称奇,两人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东摸摸西看看,什么都想买下带回去。 夏泽看着他们雀跃的样子,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也不阻拦。 他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吩咐车夫跟在后面。 苏诗若看中的精巧贝壳工艺品,童子挑中的巨大海螺号角,只要是两人流露出喜欢之意的,夏泽便大手一挥,统统买下,装进马车里。 很快,宽敞的车厢便被塞得满满当当。 “好啦好啦,”夏泽看着还在一个珍珠摊前流连的苏诗若,无奈地笑着提醒道,“马车都快撑破肚皮了。别忘了,我们还要去看真正的大海呢!再买下去,就只能把宝贝顶在头上去海边啦!” 苏诗若闻言,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一串莹白的珍珠项链,吐了吐舌头,拉着童子跑回夏泽身边。 周围的商贩们看着这位出手阔绰的年轻公子,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难免藏着几分“宰到肥羊”的市侩精明。 夏泽对此毫不在意。 钱财于他不过身外之物,能换来苏诗若此刻无忧无虑的笑靥,比什么都值得。 三人正准备登上马车,前往心心念念的海边——更重要的是,凤七暗中传递的消息表明,她会在那里等候。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突然挡在了马车前。 他对着夏泽等人抱了抱拳,声音洪亮:“几位公子小姐,打扰了!我家少爷有请,手头有件稀世好宝贝,不知几位贵人可感兴趣一观?” 夏泽闻言,面色平静如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对所谓的“宝贝”兴趣缺缺,只想尽快脱身前往海边。 然而,苏诗若和童子一听“稀世好宝贝”,刚刚按捺下去的好奇心瞬间又被点燃,两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夏泽。 “公子!我们就去看看嘛!”苏诗若拽着夏泽的衣袖,轻轻摇晃,“我保证!如果是真的宝贝,我们就买这最后一件!看完我们就去看海,好不好嘛?”童子也在一旁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渴望。 看着两人充满期盼的眼神,夏泽心中暗叹一声,终究是拗不过。 他无奈地笑了笑,“好吧,依你。不过说好了,无论是不是宝贝,这真的是最后一件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到了地方,无论对方拿出什么,只要不是太离谱,就速速付钱走人。 凤七还在海边等着,时间耽误不得。 壮汉见他们答应,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连忙在前引路,“几位贵人这边请!” 穿过几条喧嚣的街道,一行人来到一处不是很显眼的商铺前。 院门古朴,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茶渡”。 “好名字!”夏泽抬眼望去,不由赞了一句。 这名字颇有几分超脱尘嚣、渡人清心的意境,与海城的市井喧嚣形成微妙对比。 “公子好眼力!”引路的壮汉听到夸赞,脸上笑容更深,带着一丝自豪,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叹息道,“这确是我家公子亲笔所题。哎,只是……只是公子他……身染沉疴已久,如今更是……唉!”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若非实在……囊中羞涩,需银钱救命,我家公子视若珍宝的物件,是断然舍不得拿出来示人,更遑论售卖于外了……” 此言一出,夏泽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苏诗若和童子脸上的兴奋也收敛了几分,代之以一丝同情。 看来,这“茶渡”的主人,竟是一位缠绵病榻、甚至可能命不久矣的公子? 这倒出乎意料。 夏泽他们踏入了这座卖茶的“茶渡”,但里面的味道却并没有茶香扑鼻,反倒是鼻尖撞上一股药铺子般的苦涩,令人错愕。 第174章 你的病我来治! 厅堂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苦涩药味,即使点着清雅的熏香也难以完全掩盖。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苍白、身形清瘦的年轻公子。 他双颊带着病态的红晕,眼窝深陷,但眼神却依旧清澈,透着一股书卷气和隐忍的坚韧。 见夏泽等人进来,他挣扎着想站起行礼,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待平息后,才带着歉意虚弱地拱手:“在下古朔,身染重疾,失礼之处……咳咳……还请诸位海涵。” 夏泽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 苏诗若和童子则面露同情,安静地落座。 “几位请……用茶。”古朔示意侍女奉上热茶,热气氤氲,却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夏泽没有碰茶杯,直接开门见山:“古公子客气了。我等时间有限,不知公子所说的稀世珍宝,是何等物件?” 古朔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也不多言,吩咐下人,“去取出来吧。” 片刻后,两名健仆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半人高、用厚实防潮木料打造的大箱走了进来,轻轻放在厅堂中央。 “哇!这么大?”苏诗若小声惊呼,好奇地探着头,“里面该不会装着什么活的大家伙吧?” 童子也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海里的活物?离了水怎么活?难道是海龙王?” 夏泽看着那密封的箱子和凝结的水汽,心中也闪过一丝讶异。这架势,确实不像寻常珠宝。 古朔见成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疲惫的笑意。 他轻轻挥了挥手。 下人们合力将沉重的箱盖缓缓掀开一条缝隙。 嗡! 刹那间,一道柔梦幻般的粉红色光晕,如同实质的雾气般从缝隙中喷薄而出! 瞬间照亮了半个厅堂!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和瑰丽! “天哪!”苏诗若捂住了嘴,眼睛亮得惊人,“是……是夜明珠吗?这么大的夜明珠?” “不对不对!”童子也激动得小脸通红,“是宝石!一定是海底藏着的大宝石!我在集市上听人说过,深海有会发光的宝石!” 夏泽的眼神也微微一动。这光芒……绝非寻常。 古朔的目光一直落在夏泽脸上,见他无言语,他轻轻颔首。 仆人不再迟疑,用力将整个箱盖彻底掀开! 轰—— 仿佛打开了月光宝盒! 粉红的霞光瞬间充盈了整个厅堂! 光芒的中心,赫然是一株形态奇异、美轮美奂的——活体珊瑚! 它被精心安置在一个透明如玉般的琉璃缸中。 缸内注满了清澈湛蓝的海水,微微荡漾着,折射出更加迷离的光彩。 这珊瑚并非死物! 它通体晶莹剔透,无数细密、半透明的粉红触须,如同拥有生命般,随着海水的轻微晃动而悠然舒展、飘摇。 “好……好美……”苏诗若看得痴了,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纯粹的惊艳。 童子也张大了嘴巴,彻底失语,他从未想象过世间竟有如此瑰丽神奇的活物! 就连夏泽,眼中也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他前世自然见过珊瑚,但如此巨大、鲜活、能自行发出如此梦幻光芒的粉红活体珊瑚,简直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奇珍! 此物,确实当得起“稀世珍宝”四字! 古朔看着众人震撼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苦笑,但当他目光落回那株流光溢彩的珊瑚上时,眼底深处却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不舍与痛楚。 “此物名为‘绮霞’,乃深海异种。是我多年前机缘巧合所得。它伴我至今,早已视若性命……但如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再睁眼时,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为了苟延残喘,为了……我那三岁稚女在我死后不至孤苦无依……也只能……” 一声沉重的叹息,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辛酸与无奈。 夏泽的目光从瑰丽的珊瑚移回古朔脸上。 此人谈吐不俗,气质温润,即便身处绝境,依旧保持着体面与克制,并未一味哭诉求告。 到深得夏泽好感。 他心念一动,久未使用的“慧眼”悄然开启,目光扫过古朔虚弱的身躯。 “咦?!” 夏泽心中猛地一震! 古朔的五脏六腑都笼罩着一层衰败的灰气,生机被严重侵蚀。 但更让他心头剧跳的是,在对方的心脉深处,蛰伏着一缕极其隐蔽的——暗紫色毒素!那毒素的形态、气息……竟与当年苏莲祎所中之毒,如出一辙! 夏泽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这古朔一个海城公子,怎会中此奇毒? 而且潜伏长达六年之久?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顺着古朔的话问道:“古公子遭此磨难,家中竟无一人援手?” 古朔闻言,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自嘲:“家中?呵……在下不过是一介不受待见的庶子,爹娘早亡,在这家族中……如同无根浮萍。嫡系视我如累赘,巴不得我早些咽气,好省下些许米粮……又岂会耗费钱财,为我这‘废人’续命?”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剖开了世家大族冰冷无情的面纱。 “岂有此理!”苏诗若听得义愤填膺,小脸气得通红,忍不住拍案而起,“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怎能如此凉薄!嫡系庶出,不都是骨肉至亲吗?连一个生病的人都不肯帮,这算什么家族!” 夏泽轻轻拍了拍苏诗若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语气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诗若,世间人情冷暖,非你所想那般简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在这高门大户之中。”他目光重新投向古朔,带着一丝审视,也带着一丝了然。 古朔提到“三岁稚女”时,眼中属于父亲的不舍与绝望,深深触动了夏泽。那眼神,做不得假。 夏泽的目光在瑰丽的珊瑚与形容枯槁的古朔之间流转。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此物虽奇,对他而言却非必需。 但这古朔……身中奇毒,又与苏莲祎之毒有所牵连,其背后或许另有隐情。更重要的是,他那份身处绝境仍为幼女谋算的父爱…… 相遇即是缘。 此间因果,我夏泽,接了! 他忽然抬眸,目光如电,直射向古朔,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般在寂静的厅堂中炸响: “古公子,此‘绮霞’珊瑚,确乃无价之宝。既然你变卖它是为求医续命……” 夏泽微微一顿,在古朔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宣告: “那这宝物,你便自己留着吧。” “你的病,——我来治!” 第175章 古朔的麻烦 古朔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此……此话当真?”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椅背,指节泛白。 但又一想,随即释怀地苦笑,“兄台莫说笑了,在下自己的病情,自己清楚,已无多日,”他颓然地跌坐回椅中,声音低哑,“如今,只想给小女留些钱财,好安度余生。” “你这人!好不识抬举!”童子年轻气盛,最见不得旁人质疑先生的本事。“我家先生出手,你的病自然会药到病除,岂有哄骗你之说!” “童子!不得无礼!”夏泽厉喝。 童子愤愤不平,扭过头去。 夏泽面向古朔,“童言无忌,还请见谅,若信得过在下,可否叫我给您把把脉?” 古朔见夏泽言辞恳切,神情真挚,心下微暖,不忍再拒。想着待他把过脉,自然也该死心了。 他伸出枯槁的手腕,置于桌上:“有劳兄台了。” 夏泽与古朔相对而坐,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他早已看出这古朔身上的病情,此举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指尖下,脉搏微弱而紊乱,如同风中残烛。 不消片刻,夏泽便收回了手。 古朔见夏泽沉吟不语,心下了然,只当是印证了自己的绝望,无声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若此人不买自己的宝贝,那可如何是好啊!我看此人也是好善之辈,不如我将宝贝送予他,然后让他收留小女? 他嘴唇翕动,正欲开口,却被夏泽清朗的声音抢先一步截断。 “古兄之疾,非是绝症!虽缠绵六载,毒入心脉,却也并非……无药可救!” 古朔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一旁的下人也惊讶得瞪大双眼,两人小声议论。 “这人倒也有些本事,仅靠把脉就能看出古公子已经得病六年多了!” “我看没准是懵的呢!现在呀,骗子多!” 苏诗若此刻上前一步,“这位古公子,您可能不知我家公子的身份,他可是大夏神医!不知您听说过没有?” “大夏神医?”古朔脑中开始回忆,自己在头两年,好像真的去过大夏寻找这位神医! “您....您就是大夏神医——夏泽?” “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不过作为医者,倒是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病情!” 刚才那两名下人也是瞠目结舌,断然没想到大街上随便找来的人,竟然就是大夏的神医! “公子有救了!” “不会是骗子吧?” 夏泽自然也知晓古朔心里有所怀疑,“你不用担心,若你信我,我只需半个时辰,就将你恢复如初!” 古朔心里一惊!自己被病魔折磨长达六年之久,如今只需半个时辰便能完好如初,这有什么不值得赌的!自己本就时日无多,若将小女之事安排好,就是现在马上去死,心也无撼! “兄台,并非我不信你,而是在下心中还有一事,望兄台成全!” “哦?” “我观三位对这奇宝都颇为感兴趣,我愿以此宝相赠,只求您照顾小女到成人即可!” 夏泽微微一笑,“你这是断定你自己会死,交代后事了么?” “扑通!”古朔那柔弱的身子骨,如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直接跪在了夏泽的面前。 “你我今日一见,算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算我求您,求您收留小女!” 夏泽摇头苦笑。 一旁苏诗若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扶起他,并且嘴上替夏泽答应了起来。 “你放心,若他真的没将你医好,你小女之事,我替他答应了!我会一直照顾她长大!” 古朔听后,心情也顿时舒畅,“此生无憾尔,来吧!我准备好了!” 如今的夏泽已经功法深厚,系统也已经获得了医师的称号,再也不用如最开始那般,还需要用“注射器”来注射解药。 只见他拿出自己那不常用的凤羽金针,并从商城换取了一枚解毒丸。 “将此丸服下。” 古朔照做,服下后,他并没感觉有什么变化。 而这时,夏泽让他坐好,褪去上半身衣衫。 苏诗若一听还要脱衣,赶忙拉着童子就离开了大厅。 童子恋恋不舍,嘴上也是抱怨起来,“你看不了,别拉着我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先生医治病人呢!” 夏泽非常仔细,金针一根根插入古朔的穴位。 当最后一根金针插入后,古朔感觉到腹部传来一股暖流。 夏泽将手掌按在他后背心脏处,将他体内的药力全部汇聚到心脏之处。 一点点,古朔心脏处的黑色毒液,慢慢被药粒溶解。 不到半个时辰。 古朔脸色也由最开始的苍白,渐渐有了血色。 “毒虽然已去除,但在你身体长达六年之久,已经破坏你的一些身体机能,我再给你3粒药丸,每日一粒,3日自可恢复如初!” 古朔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全身都愉悦起来的快感。 即便自己现在还不能大范围活动身子骨,但现在的状态又岂是之前那病怏怏的身体能体现的? “谢谢!谢谢神医!” 古朔再次跪倒在夏泽面前,一个劲儿的感谢。 “现在可还要将女儿送予我来照顾?” 古朔对于自己女儿的疼爱,那是全府上下都有目共睹,如今自己已有生还的希望,怎还舍得将她送人。 “哎,神医莫怪,是我见识浅薄了!” 他突然回味起之前夏泽说的第一句话,“毒?神医方才所说,我这身体,不是病?而是毒?”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苏诗若和童子与人发生争执的声音。 “你们不能进去!” “滚开,哪来的两条拦路狗,姓古的,我家大人说了,限你三天内赶紧将宝贝奉上!不然你那宝贝闺女,就给你卖到青楼去!” 第176章 茶道宝典 夏泽他们听到门外传来吵闹声,也是立刻出去查看。 只见古朔脸色铁青,指着几个宋家恶仆怒斥,“是你们!你们来干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将宝物卖给你们的!” “卖?”为首的管事嗤笑,“你想多了!告诉你,大人说了,是交!三日内若是见不到宝物,你就等着给你那宝贝闺女收尸吧!” 他身后的恶仆们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苏诗若被气得发抖,“你们太无法无天了!古大哥你去告官,让官府缉拿他们!” 管事嚣张大笑,“告官?你们随便告,看官府抓谁!” 古朔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病情刚有好转就摊上这样的事情,无奈闭上双眼。 “没用的,他们宋家与官府早就串通一气了,大不了,我就把那东西给他们吧.....” “这怎么行,那可是无价之宝!难道卫王不知这里的事情吗?”童子自然见过季芊墨,他觉得以此女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王?你还真敢说!”那宋家管事啐了一口,满脸淫邪,“嘁!卫王恐怕现在不知在某个男人的床上快活呢!在海城!我宋家就是这里的王!” “放肆!”夏泽也露出怒容,眼神冰冷如寒。 侮辱季芊墨,触碰了他的逆鳞! 童子无需命令,身形如电,瞬间冲到那口出狂言的管事面前! “啪!” 一记更狠辣的耳光!管事惨嚎着侧飞出去! “噗”那人嘴里当即吐出了两颗牙齿,并满嘴流血,嘴上还不停地咒骂道: “给…给我宰了他们!剁碎了喂鱼!”管事捂着脸,状若疯魔的嘶吼。 恶仆们凶相毕露,抽出棍棒匕首,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给我上!出了人命算我的!” “住手!我愿意将宝物给你家大人!”古朔并不知夏泽等人的底细,他怕他们吃亏,赶紧阻拦宋家之人。 “晚了!给我打!”管事眼中只剩怨毒。 捂着腮帮子的宋家管事,这时候也已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夏泽他们。 眼看攻击将至! 夏泽负手而立,眼神冷漠。指间微不可察的一动。 嗖!嗖!嗖! 数道细微银芒破空,精准地刺入所有恶仆的穴位!速度奇快无比。 童子本想大展一下拳脚,结果刚一迈步,就发现这些人全都瞬间僵在原地,只剩眼珠惊恐乱转! 那名管事倒是还可以行动自如,他看着这群下人竟然还无动于衷,恼怒地破口大骂。 “你们在干嘛!快给我上啊!” 只见他走到一名家丁的身后,抬腿便是一脚踹去。 但那名家丁却无动于衷,并直挺挺地直接倒在了地上,口鼻与地面亲密接触下,鼻血横流。 管事终于反应过来一丝不对劲,他又看了看其他的家丁,发现他们都是同一副惊恐的表情。 随即他自己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冷汗。 眼神再无一丝从容。 一只手颤抖地指向夏泽他们,“妖术!你们会妖术!你们不是人!啊!.......” 他吓得连滚带爬,尖叫着逃出门去,嘴中不停喊着妖怪! “哎!麻烦了,都怪我,给神医你们添大麻烦了啊,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想只要我将宝物奉上,他们也不会再为难我的!” 苏诗若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古公子,你不必多言,这件事既然让我们遇到了,那我们岂有不管之理!” “可是.....” 夏泽打断了古朔的担忧。 “不必惊慌。宋家,翻不起浪。况且……”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古朔,“你身上所中之毒,恐怕与这宋家,甚至与你那古家本家,都脱不了干系!” 古朔身体剧震,眼中猛地爆发出刻骨恨意:“宋家?竟是他们?我一直以为是族中嫡系……”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 “真相如何,总会查明。此事,我管定了。”夏泽语气斩钉截铁。 古朔自然知晓夏泽乃大夏三公子,其身份断然不是区区一个宋家和古家可比的。 但此地乃是大卫,若给夏泽造成了什么麻烦,他心里却也过意不去。 如此偏远之地,他又怎会知晓夏泽与卫王季芊墨之间的关系。 古朔的心里也是颇为的为夏泽担心。 “古兄,我还有要事,就先不便打扰了!” “神医有事您尽可去忙,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宋古两家在此地盘踞多年,关系盘根错节,更需提防他们背后是否有高人撑腰!您务必小心!” “高人?”夏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来多少,清多少便是!”他笑声爽朗却隐含锋芒,转身便走。 夏泽带着爽朗的笑声离开了这里,他并没有要古朔的“粉红珊瑚”。 “神医留步!”古朔急忙追出,将一个锦缎包裹的木盒塞到夏泽手中,言辞恳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乃我这一支脉代代相传之物,万望收下!否则古朔心中难安!”他态度坚决。 夏泽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途中,夏泽随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的古旧书册,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字——茶道。 起初只当是普通茶艺书籍翻阅,然而细看之下,夏泽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书中内容远非寻常。 灵茶培育、茶性药理、古茶阵养生、乃至以茶沟通天地灵气的玄奥法门,论述之精深,体系之完备,俨然一部蕴含天地至理的修行秘典! 这绝非寻常茶道!其价值,堪比甚至超越传说中的陆羽《茶经》! 夏泽合上书页,目光投向“茶渡”方向,心中疑云密布: 如此珍贵的秘典,为何会落在一个被家族抛弃、身中奇毒的庶子手中?古朔这一脉,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哇!这就是大海吗?” 下了马车的苏诗若,衬托在夕阳下,从背影望去,越发的迷人了。 苏诗若他们俩迫不及待般地跑向了大海。 沙滩上,夏泽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而内力则外放。 感知着凤七在哪。 不多时,夏泽嘴角微翘。 看着一个穿着露骨的女子,轻快地走向自己。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海边吗?” 第177章 邪教徒! 夏泽的目光落在眼前突兀出现的女子身上——凤七。 她今日的装扮着实令他意外。 一袭过于艳丽的桃红纱裙,浓妆艳抹的样子,竟有几分青楼女子的媚俗。 夏泽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刚欲开口,却敏锐地捕捉到附近有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这里观望。 虽极力掩饰,那些目光的窥探,依旧没能逃过他如鹰隼般的警觉。 “这位姑娘,在下确实第一次来,可否劳烦姑娘引路介绍一番?” “公子客气了!”凤七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眼波流转,“奴家荣幸之至,公子请。” ..... 两人并肩而行,落在远处监视者眼中,俨然是一副相谈甚欢、渐入佳境的模样。 这些人是和凤七商量好的其他侍女。 她们都认为凤七已经度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只要引得夏泽色心大起就可以了! 但唯有春一还是抱有迟疑的态度,她认为进展得太顺利了! 几女汇集到沙滩一处隐秘角落。 “秋三,接下来这几天我们轮番监视,我第一个,如发现什么不对,立即向我汇报!懂了吗?” “是!” 散去后,春一独自跟在夏泽他们不远处。 仔细地看着前面两人的所有动作,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夏泽两人漫步走着,而凤七则是开心地为其介绍海城的风景。 “此处就是观海台。” 夏泽立于台边,凭栏远眺。 “果然,登高方能望远。” 凤七靠近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是啊,公子您瞧,那些海鸥,眼神锐利得很呢,总盯着下方,怕不是把您当成了可口的猎物?” 夏泽侧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比喻,是将她们自己比作伺机而动的海鸥,而他,正是那即将被啄食的鱼肉。 “再厉害的海鸥,也比不过猎人手里的箭矢!” 凤七闻言,心头猛地一凛:看来自己之前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恐怕……不在李星痕之下! 一丝无奈悄然爬上心头:是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们精心编织的罗网,又何尝不是脆弱的蛛丝?不过是徒劳罢了。 就这样,苏诗若他们也回来了,大老远,苏诗若就看见夏泽和一个女子在有说有笑地聊着。 虽然心情不是很舒畅,但夏泽就是这样,太过优秀了,也太招女孩子喜欢了。 只要夏泽心里有自己,即便他有再多的红颜知己又如何? 当越走越近时,她突然发现原来站在夏泽身边的是凤七! 她下意识抬起手想招呼,却见凤七与夏泽相视一笑,旋即转身,步履匆匆地汇入台下人群,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咦?她怎么……”苏诗若走到夏泽身边,望着凤七消失的方向,满腹疑惑。 “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夏泽扭过头看着他们赤裸的脚丫上沾满了沙粒,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 “玩得可尽兴?” “嗯!”苏诗若的注意力被转移,脸上重新焕发光彩。 “真的很好玩,不过这海水果然如书上所说,是咸的呢!” 夏泽被她逗笑,“你还真尝了啊!哈哈哈。” 苏诗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一群人,其中还包括一些官兵。 “就是他们!他....他会妖术!”颤抖着身体与官兵对话的人,正是宋家的那名管家。 他回去后,将此事报给了自家老爷,老爷一听简直就是胡闹。 “什么妖术!不过就是一些障眼法罢了,敢在海城与我宋家作对!真是嫌命长了!你去将此事告诉周大人,就说我说,叫他派人缉拿邪教之人!” 如今整个大卫,在季芊墨颁布的条令下,不允许民众参与邪教组织。 但有些官僚组织,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要是与他们作对的一些人,他们都会被冠以邪教徒的罪名抓起来。 那些官兵在看到夏泽他们后,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一个看似文弱的公子哥,带着一个美貌少女和一个半大童子,怎么看都像是待宰的肥羊。 他心中盘算着,这月向上头交差的“邪教徒”人头还差几个,眼前这三人,正好凑数! 这每月都要捕捉邪教徒的指令也不知是谁传达的,反正季芊墨没有发布过。 如今为了应付上面的旨意,下面这些官老爷,也是忙坏了,无论你是不是邪教徒,只要不合他们的意,一律按邪教徒处置。 他们每月都有一些抓捕邪教徒的名额,只要完成名额,然后拿着这些邪教徒的人头,去换取赏钱!这可是一笔颇丰的收入。 有些地方的百姓对于这一件事也是敢怒不敢言! 官兵来到夏泽他们面前,亮出了兵器。 “有人举报,你们乃是邪教徒,赶紧束手就擒,跟我们走!” “胡说八道!”童子厉声呵斥。 苏诗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污蔑惊得花容失色。 “邪教徒?有意思。那就有劳几位官爷……带路了。” “公子!”“先生!” 苏诗若和童子同时惊呼,不明白夏泽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无碍,我们就当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官兵们听闻此言后,直接拿出枷锁,“算你们识相!” 那沉重的铁镣要直接将夏泽三人扣押。 “我说过和你们回去,但可没说是以这种方式!” “大胆!你们竟然敢反抗!给我就地格杀!将他们的人头带回去即可!” 夏泽微微一笑,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官兵头目的脖子,并将其直接拎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呜呜呜.....” 离夏泽他们不远处,春一并没有因为凤七没在,就离开这里。 她一直有所观察夏泽。 从头到尾,直到看到夏泽出手,她内心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刚刚没有出手!”她本想趁官兵捉拿他们之际,趁乱直接对夏泽偷袭,但内心还是压下了冲动的想法。 “看来还需从凤七那边下手了!此人实力对主人来说绝对是个威胁,必须尽快除掉!” 第178章 夏泽的无形之气 一路上,这些官兵老实了许多,满脸陪笑。 “这位公子,前面不远就到官府了,您看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直接问小的。” 官兵头目是被夏泽弄怕了,海边那一幕他还记忆犹新,仿佛离死亡只有寸许的距离。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家的那名管事,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 如今,不仅邪教徒的名额没凑集,还惹了一身骚。 夏泽他们进入官府大门后,看见庭院中摆放了无数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夏泽眉头骤然紧锁,一股怒火如烈焰般在胸腔中轰然升腾。 “公子,这些都是邪教徒!朝廷现在下达抓捕邪教徒的命令,他们的人头可以换取一些奖赏!” 夏泽听闻后,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意。 他岂能不知这里面装的都是人头。 可这些又怎会是什么邪教徒,不过是一些寻常百姓罢了! 季芊墨绝不会颁布这样的命令,要知道,即便是自己也没有将那些红花会的教徒赶尽杀绝。 这其中一定有人假借卫王旨意,以此来谋私! “童子!” “先生。” “你速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季芊墨!” “是!” 童子直接走了,赶往大卫王宫。 那名官兵头目,以为夏泽不喜这里摆放这么多死人头,立即上前陪笑道。 “公子,放心,这些人头一会儿便会有人来取走。” “砰!” 头目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其他人也不明白夏泽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苏诗若已随童子离开,如今夏泽独自一人,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早已在官府后院的一处房门前。 在他的感知下,他直接来到了这海城最大的官员,周秉常周大人的房间。 一脚踹开,里面赫然站了许多人,其中便有周秉常和宋家的那位宋知息。 他们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在众人前方还站着一位赤身男子,身上赫然印着一朵鲜红的太阳花! “红花会!”夏泽惊声出口。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海城的官府,口中喊着捉拿邪教徒,而自己则是加入了红花会组织,真是贼喊捉贼,实在可恶至极! “什么人?” 所有人都被夏泽的这一脚踹门声惊住。 当他们回过头来时,夏泽浑身气势爆发,无形的气潮如波浪一样,将所有人都击退数步! “你是谁?竟敢擅闯官府!不要命了吗?” 夏泽一声冷哼,“我看是你们这群人不要命了!竟然敢加入邪教组织!” “胡说八道,赤阳大人这是在为我们赐福!” 宋家家主宋知息,双手对着身旁男子一拜,然后侧过身来,犀利的眼神如刀子般,要把夏泽劈成数段! 要知道,刚刚就差一点,自己就能真正的加入到红花会,成为一名外教成员,但突然而来响动声,打断了仪式的进程。 红花会授徒仪式断然不可打断,一旦被打断便不可再进行,需等时机成熟方可继续,不然就是对红花会大主教——“红”的不敬! 宋知息自然气的不行,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为了这次仪式,已经不知付出了多少,若是再来一次,恐怕整个宋家家底都得被掏空! “小子,坏我好事!不管你是谁,今日都得把命留下来!” 宋知息怒火中烧,浑然忘记夏泽刚进来所爆发出的气势,根本不是寻常之人所能展示出来的。 海城的官府大人,周秉常察觉出了不对,已经渐渐有了要逃跑的决心。 他身子往那名主持仪式的男子身上靠了靠。 “赤阳大人,我观这小子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恐怕来者不善!我们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 赤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废物!一个毛头小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我教的外门成员。” 他对于刚才夏泽所展现出来的气势不以为意,认为只是一个小欧罗来捣乱罢了,这样的人,自己杀他,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哼!就这样的人,本使少说也杀了数十人!敢来我的地盘闹事!真是活腻歪了!” 见赤阳使无动于衷,周秉常也不再多说,但心里的退意却更加浓烈: “此子给我的感觉太过危险!此地绝不能再多呆了!” 周秉常没多大的本事,但这第六感却出奇的好用,好几次都是靠它来逢凶化吉,所以一旦感觉出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直接就会凭感觉行事! 宋知息一拳轰向了夏泽,拳头却在距夏泽一丈前骤然停滞,无论他使出浑身所有力量,都无法碰到夏泽分毫!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像是击在一块屏障面前?” 红花会那名赤阳使也是瞳孔睁大,惊呼出声,“无形屏障!” 他立即失声大喝,“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南宫大人的无形之气!” 他不再从容,他害怕了,当他看到这无形屏障出现后,立刻想到了面具男——南宫瑾! 他所使用的就是无形之气,在一次任务中,赤阳使有幸见到过。 那是一次屠杀,凡是接触到这种气体的全都被抹杀成了飞灰! 夏泽再次出脚,直接踢向了宋知息的脑袋。 对于这种人,夏泽不会手软,这一脚势大力沉,宋知息直接用胳膊去挡。 但那又怎能挡得住,差距太大了! 胳膊断裂的声响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紧接着便是如西瓜爆碎的声音! “砰!” 鲜红的场面一下子已将所有人都震慑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赤阳使面对着恐怖的夏泽,他非常后悔。 刚刚为什么不听周秉常的话,他斜了眼身边,哪还有周秉常的身影。 “这老匹夫竟然与自己说完后就逃了!” 赤阳使气的不行,但面对夏泽一步步走来,嘴边的咒骂声渐渐减弱。 夏泽的身影如同死神,每走一步,屋内便有一人躯体爆碎。 这比面具男所带来的冲击力更大! “大人!前辈!不、爷爷…爷爷…您就当我是条狗,放了我吧!” “放你?” 夏泽冷笑。 “给你两条路:清除此地所有红花会之人,灭了宋家,找到刚刚溜走的臭虫!” 第179章 古家白发男子 其他人听闻后,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依照夏泽冷酷的指令,第一站,便是宋家。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宋家宅院已化作修罗场,再无一丝生息。 唯有那名管事,像被刻意遗忘的残渣,瘫软在血泊与尸骸之间,双目圆睁,喉头嗬嗬作响,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夏泽留着他,就是要让他目睹这炼狱景象,让恐惧啃噬他每一寸骨髓,成为他余生永恒的梦魇,让他知晓这便是作恶的下场! 赤阳使将众人分成三队,一队撒开网去搜寻周秉常的踪迹; 另一队则分头扑向红花会其他编外人员的藏匿点,传达那唯一的、冰冷的生路——即刻臣服于煞星夏泽的麾下,唯命是从,方能苟延残喘。 这些编外者,前身多是误入歧途的寻常百姓,尚有转圜余地。 至于那些正式烙上红花会印记的成员?夏泽眼中,他们已是行走的死人!譬如,古朔的本家! 早在宋知息的身份暴露时,夏泽便已断定,这看似寻常商户的古家,绝非池中之物。 古朔所中之毒,与苏莲祎如出一辙。若在从前,他或许不会深想。 但如今,手握力量与情报网的他,早已将当年二夫人如何得到这奇毒的线索翻了个底朝天。 不查则已,一查惊人。 那二夫人,竟也是红花会编外之人!可笑她至死不知,自己下毒的对象苏莲祎,才是红花会培养的核心。 毒源既明,古家必有鬼! “轰——!” 赤阳使毫无废话,狠狠砸碎了古家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 门板碎裂飞溅的瞬间,院内人影幢幢,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古家豢养的武者们也全部涌出,刀光剑影,寒芒烁烁,将前院堵得水泄不通。 果然!宋家那点表面风光,在古家这深藏不露的底蕴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赤阳!你他娘的疯了不成?”一声厉喝炸响。 古家大公子——古朔的大表哥,古家主最倚重的儿子,古锋。 他自然认得赤阳,甚至知道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 赤阳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眼中毫无温度:“今日奉命!古家上下,鸡犬不留!杀!” “想灭我古家?”古锋眼神一厉,手中长剑嗡鸣,“凭你赤阳,还不够格!给我杀!” 话音刚落,两方人马狠狠撞在一起!怒吼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周遭的空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泽,正漠然立于不远处的屋脊之上。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身着灰袍的中年文士,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那里,气度沉稳,眼神却锐利如鹰。 “这位公子,在下古家主——古言!”他声音平稳,试图压下翻腾的心绪,“我古家,可是有得罪之处?” “没有。” 古言眉头微蹙:“那公子何故带人,在我古家行此……‘捣乱’之举?”他将“捣乱”二字咬得极重,试图定性。 “捣乱?”夏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放声狂笑起来! 这笑声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下方赤阳使等人身上! 他们浑身剧震,眼中瞬间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恐惧填满,攻势骤然变得更加疯狂! 完全不顾自身防御,以伤换伤,以命搏命,仿佛要用敌人的血来平息那笑声带来的无边恐惧! 古言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下方瞬间变得悍不畏死、状若疯魔的敌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此人究竟是谁?一声狂笑,竟能让赤阳这等凶人吓得如此失态,不惜自残也要拼命? “古朔,你可认得?” 古言心中一凛,面上却迅速堆起一丝恍然和恰到好处的冤屈:“古朔?原来是那不成器的旁支子弟?公子,此中必有天大误会!定是那小子在公子面前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呵,”夏泽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想岔了。我来,与他无关。不过是……顺手罢了。” “顺手?”古言心头警铃大作,眉头拧成了疙瘩,“若我古家真有疏失,万事皆可商榷。公子所求,我古家定竭力满足,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大事?小事?”夏泽缓缓摇头,目光陡然变得凶戾如洪荒猛兽,“在我眼中,只有‘该死的事’!” 话音未落,夏泽身形未动,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朝着古言的方向,凌空虚虚一抓! 古言脸色剧变!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间攫住了他! 脚下的瓦片却寸寸碎裂! 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不受控制地被那无形的巨手狠狠拽向夏泽! 太快了!古言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只觉脖颈一紧,一只冰冷如铁钳般的手,已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古言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双眼暴突,双手徒劳地扒拉着夏泽纹丝不动的手臂。 “我数三个数,”夏泽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味,如同在宣读判决,“若再不现身,我就捏碎他的喉咙!” “一……” 古言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不明白夏泽在对谁喊话。 “三!!”夏泽竟直接跳过了“二”! 那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五指骤然发力! “咔嚓!”古言所释放的护体真气不堪重负的声响清晰可闻! 他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一切,都在夏泽跳过了“二”的计数中发生!快得令人窒息! “慢!” 一个低沉沙哑,却蕴含着强大穿透力的声音,如同闷雷般自下方庭院深处炸响!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喊杀与兵刃撞击声! 交战双方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猛地分开,各自退后,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从庭院角落的阴影里踱步而出。 他满头银丝,如雪如霜,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然而,他的面容却并非老者,反而透着一种中年人的硬朗轮廓,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沉淀了百年风霜,锐利如电! “二……二叔?”古锋看清来人,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极度的震惊! 所有古家人,无论是浴血的武者还是瑟瑟发抖的妇孺,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白发男子。 这位早已被家族刻意遗忘、甚至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人物,竟然……现身了! 第180章 毒面郎君古天德 “二弟!你怎么……” 被随手掼在地上的古家家主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势,惊骇般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个本应死了的人——古家二爷,古朔的父亲,古天德! 古天德并没有回答他大哥的问话,而是寒冰般的眼睛,只盯在夏泽身上,“我,很感谢你,治好了我儿子的病。” “谢我?你不该是恨不能将我挫骨扬灰么?” “哈哈哈!”古天德陡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众人心里发毛,“杀你?没错,是该杀了你!你坏了我所有计划!毁了我几十年的忍辱负重!只差一步,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他脸上的“感激”瞬间被狰狞取代,变脸之快,令人胆寒。 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已欺至古天意面前。 “古天意!我的好大哥,这几年,你这家主当得可还舒坦?” “你……当年……我不是亲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害怕了?没错,当年是你亲手将我推下悬崖!”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尤其是古天意的长子,他在听见后,整个人僵在原地,如遭雷劈。 “不……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 他小时候最敬爱,也是对他最好的二叔,竟然是父亲害死的!当年二叔消失后,他还抑郁了好多年。 古天德继续用犀利般的眼神盯着他的这位好“大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这名字,真的是白叫了!我当年坠入悬崖,命悬一线,也是我命不该绝,有人,救了我!” 古天意浑身剧震,当年他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不顾兄弟之情。 亲手杀死了他的亲弟弟古天德,还将他的妻子连夜一并处死。 唯有尚在襁褓中的古朔,那酷似弟弟的小脸,一时心软,留了一命。 但这份“仁慈”并非善意,他只是将古朔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外宣称是庶出,任其在家族边缘自生自灭。 古朔越长越像其父,那眉眼间的影子便成了古天意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夜不能寐。 最终,他寻了个由头,将这个“孽种”彻底逐出古家,任其在泥泞中挣扎。 古朔所中之毒并非他所下,他甚至从未关心过这个侄儿的死活,只是严令家族上下,对古朔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古天德猛地转向夏泽,“我想先处理一下家事!您不介意吧?” 夏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狗咬狗的把戏,我没有一点兴趣,只给你五分钟!” 古天德冷哼一声,“五分钟?呵……够了!不过……你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吗?” “抱歉,你,还不配入我的眼。”夏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还有4分钟!” “你!……好,很好!” 古天德被这极致的轻蔑激得额头青筋暴跳,怒极反笑。 他不再废话,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一瞬间,下方涌出大批黑衣蒙面人。 他们瞬间将古家所有人团团围住。 古天意看着这阵势,面如死灰,心知大势已去,如今的他绝不是古天德的对手。 “我认栽了,这古家还给你,能不能放了其他无辜之人?” “无辜?在我眼里,整个古家都是死人,何来无辜?” “你!………那就一人!你最疼爱的侄儿,你放了他总行了吧?” “你觉得可能么?你们眼里的古天德已经死了,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亲手喂下剧毒,让他生不如死几十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的儿子?” 古天意脑中炸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弟弟,如今竟变得如此疯狂、可怕,原来古朔身上的病,竟然是他自己父亲下的毒! “我的好大哥,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当年你那一推,将我推入地狱深渊,又怎会有今日的——毒面郎君!” “毒面郎君!”所有人听到后都倒吸一口冷气。 “江湖人称用毒高手的毒面郎君,竟然是你!” “怎么?很意外?”古天德环视着众人惊骇欲绝的表情,胸中积压了几十年的滔天怨毒和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声音嘶哑,如同厉鬼在控诉,“你可知,这几十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头10年,被人从崖底捞起,已是半副残躯!为了活命,我把自己卖给了那位大人,成了他实验的活体容器!我每日都在与各种毒物之间徘徊,一个不小心,就会毒发身亡。泡在翻滚的毒浆里,灌下各种混着腐血的毒药,生吞活剥那些蠕动的毒虫。”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难以启齿的极致屈辱和痛苦,“最难以忍受的竟还要与冰冷的……女尸……交媾!只为在体内……催生那该死的……尸毒!” 回忆的痛苦让他浑身剧烈的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这痛苦的煎熬下,10年!整整10年!……不过,我终于还是活了下来,并成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毒体,从此,凡与我肌肤相触者,皆——化!为!枯!骨!” 庭院内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众人因恐惧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第二个十年!”古天德的声音稍微平复,“我一步步精心策划开始复仇,可就在那时……我得知,我的朔儿……他还活着!” 这一刻,他的眼中还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属于人父的光芒。 “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吗?我甚至……甚至想过放弃这血海深仇!只想带着我的儿子,远走天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了此残生!” 转瞬间,他又似被更深的黑暗吞噬,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痛楚。 “可这一切!”他猛地指向古天意,“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是你让我不能与我儿子团聚!连靠近都做不到!朔儿他天生体弱,受不得半点浊气!而我……我这身浸透骨髓的毒息,只要靠近他,哪怕一丝……都会要了他的命啊!” “为了能重新拥抱我的儿子!我再次请求了之前救我的那位大人,他教给我一个法子,那就是将我儿子变成不惧万毒的活死人!这样,我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哈哈哈!” 古天德宛若疯魔状的狂笑,令所有人头皮发麻! 夏泽也没想到,这古天德,竟然也是一个因爱而扭曲之人,不过,这不代表他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个救他的幕后之人,他要一一将他们都揪出来。 海城之地就有无数颗冤死的头颅,那么其他地方呢? 这些人就都该死么?他们哪个没有家室,哪个没有亲人? 所有的源泉,罪魁祸首全是这位古天德和他那位所谓的大人! 夏泽冰冷的眼神怒视古天德。 “你还有一分钟!” 第18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用你操心!” 古天德瞪了一眼夏泽。 回头看向了古天意,“一切都结束了!” 古天意带着不甘,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无法阻止古天德的复仇,“孩子,爹对不起你,下辈子投个对你好的人家吧!” 这句话是对下面的大儿子——古望说的,古天意很欣赏自己这个大儿子,他也是未来自己的接班人,可是现在..... 一切都晚了,天遂人愿。 当年他亲手种下的恶因,如今结出了最为酷烈的恶果。 不仅是他自己的性命,连同整个古家的血脉基业,都成了偿还那笔血债的、沉重的利息。 没有喊叫声,没有血腥,古天德枯瘦青黑的手重重按在古天意肩头,蕴含怨毒。 古天意身体僵硬,墨绿色毒斑从肩头急速蔓延至脖颈、脸颊,脸色由惨白变深紫,嘴唇肿胀乌黑。 不到五息,他化作狰狞毒尸,生机全无。 古望在院落中发出野兽般的惨嚎,声音凄厉,充满痛苦和狂怒。 血泪交加的哽咽化作捶地的嘶吼,“是儿子无能!是我无能啊!” 天空中也像是在为这场二十年的闹剧,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淅沥沥的雨点,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 古府女眷蜷缩在一起,她们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断断续续的呜咽从指缝间漏出。 夏泽静立雨中,冰冷的雨丝拂过他的面颊,“少行恶,苦作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这片修罗场,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妄造杀孽者,终被杀孽吞噬。当恶果终至时,耗尽的何止是性命,连家人都成了殉葬的祭品。可叹执念深重,可悲累及无辜。” 古天德却不管夏泽所说,继续命令手下黑衣人。 “杀!一个不留!” 庭院里的景象,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看着那些妇孺皆死在屠刀之下,夏泽有些于心不忍。 但又很矛盾,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因果,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他不是圣人,虽可以救人,但是之后呢? 他无法去化解仇恨,比如古望,他会甘心么?他会放弃复仇吗? 夏泽心中感叹:冤冤相报,永无尽头。昔日种因,今日得果,一切都有定数! 一丝淡然让他心中的那道枷锁再次被打开,此刻在因与果、仇与怨的映照下,骤然清晰,融入了他的神魂深处。 他对《帝言》真谛的领悟,在这一刻,豁然贯通,再次踏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院落里,赤阳和他所带的一众人全都看傻了眼,他们聚集在一起等着夏泽接下来的吩咐。 此刻,只剩下了古望一人还在,他浑身浴血,眼中猩红,就像夏泽刚才所想。 只要给古望一线生机,他就绝对会报仇,为自己的父亲,为整个古家! “二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从此你我一刀两断,我今日发誓,只要我不死,我定会食你的肉,喝你的血!报今日屠府之仇!” “桀桀桀....乖侄儿,你觉得你今天能逃出去吗?” 那些黑衣人步步紧逼,明晃晃的刀子上面全是古家之人的血。 古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手中的长剑,早已被自己和他人的鲜血浸透、凝固,甚至将剑柄与他紧握的手掌牢牢黏在了一起,仿佛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父亲!” 一声带着惊惶、难以置信的呼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古天德豁然转头,瞳孔骤缩,“朔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父亲,你真的没有死?一开始我还不信……”古朔看着满院尸横遍野,最后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大哥古望身上。 古望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火,随时可能熄灭。 “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不是古家之人吗?” 连续的质问,让古天德皱起了眉头,“你懂什么!离这里远一点,你闻不得这里的血腥气!待解决这最后一个杂碎......” 古天德最后的目光是复杂的,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那种无法接近至亲之人,便让他痛不欲生:不行!绝对不能放弃,我的孩子,为父会再次拥抱到你的! 夏泽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古朔身边,并把一粒药丸递给了他,“服下吧,不然你真的会受不了。” 古朔还是很相信夏泽的,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么自然也是因为自己身体之毒有了眉目。 他不再说话,但看着眼前的“大哥”古望,他又焦急无比,可惜什么忙都帮不上。 “夏神医,您能救救他吗?” “你不恨他么?他的父亲可是将你赶出古家,任其自生自灭。” “不,整个古家虽然对我不薄,但我不能做出对家族不利的举动,更何况古望一直对我很好,他一直在暗中帮我,我的店也是他出钱帮我开起来的。” 夏泽还真没想到,父辈的两人为争夺家主之位,拼得你死我活,而两个小辈的关系却又如此心连着心。 他摇了摇头,“我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他想活自然可活,若想死,谁也救不了。” 夏泽的意思自然是古望心中的仇恨,若放下,夏泽便出手,若执念太深,夏泽不会再任由仇恨的种子延伸下去。 不过还有一丝反转,那就是如果古天德死了,这一切就到此为止,古望不会再对古朔出手,不然夏泽是绝不允许他活下去的。 对于古朔那种父爱,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自己消失后,会不会变得如古朔一样:对不起,儿不孝! “你站远些,我一会儿可能会顾及不到你,这个给你,若有人敢对你不利,就.....” “火枪?” “既然你认得,那就更好办了。”夏泽几步上前,赤阳几人也立刻跟了过来。 他声音陡然转冷,“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么是不是也该现身了!” 赤阳有些发懵,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只不过是按照夏泽的旨意来屠灭一个古家,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难道还有什么高手隐藏在暗中不成,自己这红花会的小使真是白当了。 今天他算是开了眼见,小小的海城,还真是深藏不露。 夏泽话音落下的瞬间—— “唰!唰!唰!....” 七道身影在庭院中翩然浮现,墨色残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落在庭院各处,却又透着婀娜的韵致。 第182章 狡诈的春一 七道身影破开夜色,落在院中,正是春一她们。 “来得可真够‘及时’的。”古天德立于屋脊之上,俯视着下方,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朔儿!等着!为父杀光这些碍事的,就来与你‘团聚’!”他的目光掠过夏泽,最终定在虚空某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癫狂。 七人中,凤七赫然在列。 她眼波低垂,指尖微微蜷缩,心绪如乱麻翻涌——这次集结来得太过突然。 就在几十个时辰前,春一一道急令,未作任何解释便将她们召至此地。 她甚至来不及向夏泽传递任何讯息。 原来,早在春一决意抢先除掉夏泽时,她便暗中联络了古天德。 那位“大人物”轻易不会现身,于是,这个同样对夏泽恨之入骨、且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便成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 两人一拍即合,布下了这致命杀局。 召集人手时略费了些周折,这才姗姗来迟。 “春一,”秋三按捺不住,声音尖锐地打破沉寂,“不是说按原计划行事吗?怎的现在就跟他正面撞上了?”她毫不掩饰的质疑,道出了其他几女心中同样的困惑。 “闭嘴!”春一厉声喝断,目光如冰锥般死死盯在夏泽身上,仿佛已将他看作一具尸体,“计划有变!眼下唯一的任务,就是让他——死!” 被数道凛冽杀机锁定,夏泽却恍若未觉。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闲庭信步般向前踱了两步,目光越过杀气腾腾的众人,竟朝凤七随意地挥了挥手,笑容懒散依旧。 “哟,美女,又见面了?缘分不浅呐。” 这不合时宜的招呼,让其他几女惊疑不定。 秋三更是嗤笑出声,刻薄的低语,“哼!狐狸精的媚术果然了得!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再不管教,等她真把元阴给了外人,看你们如何在主人面前交代!” 这话,分明是说给春一听。 “秋三!”春一猛地回头,眼中怒火升腾,大敌当前竟还内讧!“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撕了你的嘴!”秋三被那森寒目光一刺,撇撇嘴,悻悻地收了声。 春一凌厉的眼神扫过凤七,带着无声的警告:“无论真假,眼下,对付他——最要紧!” 凤七心头一紧,垂首应道:“是,小七明白。” 屋顶上的古天德早已不耐烦,听着女人们夹枪带棒的对话,暴躁地吼道:“啰嗦什么!若非老子全力出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用得着你们这些娘们儿?” 春一冷冷回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 合作而已,灾难?与她何干。 只要最终能取悦主人李星痕,伏尸百万亦无不可。 “动手!”一声令下,再无废话。 几女兵刃齐出,寒光闪烁,如毒蛇般缓缓向夏泽合围而去。 夏泽依旧噙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仿佛眼前并非生死杀局。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异变陡生! “呃啊!”秋三最先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脸色煞白如纸,“怎……怎么回事?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像……像被榨干了几天几夜……” 其他几女亦是如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兵刃几乎脱手,只能勉强支撑着不倒下。 唯有凤七,行动如常!她身形一晃,闪电般脱离包围圈,径直掠至夏泽身前,单膝跪地,声音清晰而坚定: “主人!” “是你!凤七!你竟敢背叛我们?背叛主人?”几女惊怒交加,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凤七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昔日同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背叛?凤七只有一个主人,自始至终,唯有——夏泽!” “蠢货!一群蠢货!”秋三瘫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咒骂,“我早说过这贱人不对劲!心早飞了!你们偏不信!现在好了!等死吧!” 凤七不再理会聒噪,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了最具威胁的春一。 她手腕一翻,一柄淬着幽蓝寒光的匕首滑入掌心,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如鬼魅般暴射而出!匕首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春一心脏!快!准!狠! 这一击,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与决绝。其他几女目睹此景,心胆俱寒,绝望瞬间攫住了她们——春一若死,下一个,便是自己! 然而,就在那夺命的匕尖即将洞穿春一胸口的刹那,春一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浮现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 “果然是你!叛徒!”春一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主人的身边,绝容不得你这等宵小!” 她动了!动作快得超乎想象!那看似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速度! 只是一个轻巧的近乎诡异的侧身,那必杀的一匕便擦着她的衣襟刺空! 与此同时,她蓄势待发的右掌,早已凝聚了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道,挟着风雷之势,毫无花俏地印向凤七毫无防备的胸膛! 反击与闪避一气呵成,快得让凤七根本来不及变招! 死亡的阴影骤然降临! 凤七瞳孔猛缩,心中警铃大作,却已避无可避! 巨大的恐惧与悔恨瞬间将她淹没: 大意了!她竟然……是装的?完了……对不起……夏泽…… 万念俱灰之下,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毁灭性的一掌将自己彻底吞噬。 时间仿佛凝固。 预想中的剧痛与黑暗并未如期而至。 一秒……两秒……十秒…… 那足以将她五脏六腑震碎的一掌,竟……悬停了? 春一眼中带着仇怨,多么好的机会就此失去: 不!绝不!自己绝不能放过她!背叛主人的人都得去死! 春一加大了力度,那一掌仿佛带着毕生的力量,她体内内气流动,全都聚集在了手掌内。 “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敢坏我好事!”春一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庭院。 第183章 夏泽的领域武技 凤七面前,一层无形的屏障凭空出现! 春一那蕴含万钧之力的一掌,狠狠砸在屏障之上,竟如同撞上亘古磐石,再难寸进!撼动不了分毫。 “什么?!”春一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劫后余生的凤七,错愕地眨了眨眼,看着屏障外春一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那眼神分明是不死不休! 但这瞬间的阻挡,已为她赢得了宝贵的生机! 她毫不迟疑,足尖猛点地面,身影如惊鸿般向后疾退,瞬间与春一拉开了数丈距离。 从鬼门关前被硬生生拽回,这电光火石间的生死转换,让凤七的心脏狂跳不止,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其余几女目睹这惊变,亦是心头剧震。 她们此刻才真正明白,春一对凤七的提防,竟早已深植! 夏泽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凤七身侧,一只温暖而沉稳的手轻轻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感觉如何?”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教训是成长的捷径。记住,不是每次都能这般有惊无险。我在时,可护你周全;我不在时,生死便只系于你自身一念之间!” 凤七娇躯猛地一震,脸上瞬间涌起滚烫的红晕。 原来……是他!是他救了自己! “小子!别以为救下这叛徒你就赢了!”春一收回手掌,眼中怒火更炽。 她身影如风,瞬间在几个尚未完全恢复的姐妹间穿梭闪动。 “哗啦——!” 几道冰冷的水流精准地泼洒在几女身上。 刺骨的寒意让她们一个激灵,那深入骨髓的虚脱和痉挛感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力量重新在四肢百骸中奔涌。 “你是如何发现的?”凤七稳住心神,厉声质问,她对自己的手段极有信心。 “你以为你的小动作天衣无缝?可笑!”春一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自你被派去潜伏于他身边,你频繁与她们接触,我就已起疑!只是那时尚不确定你意欲何为。直到……” 她目光如刀,扫过凤七,“你将那包无色无味的‘香粉’洒在她们身上时!” 凤七心头巨震!春一竟连这都察觉了? 那并非普通香粉,而是她在南疆奇遇所得——潮点蛊! 此蛊微小如尘埃,肉眼难辨,一旦附着人体,纵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察觉。 它本身无害,但若被引动,蛊虫便会分泌一种奇异的粘液,能瞬间点燃人体最深层的感官欲望,尤其对女子,效果如洪水决堤,只需数息,便能让人四肢酸软,内力尽失,陷入极致的虚脱与痉挛之中,仿佛经历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极乐巅峰! 刚才,凤七正是暗中引动了潜伏在几女身上的数百只潮点蛊! 若非她们意志惊人,强忍痉挛未曾抽搐倒地,此刻早已是砧板鱼肉! 而春一,在凤七撒粉的瞬间,便已用内力隔绝了皮肤与衣物的接触。 事后,她更是毫不犹豫地焚毁了那件衣物,并浸泡在冷水中数个时辰——因为她深知,这南疆奇蛊,最致命的克星便是冷水! 方才她闪电般将姐妹们随身携带的冷水袋泼下,正是为了彻底驱散蛊毒! 几女此刻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紧贴肌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狼狈中更添几分诱人。 那些黑衣蒙面人看得眼神发直,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小贱人!纳命来!”恢复最快的秋三早已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春光外泄! 她手中九节鞭毒蛇般弹出,鞭身每一节的弯刺都淬着幽蓝剧毒,发出刺耳的破空声,瞬间织成一张致命的毒网,朝凤七当头罩下! “怕你不成!”凤七眼中寒芒一闪,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手中匕首翻飞,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鞭影匕光交错,招招致命! 其余几女也纷纷压下羞恼,湿漉漉的长发披散,更添几分狠厉。 滔天的怒火此刻尽数转向了夏泽——唯有他的血,方能洗刷今日之耻! 夏泽却恍若未觉,他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几女湿透的玲珑曲线上流连,口中啧啧有声,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 “哎,比起诗若,终究是差了些火候。胭脂俗粉,徒惹人眼……碍眼,碍眼啊……” “你找死!”岚六听得这轻薄之语,羞怒交加,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挟着开山裂石之势,自半空中朝夏泽头顶狠狠劈落! 与此同时,其他几女的兵刃也带着刺骨杀意,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瞬间将夏泽所有退路封死! 夏泽立于风暴中心,神色依旧从容。 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嗡——!” 一层凝若实质、流转着五行光华的屏障骤然在他周身亮起! “锵!锵!锵!锵!” 所有兵刃狠狠撞在屏障之上,爆发出刺目的火星和沉闷的金铁交鸣! 那屏障坚不可摧,任凭她们如何催动内力,竟连一丝涟漪都未能荡起! 夏泽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终于带上了一丝冰冷的锋芒。 “起。” 他双臂随意地向下虚按。 嗡——! 一股无法形容、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正欲再次扑上的春一、激战中的秋三凤七、以及所有挥刀的黑衣人……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呼吸,甚至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滞! 空气变得粘稠无比,沉重的压力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如同背负山岳,动弹不得! “领……领域!”春一的声音因极致的惊骇而扭曲变调,脸色惨白如纸,“你竟……悟出了领域?撤!快撤——!!” 她心中的惊惧已无法形容! 夏泽不仅掌握了类似南宫瑾的无色屏障,竟还领悟了自身领域——因果领域! 此领域无形无相,大小随心。人言即因果。而在此领域之内,凡与夏泽牵连之“因”,其“果”皆由他定夺! 这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恐怖! 其玄奥莫测,其威能浩瀚,远非南宫瑾或隋渊的领域可比! 这正是夏泽参悟《帝言》,于红尘百态中淬炼出的无上境界! 他将人体内力与天地法则相融,看似引动因果轮转,实则以无上意志调动“情绪”之力——自身之念,敌人之惧(畏果之心)——化为无形丝线,悄然侵入敌人体内,肆意摧折其生机! 古天德立于屋脊,一直冷眼旁观的他,此刻眉头也紧紧锁死。 “终究……还是得我亲自出手么?”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远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决然,“朔儿……离开海城!走得越远越好……为父……自会寻你!” 第184章 “毒体”战“帝言” 古朔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仿佛灵魂都被眼前的惨剧撕裂了,他指着尸横遍地的庭院,泪水混合着雨水滚落,“父亲!您看看!您看看啊!这还不够吗?除了我,整个古家,就只剩下大哥了!您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吗?” “顾不得许多了!既然你不愿走,那就之后再为你改善整个躯体吧!” 古天德对儿子的哀求置若罔闻,眼中只剩下扭曲的执念。 他身形一晃,从屋顶飘然而落。 古望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撕碎他。 春一等人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浑身僵硬,冷汗涔涔,瞬间浸透内衫。 春一每一步都很小心,她已经高估夏泽的实力了,但还是做了错误的判断,她们不应该集体暴露的,夏泽的实力已经不是她们可以撼动的了,这是属于红花会弑神的实力。 和她们的主人李星痕同样的强大。 夏泽脸上,那抹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依旧挂着,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正是这笑容,落在春一她们眼中,却比地狱修罗的狰狞面孔更加恐怖! 只见他迈开脚步,看似闲庭信步般朝着古天德走去。然而,他每一次落脚,那轻微的声响都如同重锤,精准无比地敲打在春一她们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每一步落下,她们的心脏就随之狠狠一抽。 夏泽根本没有理会春一她们,他眼中现在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古天德,他不会让其有毒的身躯在整个城中爆发,那样这座城会变成一座死城。 无形的屏障被他外放到最大,直接包裹住了他和古天德。 这时候他也收回了自己的领域,而之前领域内还活着的只剩下了春一她们几个。 她们一个个心有余悸,仿佛在地狱的悬崖边停住了脚步。 但每个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们还脱离不开“悬崖”。 她们后脊发凉,就连秋三现在都不敢再过多的言语了,深怕惹得夏泽不高兴,那么自己将会被无情的抹杀。 古朔走到了古望身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哥!” 古望对于古朔的情感有些复杂,但望着那真情流露关心自己的眼神,他也有些释然了,自己不会同古天德一样,所有的仇恨都是古天德造成的,与古朔无关,“我没事,放心,你还是我弟弟!” “哥,对不起......” “别说了,我不会放下心中的仇恨,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会把仇恨强加在你身上。弟弟,好好活着吧,带着哥哥的那份,平安的......活着!” 说完,古望掉头离去了,他已经认清现实,目前古天德还不是他能力敌的,而且,他不止古天德一个仇人,还有那个红花会之人,这些黑衣人都是红花会的,他不光要打败古天德,还要揪出他背后之人,以报灭族之仇! 他走了,带着仇恨,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凤七这时也来到古朔一边,想安慰几句,可是不知怎么开口,“主人也许会将你父亲变回来的,你别忘了他是神医!” 古朔眼睛一亮,对啊,神医!带着期待,他们将目光又投向夏泽他们身上。 古天德狰狞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柔情,他的精神开始扭曲,开始崩溃,古族已灭,现在只要让古朔再回到他的怀抱就可以了。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夏泽,目前是他唯一的阻碍,是他医好了古朔,不然现在古朔恐怕早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他们早就“团聚”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不然朔儿现在就应该出现在我身边,看着我为他报仇,杀光那些不待见他、嫌弃他的古家之人!” “冤孽啊!”夏泽叹口气,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认真了起来,“二十年前的因果已结束,何必再执着。尘归尘,土归土,该释怀了!” “释怀?放下?说得轻巧,我这二十年所受的苦,岂是几条人命就能偿还的!” 夏泽眉头微皱,这古天德精神扭曲而崩溃,如今说什么也不会听的,他只想知道救古天德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是弑神之一,还是另有其人。 如此之大卫国,造成人心惶惶,到处在缉拿“邪教徒”,那些冤死之人,夏泽必须为其讨还公道!而这其中,必与那神秘人有关系。 “你我之因,今日结果!”夏泽厉喝一声,手中的银针如炮弹般,瞬间发出数枚,齐齐朝着古天德飞去。 古天德毫不在意,那粗壮的手臂,只是轻轻一扫,便将所有银针,全都扫开。 他眼神犀利,目光如炬,“就这点本事么?刚刚的领域呢?什么因果,什么轮回,在我眼中,我就是因!我就是果!” 他周身开始散发一种浓烈无比的墨绿色气体。 瞬间充斥了整个屏障之内。 古天德没有大意,他已见识到了夏泽的可怕之处,所以一上来就直接爆发出自己的毒体,来扰乱夏泽,让他不能轻易的释放领域。 这也是在刚开始,他用言语讥讽夏泽,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如今他外放毒体,夏泽的领域便近不了他的身。 夏泽由于有系统加持,免疫各种毒素,自然不怕他的毒体。 如今他领域技能对其没用,而无形屏障为了隔绝他的毒气,两种强大的能力,全都被束缚住了。 领域消散后,春一等人顿感束缚解除,这才发现自己此前被领域之力压制得几乎无法动弹,见状不禁感到一丝后怕,她没有想到这古天德竟然这么强,若是自己沾到这毒气,恐怕会在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她思考半天,如今夏泽被困,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断然不会再管她们,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趁现在,我们走!” 几女听到后,也表示同意,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后脊的寒意深入骨髓,连最聒噪的秋三此刻也噤若寒蝉,瘫坐在地,口中只剩下了绝望的呓语,“走不掉的……谁也走不掉的……都得死……都得死啊……”她空洞的眼神仿佛已经预见了结局。 春一没有管她,人各有志,走不走是她自己的事情。 当她们准备离开这里之时,春一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扭头看向了凤七那里。 “走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解决一些事儿!” 第185章 恐怖的雷电 凤七看着她们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丝毫不惧。 手中的匕首被她握得紧了一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夏四率先发难,双手越女剑划破空气,带起残影,如无数利刃齐斩凤七腰间。 可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压力在她体内爆发,那种感觉如钻心的痛。 她的体内遭到肆意破坏,五官瞬间流出鲜血,恐怖的面容惊得其他几人全都呆在了原地。 “哇”的一声!夏四瞪着大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她临死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七并没有攻击到自己,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他几女都露出害怕的表情,死亡的恐惧压得她们头皮发麻。 她们不怕直面死亡,可这突然的暴毙,令她们所有人都汗毛竖起。 唯有秋三,她头发散乱,疯癫般的傻笑不止,“死了?.....她死了.....你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只要与她产生了因......我们就没有好果子吃!” 秋三的话惊醒了春一几人,她们并非愚蠢,若是再弄不明白刚才之事与夏泽有关,她们也不配成为李星痕的手下。 别看夏泽对她们撤销了领域,但她们的体内已经被夏泽种下因果关系,只要动用内力或者产生对夏泽不利的念头,哪怕伤害他的朋友,也会直接造成体内的因果之力爆发,那丝若有若无的内力隐藏在她们体内,若被引动,会直接搅乱五脏六腑,瞬间毙命。 秋三认定夏泽身怀妖术,此等力量绝非人力所及,纵使主人李星痕强大无匹,恐也难敌夏泽。 她要疯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言辞恶毒的女人了,她害怕、恐惧,认为人类太过渺小,认为夏泽是魔鬼,她们怎么能和魔鬼作对,应该顺从才是.....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笑得春一她们皱起了眉头。 “如今如何是好?夏四死了,秋三疯了,凤七背叛,我们姐妹七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人,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啊?”岚六在质疑,在质疑主人是否要抛弃她们?是叫她们来试探夏泽的吗? “对不起,一切怪我,是我太心急了,没有弄清楚夏泽的实力。”春一自嘲着自己,苦涩地低下了头。 那种无力感,让她感到深深的自责。 不过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很庆幸能帮到主人,即便她们姐妹都死去,可还是查到了夏泽的实力,这对主人接下来的计划一定会有所帮助,那么自己和所有人的死就都值了。 其他几女并不知道春一的想法,如今之际,也只能老实的呆在这里,等着夏泽与古天的战斗结束。 屏障里面。 夏泽并没有因此而束手束脚,他直接取出“担架车”拿了出来,在速度的优势上,他给古天德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古天德上半身,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那墨绿色的血液从划开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他很诧异夏泽为什么会没事,为什么会不惧怕自己的毒,“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怕我的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么?” “哼!开什么玩笑,我岂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古天德一头白发,无风自动,飘散在脑后。“告诉你!我是...我是.....我是谁?” “不!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 ..... 古天德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嘶吼着。 夏泽刚刚并非毫无目的地攻击,手术刀虽锋利,但对古天德造成不了致命伤。 他以高速移动的身影和手术刀迷惑古天德,悄悄地将一丝因果内力注入到了他的体内。 近距离下,那些毒气便无法阻隔因果内力。 古天德越来越痛苦,他脑中越来越疼,呐喊声响彻整个屏障内。 外面的人不知里面什么情况,整个屏障内全都被毒气遮蔽了视线,他们只能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 “父亲!”古朔的心揪在了一块,他既担心夏泽,又害怕伤了父亲。 古天德跪着的身体,开始大笑起来。 夏泽警惕地望去,只见古天德的身躯瞬间暴涨。 脸上也开始起了无数脓包,显得既狰狞又恶心。 身躯的肌肉开始膨胀,直接撑爆了衣衫,露出墨绿色的皮肤。 一根根血管青筋暴走。 夏泽知道他未能战胜内心的执念,反而被神秘人灌输的思想彻底吞噬,他遵循了那个神秘人给他脑中灌输的思想。 “哎....”一声叹息,夏泽尽力了,若古天德能借因果之力驱散神秘人植入脑中的执念,或许他会恢复过来,然后夏泽再慢慢驱散他体内的毒素,他就可以变回正常人。 可世事难预料,古天德的仇恨太深了,对古朔的思念也太执着了,那种能看到却摸不到的心情,可能夏泽无法体会吧。 “嗷!” 古天德嚎叫了一嗓子,他变成了一个墨绿色的怪物,全身都带着剧毒的脓包。 外面的人清晰地听见了里面的怒吼。 “这是什么声音?”春一他们相视一眼,看了看凤七。 “看我作甚,你们看不见里面,我就能知道了?”凤七对她们不屑一顾,若不是心中担心夏泽,而且还要保护这个手无寸铁的古朔,她早就杀了春一他们。 夏泽不再犹豫,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断变换。 一瞬间,古天德四周几米远处亮起了光亮。 那是夏泽第一次发动攻击的时候所留下的银针。 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天空中,乌云渐渐开始凝聚,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是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打雷了?” 外面的人看向了空中,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整个古家庭院内的血水,全都在缓缓地升空。 “嗷!” 夏泽低喝一声“落!”,与此同时,古天德也挥出剧毒利爪——两人攻势在同一瞬间爆发。 古天德的身体虽快,但又怎么能和雷电之力相提并论。 咔嚓!整个无形屏障瞬间破碎,道如金龙般的雷电之力轰然爆发,瞬间冲散毒气。 所有人都看到那道如天神下凡的雷电之力轰击在了古天德的身上。 “.....” 几女瞪大双眼,惊呆了。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么?这是人之力?”秋三疯癫的狂笑不止。 “父亲.....” 第186章 大卫王宫的困境 古天德魁梧的身躯,此刻如同焦炭,散发出刺鼻的焦糊气味。 那曾布满全身、流淌着致命毒液的恶臭脓包,此刻也尽数凝结成痂壳,碎裂的声响,慢慢从身体上剥落。 他脸上覆盖的痂皮也大片脱落,露出属于人的那半张脸。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在不远处悲痛欲绝的古朔身上,嘴角似乎想努力牵起一个宽慰的弧度,随即带着一声沉闷的叹息,缓缓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父亲!”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了死寂的空气。 古朔再也无法抑制,像离弦之箭般冲到古天德身边。 此刻的古天德,体内肆虐的剧毒已被那毁灭性的天雷之力焚烧殆尽。 但他自身也油尽灯枯,嘴角不停地冒出红色的血液。 他涣散的眼神挣扎着聚焦在古朔满是泪痕的脸上。 “朔儿....终于....我们父子....终于可以....” “父亲,你别说了,我去求神医,我去求他医好你!” “没...用....的....”古天德被儿子半抱在怀中,目光茫然地投向灰暗的天空,“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你啊.....” 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抚摸一下儿子的脸庞,弥补这二十年的空缺,但却在半途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手臂颓然垂落,再无声息。 “父亲!”古朔凄厉而绝望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庭院,他知道,是夏泽引来的天雷给了父亲这弥留之际的片刻清醒,他不恨夏泽,若没有夏泽,恐怕连这最后一丝清醒的温存都做不到。 夏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转过身,看向不远处仍被禁锢的春一等人,声音低沉,“你们,走吧。” 春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她早已抱定必死之心,绝未料到夏泽会在胜利后突然放她们一条生路。 “你会后悔的!” 夏泽放声大笑,“我能擒你们一次,就能擒你们无数次!滚!” 春一深深地看了夏泽一眼,再不多言,立刻招呼同伴。 带着痴癫的秋三,赶紧离开了这片危险之地。 在她瘫坐之处,地面洇湿了一大片刺目的水渍,那是夏泽引动的雷电之威造成的失禁。 凤七走上前,眉头紧锁,“您为何要放走她们?若是将那几人的元阴献予李星痕,纵然少了两人,效果打折,也足以助他功力再精进十年!后患无穷啊!” 夏泽眼中精光一闪,“无妨,我要的就是她们找到李星痕!” “都怪我,若是上次集合我也到场的话,就能知道李星痕在哪里了。” 夏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未再多言。 走出庭院,夏泽在远处寻到了赤阳这帮人,这帮人在春一她们出现后,就被夏泽吩咐离开了古府,如今倒是也没敢走得太远,一直在等候。 古府内传出的惊天动地的雷霆轰鸣与能量波动,早已将他们骇得面无人色,不知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若夏泽这个煞星死了,自己估计也得玩完,红花会怎么能放过叛徒呢。 当夏泽与凤七的身影安然无恙地出现时,赤阳等人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肚里,几乎要虚脱。 赤阳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上前一拜,“恭…恭喜大人!” 夏泽本无意收留这些墙头草,但念及他们在海城之事上也算有些微末功劳,且眼下或许还有可用之处,便改变了主意。 “你们暂且散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低调行事。”夏泽的声音平淡却蕴含着无形的压力,“记住,我随时能看到你们的一举一动。过些时日,自会有人联络尔等,听候差遣。” 赤阳等人如蒙大赦,连忙再次躬身,齐声道:“是!我等谨遵大人之命,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海城的风波,至此算是暂时平息。 但是夏泽并没有查清楚古天德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凭借季芊墨所赐的令牌,夏泽迅速整顿了海城的秩序,将善后事宜暂时交托给悲痛中强打精神的古朔主持,赤阳则被勒令从旁辅佐。 至于之后怎么办,那就交给季芊墨了。 眼下更紧迫的是,海城虽定,但大卫王朝其他城镇,恐怕仍在执行着那残酷的缉拿“邪教徒”政策,不知有多少无辜者正因此蒙难。 更让夏泽忧心如焚的是,童子和苏诗若一行人,自分别前往都城至今,竟音讯全无! “凤七,”夏泽望向通往都城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赶往都城!” 当夏泽他们来到都城后,不光城门口戒备森严,士兵对每一个想要入城的人,都仔细盘问。 都城里面也是一副肃然的景象,街道上,很少看见行人,也少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不对劲!”凤七压低声音,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空旷的街道和紧闭的门户,手已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兵器上。 夏泽没有回应,但紧抿的嘴唇和眼中骤然凝聚的寒芒,已说明一切。 这绝非寻常!都城,大卫王朝的权力中心,竟呈现出如此一副戒严、萧条、人人自危的景象?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苏诗若、童子他们,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是否安好?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忧虑如同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走!”夏泽的声音低沉而果决,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进宫!” 他们来到大卫王宫门口,这里士兵明显更多,层层地包围了整个王宫。 “站住!干什么的!”宫门前,一名盔甲鲜明的军官厉声呵斥,眼神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夏泽二人,“王宫禁地,擅闯者死!速速滚开!” 士兵见夏泽他们走来,立刻出声呵斥。 “放肆!”凤七勃然大怒,一步上前,厉声呵斥,周身气势骤然迸发。 夏泽抬手制止了凤七进一步的冲突。 他面沉如水,从怀中取出那枚代表着季芊墨绝对信任的王室令牌,递给凤七。 凤七会意,立刻上前,将令牌高高举起,几乎要怼到那军官眼前,冷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此乃公主殿下亲赐令牌!速速放行!” 那军官狐疑地接过令牌,翻来覆去仔细查验,眼神在令牌与夏泽、凤七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渐渐地,他紧锁的眉头下,眼神变得阴鸷而凶狠。他猛地将令牌攥紧,抬头厉声下令: “大胆逆贼!竟敢伪造王室信物,冒充贵人!来人啊!此二人定是‘邪教’妖孽,意图行刺!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喏!” 周围的士兵齐声应诺,瞬间如狼似虎般围拢上来,闪烁着寒光的兵刃齐齐对准了夏泽与凤七,杀气腾腾! “立刻束手就擒!违令者,杀无赦!”军官的声音冷酷无情,回荡在空旷的宫门前。 “‘邪教徒’……又是‘邪教徒’!”夏泽心中警兆狂鸣,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都城如此异状,宫门如此反应,连公主令牌都被斥为伪造……季芊墨,难道她也出事了? 一股滔天的怒意与冰冷的杀机,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夏泽体内轰然爆发! 他原本沉静如渊的眼眸,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气息,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气息磅礴、冰冷、带着毁灭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冲击着四周的空气! 围拢上前的士兵们,动作瞬间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骤然攫住了他们。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握着兵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那是一种面对洪荒巨兽、面对天威浩劫时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战栗! 第188章 愤怒的李星痕 “你们要干什么!” 朱漆大门内,一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疾步而出。 正是小环。 她目光如刀,狠狠剜向围住夏泽的士兵。 领头的见到她,眉头紧锁,脸上掠过明显的不豫,却还是躬身抱拳,“拜见女官大人!属下等查获两人胆敢冒充王室贵胄,正要缉拿归案!” 夏泽认出小环,心头一紧。 奇怪的是,小环竟未当场揭穿他的身份。 “人,交给我处置。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可是……”校尉还想争辩。 “嗯?!”小环眼神陡然更厉,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我的话,也不中用了?” 校尉脸色微变,额角渗出细汗,终究不敢硬顶,低头道,“属下……不敢!”他无奈地一摆手,包围圈立刻散开,士兵们纷纷垂下兵器。 小环不再多言,转身领着夏泽和凤七,快步踏入幽深的宫门。 那校尉盯着三人消失在门洞深处的背影,眼神阴鸷,猛地拽过身边一名心腹,压低声音急促道,“快!去后宫,将此事一字不漏,速速禀报李大人!” 宫墙之内,气氛比宫门处更为凝滞。雕梁画栋依旧,却透着一股死寂的寒意。 夏泽沉默地跟在小环身后,见她一路无言,步履匆匆,心知有异,便也压下了满腹疑问。 这大卫王宫,果然已非旧日模样。 小环引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庭院。推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三人闪身而入。门扉甫一合拢,小环猛地回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哭腔。 “公子!您……您可算回来了!求您快救救卫王!她……她被抓走了!”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夏泽心头剧震,眉毛如利剑般竖起,“你说什么?”一旁的凤七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起浑身发软的小环。 “别急,慢慢说!主人定有办法!”凤七沉声安抚。 小环抹了把泪,看了一眼凤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将连日来的惊变急促道来: “自上次您们离开后,卫王便着手推行新政。也正是在那时……后宫,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小环的声音因后怕而发紧,“起初我们都道是卫王从前那些……那些未被遣散的男宠滞留宫中,便未加理会……” 夏泽眼神骤然一凝——这凭空出现的男人,绝非善类! 小环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身体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恐惧,甚至比当初面对面具人南宫瑾时更甚! 夏泽心中惊疑更甚:这神秘男子,难道比南宫瑾更为可怖? “那男人……前日突然闯入卫王寝宫!”小环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他……竟要卫王做他的傀儡!卫王岂肯屈从?当场便与他动起手来!我听到打斗声不对,立刻冲了进去……可、可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小环的声音哽咽了,“卫王已被他制住!我想拼死相救,卫王却……却死死盯着我,用眼神阻止,那眼神分明在说‘快去找夏泽!’……如今……已经过去整整两日了!卫王她……生死不知啊……” “别慌!她还活着!”夏泽沉声道,无形的感知力早已如水银泻地般蔓延开去,瞬间锁定了季芊墨所在的位置——气息虽弱,但尚存。 但他随即皱紧眉头,“你可曾见到诗若她们?还有一个小童子?” “苏小姐?她……她来了王都?”小环茫然地摇头,“我……我一直被困在卫王寝宫附近,未曾见过苏小姐和童子!难道他们也……” 夏泽的心猛地一沉。 季芊墨暂时无性命之忧,但童子和苏诗若竟也下落不明! 这王宫,已成了龙潭虎穴! “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宫门之事,幕后之人必已知晓。你留在此处太危险,跟我们走!”夏泽当机立断。 “可……可是卫王她……”小环焦急万分。 “凤七!”夏泽转向凤七,眼神锐利,“你即刻去查探童子和诗若的下落!务必小心,隐匿行踪!” “遵命!”凤七抱拳领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小环,带路!我们去救季芊墨!” “好!”小环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用力点头。 两人不再耽搁,身影如电,朝着后宫最森严的核心区域潜行而去。 与此同时,后宫深处,一座守卫森严的殿宇内。 那名从宫门匆匆赶来的士兵,正躬着身子,向一名身着宫装、气质冷冽的女子低声禀报。 此女,正是春一。 她们几女自海城铩羽而归后,便径直回到了大卫王宫。 春一早已将海城发生的一切,包括凤七的“叛变”和夏四的惨死,巨细靡遗地向李星痕汇报过。 殿内,李星痕听完士兵的禀报,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 他听完后,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听不出喜怒,“嗯,知道了。下去吧。盯紧点,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报我。” 士兵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直到殿门重新合拢,春一才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色异常凝重,方才士兵口中那个名字——夏泽——如同最刺耳的警钟,在她心中轰然炸响。这正是她,或者说她主人,最不愿听到的名字! 春一自海城狼狈逃回后,第一时间便回到了大卫王宫李星痕的身边。她已将任务失败、凤七叛离、夏四身死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 出乎她们意料的是,李星痕并未大发雷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呵,辛苦你们了。都受了惊吓,下去好好歇息吧。”李星痕的声音温和,听不出半分责备。 他的目光转向蜷缩在角落,口中不断呢喃着“别杀我……别杀我……”的秋三,语气更是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把秋三留下,我得亲自为她疗伤诊治,总疯疯癫癫的,怎么行?” 几女闻言,心中都涌起一阵错愕和……一丝微弱的感激。主人竟如此体恤?不仅没有因任务惨败而责罚她们,反而要救治精神崩溃的秋三? 她们带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房间。唯有春一,在即将踏出门槛时,脚步微微一顿,她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星痕挺拔却透着一丝孤绝意味的背影,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 “主人……春一的身子是您的!这条命,也是您的!您……随时需要,随时可取!”她心知肚明,七女已失其二,秋三又成了废人,主人的神功恐难以为继。 她愿以己身,提前填补这空缺,弥补过失。 “傻丫头。”李星痕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宠溺般的叹息,“去吧,安心歇着。若有需要,我自会唤你。” 春一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咔哒。” 门栓落下的轻响,如同一个开关。 殿内,李星痕脸上那温和的笑意瞬间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的狰狞!压抑许久的暴怒如同岩浆般喷薄而出! “嘭!” 一声巨响!他身旁那张紫檀木精雕的案几,竟被他饱含内劲的一掌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蜷缩在角落的秋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剧颤,尖叫着拼命往更深的阴影里缩去,口中无意识的呓语更加急促惊恐:“别杀我……别杀我……别过来……” 李星痕猛地转过身,那双平日里深邃迷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噬人的寒光,牢牢锁定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猎物。他一步一步,踏着碎裂的木屑,如同索命的修罗,走向秋三。 “七曜玄女……仅剩五人可用!废物!一群废物!白费了我多年心血!”他低吼着,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火般的恨意。 没有任何怜惜,李星痕粗暴地一把将惊恐万状的秋三拽起,像丢一件破布娃娃般狠狠摔在冰冷的床榻上。 内力运转,指风如刀,秋三身上单薄的衣物瞬间化作片片飞蝶! 李星痕早已用雄浑的内力,在床榻周围布下了一层无形的隔音屏障。 殿内无论发出何等惨烈的声音,外面都听不到一丝一毫。 他彻底卸下了伪装的温雅,将所有的挫败、愤怒和扭曲的欲望,化作最原始的暴虐,尽数倾泻在这颤抖的躯体上。 第189章 帝言与魔念的对决 数个时辰后,李星痕从床榻上起身。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衫,回眸瞥向床榻。 秋三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容光?此刻的她形销骨立,只剩一层枯皮包裹着骨头,脸上沟壑纵横,憔悴得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妪,与那花样年华判若云泥。 那双曾经灵动的眸子,如今空洞呆滞,再无一丝光彩,仿佛生命之火已燃至尽头。 反观李星痕,却是神采奕奕,面庞似乎都年轻了几分,肌肤下隐隐流动着异样的光泽。 然而,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喜悦,眼底翻涌的恨意反而浓稠如墨,几乎要滴出血来。 “夏泽!”他齿缝间挤出冰冷的名字,“本想井水不犯河水.....是你,自寻死路!” 他自然知晓夏泽加入了红花会。 虽然会内派系林立,明面上尚算和气,尤其李星痕,惯于在人前戴着一副温良恭俭的假面。 此刻,他正快步赶往囚禁季芊墨的水牢。 体内邪功形成的躁动与对夏泽的切骨之恨交织,一个恶毒的念头滋生:定要让夏泽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与此同时,夏泽凭借强大的感知力,终于锁定了季芊墨的方位——一座临时搭建的水牢深处。 整个大卫朝堂,无人知晓他们的卫王已被囚禁。 李星痕凭借雷霆手段迅速上位,恩威并施笼络重臣,对外宣称季芊墨“凤体违和”,由他代行王权! 那道大肆搜捕所谓“邪教徒”的旨令,正是他甫一掌权便以卫王名义颁布的。 一为掩护红花会暗中壮大,二则为了满足他修炼邪功所需——那累累头颅中蕴藏的阴怨之气,正是他力量的源泉! 此功需吞噬海量阴怨,本待大成之日再吸尽七女元阴以求圆满。 如今七女仅剩其四,计划大损,挑战红花会左右使的野心也只能暂且搁置。 夏泽与小环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地牢守卫,潜入其中。 出乎意料,一路行来竟无机关陷阱,平静的反常。 “是瞧不上我们,还是此地有诈?”小环蹙眉,警惕地环顾四周。 夏泽目光锐利如鹰,感知全开,“不,她就在下面。或许那人狂妄到以为我们不足为惧。” 两人迅速下到水牢第三层。 此地唯有中央一处石台可立足,四周皆是幽暗冰冷的水域。 水域正中,一道纤细的身影被粗重的铁链悬吊着,双臂高举,半个身子浸在污浊的水里,正是昏迷不醒的季芊墨! “卫王!”小环失声惊呼。 铁链束缚下的手臂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 夏泽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一股狂暴的怒意如同火山岩浆般从心底喷涌! 周身温度骤然飙升,脚下的水面“嗤嗤”作响,无数气泡翻滚着破裂,蒸腾起灼人的白雾。 附近的池水竟隐隐泛起红光,开始沸腾! 小环的注意力全在季芊墨身上,直到身边的空气变得滚烫,脚下传来异样的灼热感,她才骇然回头! 眼前的夏泽,哪还有半分人样! 他全身皮肤赤红如烙铁,丝丝缕缕的炽热白气从毛孔中蒸腾而出,双目更是化作两团燃烧的血色漩涡! 小环被这骇人景象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啊!”地尖叫出声! 夏泽那猩红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 手臂如鬼魅般抬起,一股无形的巨力骤然将小环摄到掌中! “公子!醒醒!是我!卫王在等您啊!”小环奋力挣扎捶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夏泽的手臂如铁钳般纹丝不动,指下的力道却在失控边缘徘徊。小环的呼喊,如同投入混沌深渊的一丝微光,让夏泽意识深处那点残存的清明与狂暴的邪念展开了殊死搏斗! 若非如此,小环的脖颈早已被捏碎! 眼看夏泽眼中血色更盛,理智的堤坝即将彻底崩溃,那毁灭性的热浪甚至开始向季芊墨的方向席卷! “呃啊——!”夏泽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嘶嚎!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决绝地扑了上来,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了他滚烫的身躯! “滋啦——”皮肉焦灼的声响令人牙酸。 苏诗若疼得浑身剧颤,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瞬间被蒸发! 但她咬紧牙关,双臂死死箍住夏泽,任凭那可怕的灼热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熔铸进他的痛苦里。 小环被直接撇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她嘴角溢血,惊恐地看着夏泽,还有身后那不要命的苏诗若。 “公子!你怎么了?别吓我!我是诗若!苏诗若啊!”她带着哭腔,声音因剧痛而颤抖,“你记得吗?稷下学宫的灯会,我们联诗夺魁!太史公病危时,我们一同寻药!还有……”滚烫的泪水滑落,还未触及夏泽的皮肤,便在空气中“嗤”地化作青烟。 童子看得肝胆俱裂,冲上前想拉开她,“苏姐姐!快放手!你会死的!”眼见苏诗若后背衣衫焦糊,皮开肉绽,若再耽搁,怕是要被活活烤成焦炭! 见她死也不肯松手,童子只得咬牙,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输入苏诗若体内,勉强护住她心脉,同时在两人身体间布下一层薄薄的内力屏障,隔绝部分高温。 夏泽的意识在焚身的业火中挣扎。 他清晰地“听”到了苏诗若的哭喊,感受到了她拥抱的疼痛与不顾一切的爱意,可身体却像被另一个狂暴的意志占据,完全不听使唤!内心的焦灼与无力感几乎将他撕裂! 这时《帝言》与他的“魔念”在产生碰撞,如果处理不好,一步生死,一步入魔。 几女在他心中便是他的逆鳞,同伴的情谊在他心中产生了羁绊,而多年前的爱人与下属之间的生死离别成了他永远抹不去的痛楚。 而这一段时间修习的《帝言》正是引导他放下心中的魔念,执念。 可现在看到季芊墨的样子,他内心当中的魔瞬间冲上心头,占据了主动,两方正在以夏泽的身体为战场,争夺着未来的主导....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而刺耳的鼓掌声,从三层牢房的入口处冷冷传来。 “啧啧啧……真是感人肺腑啊!虽来得晚了些,倒也不算白跑一趟,竟赶上一场好戏!”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 “是你!”小环猛地扭头,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死死盯向说话之人——李星痕! 第190章 长恨剑下无活人 众人都露出警惕之色,因为来人正是长恨剑——李星痕,红花会六弑神之一。 他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大了。 “大家小心!就是此人将卫王软禁的!”小环出声提醒道。 童子此刻仍无法离开苏诗若身旁,而凤七自然认得这个男人,他的前主子。 “小七,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李星痕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还不快回来,我对于你之前所作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凤七见状,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挪向李星痕,并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后,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见到家长,立刻低头认错般站到他身后。 童子的愤怒写满了脸上,“你个二姓家奴!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你!我真替先生感到不值!待我腾出手,定将你挫骨扬灰!” 凤七根本不理会童子的嘶吼,她并没抬起头,仿佛知道自己没脸再面对童子他们一样。 李星痕狂笑不止,他最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令敌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回眸瞥向凤七,手指轻抚过她的发丝,“乖孩子....”掌心缓缓滑至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仿佛她已是掌中之物。 李星痕对待背叛者向来不会留情,如今已经收回了秋三,自然也不会放过凤七,或许她比秋三还会更惨,最起码秋三还活着。 小环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自然知晓李星痕的厉害。 如今之际只有期待夏泽醒过来。 李星痕没有理会他们,仍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这个养了多年的小丫头,那只邪恶的手从脸颊慢慢地顺到了凤七脖颈处,然后向下。 “嗤啦!” 凤七上半身的衣衫直接被扯了下来,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 李星痕将嘴巴慢慢贴近凤七的耳边,“该是回报我的时候了.....小七.....” 突然,话还没说完,凤七猛然抬起那双锐利的眸子,明晃晃的匕首直接插向了李星痕的心脏。 如此近的距离,凤七有十足把握,这一刀,必能取他性命! 她自知,在夏泽陷入昏迷的状态下,这里没人会是李星痕的对手。 所以她将计就计,赌李星痕馋自己的身子,想要吸收自己的元阴。 赌他会不惜一切,迫不及待的现在就想要..... 她赌对了,这把匕首是李星痕教凤七杀第一个人的时候,送给她的。 他告诉她,“害怕么?杀人就是这么简单,盯着对方恐惧的眼神,然后快速地刺入心脏!”李星痕疯魔般的教导方式,把她们几女全部培养成了专业的杀手。 尤其凤七,更是在刺杀上,比前几个更甚。 李星痕不顾身上的伤势,直接一掌拍出! 凤七被这一掌直接击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后面的牢房墙壁上。 她艰难地直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嘴角露出笑容,“这把刀还给你了!” “你!......”李星痕想破口大骂,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日没见,凤七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他以为自己的威慑力已在凤七心中刻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只要见到自己,凤七便会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感到害怕,任由自己摆布。 可现在的他,大错特错,他忽略了夏泽,这个有着《黄帝四经》的男人。 在这段时间内,夏泽在教导童子的时候,也曾指点过凤七,这对凤七的影响很深,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是人,又为了什么活着。 凤七对夏泽怀有复杂的感情——敬畏他的指点,却又忍不住贪恋他的温柔。 她喜欢夏泽,可又不敢明说,只想默默地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就好了。 李星痕怒极攻心,匕首离心脏只差毫厘!” 他直接用另一只一把将匕首拽出,血水如喷泉般散落开来,“噗噗!”他瞬间点住自己的穴位,止住流血。 然后用杀人的目光看向了凤七,“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反正七女已经不全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李星痕猛地抽出腰间长剑——长恨剑! 此剑无鞘,软若游蛇,平日缠于腰间,唯有滔天恨意时方现锋芒。 剑出必饮血,今日,他要凤七的命!” 小环和童子都面露警惕,童子脸上露出尴尬,原来凤七并没有背叛夏泽,是自己错怪她了。 现在凤七的处境很危险,但自己又不能离开,否则苏诗若,顷刻间便会被灼烧成飞灰。 苏诗若自然看出童子的为难,“对不起,我不能离开夏泽,我若离开他,他会直接失去意识,变得不再是他!你懂么?” 童子点了点头,“苏姐姐,你放心,我想凤七姑娘会没事的,咱们还是抓紧唤醒先生为妙!” 小环自知李星痕的可怕,她也管不了许多了,如今之际,在她眼中,唯有先救出卫王季芊墨才重要。 她一个箭步飞出,足尖在水面轻点,眼看就要跃至水牢中央的季芊墨身旁。 然而就在这时,“我让你动了么!” 李星痕犀利的嗓音响起,小环耳中立刻传来恶魔般的鸣叫,那鸣叫震得她整个身躯瞬间停住身形,直接扎在了水里。 随着李星痕散发出的内力,整个水牢全充斥着这种恶魔般的鸣叫之音。 “是域!”童子失声惊呼。 凤七惨笑着,“可惜了,还是没能杀了你。” “浑蛋!你应该感到自豪了,你竟然伤了我,你可以去死了!” 长恨剑直接刺向凤七的脖颈,凤七笑了,她没去看那把剑,也没再看李星痕,眼珠里只有那一道身影,那个男人——夏泽,既是指点她的恩师,又是她心之所向的爱人。 夏泽在意识深处目睹着这一切,“不....不要....不要这样,为什么?动起来!动起来啊!我很努力了,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会这样,动起来啊!”夏泽的内心在滴血,在咆哮,他难道又要重蹈失去同伴、失去爱人的覆辙吗? 一丝丝寒气在其体内与浑身的滚烫形成鲜明的对比,两者相撞的刹那,蒸腾起浓重的白雾。 苏诗若慢慢挪动了自己的身体,看着眼前的夏泽,嘴角终于挂上了笑容。 而凤七那边,童子已经很快了,只差半步就能挡下长恨剑。 李星痕突然低笑出声,嘴角歪斜着咧开,“长恨剑下无生还,你没听说过吗?” 第191章 李星痕蓄势待发 夏泽体内,一黑一白两股气流如混沌初开的阴阳鱼,疯狂旋转,最终轰然交融! 一个凝练的太极图虚影在他体表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轰——!” 巨响震彻水牢! 凤七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冰冷的石壁上。 剧痛让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一丝茫然闪过,“我没死?” 她挣扎着抬头,望向自己方才悬空的位置,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 “夏泽!”巨大的惊喜与难以置信瞬间淹没了她。 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 苏诗若紧绷的心弦终于断裂,一直强撑的意志力如潮水般退去。 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她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夏泽动作快如闪电,屈指一弹,一粒散发着清香的药丸精准射入凤七口中。 同时,他身影一晃,已出现在苏诗若身旁,稳稳将她揽入怀中。 低头看着怀中人儿苍白憔悴的脸和身上触目惊心的烫伤,夏泽眼中满是痛惜与愧疚,“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他迅速取出另一粒从系统兑换的灵药,小心喂入苏诗若口中。 肉眼可见的,那些焦黑的伤痕如同被无形的画笔抹去,肌肤迅速恢复莹白,只是她气息依旧微弱。 夏泽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地,“童子,看好她们!接下来的,交给我!” 李星痕目睹这一切,脸色阴沉如水,并未轻举妄动。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呵,真是令人意外。” 他清晰地感知到夏泽身上那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此刻硬拼,胜负难料,甚至可能两败俱伤。 “人,我给你。但这不算你赢了。”李星痕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赢?”夏泽霍然转身,目光如实质的利剑刺向李星痕,冰寒刺骨,“你对芊墨的折磨,对凤七的伤害,你以为,今天你还能走得掉么?” 李星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阴冷的嗤笑,“就凭你这刚刚稳固的境界?夏泽,本座要走,这天下,无人能拦!” 他周身空间似乎开始微微扭曲,透着一股诡异莫测的气息。 “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夏泽的身影已原地消失。 下一瞬,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头撕裂空气,狠狠砸向李星痕面门! 李星痕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丝毫未变。 拳风及体的刹那,他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打散,无声无息地溃灭在原地,夏泽的重拳只击碎了那道惟妙惟肖的残影。 “好诡异的身法。”夏泽瞳孔微缩,收拳站定,“看来他所言非虚,以此等遁术,我确实难以留下他。” 他不再追击,转身回到众人身边。 “童子,辛苦。”夏泽点头致意,随即又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满脸焦灼、泪痕未干的小环,“别怕,我这就去带她回来。” 他的目光穿透幽暗的水光,牢牢锁在水牢中央那被铁链禁锢的纤细身影上。 季芊墨低垂着头,长发散乱,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 夏泽的心猛地一揪,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电射向水牢中央! “咔嚓!咔嚓!” 两道凌厉的指风精准斩断粗重的铁链。 失去束缚的季芊墨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被夏泽稳稳接入臂弯。 感受到怀中身躯的冰冷,夏泽的心沉到了谷底。 回到平台,语气斩钉截铁:“此地凶险,必须立刻离开!” … 王宫大殿。 李星痕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下方,禁卫军王统领和春一垂首侍立,大气不敢出。 “王统领!”李星痕的声音冰冷的杀意,“宫女小环,勾结外敌刺客,意图行刺卫王!即刻封锁宫门,全宫搜捕!凡有可疑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王统领心头一凛,迅速退下执行。 殿内只剩下李星痕与春一。 春一小心翼翼地抬头,眼中带着询问。 “主人…连您也…”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李星痕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此獠今非昔比。若在之前,杀他易如反掌。如今,胜负只在五五之间。强行搏杀,必是惨胜!”他顿了顿,声音更冷,“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小崽子们,本座岂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他眼神闪烁,一个冷酷的念头迅速成型。 唯有彻底吸收剩余几女,才能在不受重创的前提下,以绝对力量碾压夏泽! “春一,”李星痕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去,把她们都带到本座寝宫!” 春一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声音都因激动而微颤,“主人!您终于要…要临幸我们了吗?” 李星痕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扫过春一因兴奋而潮红的脸颊,语气刻意放缓,带上了一丝虚伪的“温情”,“去吧。你该懂的…即便要‘融为一体’,本座也最是‘舍不得’伤你。” 他将“吸收”换成了更暧昧的“融为一体”,将残忍的掠夺包装成恩宠。 春一浑身剧震,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瞬间淹没了她。 主人说舍不得!他对我果然是不同的!为了主人,粉身碎骨又算得了什么? 她内心狂喊着,完全忽略了那残酷的真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吸收”意味着什么。 曾经完整的七人,尚能保住性命沦为废人。 如今七去其二,剩下的她们,结局只会比被吸干精元、容颜枯槁、生不如死的秋三更加凄惨! 那将是彻底的榨取,恐怕到时,镜中那瞬间衰老如鬼魅的自己,就会让她们中的许多人选择自我了断。 然而此刻,被那虚伪的“舍不得”蛊惑,春一将这些恐怖的预兆都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为主人奉献一切的狂热。 与此同时,夏泽一行人在小环的指引下,潜入了一条隐秘的地宫通道。 “这里是先王的地陵,也是…也是炼制尸奴的秘窟。”小环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卫王和我知道。” 夏泽心中凛然。 脚下湿滑黏腻,厚厚的苔藓覆盖着冰冷的地砖,如同踏在腐败的血肉之上。 浓重的、混杂着泥土霉味和陈年尸骸气息的阴冷湿气,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 黑暗仿佛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无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甬道中回荡。 前路是未知的凶险,身后是如影随形的追兵。 夏泽怀抱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季芊墨; 童子背着依然虚弱的苏诗若; 小环则吃力地搀扶着受伤的凤七。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绝望和对渺茫生机的渴求。 一行人在这象征着死亡与污秽的幽冥地宫中,艰难地向着未知的前方跋涉.... 第192章 扭曲的李星痕 地宫深处,光线昏沉。 季芊墨眼睫微颤,悠悠醒转。 睁眼,那张刻骨铭心、朝思暮念的容颜——夏泽,便撞入眼帘。 “快走!离开此地!有险!”她声音嘶哑,带着未散的惊悸。 夏泽并未多言,手臂一紧,将她狠狠拽入怀中,声音带着坚定,“莫怕,已无碍。一切有我。” 其余众人围拢过来,看着素来沉稳的卫王如此失态,心下皆是一沉,难以想象她此前究竟经历了何等可怖之事。 “我可是在梦中?你当真回来了?”季芊墨指尖微颤,抚上他的脸颊,犹自不敢置信。 “嗯。”夏泽颔首,目光沉凝如渊,“回来了。我们走,去斩碎你的梦魇!” 众人皆欲同往,却被夏泽抬手止住,“留于此地。我携她一人足矣。” 他低头看向怀中女子,眸中寒芒一闪,“我要她亲眼看着,那噩梦如何灰飞烟灭!” 苏诗若倚在一旁,气息仍弱,“当心...我在此....等你归来。” 夏泽目光在她面上凝驻片刻,“安心,定当平安归来。”他转向童子,“此处,便托付于你了。” “先生放心。” 夏泽转身离去,步履沉稳。 胸中恨意犹存,恨李星痕加诸于季芊墨及众人之痛,却不再如先前那般焚心蚀骨。 这便是“帝言”之效,令他在滔天恨意前亦能保持一份冰封般的清明,理智地应对一切。 他循着那丝微妙的感知,抱着季芊墨,步步踏向李星痕的寝宫。 沿途禁卫林立,然当看清夏泽怀中之人正是他们的卫王时,众人皆愕然僵立,面面相觑。 “这....究竟是何情形?”一名禁卫失声低呼。 “莫轻举妄动,事恐有异。”另一人沉声提醒。 禁卫军一时难辨,眼前之人,究竟是劫持了卫王,还是李星痕假传旨意? 可看那姿态,卫王分明是依偎在夏泽怀中,哪有半分被挟持的模样? “尔等....退下!”季芊墨气息虽弱,威严犹在。 一声令下,众禁卫如蒙敕令,齐齐顿足,不敢再近半步。 不多时,寝宫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已在眼前。 夏泽抬脚,猛地踹出! “轰”然巨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甜腻与腐败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景象触目惊心。 女子罗衫凌乱,撕扯得不成样子,残破的散落一地。 整个寝殿狼藉不堪,似经历了一场狂暴的蹂躏。 名贵瓷瓶碎裂成齑粉,檀木屏风倾颓在地,案几翻倒,四处皆是抓挠撕扯的痕迹。 夏泽与季芊墨对视一眼,俱是惊疑。 这时,里间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星痕赤裸着精悍的上身,缓步踱出。 就在门开的刹那,夏泽目光锐利如鹰隼,已瞥见里间一角,那景象,直如人间地狱! 是春一她们。 除了春一尚勉强维持着人形,其余几女,竟已形如枯槁! 曾经曼妙的躯体,如今只剩一层松弛褶皱的皮囊包裹着嶙峋瘦骨,惨不忍睹。 她们全都赤身露体,眼神空洞呆滞,嘴角挂着痴傻涎水,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笑声.... “你,终于来了。” 李星痕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狂喜与嗜血,仿佛已稳操胜券。 夏泽瞳孔微缩,瞬间将季芊墨护在身后,如临大敌。 眼前的李星痕,与水牢中判若两人! 不仅是容貌身形更显精悍妖异,更有一股渊深似海气息弥散开来。 不过数个时辰,此人竟脱胎换骨! “这是何等邪功?”夏泽心中警兆狂鸣。 “恐是,阴阳家秘传的邪术!”季芊墨声音发颤。 “阴阳家,存于梁国。”季芊墨叹口气,“此阴阳家神秘莫测,盘踞梁国深处,极少现世,其根底……我也不甚了了……” “哈哈哈——!”李星痕骤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遗言……可交代完了?” 他扭曲着脸,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那张尚存几分俊朗的脸庞此刻狰狞如恶鬼,“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你毁我大计,杀我精心调教的侍女,更策反一人……此仇此恨,百死莫赎!” 他侧身一步,将身后地狱般的景象彻底暴露在二人眼前。 季芊墨不忍卒睹,猛地别过头去。 夏泽眉头紧锁,里面的人,生不如死! “看见了吗?”李星痕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指向内室,声音亢奋地发颤,“你身边所有的女人……最终都会变成这般模样!我会让你亲眼看着……看着她们在我身下哀嚎、枯萎!哈哈哈哈!” 夏泽面沉如水,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想激怒我?徒劳。想取我性命,凭本事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将季芊墨安置在相对安全的一角。 “芊墨,看仔细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斩断金石的决绝,“看我如何……为你,讨回公道!” 话音落,夏泽并指如剑,直指李星痕心口! “一切因果,始于尔!其终局——唯死而已!” “嗡——!” 磅礴浩瀚的“因果领域”瞬间张开,无形的力场充斥整个寝殿。 面对这足以令寻常高手窒息的领域威压,李星痕非但不惧,眼中病态的兴奋反而更盛。 “领域?”他嗤笑一声,声音嘶哑如夜枭,“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领域不过是虚妄的泡影!你师长未曾告诫于你么?” 语毕,他竟缓缓抬起手,五指指甲骤然变得漆黑锐利。 然后,在夏泽与季芊墨惊骇的目光中,那利爪猛地刺入自己后颈皮肉之下! “噗嗤!” 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响起。 李星痕脸上毫无痛楚,反而带着一种迷醉。 他手臂筋肉坟起,缓缓地从自己的脊柱上方,硬生生抽出了一条物事! 那东西通体惨白,细长柔韧,表面布满细密的螺旋纹路,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光,竟似一条被活活抽出的——脊椎大筋! 李星痕随手一抖,将附着其上的血珠甩落,那惨白的筋条绷得笔直。 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古老的音节在死寂的寝殿中回荡。 随着咒语,那条脊椎大筋骤然亮起幽暗深邃的乌光,光芒越来越盛,竟隐隐将夏泽“因果领域”的金辉压制下去! 乌光流转间,那筋条形态剧变,迅速延展、塑形、凝实。 顷刻间,一柄造型狰狞的骨剑赫然成型! 剑身修长,由一节节森白椎骨拼接而成,整柄剑散发着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阴邪煞气! 李星痕单手握剑,随意一挥,骨剑撕裂空气。 他剑指夏泽,脸上是彻底扭曲的疯狂与杀意。 “夏泽——!纳命来——!” 第193章 李星痕身死 夏泽侧身躲过凌厉一击,无形的护身屏障瞬间在周身荡开。 “邪魔外道!今日,我便要替那些枉死的冤魂讨个公道!”夏泽厉喝一声,一步踏前。 他掌心银光乍现,数道银针激射而出! 本想借银针布下天雷大阵,却不料李星痕手中骨剑翻飞,寒光过处,所有银针尽数被斩为齑粉! “夏泽小心!那骨剑上有毒!”季芊墨强忍伤痛疾呼。 她此刻有心无力,只能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 夏泽心中冷笑:毒?他最不惧的就是毒! 李星痕一击落空,眼中恨意更炽。 他身形跃至半空,手中骨剑疾舞,竟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幽暗诡异的五芒星印! “五星恨天!” 嗤啦! 星芒带着长长的残影,如陨星坠地,美丽眩目却蕴含着毁灭性的深沉杀机! 夏泽面前的无形屏障应声而碎,星芒去势不减,直欲洞穿他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夏泽身形骤然模糊,原地消失!下一瞬,他出现在不远处,手中已然收回了那辆奇异的“担架车”。 “不愧是‘弑神’之一,竟逼得我此刻便动用了担架车的一次机会!”夏泽瞳孔微缩,全神戒备。 李星痕攻势如潮,连绵不绝,剑影如狂风暴雨般笼罩而来。 一时间,夏泽竟被压制得只能勉力闪避! 季芊墨看得肝胆欲裂,却连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都怪我!若非夏泽为救我涉险,岂会陷入如此绝境?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 “一只只会抱头鼠窜的蝼蚁!你逃得掉吗?”李星痕眼中满是戏谑,声音如猫戏鼠般轻蔑,“无趣!若你只有这点本事,那就去死吧!” 然而,就在这一瞬,夏泽身形猛然顿住,不再躲闪。 他抬起手臂,五指齐张,对准了李星痕。 “是该结束了!一切因你而起,你身上的恶果,今日由我裁定!”夏泽冰冷的声音响起,张开的五指骤然紧握! 李星痕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可能!你……你是什么时候……?”话音未落,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自他体内爆发! “——呃啊!”李星痕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竟猛地将手中骨剑自行崩裂成五段! 随即,他如同疯魔般,将这五段骨剑狠狠刺入自己的四肢与胸膛! “五星幻魔阵!”李星痕嘶声咆哮,周身黑气狂涌! 他强行压制住体内那股诡异的因果之力,身形踉跄着落于后方屋顶瓦砾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夏泽,脸上扭曲着疯狂的笑意,“意外吗?哈哈哈!你的因果之力,被我压制了!没了这诡异手段,我看你还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李星痕已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 夏泽确实未料到他竟能强行压制因果反噬,面对这搏命般的攻势,只能再次游走闪避,脑中飞速推演着破局之法! 砰! 夏泽被李星痕一记重脚踢向高空!不等他稳住身形,李星痕的身影已鬼魅般出现在他上方,蕴含着千钧之力的一拳狠狠砸落! “轰!” 夏泽如同陨石般砸落地面,尘土飞扬,坚实的地面被硬生生轰出一个深坑! “如何?夏泽!这就是你的实力?不堪一击!”李星痕带着刻骨的恨意嘶吼,“我在大卫苦心经营十四载,只差月余便可功成!是你!全被你毁了!毁了啊!”他如同失去心爱之物的疯兽,瞬间掠至深坑边缘。 看着坑底趴伏不动的身影,李星痕眼中凶光更盛,一脚狠狠踏下! “砰!”“砰砰!”“砰砰砰!……” 沉重的践踏声不绝于耳,每一脚都仿佛踩在季芊墨的心上。 她眼睁睁看着夏泽的身躯在泥土中不断下陷,坑底渐渐被刺目的血红浸染。 “不——!”季芊墨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嗓子已然嘶哑,巨大的绝望和自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夏泽就不会…… 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捂住眼睛,再不敢看那惨烈的一幕,内心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而李星痕仍在疯狂地发泄着怒火,直到坑底的身影似乎彻底没了声息。 他喘着粗气,扭曲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满足,目光缓缓转向蜷缩的季芊墨。 “死透了!哈哈哈哈……那么,该轮到你的女人了!”他舔了舔嘴唇,一步步朝季芊墨逼近,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轻柔,“小乖乖,别怕哦……我这就来‘好好’疼你,马上送你去和他团聚,你说好不好?”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季芊墨的心尖。 那失去挚爱的巨大痛楚彻底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抬起头,擦去满脸的泪水,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我不会屈服的!我要为他报仇!夏泽!等我!” 她挣扎着想要冲向李星痕,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一道熟悉而温暖的身影却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傻丫头,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怎么还自己入戏了?”夏泽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李星痕如遭雷击,猛地回头看向深坑——坑底哪还有什么血肉模糊的尸体? 只有一堆被踩踏的不成样子的泥土! 幻觉?自己刚才竟中了夏泽的幻术? “不可能!绝不可能!”李星痕失声惊叫。 原来,夏泽在被重拳轰入地面的瞬间,借着激扬的尘土掩护,迅速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一瓶无色无味的致幻药剂,悄然洒入空气。 尘土混合着药剂的气息被李星痕和心神激荡的季芊墨吸入,两人同时陷入了“夏泽惨死”的逼真幻境! “就算你侥幸活过来,又能如何?我再杀你一次便是!”李星痕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与体内再次蠢蠢欲动的反噬之力,狂吼着再次跃起,骨剑碎片带着怨毒的黑气刺向夏泽! 然而,就在他腾空的刹那,夏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右手食指与中指间,赫然缠绕着一根细如发丝、坚韧无比的银色丝线! 而丝线的另一端,正牢牢系在李星痕胸口那枚最关键的骨剑碎片之上! 夏泽手指轻轻一勾! “嗤啦——!” 那枚深深嵌入李星痕胸膛的骨剑碎片,连同其下镇压的因果之力核心,被银丝猛地拽出!一股狂暴的反噬能量瞬间在李星痕体内彻底失控、爆发! “呃啊——!你……你做了什么?”李星痕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周身黑气剧烈翻腾、逸散,刚刚凝聚的攻势瞬间瓦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跌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夏泽稳稳接住那枚飞回的、沾染着诡异黑血的骨剑碎片,冰冷的眼神如同审判: “现在,你拿什么来挡?” 第194章 白色闪光 “不,这不可能!” 李星痕目眦欲裂,发出不甘的怒吼。 “轰隆!” 因果之力失去了骨剑断刃的压制,轰然爆发! 他的一条胳膊瞬间被炸得粉碎,化作漫天血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呃啊——!”李星痕惨嚎一声,残存的左手闪电般在断臂处连点数下,强行封住狂喷的鲜血。他脸色惨白如纸,死死盯着夏泽,声音因剧痛和恨意而扭曲,“夏泽!你够阴险!” 夏泽眼神冰冷,不为所动:“与你相比,还是差远了!” 李星痕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锁住夏泽另一只手中悄然出现的又一根银丝。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他慌忙后退半步,疯狂地低头扫视全身,试图找出任何可能被连接的骨剑残片。 就在他心神剧震、方寸大乱之际,夏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五指再次狠狠一拽! “嗖——!” 一道寒光如同毒蛇般自李星痕后脊破体而出,带着淋漓的血肉,瞬间贯穿了他的腹部! “噗……轰隆!” 他的小腹被炸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肠子和其他污秽之物混合着鲜血,不可抑制地汩汩涌出,流淌一地。 李星痕踉跄一步,目光涣散,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嘴角不断溢出浓稠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想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夏泽看也不看垂死的敌人,转身走向季芊墨,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看到了么?他,不过如此!”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季芊墨抱起。 而就在两人转身欲离的刹那——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李星痕身后的阴影中扑出!是春一!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抱住了李星痕濒临破碎的身躯,声音带着决绝的哭腔:“主人!你不会死的!让春一代替你!” 话音未落,她手中已多出一张泛着诡异光芒的阴阳家符篆!她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滚烫的心头血涂抹在符篆之上,随即狠狠拍向李星痕的眉心! 符篆光芒大盛! 春一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神迅速涣散。她软软地倒在李星痕脚边,用尽最后一丝气息,气若游丝地呢喃道:“我…爱…你…李…星…痕……”声如蚊蚋,却耗尽了她的一生。 诡异的光芒笼罩着李星痕。 他的身躯瞬间腐烂,并带着腥臭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骤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他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然而,他腹部的恐怖窟窿并未愈合,残破的躯干和消失的手臂依然昭示着致命的重创。 此刻的他,气息阴冷死寂,宛如和大卫的尸怒一样,不过他却保留着生前思想! 他僵硬地侧过头,看到地上春一逐渐冰冷的尸体,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那是他赐予她保命的符篆,唯一的用途就是在自己濒死时献祭生命将他强行拉回人间片刻! “春一”李星痕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沙哑嘶鸣,猩红的眼中翻涌着极致的怨毒,“你做得很好……放心……不会……白死……” 此刻,夏泽抱着季芊墨,正缓步前行。 “我们得尽快....”夏泽正低声说着后续的安排。 季芊墨脸上刚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放松。 突然!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伴随着刺骨的杀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夏泽身后! 距离近在咫尺——仅有半步之遥! “小心!”季芊墨的惊呼刚冲出喉咙! 一道惨白的骨影已如毒龙出洞,带着李星痕滔天的恨意,狠狠捅进了夏泽的后心! “噗嗤!” 冰冷的骨剑透体!剧痛瞬间炸裂! 夏泽闷哼一声,反应却快如闪电!他猛地将怀中的季芊墨向前方安全处推去,同时强忍钻心剧痛,拧腰回身,凝聚全身力气的一拳,裹挟着风雷之势,狠狠轰向偷袭者的胸膛! “砰!” 李星痕被这含怒一击打得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夏泽踉跄一步,捂住胸前透出的骨剑剑尖,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掌。 他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那个再次从尘埃中缓缓爬起的、非人非鬼的身影。 李星痕摇晃着站起,腹部的窟窿和胸口的凹陷对他仿佛毫无影响。 那双猩红的眼睛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他感受不到疼痛,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他要将这场死斗,拖入最血腥残酷的持久消耗! 就在夏泽与李星痕缠斗,形势岌岌可危之际。 “公子!” “先生!” 几声饱含焦急的呼喊划破战场的死寂! 四道身影如疾风般冲入场中——正是童子、苏诗若、凤七和小环! 他们终究无法安心等待,他们违背了夏泽的命令。 眼前的景象让四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夏泽浑身浴血,胸前还透着一截惨白的骨剑,正与一个散发着浓烈腐臭气息“东西”殊死搏杀! 那东西腹部的巨大窟窿清晰可见,仅剩的手臂挥舞着骨剑,猩红的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哪里还有半分人样?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凤七的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调,她握着兵器的手微微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李星痕?” 小环反应最快,连忙跑到卫王季芊墨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虚弱的季芊墨,眼中满是关切和忧虑。 苏诗若则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美眸圆睁,瞳孔因眼前的恐怖景象而剧烈收缩。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俏脸瞬间失去血色。 她看着夏泽,又看看那狰狞可怖的怪物,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心疼狠狠攫住了她的心脏——夏泽……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地狱! 李星痕那怪物一把轰飞了童子。 瞬间掐住了夏泽的脖子。 低沉嘶吼的嗓音再次发了出来,“夏.....泽......去.....死....吧!” 他手中只要微微一用力,夏泽的脑袋瞬间就会被捏碎!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剑光瞬间划过。 李星痕那带有腐臭的胳膊瞬间破碎。 夏泽也直接掉了下来。 一道光闪过,接住了夏泽,带他回到了己方人群中。 此人抬眸冷冷地看向李星痕! “我隋渊的兄弟!你也敢动!” 第195章 下一站!大梁! “隋渊!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夏泽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目光锁定了阔别多年的生死兄弟。 那份惊喜,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嗯,回来了!”隋渊咧嘴一笑,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场中,“要不是那老……咳,算了,说来话长,回头再叙旧!先料理了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李星痕虽不识隋渊,但方才那惊鸿一瞥的出手,纵然已神智不清,但他的身体,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隋渊手中长剑斜指李星痕那扭曲的身躯。 “丑八怪,受死!” 话音未落,一股精纯的内力自隋渊体内轰然爆发! 刹那间,他周身空间仿佛化为实质,无数道璀璨剑芒凭空闪现! “去!” 嗤嗤嗤——! 尖锐的破空声几乎与命令同时响起!电光石火间,那密集如雨的剑芒已然洞穿了李星痕的躯体! 腥臭粘稠的血水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泼洒在地。 一股难以言明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 “唔!”苏诗若脸色一变,第一个捂住了口鼻。 饶是如此,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依旧无孔不入,熏得人头晕目眩。 被剑芒贯穿的李星痕,一条腿齐根而断,不知飞向了何处。 他整个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侧翻在地。 “呃啊!”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完全感受不到肢解的痛楚,仍在血污中疯狂扭动、叫嚣。 “啧,真他娘的恶心!”隋渊嫌弃地撇撇嘴,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他手腕一抖,珍若性命的长剑“有情”瞬间归鞘。 如此污秽之物,岂能玷污了心爱的宝剑? 只见他手臂轻抬,并指如剑!指尖处,一点精纯至极的内力瞬间凝聚,化作一道尺许长的凝练剑罡,锋芒毕露! 指尖轻点,剑罡如离弦之箭,无声无息,快逾闪电,精准无比地洞穿了李星痕眉心!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份举重若轻的从容,昭示着他这些年的苦学,早已今非昔比。 嘶吼戛然而止。 李星痕眼中的疯狂瞬间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死寂。 他那畸形的庞大身躯最终化为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死水。 “阴阳家的邪术,果然恶心透顶!连死人都不消停!” “喂,说话注意点,”夏泽皱着眉,不满地反驳,“我也领悟了阴阳家的阵法一道!” 隋渊却摇了摇头,眼神带着几分了然,“你那不一样。你那不是纯粹的阴阳家路数,而是……‘练气士’!” “练气士?”这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场所有人都露出茫然之色。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夏泽,也从未在古籍中见过这个称谓。 “那是什么?”夏泽追问。 隋渊目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据我这几年所知,练气士的存在,比我们所知的诸子百家、比这五国并立的历史还要古老得多。那是......人王统治的时代!”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有向往,也有惋惜,“传说中,那位人王本身便是一位极其强大的练气士。他建立了空前强盛的大商国度!可惜……盛极而衰,终究还是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他那么强大,为何还会亡国?”季芊墨忍不住插话,美眸中充满好奇。 “再强大的人,也可能遇到更强的对手,或者……”隋渊叹了口气,“或许败于自身的自负?具体缘由早已成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夏泽,目光扫过站在夏泽身边的凤七——一个生面孔的女子。 隋渊不明两人关系,但见夏泽毫无表示,便顺口道:“和你小子一样,身边红颜知己可不少!” “靠!”夏泽心中暗骂,恨不得立刻把隋渊的嘴缝上:你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等这事儿完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帝言》也止不住我心中的怒火! 霎时间,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夏泽身上。 季芊墨、苏诗若,甚至童子,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祸国殃民”“昏君”般的玩味审视。 唯有角落里的一个女子,目光自始至终都温柔地追随着隋渊的身影。 小环。她等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 她没有像寻常女子般激动地扑上去,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将他这些年可能的变化,一寸寸刻进眼底。 隋渊其实早注意到了那道目光。 方才激斗是首要,此刻强敌已除,他刻意摆着潇洒姿态,就等着小环能主动投怀送抱呢。 “呕……这味儿实在受不了了,尸体必须赶紧处理!”夏泽夸张地皱了皱鼻子,看向隋渊。 季芊墨会意,立刻吩咐:“小环,你去……” “是,卫王。”小环应声,刚欲转身。 “等等!”隋渊一个箭步上前,声音洪亮,义正词严,“这脏活累活怎么能让姑娘家去?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我去帮她!”话音未落,他已掠至小环身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拦腰扛起! “呀!”小环的惊呼声未落。 隋渊足下一点,身法快如鬼魅,带着一串爽朗得意的大笑,眨眼间便扛着挣扎的小环消失在庭院深处,只留下一阵疾风。 “哈哈哈哈!”夏泽等人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连空气中残留的恶臭似乎都被这笑声冲淡了几分。 笑声渐歇,众人移步至季芊墨的书房。 檀香袅袅,暂时驱散了外间的血腥与秽气。 夏泽与季芊墨相对而坐,商讨着经此一役后大卫的局势。 夏泽言辞冷峻:“朝中那些蛀虫,此次尽显原形,留之无用。当……尽诛!” 他会从稷下学宫物色贤才,重整朝纲。 季芊墨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揉了揉额角,看向夏泽的眼神带着一丝期盼,“你……就不能留下来,亲自执掌这大卫吗?” 夏泽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快了。我会回来接掌大卫的。” 他心中清楚,《帝言》的奥秘尚未完全参透,前方的路,还很长。 “先生,”一直侍立一旁的童子适时开口,“我们接下来,去往何处?” 一旁的苏诗若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夏泽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书房的窗棂,投向那遥远而神秘的北方。 一丝探究的锋芒在他眼底闪过。 “此间事了,阴阳家……倒真勾起了我的兴致。”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一点。 “下一站——大梁!” 第196章 苏莲祎的惊喜“已孕” 夏泽在大卫王宫养伤的月余时光,并非全然平静。 苏莲祎得知他受伤的消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大卫王宫。 当她踏入夏泽养伤的寝殿,目光触及他身上透出血迹的绷带时,那双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无声地滑落。 “怎么会……伤成这样!”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答应过的,只是入世体验!为何会卷入这等生死之局?” 她的质问并非单纯的责备,更像是一种被巨大恐慌攫住后的宣泄——她害怕失去他。 季芊墨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身为卫王的骄傲让她无法在人前承认自己的过错,但苏莲祎的话语像针一样刺在她心上。 那日,她失控的言语,何尝不是源于同样的恐惧? 害怕夏泽如流星般划过她的生命,再无痕迹。 夏泽费力地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拭去苏莲祎脸上的泪痕,“傻丫头,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旁的隋渊见状,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莲祎妹子放心!有我在,保管他……” 话音未落,苏莲祎倏然转头。 那双还含着泪的眼眸此刻却冰冷如冰,锐利得仿佛要将隋渊洞穿! 隋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消失了那么多年!音讯全无!”苏莲祎的声音像淬了冰,“现在倒有脸跟我说保他安全?” 她身为大周女君的威仪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莲祎!”夏泽连忙开口,“这不怪隋渊!他这些年……也是为了变得更强,为了日后能更好地护住我们!” “对……对不起!”隋渊像是被那眼神刺中了某个遗忘的痛点,脸色有些发白,“从今日起,我隋渊寸步不离他左右!” 小环看着隋渊自责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但在气势逼人的苏莲祎面前,她只能将担忧默默咽下。 此刻殿内,能与苏莲祎这份气势分庭抗礼的,唯有卫王季芊墨。 然而,季芊墨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愧疚让她选择了沉默,并未出声。 “都出去。”苏莲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季芊墨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季芊墨被她看得心头一窒,“诸位,先随我出去吧。”她率先转身,众人默默跟随,退出了这气氛凝重的寝殿。 殿内只剩下两人。 夏泽故意缩了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莲祎,你刚才的样子……好凶,吓到我了。” “哼,”苏莲祎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恼意和心疼,“吓到最好!最好吓得你下不了床,省得你到处惹是生非,让人提心吊胆!” “我知道错了……”夏泽立刻摆出最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错了?”苏莲祎仿佛能看透他心底那丝微小的埋怨,“是我多管闲事?还是我不该来大卫打扰你和你的‘卫王’?”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咕咚。”夏泽清晰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哀叹:这丫头的心思还是这般敏锐!我这《帝言》莫非白修了?她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挥之不去啊! “别怪我刚才那样,”苏莲祎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我……也是为他们好。你看到了,季芊墨也好,其他人也罢,他们……太依赖你了。” 夏泽神色一肃,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 如今历傀、霍云能有今日护国大将军的成就,也是经历了无数风浪起伏,才真正成长起来的。 可面对这些早已融入他生命、牵动他心绪的人,却始终难以割舍。 执念! 脑海深处,《帝言》里的一段话闪过他的脑海。 执念!魔念!欲念!三念如枷锁,凡俗皆难脱!魔念已破,执念、欲念……若也能勘破……《帝言》真谛,指日可待! 这念头如闪电划过,驱散了心中的些许阴霾。 他心头一热,不顾身上的伤痛,猛地将苏莲祎揽入怀中! “唔……你……疯……唔……”苏莲祎的滚烫的唇舌堵了回去。 起初她还挣扎着,含糊地提醒,“伤……你还有伤……嗯……” 但夏泽的吻轻易瓦解了她的抵抗。 那冰冷强势的外壳瞬间融化,眼底只余下如水般的柔情和一丝被宠溺的脆弱。 她终究不是季芊墨那样的铁血君王,内心深处,她只愿做他身边被呵护的小妇人。 只是大周的重担,让她不得不披上坚强的外衣。 ……… 短暂的激情过后,代价是夏泽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 “你……你瞧瞧!”苏莲祎又急又气,手忙脚乱地查看伤口,“都说了让你忍着点!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见到你,我就忍不住嘛……”夏泽的眼神像粘了蜜糖一样胶着在她脸上,满是得逞后的笑意。 “真是的……”苏莲祎无奈地瞪他一眼,小心地为他重新包扎,嘴里忍不住念叨,“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夏泽脸上的笑意还漾开着,下意识地应和,“嗯嗯,我下次注……嗯?” 他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等等! 刚才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你……你说什么?”他猛地抓住苏莲祎的手腕,眼神死死锁住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苏莲祎被他抓得手腕微痛,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微微低下头,带着无限娇羞,声音细若蚊呐: “我说……你,要当父王了。” “真……真的?”巨大的狂喜席卷了夏泽的全身,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确认这不是梦,他竟鬼使神差地,抬手在苏莲祎挺翘的臀瓣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呀!你作死啊!”苏莲祎惊呼一声,又羞又恼地拍开他的手。 “疼吗?会疼就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夏泽激动得语无伦次,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猛地将苏莲祎打横抱起,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吓得苏莲祎连声惊呼。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布满胡茬的下巴在她颈窝、脸颊、小腹轻柔而急切地蹭着,落下细密的吻。 尤其当吻落到她尚平坦的小腹时,动作变得无比轻柔。 “你……你怎么不掐你自己!”苏莲祎被他蹭得痒极了,气息再次不稳,两人笑闹着,不知不觉又从床边纠缠到了床榻深处…… 数个时辰后。 苏莲祎筋疲力尽地依偎在夏泽怀里,潮红未褪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地低语:“我也是……来大卫前几日,才刚诊出的脉象。” 夏泽闻言,身体瞬间紧绷,猛地想起方才的孟浪,脸色刷地白了,满眼都是后怕和自责,“天!我……我方才…” “慌什么!”苏莲祎嗔怪地戳了戳他的胸膛,脸上带着一丝狡黠,“亏你还自称神医呢!你忘了?你很久以前就给我……还有她们,都送过那‘安胎灵药’了?” 夏泽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了!那得自系统的神异丹药“固元安胎散”! 此药神效非凡,能护住胎儿本源,莫说寻常动作,便是母体经历激烈战斗,皆可保无虞!难怪……难怪苏莲祎明知他有伤在身,方才情动时虽有顾忌却并未真正强力阻止! 夏泽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洪亮,穿透了寝殿的帷幕。 “来人!传隋渊、小环、季芊墨……速到养心殿候着!” 他低头看着怀中娇羞无限的妻子,眼中闪烁着促狭而兴奋的光芒: “嘿嘿,为夫今日心情大好,得好好‘教育教育’那几个家伙!尤其是隋渊那小子!” 第197章 亘古的星河 殿内。 夏泽嘴角的笑意自打晨起便一直如此,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最先到的季芊墨瞧着稀奇,转向苏莲祎,“他这是怎么了?” 苏莲祎双颊飞起两抹红霞,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怯。 她轻轻拉过季芊墨,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 “当真?”季芊墨杏眼圆睁,惊愕之后满是喜悦,她猛地握住苏莲祎的手,“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那我岂不是也要做‘娘亲’了?哈哈哈!”她自己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那模样,倒比夏泽好不了多少。 苏莲祎被她逗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呀,自己个儿也得加把劲才是!”话一出口,她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转而带上些许歉然,“对了,前几日……我说话重了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季芊墨反手亲昵地揽住她的胳膊,“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我还不晓得你的心?放心,我才没那么小气。” 正说着,殿门口又传来笑语。 小环与隋渊十指相扣,并肩走了进来。 两人这几日颇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味,整日里腻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刻眉梢眼角都带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一进殿,便瞧见夏泽和季芊墨一个傻乐一个大笑,而苏莲祎也是粉面含春,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 “咳…!”夏泽见他们到了,努力板起脸,目光在隋渊身上溜了一圈,带着点促狭,“我说隋渊啊,你这身子骨……是不是得调养调养了?若有需要,兄弟我这儿倒是有几味祖传的强身健体秘方,保管……” 隋渊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砸得一愣,“胡说什么?我壮实得很!” “哦?壮实?”夏泽像是得了什么凭据,得意之色又爬上眉梢,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真壮实?那能比得过我么?哈哈哈……”他边笑边踱到小环跟前,故意压低声音,“小环,你老实说,是不是这小子……不太中用?” 小环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头埋得低低的,“没……没有的事……” 隋渊这下真懵了,“夏泽!你今日吃错药了不成?自打进门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平白无故就编排我身子不行?怎么着?莫非你自个儿……行了?得意了?哼,给我十个八个美人,我也照样能……能……”他一时口快,后面的话没过脑子便溜了出来。 “大被同眠?”夏泽精准地接上了下半句。 “……”季芊墨和苏莲祎同时啐了一口,脸上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环却是柳眉倒竖,纤纤玉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揪住了隋渊的一只耳朵,“反了你了!还敢想什么‘大被同眠’?我还没点头允你纳妾呢!” “哎哟!疼疼疼……娘子松手!我这不是被他气糊涂了么!我就顺嘴一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隋渊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告饶。 “顺嘴一说?我看你是早有贼心!” 季芊墨看他们闹得不像话,又怕惊扰了苏莲祎,连忙笑着上前,“好了好了,莫闹了!小心碰着莲祎!她可是有孕在身的人了!” “什么?”隋渊和小环的动作瞬间定格,两人猛地转头看向苏莲祎,异口同声,眼珠子瞪地溜圆,“有喜了?” 苏莲祎含笑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嗯,也是近日才诊出来的。” 夏泽立刻又挺直了腰板,踱到隋渊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得意扬扬,“哈哈哈,怎么样?还不快跟哥学着点!” 隋渊一把勒住夏泽的脖子,“好哇你!我说怎么一进门就阴阳怪气的!学?学你个……”转而看向小环,信心满满地昂起头,“哼!我们可是自有盘算的!对不对?” 小环被他看得羞不可抑,一跺脚,扭过身去不理他。 .... 当夜,夏泽兴致极高,将亲近之人都唤至宫廷雅致的后花园中。 他亲自挽袖上阵,架起特制的铁架,给他们上了一道“现代”版烧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月色如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地上渐渐多了些东倒西歪的酒坛酒壶。 除了有孕在身浅尝辄止的苏莲祎和需保持清醒的季芊墨,就连苏诗若也多贪了几杯,此刻已是霞飞双颊,眼神迷离。 苏莲祎与季芊墨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离席,临走前,苏莲祎回眸递给夏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环则拉着同样微醺的凤七,要去后殿的温泉池子里泡泡,散散酒气。 唯有童子不胜酒力,早已地上蜷起身,抱着个空酒坛呼呼大睡。 夜阑人静,星河低垂。 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夏泽与隋渊。 两人索性跃上殿宇的琉璃瓦顶,仰望着浩瀚苍穹。 隋渊提起手边最后一坛酒,猛灌了一口。“准备动身去大梁了?”他问道。 夏泽枕着手臂,目光仿佛要穿透那深邃的星空,“嗯。日子定了。要不要……再多给你留些时日?” “嗯?” “造小人啊!”夏泽侧过脸,揶揄地笑看他,“哥这秘方,真不试试?” “去你的!”隋渊笑骂着给了他一肘,“现在真没想这个。” 夏泽的笑意淡了些,声音沉静下来。 “还在……为从前的事?” 隋渊沉默了片刻,只有清洌的酒水滑入喉管的咕咚声。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惘然,“说不好。有时想想,小环跟着我……是对,还是……”他顿住,没有说下去,只是又仰头灌了一大口,目光投向那遥不可及的星辰深处。 “不过,”他握紧了酒坛,指节微微发白,“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该握住的,死死攥在自己手里!” 夏泽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挚友的侧脸,月色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我会帮你。”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有我,有小环她们,有大周,还有这大卫……都是你的后盾。” 隋渊咀嚼着这番话,胸腔中一股暖流涌动。 他重重地点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 “其实……”夏泽犹豫了一下,“我更想你留在大卫。芊墨她……”他想起李星痕之事,心中仍有余悸。 “让童子留下吧。”隋渊打断他,显然早有考虑,“那孩子,总跟着你四处漂泊也不是长久之计。雏鹰总要离巢才能翱翔。况且,我看他……也绝非池中之物。”他目光扫过廊下酣睡的童子,带着几分深意。 夏泽闻言,猛地撑起半边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你也看出那孩子……有些门道了?” 他忆起当年稷下学宫初遇时那个懵懂却眼神清亮的稚童,“那时他还一团孩气……没想到,一晃竟这么多年了……” “可不是么,”隋渊带着感慨,又有些戏谑地调侃,“连你这不着调的,都快要当爹了!” 夏泽被这“不着调”的评价逗得再次放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荡开。 两人就这样躺在微凉的琉璃瓦上,望着亘古不变的星河,将胸中块垒付于酒坛,畅谈着那扑朔迷离的未来。 第198章 村口的震惊 得益于季芊墨和苏莲祎那夜勾魂摄魄的眼神暗示,夏泽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可谓“性”福无比。 那“三女侍一夫,大被同眠”的宏伟蓝图,终于在苏莲祎有孕、季芊墨格外“体谅”的契机下,得以部分实现,其间的旖旎风光自不足为外人道。 一月时光,便在这样蜜里调油的欢愉中悄然滑过。 稷下学宫遴选出的贤才陆续抵达,季芊墨在苏莲祎的鼎力支持下,将大卫的政务梳理得井井有条,百废待兴的国度正一点点焕发出新的生机。 假以时日,潜移默化之下,必将同大周一样,出现盛世的景象。 这日,夏泽召集了核心的几人议事。 霍云与历傀两位将军仍在征伐大鲁的前线,捷报频传,唯闻大夏已陈兵鲁境,似有动作。 夏泽意在历练两位将军,只要那神出鬼没的红花会不现身搅局,他便不会轻易出手干预。 “莲祎,”夏泽眼中带着关切,“你打算何时动身回大周?” 苏莲祎闻言,小嘴微撅,佯装薄怒,“怎么?才逍遥快活了一个月,就嫌弃我这糟糠碍眼了?”眼波流转间,却尽是笑意。 “哪里的话!”夏泽连忙赔笑,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是想着,大周有三位夫子坐镇,固若金汤。你回去安胎,我也能安心些。毕竟红花会那些人总不敢去大周撒野。” 一旁的季芊墨立刻不依了,故意板起脸,“好啊,有了儿子,就不管我这‘糟糠之妻’的死活了?大周有夫子坐镇稳如泰山,可怜我这大卫,孤零零的弱女子坐镇,真是……”她拖长了调子,眼神幽怨地瞟向夏泽。 隋渊和小环在一旁看着夏泽左支右绌的模样,忍俊不禁。 “咳,”夏泽赶紧找补,指向一旁侍立的童子,“这不是把童子留下了吗?他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童子闻言,眼中立刻燃起期待的光,“先生!去大梁您真的不带我了吗?”他渴望跟随先生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夏泽正色道:“你不能总跟着我。雏鸟不离巢,如何搏击长空?这对你日后的修行之路,并非益事。” 他看出童子的失落,温言补充道,“放心,待我从大梁归来,定带你游历四方,阅尽山河。不过……”他语气转为严肃,“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需谨守本分,不得任性妄为,一切唯卫王季芊墨之命是从!你可明白?” 童子虽然遗憾,但听到日后承诺,精神复又一振,“先生放心!童子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卫王,护佑大卫周全!绝不负先生所托!” 季芊墨看着眼前这个尚显稚嫩的少年,仍有些将信将疑。 夏泽无奈地笑了笑,“芊墨,你可莫要小觑了他。”他回想起地牢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日若非童子拼死护住诗若,他已不逊色……发生变化前的李星痕了!” 隋渊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季芊墨这才真正动容,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在遥远的未来,童子的雕像,永远矗立在姑苏古城名剑山庄里面! 诸事安排妥当,此次大梁之行,便由隋渊和凤七随行护卫,苏诗若也和童子一样留下帮助季芊墨。 在一番依依惜别之后,三人一车,踏上了东去的旅程。 途中 马车离开了大卫王都的繁华,驶入郊野官道。 夏泽坐在车内,忍不住打趣,“怎么?魂儿还留在卫宫呢?舍不得了?” 隋渊眼皮都没抬,哼了一声,“切,少来。我是在想……小环她……会不会也……” 夏泽嗤笑,“得了吧你!白日梦……”话说到一半,他转念一想:等等!他们俩……该不会受了我那喜讯的刺激吧?自打大殿那日之后,这一个月,两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整日躲在房里……难道真……”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对着隋渊竖起大拇指,“行啊兄弟!不愧是习武的!这几年不光功夫见长,这‘腰子’也练得炉火纯青,佩服!佩服!” “你给我——滚一边去!”隋渊老脸一红。 兄弟俩挤在马车里,开始压低声音交流起一些只属于男人之间的“心得体会”,不时爆发出心照不宣的低笑。 他们全然忘了,此刻驾车的,并非童子,而是未出阁的凤七。 凤七坐起初还能专心驾驭马匹,奈何车内那两位的“高论”声音虽刻意压低,却断断续续地飘入耳中。 ……一些虎狼之词听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握着缰绳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只觉得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既羞窘难当,心底深处又抑制不住一丝丝好奇,这滋味煎熬无比。 日头渐渐偏西,距离大卫边境尚有一段路程。 凤七眼尖,远远望见前方似有村落轮廓。 她也不请示,手中缰绳一抖,便驱赶马车偏离官道,朝着那村落疾驰而去。 马车刚驶近村口,凤七便猛地勒住了缰绳。 “嗯?怎么停了?”夏泽掀开车帘探出头询问。 待看清驾车的是面若红霞、眼神躲闪的凤七时,他才猛然惊觉,尴尬地轻咳一声,“咳,” 夏泽立刻跳下马车,快步朝村口聚集的人群走去。 隋渊也跟着钻出车厢,嘴里还在回味刚才的话题,嬉皮笑脸,“我说兄弟,要我说啊,这闺房之乐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嗯?” 他话没说完,目光随意一扫,正对上凤七那双羞窘的眸子,以及她那张快燃烧起来的脸。 “……”隋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顿时头皮发麻,火烧屁股般跳下车,狼狈地追上已经挤进人群的夏泽,“你什么时候让凤七赶的车?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她岂不是全……” “嘘——!”夏泽猛地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隋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了一眼,瞬间僵在原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饶是他见惯了刀光剑影,也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村民们正惊恐地围着一个东西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并非活物,也非寻常死物。 夏泽已蹲下身,紧紧锁定着那物,眉头拧成了疙瘩。 一个胆大的村民见来了两个衣着气度不凡的外乡人,警惕地开口喝问,“喂!你们是什么人?这……这鬼东西是你们带来的不成?” 夏泽和隋渊都凝重地摇了摇头,目光未曾离开中心。 就在这时,处理好马车的凤七也挤了进来。 她顺着两人的视线低头一看—— “啊——!” 一声短促而充满惊骇的尖叫,猛地从她口中迸发出来! 这声尖叫瞬间打破了村口的死寂。 村民全都退后一步,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同一刹那,那被众人围观之物..... 那块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巨大冰块,以及冰块中心那具栩栩如生如同沉睡的女子“尸身”! 她的胸膛,竟然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起伏了一下! 第199章 一路大逃亡 夏泽敏锐地捕捉到凤七脱口而出的惊呼,“你认识?” 村民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凤七身上。 凤七脸色微白,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颤抖,“我在一些极为古老的典籍中……曾读到过类似的记载。传说中,有武功逆天的古人,为求长生或守护某种使命,会倾尽一族之力,寻得万年不化的‘千年玄冰’,将自身冰封其中,陷入不生不死的沉眠……以此作为家族或某个秘密的终极守护者。这玄冰本身,便是无价之宝,坚不可摧……可是,此女……”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被冰中那诡异复苏的身影吸引。 只见那冰封的女子,胸口竟开始规律的起伏,一缕缕白雾随着她微弱的呼吸悄然逸出。 “妖怪啊!死人活过来了!”一个村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声恐惧的呐喊如同点燃了引线,胆小者顿时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此地。 剩下几个胆大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 “咔!咔嚓嚓——!” 覆盖女子的巨大冰块表面,毫无征兆地爆开蛛网般的裂痕! 那刺耳的碎裂声仿佛也撕扯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仿佛自己的骨头也跟着在碎裂。 “所有人,立刻离开!快走!”隋渊厉声断喝,手腕一抖,腰间“有情”长剑瞬间出鞘,剑锋指向冰中复苏的身影,整个人如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 夏泽反应同样迅捷,周身内力轰然爆发,无形的气劲屏障瞬间张开,将巨大的冰块暂时笼罩,为还在犹豫的村民争取撤离的时间。 “快走!别回头!”他低吼道。 凤七立刻组织剩下的村民向村外退去,“跟我来!快!” 然而,总有不知死活之徒。 “哼,什么危险?我看是这几个外乡人想独吞咱们村的宝贝!”一个精瘦的汉子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不屑。 “就是!说得吓人……那冰里的娘们儿,啧啧,真是美得冒泡啊……要是能扛回去……嘿嘿嘿……”旁边一个面相猥琐的胖子,口水几乎要滴下来,淫邪的目光死死黏在冰中女子身上。 “不知死活!”隋渊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如同在看两具尸体,随即,紧盯着冰块的变化。 夏泽眉头紧蹙,却未再言语。 人各有命,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极寒之力的碎块,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竟轻易穿透了夏泽布下的无形屏障! “唰!唰唰!” 隋渊身随剑走,“有情”剑在他手中化作一片绵密的光幕,剑锋精准地将迎面飞来的大小冰块或击飞、或震碎。 夏泽则十指连弹,银针破空而出,使其偏离轨迹,擦身而过。 而那两个口出狂言的村民,则成了最好的反面教材。 “啊!”精瘦汉子惨叫一声,一块人头大小的坚冰狠狠砸在他的小腿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他登时扑倒在地,哀嚎不止。 那猥琐胖子更是连哼都没哼出来,一块尖锐的冰棱直接洞穿了他的头颅,瞬间毙命! “啊啊啊!杀人了!妖怪杀人啦!”断腿的汉子目睹同伴惨死,精神彻底崩溃,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凄厉嚎叫。 夏泽与隋渊对此置若罔闻,他们的心神全被那从碎冰中心缓缓站起的身影所占据。 寒气并未因冰块的碎裂而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从女子身上丝丝缕缕地溢出,在她周身形成一团模糊的白色雾霭。 她动作僵硬却流畅,先是直挺挺地坐起,然后,带着一种非人的韵律,站直了身体。 那双眼睛,依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妖异了。 隋渊剑尖微抬,“你是何人?” 女子沉默着,仿佛没有听到。 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紧闭的眼睑,精准地……锁定了夏泽! 夏泽心头狂鸣:看我干嘛,我没那么大吸引力吧! 隋渊毫不犹豫,身形一闪,已挡在夏泽与女子之间,“止步!” 女子依旧没有回应,脚步未停,径直朝着夏泽的方向踏出一步。 那一步落下,地面似乎都凝结了一层薄霜。 就在隋渊眼中杀机毕露,即将挥剑斩出的刹那—— “美人……嘿嘿……我的大美人……跟我回家……生娃娃……”那个疯了的断腿村民,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挂着痴傻癫狂的笑容,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扑向那神秘女子,意图将她搂入怀中。 距离尚有近两丈远。 “砰!” 一声沉闷又令人作呕的爆响! 那疯汉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内脏碎片混合着冰屑,溅向四面八方! 凤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煞白,强忍着才没当场呕吐。 夏泽与隋渊亦是瞳孔骤缩,心头剧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这女子根本无需动手,仅仅是靠近,便能引发如此恐怖的死亡! “走!”夏泽再无半分犹豫,手中光芒一闪,“担架车”瞬间出现于手中!他一手抓住隋渊的手臂,另一手拉住凤七,三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五十里外的一处荒坡上,夏泽三人踉跄现身。 “咳……好险!”隋渊拄着剑,微微喘息,看向夏泽的目光充满了惊奇,“你这遁走之物,当真了得!” 凤七也拍着胸口,正想开口。 然而,惊恐的目光死死盯住夏泽身后不远处的虚空,手指颤抖着抬起。 “她……她……她又追上来了!” 那个闭着双眼的玄衣女子,如同从虚空中踏出一般,悄然出现。 她没有奔跑,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再次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看似平常,却仿佛缩地成寸! 仅仅一步,她与夏泽三人的距离,已从遥不可及,缩短到不足百丈! 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白霜,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凤七看着女子那无视距离、如同鬼魅般的步伐,脑中尘封的记忆碎片疯狂闪现! 一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号,带着无边的恐惧,她失声尖叫,声音剧烈地颤抖, “我……我知道了!天啊……她……她是……” 第200章 神秘女子的来历 那神秘女子已经快速接近夏泽他们,根本不给凤七详述的时间! “走!”夏泽厉喝一声,再次紧紧抓住隋渊和凤七的手臂。 三人的身影在女子逼近的瞬间,倏然消失于原地。 再次现身时,已是一片陌生的荒野。 夏泽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口喘息着,“呼……呼……她没追过来……应该也是耗尽内力…趁现在…快走!拉开距离!” 隋渊与凤七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梁国方向奔逃。 正如夏泽所料,那神秘女子在三人消失的原处停下了脚步。 她空洞地面朝着夏泽他们逃离的方向,脚步却像被锁链禁锢,再也无法迈出。 紧接着,她那覆盖着冰霜的长眉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她足下蔓延而上,迅速覆盖全身。 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再次矗立起一座与那无名小村中一模一样的冰封人像。 是在汲取天地间的寒气恢复?抑或是等待着下一个唤醒她的契机?无人知晓。 月光爬上树梢。 他们不知奔逃了多少里路,只觉得双腿灌铅。 “她……她娘……的……总……总该……甩掉了吧……”隋渊拄着“有情”剑,喘得如同破风箱,这位向来洒脱的剑客,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 夏泽也好不到哪去,脸色发白,汗水湿透了整个衣衫。 但看到隋渊那副随时要瘫倒的傻样,嘴上竟在这种时候生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最不堪的当属凤七。 她本身功力远逊于二人,后半程几乎是被夏泽和隋渊半架半拖着疾行。 此刻终于停下,双脚甫一沾地,便觉一阵虚软,更要命的是被两个大男人如此“夹带”一路,一股羞赧的红晕瞬间飞上脸颊。 “可……可以放我下来了……” 夏泽和隋渊闻言,几乎是同时撒手。 “噗通!”“噗通!” 两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毫无形象地一屁股跌坐在地。 “爱……爱来不来吧……小爷……小爷是真跑不动了!”隋渊哀嚎一声,索性把剑往旁边一扔,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夏泽比他稍强一线,强撑着盘膝坐下,一边调息,一边仍警惕地将一丝内力外放,感知着周遭的动静。 唯有凤七稍作喘息,理顺了气息,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此女……若我所料不差,应是……苏妲己!” “苏妲己?”夏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荒谬:开什么玩笑?那个……祸乱殷商的九尾狐妖? 凤七目光转向隋渊,“此前隋大哥提及大商君主帝辛,此女便是帝辛倾尽所有也要守护之人!至于她为何紧追公子不放……”凤七的目光重新落回夏泽身上,“我想,或许是公子身上……有着某种令她刻骨铭心的……气息。” 隋渊一听,“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脸上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促狭和惊异,“兄弟!行啊你!这‘骚’……都隔着几千年发到上古去了?佩服佩服!” “滚蛋!你才发骚!”夏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心底却因凤七的话掀起惊涛骇浪。 凤七继续沉声道:“她方才的状态,绝非完全苏醒。否则,以她的手段,我们绝无半分生机。如今未能追来,想必正如公子所推测,强行破冰追击,耗尽了维系她行动的那股奇异能量。”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各自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信息。 夏泽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管她是什么目的!一个早该作古千年的人,还能翻天了不成?待我《帝言》大成,定要她好看!” “不……”凤七缓缓摇头,“公子,她……其实并未真正死去。” “别闹!”夏泽下意识地挥手,“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然而,隋渊此刻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他收起玩笑,目光如炬地看向夏泽,“凤七姑娘所言非虚。据我了解,帝辛当年,正是以自身为祭,换得某种逆天秘法,才保住了苏妲己。若非如此,以帝辛通天彻地之能,大商……未必会亡!” “什么?!”夏泽如遭雷击,“那她该去找灭了殷商的后代子孙报仇啊!死盯着我算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隋渊和凤七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两人不约而同地凝视着夏泽。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夏泽被看得心里发毛,“你们知道的,我可是个赘婿!正儿八经的赘婿!我能灭得了大商?开什么玩笑!” “这一世不能,”隋渊的声音低沉,“不代表……你的上一世……不能!” 翁! “上一世”三个字如雷,狠狠劈在夏泽的脑海!穿越者的身份、大周先王周瑾春的嘱托——《帝言》、“因果”....“轮回”.... 他眼神剧变,“‘轮回’……你们……可曾听闻此说?” 隋渊紧锁眉头,努力回忆,“老师曾偶然提及。诸子百家中,尤以阴阳家对此道钻研最深,涉猎最广,甚至……可能掌握着某些禁忌的秘术或记载。他们或许……能窥得轮回之秘一二。” 夏泽的心沉了下去。 穿越之谜、《黄帝四经》的因果、苏妲己的追杀……这一切仿佛都指向一个巨大而古老的漩涡中心。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看来……这阴阳家,我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 次日清晨,篝火的余烬早已冷却,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 三人带着满身疲惫与未解的谜团,再次踏上了通往大梁的漫漫长路。 半月时光,在风餐露宿中悄然流逝。 “这都踏入大梁地界好几天了,怎么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别说城镇,连个破村子都没有!我的五脏庙都快造反了!”隋渊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一脸苦相地抱怨。 “呵,刚才那片野果林,属你摘得最欢,吃得最多,现在倒喊起饿来了?”夏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拆穿。 “能者食大也!你懂什么!” “你算哪门子……”夏泽的反驳戛然而止!一股熟悉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后方席卷而来,瞬间让他汗毛倒竖! “操!阴魂不散!”他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两手瞬间抓向他们俩!“快走!” 第201章 千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刻 “苏妲己”这次仿佛充盈着取之不竭的力量,瞬间将夏泽“担架车”残存的两次移动机会消耗殆光。 “糟了!她又追上来了!”凤七头皮发麻,眼见那“苏妲己”一步迈出便跨越常人难以想象的距离,惊惧得几乎要哭喊出来。 “怕个鸟!大不了跟她拼了!”隋渊暴喝一声,猛地横跨一步,牢牢挡在夏泽与凤七身前。 他反手抽出腰间“有情”剑,剑身瓮的一声,整个剑身都随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夏泽深吸一口气,跑是跑不掉了,唯有背水一战! 那女子“苏妲己”再次抬起了脚。 这一步落下,必然将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面对这超越理解的恐怖,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束缚住了他们。 非是胆怯,而是全然不知该如何对抗这未知的凶险! 然而,他们屏息凝神,却发现那“苏妲己”竟在距离他们百米之处,骤然停下。 她就那样站立着,紧闭双眼的面容,直直“望”向夏泽的方向。 “怎么回事?她……停住了?”凤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三人面面相觑,夏泽试探着,极其缓慢地向后挪动了一步。 “苏妲己”竟也跟着迈出一步! 他们退,她便进。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始终维持在百米间。 就在此时,一棵需数人合抱的粗壮杨树,恰好挡在了“苏妲己”前进的路线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只见她手臂轻抬,对着那棵巨木,化掌为刀,横空一划! “哧!轰!” 巨木庞大的树冠,重重砸落在地,激起漫天尘土。 夏泽三人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夏泽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推了推身边的隋渊:“兄弟,你全力一击……能放倒前面那棵大树吗?” 隋渊目光死死锁定那女子,面色也是凝重无比,“全力一击,或许能办到。但绝不可能……像她这般轻描淡写!” 夏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自己也绝无可能做到!这女子的实力,已然远在他们之上! 夏泽深吸一口气,浑身紧绷的气势骤然一松,竟直接盘膝坐倒在地。 “不跑了!等她过来!跑也跑不掉,打又打不过!”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百米外的身影,“我观她……似乎并无杀意?否则,我们恐怕早就……” 隋渊略一沉吟,也缓缓坐下,“确实如此。那就等等看,她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席地而坐,揣摩这神秘女子时。 “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凤七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中响起! 夏泽和隋渊猛地扭头,瞬间魂飞魄散! 只见凤七不知何时已悄然潜行,站在了距离“苏妲己”很近的地方! “凤七!回来!”夏泽猛地弹身而起! 隋渊反应更快,身影如电射出! 两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凤七所在! 凤七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她死死盯着“苏妲己”,身体紧绷如弓,始终维持着在那个“安全”的距离。 那个村民瞬间爆裂的景象,还刻在她的脑海。 “姐姐!你能听到的,对不对?”凤七鼓起勇气,再次呼唤,声音带着一丝希冀。 回应她的,是“苏妲己”毫无征兆的动作! 她那只曾斩断巨木的手臂,再次缓缓抬起!那轨迹,正是之前斩向大树的姿势! “不!凤七快跑!”夏泽目眦欲裂,嘶吼声撕破夜空! 他体内潜能瞬间爆发,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毫不犹豫地出现在凤七前方! 隋渊更快!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住凤七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拽! 两人如同被巨力抛飞的石块,踉跄着向后跌退数十米! “夏泽!你是不是傻!” 隋渊的嘶吼充满了绝望!他看着夏泽那决绝的背影,正正挡在“苏妲己”抬起的掌刃之前! 难道月光之夜的那晚长谈,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道别”吗! “公子!”凤七被隋渊扯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此刻才如梦初醒。 看到夏泽挡在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巨大的悔恨瞬间淹没了她,泪水决堤般涌出。 她挣扎着爬起来,疯了一样要冲回去,“放开我!公子还在那儿啊!让我去换他!” “没用了!”隋渊死死箍住她,声音沙哑破碎,一滴滚烫的男儿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 他仿佛看到了夏泽如同那棵巨木般……他不敢想下去。 他猛地别过头,同时用颤抖的大手遮住了凤七的双眼,自己也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忍看!不忍看那兄弟被瞬间撕裂的惨状! “兄弟!一路走好!”隋渊仰天咆哮!体内的力量轰然爆发!狂暴的内力汹涌而出,在他周身疯狂凝聚,刹那间幻化出无数剑气虚影! “啊!” 悲愤的怒吼震得林叶簌簌落下! 那无数剑气随着他的咆哮,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你放心……今后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你的家人…就是…” “隋渊!我日你大爷!你给我滚!老子的永远都是老子的!少在这儿咒我!” 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隋渊耳边! 隋渊猛地睁开眼,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所有悲恸! “公子!”凤七也听到了,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开因狂喜和脱力而瘫软在地的隋渊,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来源处狂奔! 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用尽一切去确认他的存在! 她要把自己献给夏泽! 然而,当她终于冲到近前,泪眼婆娑地看清眼前景象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预想中的情况虽未发生,但也和现在的处境截然不同! 那曾轻易斩断巨木,曾令村民爆裂的手臂……此刻,竟以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将夏泽…… 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夏泽欲哭无泪。 他的身体如被蔓藤缠绕住,动弹不得。 第202章 咱换个“姿势”行不行 “隋渊!你在那儿哭丧呢!还不快过来帮我!”夏泽扯着脖子喊道。 隋渊闻言刚要回嘴,却被凤七猛地一拽衣袖。 “看!”凤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悸,目光死死锁在夏泽怀里那具“苏妲己”的脸上,“她……她流泪了!” 只见那紧闭的眼睑之下,两道清晰的泪痕蜿蜒而下,划过那苍白而又冰冷的脸颊,最终没入衣襟。 隋渊心头一凛,那点委屈和怨气瞬间被这一幕冲散,下意识就想冲上去把夏泽从他怀抱里扯出来。 然而,就在他抬脚的刹那,那依偎在夏泽怀中的女子,仿佛无意识地轻轻摇晃了一下手指。 “哧!”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出现在隋渊和凤七的脚下! 更骇人的是,他们脚下的大地也发出“咔嚓”一声,一道深不见底的冰缝瞬间裂开,横亘在他们与夏泽之间! “别过来!”夏泽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又感受到怀中冰冷躯体那微弱的力量,急声道:“她好像……不想让你们靠近!” “靠!”隋渊被那寒气逼得倒退一步,看着夏泽被“苏妲己”紧拥的景象,“夏泽!你他娘的连千年女尸都不放过!饥渴到上古去了!我一定要告诉苏莲祎!”他今天流的泪确实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此刻全化作了口不择言的怨气。 “我没骗你们!”夏泽着急般的出口。 就在这时,那依偎在他颈侧的头颅,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如同幽谷中第一声破冰的溪流,又似沉眠千年的古琴被无意拨动了丝弦,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只是异常生涩。 “他……说……的……没……错……” 声音虽轻,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刹那间,除了那依旧环绕夏泽的冰冷手臂,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隋渊张着嘴,忘了骂人;凤七瞳孔骤缩,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夏泽更是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虽说从凤七口中得知此女并没死,但这种冲击感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强大的震撼! “那……那个”夏泽壮着胆子,“我说……这位姑娘?咱们能不能……不抱着说话?” “不……我…喜欢!” 隋渊听到后,立刻蹦得老高! “夏泽!你他娘的还说你没骚到上古!这媳妇都追来了!”夏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有点当爹的大人样!” 隋渊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感觉脸骚得慌。 凤七听到后,眼神却一愣,目光咄咄地地看向隋渊,“你也当爹了?” 隋渊立即反驳,“什么叫我也,我就是当爹了!” “我这么英明神武,身体一级棒!他都能当爹,我为什么不能!我就是当爹了!”隋渊理直气壮,似乎要和凤七好好的讨论一番。 “我说咱们能不能先别讨论爹的事情了!”夏泽如今还被“苏妲己”抱着,浑身都动不了。 此时隋渊两手一摊,表示他也没办法。 而凤七见夏泽没有性命之忧,顿时也放下心来,“公子,没关系,我们就在一旁等你!” 夏泽脑门一头黑线,怎么带了两个这么不靠谱的队友,若是童子在,他定会想出好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泽与“苏妲己”两人就僵在那里。 她可是沉睡了数千年的人,动与不动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但夏泽不同,三个时辰过去,即便身体再强壮的人,保持同一个姿势,还是站立的姿势,肯定也会坚持不住。 天色渐渐黑去。又过了一个时辰,夏泽嘴里干燥得很,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上了,一天了,他还滴水未进,一口食物也未吃。 而隋渊他们这里倒好,直接架起了篝火,不知从哪里抓来的野兔,两人直接蹲在篝火旁,烤了起来。 “滋滋”的声响,加上冒着香气,夏泽顿时受不了了,“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我都这样了,你们也能吃得下去?” “公子,不是我们不想给你,实在是我们过不去啊!” 夏泽顿时没了脾气,他垂头丧气,看着还在拥抱着自己的这名“苏妲己”。 “我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个姿势啊.....” 话音落下,怀中冰冷的躯体似乎微微一颤。 也不知这“苏妲己”是听明白了,还是会错了意,苍白如雪的脸上,竟然浮现一层红霜。 她松开了紧箍的手臂,就在夏泽心头一松,以为对方终于理解时。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将他向后推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具冰冷的身躯已经覆压上来! “苏妲己”一只手,极其笨拙的,开始撕扯她自己身上那层覆盖着薄霜的古老衣衫。 而她的另一只手,同样带着生涩,直接抓向了夏泽的腰带和裤沿! “等等!等等!住手!你在干什么?” 隋渊和凤七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隋渊左手还抓着啃了一半的兔腿,右手拎着酒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先是惊愕,随即脸上迅速堆起一种混合着极度猥琐和纯然看戏的兴奋,猛地一拍大腿。 “哎哟卧槽!夏泽!还是你会玩儿!千年等一回,上来就这么野?” 凤七干咳两声,声音都有些变调,“公……公子,这……这……这场景……委实……过于……豪放了些……” 奇妙的是,那正奋力撕扯着夏泽裤子的“苏妲己”,动作竟然真的应声停住了。 她压在夏泽身上,微微偏过头,倚在夏泽的胸膛上。 “别介啊!”隋渊急了,挥舞着兔腿,“我这刚看出点门道,兴致正浓呢!你这说停就停,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吗?继续!当我不存在!”他灌了口酒,唯恐天下不乱地怂恿道。 “隋渊!我操你大爷!有本事你来试试!”夏泽气得七窍生烟,脸涨得通红。 “什么叫!我不行!”隋渊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酒意和好胜心噌地就上来了。 “老子身体倍儿棒!瞧不起谁呢!”他作势就要往前冲。 覆在他身上的女子,那只空闲的手极其随意地朝着隋渊的方向再次抬起。 五指纤纤,微微张开。 只要隋渊再敢向前迈出一步,下场绝不会比那棵大杨树或者那个村民好多少! 隋渊的脚僵在半空,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讪讪地收回脚,“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您继续,您二位继续……” 夏泽绝望地闭上眼。 身上的重量并未减轻,那冰冷的躯体依旧紧贴着他。 夏泽望向怀里的“苏妲己”,清晰地捕捉到一个细节。 “你刚才说话……好像变得流利些了?” 覆在他身上的女子,动作似乎凝滞了一瞬。 那张冰冷而绝美的脸庞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嗯……再等等……好么……就快好了……” 第203章 帝言、帝辛、夏泽 一夜过去。 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得砭骨冰寒。 “八月流火的天气!怎的忽起凛冽寒意?”隋渊昂首望天,阳光依旧灼目刺眼,然而那股沁入骨髓的冷意,绝非天时所能致。 “隋大哥,快看!”凤七急拽隋渊衣摆。 隋渊循她所指望去,瞳孔骤缩。 “人呢?夏泽那小子呢?” 两人疾步奔至夏泽方才所在之处,“气息犹存,未走远!速速分头寻找!”隋渊当机立断。 然而他们又如何能知晓,此刻的夏泽,早已身在数十里之外。 那如是上古时为“苏妲己”的女子,不过携他踏出几步玄妙步伐,便已缩地成寸,将他带离了原地。 纤纤素手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曾有半分松懈。 直至步入一片繁茂馥郁的花海深处,她才终于驻足。 “你要带我去何处?”夏泽惊疑不定。 “你看这里,”她声音空灵,带着一丝记忆的恍惚,“可像你我初遇之地?” 夏泽心头剧震:轮回之说,莫非真有? “你...神智已复原...能清晰开口了吗?既然目能视物,为何仍要蒙蔽双眼?”他忍不住追问。 “你.....仍不喜我这般遮蔽么?”她语调微涩,带着千年积郁的委屈,“我实是.....怕惊扰了世人。那些凡夫俗子,无不说我是妖孽,是祸国殃民的妖物!” 夏泽心思电转:此女既执意将他认作故人,不若顺势而为,探入她的世界,或可寻得脱身之机,亦或.....解她心结?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轻柔,“那.....可否为我一人,揭开它?” “苏妲己”唇角微扬,颊边飞起一抹羞赧红晕,“好.....” 玉指轻抬,缓缓解向那覆眼的轻纱。 未睹其眸,夏泽已在心中勾勒那该是何等倾世风姿——想必是流光溢彩的凤眼,顾盼生辉。 长睫如蝶翼般轻颤,每一次细微的翕动,都似撩拨在夏泽心弦之上,自然天成,令人心醉神驰。 当那双眼眸终于显露的瞬间,夏泽仿佛灵魂都随之震颤,臻至某种奇异的顶点! 下一刹那!他竟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我.....吓着你了?”她慌忙欲再覆上轻纱,指尖微抖。 “不!没有!”夏泽强抑下心头的惊异,急声道,“是我一时失神,未曾站稳!” 他看见了!那双眼眸,竟是纯然一片无暇的白!不见瞳仁,唯余霜雪般的空茫! (这.....这绝非寻常眼疾!古籍所载的“玉翳冰瞳”?竟真存于世?) “莫要骗我.....”她低语,失落如秋叶飘零,“定是这双妖异之目,惊骇了君心。” 夏泽不再犹豫,猛地握住那双微凉的手。 脸颊轻轻贴向她的面庞,温热的气息拂过,令她脸上红霞更盛。 “无论你何种模样,在我心中,你都是独一无二的绝色。”他字句清晰,带着安抚的暖意。 “帝君.....”“苏妲己”抬眸,那空茫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光,深深凝望着夏泽的脸庞。 她低唤一声,整个身子软软地偎入他怀中,仿佛要将自己积压千载的冰寒,尽数融化在他炽热的胸膛里。 (帝君?她竟将我错认为帝辛?这.....这误会可真是离了大谱!)夏泽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他顺势揽着她,在花丛中坐下。 “你.....为何会在此处现身?”他试探着问。 “我?”“苏妲己”依偎着他,语带依恋,“不是帝君当年所言,只需在万载玄冰之中静候,终有一日,你必会来寻我么?” 夏泽心头剧震!此女执念之深,竟将他全然视作帝辛转世。 “当年.....你为护人族,逆天而行,独抗诸天神魔、八方诸侯联军。帝君神威盖世,愈战愈勇.....”她追忆着,声音渐低,忽而悲从中来,珠泪滚落,“是我.....是我连累了你!若非为我,你岂会.....” 见她悲恸如斯,夏泽心中不忍,欺骗带来的负罪感如潮水般涌上。 “你.....且听我说,”他艰难开口,“我并非你要等之人!我是.....” “不!你就是!”她情绪骤然激动,周围繁花仿佛感应其心,瞬间弥漫开刺骨寒雾!每一片娇嫩的花瓣都凝结上一层晶莹的薄霜。她猛地收紧双臂,将夏泽死死抱住,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声音带着千年孤寂的颤抖,“帝君.....莫再弃我而去.....” 那彻骨的寒意与决绝的依恋,让夏泽心头一软,只得暂时妥协。“好.....好.....我不走。”他无奈轻叹。 “苏妲己”这才破涕为笑,如冰雪初融。 “那.....可否带我去寻隋渊与凤七?”夏泽趁机问道。 她茫然摇头,“妾身.....只能感应帝君一人气息流转,于旁人所在,实无所知。” 夏泽满嘴苦涩,这哪里是黎明前的邂逅,分明是被这千年妖妃给“拐”了! 如今寻人无望,也只能另做打算。 (先去大梁!他们若找寻不到自己,定也会往最近的大梁城镇汇合!) “也罢,”夏泽定了定神,“那便随我去看看这人间烟火,万丈红尘如何?” “苏妲己”欣然重新覆上轻纱,笑容明媚,“好!” 夏泽望着那层薄纱,心中思忖:她这双奇异的“玉翳冰瞳”,若真是某种痼疾,自己这身医术,加之系统傍身,或许能有医好她的可能。 “你的眼睛.....”他斟酌着开口,“我或可.....设法让它复归常人模样?” “苏妲己”却轻轻摇头,指尖似无意般拂过夏泽的丹田气海,带着一丝了然。“无用的.....帝君当年你修为通天彻地,尚且束手无策,何况如今.....”她语带怜惜,亦点破了夏泽此刻的“虚弱”。 她转过身,声音陡然变得凄楚而沉重,仿佛背负着万钧枷锁。“此乃诅咒!是.....倾覆的大商,是那亿万不甘的亡魂.....烙于妾身身上的.....永生诅咒!” 夏泽不信,在边行之际,唤出系统界面。 进入商城后查看起有关于“玉翳冰瞳”一些事情。 这一查,还真被他瞧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但若想彻底医好,恐难度不轻,以如今现有的妙手值和自身实力,断然还无法做到。 不过好在有了一个目标。 “启明丹”!五千妙手值换取这丹药材料。 唯独炼制的四尊鼎和夏泽自身实力的提升是难点。 夏泽牵起她的手,目光坚定,“我定会还你一副明艳的世界!” 第204章 神秘的对手归来了 夏泽一把攥住她微凉的手,力道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过去,“放心,管他什么诅咒,我定要治好你的眼睛!去他的劳什子诅咒!” 凝视着眼前这令人心尖发疼的女子,夏泽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纵使他并非什么帝辛转世,此番相遇,便是天定的缘分。她的眼睛,他医定了! “苏妲己”顺从地依偎在夏泽身侧。两人便这般一路游山玩水,朝着大梁方向缓缓行去。 然而数日后,“苏妲己”神色略显黯淡地告知夏泽,她需再次沉入冰封,方能积蓄维系形体的能量,否则无法长久伴他同行。 夏泽轻笑,指尖温柔地刮过她小巧的鼻梁,“无妨,我便在此守着你,直到你醒来。” “苏妲己”展颜一笑,周身寒气弥漫,晶莹剔透的玄冰再次将她包裹其中,化作一尊绝美的冰雕。 这一封,便是约莫三日光景。 坚冰碎裂,她款步而出。 但此刻的她,眼神空茫,唇齿翕动无声,竟又回到了最初懵懂失语的状态。 须臾之后,神智才如潮水般缓缓归拢。 “为何总要这般冰封己身?”夏泽不解。 “此乃妾身族中一项古老秘法,”“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缥缈,“然族中唯我能施展。沉眠冰中,岁月无痕,只为等待....那能解我冰封之人。” “你是说....我?”夏泽愕然。 “苏妲己”螓首微点,眸光专注地锁着他,“正是。只要心中存着帝君的身影,妾身便能循着这念想,自冰封中苏醒。” “你究竟为何笃信我是帝辛?”夏泽终于问出心中盘桓已久的疑惑。 “因为它!”她纤指如兰,似有所指。 夏泽心头猛地一跳,两个古朴苍劲的字眼骤然闪过脑海——《帝言》! 他下意识地低喃出声,“帝言....帝辛....莫非....” “正是!”“苏妲己”眸中泛起雾霭般的追忆,“《帝言》便是帝君亲笔所书!妾身正是感应到它的气息复苏,才知....帝君归来了!” 她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千年夙愿得偿的悸动,“帝君可知,当您的气息出现在冰层之外时,妾身心潮翻涌,几欲破冰而出!奈何最初....竟不知如何打破这薄冰屏障。幸得那位少女一声惊呼,惊得妾身心神一颤,冰层才应声而裂....说来,还要谢过她呢。” 夏泽恍然,旋即又想起那些爆体而亡的村民,“那为何旁人近身便会....” “唯有习得《帝言》真意之人,”“苏妲己”解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或是修为远胜于妾身者,方可安然近前。” ........ 这一路行来,夏泽可谓焦头烂额。 但凡有意图上前搭讪的登徒子,皆被他以雷霆手段远远驱开。 否则,这些人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可若进了城镇....又当如何?难道要将整座城的人都赶跑不成?) “苏妲己”仿佛洞悉了他的忧虑,柔声道,“帝君无需多虑。若欲入城,妾身便在城外寻一僻静处等候。妾身能感应帝君所在,待您出城,妾身自会寻来。” “此法甚好!”夏泽心头一松。 渐行渐近,大梁城郭已遥遥在望。 “你且在此安心等候,”夏泽指向城外一片幽静的林子,“我去前方城镇打探隋渊他们的消息。若不在,我即刻便回。” “好。”“苏妲己”盈盈一礼,身影隐入林间薄雾。 夏泽步入城中,径直寻了家最热闹的客栈。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消息最为灵通。 拣了个临窗的雅座坐下,点了几样精致小菜,又特意吩咐小二打包一份上好的点心。 那冰封千年的女子,也该尝尝这人间烟火滋味了。 邻桌的议论声,清晰地飘入耳中。 “听说了么?咱们大梁的阴阳家,不日便要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比武大会,遴选大梁第一高手!” “嗨!这消息早传得沸沸扬扬,顺城谁人不知?我还知道,咱们城主特意从外头招揽了两位高手参赛,一男一女,据说都不是本地人士。” “没错没错!那男的剑术通神,女的........” 夏泽执起青瓷酒盏,浅啜一口,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呵....隋渊,凤七。竟用这般迂回的法子,让我知晓你们的去向么?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心中思忖:既如此,倒也不必急于相认。你们在明,我在暗,行事反倒便宜许多。 他指节轻叩榆木桌面,已然有了计较。这比武大会,他非去不可! 不仅关乎阴阳家,更因他隐隐嗅到,红花会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必然也潜藏其中! 出城未及半里,一道人影突兀地拦在道中。 初时夏泽还以为是“苏妲己”,抬眼细看,却是个全然陌生的男子,气息阴冷。 “阁下拦我去路,不知有何指教?”夏泽脚步一顿,眸光微凝。 那男子面无表情,声音平板无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别无他求,只欲借阁下一物一用。” “哦?”夏泽眉峰微挑,“何物?” “项上人头!” 杀机骤现!夏泽眼神一厉,正欲出手! 异变突生! 那拦路男子的身躯毫无征兆地猛然鼓胀,衣衫如帆般鼓起,随即“噗”的一声闷响,整个人竟如同熟透的浆果般爆裂开来! 血肉横飞,骨碎如齑粉,死状与当日的村民如出一辙! 寒气弥漫,“苏妲己”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夏泽身侧,蒙眼的轻纱无风自动。 “妾身....不喜此人。”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杀意。 夏泽扫了一眼地上那滩刺目的狼藉,面不改色,“巧了,我也不喜。”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仿佛方才的杀戮从未发生,“走,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融入暮色。 不远处的树梢之上,浓密的枝叶阴影中,一双锐利的眼睛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目光在夏泽消失的方向停留片刻,低沉的轻笑声几不可闻: “夏泽....你带给我的‘惊喜’,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第205章 总要找死的人 夏泽与“苏妲己”一路有说有笑。 除了偶尔她需要冰封自己,给自己“充点电”以外,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夏泽并不确知阴阳家的具体方位,但好在沿途打听,大致摸清了方向。 “这次阴阳家举办的比武大会,恐怕暗藏玄机!你怎么看待这等比武?”夏泽闲聊般问道。 “我不太懂,”冰封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懵懂的好奇,“但我想,应该会很有趣吧?” “可惜你只能远远观望,无法靠近。”夏泽略带遗憾。 “我可以冰封自己啊!那样不就没事了?”她天真地提议。 夏泽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扛着一块人形坚冰招摇过市的画面,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呃.....还是算了吧!”那景象,想想就引人侧目,麻烦无穷。 两人渐行渐近,通往阴阳家路途上的行人也愈发稠密。 夏泽不得不让“苏妲己”离得远些了。 然而,习惯了她的存在,突然身边空寂,夏泽心底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灵机一动,他雇了一辆马车,让“苏妲己”藏身车内。 令人惊喜的是,只要外人看不见她,即便擦肩而过,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异象也未曾发生。 “原来这样也可以?”夏泽有些意外。 “我也没想到!”马车内传来她带着雀跃的声音,“那.....那我是不是也能一起去观看比武了?” 夏泽略一沉吟,“若在马车里,观战位置或许偏远些,但至少.....应该能看到了。” “那实在太好了!”她的欣喜透过车帘都能感受到。 行程速度陡然加快。虽然若由“苏妲己”发动那恐怖能力,瞬息千里也不在话下,但她根本不识路,贸然尝试,十有八九会将夏泽直接带沟里! 半月之后。 此地乃大梁之北,气候迥异于湿热的南方。 纵然同是盛夏酷暑,北方的日头却爽利了许多。 更妙的是,车厢内自带一个天然的“小冰柜”! “苏妲己”周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坐在前方赶车的夏泽,只觉得清风徐来,全身舒爽无比。 马车辘辘驶入城中。 因“苏妲己”不便露面,夏泽体贴地买好食物,回到车上与她一同享用。 然而世间从不缺少好事之徒。 为首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身后跟着四个壮汉。 眼见马车停泊之处人迹罕至,又听得车厢内隐隐传出的女子笑声,几人顿时起了歹念。 “去!”公子哥眼中闪过淫邪的光,下巴一扬,“把里面人给我揪出来!若那小娘子生得标致.....嘿嘿,等爷享用够了,自有你们解馋的时候!” 四名大汉闻言,脸上立刻堆满猥琐的狞笑,悄无声息地围拢上前。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车内之人早已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耳”底。 “帝君.....”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 夏泽轻轻摆手,语气平淡无波,“无妨。这世间,总有些渣滓需要清理。至于代价.....是生是死,全看他们自寻死路的程度。” 在他眼中,这等货色,唯有以死亡方能刻下恐惧的烙印。 给他们生路?不过是贻祸无穷罢了。 就在两名大汉的手即将粗暴地掀开车帘的刹那! “轰!” 两声沉闷的爆响几乎同时炸开!没有惨叫,没有挣扎,那两名壮硕如牛的大汉,身躯瞬间化作两团血雾,碎肉四散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让剩下的三人如遭雷击!公子哥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 一个跟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啊!妖.....妖怪啊!” 就在这惊骇欲绝的瞬间,夏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辕之上。 那尖叫的跟班和另一个吓傻的大汉,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怪叫一声,转身就想夺路狂奔! 然而,夏泽岂会容他们逃脱? “嗖!嗖!”几枚细若牛毛的银光一闪而逝,两人狂奔的身形骤然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甚至失去了呼救的能力。 夏泽脚步轻缓,一步步走向那唯一还“站”着的目标! 那位早已面无人色的贵族公子。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无谓的言语。夏泽径直来到第一个僵卧在地的跟班身侧,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般,指尖随意地在其天灵盖上轻轻一点。 “噗。” 一声轻响,如同熟透的瓜果破裂。 夏泽脚步未停,如法炮制,来到第二个僵卧的跟班身后。 那大汉虽然无法动弹,却能听到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下都像重锤敲打在他的心脏上,那是他生命倒计时的丧钟!他心中疯狂嘶吼,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感受着死神的降临。 “噗。” 同样的轻响,宣告了又一条生命的终结。 未知的死亡,才是最令人绝望的恐惧。 最后,夏泽停在了那位贵族公子面前。 此刻的公子哥,瘫软在地,昂贵的锦袍下摆浸透了一大片散发着骚臭的深色水渍! 他浑身抖得牙齿咯咯作响,看向夏泽的眼神,如同在看从九幽修罗。 夏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厌恶。 打手已除,这罪恶的源头,又岂能放过? 夏泽缓缓抬起手,指尖似乎萦绕着一缕微不可察的寒意。 “你.....你.....你不能杀我!” “哦?” 夏泽的脚步应声而停。 这一声轻咦,却让地上那贵公子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 “我...我爹是大梁大将军!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他涕泪横流,嘶哑的声音因恐惧和急迫而扭曲,“你不能杀我!绝对不能!我要是死在这里……我爹震怒之下,定会倾尽大梁之力,将你和你有关的一切都碾成齑粉!天涯海角,不死不休!你想想后果!” 他确实顶着大将军之子的名头,但至于他死后,那位威名赫赫的父亲是否会为他大动干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泽来大梁前,早已将此地重要人物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那位大将军?好色如命,妻妾成群,子嗣多如牛毛,私生子更是数不胜数。 眼前这个,恐怕连名字都未必能在他父亲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罢了。 “呵……”夏泽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大将军?”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便是你口中的梁王亲临,挡在我面前——又、能、如、何?” 第206章 阴阳家的老狐狸 那冰冷的杀意,瞬间淹没了贵公子。 他浑身剧颤,裤裆处那片深色的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浓重的骚臭味弥漫开来,竟是再次失禁! “噗通!” 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额头不顾一切地狠狠砸向坚硬的地面! “砰!砰!砰!” 鲜红立刻在他额前迸溅开来。 “爷爷!祖宗!您行行好!饶我这条贱命吧!”他哭嚎着,“我就是个屁!把我放了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只要能活命,此刻让他做什么都行。 然而,夏泽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 “今日之因,你已种下。此刻之果,由我赐予。若真有轮回.....” 话音落下的瞬间,贵公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甚至没看清夏泽有任何动作,只觉脖颈间掠过一丝比冰更冷的微风。 下一刻,他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在脖颈上微微晃了晃,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咚”地一声砸在尿液的地面上。 马车内,帘子不知何时已被掀起一角,“苏妲己”静静地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轻盈地飘下马车,来到夏泽身边,寒气在她周身无声流转。 “帝君,”她的声音依旧空灵,“你.....真的变了呢。” 夏泽没有回头,目光投向远处逐渐喧闹起来的人流方向,淡淡问道,“是么?那你觉得,是过去的我更好,还是如今所为,更合大道?” “我不知道.....”她轻轻摇头,“也说不好.....大道为何,对错之分.....于我而言,太过遥远。我只知道.....”她抬起冰眸,深深地凝视着夏泽的侧脸,声音虽轻,却带坚定,“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在我眼中,你始终是你。是最好的帝君。” 夏泽沉默了片刻,对错?他早已不再执着于此。 随心而行,顺意而为,对,便是对了;错?那又如何? 城中喧嚣更甚,人潮如织,纷纷涌向城中央那片巨大的比武会场。 夏泽不再看地上的狼藉,转身走向马车,“走吧,大会要开始了。” 另一边,阴阳家驻地。 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静室内,隋渊与凤七正做着最后的准备。 一名身着阴阳家特有黑白纹饰袍服的老者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姿态恭敬却不失身份。 “想必这位便是名动江湖的隋渊公子和凤七小姐吧?”老者微微躬身,脸带笑容,“在下是阴阳家的管事。敝门三长老久闻两位少年英杰的事迹,心甚慕之,特遣老朽前来,想请两位移步一叙。” 隋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若是从前,听闻阴阳家长老相邀,他或许会欣然前往。 但与夏泽同行后,他深知这等庞然大物绝无“无缘无故的欣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或许这也是个机会?利用他们寻找夏泽的下落? 心思电转间,“有劳管事引路。” 一旁的凤七却带着疑虑,“隋大哥,比武大会的海选抽签时辰快到了,我们.....” 那管事似乎早有预料,“凤小姐不必担忧。三长老极为赞赏二位,参加海选实属浪费时间,因此,长老已动用权限,特批二位直接进入最终十六强之列。这份资格,便是长老赠予二位的一份小小见面礼。” 直接进入十六强?凤七心中警铃微作。 隋渊的实力毋庸置疑,进入前三都属正常,但连自己也.....这绝非简单的欣赏! 这位三长老在阴阳家的地位显然极高,竟能在五国群雄汇聚的盛会上,如此轻易地操纵核心赛程。 这份“礼物”的分量,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一种不容拒绝的“人情”捆绑。 她抬眼看向隋渊,隋渊点了下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既如此,请带路吧。” 两人跟随管事,穿过阴阳家内部曲折回廊。 一位身着玄色云纹长袍的老者已端坐主位,见他们进来,立刻热情地起身相迎。 “哈哈哈!隋公子果然龙章凤姿!凤小姐亦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老夫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三长老朗声笑道,语气热络。 “三长老过誉了。”隋渊不卑不亢地回礼,却不等对方继续寒暄,开门见山道,“三长老事务繁忙,想必不会只为夸赞晚辈几句。您特意相邀,必有要事。晚辈性子直,不喜拐弯抹角,还请长老明言。” 三长老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精光一闪,“好!隋公子果然快人快语!老夫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二位请坐。”他抬手示意两人坐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实不相瞒,老夫请二位前来,确有一件极其重要之事相托!”他顿了顿,“老夫.....想请二位,帮我寻找一具被冰封的古尸!” “冰封的古尸”!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隋渊和凤七心中轰然炸响!两人面上竭力维持着平静,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身影——苏妲己!三长老要找的,难道是她? 隋渊端起手边的灵茶,借着品茗的动作掩饰瞬间的震惊,眼神却锐利如刀。凤七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然而,阴阳家的三长老是何等人物?他捕捉到了隋渊端茶时那极其细微的的指节紧绷,捕捉到了凤七眼中一闪而逝的惊疑! 老者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他身体猛地前倾,声音因激动而带上了一丝颤抖,“看二位的反应.....莫非.....莫非你们.....见过那具‘冰尸’?” 隋渊放下茶杯,既然已被看穿,再伪装下去已无意义,他索性抬起眼, “见过?”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何止见过!” 他身体微微后靠,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它?它把我兄弟给拐跑了!” 三长老脸色瞬间凝固,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失声惊呼, “你说什么!它是活的?” 第207章 娘娘,您是“绝世秘咒” 三长老一时间还没消化掉隋渊抛出来的“炸弹”。 结果隋渊又一次给三长老扔了一个。 “那冰中女子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古代之人,却非缠着我兄弟不放,你说...” 凤七故作咳嗽,打断了隋渊的话。 内心也是不断吐槽:隋大哥也真是的,话匣子打开后,说个没完没了。 隋渊被打断后,立刻注意到自己可能说多了。 随即也想套套这位阴阳家三长老的话。 “不知三长老找这位女子作何啊?” 三长老还在思索着刚才隋渊的话,此时被问到,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便答道:“她身上有我阴阳家的绝世秘咒!” “哦?绝世秘咒?”隋渊与凤七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并不熟悉这是什么东西。 隋渊继续问道,“绝世秘咒是什么?” “绝世秘咒乃....”三长老立即回过神,不再言语,“今日老夫可能说得有点多,你们就当是说笑便好,世上哪有那东西。” 隋渊不乐意了,“三长老这话就不对了吧,既然想让我们相帮,就得拿出诚意啊,我们可不是那些贪图钱财之人,若是事情有些麻烦,我们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三长老皱起眉头,脑门隐隐露出汗珠。 隋渊与凤七都看在眼里,不知这老贼皮是装的还是真的。 等了稍许后,见他还是没有要说明的意思,隋渊直接起身拜别,“既然三长老不愿多讲,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我看这16强的名额您还是收回吧,区区一个16强,我隋渊还不放在眼中!” 说完,隋渊与凤七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正当隋渊刚迈出门槛,三长老还是叫住了他们,“且慢!” 他思索再三,虽说“绝世秘咒”乃是他们阴阳家核心机密,但是已经被人知晓,他也无可奈何,而且这两人还有冰女的消息,就更需要他们帮忙去找到冰女! “两位且慢,咱们还是先坐下,有什么都可以商量嘛,不是么?”三长老上前一步,做出请的姿势。 “三长老既然找我们来,连诚意都没见得有,看来我隋渊还是没有这个面子,既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隋渊说完,继续要走。 三长老一听此话,立马急了,“既如此,我也就实话与实说了!” 他一把拉住隋渊和凤七,将两人拽回了厅堂,并将头探到门外左右瞧了数遍没人后,才紧紧关闭了房门。 凤七立刻警惕起来,唯有隋渊丝毫不介意。 “两位还请入座!” 隋渊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但凤七却没有,她时刻保持着警惕,就那样站在离门口颇近的位置。 三长老这次没有再保留,直入主题,“这‘绝世秘咒’乃是我阴阳家祖传的绝学,可惜在传到第6代的时候,那个秘咒就突然消失了,而我们整个阴阳家也一直都在寻找,这个秘咒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足足寻找了有24年,而如今阴阳家也已经传到了第9代传人的手中。” 三长老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个绝世秘咒,说是秘咒,其实也是诅咒,它诅咒着我们整个阴阳家家族的人都活不到知命之年!” 隋渊和凤七一听,竟大吃一惊,这阴阳家还有这等秘闻?怪不得方才他不愿过多解释,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遭到敌对之人的迫害! “如今这第9代家主,便是我大哥,今年已经是他的最后一年了!”三长老颇为激动,起身对着隋渊与凤七深深的一拜!“两位,我——阴九天!拜托你们了!求你们救救我大哥!也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家族,只要找到冰女尸,你们就是我阴阳家——世代的恩人!” 隋渊也比较激动,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三长老放心,此事交给我!我隋渊发誓!定会帮你们找到!” 凤七却与隋渊不同,她毕竟是杀手出身,直觉很敏锐:这三长老,给我的感觉是看不透!此人的话只能信一半,还是尽快找到公子为好,把这情况和他说,他定会知道此人到底是真性情,还是真虚伪! 。。 其实夏泽就在城内,只不过他一直在暗中,当海选的平台上没有看到隋渊他们出场后,他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两人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何没有出现? “帝君,没有看到你的那两个朋友么?”苏妲己坐在马车里,虽然他们还是离得很远,但两人可并不是用眼去看,而是去用心!他们两人内力深厚如此距离,随随便便便能感知到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 “没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出现。” “你别急,你等等,我帮你找找看!” 没等夏泽再次开口,苏妲己直接将自己的感知释放到最大! 前方观看比武的观众们顿时感觉一股寒意来袭,一个个的都开始哆嗦起来。 “这怎么大晴天的这么冷?” “你也感觉到了?这才7月啊?正是热的难耐的时候,这太不正常了,贼老天!” ... 所有人都对场上的比武不感兴趣了,因为有些人已经被冻得开始流鼻涕了。 而此时,不光是他们开始吐槽,整个大梁都城里的百姓,全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苏妲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力度不够,这一次没感觉到,她立马加深了力度。 天空渐渐开始飘起了雪花。 “我的天!你们看!七月下雪,有人冤死吗?” “什么年代了,冤个屁,我看没准是阴阳家搞的鬼!” 夏泽听着前方人群议论纷纷,他自然也知道这全是苏妲己造成的。 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这是整座都城啊!不是一小片区域,这已经不光是内力高低的问题了。 这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啊! 凡人哪有这种实力! 凡人能平白无故让整座城的人都感觉到寒意? 即便是实力高深之辈,他能让7月流火天,飘起雪花? “帝君!” “怎么了?” “我找到他们了!”苏妲己开心得手舞足蹈,完全不担心外面的天气都快变腊月了! “娘娘,快收了您的神通吧!” 苏妲己被夏泽的话语逗得更加开心了! 第208章 夏泽的剑?“帝剑”! 七月的雪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都城中的百姓议论声刚起,雪就停了,灼热的阳光,照射下,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帝君,他们就在西北的一处宅院里!” 夏泽听闻后,陷入沉思:宅院?那里应该是阴阳家所在,他们去那儿干什么? “我们过去看看。” 夏泽赶着马车,离开了比武会场。 西北角,阴阳家所占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处宅院,已经存在许久了,还是第4代家主救过梁王,当时的梁王赏赐的。 自此以后,阴阳家的人每代都有一名为官者,被称为国师! 梁王也是靠着阴阳家的强大,一步步发展成五国中最强盛的国度。 一路上夏泽也是深思,这么强大的国度,红花会是怎么渗透进来的。 也许是因为那个“绝世秘咒”!阴阳家在第7代的时候渐渐衰落,也失去了国师这一殊荣。 到了现在,朝中早就没了阴阳家的影子,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这次的比武大会,阴阳家就是想找几位强者,帮他们寻找到冰中女尸! 三长老在听说报名者里面有隋渊后,也是兴奋得不行。 他是知道的,这个稷下学宫徐幽子的徒弟,纵横之术传人。 有了隋渊的帮忙,想必很快便能找到,并解除诅咒。 在他“诚挚”的游说下,隋渊也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了。 三长老先是完成了先前答应他们的事情,给两人都发了一枚16强的令牌。 当送到大门口的时候,三长老阴九天不舍地拜别。 “三长老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们!” “有劳隋少侠和凤姑娘了!”三长老对着他们再次一拜,显得是那么的“真诚”!“老夫静候你们的佳音!” 此时,夏泽与苏妲己停在了离阴阳家大门很远处,他们并非去用眼看,而是用内力感知。 当隋渊离开阴阳家的府邸后,他们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刚拐过一个巷口。 凤七便眼神不对,她凑近隋渊,低声道:“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不用在意,应该是那老家伙派的人。” “你早就察觉了?” “这几年我不光是受夏泽的熏染,更多的还是那四年多地狱般的折磨!”隋渊回忆起那些年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现在怎么办?把‘眼睛’解决掉?” “放那儿呆着吧,你认为,我们若不想让‘眼睛’看到,他能看到么?” 凤七点了点头。 “在告诉你个好消息,时刻保持着点你迷人的形象,你的‘公子’可是在某个地方注意你呢!” 凤七小嘴微张,被惊得促足了一下,后又赶紧跟上去,“你....你是说?” “没错,而且....可还不止他一人!” 远处,夏泽笑了,“帝君,找到他们,这么开心么?” “你没有朋友吗?” “我有帝君便足以,朋友...我不知什么是朋友...”苏妲己显得有些落寞,因为眼睛的缘故,她在她的那个时代,一直都杵在商王宫,朋友对于她来说,那是一个“奢侈品”! 夏泽沉默少许,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是头次遇到。 “放心吧,以后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他们也都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没骗我?”带着期许的怀疑,苏妲己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仿佛身体上的寒气不再那么冰冷了。 ... 七月匆匆拂去,八月的炎热更加让人们感受到了什么是夏天! 隋渊与凤七一直呆在客栈内,偶尔两人出来逛逛这繁华的大梁都城。 那双“眼睛”始终疑惑两人到底要干什么。 隋渊也并没和夏泽联系,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都在此城中,却用意念在交流一样。 彼此默契得远远相隔,互不打扰! 比武大会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今日,16强的比赛正式打响。 夏泽坐在马车前面,“妲己,我们去看看咱们的‘朋友’比武吧!” “好!” 夏泽驾驶着马车,离开了这清爽的巷口之地,赶往了会武场。 西北阴阳家院落中。 三长老正蹲在池塘边,投喂着水中的锦鲤,每一条仿佛都成精了一样,争先恐后地摇曳着鱼尾,好似在等着三长老临幸。 一名穿着紧身衣,酷似“汤姆·克鲁斯”的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主人,一连多日,他们都没有要寻找冰女下落的意思!” “哦?”三长老阴九天的眉毛紧锁,随后又平淡如常,似乎是暴风雨刚要凝聚,就被一阵邪风吹散了。“继续监视!” “诺!” 待那人走后,三长老陷入沉思:莫不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不管什么?我都会找到冰女! 他手里攥着的鱼食仿佛成了催命的暗器,挥洒下,那些锦鲤,有些逃避不及,纷纷被洞穿了其身躯! “今晚吃鱼!”三长老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下人,转身便走了。 三长老穿戴好绫罗绸缎,准备参加今日的16强会武,因为9代家主重疾,族中所有事务全是由三长老主持。 而已经进行到了16强,三长老必须代表阴阳家出面了,毕竟这次大会是他们举办的。 会场上,三长老到来的时间刚刚好! “下面,我们有请阴阳家的三长老为我们讲话!” 台下的观众掌声不断,他们这些人有的是全程观看了会武,五国各路高手的表现,让他们大开眼界,很感激阴阳家这次举办的比武大会。 如今已经进入16强阶段,更让他们兴奋,能进16强的有哪个是弱者,这可是在上千名的江湖侠者中诞生的16位! 三长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擂台中央。 “我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的热情,让我看到了这个江湖的存在!你们热爱武学,尊重强者,我也一样,所以才有了这次会武,这次会武的前10名都会得到一次入我阴阳家‘洗净池’的机会!并且前3名不光有明面上的奖赏!鄙人不才,好喜收藏各路奇兵、武学!这次愿意拿出至宝奖励前三名!” 底下众人一听此言,全都露出狂热状态,私语声不断! 待好一阵后,三长老继续开口,“会武奖励如下: 第一名:奖白银1000两、赤红剑、迷踪步! 第二名:奖白银500两、培元养气丸*3 第三名:奖白银200两、引雷符*3 感谢大梁王朝对这次大会的全力支持,根据上述,我个人在资助‘九天揽月剑、阴寒掌、宝气诀’!” 台下众人疯狂了。 就连夏泽都有些心动,“赤红剑!名剑榜第9名!九天揽月剑!名剑榜第6名,竟只比隋渊的低了一个级别!这老家伙还真是大出血啊!” “帝君,这都没有你的剑好!”苏妲己不服气,觉得这些都是垃圾。 “哦?我也有剑?” “当然有!你的剑可是‘帝剑’!” 第209章 我就是你的后台! “帝剑?” 夏泽神色微动,这帝剑他可是听说过的,名剑榜仅次第一名的轩辕剑! “那这把剑在哪里?”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已经陷入沉睡,我只知道是你拿着它继续征战去了!” …… 夏泽表示无辜,自己真的不知道啊,不说咱是不是那什么帝辛转世,就算真是,也不可能记得前世记忆呀! “算了,得之我幸,失了也不算什么!” “帝君你看得真开,真的变了呢!” 夏泽内心也在滴血,不看开有什么办法,“臣妾找不到啊!” 安心看比武吧,看随缘能不能帮他赢得一把剑,作为安慰! 此时,三长老的讲话也完毕了。 16强的选手依次登台抽签。 当轮到隋渊抽取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将手伸进去,而是并指如剑。 “嗖!” 一道剑气直接打在那青铜的抽奖盒子上。 盒子一顿晃动,从里面直接弹出来一张纸条。 7号! 台下的观众看傻了眼,从没看过这样的抽奖方式,数息后,台下响起各种欢呼声!他们觉得隋渊绝对是这次会武最强选手之一! 后连开设赌外围的,都将隋渊的比例开始调整! 夏泽看到后内心吐槽:这个孙子,又被他给撞到了! 隋渊也在是朝着夏泽的方位高昂地仰起头,嘴角微翘了一下。 比武正式开始! 凤七率先出场,她深知能进入16强的绝非普通人,而自己是靠着关系才进来的。 她是杀手出身,讲究的是隐藏在暗处,一击毙命。 如今这种面对面的方式很不适合他。 一上来,她就被对面压着打。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败下阵来。 但她也不懊恼,本来她就是随意参加的。输赢对她来说,无所谓。 但隋渊不同,这家伙以前就争强好胜,虽说为了人生中第一次出现的那个女人,他改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天性,让他对江湖这种虚荣心还是在意得很。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应该正面怼他!以你的速度,对方绝不是对手!太可惜了……” 凤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再说我,我就告诉小环你欺负我!” 隋渊立马闭嘴了。 凤七这招百试不厌! 台上继续着比试。 台下也开始认真观察这16强中的种子选手。 16强采取淘汰制,目前谁都不知谁的深浅,选手们谁也不服谁! 这一场,其中一人上来就是生死搏杀,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次的奖励恐怕他们穷尽一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所以他们要拼命,江湖相逢,勇者胜! 谁都怕不要命的,这种打法也顿时让这名选手获得了胜利。 不过他自身也并不好受,他受伤颇重,也不知能不能撑过明日8强。 隋渊有些动容,在没认识老师前,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 终于,轮到隋渊上场了。 他的对手也是大梁民众所熟悉之人。 大梁王超大将军的长子!王良! 一身枪法出神,在整个大梁声名赫赫!军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别看大将军子嗣多到没边,但真正能入他眼的,这王良必算一个。 他一出场立刻迎来了台下大梁民众的欢呼! 其实这都是三长老故意安排的,也不知他为什么将两人这么早就遇上! 台下之人在看到隋渊登台后,欢呼声也有,但是却是倒欢呼! 全是在说“可惜了,遇到王良他必败!” “谁说不是啊,抽签的时候,那一手,我还挺好看的,可惜了…” 隋渊虽说喜欢装逼,但也不是自大狂。 他还是很认真地看了看这名对手。 “王良!” “隋渊。”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武开始!”。 两人都没有动,都在蓄势! 夏泽也看到了隋渊出场,他没什么好担心隋渊的,那小子不是隋渊的对手。 主要看隋渊是想怎么赢了。 也确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王良率先发动攻击,长枪如出水蛟龙,直接贯向隋渊。 隋渊从容不迫,脸上却浮现一丝不屑。 “就这?没意思。” 他连剑都没出,周身直接凝聚数道剑气,直接朝着攻来的王良冲去。 而他那剑气仿佛不要钱一般,噗噗噗!不停在凝聚,虽说威力没有王良的枪劲强。 但是数量多,一时间王良完全被压制。 最后隋渊觉得太没意思了,他直接在头顶用气,将所有剑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剑气。 那威能比之刚才数把小剑的威力要高出数十倍! 巨剑轰然向着王良砸去。 台下的观众全都摒住了呼吸。 有的则不忍心闭上了眼睛,若是王良抗不下这一击,肯定会被一剑劈成两段! 以王良军人的傲气和骨气,他又怎么会认输! 看台上的三长老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乐意看到这个场面。 夏泽也是将心口提到了嗓子眼,他还真怕隋渊一个没拿准,将此人给劈咯。 虽说隋渊不怕,但还是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此人在大梁百姓和军中都颇具威望,杀了一位这样的良将,难免论人口碑。 夏泽眸光投向看台的三长老:此人还真是阴险,竟然以这种手段要加以挟持隋渊,可惜!你找错人了! 他一声冷哼,愤怒地扭过头,“隋渊杀了便杀了,他的后台可是我!” “嗯!帝君最棒,你现在的后台是我!”苏妲己有样学样,跟着夏泽都学坏了。 ... 王良的枪死死抵住剑气,但只坚持数息就碎裂开来。 巨剑带着滔天的威势扑面而来。 他整个上半身的盔甲都渐渐出现了裂缝。 脸上也被这剑气刮出了数道伤痕! 可他的嘴是硬的,“没有了枪!我有拳头!没有了拳头,我就用胸膛!大不了唯有一死!我大梁军魂,没有诺夫!宁死不屈!” 台下一些观众都被动容了,“少将军!” “呼啦!”大梁的子民,全都跪拜了下来。 “为大梁少将军送行!我大梁没有屈服之人!” “少将军!好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巨剑停了,停在与王良的面颊毫厘之间! 隋渊懵了,随即望向台下的群众和王良,“你们咋啦?我也没说要杀他啊!” 第210章 “绝世秘咒”要现世了 夏泽笑了。 隋渊真的成长了,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痛下杀手时,他给了众人一个惊喜,人家根本就没想致人于死地! 随着剑气的消散,王良站起身,目光紧紧盯向隋渊。 他走了过去,对着隋渊鞠了一躬! “我王良,甘拜下风!谢不杀之恩!” “哎..哪里哪里,切磋而已,胜负正常,你多多努力,反正也超不过我的!” “谢谢,我会加倍努力的!”王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刚刚说什么?努力我也超不过他...... 三长老的瞳孔中,现在只留下了一个身影,那就是隋渊!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 慢慢的嘴上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同时,隋渊走在人群里,正享受着大家对他的恭敬,“此人大义,为我辈楷模!” “多谢大侠,手下留情!” 隋渊就喜欢这种感觉,“客气,客气,都是同道中人....” 就在这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种丝线缠绕。 他立刻盘膝坐地,根本来不及思考,立即默念起一种这四年以来无比熟悉的心法! 所有人不知所措,“这隋大侠,为何在此打坐?” “我们莫要打扰人家,估计是顿悟了!我听说这是一种武道至高的境界,有人吃饭都能顿悟!” “你说得对,我看八成是隋渊大侠受到我们的尊敬,感动的顿悟了....” 凤七赶紧跑过来,他看出了隋渊的不正常,但也不敢打扰,立即将人群分散开,给隋渊留了一个很大的空地。 夏泽也感觉到了隋渊的异常,但是他还不明白为何如此。 他扭头问向苏妲己,“你知道隋渊这是为何吗?” “他有麻烦了,有人想用‘傀偶术’控制他!” “什么?”夏泽心惊,随即看向擂台上方的三长老。 “你猜得没错,就是他,他在施术!” “老家伙,你找死!” “不要去,帝君!你打不过他!” “你说什么?我打不过他?”夏泽再次瞪向三长老。 这次是带着情绪的,若不是他们所在位置有苏妲己,恐怕夏泽第一眼看三长老的时候,就会被此人发现了。 夏泽下了马车,背着身,对苏妲己说,“你在这里等我,即便打不过,我也得将隋渊救出来!” “你干嘛要去啊,不是有我么?你等着!” 夏泽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是怕苏妲己打不过三长老,而是若这位姑奶奶出手,恐怕整个都城都得被冻结成冰!上次一个寻人就已经够骇人了。 他赶紧回马车内,劝说苏妲己,“等下..你...别....” 此时马车内,早已没了苏妲己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和夏泽呆得久了,还是恢复了真实的实力,总之现在的苏妲己可以随意去往任何地方了,以前他只能用施展瞬移到夏泽身边。 现在他直接出现在了擂台的看台上,三长老的面前。 “什么人!” “帝君说要阻止你,可惜我不会阻止,那我就杀了你吧!” 夏泽心颤,料想的结果并没有发生,他赶紧也跑向了看台。 苏妲己再次抬起了她那吓人的手臂。 三长老整个汗毛倒竖! 多少年了,他都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瞬间来袭! 他也不管傀儡术是否完成了,撒腿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苏妲己刚想去追,夏泽赶忙按住她的肩膀,“不用了,先去看看隋渊!” 当他们来到隋渊所在的位置,众人见到苏妲己后,全都被她的美色迷住,唯一不同的是她蒙着眼,而且周身50米开外没人敢接近。 她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了,不在让人接近后,立即自爆,但是她身上所散发的寒气还是让这些人产生畏惧,越靠近越冷,恐怕若是接近10米内,直接会被冻住! 也只有如夏泽隋渊这样的强者才会没事! 隋渊已经恢复了正常,“哥们刚才帅不帅!” “你被人快要炼成傀儡了?” “我说的是刚刚擂台上!” “刚刚你坐在了地上被人控制成傀儡了?” “我是说我那招擎天巨剑的剑气威力,直接打赢了!” “嗯,你现在不用担心傀儡术了,我已经打跑那人了!” ....隋渊满头黑线,“噌”的一声,“有情”剑被他抽了出来! “单挑!” 苏妲己见隋渊亮剑,一个闪瞬直接挡在夏泽前面,那恐怖的手臂再次抬起。 隋渊当场被吓得马上放下剑,“姑奶奶!祖奶奶唉!您怎么也在啊,我和他开玩笑呢!” 苏妲己慢慢将手臂又放回了原处,没有搭理他。 隋渊赶紧用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心有余悸地回忆起那天,那个村,和那个村民。 “砰!” 满地的碎渣滓啊!想想就可怕,刚刚可是差点.... 他凑到夏泽身边,拉过夏泽,“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呢?她能出来了?不用冰封了?” 一大堆的问题等着夏泽解答。 苏妲己仿佛听见了隋渊在讨论着自己,侧过头,狠狠地瞪向他。 隋渊立刻双手上扬,“姑奶奶,我就随口问问...” “你们现在住哪里,我们边走边说吧!” 隋渊正要带着夏泽他们离开。 苏妲己却在后面喊道,“我们的马车!” 夏泽拍拍脑袋,“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是你勤俭持家,会过日子!” 隋渊愣住: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俩人过上了? 凤七在见到夏泽第一眼的时候就想上去打招呼,可当看到苏妲己后,她就一直没敢说话。 这时候见夏泽他们走了,她才敢出现在隋渊身边,“隋大哥,你说这苏妲己,会不会成为第四位?” “别瞎说,我估计够呛,两人差着几千年呢!” 就在隋渊刚说完,一道冰柱从天而降,若不是隋渊躲得快,他脑袋绝对会被砸开花! 同一时间,三长老阴九天狼狈地出现在一处秘道里。 他一口老痰没憋住,带着肚子内的一些碎肉,一股脑“哇”了出来。 吐的是那么多,那么恶心。 “此人到底是谁,实力竟然已经强到让我连一丝反抗的觉悟都没有!此人必须上报,这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恐怕‘绝世秘咒’的秘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第211章 “逃离”? 客栈内,灯影昏黄。 隋渊灌了口凉茶,压下心头余悸,将阴阳家的遭遇,细细向夏泽道来。 末了,他目光闪烁,忍不住飞快地瞥了眼窗边的苏妲己,旋即收回,仿佛多看一眼,那无声的冰柱便会凭空再现。 夏泽指节轻叩桌面,深邃的目光落在苏妲己身上,久久不语。 “公子,”凤七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我觉得那个三长老必有阴谋,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只隐藏在世间的恶魔!比之李星痕还要可怕!” 夏泽抬眸,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哦?看来小七成长飞快啊,这都被你察觉到了!”” 凤七俏脸微红,压低了嗓音,“公子莫要取笑……” “非是取笑,”夏泽正色道,“是实话。这几日,你不妨多跟在苏姑娘身边,或有非凡际遇。” 凤七心中微动。 确实,苏妲己身上仿佛有种奇异的引力,无形中牵引着她的心神,否则上次她也不会贸然上前。 “你们……”苏妲己被众人目光聚焦,疑惑地低头,素手拂过自己纤尘不染的衣襟,“可是我身上沾了尘灰?” 夏泽等人看的,自然是三长老口中的“绝世密咒”! 他缓步上前,沉声道,“苏姑娘,可知‘绝世密咒’为何物?” 苏妲摇了摇头,樱唇微撇,“不知……不过,我倒知晓另一种‘魔咒’!” “魔咒?!”众人心头一凛。 “魔咒又是何物?”隋渊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苏妲己神情认真,竟站起身来,玉指探向腰间丝绦。 隋渊“唰”地一下扭过头去,夏泽也闪电般抬手,扣住她手腕,“这是何意?” “放心,我又不傻。”苏妲己嗔怪地看了夏泽一眼,只褪去外罩的轻纱罗衫,露出一抹欺霜赛雪的香肩。 在那莹润如玉的肌肤上,赫然烙印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白阴阳鱼图纹! “喏,此乃魔咒。”她指尖轻点那神秘印记,语气平淡。 隋渊瞳孔骤缩!三长老那阴恻恻的话语:“血脉断绝”“活不过天命之年”,瞬间在脑中炸响。他强压心头惊涛,急声道,“苏姑娘,这魔咒可会带来灾厄?当真……当真活不过天命之年?” 苏妲己螓首轻摇,“不会。此乃我族至高印记,唯有襁褓中便被验出资质万中无一的婴孩,方有资格受此烙印。得此魔咒者,便握有开启某种洪荒伟力的钥匙!具体为何……”她明眸中掠过一丝遥远而模糊的回忆,“那时年幼,到记不清了。” 夏泽赶紧追问,“可知当世身负此咒者,尚有几人?” “不知,在我出生的大商时代,举族上下,……似乎,唯我一人。” 夏泽与隋渊心头剧震!一股寒气自尾椎窜起。 原来如此!难怪苏妲己举手投足间,威能莫测如渊似海,其根源,竟在于此! “难道……她的家族……”隋渊脑中一个念头轰然炸开,惊得他脱口而出,声音压得极低,“阴阳家……老祖宗?” 夏泽眼中精光爆闪!隋渊的猜测,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那所谓的“绝世密咒”,十有八九便是苏妲己肩上的“魔咒”!三长老煞费苦心寻找苏妲己,图谋的必是这蕴含无上伟力的印记! 他们编造“血脉断绝”“活不过天命”的惨烈谎言,只为博取同情,诱使隋渊成为寻找苏妲己的棋子! 至于为何不敢亲自出手……夏泽目光扫过苏妲己那绝美却透着亘古气息的侧颜——老祖宗对不肖子孙的天然压制,或许就是最大的枷锁! 而他在发现隋渊并没有行动后,着急了,所以想控制住隋渊! 如今被苏妲己打跑,岂会善罢甘休?他定会另辟蹊径,不择手段也要找出目标! 他会如何做? 夏泽闭目凝神,脑中念头飞转,推演着所有可能。 隋渊与凤七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帝君,”苏妲己却不管这凝重气氛,扯了扯夏泽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娇憨,“那比武大会好生热闹,我们还未看完呢,我想去看!” “比武大会?”夏泽猛地睁眼,眼中锐光如实质般刺向苏妲己,一个念头如惊雷般炸响! 是了!比武大会!阴阳家广邀天下豪杰,其目的……不正是为了借这鱼龙混杂之机,撒下天罗地网,搜寻苏妲己的踪迹么? (那三长老下一步……必定是……!) “不好!”夏泽霍然起身,“隋渊!即刻起,不得踏出客栈半步!速离大梁都城!” 隋渊愕然,“为何?” “若我所料不差,那老匹夫已然动手了!”夏泽语带寒意,目光扫过紧闭的窗棂,“你留在此处,有苏姑娘坐镇,谅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话音未落!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声撕裂寂静!一根通体黝黑的竹管,带着刺鼻的腥甜气息,穿透薄薄的窗纸,射入房中!赫然是江湖下九流惯用的毒烟吹箭! “找死!”凤七娇叱一声,腰间软剑早已化作一道匹练寒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向那毒竹管! “叮!” 窗外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随即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便再无声息。 夏泽脸色阴沉如水,几步抢到窗边,“唰”地推开窗户。 只见客栈门前人影幢幢,对面屋檐下、街角暗影里、甚至远处茶摊上,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死死锁定了这座客栈! 这些人装束各异,气息驳杂,分明来自不同势力,却在此刻达成了某种诡异的默契! “好汉难敌四手,饿虎也怕群狼!”夏泽声音凝重,“此地已成是非漩涡,不宜久留,当速退!” “怕他作甚!”隋渊却像是有了天大依仗,一步跨到苏妲己身前,躬身道,“娘娘神通广大!烦请娘娘出手,略施小术,将这些宵小鼠辈统统冻成冰雕,一了百了!” 苏妲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玉手轻抬,指尖森白寒气缭绕,“好呀!” “不可!”夏泽脸色剧变,厉声喝止。 然而! 苏妲己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那葱白般的指尖已然朝着窗外虚空一点! 第212章 蔷薇剑 这是头一次,苏妲己未等夏泽首肯便悍然出手。 隋渊也始料未及,他那句“冻住得了”本是带着几分试探的玩笑,岂料苏妲己竟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事已至此,唯静观其变!”夏泽目光如电,再次扫向窗外。 只见街道之上,方才那些鬼祟窥探的身影,此刻尽数化作姿态各异的冰雕! 凝固的脸上,惊愕、狂怒、甚至一丝未及收敛的狡诈,全都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 寒气尚未散尽,夏泽已低喝出声:“走!趁此间隙,速离此地!” 四人如离弦之箭,瞬间钻入早已备好的马车。 凤七抖擞缰绳,一声清叱,马车如脱缰野马,朝着城门方向狂飙而去。 车厢内,隋渊不解地看向夏泽,“我说夏泽,既然娘娘已雷霆出手,为何我们还要这般仓皇奔逃?” 夏泽眼神凝重,“方才那些,不过是探路的爪牙!真正的大队人马和棘手的高手,必然隐于其后!我之所以阻止娘娘,正是因为‘绝世密咒’在你身上的谣言尚未坐实!” 隋渊脸色“唰”地白了,瞬间明白了其中凶险,“浑蛋!这是要陷我于死地,借刀杀人?”他下意识又偷瞄了一眼苏妲己,声音发涩:“那…娘娘方才出手,岂不是……” “没错!”夏泽沉声截断,“冰封之术惊天动地,他们必会联想到‘绝世密咒’之威!此刻不走,一旦被真正的高手缠住,我怕整个大梁城,都要被卷入,生灵涂炭!” 隋渊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向夏泽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原来…你担忧的是城中百姓。我还道你是畏惧了那些跳梁小丑,才要逃命。” 夏泽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畏惧?有娘娘这尊大神在侧,我都想躺平了,直接杀上红花会总坛岂不快哉!” 隋渊眼中精光一闪,“你…查到红花会总坛所在了?” “若真查到,此刻还有闲情与你在这车中絮叨?”夏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马车已冲出城门,然而,身后烟尘再起,数十骑快马紧追不舍,马上人影绰绰,杀气腾腾。 “要不要再冻他们一次?”苏妲己趴在车窗边,回头望着追兵,小脸上竟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兴奋,“刚才感觉…特别好玩呢!不过……”她秀眉微蹙,露出一丝倦意,“消耗有些大呢,再来一次,我怕又要沉睡了…醒来时,就不能再如此和你们这么近距离……” 夏泽心头一沉,这绝非好消息! 他目光转向隋渊,“看来,接下来的路,要靠我们自己了!” 隋渊“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寒光映亮他坚毅的面容,“怕他个鸟!老子的剑,早已饥渴难耐了!” 夏泽郑重看向苏妲己,“接下来,除非我等性命危在旦夕,否则,切莫再轻易出手,可好?” 苏妲己乖巧地点点头,清澈的眼眸望着夏泽,仿佛在等待夸奖。 隋渊见状,识趣地别过头去,只催了一句:“快点!” 苏妲己嫣然一笑,如乳燕投林般勾住夏泽的脖颈,温软的红唇瞬间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然而,这片刻的温存,注定短暂! 马车毫无征兆地猛地刹停!强大的惯性让车内众人身形剧震。 前面驾车的凤七全身紧绷,如临大敌一样。 “南…南宫大人?” “哦?你认得我?” 隋渊与夏泽同时掀开车帘! 只见一人负手而立,拦在官道中央。 夏泽握紧双手,紧盯向这个他熟悉的面容。 面具男——南宫谨! “夏泽!”南宫谨的声音还如之前一样那么令人厌恶,“四年多了!别来无恙?这漫长的日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亲手将你一寸寸捏碎!” 夏泽深吸一口气,翻身下车,一步步走向那个前路的宿敌。 每踏一步,他周身无形的气势便攀升一分! “彼此彼此!南宫谨,这份‘想念’,我夏泽…亦如跗骨之蛆!” 苏妲己好奇地从马车上探出小脑袋,大眼睛在夏泽和南宫谨之间来回打转,仿佛在吃瓜,“他们俩是仇人吗?” 隋渊全身肌肉紧绷,眼中只剩下那个面具身影,“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可是……”苏妲己歪了歪头,一脸困惑,“我没感觉到对面那个人身上有杀气呀?” 隋渊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身边这位“老祖宗”的感知何等恐怖,他强压心悸,低声道,“娘娘,此人最是阴险狡诈,极其擅长伪装,切莫被表象迷惑!” “是么?”苏妲己指尖悄然萦绕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白气,“那我出手杀了他?很快的。” 隋渊骇然变色,“娘娘,别呀!夏泽方才……” 苏妲己撇了撇嘴,继续吃瓜看戏。 南宫谨的目光似乎扫过苏妲己,却又仿佛毫不在意,重新聚焦在夏泽身上。 “你我之间,必有一场生死之战!但……不是今日!” 夏泽眉头微挑,收敛了几分外放的气势。 他敏锐地察觉到,南宫谨周身确实没有即将出手的杀意。 “哦?那倒是稀奇了。难不成你我之间,还能有坐下来谈谈的可能?” “世事无常,有何不可?主要…看你是否愿意了!” 夏泽脸色微微一沉。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夏泽了?四年稷下学宫的沉淀与入世的磨砺,早已让他褪去当年的影子。 他按捺住心头惊疑,“说来听听!若于我等有益,夏某又岂会拒人千里?” “哈哈哈……”南宫谨的笑声带着一丝难言的复杂,“你果然变了!若是四年前的你,此刻早已拔剑相向,哪会听我多说半句!” 夏泽目光平静,“沧海桑田,人心岂能不变?南宫谨,你…难道就未曾改变么?若依你当年性子,此刻焉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我说话?” 南宫谨沉默了片刻。 那冰冷的金属面具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在夏泽和隋渊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缓缓抬手,竟……摘下了那张从未在人前卸下的面具! 面具滑落,露出一张清俊却异常苍白的脸。 最触目惊心的是,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的陈旧疤痕,从他的左眉骨处斜斜划下,贯穿鼻梁,一直撕裂到右眼下方! “你说的…不错。”南宫谨的声音少了面具的阻隔,多了几分嘶哑,“在谈正事之前……先把这些老鼠清理干净吧!” “刷!刷!刷!刷!” 四周瞬间出现了许多身影!他们有的事先就隐藏在了暗处,有的则是从后方追上来的,他们一直在静观其变! 随着面具男猜透了他们的身影,索性也不装了,全都跳了出来。 隋渊与凤七看到出现的这些身影,也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 为首的一名鬓角带白的男子向前一步,“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想借绝世密咒一观!” 夏泽嘴角上扬,轻笑道:“我若说我没有呢?” “那就对不住了!” 话还未落,一柄宽剑迅速朝着夏泽刺去,大有要一击必杀的趋势! 后方的隋渊与面具男同时惊呼出口: “蔷薇剑!” 第213章 这把剑,归我了 “‘蔷薇剑’萧镇南!” 隋渊和南宫瑾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恢复从容。 这丝惊讶并非源于畏惧,仅仅因为“蔷薇剑”位列名剑榜第四。 隋渊眼中燃起战意,跃跃欲试。 这把剑的排名,甚至比他当年的“幽怨”还高出一位!“夏泽,此人交给我了!”。 此刻,那柄华丽的蔷薇剑正诡异地悬停在夏泽身前的半空中,任凭其主人萧镇南如何催动,都纹丝不动。 萧镇南额头青筋微突,细密的汗珠渐渐渗出。 听到隋渊的喊声,夏泽嘴角微扬,当即撤去力道。 “咻!”蔷薇剑如遭重击,猛地倒飞而出! 与此同时,夏泽身影如鬼魅般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精准地出现在蔷薇剑即将坠落之处,伸手一抄,稳稳将其握在手中。 “好剑!”夏泽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剑身流光溢彩的纹路,“此剑,归我了!” 马车里传来苏妲己慵懒的吐槽,“哼,也不怎么样嘛,比起你的帝王剑,差远了。” 隋渊耳力极佳,捕捉到“帝王剑”三字,嘴角咧开,“帝王剑……不敢想象……”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在萧镇南面前。 萧镇南狠狠擦去额头的汗水,目光死死锁住夏泽手中的蔷薇剑,嘶声道:“把剑还我!” “名剑,自有其归宿。你?”隋渊上下打量着萧镇南,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还不配持有它。” “放屁!那是我萧家世代相传的至宝!岂容落入外人之手!”萧镇南目眦欲裂,“还我剑,我立刻带人离开!” 南宫瑾悄无声息地踱步至萧镇南身后,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徒费脚程,何苦来哉?” 话音未落,四周人影幢幢,萧镇南带来的人马已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杀气弥漫。 “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就休怪萧某无情了!上!” 三处战团瞬间爆发! 混乱中,几个家伙,眼见夏泽三人被缠住,便抱着侥幸心理,悄然摸向那辆马车。 若能擒下车中女子,夺得那传说中的“绝世密咒”,岂不是一步登天? 然而,刚靠近马车百米范围,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如跗骨之蛆般袭来,侵入骨髓。 其中一人最为贪婪,强忍着几乎冻僵的四肢,硬是冲到了距离马车仅几十米的地方。 可此刻,他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甚至凝结出薄霜。 “这……这就是‘绝世密咒’的威力吗?”他牙齿打颤,心中骇然。 再往前,恐怕真会化作一座冰雕! 恰在此时,苏妲己扭过头,巧笑倩兮地朝他挥了挥手,“喂!快走开呀!帝君吩咐过,不许冻你们。可要是你们自己找死靠过来,冻成冰块可怪不得我哦!”她的笑容天真烂漫,话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妲己如今已能自如控制周身寒气。隋渊离开后,除了凤七,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寒气缓慢侵蚀。 那试图偷袭的男子闻言,如蒙大赦,趁着身体还能动弹,连滚带爬地转身就逃,什么“绝世密咒”,什么武林高手,小命要紧! 夏泽挥动着新得的蔷薇剑,愈发觉得此剑灵动称手。 蔷薇,恋之始,爱之约,一花一誓,一色一愿。 剑光挥洒间,竟有阵阵馥郁奇异的香气随之弥漫开来。 对面那些正欲扑上的敌人,甫一吸入这香气,眼神瞬间迷离涣散,纷纷倒地,不省人事。 这一幕让所有目睹者都惊呆了,连萧镇南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使用蔷薇剑多年,何曾见过这等诡异而强大的能力? 难道……自己真的从未真正驾驭过这柄祖传之剑?一股彻骨的冰凉瞬间从头顶浇到脚底。 “不!你是我萧家之剑!即便我不能发挥你的全部力量,你也永远属于萧家!”他发出不甘的嘶吼。 夏泽眼中满是不屑,嗤笑道:“萧家?从今日起,它姓夏了!” “无耻!”萧镇南怒火攻心,不顾一切地舍弃隋渊,疯虎般直扑夏泽! 再看隋渊与南宫瑾这边。 面对这些杂兵,两人连领域都无需展开。 还剩下的人,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呆。 转身就要跑,却“咚”的一声,仿佛撞在了无形的墙上一样,南宫瑾在后面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抬起前臂,冲着这些人,五指凌空一握! 那些试图逃跑的敌人顿时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握在掌心,整个人被凌空提起。 “噗!噗!噗!”血花如妖艳的红莲般接连绽放,数条性命在南宫瑾这冷酷的一握之下瞬间消逝。 隋渊也不甘示弱,这些人不值得他用出“有情”剑。 他两手并指为剑,指间的剑气频频发出。 每一道剑气都能带走一个人。 那些人被吓傻了,这哪里是人的战斗,分明在与神战斗一样! 人家用法术,你用刀剑来砍?怎么打?他们疯狂向后躲去,但却快不过隋渊手里的剑气。 数息间,与南宫瑾同一时间内,消灭了各自对手。 他们在反观夏泽这边,夏泽并没有下杀手,而是在玩耍着蔷薇剑。 “你是小孩么?快点!他们和‘真正的敌人’根本没法比,你别玩到他们也追上来,到时候,我定会撇下你,独自逃走!” 夏泽听闻后,内心一惊:“真正的敌人”,连南宫瑾都要逃跑的人,会有多么强大?三长老那样的人么。若苏妲己不能出手,以我们自身的实力倒真有些麻烦。 他一剑扫开对面的人,面向萧镇南,“此剑我先征用了,待你以后创出名堂,可来大周找我,名剑配英雄!此剑现在不属于你,懂了吗!” 萧镇南被夏泽所说震了一下。 “不就是创出名堂么,他隋渊当年行,我也可以!你等着,大周我去定了!” 夏泽对这个萧镇南起了爱才之意,若是此人加以培养,定能担当大用。 如今估计是被小人蛊惑,才出来对付自己,这明显就是拿他们来当炮灰的,可见其人的歹毒。 第214章 南宫瑾的童年 当夏泽他们离开了这处战场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两人出现在了此地,其中便有那名三长老。 “家主,从这里的战斗痕迹来看,那马车中的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冰女,而这里夏泽他们的人数好像多了一人!” 三长老眯起眼睛,感受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名被他尊称家主之人,正是他之前口中所说,活不过今年的阴阳家第9代家主——阴天正! 他头发花白,却有着中年人的面孔,那双深邃的眼睛下,隐藏的是无尽的阴谋与诡计。 “无论是谁,都不会阻止我的计划。” “家主,那个冰女实在太过厉害,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她不会再出手了,若真的出手了,那就是我们的时机到了!你也没必要逼着他出手,一切自有定数!” “是,我知道了。” “你且放心,他们也快来了,会有人帮你的。”阴天正语气淡漠,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夏泽他们一路疾驰,已经没有追兵再追来了。 他们来到一处瀑布下,两个女人去河边玩水。 隋渊则靠在一棵阴凉的大树下,目光紧盯着瀑布前面的夏泽与南宫瑾,若有什么异动,他手中的剑绝对会刹那间就出现在南宫瑾头顶。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南宫瑾看着眼前的瀑布,虽然流水声比他的说话之音都大。 但夏泽还是听得很清楚,“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同一个敌人!” “阴阳家?” “阴天正!” “他是阴阳家的家主么?” 南宫瑾目光深邃,那丝仇恨的火焰,仿佛再也控制不住,随时都会跳出来将眼前的瀑布都燃烧掉。 “是,第九代家主,也是年龄最小的家主,红花会的右使者!大梁——背后的君王!” 夏泽动容了,他第一次失态,还是在曾经的对手面前。 这个阴天正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阴阳家、红花会、大梁!还有什么是他还没渗透的!) 夏泽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开口问道:“看来你们的仇怨大过我了?” “没错,不然的话,就是我和他联手对付你!” 夏泽眉头皱起,他很不喜欢南宫瑾总是自以为是。 “能说说你们什么仇怨么?” “不能!” 夏泽已经猜到了,他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他只是想再恶心他一下,让他再深深地回忆一下之前的那种痛。 夏泽也确实做到了,当被问到的时候,南宫瑾脑海中确实浮现了许多画面。 那还是他刚被收入红花会的时候,他高兴坏了,毕竟能学到更厉害的功夫。 他那时候和隋渊一样,是一个武痴,想站上最顶点。 可是在一次学院的对战中,他虽然杀了的对手,但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当时的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无法再习武了。 脸上的疤痕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那是他的师傅,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他很迷恋她。 在当时他一度失落的时候,只有师傅陪伴着他,鼓励着他。 他们每天都在练武,用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可在一个月后,南宫瑾脆弱的心灵想放弃了,在那个雨天,他跪在了师傅面前,“师傅,我真的不行了,我做不到了,我今后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吗?一个月了,我还是提不起一丝的真气。” 他全身颤抖,雨水浇打在他身上,仿佛在侵蚀着他的心灵,让他那个登临武道巅峰的心在一点点消失。 “啪啦!”一把长剑扔在了他面前,“拿起它,继续!” “不,师傅,我做不到了,我是个废人了,练再多又有什么用!” “啪!” 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捡起它!” “我不!” “啪!”今天他师傅依旧穿着红裙,雨水侵蚀了她的衣衫,那诱人的身姿,会让每个男人,在看到她后都血脉喷涌。 她用剑指向南宫瑾,“我再说一遍拿起它,继续!” 南宫瑾还是没有动,但她却动了,她一剑从南宫瑾的面庞上划过..... “滴答..滴答..”这不是雨水的声音,而是从南宫瑾面庞上流下的血迹。 她的师傅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南宫瑾喜欢自己的师傅,他很想让自己师傅高兴,所以他加倍努力的修武,提高自己。 就是为了得到师傅的夸奖,可是现在,废人的他还怎么得到师傅的夸奖,师傅那么强,她会喜欢一个如此弱的自己吗? 所以南宫瑾放弃了,放弃了对自己师傅的喜欢,将这份爱永远地埋藏在心间。 他脸上的疤痕也是这么来的。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 他没有去找师傅,而师傅也没有找她继续练剑。 躺在床上的南宫瑾自嘲地发笑,“还有一周,自己就会被赶出红花会了吧,没有了师傅的庇护,红花会是不留无用之人的!到那时,自己对师傅的记忆也会消失!” 他蜷缩着身躯,陷入了迷茫,到底是坚持练剑还是从此做一个普通人——回大鲁当自己的小王爷。 当那个身穿红衣,陪他一起练剑、吃饭,为他解惑,讲读人生的身影出现在脑海时,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很想念师傅,他决定要留下来,要留在红花会,继续练剑,一直练到能再习武为止!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他的身体上也发生了一丝变化,仿佛开窍了一般,竟然能提起来一丝真气了! 南宫瑾兴奋得不得了,他赶忙跑了出去,他要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师傅,那个他最喜欢的女人。 可当他找遍了整个院落都没有见到自己师傅的身影。 在红花会,他没有朋友,也从来不和人除了师傅以外的人说话,但今天他开口了,他见到每一个人都会问见没见过自己的师傅,可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冷冷地摇着头或默不作声。 “啊!”他愤怒地咆哮了一嗓子,这一吼,让他体内的浊气释放!丹田能存放的真气更多了!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找不到她了。 失落的南宫瑾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可当他走进院落的一刹那,他从窗户倒影的影子上看到了师傅的身影,“师傅!”他急忙跑了进去。 可推开门后,他傻眼了,师傅的身体悬在半空,她自尽了。 房间里只留下攥着一张信封的男孩,在无声地嘶吼、哭泣! 第215章 红花会来人 南宫瑾亲手将师傅素贞安葬。冰冷的黄土掩埋了最后的温存,也压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那封染着泪痕的信笺,被他攥得几乎要嵌入骨肉: 瑾儿: 能与你师徒一场,是师傅此生最大的欢喜。路还长,你要好好走,走正途,莫要沉溺哀伤。师傅…只是有些倦了,想歇歇……瑾儿,你定会前程似锦,师傅信你。 爱你的:素贞 字字如刀,剜心剔骨。南宫瑾跪在坟前,喉头滚动着无声的呜咽,滚烫的泪砸在冰冷的碑石上,洇开一片深色。悔恨像毒藤缠紧心脏——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懈怠练剑?为什么要惹师傅动怒?若非如此,若非自己不成器,师傅或许就不会…就不会死! “不…”一个更尖锐的念头撕裂了混沌的悲痛,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师傅是自绝!为何自绝?定是…定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不堪之辱!”指节因用力而爆出脆响,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殷红的血珠沿着紧握的拳头蜿蜒滴落,渗入坟前的泥土。 “师傅…”他对着冰冷的墓碑低吼,每一个字都淬着血与恨,“徒儿在此立誓,定要查清真相!血债,必以血偿!” 就在这滔天恨意与无尽悲怆交汇的刹那,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息骤然从他体内爆发!那不是寻常的内力波动,而是…死寂!纯粹的、剥夺生机的死寂!以他为中心,无形的涟漪无声扩散。涟漪所及之处,青翠的草叶瞬间枯黄蜷缩,娇艳的花朵刹那凋零失色,连几株小树的枝叶也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生机被无声无息地抽离、湮灭。 十七岁的少年,在至亲永诀的绝境中,竟悟出了领域——无形无相,却足以令万物凋零的死亡领域! 回到那间承载了无数温暖回忆的小屋,南宫瑾默默地取出一张冰冷的面具,覆于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是师傅留在这世间、留在他身上的最后印记。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看见。这份痛楚,这份温柔,这份刻骨的恨,他只想独自珍藏,独自承受。 此后的岁月,他踏着尸山血海前行。挡路者,无论神魔,皆在死亡领域中化为枯骨。他登临武道之巅,获封“弑神”。然而,宿命的阴影从未远离。他遇到了此生唯一的劲敌——夏泽。 屡战屡败,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心头。更锥心刺骨的是,他最疼爱的胞弟,竟也命丧夏泽之手!复仇的火焰几乎焚尽理智。终于,他布下天罗地网,眼看就要将夏泽彻底碾碎,彻底终结这宿命的纠缠……可每一次!每一次在最后关头,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力量横插一手,将夏泽从必死之境捞走!这一次,亦不例外。 功败垂成,反受重创。南宫瑾退回红花会总坛,一养便是四年。沉寂的时光里,他想了许多。恨意似乎被岁月磨平了些许棱角,他甚至想过放下。或许,是时候与这无尽的杀戮和仇恨做个了断? 直到那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沉寂的心湖。 他查到了师傅死亡的真相! 那个雨夜,那场瓢泼大雨,不仅冲刷着大地,更淹没了一个女子所有的尊严与希望。他最敬爱的师傅素贞,竟是被……玷污了!她那样爱他,爱这个世界,爱她心中秉持的道义与清白。她无法接受这蚀骨的肮脏与屈辱,无法再以残破之身面对她深爱的徒儿。于是,她选择将生命连同那份纯粹的美好,永远定格在了过去。 而那个施暴的恶魔,那个将师傅推入绝境的元凶,竟是他身处其间的红花会位高权重之人——右使者“阴天正”! 深入调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南宫瑾发现,单凭一己之力,撼动阴天正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泣的少年。复仇,需要谋划,需要耐心,需要如同当年对付夏泽那般,布下精密的杀局——若非那该死的“意外”,夏泽早已死过百回。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决定:与宿敌合作。 南宫瑾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夏泽,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最终沉淀为冰冷的决断:“下一步,我意按兵不动。让我们的敌人…先急起来。你以为如何?” 夏泽沉默片刻,目光掠过南宫瑾面具下露出的冷硬下颌线。他有时觉得,眼前这个“弑神”与自己何其相似,都被命运逼到了悬崖边。只是,自己终究做不到他那般嗜杀与果决。 “你定吧。”夏泽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毕竟,当年可是被你设计得够惨……” “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从面具后传出,“何时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不像你。” “当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不得不学会戴上不同的面具…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他们。”夏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不累么。”南宫瑾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你对你师傅……会觉得累么?” 面具后的眉头骤然紧锁。南宫瑾猛地别开脸,仿佛被这句话烫伤,再不愿多言半句,转身便走,黑袍在风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一直旁观的隋渊见夏泽身边空了,踱步过来,低声问:“如何?那魔头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夏泽望着南宫瑾离去的方向,目光悠远,“一个…同样被过去死死缠住的人罢了。” “他?有故事?”隋渊挑眉,满脸不信,“就一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能有什么故事?” 夏泽深吸一口气,山间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每一个坠入深渊的人,往往也曾是可悲的主角。他们太重情,所以…伤得也最深。” 隋渊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了。若非徐夫子……自己是否也会成为另一个南宫瑾?另一个被仇恨吞噬的孤魂?他张了张嘴,最终无言。 沉默在山风中弥漫。 恰在此时,两道身影带着明快的气息打破了沉重的氛围。苏妲己赤着雪白的双足,如林间精灵般轻盈地跑来,裙裾飞扬,明媚的笑容足以点亮这晦暗的山林。凤七紧随其后,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她奔跑的样子,在晨光中美好得不似凡尘。夏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专注地、不带任何杂念地凝视着苏妲己,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悄然触动。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最美好的时刻投下阴影。 咻!咻!咻! 数道破空之声撕裂了宁静!一群身着猩红锦衣、头戴狰狞金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骤然现身,将他们团团围住,肃杀之气瞬间取代了山间的清新。为首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刚刚离去的南宫瑾背影上。他竟无视了夏泽等人,对着那黑袍身影,极其恭敬地躬身一礼,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弑神大人,未料您也在此处。” 第216章 惊现强者,又来一人! “哦?竟不识得我?” 南宫瑾眉峰微挑,目光如电,扫向拦路之人。 那审视的意味,让红衣锦衣男子心头一凛。 “大人说笑了!”男子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弑神威名,红花会上下谁人不知?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警惕地瞥向南宫瑾身后的夏泽,“您怎会与他同行?” “他?”南宫瑾声音微冷,透着一丝不容置疑,“不也是红花会之人?尔等为何拿他?” “这……属下只是奉命行事。”锦衣男子额头渗出细汗,语气艰涩。 “谁的命?阴天生?”南宫瑾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若我……不同意呢?” “大人……还请莫要为难属下……”红衣男子声音发颤,几乎哀求。 夏泽将对话听得真切。 阴天生——或者说,此刻以红花会右使者身份出现的阴阳家三长老——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一旁的隋渊,盯着这群红衣人,眼中戾气翻涌。 那个将他扔在绝地的老鬼,亦是红花会的弑神! 若非他意志如铁,早已化作枯骨。 此刻再见红花会的人,新仇旧恨瞬间点燃。 “他们在嘀咕什么?”隋渊压低声音,对夏泽道,“小心些,别被这小子背后捅刀子!” 夏泽却气定神闲,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放心,他不仅不会卖我们,反而会替我们……解决掉眼前这些麻烦。” 隋渊微怔,随即恍然,眼中精光一闪:“投名状?他真要与我们联手?你信他?”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夏泽言简意赅,目光锐利。 那群红衣人如临大敌,个个绷紧了身体,手按兵器。 南宫瑾的恐怖,他们心知肚明。 若这位弑神当真出手,恐怕顷刻间便是血溅当场! 南宫瑾不再言语,一步踏出,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碾向红衣众人。 空气仿佛凝固,杀机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阴鸷的身影破空而至——阴阳家三长老,到了! “咦?”苏妲己慵懒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响起,“这不是那夹着尾巴逃掉的老家伙么?怎么,舍得回来了?”她指尖轻轻缠绕着一缕发丝,眼波流转间,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三长老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强行压下心头惊悸,目光死死锁住隋渊:“老夫无意与你们为敌!只为那绝世密咒!隋渊,老夫的苦衷,你该明白!”他试图用言语打动,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苦衷?!”隋渊怒火“腾”地窜起,旧恨瞬间盖过一切,“老匹夫!收起你那副伪善嘴脸!你的算计,真当小爷看不穿吗?!” 他戟指怒骂,声如雷霆,“想操控我?凭你也配!娘娘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你这腌臜老货冻成冰渣!” “冰雕?”苏妲己闻言,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她朱唇微启,纤纤玉指随意抬起,一缕肉眼可见的森然寒气倏然射出,贴着地面疾掠,瞬间没入三长老脚底! 刺骨的冰寒如同毒蛇钻心! 三长老浑身剧震,脸色“唰”地惨白!家主的情报有误! 这妖女分明能动用水元之力! “不可!”夏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苏妲己的手臂,沉声道,“此人,交给我!” 苏妲己不满地撇了撇红唇,指尖寒气散去:“好嘛。”那娇嗔的模样,与方才的冰冷杀意判若两人。 三长老惊魂未定,冷汗浸透后背,死亡的阴影尚未完全消散—— “动手!” 南宫瑾眼中厉芒暴涨!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趁着三长老心神剧震、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磅礴的领域之力轰然爆发,瞬间将三长老与周遭空间一同禁锢! 无形的壁障隔绝内外,形成一方绝杀之域!他本人则如鬼魅般欺近,蓄势已久的杀招直取三长老要害! 同一刹那,夏泽与隋渊心有灵犀,化作两道疾影,挟着滔天怒意与凌厉剑气,从左右两侧夹击而上! 剑光乍现! 有情剑缠绵悱恻,却暗藏致命杀机;蔷薇剑锋芒毕露,直欲饮血! 两道匹练般的寒芒,一上一下,刁钻狠辣地擦着三长老的衣襟掠过! 南宫谨的领域壁障坚如磐石,将那些欲冲进来救援的红衣人死死挡在外面。 他们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对那无形的屏障无可奈何。 有人试图转向攻击看似“柔弱”的凤七和苏妲己,然而刚靠近数丈,一股蚀骨冰寒便无声无息地侵入骨髓,冻得他们气血凝滞,手脚僵硬。 那绝美的身影只需一个淡漠的眼神,便让他们如坠冰窟,再不敢妄动分毫! 领域之内,三长老虽修为深厚,但在三位顶尖高手的围攻下,尤其南宫瑾正面强攻牵制,夏泽与隋渊的剑招配合精妙、神出鬼没,他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剑风呼啸,险象环生,华丽的锦袍上迅速绽开数道血痕,皆是深浅不一的剑伤! 他怒吼连连,护身罡气被打得明灭不定,脚步踉跄,只能凭借老辣的经验和深厚的功力勉力支撑,败象已露! “咔啦——!”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南宫瑾精心构筑的领域壁障,终究承受不住内外交加的压力,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镜面,轰然破碎! “哼!几个小辈,以多欺少围攻一个老人家,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了!”一个苍老却雄浑的声音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带着沛然莫御的威压,“让老夫来会会你们!” 第217章 神秘穿越男高平生 这新出现之人,赫然竟是红花会令人闻风丧胆的弑神之一——帝狱! 而更让夏泽心神剧震的,是帝狱身边那个穿着打扮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男子。 他一身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一件看似普通的黑色短袖T恤,顶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小平头。这身装束放在周遭古朴甚至肃杀的环境中,显得异常刺眼,如同画卷上滴落的异色墨点。 夏泽的目光甫一触及此人,心脏便如遭重锤,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直冲头顶! “此人……此人竟然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震惊之下,夏泽竟失声惊呼。 “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大夏么?”南宫瑾的耳朵何其敏锐,瞬间捕捉到夏泽的喃喃自语,立刻转头追问。 他认识那个男人——红花会中,连弑神都不愿轻易招惹的存在,有着“微笑杀神”恐怖名号的高平生! 此人与玉美人相似,虽非弑神,地位却超然。玉美人尚能请动弑神出手,像高平生这样深不可测、手段诡谲的追随者,其背后潜藏的力量和人脉,只会更加恐怖! 难道……那个最为神秘、从未露面的弑神,他也请得动? 高平生的出现,电光火石间已在南宫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无数念头急转。 他断定高平生必是阴天正请来的强援,但绝非其下属! 放眼整个红花会,能与高平生平等对话的,恐怕只有那位至高无上的“红”! 此刻,听闻夏泽似乎知晓其来历,南宫瑾如何能放过这线希望? 夏泽本身就如同一团迷雾,那些奇诡的“无伤手术刀”、能飞的“担架车”、功效各异的仪器,乃至那身能加速伤势愈合的古怪军装……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的背景! 夏泽自己也正陷于巨大的惊愕之中,被南宫瑾这么猝然一问,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来自东方……” 话一出口,夏泽猛地惊醒,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好险!差点就被南宫瑾套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玉美人知晓他的根底,但似乎并未向红花会高层透露。 若“红”得知这世间竟有他这样一个“穿越之人”存在……那后果,夏泽光是想想就感到一阵寒意刺骨! 以夏泽对“红”的揣测,此人必是先以雷霆手段拉拢,若拉拢不成……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毫不留情的斩尽杀绝!绝无第二种可能! 南宫瑾见夏泽骤然噤声,心中了然对方不愿深谈,但他仍不死心,追问道:“东方?东方世家?”他试图将夏泽的来历框定在已知的势力范围。 夏泽心中无语,暗道:随你怎么猜吧,只要我不明说,东方、西方、南方、北方都有可能。 “先别管是哪了,”夏泽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危机,“帝狱虽强,尚可一战。可这男子……他给我的感觉,气息内敛却如渊似海,深不可测!其修为境界,恐怕远在三长老之上,只高不低。 见夏泽态度坚决,南宫瑾也知趣地不再追问,凝重地转头,重新审视那个名为高平生的男人。 “此人名为高平生,红花会中,除‘红’之外,无人能令他俯首!人送外号——微笑杀神!”南宫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杀神?”一旁的隋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傲然道,“就凭他?也配称神?”他眼神睥睨,带着狂放的自信,“若这般货色都能成神,那我隋渊,岂不是要立地成 “呵……”南宫瑾回以一声冰冷的嗤笑,显然对隋渊的狂妄不以为然,“不信?那你何不亲自去掂量掂量他的斤两?”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激将。 两人之间本就有嫌隙,隋渊对南宫瑾也素无信任。 “去便去!真当我会惧他不成?”隋渊傲气被激,战意勃发。 夏泽并未阻止隋渊。一来,他深知隋渊性情刚烈,阻止反而不美;二来,他也想借此机会,亲眼看看这高平生究竟有何等通天手段!知己知彼,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隋渊,务必小心!切勿有丝毫轻敌之念,全力以赴!”夏泽沉声叮嘱,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清晰地感知到高平生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隋渊对夏泽的判断深信不疑。夏泽如此郑重警告,他心中那点因实力暴涨而产生的些许骄矜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十二分的警惕。 其实,在直面高平生的刹那,他野兽般的直觉就已疯狂示警——此人极度危险!但他骨子里的桀骜与对自身新获力量的渴望,仍驱使着他要去丈量一下,自己与这“微笑杀神”之间,究竟隔着怎样的天堑! 一念及此,隋渊眼中精光爆射! “锵——!” 一声清越剑鸣撕裂空气!他手中的“有情”古剑,竟非激射剑气,而是本体化作一道刺目惊虹,以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直刺高平生眉心! 这一剑,脱胎于徐幽子的绝学“纵扫六合”,却被隋渊以绝顶天赋去芜存菁,将原本磅礴浩荡的六合剑气,极致凝练、压缩为一道!速度更快!锋芒更锐!杀意更凝! 剑光如白驹过隙,瞬息即至!寒芒映亮了高平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 然而,在这位“微笑杀神”的感知中,这足以洞穿金石的致命一剑,其轨迹却仿佛被无限拉长、放缓。 他嘴角那抹标志性的、带着残忍兴味的弧度再次微微上扬。 “有趣。” 两个轻飘飘的字音尚未落地。 “啪!”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轻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气劲四溢的狂澜。只见高平生那只骨节分明、看似平平无奇的手,竟然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出现在剑尖之前! 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捏,如同拈住一片飘落的柳叶,那挟裹着隋渊全力与古剑之威的惊世剑虹,竟被硬生生地、稳稳地定格在了距离他眉心不足一寸的空中! 剑身嗡鸣震颤,狂暴的力量被死死锁住,不得寸进! 与此同时,高平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原地倏然淡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那被捏住的剑尖,以及隋渊骤然收缩的瞳孔和夏泽等人瞬间绷紧的心弦! 第218章 千年前的女人爆发了 南宫瑾与夏泽的眼神如同被焊死在高平生身上,连呼吸都几乎凝滞。 凤七亦是屏息凝神,唯有苏妲己,慵懒地倚在一旁,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仿佛眼前这场生死搏杀不过是场乏味的皮影戏。 场中,隋渊已倾尽全力! 剑光如瀑,泼洒出漫天错乱的光影,每一次刺、削、撩、劈都带出十数道真假难辨的残像,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连绵不绝——他的速度,已然催谷到了自身的极限! 然而,在高平生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依旧慢得如同儿戏。 “太慢了,”他嘴角那抹标志性的、带着残忍玩味的弧度再次勾起,声音轻佻,“还是看我的吧!” “唰!”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从原地凭空消失!没有残影,没有气爆,甚至连一丝最微弱的空气涟漪都未曾荡起。 仿佛他本就是那方空间的一部分,此刻只是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空气本身。 “砰!”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隋渊只觉得侧肋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剧痛瞬间炸开! 他甚至没看清攻击从何而来,整个人便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炮弹般离地飞起!清晰可闻的“咔嚓”两声,两根肋骨应声而断!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牙关紧咬,腥甜涌上喉头。 高平生的身影在空中一闪而逝,仿佛瞬移般出现在隋渊上空! “砰!” 又是一记看似朴实无华的下劈腿! 这一腿,却裹挟着万钧之力,精准无比地踏在隋渊胸膛! 隋渊下坠的速度陡然暴增,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 大地剧震! 烟尘冲天而起,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瞬间成型! 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开去。 坑底,隋渊咳着血沫,竟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行翻身跃起! 他顾不得剧痛,双手结印,嘶声咆哮: “鬼门现!” “砰砰砰!” 三道厚重、阴森、刻满狰狞鬼面的巨大石门凭空拔地而起,层层叠叠,将他牢牢护在后方! 门扉之上,幽光流转,散发出隔绝生死的森然气息。 南宫瑾瞳孔微缩:“鬼门三关?那老鬼连这压箱底的保命术都传给你了?” 高平生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在第一道鬼门前,看着那森然巨门,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带着一丝兴奋的嘲弄:“就这?还不够看!” 话音未落,他右拳随意后撤,旋即如炮弹般轰出!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压缩到一点的力量爆发! 拳锋所过之处,空气被极致压缩,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轰!咔啦——!” 第一道鬼门,如同纸糊般应声炸裂成漫天碎石! 拳势丝毫不减! “轰!!” 第二道鬼门坚持了不到半息,同样崩碎瓦解! “轰!!!” 第三道鬼门幽光大盛,试图顽抗,门扉上鬼面扭曲哀嚎! 但也仅仅维系了一瞬,便在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轰然崩塌! 那凝聚了高平生随意一拳之力的余波,化作一道凝练的冲击,毫无阻滞地轰向门后脸色煞白的隋渊!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挡不住!隋渊心中冰凉,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即便双臂尽碎,也绝不能在南宫瑾面前露怯!绝不退!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如电光般插入! “《帝言》——御!”夏泽的低喝响起,无形的言灵之力化作坚韧壁障,与隋渊交叉的双臂同时迎上那毁灭性的拳劲! “嘭!” 闷响声中,夏泽和隋渊同时闷哼,身体剧震,双脚在地面犁出深沟,被那恐怖的余劲推得连连后退! 那拳劲竟如附骨之蛆,依旧死死压迫而来! 南宫瑾岂能坐视? “喝!”他厉喝一声,身形如风切入战团,双掌翻飞,雄浑的无形之气汹涌而出,如海潮般拍向那残余拳劲! “轰!” 三人合力,气劲交轰,终于将那致命的拳波彻底震散! 烟尘弥漫,三人皆是气息翻腾,狼狈不堪。 而就在这时,高平生脸上的笑容终于绽放到了极致——那是猎手看到值得玩弄的猎物时才有的兴奋! “这才有点意思嘛!”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嗜血的光芒大盛,“现在……轮到我攻过来了哦!” 最后一个音节还在空气中飘荡,他的身影已然彻底模糊! “砰砰砰!” 三声几乎不分先后地闷响! 夏泽、隋渊、南宫瑾三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同时击中,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便以更快的速度口喷鲜血,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帝君!”苏妲己那慵懒的姿态瞬间冰消瓦解!她眼中流转的万种风情,在目睹夏泽口喷鲜血倒飞的刹那,骤然冻结! 随即,一股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轰然爆发! 周遭的温度骤降,地面甚至凝结出细密的冰霜! 她身影一晃,已如瞬移般出现在夏泽倒飞的路径上,轻柔却稳固地将他接入怀中。 看着夏泽嘴角刺目的鲜红和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庞,苏妲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你等我,”她的声音轻柔的可怕,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我去杀了他们。” “别……你不能出手……”夏泽气息微弱,却仍紧紧抓住她的衣袖,眼神带着恳求。 “可是……”苏妲己看着怀中重伤的爱人,眼中的冰寒几乎要溢出来。 “我没事……放心……我们……都没事……”夏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抚她,但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彻底陷入了昏迷,昏迷前那抹强撑的微笑凝固在苍白的脸上。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撕裂长空! 那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痛彻心扉的悲鸣与焚尽八荒的怒火! “帝君——!”苏妲己紧紧抱着昏迷的夏泽,仿佛抱着破碎的珍宝。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魅惑众生的眸子,此刻已彻底化为一片妖异的赤红! 目光所及,空间都仿佛在哀鸣扭曲! “我要杀——了——你——!” 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幽寒冰与炼狱业火交织的诅咒,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死死锁定在刚刚显出身形的高平生身上! 高平生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第一次彻底僵住! 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如同无数钢针瞬间扎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直抵灵魂深处! 他浑身的汗毛倒竖,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直觉在疯狂尖啸:只要一个瞬间的疏忽,一丝的破绽,自己绝对会——死! 第219章 苏妲己再次陷入沉睡 苏妲己那双赤红的眼眸,仿佛燃烧着血色冰焰,牢牢锁定高平生,将他钉死在死亡的名单之上! 她轻柔地将昏迷的夏泽安置好,起身,迈步。 她的步伐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韵律。 但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地面无声蔓延冰霜裂痕,那脚步声,如同死神,一下,又一下,清晰地敲击在高平生疯狂跳动的心脏上!死亡的倒计时,在她足下冰冷的流逝! 高平生浑身肌肉紧绷如铁,瞳孔缩成了针尖!前所未有的让他不寒而栗,他这一生,杀人如麻。 可此刻,面对这个步步逼近的女人,他竟久违地感受到了——死亡! 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正随着她的靠近,将他拖入无底深渊! “喝啊——!”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试图驱散心头的恐惧,为自己鼓气,“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装神弄鬼!”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苏妲己那毫无波澜的赤红双眸。 她依旧前行,步伐未乱分毫。 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 高平生的头皮阵阵发麻,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那看似缓慢的步伐,却如同缩地成寸,死亡的气息已扑面而来! 这段距离,他引以为傲的速度、爆发力、所有的杀人技……都成了可笑的挣扎! 他清晰地预判到,自己只要一动,迎接的必然是无法抵挡的毁灭! “对……对不……起!”他终于崩溃了,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前辈饶命!我错了!我该死!但……但他们都没事啊!并没有性命之忧!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任何一丝渺茫的生机。 五十米! 苏妲己置若罔闻。 她终于抬起了那只纤纤玉手,动作轻柔。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 “咔嚓——!” 一股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毫无征兆地从高平生的脚底轰然爆发! 冰霜从他脚底疯狂向上蔓延! 速度快到连神经都来不及传递痛觉! 包裹着高平生的厚厚冰层,开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冰层内部,他那双凝固着无尽恐惧的眼珠,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粉身碎骨! 往昔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 …… 俗家弟子高平生,一套罗汉拳打得虎虎生风,汗水浸透了僧衣。 他是第25届全国武术大赛的冠军,拳脚功夫横扫南北十三省,前途无量,意气风发! …… 然而,那个夜晚,他莫名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红”!一场毫无悬念的赌斗。 “红”只用了一根手指,就将他这个所谓的全国冠军彻底碾压!如同现在这般,毫无还手之力! …… “加入红花会,或者死。”“红”的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他选择了臣服。 …… 但“红”并未亏待他。一本本玄奥的武功秘籍、一次次生死边缘的磨砺……“红”如同一个严苛的导师,将他这块璞玉打造成了真正的杀人利器! 他感激涕零,将“红”视为再生父母,发誓只效忠他一人! …… 几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渐渐习惯了用拳头和刀锋说话。 看谁不顺眼?杀了便是!享受着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享受着“微笑杀神”带来的敬畏与恐惧! 他迷失了,沉溺于这血腥的权力游戏! …… 而此刻,在这绝对冰寒的死亡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红”一指击败的雨夜,同样的无力,同样的绝望! …… 三长老,终于被这恐怖的景象彻底吓破了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苏妲己的威慑,内力疯狂爆发,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逃! “想走?”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三长老遁光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在了半空! “不——!”他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震碎那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身体的冰晶!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他越是催动力量,那冰晶蔓延的速度反而越快!刺骨的寒意瞬间淹没了他,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半空坠落!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 三长老的身躯,如同一个被冻脆的琉璃,狠狠砸在地面坚硬的冻土上!瞬间四分五裂! 其中一块较大的冰块里,封存着他头颅的上半部分——那只仅剩的眼睛,瞳孔放大到极限,凝固着对生命最后的渴望! 苏妲己甚至没有看那堆破碎的冰渣一眼。 她的步伐依旧稳定,目标明确——高平生! 高平生眼睁睁看着三长老瞬间化为齑粉,那景象彻底压垮了他的意志。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趟这浑水!为什么信了阴天生那浑蛋的鬼话!我不来……我不来就不会死!) 可惜,这迟来的悔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苏妲己停在了高平生的冰雕前,伸出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那晶莹剔透的冰面上。 “咔嚓……哗啦——!”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响。高平生的冰雕,连同里面凝固的灵魂,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悄无声息地化作一蓬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冰晶粉尘,消散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红花会令人闻风丧胆的“微笑杀神”,就此——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苏妲己缓缓转身,赤红的眼眸褪去了杀意, “帝君……诸位……”她的声音空灵而缥缈,带着诀别的哀伤,“我们……过些天……再见……” 话音未落,一层薄冰,瞬间从她足底蔓延而上! 将她完美的身躯一寸寸包裹。 她要彻底冰封自己,连杀两大高手,已耗尽了她最后维系存在的元气! 然而! 就在那冰晶即将覆盖她面庞的刹那——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鼓掌声,突然响起! 一个戏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悠悠传来: “啧啧啧……好一个冰封万物,寂灭神魂!‘冰魄玄女’苏妲己……哦不,或许该称您一声……冰女老祖?沉睡万载,甫一苏醒便有如此威能,真非浪得虚名啊!” 第220章 凤七的变化 夏泽心头剧震! 虽不识此人,但对方周身散发的阴鸷威压,以及那标志性的红花印记,无不昭示着他的身份——阴阳家第九代家主、红花会右使者、大梁国师,阴天正! 阴天正的目光贪婪地锁在冰晶中的苏妲己身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炽热。 至于夏泽几人?不过是蝼蚁的挣扎,他甚至懒得分去一丝眼神。 完了!夏泽脑中警铃大作。 己方人人带伤,苏妲己自封于冰,若他此刻发难,绝无生路!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咬牙将众人聚拢,掌心悄然滑出那枚“担架车”。 他不信这阴天正也有苏妲己那等瞬息千里的身法! “小子,”阴天正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别急着死。待我取得密咒……会让你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一个个在你面前哀嚎着死去,而你,只能像条蛆虫般无力挣扎!” 话音未落,阴天正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凭空消散! “小心!”凤七凄厉的示警声与一声沉重的闷响几乎同时炸开! 夏泽只觉眼前一花,阴天正那张狞笑的脸已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火红的身影决绝地挡在了他身前——是凤七! “噗——!” 血雾喷溅!凤七胸口一个可怖的凹陷清晰可见。 “凤七!”夏泽目眦欲裂,一把抓住身边同伴的手臂。 “走!” 阴天正的身影缓缓凝实,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呵,小蚂蚱,蹦跶吧……你们的命,我暂且寄存几日。” 他大手一伸,轻易摄起那巨大的冰晶,身影一晃,便如烟云般消散无踪。 …… 数百里外,荒山野岭。 夏泽接连两次极限催动“担架车”,才带着众人狼狈落地。 “凤七!醒醒!看着我!” “公……公子……”凤七艰难地睁开眼,瞳孔已然有些涣散,“好……好疼啊……原来……死……是这种感觉……” “不会的!有我在,绝不许你死!”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粒龙眼大小的丹丸,毫不犹豫地塞入凤七口中。 随即猛地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与肃杀:“隋渊!南宫瑾!为我护法!擅闯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数十枚银针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周围地面,瞬间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二人笼罩其中。 夏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手臂的颤抖。 他珍而重之地取出那套金色凤针。 他再无半分犹豫,指尖轻挑,小心却迅速地褪下凤七上半身已被鲜血浸透的残破衣衫,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苍白如纸的肌肤。 此刻,心中无男女之别,唯有救人的执念。 屏息凝神,脑海中飞速掠过《帝言》针诀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他的手指稳定得可怕,每一次落针都精准无误地刺入特定的穴位,或捻或提,或深或浅。 金色的针芒随着他内力的灌注,在凤七体内游走,艰难地梳理着她濒临崩溃的生机,对抗着阴天正那霸道掌力。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甚至模糊了他的视线。 两个时辰后。 终于,凤七原本惨白如纸的脸上,奇迹般地透出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映出夏泽那张被汗水浸透的侧脸。 “公子……我……”意识回归,身体的感觉也随之清晰。 胸前的凉意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抹羞赧的绯红爬上脸颊,心跳骤然失序,哪里还能静心凝神。 夏泽察觉到了她气息的紊乱,心中暗叹一声。 针法已至关键时刻,本可借势彻底打通她几处隐秘关窍,助其功力更上一层楼。 此刻被打断,功亏一篑。 “罢了,你既此时醒来,亦是天意。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一只冰冷却异常坚定的手,猛地抓住了他欲撤回的手腕。 “公子!”凤七的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来!凤七……准备好了!” 她不想再做那个只能挡刀的人!她渴望力量,渴望能真正站在他身边,并肩而战! 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承受任何痛苦,甚至……献上所有。 “好!守住心神!” 最后一枚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她左心房上方一处隐秘大穴!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自凤七体内响起。刹那间,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灼热洪流在她四肢百骸中轰然爆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肌肤下仿佛有金色的流光在急速游走。 屏障之外,夜色如墨。 隋渊焦躁地来回踱步,不时望向那金光流转的屏障,“怎么这么久?上次救老李头也没用这么久啊!不会……真出事了吧?” “轰!” 无形屏障骤然碎裂。 一道身影缓缓站起。 是凤七。 她依旧穿着那身被鲜血染红的破碎衣衫,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然而此刻,她的肌肤莹润如玉,仿佛蕴含着内敛的光华;双眸开合间,锐利的精芒一闪而逝, 而在她身旁,夏泽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你……你们……这么久……”隋渊目瞪口呆,看着凤七那脱胎换骨般的气势和夏泽的虚弱模样,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凤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却无暇他顾,急忙俯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夏泽:“胡思乱想什么!公子为救我耗尽了内力!还不快过来帮忙!” 隋渊这才如梦初醒,一拍脑门,赶紧冲上前去。 另一边,南宫瑾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住,牢牢锁在凤七身上。 那破茧成蝶般的蜕变,那惊心动魄的美与力量感交织,让他心神剧震,一时竟看得痴了,“好……好……” “你也过来啊!愣着干什么!” “啊?哦!来了!”南宫瑾猛地回神,慌忙上前。 两人合力扶住夏泽坐下,各自运转内力,小心翼翼地渡入夏泽枯竭的经脉。 片刻后夏泽终于有所好转,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重大生命救治,系统升级!】 第221章 反常的南宫瑾 神医系统再次升级,夏泽的称号也一跃成为“医圣”。 竟是连跳两级! “难道是因为动用了‘帝言’?”夏泽心中掠过一丝猜测,但眼下无暇细究。 他更关心的是系统这次慷慨的升级奖励。 “塑体仪?” 功效说明简洁明了:可重塑指定目标的身型、脸型乃至性格。每人每日限用一次。 “这……”夏泽盯着手中奇特的仪器,眉头微蹙。每次系统抽奖都伴随着意外,这升级奖励……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瞥了眼系统面板,快手值增长不多,距离下次抽奖还差200点。 收起塑体仪,夏泽的目光扫过身旁的隋渊和南宫瑾。 南宫瑾的目光,此刻牢牢盯在不远处的凤七身上,那专注劲儿前所未见。 “咳咳!”夏泽走到他身边,故意清了清嗓子,揶揄道:“怎么?看入迷了?要不要兄弟帮你牵个线?” “好……好啊……”南宫瑾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神都没挪开。 夏泽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前这位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面具男——南宫瑾!他居然……这么干脆地承认了? “你认真的?”夏泽难以置信地追问。 “啊?……你说什么?”南宫瑾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眼神带着一丝茫然,似乎根本没听清夏泽的后半句。 “……没事了。”夏泽无奈地摆摆手,放弃了追问。 他将视线投向凤七。 那边,刚刚突破境界的凤七正神采飞扬,对着隋渊耀武扬威,显然实力大增让她底气十足。 隋渊则是一脸不屑,那嫌弃的表情几乎刻在了脸上。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隋渊夸张地挥着手,指着凤七身上因突破而略显春光微泄的衣物,“咱能不能先换身行头?你这……也太有碍观瞻了吧!” 凤七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少瞧不起人!怎么,怕了?要不要过两招试试斤两?”她以前执行任务时,比这暴露的装扮都穿过,早就习以为常了。 “切!来就来!”隋渊嗤笑一声,傲然伸出一只手,“对付你这种小虾米,一只手足矣!用另一只手算我输!” “狂妄!”凤七眼神一冷,匕首瞬间滑入掌心,“拔剑吧!” 隋渊放声大笑:“对付你?还用剑?”他话音未落,身形微动,“看招!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 凤七一声冷哼,语带讥讽:“放心,我也不会因为你不是男人,就对你手下留情!” 隋渊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涨红:“你、你……你说谁不是男人?”他被凤七的毒舌戳中了痛脚,一时竟忘了出招。 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寒光! 匕首如毒蛇吐信,直刺面门! 隋渊心头一凛,仓促间指尖剑气迸发,“铛”的一声堪堪将匕首击偏,锋刃擦着他鼻尖掠过! “靠!你来真的啊!”他惊出一身冷汗。 凤七却已如猎豹般欺身而上,一个利落的箭步飞身跃起,攻势连绵不绝:“对付一个‘不是男人’的家伙,自然要全力以赴!” “你!气煞我也!”隋渊被彻底激怒,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凤七的攻势迅猛凌厉,身法飘忽,招招狠辣致命,再不是之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对手了。 他若再敢大意,今日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夏泽和南宫瑾的注意力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斗殴吸引。 夏泽抱着看戏的心态,谁输谁赢都无所谓。 南宫瑾却显得异常焦躁,嘴唇无声地快速开合,仿佛在无声地指挥: “……侧身,攻他下盘!” “……别退!他不敢下死手!近身缠斗!” “……咬他!手腕!牙齿也是武器!” “……小心背后!回旋踢!” …… 这无声的“场外指导”虽轻,却足以让本就心烦意乱的隋渊分神。“吵死了!到底是你打还是她打!”他忍不住冲着南宫瑾吼道。 南宫瑾立刻板起脸,面具下的目光冷冽如刀:“你管我?” “怕你不成!”隋渊怒火攻心,竟想抛下凤七冲向南宫瑾。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一点寒芒如鬼魅般刺向他太阳穴!是凤七的偷袭! 隋渊吓得魂飞魄散,狼狈不堪地扭身躲避,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惊魂甫定:“又偷袭!” “我是谁?凤七!杀手!”凤七理直气壮地收回匕首,“谁让你打架不专心?” “他在那儿念经我能专心吗?”隋渊指着南宫瑾,气得跳脚。 凤七也疑惑地瞥了南宫瑾一眼。 这个平日从来不和自己说话的面具男,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她压下心中疑惑,朗声对南宫瑾道:“多谢好意!接下来我自己来,免得赢了也胜之不武!”随即转头,战意盎然地看向隋渊:“现在清净了,可以认真打了吧?” “哼!”隋渊一声冷哼,周身“嗡”的一声,瞬间凝聚出十数道凌厉无匹的剑气,悬停周身,锋芒毕露! 南宫瑾看到隋渊动了真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想提醒凤七小心,但凤七那句“多谢好意”和“自己来”又让他犹豫了——再开口,会不会显得自己多管闲事,惹她厌烦?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挣扎。 失去了南宫瑾那近乎作弊般的“指点”,即便凤七实力大增,面对隋渊这等浸淫剑道多年的高手,差距依然明显。 凌厉的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压下,凤七瞬间落入下风,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嗖!”一把匕首被她奋力掷出,刁钻地直取隋渊下盘要害! 隋渊飞起一脚踢开匕首,破口大骂:“你疯了?想让我断子绝孙?” “反正你也不是男人!”凤七嘴硬回击,试图激怒对方寻找破绽。 “你!”隋渊彻底被这句点燃了怒火,身形骤然模糊,一个鬼魅般的闪现便出现在凤七身后。 盛怒之下,他抬腿就朝着凤七挺翘的臀部踹去! “住手!” 南宫瑾目睹凤七即将吃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顾虑,身影如同瞬移般原地消失! “卧槽?!”夏泽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粗口。 第222章 南宫瑾口中的那个他/她 “隋渊!你真不是个男人!”南宫瑾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话音未落,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气劲已撕裂空气,悍然轰向隋渊! 几乎在同一刹那,臀部挨了一脚的凤七羞怒交加,眼中寒芒爆射!她手腕猛地一旋,掌中匕首化作一道淬毒的银线,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隋渊双腿之间! “我靠!你们……太不要脸了!二打一还专攻下三路?”隋渊吓得魂飞魄散,亡魂皆冒!头顶是南宫瑾含怒而发的致命气劲,脚下是凤七那断子绝孙的歹毒飞刀!他感觉自己像个被两柄巨锤夹在中间的核桃! “夏泽!你个没义气的!还看戏?快帮忙啊!”隋渊仓惶大叫,向唯一“中立”的夏泽求援。 夏泽抱着胳膊,笑得前仰后合,火上浇油:“哟,这就顶不住啦?啧啧,果然‘名不虚传’——不是男人!”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你……你们……”隋渊气得浑身发抖,肺都要炸了! **既然你们都不要脸地不守规矩,那老子之前的承诺也喂狗了!)** 一股狂暴无匹的剑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从隋渊体内爆发!他那只一直背在身后的“封印之手”,瞬间化作一道残影! “嗡!”左手剑指凌空疾点,磅礴剑气喷薄而出,硬生生截住了南宫瑾轰来的无形气劲,发出沉闷的爆鸣! “叮!”与此同时,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芒精准劈出,不偏不倚地斩在凤七射来的匕首上!火星四溅,匕首打着旋儿被磕飞出去! “哈哈!”凤七一招“燕子抄水”收回匕首,得意扬扬地叉起腰,“隋渊!你输了!说好的只用一只手呢?另一只手怎么动了?赖皮狗!” “放屁!你们二打一,一个攻上面,一个偷下面!还讲不讲江湖道义?”隋渊气得跳脚,指着南宫瑾破口大骂,“还有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谁让你插手的?” “我可没求他帮忙,”凤七下巴一扬,理直气壮,“是你自己没忍住用了另一只手!规则是你定的,输了就得认!” 隋渊憋屈的脸都绿了,指着看热闹的夏泽:“我叫他帮忙?你看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巴不得我倒霉呢!” “反正你就是输了!”凤七揪住这点不放。 隋渊简直要吐血,这输的也太冤了! “好了好了,都消停会儿!”夏泽终于收起看戏的姿态,走到剑拔弩张的几人中间,声音沉了下来,“闹也闹够了,该想想正事了。” “正事”二字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刚刚还沸腾的怒火。隋渊、凤七、南宫瑾脸上的表情都凝滞了,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悄然弥漫开来,让几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阴天正那座大山,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都别这副丧气样!”夏泽环视众人,嘴角却勾起一抹奇异的、带着几分期待的笑容,“他带走苏妲己,我一点都不担心。甚至……我巴不得他快点把她‘唤醒’呢。” 看着隋渊和凤七疑惑的眼神,夏泽提醒道:“你们俩……难道忘了我们第一次见到苏妲己时的情景了?” “第一次……” 隋渊和凤七心头剧震!那段被刻意尘封的、如同噩梦般的记忆,被夏泽一句话猛地撕开! 破冰而出的瞬间……那双毫无人类情感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眸子……还有那些来不及发出惨叫,身体便如同被无形巨力碾过,瞬间爆碎成漫天血雾的村民…… “嘶……”凤七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又看到了那地狱般的景象。这些日子和苏妲己(或者说“娘娘”)的朝夕相处,让她几乎忘记了那具看似娇弱的身躯下,潜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此刻回想,那画面清晰得让她浑身发冷。 “夏泽!你太可恶了!”隋渊也忍不住抱怨,虽然没像凤七那样失色,但嘴角也绷紧了,“我这好不容易才从‘娘娘’的温柔乡……呃,是心理阴影里缓过来!你这一提,那感觉又回来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寒芒,“不过……嘿嘿,真想亲眼看看阴天正那老鬼,发现冰块碎裂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那场面,绝对精彩!” 南宫瑾听得一头雾水,看着凤七发白的脸色,心头一紧,立刻转向夏泽:“他们怎么了?凤七脸色很差,她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夏泽摆摆手,语气轻松得近乎诡异:“放心,他们好得很。现在该有事的,是阴天正那个老糊涂!” 南宫瑾依旧困惑,仿佛陷入情网后,连带着智商也一起“掉线”了。 夏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将当初如何发现冰封的苏妲己,以及她破冰后展现的恐怖威能,简明扼要地向南宫瑾复述了一遍。 听完夏泽的讲述,南宫瑾的面色也变得凝重无比。他虽不信什么转世轮回之说,也不认为那女子真是什么活了千年的怪物,但她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恐怖!一招制服高平生和三长老,足以说明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形同虚设! “若她苏醒时我们不在你身边……”南宫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千万要小心!” “你就放心吧,苏妲己是只认我不认别人!” 南宫瑾陷入沉默,他虽然恨夏泽,但也不希望夏泽死在别人手上! “这些我知道,我所说的并不是阴天正或是苏妲己所带来的危险!” “哦?那是谁?” 南宫瑾脸色沉重,似乎很不愿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你要知道,高平生死了,而他可是某人最得意的杰作,虽然我不知,高平生在那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但你……我想他应该现在也已经清楚了!” “这么快?” “不要小看红花会的情报,只要那个人想知道任何人的信息,红花会都会在数个时辰内收集好关于这人的详细资料,并包括身边之人!” 夏泽思索片刻,脸色顿时一变! “不好,我们要快去找苏妲己!” 第223章 苏妲己苏醒 夏泽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尽管尚未完全落入那个人的视线。 幽暗的室内,映照着阴天正铁青的脸。 他紧盯着手中那封密信,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火光舔舐着纸页,将其化为扭曲翻卷的灰烬。 “他怎么会知道......”阴天正低声嘶语,眉宇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这秘密本该天衣无缝!但此刻已无暇深究。 “罢了!”他猛地攥紧拳头,“必须在引起那人真正注意前,拿到密咒!只要密咒在手,即便败露,我也有抗衡之力!” 他霍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密室深处。 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一座巨大的冰晶矗立中央。 阴天正停在冰晶前,深吸一口带着冰碴的空气,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倒,头颅深深叩下,“阴家第九代子孙,阴天正,恭请老祖苏醒,赐予子孙无上密咒之术!” 冰晶中的苏妲己毫无反应,连睫毛都未曾颤动。 “老祖!”阴天正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再次叩拜,“子孙苦心寻觅数十载,只为迎回老祖,重振我阴家声威!恳请老祖垂怜!”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令人绝望的寂静。 “几十年......几十年心血啊!”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恨猛地冲垮理智。 阴天正双目赤红,内力轰然爆发!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狂卷开来。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的脆响,打破了沉寂。 阴天正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只见那坚不可摧的冰晶之上,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正从苏妲己的肩头悄然蔓延开! “老祖!您听到了!您回应子孙了!”阴天正激动得声音发颤,“快!老祖!赐福于您的子孙吧!” “咔嚓…咔嚓嚓......” 与此同时。 夏泽将自己的忧虑向隋渊等人和盘托出,然而南宫瑾却持不同看法。 “你想岔了,”南宫瑾斜倚着墙壁,“就算‘红’真的知道了什么,也绝不会立刻动手。那家伙的行事风格诡异莫测,只对‘感兴趣’的目标才会主动接触。苏妲己固然是目标,但我现在最担心的,”他目光锐利地转向夏泽,“是你。夏泽,你太特殊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你已经上了‘红’那份‘好奇’名单。” “别瞎说,”夏泽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虽然我承认自己魅力非凡,但我拒绝男人!” 南宫瑾冷哼一声,“根据我多年来搜集的零星线索和直觉判断......”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 隋渊和凤七果然被吸引,连呼吸都放轻了,竖起耳朵等着听这惊天秘闻。 “......‘红’,极有可能是个女人。”南宫瑾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他的“直觉”。 “嘁——!”期待瞬间化为失望的嘘声。 隋渊翻了个白眼,凤七也无奈地抿了抿唇。 搞了半天,还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四人最终悄无声息地伏在靠近阴阳家核心宅院的一处屋顶瓦片上。 他们屏息凝神,八道目光穿透昏暗,紧紧锁住院落中央的动静。 谁也不敢靠得太近——即便四人联手,此刻也绝非阴天正的对手。 然而,夏泽一刚开始所述的情况全都应验了。 “轰!” 一声猛然炸响!只见阴阳家宅院内一扇厚重的房门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激射而出! 一同被狂暴力量轰飞出来的,还有阴天正本人! 他嘴角溢出的那一缕鲜红血迹,他艰难撑起身,望向那破碎门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知道苏妲己很强,但那毕竟是冰封了数千年的传说! 他从未想过,当这传说真正活生生站在面前,竟是如此的......令人绝望! 门洞的烟尘中,一道妖异的身影缓缓步出。 冰晶的束缚已然消失无踪。 苏妲己依旧穿着那身古老的衣裙,但此刻,那条蒙眼的布帛已不知所踪。 她微微仰着头,一双纯白的瞳孔缓缓睁开。 “家主!”“妖女伤了家主!” 几名闻声赶来的阴家子弟眼见阴天正受伤,顿时目眦欲裂,怒吼着拔出兵器冲向苏妲己,意图擒杀。 然而,他们的脚步甚至没能迈出三步。 “砰!砰!砰!” 三声沉闷得令人心胆俱裂的爆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开! 那三名冲在最前的阴家子弟,连惨叫都未曾发出,身体就瞬间与夏泽他们当初在村中所见如出一辙**,炸裂成血雾!** “退!都给我退出去!离她百米!不,越远越好!快走!”阴天正目眦欲裂,嘶声咆哮,“老祖!是我啊!我是您的子孙阴天正!是我将您从那群宵小手中夺回!是我耗费心血将您恢复如初!” 苏妲己对阴天正的狂吼充耳不闻。 她那双纯白的眼眸,仿佛穿透了重重屋舍的阻隔,精准地锁定在夏泽四人藏身的屋顶方向。 “我勒个去!这么远都能发现?”夏泽头皮一阵发麻,低吼道,“快!散开!离我远点!” “靠!这么‘精彩’的大戏主角是你,凭什么让我们走?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你自己赶紧滚蛋,别连累兄弟们看戏!”隋渊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异常诚实,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从原地弹射出去,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哼!”南宫瑾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另一个方向的阴影里,干脆利落。 凤七咬了咬唇,担忧地看了夏泽一眼,“公子,你真是......”话未说完,她也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足尖轻点,如轻烟般飘向第三个方向。 三人刚刚散开,夏泽所在的位置,脚下瓦片上瞬间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紧随着刺骨寒意而来的,是苏妲己那飘忽不定的冰冷身影。 而她的身后,是状若疯狂紧追不舍的阴天正! “是你?”阴天正一眼认出了夏泽,惊怒交加,“小杂种!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法,竟能引得老祖如此‘垂青’?” “她?你们老祖?老家伙,你这给人当孙子,都想当得,失心疯了吧?” “小畜生!我撕了你!”阴天正暴怒,内力再次鼓荡。 “有本事,你过来啊!”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夏泽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苏妲己此刻的状态! 那双令人心悸的纯白眼眸,正毫无遮拦地注视着他! 第224章 另一个“苏妲己”? 夏泽心下一沉,猛地向后撤步,双脚却如同生了根,纹丝不动!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脚底瞬间蔓延而上。 他低头望去,只见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不知何时已悄然覆盖了他的双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爬,眨眼间已冻至小腿,直逼腿根! 夏泽心脏狂跳:怎么回事?难道是阴天正那老东西暗中作祟?可瞥见对方那同样惊愕茫然,对这冰晶之事手足无措的模样,显然并非如此!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念头电转间,夏泽毫不犹豫催动《帝言》心法。 一股沛然浑厚的内力自丹田汹涌而出。 然而,只让冰晶的蔓延微微一顿,仿佛被微风拂过水面。 旋即,冰晶再次向上攀爬,一步步,坚定地向他逼近! 远处,隋渊几人正凝神观望。 他们只看到“苏妲己”冻住了夏泽的脚,以为是她怕这滑溜的“许渡”逃跑,并未察觉异样。 “公子脸色......似乎不对?”凤七蹙眉,杀手的直觉让她脊背发凉。 “能有什么不对?”隋渊撇撇嘴,想起方才被夏泽“撵走”的情形,犹自不满,“他现在好得很!刚才不还威风得很吗?” 南宫瑾也点头附和,“凤姑娘放心,他自有分寸。” 凤七紧抿着唇,那救过她无数次的直觉疯狂预警。 她不再犹豫,足尖一点,身形如电射向战场中心,至少要靠近百米之内! 南宫瑾见凤七行动,眉头一皱,立刻跟上。 隋渊见状,无奈地一拍大腿,“嘿!你们真是......得,都走了,小爷我留这儿喝西北风不成?” 三人身形甫一落地,异变陡生! 只见“苏妲己”对着夏泽虚空一招手,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瞬间攫住了夏泽!直直被拖拽到“苏妲己”面前。 一只冰冷的手如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怎么会......这样?”南宫瑾失声低呼,脸上血色尽褪。 “他们......在玩什么?”隋渊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她的眼神!”凤七脸色剧变。 隋渊瞬间警醒,“有情”剑铿然出鞘,剑身嗡鸣,内力狂涌!凤七身前,南宫瑾早已双臂一振,一道无形的气墙屏障瞬间撑开,将两人护在后方。 然而,“苏妲己”那双空洞的白瞳,自始至终都死死锁在夏泽脸上,对身后的三人视若无睹。 她手臂微抬,将夏泽如同稚童般高高举起! 她微微偏头,带着嘶哑的嗓音,“你......还......活......着......” 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恐怖的震荡之力。 离得最近的阴天正首当其冲,耳鼻瞬间迸出鲜血,浑身剧颤如遭雷击! “老......老祖......”他面如金纸,气息奄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无形的声波碾碎。 “退!”南宫瑾当机立断,低喝一声,一把抓住凤七手臂,身形暴退! 隋渊也毫不迟疑,紧随其后。 “苏妲己”似乎听到了身后阴天正那微弱的呼唤,周身弥漫的恐怖寒气倏然一敛。 阴天正如蒙大赦,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贪婪地大口喘息。 他挣扎着,朝着“苏妲己”的背影深深拜伏下去,“谢......谢老祖......” 然而,“苏妲己”对他的感激置若罔闻,那双白瞳依旧死死盯在夏泽脸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唰!” 原地只留下淡淡的寒气涟漪,“苏妲己”与夏泽的身影,已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隋渊提剑四顾,满脸惊愕茫然。 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阴天正。 那老家伙虽然重伤,气息萎靡,但一双老眼此刻却如毒蛇般死死锁定了他们三人。 “别冲动!”南宫瑾一把按住就要冲过去的隋渊,“老东西已是困兽,此刻若逼他拼命,我们讨不了好!先找到夏泽要紧!” “走!” 三道身影不再犹豫,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朝着不同方向飞掠而去,全力搜寻夏泽的踪迹。 阴天正看着三人消失在视野中,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剧烈咳嗽起来,鲜血再次溢出嘴角。 他挣扎着盘膝坐好,“哼......算你们识相......待老夫调息片刻,恢复些元气,再去寻老祖......届时.....” 冰冷的悬崖边。 夏泽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双腿依旧被幽蓝的冰晶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眼前的白瞳女子,则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静静伫立。 整整一夜,死寂笼罩。 夏泽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碰撞:她是谁?阴阳家的老祖夺舍了苏妲己?还是苏妲己体内本就藏着更恐怖的存在?阴天正显然也对此一无所知,这变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隋渊他们能找到这里吗?还是...... 当第一缕破晓的金光刺破厚重的云层,染红天边时,那静立如雕像的白瞳女子,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冰冷的白瞳,精准地锁定了夏泽。 那眼神,不再是昨夜的纯粹漠然,而是翻涌起刻骨铭心的怨毒,还夹杂着一丝令人心颤的眷恋? 她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非人的嘶哑,却奇异地清晰起来。 “帝君。好久......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女子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那嘶哑的笑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在空旷的悬崖间反复回荡,“哈哈哈......可笑!可悲!可恨!你竟敢......你竟敢不知道我是谁?” 那笑声中蕴含的疯狂与痛苦,让夏泽头皮瞬间炸开!不能再等了!指望隋渊他们不知何时能寻来,无疑是坐以待毙!必须自救! 他强迫自己冷静,“姑娘!你冷静些!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叫夏泽!不是你说的什么帝君!你看清楚!” 笑声戛然而止。 悬崖上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风声呜咽。 女子那白瞳死死盯着夏泽的脸,仿佛要穿透皮囊,直抵他灵魂深处。 “不。”她缓缓摇头,“你是帝君。” 她向前逼近一步,冰冷的吐息几乎喷到夏泽脸上,那混合着无尽恨意与扭曲执念的目光,几乎要将夏泽吞噬: “你是我的夫君......” 她的手指猛地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指夏泽心口, “......也是我的仇人!” 第225章 我就是我,夏泽!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苏妲己!”夏泽死死钉在她脸上,仿佛要剥开这层皮囊,直刺里面那个陌生的灵魂。 “石矶!我的本名!”占据着苏妲己躯壳的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与她同出一族…呵,同族?却不同命!”她猛地将头埋进胸前,像是要把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连一起摁进黑暗深渊。 但她终究抬起了头,惨白的眼珠锁定夏泽,“解释?当然要解释!让你死个明白,也算是我对你这位‘转世帝君’…最后的仁慈!” “我们一起被选入朝歌,一起踏入王宫,她是我的姐妹,那是一段幸福的时光…”石矶的声音忽然飘渺起来,带着一丝虚幻的暖意,但转瞬即逝。 “——直到!”周遭的花草树木甚至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瞬间凝结成姿态各异的冰雕,晶莹剔透。唯有夏泽所在地方还保留一片净土。 “幸福?那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梦!”石矶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恨意,“该死的族人!该死的老东西!凭什么!凭什么是她苏妲己获得‘魔咒’的传承?我石矶哪里不如她?”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我不甘心!我要毁了她的一切!我要让所有偏爱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猛地张开双臂,无形的寒气在她周身疯狂盘旋:“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一个个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哈哈哈……哈哈哈……”笑声癫狂而凄厉,在死寂的冰晶世界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可惜啊!死的不是我!是我亲手剜出了比干那颗‘七窍玲珑心’!是我将那些满口忠义的蠢货一个个送进了地狱!杀!杀!杀!所有挡我路、斥我非的,都该死!妖后?他们骂得对!但那又如何?”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凄楚,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死死盯着夏泽:“你——帝辛!只要你!只要你肯看我一眼,对我好那么一点点!天下人视我为魔又如何?我不在乎!不在乎!!”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妲己被烙印魔咒时,是我!是我石矶日夜陪在你身边!陪你饮宴,陪你狩猎,陪你度过那些没有她的日子!那时的你,看我的眼神也曾有过温度…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回来!你就变了!”她一步步逼近,冰晶在她脚下蔓延成凄美的霜花路径,“难道我石矶,永远都只是她苏妲己的影子?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替代品吗?” 夏泽头皮发麻,内心疯狂呐喊: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苏妲己认错人,你也认错人!我是夏泽!不是帝辛转世!这口天大的黑锅,老子背不起啊! 他看向石矶那双已经完全变成惨白、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眸,那里面只有深不见底的怨毒和疯狂。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天空一只误入此地的飞鸟,仅仅是被边缘的寒气扫过,便瞬间僵直,直挺挺地坠落下来。 “啪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冻得如同琉璃般的小鸟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没有一丝血迹,只有晶莹的冰渣四溅。 远处望去,这片被冰封的领域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七彩光芒,美得惊心动魄。 但置身其中的夏泽,只感到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冰冷。 占据着苏妲己完美躯壳的石矶,正带着毁灭一切的寒意,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盛开一朵由极致寒气凝结而成的冰晶之花,映衬着她此刻扭曲的高贵。 “我才是帝君唯一的女人!我石矶,回来了!”她的声音如同冰风暴在呼啸,“我要你偿还当年的背弃!我要整个家族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我要建立一个超越大商、让所有人都沉沦在永恒痛苦与绝望中的冰雪王朝!” 夏泽的脑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寻找着几乎不存在的生机:这疯女人的能量到底从何而来?她屠戮生灵释放了那么多毁灭性的力量,又维持着如此恐怖的领域…按理早该被冰封才对!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 不能再等了!夏泽眼中厉色一闪,低吼一声:“领域,开!”一圈微弱的无形力场瞬间撑开,艰难地抵抗着无孔不入的寒气。 同时,他口中急速诵念,试图用帝言的威力斩断冻住他双腿的坚冰枷锁! 只要能动,他就会用担架车,瞬间逃出去!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残酷得令人窒息。 那薄弱的领域仅仅支撑了不到三息,便被无边无际的寒冰之力“咔嚓”一声碾碎。 而帝言之力,被石矶只是隔空随意地一拂袖。 “嗤…” 那金色的气体挣扎着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 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省点力气吧,你的结局,早已注定。” 话虽如此,夏泽这拼死的挣扎,终究还是让她消耗了一丝能量。 石矶再次抬起了手臂,那动作的优雅弧度,与苏妲己如出一辙,却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 退无可退!夏泽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拼了!不是她耗尽能量冰封自己,就是自己被她轰成渣滓! “呃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不顾一切地压榨着体内每一丝潜能! 所有的力量,都疯狂地涌向他的双臂!手臂上青筋暴突,掌心相对,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开始疯狂汇聚,散发出刺眼的白光! 对面的石矶动作终于有了一丝停滞! 她惨白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并非恐惧,而是近乎狂喜的兴奋与凝重! “帝君的‘陨星破’?”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火焰,“好!好!好!千年前无缘得见,今日……就让我石矶,亲手接下你这‘转世’的绝唱吧!”她的手臂不仅没有收回,反而更加决绝地向前推出,掌心喷薄出比之前更加的幽蓝寒气!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彻底冻结、粉碎! 两股恐怖到极点的能量,在极近的距离内,悍然对撞! “轰隆——!” 极寒与极爆!绝对的静止与毁灭的释放! 刺眼欲盲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所过之处,那些精美的冰雕瞬间汽化! 天空,竟飘起了漫天的冰晶碎屑,如同下了一场凄美绝伦的钻石雨。 第226章 夏泽的内心深处 “多么漂亮的世界啊…”夏泽的意识在冰冷的黑暗中飘荡,莲祎、芊墨、诗若明媚的笑靥在眼前一闪而过,“真想…再看看…和你们一起…” “扑通!” 沉重的坠落感将他拉回现实。 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了他,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进骨髓。 他费力地想抬头,再看一眼湖面上那折射着如梦似幻的冰晶世界。 然而,身体像灌满了铅,沉重得连抬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头顶那片扭曲的光亮越来越远,越来越暗,身体则不受控制地向着幽深的湖底沉沦。 绝望如墨汁般在意识中晕染开来。 (为什么?) 冰冷的湖水仿佛灌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是我来到这个世界?) 神医系统的微光在记忆深处闪烁,却显得如此无力。 (救民?救世?多么可笑的自诩!) 大夏神医的虚名轰然崩塌。 (夏周一战,三万潮汐将士的英魂在眼前消散,我无能为力!连王奈嫣…奈嫣最后一点温度都留不住!) 自责的毒牙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 (大卫村庄…167口!活生生的人!因我牵连,无辜殒命!他们做错了什么?) 李杏儿温婉的笑容在黑暗中浮现,旋即被冰冷的黄土掩埋。 (杏儿…若你从未遇见我,该多好…该多好…) 关山那稚嫩却坚毅的面孔猛地闯入脑海,他小小的身躯挺立在尸山血海之中,至死不倒! (关山!我的兄弟!我的爱将!…是我无能!救不回你们…谁都救不回…连自己…也快死了…) 极致的无力感化作冰冷的锁链,将他拖向更深沉的黑暗。 (神医系统?呵…废物!我…就是个废物!) 夏泽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口鼻间冒出的气泡变得稀疏微弱。 他放弃了挣扎,缓缓阖上沉重的眼皮。 (就这样…结束吧…对不起…我的爱人…我的战友…那个…一起许下的未来…我…做不到了…) “咕噜噜…” 仿佛来自遥远彼岸的呼唤,穿透了冰冷的湖水,固执地钻进他的耳朵。 “夏泽…夏泽…” 是谁? 他艰难又缓慢地掀开一丝眼缝。 幽暗的湖水中,竟亮起了点点温暖的光! 光芒凝聚,幻化出清晰的身影——是王奈嫣!她嘴角噙着熟悉的笑意。 是李杏儿!她的眼神清澈依旧,带着无尽的眷恋。 是关山!少年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一如往昔! 而在夏泽的身后,是影影绰绰的三万潮汐的兄弟们! 一股无形又温暖的力量托住了他下沉的身体。 王奈嫣、李杏儿、关山,三道光影在前方引路,他们的光芒并不刺眼,却足以驱散最深沉的黑暗,为他照亮一条向上的路。 (你们…) 一股沉寂已久的热流,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苏醒,猛地从他心脏深处爆发! 这股热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驱散了刺骨的冰寒,赋予了枯竭的躯体难以想象的澎湃力量! “呃——!”夏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身体仿佛变成了一艘点燃了全部锅炉的蒸汽巨轮,裹挟着激荡的水流和无数细碎的气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那片越来越近的湖面——狂飙! 在破水而出的刹那,他唇边溢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 “谢谢…有你们…真好…” “夏泽!夏泽!醒醒!别睡过去!”隋渊嘶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精纯的内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不顾一切地灌注进去。 南宫瑾脸色铁青,盘坐在夏泽身后,双掌紧贴其背心,同样将自身雄浑的内力毫无保留地输送过去。 他并非为救夏泽,而是不忍看身旁的凤七心碎欲绝。 凤七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公子…公子你醒醒!你不能有事啊!你答应过她们的…你这样…我怎么向莲祎姐姐她们交代啊…公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隋渊和南宫瑾的内力如同杯水车薪,夏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两人即将油尽灯枯之际! 夏泽那冰冷胸膛下,终于传来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波动! 一下…两下… 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 隋渊和南宫瑾猛地一震,几乎同时撤掌,再也支撑不住,各自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跌坐在地,立刻闭目调息。 他们拼尽全力,终于为夏泽攥住了最后一口生气。 凤七的哭声戛然而止,屏住呼吸,颤抖着手去探夏泽的鼻息。 气息…平稳了! 虽然微弱,却不再是濒死的断续! 就在这时,夏泽那只冰凉的手,轻轻抬了起来,指尖颤抖地拂过凤七满是泪痕的脸颊。 “…好吵哦…”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过…有些累了…睡…一会儿…你看看你…哭丧呢啊…”他勉强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 “公子!”凤七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却是失而复得的狂喜,“醒了!公子醒了!隋大哥!南宫瑾!公子醒了!” 隋渊猛地睁开眼,疯狂地扑到夏泽身边,一把抓住他另一只手,声音哽咽:“你个龟孙儿!吓死老子了!真以为你要去见阎王了!” 南宫瑾也睁开了眼,看着夏泽和喜极而泣的凤七,眼神复杂。 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哼!别谢我!我可不是为了救你!我早晚会亲手杀了你!” 凤七立刻狠狠剜了他一眼。 南宫瑾悻悻地闭上嘴,挪到一边,继续调息,只是眼角余光仍忍不住瞥向这边。 夏泽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三个人,方才沉入湖底时,那一声声将他唤回的呼唤,正是来自他们!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两个最朴实、也最沉重的字眼,从他干裂的唇间吐出,带着劫后余生的喑哑: “…谢谢…” 南宫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夏泽却并不在意,只是对南宫瑾那别扭的背影,露出了一个了然的、极其虚弱的笑容。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隋渊,声音依旧断断续续。 “…她…没事…了么?” 隋渊立刻明白他问的是谁,重重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后怕:“暂时…冰封了。你们最后那一下…惊天动地。她耗尽了力量,那招‘抬手一式’…只完成了一半,就被自己的寒冰反噬,彻底冻住了。否则…” 夏泽闻言,似乎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一股奇异而狂暴的能量波动开始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他猛地抓紧了隋渊的手,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急迫, “…快!帮…我…找处绝对…安静的地方…我的功力…要…突破了!” 第227章 有客自远方而来 夏泽周身气韵流转,仿佛脱胎换骨。 帝言那最终章的门扉,在他灵台识海中若隐若现,只差最后一丝玄妙的契机,便能彻底推开,窥见其终极奥义。 他目光落在眼前沉睡的“苏妲己”身上,眉头微蹙,低语道:“一体双魂…果然如此么?” “先别管她了!”隋渊的声音带着急切,“我们的目标,是阴天正那老贼!”他大步流星,战意昂扬。 一旁的南宫瑾指节捏得发白,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那是不共戴天的血仇在燃烧。 夏泽回眸,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身影。 这具躯壳里蛰伏着两个灵魂,“将她安置在隐秘之处吧。”他沉声道,挥手间,无形的力量托起那具躯体,将其送入附近一处被遮掩的角落。 “走!”夏泽不再犹豫,当先而行。 隋渊、南宫瑾、凤七紧随其后,一行人带着肃杀之气,再次站在了阴阳家那宏伟而阴森的府邸大门前。 朱漆大门竟豁然洞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一名面容刻板的管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内,对着众人躬身一礼,“家主有令,贵客远来,请入内一叙。”他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隋渊眉头一拧,嗤笑道:“呵!这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请咱们进去杀他不成?” 南宫瑾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洞开的大门和幽深的庭院,心中亦是疑窦丛生。 唯独夏泽,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看穿了什么,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已至此,何妨入内一观?”他步履从容,率先踏入了那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门洞。 厅堂之内,烛火摇曳。 阴天正高踞主位,面色红润,气息沉凝如山岳,哪有半分重伤垂死的模样? 他目光如电,扫过踏入厅中的四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怎么?几位是听闻老夫重伤,特来落井下石,捡个便宜?” “落井下石?”夏泽轻笑一声,突破后的境界让他心如止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面对这昔日强敌,只有一片澄澈的自信,“不过是来收些旧账的利息罢了。” “好胆识!”阴天正抚掌大笑,笑声中却透着森森寒意,“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虎?”夏泽直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剑,“是真虎?还是纸糊的假虎?你,阴天正,还配不上一个‘虎’字!” “废话忒多!敢拿你爷爷当傀偶,看剑!”隋渊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怒火,厉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暴射而出,“有情”剑划出一道凄冷的寒光,直刺阴天正面门! 几乎同时,南宫瑾动了。 压抑了太久的仇恨如火山喷发,无形的领域瞬间张开! 厅堂内所有盆景里的奇花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枯萎、化为飞灰! 他每一步踏出,脚下的青砖都无声龟裂,带着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力,步步紧逼! 目标只有一个——阴天正! 凤七身影微动,无声地护在夏泽侧后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面对这雷霆夹击,主位上的阴天正却只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甚至未曾起身,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虚张,对着疾冲而来的隋渊轻轻一拂! “嗡——!” 一股气劲凭空而生,如同无形的巨浪拍岸! 隋渊那凌厉无匹的剑势撞上这气浪,竟如泥牛入海,磅礴的冲击力被瞬间扭转!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裹挟着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阴天正的左手闪电般握拳,对着步步紧逼的南宫瑾隔空一拳捣出! 这一拳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恐怖力量! 南宫瑾面前那能消弭生机的无形领域屏障,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应声而碎! 一股凶悍的拳劲狠狠印在他胸口! 南宫瑾脸色一白,闷哼着踉跄后退,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夏泽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凌空接住倒飞的隋渊,稳稳落地。 另一边,凤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气息翻涌的南宫瑾。 四目相对,南宫瑾低声道:“谢了。”凤七看着他苍白脸上强忍的痛苦,心头莫名一紧,那听过的惨烈故事瞬间浮现,让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声音微颤:“没…没什么。” 夏泽将隋渊放下,目光如炬,直视阴天正:“看来,你的伤好得倒是比预想的快得多!” “哼!”阴天正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惊异,缓缓站起身,“老夫更没想到的是,你竟能从老祖手下活着逃出来!夏泽,红花会对你或许有兴趣,但老夫对你这个人,毫无兴趣!交出秘咒,老夫可以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 “否则如何?”夏泽毫不退让,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对我没兴趣?可我对你们阴阳家,对石矶娘娘的‘宏图伟业’,可是兴趣浓厚得很呐!你是她的血脉后裔,可你可知晓,她心中真正所想?” 阴天正傲然挺立,声音洪亮:“石矶老祖自当带领我阴阳家重返巅峰,一统五国,重现大商无上荣光!此乃我族天命!” “哈哈哈!”夏泽抚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洞察一切的嘲讽,“梦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石矶是要一统五国,是要重现大商的辉煌,但这辉煌之下,流淌的可不是你们阴阳家的血脉荣光!她要的是复仇!向抛弃她的家族复仇!向苏妲己复仇!向整个五国苍生复仇!更要向——我,夏泽,帝辛的转世之身,复仇!” “荒谬!一派胡言!”阴天正须发皆张,厉声呵斥,“老夫乃老祖嫡系子孙,她岂会自毁根基,覆灭自己的血脉传承!” “不可能?”夏泽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锋,直刺阴天正心神,“数千年沧海桑田,再深的血脉羁绊也早已被岁月冲淡!唯有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如同附骨之蛆,在时光里不断滋长、壮大!早已吞噬了所有!她需要的不是后代,是复仇的薪柴和踏脚石!” “住口!妖言惑众,乱我心神!”阴天正怒极,周身气势轰然爆发,“今日,尔等一个也别想踏出此门!” “呼啦啦——!” 随着他话音落下,厅堂四周的门窗瞬间被撞开,数十名身着阴阳家服饰的弟子如潮水般涌入。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嗒…嗒…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洞开的大门外传来,由远及近。 脚步声落下的瞬间,厅堂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 原本气势滔天的阴天正,脸色骤然剧变!猛地扭头望向大门方向。 “他怎么来了?” 第228章 大梁世子梁起苏 “大梁世子,梁起苏到!” 这声通报瞬间打破了厅堂内剑拔弩张的肃杀气氛。 所有目光,包括杀气腾腾的隋渊、蓄势待发的南宫瑾、警惕的凤七,以及稳坐主位却眼神微变的阴天正,都齐刷刷地转向大门。 夏泽眉头微蹙,大梁世子? 这个身份敏感的人物,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阴阳家的核心之地? 红花会的兴趣…莫非这位世子便是其背后之人? 阴天正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方才的狂傲与杀意收敛了几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凝重与意外。 他显然也没料到梁起苏会亲临。 管家立刻躬身退至一旁,姿态比迎接夏泽等人时更加谦卑。 只见一名身着锦袍、气度雍容的年轻男子,在数名气息沉凝的护卫簇拥下,缓步踏入厅堂。 他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扫过对峙的双方,最终落在主位的阴天正身上,朗声道: “阴家主,好大的阵仗啊。看来本世子来得似乎不是时候?”梁起苏的声音温润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阴天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起身拱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世子殿下驾临,蓬荜生辉,何来不是时候之说?只是…府中恰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让殿下见笑了。”他刻意将“家务事”三字咬得略重,试图将夏泽等人定性为内部纷扰。 “家务事?”梁起苏轻笑一声,目光转向夏泽等人,尤其在夏泽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带着审视,“这几位朋友,看起来可不像是阴家的‘家仆’啊。夏泽…久仰大名了。”他直接点出了夏泽的名字,显然对其身份一清二楚。 夏泽神色平静,微微颔首:“世子殿下。” 他心中警惕更甚,对方明显有备而来,而且情报精准。 隋渊可不管什么世子不世子,他只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打断了他们报仇,很是不爽,低声嘟囔:“啧,真会挑时候!” 南宫瑾则死死盯着梁起苏身后一名护卫,他腰间悬挂的一柄造型奇特的佩剑,那剑鞘上的纹路…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他师傅的配剑!难道…红花会与这大梁世子有关?或者…根本就是一体? 凤七敏锐地察觉到南宫瑾情绪的剧烈波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把剑,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地靠近了南宫瑾半步,低声道:“冷静…” 梁起苏仿佛没看到厅内诡异的气氛和南宫瑾的异样,依旧面带微笑地对阴天正道:“阴家主,所谓家务事,本世子自然不便插手。不过,夏泽先生及其同伴,却是我一位‘故交’颇为挂念的人物。今日既然在此巧遇,不知阴家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本世子与夏先生单独叙谈片刻?也好化解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话语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目光再次投向夏泽。 “故交?红花会?”夏泽直接点破,眼神锐利如刀。 梁起苏笑容不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夏先生是聪明人。有些事,坐下来谈,总好过刀兵相见,尤其是在这阴阳家的府邸之中,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阴家主,您说呢?”他再次将问题抛给阴天正,施加压力。 阴天正脸色阴晴不定。 梁起苏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直接驳了世子的面子,代价太大,但就此放过夏泽,让他与红花会接触,更是心腹大患! 夏泽刚才关于石矶老祖的那番话,虽被他斥为胡言,但心底深处却如同埋下了一根刺… 厅堂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三方势力各怀心思:夏泽一方警惕着世子和阴天正可能的联手;阴天正权衡利弊,犹豫不决;梁起苏则气定神闲,掌控着节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这时,阴天正眼中厉色一闪,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猛地抬手,却不是指向梁起苏,而是直取夏泽! 一道凝练至极的阴煞指风,快如闪电般袭向夏泽面门! 这一下偷袭极其突然,毫无征兆! “夏泽小心!”隋渊和南宫瑾同时惊呼。 然而,面对这足以洞穿金石的偷袭,夏泽却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右手。 他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 只见他指尖微动,一缕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在指尖一闪而逝,口中似有若无地低吟了一个玄奥的音节。 那凌厉的阴煞指风在距离夏泽指尖不足半尺的地方,瞬间消弭于无形。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爆炸,只有一种绝对的“否定”与“抹除”的意境悄然弥漫开来。 整个厅堂瞬间落针可闻! 阴天正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这一指虽然未尽全力,但也是含怒而发,意在试探也是威慑,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梁起苏脸上的笑容也第一次僵住,眼底深处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和深深的忌惮。 他身后的护卫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如临大敌。 夏泽缓缓放下手,目光平静地看向一脸骇然的阴天正,又扫过神色凝重的梁起苏,淡淡开口: “阴家主,看来你的伤是好了,但脑子…似乎还没清醒。” “世子殿下,”夏泽的目光转向梁起苏,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想谈什么?就在这里谈吧。至于‘和气’…”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凛然,“帝言之下,和气与否,由不得他人决定。” 帝言——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阴天正脸色煞白,刚才那瞬间的接触,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传说中力量的恐怖雏形。 这小子…距离最终章,真的只差最后一丝了! 他竟然真的触摸到了那个境界的门槛? 梁起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深邃而复杂:“好!夏先生快人快语!那本世子就直说了…” 第229章 谜团揭开 “在下想拜夏先生为师!” 夏泽身形微僵,心头猛地一跳。而一旁的阴天正,脸色更是瞬间阴沉如墨,他最担忧之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哦?”夏泽压下心绪,目光锐利如鹰隼般锁住梁起苏,“为何选我?你当知我乃大夏‘弃子’三公子?”他刻意强调了“弃子”二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与试探。 梁起苏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深邃的笑意,目光却越过夏泽,投向门外苍茫的远方,仿佛穿透了殿宇楼阁,看到了疮痍的大梁河山。“学生深知先生身份,更知先生胸中丘壑。如今大梁…”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痛,“积弊深重,一言难尽!我欲效先生于大周缔造的煌煌盛世,仿先生于大卫推行的雷霆变革。奈何…”他倏然回眸,冰冷的视线如刀锋般刮过阴天正,“梁王身侧,总有这般如跗骨之蛆的‘虫子’,啃噬国本,祸乱朝纲,致使民生凋敝,社稷危倾!” 他霍然转身,面对夏泽,一揖到地,姿态恭谨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学生虽忝居大梁世子之位,然上有长兄一脉掣肘,下有江湖草莽啸聚作乱,父王…更是不问朝政,沉溺于深宫美色,神魂颠倒!我身处其间,如履薄冰,煎熬万分!然胸中一点抱负未灭,今日斗胆恳请先生援手!学生不求那九五至尊之位,只求肃清朝堂,平定霍乱,还我大梁一个朗朗乾坤,万民一个太平盛世!” 夏泽剑眉紧锁,审视着眼前这位言辞恳切却气息难测的世子。 此人看似坦荡,眉宇间却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心。 这份突如其来的“拜师”与“求助”,更像是一盘深不可测的棋局。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时刻,一直压抑着滔天恨意的南宫瑾,目光死死钉在梁起苏身后那名侍卫腰间悬挂的古朴长剑上! 那熟悉的剑鞘纹路,那曾无数次在师傅手中流转的寒光,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火山! “你!”南宫瑾一步踏出,厉喝如惊雷炸响,无形的杀气瞬间充斥殿宇,直指那侍卫,“你手中之剑,从何而来?”他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这声突如其来的厉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僵局,也让阴天正浑浊的老眼中骤然掠过一丝精光——转机来了! “世子大人,”阴天正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您可知这位质问者,是何方神圣?” 梁起苏正被南宫瑾的暴起和质问所惊,闻言眉头一皱,看向阴天正:“哦?你识得他?” 阴天正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此人,便是红花会——六弑神之一的,南!宫!瑾!” “六弑神?南宫瑾?”梁起苏瞳孔微缩,随即面上浮现一丝古怪,“那不正是与你‘同会’之人?为何…他对你的敌意,竟如此深重?”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南宫瑾身上那股针对阴天正的杀意。 “这…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阴天正故作茫然地摇头,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回答我!”南宫瑾的耐心已被彻底耗尽,周身罡风鼓荡,无形的气劲如毒蛇般卷向侍卫腰间的长剑,目标明确——夺剑! 那柄剑,是他师傅的命!是他追寻真相的唯一线索! 侍卫反应极快,在南宫瑾杀气爆发的刹那便已拔剑出鞘! 呛啷一声龙吟,寒光乍现,剑尖直指袭来的气劲,摆出一个无比熟悉的防御架势! 剑招流转间,竟与南宫瑾自幼苦练的招式同出一源! 南宫瑾如遭雷击,攻势瞬间停滞!他死死盯着侍卫手中的剑,看着那与自己所学分毫不差的剑招路数,失声惊问:“你…你到底是谁?梦清怡…与你是什么关系?”师傅的名字从他齿缝间艰难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侍卫持剑的手也微微一滞,脸上露出巨大的困惑:“她…她是我姑母!你…你怎会知晓我姑母名讳?” “姑母?!”南宫瑾脑中轰鸣,旋即一股巨大的悲怆与释然席卷全身,他声音低沉下去,却字字如铁:“她…是我授业恩师!” 侍卫震惊莫名,握着剑的手都有些不稳。 而另一侧的阴天正,在听到“梦清怡”三字的瞬间,先是茫然,随即一个尘封多年、带着旖旎与罪恶的画面猛地撞入脑海! 那个被他强行玷污,最终含恨自尽的温柔女子…而当“南宫瑾是她的徒弟”这个事实清晰地砸入他意识中时,阴天正更是如坠冰窟,双目圆睁,枯瘦的身躯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阴天正内心疯狂嘶吼,那个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女人,那个在红花会只负责教导弟子、从不参与杀戮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教出南宫瑾这样双手沾满血腥、凶名赫赫的“弑神”?这颠覆性的冲击让他心神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南宫瑾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猛地钉在了脸色煞白的阴天正身上,声音阴冷得如同九幽寒风,响彻大殿: “老狗!你现在才明白么?” 他目光如刀,又狠狠剜向持剑的侍卫,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 “你的姑母——我恩师梦清怡,就是被这头披着人皮的豺狼,生生逼死的!” 轰! 侍卫孟浪如遭万钧重锤击中,脚下踉跄连退数步,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将剑柄捏碎! 那个将他抚养长大、教他做人道理、送他投身军旅的姑母…那个他一直以为是为会中任务“殉职”的姑母…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是被人害死的!一股撕裂心肺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抬头,充血的双眸死死锁住阴天正,那眼神,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杀意沸腾,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世子梁起苏动了。 他一步跨到孟浪身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奇异的决断: “孟浪!”梁起苏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斩钉截铁,“此乃私仇,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孤,不拦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孟浪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缓缓移向脸色铁青的阴天正,最后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沉默旁观的夏泽,字字清晰宣告: “今日之后,你孟浪,不再是我梁王府侍卫!你之生死,你之仇怨,皆与王府无关!” 话音落下,梁起苏的手,却悄然按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剑柄之上,一股无形的气场悄然弥散。 第230章 阴天正身上的密咒 孟浪对着梁起苏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决绝:“谢世子成全!知遇之恩,孟浪来世再报!”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寒芒直指阴天正! 南宫瑾岂容师伯侄儿有失?身形一晃,无形领域瞬间展开,两人一左一右,如离弦之箭杀至阴天正面前。 “不知死活!”阴天正须发戟张,眼中戾气翻涌,“老夫当年瞧上她,是她的造化!冥顽不灵,跟她一样,都是蠢物!与老夫作对——唯死一途!” “砰!”“砰!” 两声沉闷巨响,南宫瑾与孟浪如同断线风筝,被沛然巨力狠狠砸飞,撞破门扉,滚落院外。面对阴天正这等老魔,纵是夏泽也无必胜把握,何况他们?夏泽身形未动,目光却死死锁住梁起苏——此人目的不明,气机牵引之下,已成制衡之势。 “先生,”梁起苏脸上笑意未减,眼神却渐冷,“拜师而已,当真如此艰难?” “道不同。”夏泽声音平淡。 “事在人为。”梁起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或许今日之后,先生便改主意了呢?” “你意在‘帝言’。”夏泽点破。 “先生此刻才悟,未免迟钝了些。”梁起苏笑意陡然收敛,周身杀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阴天正笼罩,“交出帝言,我即刻斩了这老匹夫!” 阴天正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直冲脊背,全身功力瞬间提至顶峰。 凤七已掠至南宫瑾身旁,急探伤势;隋渊亦扶起孟浪。 夏泽心念电转,这梁起苏身份成谜,难以揣度。 “世子!”阴天正厉声急喝,“切莫信他!此人最是反复无常!” 梁起苏森然目光如刀锋般剐向阴天正:“本世子行事,轮得到你置喙?” 方才的温文假面彻底撕下,梁起苏周身弥漫的杀意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 “先生,”他声音冰寒刺骨,“三十息。应,或不应。否则,此地——鸡犬不留!” “你真当自己稳操胜券?”夏泽嘴角忽地扬起一丝诡谲的弧度,目光转向阴天正,朗声道:“阴前辈!此獠狡诈,计策已破!不必再演了!趁此良机,你我联手,毙了他!” 南宫瑾闻言,目眦欲裂:“夏泽!你这王八蛋!竟勾结老贼!”他猛地挣开凤七,不顾重伤,合身扑向夏泽! 隋渊虽憨直,此刻却灵光乍现!与夏泽多年默契,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有情”剑寒光一闪,已稳稳架在孟浪颈侧! 凤七被南宫瑾推开,身形一晃,鬼魅般挡在夏泽身前,匕首横陈,寸步不让:“想动他?先问过我!” 南宫瑾眼神复杂:“让开!别逼我!” “试试!”凤七眼神如冰,寸步不移。 梁起苏看着眼前骤起的变故,眉头紧锁,疑窦丛生。然阴天正气急败坏的怒骂,却成了最有力的佐证: “夏泽!休得胡言!老夫何时与你联手?世子明鉴!老夫愿助世子拿下此獠!” “哈哈哈哈!”梁起苏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讥讽,“老匹夫!在本世子面前耍这等离间小计?简直可笑!” 夏泽心中巨石轰然落地:好个阴天正!若非你这‘神来之骂’,还真骗不过这狐狸!阴老鬼,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找死!”梁起苏杀意彻底爆发,一掌拍出,劲风如怒涛狂啸,直取阴天正! “夏泽!你坑煞老夫!”阴天正惊怒交加,仓促迎击。 “阴前辈莫慌!夏某来也!”夏泽作势欲扑。 “呼啦!”梁起苏的侍卫如潮水般涌上,瞬间将夏泽等人连同阴阳家弟子重重围困。 夏泽振臂高呼:“救家主!杀出去!” 忠于阴天正的阴阳家弟子见家主危急,顿时红了眼,嘶吼着扑向侍卫。 “杀——!” 混战,瞬间点燃! 南宫瑾眼神依旧锐利地刺向夏泽。 夏泽闪至他身边,低笑一声:“南宫兄,方才那怒发冲冠,演得妙极!当浮一大白!” 凤七美眸圆睁:“什么?他……是装的?” “若连这点心思都看不透,”南宫瑾一剑荡开袭来的刀锋,冷哼道,“怎配做你夏泽的对手?” 三人背靠背,刀光剑影中低声交谈,默契自成。 另一边,战局已呈碾压之势!阴天正在梁起苏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世子!你不能信他!这是夏泽的毒计啊!”阴天正嘶声力竭。 梁起苏招式狠辣,语带嘲弄:“毒计?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斩了你,他夏泽便欠我一份人情!何乐不为?” “你……你们!”阴天正如遭雷击,浑浊老眼瞬间布满血丝,绝望与狂怒彻底点燃,“全都在戏耍老夫!全是——骗子!” “轰——!” 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猛然从阴天正枯槁身躯中爆发!上半身衣衫寸寸炸裂,露出干瘦胸膛。只见一道诡异的印记在他心口处急剧浮现、扭曲、成型!那印记形似太极,却阴阳颠倒,黑鱼深沉如墨,白鱼黯淡欲灭,透着不祥! “今日——尔等休想生离此地!”阴天正的声音嘶哑如鬼啸,周身气劲狂暴肆虐,空间都仿佛为之扭曲,“老夫便以尔等血肉魂魄——祭此秘咒之威!” 第231章 混战 “密咒?哼!不过是残次品罢了!”梁起苏不屑地看了一眼阴天正。 “用来对付你够用了!” 夏泽看见两人还有说有笑,立刻喊了一句,“阴前辈,和他废什么话,快点结束,我们好向大公子复命!” 梁起苏眉头瞬间皱起,“没想到你们竟然投靠了大公子。” 阴天正现在也懒得废话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他自然要趁机除掉梁起苏。 “多说无益,看招!” 只见他飞身跃起。 手中发出一击暗黑色气体,顺着身形直接锁住了梁起苏。 梁起苏嘴上虽说不在意这“密咒”,但传说中阴阳家的绝学,即便是残次品,他也不想硬接! 只见他一个一个弹跳,便闪到了另一处,并将腰间的软剑直接抽了出来。 “我的银蛇好久没饮到高手的血了,今天就它尝尝所谓阴阳家的血有何不同!” 两人瞬间战至一处,彼此间出手,招招致命,但却绝非短时间就能分出胜负! 夏泽见两人打了起来,悬着的心就此也落下。 他暗中告知隋渊与南宫瑾为自己做掩护,而自己的身体则在向着阴天正他们的方向稳步靠近。 梁起苏与阴天正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谁先露出破绽,那就是致命的威胁。 两人都不敢大意,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夏泽的小动作。 当夏泽慢慢移动到百米距离时,他突然出手了。 直接对准了阴天正的后心就是一掌。 而这个时候隋渊与南宫瑾也直接斩开对手,飞跳到阴天正附近,一拳一剑直接轰向他的面门。 但阴天正仿佛四周长了眼睛,只见他嘴角微微上翘。 恐怖的黑色气体从阴天正体内瞬间爆发,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汹涌澎湃! 这黑气并非寻常烟雾,它粘稠如墨,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甫一出现,周遭的光线都仿佛被它吞噬,温度骤降。 更诡异的是,这黑气仿佛有生命般,并非无差别扩散,而是精准地化作数股,如毒蟒出洞,直扑袭来的夏泽、隋渊、南宫瑾三人! “幽冥蚀骨雾?”梁起苏瞳孔猛然收缩,厉声喝道,“小心!沾之蚀骨销魂!”他虽早有警惕,却也未料到阴天正竟能在激战正酣时,如此迅猛地催动这残次密咒的核心杀招。 夏泽首当其冲!他那一掌距离阴天正后心已不足三尺,眼看就要得手,心中狂喜尚未升起,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黑气兜头罩住。 他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瞬间侵入经脉,掌力如泥牛入海,更可怕的是,护体真气竟被那黑气飞速腐蚀、吞噬!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顺着手臂蔓延,仿佛血肉骨骼都在被无形的毒虫啃噬。 “呃啊——!”夏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前冲之势硬生生被阻,整个人如遭重锤猛击,踉跄着向后跌飞,脸上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人的青黑。 他那只拍出的手掌,皮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 隋渊的铁拳和南宫瑾的利剑也同时撞上了分袭而来的黑气。 南宫瑾的拳罡刚猛无俦,与黑气甫一接触,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 他那身横练功夫锤炼出的坚韧皮膜,在黑气侵蚀下竟也感到一阵刺痛麻痒,拳势为之一滞。 他闷哼一声,强提一口真气,拳风鼓荡,硬生生将缠上来的黑气震散些许,但拳罡已明显黯淡,攻势受阻。 隋渊的剑光最为迅疾灵动,剑尖刺入黑气,如同刺入粘稠的沼泽。 那无往不利的剑气竟被黑气层层消磨、吞噬,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痛苦呻吟。 剑光迅速黯淡,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剑柄反噬而上,南宫瑾手腕剧震,虎口发麻,剑招登时散乱,不得不撤剑回防,身形急退,脸色煞白,显然吃了暗亏。 阴天正一招逼退三人合击,气势暴涨!他周身黑气缭绕,宛如从九幽深渊爬出的魔神,眼神冰冷地扫过狼狈不堪的夏泽三人,最后定格在梁起苏身上,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桀桀桀……梁起苏,看到了吗?即便是‘残次品’,灭杀尔等蝼蚁,也绰绰有余!下一个,就是你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竟不再理会受伤的夏泽等人,裹胁着滔天黑气,直扑梁起苏! 那黑气在他操控下,凝聚成数只巨大的鬼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从不同角度抓向梁起苏周身要害! 梁起苏压力陡增!他深知这“幽冥蚀骨雾”的歹毒,绝不能让黑气及身。 面对阴天正这含怒而发的全力一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银蛇,起!” 一声清啸,梁起苏手中那柄名为“银蛇”的软剑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寒光! 剑身不再柔软如带,而是绷得笔直,发出龙吟般的剑鸣。 他足尖一点,身形不退反进,竟迎着那数只恐怖鬼爪冲去! 他的身法快到了极致,仿佛化作了一道银色的流光,在狭窄的缝隙间穿梭。 叮叮叮叮——! 密集如骤雨般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火星四溅! 他不敢让剑身与黑气长时间接触,只以绝顶的剑术修为,用最纯粹的剑罡进行高速点刺、切割、卸力! “哼!看你能撑到几时!”阴天正狞笑着,攻势愈发狂猛,黑气翻涌,鬼爪的数量和速度都在增加,如同编织了一张死亡的罗网,要将梁起苏彻底困杀其中。 梁起苏额头已见细密汗珠,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战局,瞬间进入了最凶险的生死搏杀!阴风黑雾之中,银蛇狂舞,鬼爪翻飞,每一次碰撞都惊心动魄。 远处,夏泽捂着剧痛的手臂,他强忍蚀骨之痛,嘶声对同样气息紊乱的隋渊、南宫瑾吼道:“快!运功逼毒!不能让他独斗!梁起苏若死,下一个就是我们!” 第232章 帝王剑VS苏妲己 阴天正所施展的密咒,与传说中苏妲己那近乎天威的力量截然不同。 苏妲己的强大早已超脱凡俗认知,而阴天正的密咒之术,则透着一股源自幽冥的歹毒与阴狠。 那咒力如跗骨之蛆,非但无法驱离,更在疯狂吞噬着生机与内力。 隋渊与南宫瑾已瘫倒在地,面色灰败如金纸。 两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运转残存的内力,苦苦抵御,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夏泽眼中厉色一闪,没有丝毫犹豫。 手中那柄泛着奇异幽光的神器“手术刀”瞬间挥落——嗤!他那条手臂应声而断! 他以布条迅速扎紧断臂,动作快如闪电。 下一刻,他猛地抬头,瞳孔深处爆发出决绝的金光! “帝言……轮回之术!” 夏泽低吼,不再保留一丝一毫! 梁起苏瞥见夏泽周身那异常的金光与恐怖的能量波动,心头剧震:“他竟将此功推演到了这种境地?” 对面的阴天正更是亡魂大冒!那源自“帝言”术法的致命威胁感,让他浑身的密咒符文都躁动不安。 他无比确信,若让夏泽完成这搏命一击,即便自己身负残缺密咒,也绝无生还可能! “休想!”阴天正厉啸,周身黑气狂涌,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乌光,直扑夏泽!他必须打断这蓄势,立刻将威胁扼杀! “我们的账还没算清!”梁起苏岂容他得逞? “滚开!”阴天正暴怒,杀意沸腾!他周身密咒符文骤然亮起刺目黑芒,整个房间瞬间被粘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噬!比之前浓郁数倍、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气自他双掌喷薄而出,速度激增,如同两条狰狞的黑龙,咆哮着直冲梁起苏! 梁起苏瞳孔骤缩,他心中警铃大作,一股死亡的寒意直透骨髓,他下意识地朝夏泽方才的位置瞥了一眼。 “靠!老子拼死替你挡枪!你他娘的竟然溜了?” 生死关头,再无退路! “老匹夫!这是你逼我的!”梁起苏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肉痛,猛地将手中视若珍宝的银蛇剑狠狠掷向地面! “铮——!” 一声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剑鸣骤然响起! 并非来自地上的银蛇剑,而是源自梁起苏身后骤然裂开的虚空! 一道凝实如墨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白发如雪,无风自动;双眼被一条玄黑缎带紧紧缚住,遮住了所有情绪;一身金红相间、布满古老战痕的狰狞铠甲覆盖全身,赤着的双足踏在虚空,每一步落下,都让周围的黑暗咒力如水波般退散! 那黑影只是随意抬起一只覆盖着甲胄的手臂,对着咆哮袭来的咒力黑龙凌空一握—— 噗! 足以让梁起苏粉身碎骨的恐怖攻击,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那黑影的五指轻易捏碎! 阴天正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瞳孔收缩成针尖,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声音都因恐惧而变调:“不……不可能!这气息……这不可能!此剑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隋渊与南宫瑾强忍着咒毒的侵蚀,勉强抬眼望去,同样被那黑影的形态惊得心神剧震! 那白发、那铠甲、那缚眼的缎带……尤其是那模糊却无比清晰的面部轮廓,竟与刚刚消失的夏泽,有着惊人的七分相似! 这黑影散发出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霸绝之气!仿佛曾脚踏尸山血海,执掌万民生死,君临寰宇,睥睨八荒!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开疆拓土、一言九鼎的绝世帝王的威严!与之相比,夏泽身上偶尔流露的锋芒与气势,确实还显得太过“年轻”,缺少了这份历经岁月与血火淬炼的、深入骨髓的至尊气魄。 “哈哈哈哈……!”梁起苏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之前的狼狈一扫而空,只剩下掌控生死的得意与怨毒,“怕了吗?阴老狗!想不到吧?大梁的镇国神器,无论天涯海角,只要受到我召唤,它便会跨越虚空,护我周全!”他死死盯着面无人色的阴天正,如同在看一具尸体,“能死在这把剑下,是你天大的荣幸!安心上路吧!” 阴天正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不惜一切代价逃! 这把传说中的帝王剑,名剑榜上仅次于虚无缥缈的“轩辕”的存在! 传闻乃是上古暴君帝辛临终前,将最后一丝精魄封入剑中,方才诞生的绝世凶兵! 其剑灵之威,足以斩神弑魔!除非阴阳家那位早已隐世的老祖亲临,否则……他绝无半分生机! 黑影,那沉默的剑灵,无视了阴天正的绝望,赤足踏着虚空,一步步向前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阴天正的心脏上,无形的帝威如山岳般压下,让他浑身骨骼都在呻吟,密咒之力被死死压制,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直到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剑灵微微偏头,那被缎带覆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黑暗,落在阴天正身上。它只是随意地、仿佛拂去尘埃般挥动了一下覆盖着臂铠的手臂。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炫目的光华。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漆黑空间裂痕,无声无息地划过阴天正的脖颈。 阴天正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所有的光芒瞬间熄灭。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温热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最后的诅咒或疑问,却只从撕裂的气管里挤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这位曾叱咤风云的阴阳家第九代家主,带着满心的不甘与对“帝恨”的极致恐惧,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倒,彻底没了声息。 梁起苏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确认其生机断绝,便不再关注。 他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如毒蛇般锁定了角落里仍在与咒毒抗争的隋渊和南宫瑾,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夏泽是把你们留在这里了……也好。”他森然开口,杀意毫不掩饰,“既然他‘抛下’你们独自逃命,那你们,也随这老狗一同去吧!剑灵,杀!” 那白发剑灵闻令,漠然转身,无形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隋渊等人! “休想!”凤七厉喝一声,毫不犹豫地挡在隋渊和南宫瑾身前,娇小的身躯爆发出决绝的气势,紧握双拳,“公子绝不会抛下我们!他一定会回来!” “呵……”梁起苏嗤笑,充满了嘲弄,“回来?他若真在乎你们,方才就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独自逃……” “谁说我逃了?” 一个冰冷、清晰、仿佛蕴含着无尽怒火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硬生生打断了梁起苏的嘲讽!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夏泽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他面色苍白如纸,断臂处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显然强行运转帝言术和空间穿梭对他负担极大。然而,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梁起苏和他身后的剑灵。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他身旁,矗立着一块高达丈许巨大玄冰! 冰晶剔透,内部赫然冰封着一位容颜绝世却双目紧闭的女子—— 苏妲己! 第233章 千年的等待还是一个寂寞 “你没逃?”梁起苏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死寂的空气。 “逃?”夏泽仅存的左臂垂在身侧,鲜血浸透了半幅衣袖,脸上却扯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我为何要逃?” 梁起苏瞳孔骤然收缩,夏泽那笑容,像极了他那位永远高高在上、仿佛掌控一切的大哥!那股被俯视的屈辱感瞬间点燃了他心头的邪火。“好!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就和你那死鬼大哥一样,永远留在这里吧!”他厉声咆哮,每一个字都裹胁着刻骨的恨意。 “是该留下,”夏泽笑意不减,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过,留下的人,恐怕不是我。” “狂妄!”梁起苏的从容彻底碎裂,夏泽归来时爆发的那股“帝言”威压,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那是足以碾碎他一切信心的恐怖力量!没有剑灵,他此刻绝非夏泽的对手!更可怕的是,召唤剑灵的时间……快到了!他绝不能功亏一篑! “杀了他!给我立刻杀了他们!”梁起苏近乎癫狂的嘶吼,指向夏泽和他身后的隋渊、南宫瑾。 然而,那周身缠绕着不祥黑雾的剑灵,在看清夏泽面容的刹那,动作猛地一僵。他蒙着漆黑缎带的脸庞,竟与夏泽有七分相似!剑灵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困惑与迷茫取代了杀意,他微微歪着头,似乎在辨识着什么久远的烙印。 “你在干什么?”梁起苏目眦欲裂,恐惧如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你是我梁家世代供奉的剑灵!你必须服从命令!快!杀了他!” 剑灵置若罔闻,反而痛苦地低吼一声,俯身抱住了头颅,仿佛有无数的碎片在颅内冲撞。那声嘶吼不再是命令的回应,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混乱咆哮! “吼——!” 狂暴的音浪炸开!隋渊与南宫瑾如遭重锤,体内真气瞬间紊乱,脸色煞白,踉跄后退。梁起苏也气血翻腾,喉头涌上腥甜。唯独夏泽,强忍着音波的冲击,目光死死锁在剑灵身上,看着他与自己几乎相同的轮廓,心头疑云翻涌。 同时,“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剑灵的嘶吼,旁边那块封印着苏妲己/石矶的巨大寒冰,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剑灵猛地抬起头,缎带之下,仿佛有两点猩红凶光透射而出。方才的迷茫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他身影骤然模糊,如同瞬移般贴到了夏泽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浓稠如墨的黑雾汹涌翻滚,带着刺骨的阴寒,瞬间将夏泽笼罩其中。 夏泽瞳孔骤缩——这剑灵,没有呼吸!那看似粗重的喘息,不过是力量鼓荡的假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巨冰彻底崩碎!晶莹的冰屑如雪崩般四溅! 夏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赌局揭晓!出来的,是友是敌?是能化解危局的苏妲己,还是带来毁灭的石矶?他并非不想动用那感悟到的“帝言”最终一式,而是心知肚明——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施展,代价将是形神俱灭!他冒险将这封印之冰带来,赌的就是苏妲己能压制石矶,扭转乾坤。若出来的是石矶……夏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已做好了燃尽一切的准备! 所有人的目光,连同那杀意滔天的剑灵,都猛地转向了冰雾中那道缓缓站起的、绝美而妖异的身影。 夏泽屏住呼吸,心中无声祈祷。 剑灵的动作再次僵住。他看着那张足以倾覆众生的脸庞,狂暴的气势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沉寂。他迟疑的、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向那身影伸出了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那冰冷肌肤的瞬间,猛地顿住,又缓缓放下,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梦境。 女子紧闭的双眼,在这一刻倏然睁开! 没有预想中的魅惑或慈悲,那双眸子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嘲弄与……悲凉的寒冰。 一滴晶莹的泪珠,竟顺着她完美的脸颊滑落。 “呵……”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凄绝又讽刺的弧度,声音冰冷,穿透了寂静,“这样……都骗不过你么?连闭上眼装成她的模样……也瞒不住你的感应?真是……天大的讽刺啊!哈哈哈哈……” 那笑声,癫狂,绝望,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也像重锤狠狠砸在夏泽心头! ——是石矶! 夏泽的心瞬间沉入冰冷的深渊。赌输了!最大的变数,成了最致命的敌人! 而剑灵的反应……夏泽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名字!这具拥有自主意识、对石矶反应如此剧烈、甚至与自己样貌相似的剑灵……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不……不可能!”梁起苏面无人色,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赖以翻盘的底牌,梁家世代掌控的杀戮凶器,此刻竟像个迷途的孩子般呆立在敌人面前!更可怕的是,那破冰而出的女人散发出的气息,让他灵魂都在战栗!“剑灵……有了意识?这冰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夏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歇斯底里地嘶吼,恐惧彻底吞噬了他,声音里只剩下崩溃的绝望。 石矶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眼中只有这一具身影,“难道就连你的魂都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吗!啊——!” “你……不……是她……” 剑灵开口了。 这一幕不仅所有人惊呆。 梁起苏更是不敢相信,这在自己家中存放了百余年的宝剑,其内的剑灵竟然会说话。 石矶不在眼神转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的确我不是她,但你思念的她,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夏泽不懂石矶什么意思,如果真按照她所说,难道每次醒来的都会是石矶吗? 夏泽内心有一丝悸动,心脏仿佛停顿了片刻。 难道上次的离别就是最后一面么! “呼…”夏泽呼吸有些紊乱,脑中不停闪过那可爱的笑容…… 剑灵立刻回头注意到了夏泽的反常!“他……” 第234章 黑色缎带、剑来! “……转……世……” 剑灵嘶哑的嗓音钻入每个人的耳蜗。 唯独梁起苏,如遭雷殛,浑身猛地一颤! “什么转世?”他的瞳孔因惊惧而放大,“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隋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嗤笑道:“你懂?你懂个屁!老实在那儿待着,别等会儿吓破了胆,连收尸都嫌麻烦!” 梁起苏被那刻骨的嘲讽激得面皮紫涨,怨毒地瞪向隋渊,然而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僵硬地钉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石矶那妖异的目光,此刻也如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了低垂着头的夏泽。 她唇边绽开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呵……难怪此地萦绕着两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原来你也在此……很好,省却了我寻你的功夫。今日,你们便一同化作齑粉,成为历史车轮下的尘埃吧!而我……将踏着你们的尸骸,重临这世间之巅!” 剑灵对石矶的狂言置若罔闻。 他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夏泽身旁。 那只凝聚着千年沧桑与无匹力量的手掌,缓缓地穿过了夏泽的胸膛! “夏泽!”隋渊三人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友情剑的锋芒几乎要脱手而出! 凤七惊的生生止住了前冲的身形。 然而,预想中的血腥并未出现。 那只穿透胸膛的手掌,并非毁灭,而是……馈赠!精纯的能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过那只手,疯狂地涌入夏泽的体内! 夏泽依旧低垂着头颅。 他的意识深处,不再是零星的碎片,而是完整的画卷在徐徐展开:从初遇苏妲己时,到两情相悦时,再到刻骨铭心时,最后……是那肝肠寸断、血染朝歌的诀别。 与此同时,剑灵的身躯,随着夏泽脑海中画面的叠加,开始变得虚幻透明。 从脚底开始,如烟似雾般消散,向上蔓延至小腿、腰腹、胸膛…… “不——!你在做什么?”石矶的尖叫陡然拔高,“你这个疯子!你不是从来不信宿命转世吗?你阻止不了我!就算加上这个转世之身,也休想挡住我的脚步!” 她那只如玉雕琢的手,猛地朝着剑灵与夏泽的方向凌空抓去! 轰隆! 石矶的手爪前方,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形壁垒! 她的指尖距离剑灵不过咫尺,却再难寸进! “给我——破!”石矶厉啸,再无保留地爆发! 咔嚓嚓——! 极致的冰寒以她为中心,瞬间席卷整个房间!目之所及的一切,瞬间覆盖上厚达数尺的坚冰! 隋渊、凤七、南宫瑾三人脸色剧变,瞬间背靠背聚拢,体内内力毫无保留地喷涌而出艰难地抵抗着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潮。 另一侧的梁起苏仓促运转内力,但护体罡气只维持了不到一息便被彻底击溃!刺骨的冰霜如同活物般,迅速爬上他的双腿、腰际、胸膛……眼看就要化作一尊永恒的冰雕! “完了……全完了……”他眼神涣散,嘴唇因冰封而无法开合,只能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哀嚎,“我只是……想借剑灵之手……除掉他们……大梁的镇国神器……剑灵……被我弄没了……我是千古罪人……千古罪人啊……” 剑灵的身影已淡如薄雾,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头部轮廓。 就在那轮廓即将彻底消散于天地间的最后一瞬,他的嘴角,竟缓缓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跨越了千年时光,饱含着解脱与释然的微笑。 最后的能量彻底融入夏泽体内。 剑灵完全消散。 唯余一条蒙尘千年的黑色缎带,在空气中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 一直低垂着头的夏泽,缓缓地抬起了脸。 紧闭的眼睑之下,两行浓稠如血的泪水,蜿蜒而下! 他俯下身,仅剩的独臂伸出,动作精准而自然,仿佛早已预知缎带飘落的轨迹。 五指张开,稳稳地将那条仿佛还残留着剑灵最后一丝气息的黑色缎带,握在了掌心。 独臂并未带来丝毫阻碍。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加冕。 他将缎带轻轻搭上额顶,缓缓下拉—— 当那古老的黑色缎带,终于覆盖住他流淌着血泪双眼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自夏泽体内轰然爆发! 无上的威严,好似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然向四周扩散! 隋渊三人闷哼着连连后退,他们骇然抬头,望向风暴中心的夏泽,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陌生。 那挺拔的身姿,那披散如瀑的黑发,那覆盖着神秘黑缎的双眼……即便他身上穿着残破的布衣,也再也无法掩盖那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如同沉睡的雄狮苏醒,如同尘封的帝剑出鞘!霸烈、孤高、仿佛承载着万古山河的重量! “他……他还是夏泽吗?”隋渊心头巨浪翻涌,竟不敢相信。 凤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美眸圆睁,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宫瑾的呼吸变得粗重,看向夏泽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我们……该称他夏泽……还是……帝辛?”这个曾被他视为劲敌的对手,此刻已深不可测。 石矶的攻击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而停滞了一瞬。 那张绝美的脸庞因极致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而扭曲变形。 夏泽微微侧首,仿佛隔着那层黑缎,“看”向石矶的方向。 他的声音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冰封的房间里: “我,是夏泽!是大夏的三公子!崎泽君!是大周的王!是大卫季芊墨的夫君!我没有变!我——依然是我!” 这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击碎了隋渊三人心头最后一丝疑虑。 “哈哈哈哈哈!”石矶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自欺欺人!可笑至极!你就是帝辛的转世!这是刻在灵魂里的烙印,是天地也无法更改的宿命!” “不……”夏泽的声音陡然转冷,“你错了。帝辛已逝于鹿台烈火,苏妲己亦魂归尘土……连同你,石矶,你们早已是过往尘埃,是旧时代的残影!如今盘踞于此的,不过是被千年怨恨、被执念扭曲的不散残魂罢了!” “住口——!”石矶的尖叫撕裂长空,“我已经复活了!我感受到了这具鲜活躯体的力量!我要复仇!我要向家族复仇!我要向这个世界复仇!更要……将你这该死的转世之身,彻底碾碎!” 夏泽深吸一口气,随之又呼出,“千年前的恩怨情仇,今日便在此——彻底了断吧!” 那唯一的手臂缓缓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仿佛要握住这方天地! 下一刻,一声仿佛来灵魂,却又清晰无比的从夏泽口中厉声喝出: “剑——来——!!!” 与此同时,大梁王宫深处,一座秘殿之内。 一座以玄铁与秘银铸就的剑台上,静静躺着一柄通体由奇异黄金打造的古朴长剑。 就在那一声“剑来”响起的刹那! 嗡——! 剑身骤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仿佛沉睡的太古神龙骤然睁开了双眼! 锵——! 黄金古剑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闪电,悍然冲破殿顶,无视一切阻碍,朝着那召唤的源头激射而去! 第235章 苏醒的夏泽/帝辛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不可能!没人能阻止我——!” 石矶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尖锐刺耳,在冰封的房间中疯狂回荡,仿佛要用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强行压过心底深处那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梁起苏残存的意识,在那双已无法聚焦的瞳孔彻底冻结前,艰难地抬了抬眼皮,最后凝向夏泽手中那柄吞吐着煌煌金芒的帝王之剑。 一丝苦涩的笑意,在他冰封的嘴角凝固,随即,他整个身躯彻底化为一座冰冷的冰雕。 夏泽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隋渊三人之前,将身后肆虐的寒流与癫狂的杀意隔绝。 “出去等我。”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隋渊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承诺:“我们等你出来!” “公子……千万小心!”凤七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担忧几乎溢出眼眶。 “你只能死在我手里!”南宫瑾的话语依旧冷硬如铁,但那决然转身的背影,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传递出同一个信息——活着出来! 三句话,三种表达,却汇成同一个无声的呐喊:活下去! 夏泽五指收拢,牢牢握紧了那柄仿佛拥有生命的帝王剑! 就在剑柄与他掌心相触的刹那—— “嗡——!” 那最后一丝维系着“帝言”权柄的契机,被这柄象征人间至高权柄的神剑彻底引爆! “咔嚓!咔嚓嚓——!” 缠绕在夏泽灵魂与力量本源上的最后一层无形枷锁,在握住帝王剑后,寸寸崩裂! 无法言喻的恐怖威能,汹涌澎湃地自他体内奔涌而出! “来吧!”夏泽低头,对着手中的帝王剑低语,“结束这一切!” 石矶早已按捺不住!那层帝王剑散发的光幕,彻底点燃了她疯狂的杀意! 她足下坚冰轰然炸裂!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漆黑闪电,直扑夏泽! 那只覆盖着幽蓝冰晶的利爪,五指贲张,指尖划破空气,目标直取夏泽咽喉! 要将这碍眼的光幕连同其后的头颅,一并抓碎! 面对这足以冻结江河的致命一爪,光幕内的夏泽,却如同雕塑般纹丝未动。 帝王剑低沉的嗡鸣愈发清晰,剑身之上,那暗金色的光泽仿佛活了过来,流淌汇聚于剑尖一点,凝若实质! 就在那漆黑利爪即将触及光幕的千分之一刹那—— “嗡——!” 夏泽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炫目刺眼的剑花。 他仅仅是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剑尖随之划出一道看似随意至极的弧线。 那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肩头一缕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而,这一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煌煌“帝威”!仿佛天地法则,尽在剑尖所指!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石矶手臂上那层幽蓝冰晶,如同劣质的布帛,被那道无形的帝威剑气轻易撕开一道狭长的口子! 诡异的是,从那破口之中喷涌而出的,并非预料中的刺骨寒流,而是……一缕缕带着诡异暖意的浑浊气息!如 石矶脸上那抹癫狂嗜血的笑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瞳孔深处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该死!这……这是什么力量?” 夏泽那双空洞的眼窝,此刻仿佛穿透了永恒的黑暗,精准地“锁”定了石矶! “破!” 一声低喝,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石矶的神魂深处炸响!这是“帝言”的敕令!言出法随! 随着这声敕令,夏泽手腕猛地翻转! 不再是轻拂尘埃的写意,而是堂堂正正的——直刺! 帝王剑在这一刻,化作一道撕裂时空的暗金色雷霆! 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甚至连残影都未曾留下! 剑尖所指之处,空气被彻底排空、湮灭,形成一条真空的死亡通道!通道尽头,便是石矶! “什么?”石矶亡魂皆冒! 她发出一声惊恐的怪叫,不顾一切地强行收回双爪,交叉死死护在胸前! 全身的幽冥寒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涌动,试图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的冰晶巨盾!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混合着冰块爆裂的巨响,轰然炸开! 恐怖的冲击波横扫而出! 梁起苏所化的冰雕被劲风狠狠扫过,“咔嚓”一声脆响,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细碎的冰晶簌簌剥落…… 石矶只觉得一股仿佛能撼动星辰的恐怖巨力,如同天外陨星般狠狠撞击在冰盾之上! “噗!” 冰盾仅仅坚持了一瞬,便在摧枯拉朽的剑势下轰然爆碎! 横挡在前的双臂更是传来清晰的骨裂之声!撕裂灵魂般的剧痛让她那张妖异的面孔瞬间扭曲! “呃啊——!” 她被这蕴含帝威的一剑轰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冰壁上,震落无数冰棱。 “你……你真的要杀我?”石矶咳出一口带着冰渣的污血,她嘶声质问。 “不是杀你。”夏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万载玄冰,“是你该回到你应存之地。” “帝辛。”石矶挣扎着站起。 “你喊错了,我不是帝辛!” 夏泽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若你想找他,我亦可送你一程。你们,都不该在此世出现。”他心中明镜般透彻:帝辛、石矶、苏妲己……这些本该沉眠于历史尘埃或异度时空的存在,皆因阴天正那逆乱阴阳的邪术,被强行拖拽至此。 一个模糊而灵动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夏泽心间——那个喜欢围着他转、粘着他撒娇,时而天真淘气,时而又深明大义的令人心疼的女子——苏妲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多么想,再看一眼那张倾国倾城的笑靥…… “我若消失,她也会跟着烟消云散!”石矶捕捉到了夏泽那瞬间气息的凝滞,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尖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诱惑与威胁,“你难道……舍得么?” 夏泽心神剧震! 前冲的身形,竟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 石矶眼中凶光大盛!机会! “死吧——!”她不顾双臂剧痛,将残存的幽冥死气尽数灌注于右爪,化作一道比之前更加阴毒、更加迅猛的幽蓝寒光,直插夏泽空门大开的胸膛!目标,正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刺骨的杀机瞬间将夏泽从恍惚中惊醒! 帝王光幕应激闪耀! 他凭借本能,于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侧身! “嗤——!” 裹挟着极致寒毒的利爪,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空荡荡的袖管穿过!那凛冽的寒气,几乎将他半边身子冻结! 夏泽眼中寒芒暴涨!帝王剑顺势横扫! “滚开!” 蕴含帝威的剑罡如同金色的怒涛,狠狠拍在石矶身上,将她再次击飞,重重撞在冰壁上,冰屑纷飞! 夏泽稳住身形,帝王剑遥指挣扎爬起的石矶,那空洞的眼窝仿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多谢提醒。” “或许,我该换一种方式……”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裁决天地的凛然帝威, “将你——永世——封!印!” 第236章 石矶落幕 夏泽将帝王剑竖立于身前,剑尖轻点冰面! 嗡——! 比之前更加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初升的旭日,将每一寸冰壁都映照得煌煌如昼!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石矶的尖叫声扭曲变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煌煌帝光,对她而言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尘归尘,土归土。”夏泽的声音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平静,却又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回到你应存之界!” 他双手握住剑柄,并非挥砍,而是将帝王剑朝着石矶所在的方向,缓缓平推而出! 没有破空之声,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 那柄剑仿佛化作了沟通两个世界的桥梁。 刺目的金光在触及石矶的刹那,骤然向内收敛,化作无数道细密如丝的金色锁链,瞬间缠绕上石矶的四肢百骸! “呃啊啊啊——!” 石矶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 她仿佛被无形的巨钉钉在了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更可怕的是,帝王剑的剑身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漩涡! 一缕缕浓郁得化不开的漆黑雾气,正源源不断地从石矶身体中被强行抽离! 随着黑气被不断抽取,石矶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惨嚎声也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声。 她周身那层代表力量的幽蓝冰霜,如同烈日下的残雪,飞速消融、褪去…… 当最后一缕顽抗的黑气被帝王剑彻底吞噬。 噗通! 那具失去了所有邪异力量支撑的躯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玄冰地面上。 夏泽抬手,帝王剑飞回他手中。 剑身之上,原本纯粹的金光里,多了一道深邃如墨的黑色暗纹,如同剑脊上多了一道古老的封印符文。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境,将地上那具脆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横抱入怀。 那熟悉的眉眼轮廓,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妖异与冰冷,只剩下一种令人心碎的苍白与柔弱。 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了几下。 终于,那双紧闭的眼眸,缓缓地睁开了。 清澈如初雪融水般的瞳孔里,倒映出夏泽染血却依旧坚毅的侧脸。 一只冰凉却不再刺骨的小手,带着无尽的眷恋,轻轻抚上夏泽的脸颊。 指尖划过他空洞的眼窝,紧抿的唇角……温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汹涌滑落,瞬间浸湿了夏泽胸前的衣襟。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盛满了千言万语——石矶所做她都清晰的知道,看着夏泽受伤却无能为力的撕心裂肺,以及此刻失而复得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巨大悲喜。 脑中那些画面再次浮现,夏泽的心被狠狠揪紧。 他紧紧握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别怕……结束了。妲己……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跨越千年的等待,穿透生死的阻隔。 所有的思念、愧疚、痛楚与深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夏泽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冰冷却柔软的唇瓣,深深印上了怀中人儿同样冰凉的樱唇! “唔……” 一声细微的的叹息从苏妲己唇齿间溢出。 刹那间! 以她为中心,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积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极致寒气,如同被引爆的冰山,轰然向四面八方爆发开来! “咔嚓嚓——!” 整个房间瞬间化为绝对零度的冰窟! 墙壁、地面、穹顶,所有的一切都在眨眼间覆盖上数尺厚的的坚冰! 窗棂边一只误入的飞虫,连同它振翅的瞬间,被永恒冻结!屋内仅存的桌椅陈设,在寒流扫过的刹那便化作齑粉冰尘! “嘶……好……好冷!”苏妲己下意识地往夏泽温暖的怀抱深处缩了缩,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与虚弱,却再无半分阴寒之气。 夏泽感受着怀中人儿真实的体温,开怀大笑起来,“冷?那就离开这冰窖!走。” 他紧了紧怀抱,将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的苏妲己稳稳抱起。 门外。 当那扇沉重的殿门被从内推开,当夏泽抱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光线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六道目光,带着劫后余生的担忧,以及难以置信的狂喜,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 “兄——弟——!”隋渊第一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他猛地将染血的长剑插回鞘中,“我就知道!老子就知道你行!” 凤七的眼泪瞬间决堤!她像一只归巢的乳燕,不管不顾地扑进夏泽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和怀中的苏妲己,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个无声的拥抱。 南宫瑾抱着手臂站在稍远处,看着凤七的动作,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喂!姓夏的!赶紧把你这一身伤养利索了!我们的架,还没打完!” 夏泽虽然看不见,但伙伴们的声音、动作、情绪,如同最清晰的画面,直接印刻在他心中。 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 “帝君……放我下来吧。”苏妲己脸颊微红,轻轻推了推夏泽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羞赧。 凤七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苏妲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能说话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飞快地在苏妲己裸露的手臂上戳了一下,又闪电般地缩回,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喜:“哇!真的!暖暖的!不冰了!” 苏妲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夏泽的脸庞,苍白的唇角绽放出一个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幸福笑容:“嗯。以后……再也不会冻着大家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女子了呢。” “真的假的?”隋渊一脸不信,好奇心驱使下,他搓着手,贼兮兮地就想凑近去捏捏苏妲己的脸蛋验证一下。 “嗯!”苏妲己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久违的狡黠与威严,轻轻抬起了那只恐怖的手臂。 “娘娘!”隋渊吓得怪叫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蹦出老远,“娘娘饶命!小隋子知错了!您可千万别再冻我啊!” 众人忍俊不禁,连一向冷脸的南宫瑾嘴角都抽动了一下。 “走吧。”夏泽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望向远方,“去看看……这浴火重生的大梁城。” “兄弟……”隋渊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看着夏泽空洞的眼窝和空荡荡的袖管,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惜,“你这眼睛……还有手……” 夏泽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依旧温和:“你们,不就是我的眼睛吗?”他微微侧头,“用心去‘听’,或许比用眼‘看’,更能感受这世间的悲欢离合,百态人生。以后,这世间的繁华,就拜托你们……讲给我听了。” “公子!”凤七的泪水终于再次滚落,她紧紧抓住夏泽的手,“凤七永远都是你的眼睛!永远都是!” 隋渊也收起悲伤,用力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兄弟你放心!以后但凡有绝色佳人经过,我隋渊保证,绝对把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咳,总之就是形容得活色生香,让你‘听’得明明白白!” 夕阳的余晖洒落而下,五人并肩而行。 他们最后回望了一眼。 终于,转身。 然而,刚走出院外广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脚步一顿! 只见台阶之下,黑压压跪倒了一片人! 正是阴阳家残存的弟子和长老们!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声音悲怆而惶恐: “老祖……老祖宗!求您……求您不要抛弃我等!阴阳家……不能没有您啊!” 夏泽一行人愣住了。 夏泽很快反应过来,他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在了苏妲己小巧的耳垂边,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低声道:“你看……我对他们那点阴阳秘术,倒还真有些兴趣。要不……你这位‘老祖宗’,再勉为其难的……装上一阵子?” 苏妲己感受着耳畔温热的气息,俏脸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她娇嗔地瞪了夏泽一眼,撅起嘴, “哼!让……让我装他们的老祖宗?亏你想得出来……人家现在明明弱得很……” 第237章 大梁大公子 藏书阁深处,弥漫着陈年纸墨与檀木的混合气息。夏泽的身影在层层叠叠的书架间缓缓移动,指尖抚过一本本古籍的脊背。 《阴阳家谱系》《大梁风物志》......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处。脑海中反复盘旋的,是那引动天雷的阵法!那究竟是何等玄妙的术法?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这一寻,便是三日光阴悄然流逝。 当夏泽终于踏出藏书阁的门槛时,阳光洒落肩头,他脸上是掩不住的畅快笑意。一名侍立门旁的小童连忙上前搀扶——这是阴阳家特意安排给这位目不能视的贵客的引路人。 “成了!”夏泽语气轻快,扬了扬手中一本厚重的典籍,“在最里头那个积灰的书架上翻到的,《阴阳秘阵图纂》!”他摸索着书页,如同触摸着无价珍宝。“找到了!我那引雷阵,果然有记载!只是......”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书上说需用罕见的‘引雷石’,繁琐异常。而我呢?几根银针足矣!威力不减,却不知便捷了多少倍!”不仅如此,书中另两种精妙阵法,竟也能以银针为基施展出来,这意外之喜让他心痒难耐。 “先生,接下来我们去何处?”小童的声音恭敬响起。 “先生......”这称呼让夏泽微微一怔,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个总跟在他身边唤着“先生”的身影仿佛又浮现眼前。时光荏苒,自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尘埃落定,他们在大梁,竟已盘桓了半年之久。 “啧,真想现在就试试新阵!”夏泽胸中豪气顿生,“走,去找隋渊和南宫瑾那两个家伙!” 与此同时,阴阳家议事厅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苏妲己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案上的玉印,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不耐与烦躁。 家主之位?这劳什子差事简直要把她闷坏了! 整日被一群须发皆白,古板严肃的老家伙围着絮叨,若不是有凤七在一旁倾力相助,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而此刻的凤七,也是焦头烂额。堆积如山的卷宗、错综复杂的家族事务,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好在南宫瑾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替她分担着繁重的工作。 阴天正伏诛,原本主事的三长老阴九天又下落不明——阴阳家众人尚不知,这位三长老早已毙命于阴天正之前。 至于隋渊?怕是又不知溜到哪个酒肆逍遥快活去了。 夏泽的身影甫一出现在厅门,苏妲己黯淡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如同一颗明珠重焕光彩。 她轻盈地起身,几步便扑了过去,“你可算出来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思念。 夏泽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问道:“嗯,辛苦你了。这几日忙坏了吧?” “可不是嘛!”苏妲己依偎着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抱怨道,“你看我都瘦了一圈......”话一出口,她猛然意识到失言,急忙捂住嘴,眼中浮起歉意,“哎呀,对不住,我......” “无妨。”夏泽反而笑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看不见,但我的手能‘看’啊,是不是?”说着,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轮廓。 苏妲己的脸颊“腾”地飞上两朵红云,娇羞无限。 “咳咳......”一声刻意的干咳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南宫瑾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惯有的冷硬,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的凤七,“夏泽,别套近乎。别忘了,你我之间,血仇未消!” 夏泽眉梢微挑,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说得对。不过阴天正那老贼已然授首,你的‘大仇’也算得报了吧?怎么还赖在此处不走?我们可是有‘深仇大恨’的!”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南宫瑾顿时语塞,脸色微变,目光再次飞快地掠过凤七,才梗着脖子强辩道:“我......我乐意在此处待着!此处山明水秀,人杰地灵,你管得着吗?苏姑娘身为家主都未发话,你算哪根葱!” “哦?是这样么?”夏泽手臂收紧,将苏妲己更贴近自己,低头“望”向怀中佳人,声音带着促狭,“那就有劳咱们阴阳家英明神武的大家主评评理,是否该让这位‘大魔头’继续叨扰?” “你!”南宫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苏妲己与夏泽情深意笃,若她顺着夏泽的意思......自己岂不是要被扫地出门?他下意识地看向凤七,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妲己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夏泽的用意——这是要逼南宫瑾和凤七表态呢! 她眼波流转,故意拖长了语调,做出为难思索状,“嗯......这个嘛......确实有些不好办呢......”她瞥见凤七焦急地望向自己,眼神里全是恳求。“南宫公子虽说于我有援手之恩,但毕竟......在我阴阳家也盘桓了小半年了。如今帝君归来,想必是不愿见到‘仇人’晃悠的。不如......” “苏姐姐!别呀!”凤七急得脱口而出,俏脸涨得通红,“咱们阴阳家地界广阔得很!只要......只要不让他出现在公子面前不就好了吗?何必......”她声音越说越小,羞得几乎抬不起头。 “哟哟哟!看看,有人着急护上了!”夏泽朗声大笑,毫不留情地戳破。 南宫瑾看着凤七被取笑得手足无措的模样,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猛地向前一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 “我......我要留下!”他直视着夏泽的方向,最终目光却牢牢锁定了那个羞怯的身影,“谁也赶不走!我要......我要陪着凤七!”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厅中回荡。 凤七浑身一颤,瞬间明白了夏泽与苏妲己这一唱一和的“险恶用心”,再也无法承受这直白的目光和众人的注视,捂着脸转身便逃,罗裳翩跹如蝶。 “呆子!”夏泽忍不住笑骂,“还傻站着干什么?追啊!” “啊?哦!好!”南宫瑾如梦初醒,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连身法都忘了收敛,足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化作一道虚影,卷起一阵疾风追了出去。 “喂!让你追人,不是让你飞!”夏泽冲着那消失的身影方向无奈地吐槽。 怀中温香软玉,佳人含羞带怯,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苏妲己仰起脸,红唇微启,正要凑近那朝思暮想的轮廓...... “禀家主!”一个恭敬的声音突兀地在厅外响起。 苏妲己的动作戛然而止,眸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懊恼。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家主的仪态,看向门外垂手侍立的下人。 “何事?” “大梁国大公子殿下驾临,此刻已在正厅等候,请家主示下。” 第238章 心机深沉梁起亥 正厅内檀香袅袅,气氛庄重。 夏泽并未现身,而是悄无声息地隐入了正厅一侧的暗影之中的紫檀木屏风。 脚步声轻响,苏妲己款步踏入厅中。 她身着象征家主的玄色云纹锦袍,姿容绝世,宛若九天玄女临尘。 端坐主位的大梁大公子梁起亥,在苏妲己身影出现的刹那,整个人似被施了定身咒。 手中的茶盏悬在半空,目光灼灼,如同粘在了那惊世容颜之上,再也无法挪开半分。 他失神的喃喃低语,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厅堂里却清晰异常: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这轻佻之语入耳,苏妲己秀眉微不可察地蹙起,一丝寒意掠过眼底。 她径直走向主位落座,姿态雍容,那份清冷与妩媚交织的风情,更添几分摄人心魄的魅力。 “这位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她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侍立在梁起亥身后的心腹幕僚,见自家主子失态,急得额角冒汗,连忙低声提醒,“公子…公子!注意仪态!我们是来问责的!” 梁起亥如梦初醒,猛地回神。 他霍然起身,脸上堆起热切无比的笑容,朝着苏妲己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在下梁起亥!今日得见阴阳家第十代家主仙姿玉容,实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语气中满是仰慕。 那幕僚急得直跺脚,再次压低声音提醒,“公子!错了!错了啊!正事!问责!提世子!” 梁起亥仿佛才想起此行目的,懊恼地一拍额头,“哎呦!瞧我这记性!仙子荣登家主宝座,如此大喜之事,我本该备下厚礼登门恭贺才是!东西早早就备齐了,结果出门一急,竟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该死,该死!” “公子言重了。”苏妲己语气平淡,“您贵为大梁储君,何须给我送礼。” “那怎么行!”梁起亥态度坚决,毫不犹豫地从腰间解下一枚通体莹润的蟠龙玉佩,双手奉上,眼中满是“真诚”的赞叹,“此玉温润剔透,光华内敛,我看唯有仙子的风华方能与之相配!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权当祝贺仙子执掌阴阳家,日后您便是我大梁尊贵的国师了!” 屏风后的阴影里,夏泽无声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苦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是常情。 只是这位大梁大公子,今日这“求”的戏码,恐怕要唱砸了。 “多谢公子美意,心意已领。”苏妲己看也未看那价值连城的玉佩,声音清冷依旧,“如今阴阳家百废待兴,事务繁杂。若公子别无要事,恕我失陪,您可自行在庄内游览。” 然而梁起亥的目光依旧痴迷地流连在苏妲己脸上,她的声音听在耳中如同仙乐,至于那逐客之意,仿佛被自动过滤掉了。 他身后的幕僚再也按捺不住,踏前一步,“大胆!我家大公子亲临,是看得起你阴阳家!岂容你如此怠慢!更何况,我们此行有要事质问于你!” 苏妲己秀眸微抬,身上虽再无寒气,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依旧冰冷般扫向那幕僚,朱唇微启,正要呵斥—— “放肆!”梁起亥猛地转身,厉声呵斥“谁给你的狗胆如此对家主说话!没规没矩!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那幕僚被吼得一哆嗦,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不敢再言,悻悻然躬身退出了大厅。 梁起亥转回身,脸上又堆满歉意的笑容,对着苏妲己深深一揖,“仙子家主千万勿怪,都怪我平日管教无方,纵容了这些粗鄙的下人,惊扰了仙子清净。” 苏妲己不为所动,直接切入正题,“他方才所言‘要事质问’,究竟何事?” “呃......”梁起亥面露难色,搓着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家事,说出来恐污了仙子清听,还是......” “公子但说无妨。”苏妲己语气不容置疑,只想速速打发他走。 梁起亥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唉,是这样的。我那不成器的王弟,世子梁起苏,多日不见踪影。父王忧心如焚,派人四处寻找,却杳无音信。我听闻他最后一次露面,似乎是来了贵府拜访。所以今日特来叨扰,想问问仙子家主,可知晓他的下落?是否......仍在府上盘桓?”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下空旷的厅堂,随即“释然”道:“不过,看眼下情形,他定是不在这里了。无妨无妨,我再派人去别处寻访便是。扰了仙子清净,实在抱歉。” “哦?梁起苏世子?”苏妲己那时虽能感知外界,但心神全系于夏泽身上,对其他人等确实未曾留意名姓,“未曾得见,亦不知其行踪。既然公子确定他不在此处,还是请早些去别处寻访吧。来人,送客!”她再次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不愿此人再耽搁她与夏泽的时光。 梁起亥见状,也知无法再留,只得依依不舍地躬身告辞,“仙子家主事务繁忙,起亥不敢再扰。今日得见仙颜,三生有幸。改日定当备齐贺礼,再来拜会仙子!” 苏妲己眉头紧锁,在他转身离去时,目光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那隐秘的屏风方向。 待梁起亥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夏泽才从屏风后悠然踱出,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还笑!”苏妲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什么大梁大公子,我看就是个十足的登徒浪子,好色又蠢笨!” 夏泽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敛去,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深意:“非也。此人......大智若愚,深藏不露。” … 阴阳家气派的大门缓缓合拢。 梁起亥登上等候的华丽马车,方才被斥退的幕僚也紧跟着钻了进来,脸上犹带着委屈和不解。 “公子,方才您为何......” “蠢材!”梁起亥脸上的痴迷、热切、懊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锐利和一丝后怕,“你差点坏了本王的大事!” 幕僚愕然,“啊?公子......属下......属下只是提醒您质问世子之事啊......” “你以为本王真是被那苏妲己的美色迷昏了头?”梁起亥冷哼一声,眼神如鹰隼般扫过心腹,“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何时见本王因美色而失态过?” 幕僚被他看得心头一寒,“可......可您方才......” “方才本王一踏入那正厅,尤其是那苏妲己进来之后,”梁起亥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就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无比强大的意念锁定了我!那感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眼眸盯上,那目光无处不在!此人修为之高,气息收敛之妙,若非本王天生灵觉远超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幕僚倒吸一口凉气,“公子是说......厅内另有高人隐匿?” “不错!”梁起亥眼中寒光闪烁,“如此看来......我那‘好’王弟梁起苏,怕是早已葬身在这阴阳家内了!” 第239章 深宫的秘密 大梁后宫,暖香浮动,丝竹靡靡。 梁王已有半年未曾踏足前殿议事。 朝堂诸事,尽数交予大公子梁起亥执掌。 而世子梁起苏,则是那位无时无刻不在与兄长唱反调、处处掣肘之人。 兄弟二人,于细枝末节上针锋相对,寸土不让;然每逢家国大事,却又总能诡异地达成共识,同进同退。 这般局面,虽不及大周盛世气象,却也使得梁国在诸国环伺中稳如磐石,非他国可比。 梁王乐得清闲,安享后宫温柔乡,只觉此乃帝王逍遥之道。 然而,今日一份密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这虚假的平静, “世子梁起苏,无故失踪,月余未归!” 初闻此讯,梁王不过哂笑,以为又是那不成器的老二跑去哪处烟花柳巷醉生梦死,玩得忘了归期。 可如今月余过去,音讯全无,饶是梁王心再宽,一丝不祥的阴霾也悄然爬上了心头。 “大王——!”一声酥媚入骨的娇唤,带着温热的气息,呵在梁王耳畔,瞬间驱散了他眉间那点愁绪,点燃了心头的欲火。 他低吼一声,翻身便将身边那具温香软玉重新压在了身下。 老当益壮的梁王,今日竟也鏖战了一个时辰,方才大汗淋漓地撑起身子,喘息不止。 床榻上的美人,青丝散乱,媚眼如丝,如同无骨的蛇般缠上梁王肩头,指尖在他汗湿的胸膛上画着圈儿,娇声抱怨,“大王今日怎生这般快便鸣金收兵了?平日里……可非得把臣妾揉成一滩春水,才肯罢休呢。”她吐气如兰,“大王龙精虎猛,何曾老过?” 梁王嘿嘿一笑,粗糙的手指在那滑腻的脸蛋上轻掐了一把,惹得美人嘤咛一声。他顺势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柔荑,握在掌心摩挲,目光却渐渐失焦,沉入自己的思绪。 “大王可是有心事?”美人察觉到他心不在焉,仰起脸,水眸中带着一丝好奇。 梁王长长叹了口气,眉宇间忧色难掩,“唉,老二……已消失月余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寡人这心里,实在难安。” 美人秀眉微蹙,红唇一撇,带上了几分娇嗔与不满,“大王!您不是早说不管那些烦心事了么?怎的又操劳起来?您龙体要紧啊!若是累着了,臣妾……臣妾可怎么活?”说着,眼圈竟微微泛红,泫然欲泣。 梁王见状,连忙温言安抚,“寡人这不是没去前殿么?只是……只是老二这事,终究是骨肉至亲……” “至亲?”美人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他那么大个人,还能真丢了不成?依臣妾看呀,定是咱们梁国的美人儿都看腻了,跑到哪个不知名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呢!”她扭动着腰肢,往梁王怀里又蹭了蹭,“大王您就放宽心吧!那些糟心的朝政,自有大公子操心去。您可得好生将养龙体,想想您之前龙体欠安时,是谁日夜不眠地守在榻前伺候汤药?您那两个宝贝儿子,可曾露过一面?哼!这般不孝子,丢了便丢了!大王若真想要儿子……”她声音陡然压低,媚眼如丝地勾着梁王,“臣妾……臣妾给您生一个可好?” 梁王被这番歪理和柔情蜜意哄得哈哈大笑,心头的阴霾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不少。他捏了捏美人的脸蛋,“好!好!寡人的美人儿最是贴心!” 然而,笑容之下,梁王的眼神深处,那抹忧虑与猜忌却如同毒藤般悄然滋长。 世子梁起苏不在!朝堂之上,岂非成了梁起亥的一言堂?长此以往,他这个梁王,怕是要被彻底架空,甚至……被逼着“禅位”了! 这个混账东西!到底滚到哪里去了? 梁王看似沉溺后宫,实则深谙帝王制衡之术。 他精心布局,将朝堂化作三方角力的棋盘:大公子梁起亥一党,世子梁起苏一派,再加上国师阴天正所代表的、深不可测的阴阳家势力!三足鼎立,互相牵制,才换得他高枕无忧,醉卧美人膝。 可如今……世子离奇失踪,连带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阴天正,竟也久未露面! 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窜上梁王脊背! 难道……莫不是老大梁起亥……对他们下了毒手?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而急促的通禀: “启禀大王!大公子梁起亥殿外求见——!” 梁王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霍然起身,动作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袍,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沉声道:“宣……宣他去书房候着!” 脚步匆匆移向书房,梁王的心如同悬在万丈深渊之上。 这逆子!不去寻他弟弟,此刻跑来见寡人作甚? 莫非……真是来逼宫的? 一股暴戾的杀意瞬间充斥胸膛! “哼!寡人还没老糊涂!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大步走到书案前,一把抓起一支紫檀狼毫,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那蘸满浓墨的笔尖,狠狠点在端砚之上,竟生生在坚硬如铁的砚台上,戳出了一个深陷的窟窿!墨汁四溅,如同他此刻翻腾的心绪! …… 梁王的身影刚消失在通往书房的回廊尽头。 寝殿侧门无声滑开。 一名身着如血般刺目红衣、面覆轻纱的女子,如同鬼魅般飘然而入。 她径直走到那位刚刚还风情万种的美人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大人,确认了。” “世子梁起苏……与右使阴天正……” “皆已毙命!” “嗯,知道了。”美人慵懒地挥了挥手,“这段时日,若无要事,尽量别再踏足后宫。我总觉得……这梁王,是条藏得极深的老狐狸!” 红衣女子闻言躬身,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这位千面美人——惊鸿,红花会埋在大梁王宫最深的棋子,已在锦绣牢笼中潜伏逾年。 她的使命,便是无声无息地侵蚀这座王权堡垒的根基,直至将其彻底转化为红花会掌控天下的核心枢纽。 而监视阴阳家那位神秘莫测的右使阴天正,更是她肩负的绝密任务。 此刻,她心中念头飞转。 世子梁起苏与阴天正,双双毙命!这消息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 “梁王的消息竟比我还快?这老狐狸的耳目,远比预想的更可怕! 看来……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位大公子梁起亥了。”r 第240章 千面美人惊鸿一瞥 与此同时,夏泽等人暂居的雅室内,气氛却有些微妙的不同。 “你们说,”隋渊率先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那位大梁的大公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指的是梁起苏之死。 凤七捧着小巧的茶杯,思索道:“无论他知道多少,梁起苏死了,对他这个最大的政敌而言,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么?他应该高兴才是。” “未必。”南宫瑾抱着臂,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我在宫中虽时日不长,但也深知朝堂平衡之道。一国储君之位空悬,两大势力角力,看似对立,实则相互制衡,方能维持朝局稳定。 如今世子暴毙,这根平衡的支柱骤然崩塌。 大公子梁起亥若真与世子关系匪浅,或是深明其中利害,得知是死于我等之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岂会善罢甘休?恐怕,此刻他心中已燃起复仇之火,亦或是……滔天巨浪即将压顶的危机感。” 苏妲己对这些权谋倾轧毫无兴趣。她只是双手托着精巧的下巴,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夏泽,仿佛周遭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每当夏泽手中的青瓷茶杯见了底,她便立刻执起温润的玉壶,动作轻柔而专注地为他续上琥珀色的茶汤,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满足的浅笑。 夏泽安然端坐,耐心听着伙伴们的分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端起茶杯,细细品啜,那茶汤色泽澄澈,入口先是微苦,旋即化作奇异的甘醇,在舌尖久久萦绕,回味无穷。“好茶。” 他由衷赞道,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气氛,“不愧是阴阳家珍藏百年的灵茶,滋味果然非同凡响。你们怎么都不尝尝?错过可惜了。” 凤七闻言,好奇地端起自己那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茶水入喉,她精致的五官瞬间皱成一团,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唔……好怪的味道!我还是更喜欢甜些的蜜水。” 隋渊则是一副牛饮解渴的架势,端起杯子“咕咚”一声就灌了下去,咂咂嘴,“还行吧,解渴! 跟白水也没啥两样。”他显然没品出其中妙处。 唯有南宫瑾,学着夏泽的样子,先是观其色,再嗅其香,最后才小口啜饮,闭目细品,眉宇间竟似有所悟。 苏妲己见夏泽杯中又空,眉眼弯弯,再次为他斟满,动作娴熟优雅。 “公子,”凤七放下自己那杯让她蹙眉的茶,忍不住问道,“您……您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那位大公子啊?看他来势汹汹的样子……” 夏泽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再次举起了手中的茶杯,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看向众人,“饮茶,品茶,喝茶……你们说,这三种喝法,哪一种最痛快?” “哎呀公子!”凤七有些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谈茶!我们在说大梁的大公子梁起亥呢!” 隋渊正无聊地把玩空杯,闻言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痛快?那当然是一口闷了事!管他什么饮啊品的,喝进肚子里才叫痛快!一了百了,省心!”他这回答倒是符合他直来直去的性子。 夏泽仿佛“看”到了南宫瑾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皱着眉,他微微侧头,直接点名问道,“南宫兄,你意下如何?” 南宫瑾放下茶杯,指腹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沉吟道:“引……聘……吓?他在害怕什么?”他敏锐地从夏泽的“饮、品、喝”三个字中,嗅到了更深层的意味。 夏泽颔首,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向南宫瑾,引导道:“一个王朝,君王尚在,龙椅未凉,若一方势力骤然膨胀,远超其他,甚至威胁到了君王本身……你猜,那位君王会如何?” 南宫瑾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悟,“引君入瓮,再以势相‘聘’,实则暗藏杀机以‘吓’……他怕的不是我们,他是怕……怕自己成了那尾被钓上来的鱼!所以,他今日来,是寻求合作?寻求庇护?或者……是来向我们示警?” 凤七和隋渊听得更懵了,面面相觑,“???”刚才还在说茶,怎么突然就跳到朝堂博弈了? 隋渊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见南宫瑾似乎懂了,立刻不甘落后地一拍大腿,装模作样地大声赞叹,“妙!妙啊!夏泽兄弟此言,当真是……呃……” 他卡壳了,目光扫到手中的茶杯,急中生智,“……当真是如这茶杯一般,妙不可言!你们看这造型,这釉色,啧啧,难道不觉得妙吗?”他强行转移话题,指着茶杯煞有介事地品评。 凤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隋渊的插科打诨表示无语。 夏泽却轻笑一声,放下茶杯,向身边的苏妲己伸出手,“妲己,陪我去外面走走,赏赏月色。” “赏月?”隋渊怪叫一声,忍不住吐槽,“你个瞎子赏哪门子的月啊!存心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是不是?”语气里满是羡慕嫉妒。 南宫瑾没有理会隋渊的抱怨,转头对依旧有些茫然的凤七解释道:“夏泽方才并非真在谈茶。他以茶喻事,点出了大公子梁起亥的三重境地。” 凤七和刚凑过来的隋渊都竖起了耳朵。 南宫瑾继续道: ‘饮’即‘引’:最初得到世子死讯时,他心中必然充满怀疑,是被动的被这个消息引入局中,心中惊疑不定。 ‘品’即‘聘’(或‘凭’):当他确认消息,并得知阴阳家已然易主,且新主(苏妲己)与我们关系匪浅时,他便想借势,想‘聘请’或‘凭借’我们的力量。 他来,是想探我们的口风,甚至想拉拢我们,借助阴阳家和新力量稳定他可能面临的危局。 ‘喝’即‘吓’:这是最关键的一层。他害怕!他害怕什么? 他害怕我们因为世子之死迁怒于他,进而杀他!但更可能的是……”南宫瑾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凝重,“…又或者是………” 凤七与隋渊闻言,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异口同声地急问,“或者什么?” 南宫瑾不想提及这种复杂的情感,但还是为凤七解答了最后一句。 南宫瑾的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顿道: “或者……是梁王,要杀他!” 第241章 孤星、瑾相 “梁王会杀自己儿子?你开什么玩笑!”隋渊嗤笑一声,浓眉拧紧,满脸写着不信。 这念头太过骇人,颠覆了他对王权父子的认知。 “身处那个位置,为了巩固王位,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南宫瑾的声音平静,却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底。 隋渊脸上的不以为然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片骇然。 凤七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短刃。 夏泽最先点破这层残酷的可能,而他们对夏泽的判断,早已近乎本能地信服。 “所以...”凤七努力理清思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公子梁起亥,本是想来寻求新晋阴阳家家主苏妲己的庇护?结果撞见夏泽也在屋内,惊惧之下,才仓皇逃了?” “正是如此。”南宫瑾沉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那现在怎么办?他的死活关我们屁事!”隋渊烦躁地一挥手,“难不成还要我们满世界去找他?” “这...”南宫瑾的目光投向门外庭院深处,“就要看夏泽如何打算了。” 作为曾经的老对手,如今的同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揣度夏泽那深潭般的心思。 ... 庭院深处,晚风拂过莲池,带起粼粼波光。 苏妲己倚着朱栏,纤指随意拨弄着水面,几尾锦鲤灵动地追逐着她的指尖。 亭中,夏泽静坐,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望向未知的远方。 “帝君在想什么?”苏妲己旋身,轻盈地落在他身侧。 “你猜?”夏泽唇角微扬,收回目光。 “唔...”苏妲己歪着头,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狡黠,“帝王剑既已归鞘...帝君可是在谋那大梁山河?”她语出惊人,却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谈论明日天气。 “呵,”夏泽轻笑出声,带着赞许,“你倒是我肚子里第二只小蛔虫!” “第二只?”苏妲己顿时撅起嘴,不依地摇晃他的手臂,“那第一个是谁?竟敢抢在我前头!” “第一个啊...”夏泽眼神瞬间变得悠远温柔,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清丽坚韧的身影,“也是一位奇女子...” (苏莲祎...许久未见了。不知她是否安好?产后身子可曾调养如初?那小小的孩儿...) 念及此,一股暖流夹杂着思念悄然涌上心头。 “走,我带你去见见这第一只小蛔虫!”夏泽忽然起身,握住她的手。 “当真?”苏妲己眸中瞬间绽放光彩,随即又染上迟疑,“可是...阴阳家初定,诸事繁杂,我怎能...” “有些事,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历练了。”夏泽意有所指。 “我不懂。”苏妲己眨眨眼,带着纯然的困惑。 夏泽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我是说,把阴阳家暂交予南宫瑾他们打理便是。” “哇!”苏妲己顿时雀跃起来,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当个甩手掌柜!好极!那便...现在就走?” “嗯!”夏泽用力点了下头,转身如一阵风,“等我留书一封!” ... 马蹄轻叩青石板路,车轮辘辘。 这一次,执缰驾车的换成了兴致勃勃的苏妲己。 “吁——!哎哟,它...它怎么不听使唤呀!”苏妲己手忙脚乱,缰绳在她手中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拉车的骏马一会儿偏向左,一会儿又猛地冲向右边,马车也随之蛇形摇摆,险象环生。 夏泽安然稳坐,非但不急,反而饶有兴致地欣听着佳人这难得的手忙脚乱,唇边笑意加深。 “帝君——!你快来帮帮我嘛!”苏妲己带着哭腔的娇嗔飘了进来。 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交织成趣,笑声在旷野间回荡。 虽然已出城门许久,大梁都城的轮廓却仍在视野尽头。 倏地,夏泽探手稳稳握住缰绳。 方才还撒欢乱窜的马儿顿时温顺下来,马车稳稳停住。 “帝君!你明明能降服它,方才竟看我笑话!”苏妲己气鼓鼓地回头,这才注意到前方官道上肃立的一队人马——盔明甲亮,刀枪林立,正是大梁官兵!为首一人锦衣华服,气度沉稳,正缓步上前。 苏妲己白了他一眼,全无惧色。 即便失去了那双能洞彻人心的妖异白瞳,她骨子里的高傲也未减分毫——除了夏泽,余者皆不入她眼。 “在下梁起亥,”来人深深一躬,姿态放得极低,“见过大夏崎泽君,见过阴阳家苏家主。” 苏妲己秀眉顿时蹙紧,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怎么又是你?我说了,帮不了!你自求多福去吧!”她心思剔透,早看穿了对方所求。 梁起亥并未因这直白的拒绝而退却,依旧维持着躬身的姿态,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急迫:“父王...已知世子薨逝!以他的性情,定会彻查到底!届时...” “你是在威胁我?”苏妲己瞳孔骤缩,声音陡然转厉,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散开来,“莫说区区梁王!便是他此刻亲至,我苏妲己也敢当面认下,是我杀了那世子!你待如何?” “大胆!”后方兵士齐声怒喝,刀剑瞬间出鞘,寒光闪烁,杀气腾腾地围拢上来! 苏妲己傲然立于车辕,衣袂无风自动,毫无惧色。 因为夏泽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丝凝练到极致的内力悄然释放。 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以马车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恐怖重压轰然降临! 梁起亥只觉双肩如同扛上了万钧山岳,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 那些持械围拢的士兵更是不堪,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巨锤砸中,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在地,兵器脱手,额头青筋暴起,挣扎着却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不过数息之间,官道上已跪倒一片,只剩下马车上的两人卓然而立。 “走吧。”夏泽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马车再次启动,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梁起亥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息,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绝望与不甘交织,猛地嘶声大喊:“先生——!求赐一条生路啊——!” 晚风中,一句缥缈却清晰的话语悠悠传来,如同神谕般落入他耳中: “随遇孤星渊在寒,灼灼瑾相阴阳家。” 梁起亥浑身剧震,反复咀嚼着这十四个字,眼中的绝望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被一种豁然开朗的狂喜和敬畏取代! 他挣扎着爬起,对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再次深深拜伏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官道上: “梁起亥...谢先生救命之恩——!” 第242章 神秘的虞美人 “这夏泽什么意思?”阴阳家议事厅内,隋渊烦躁地来回踱步,“把我们几个丢在这龙潭虎穴,他自己倒好,带着小媳妇逍遥快活,过他的田园牧歌去了?” “公子竟然...不带上我!”凤七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清丽的小脸上也满是不解,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 “你们还没看出来么?”南宫瑾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他正反复摩挲着手中夏泽留下的那封简短信函,“夏泽是在给我们机会!是在锤炼我们!我们与他之间的差距...早已被拉开太远了!” 隋渊和凤七同时抬头,目光聚焦在他脸上。 南宫瑾深吸一口气,将信函拍在桌上,“夏泽留下我们,就是要我们来处理梁起亥这个烫手山芋!而他回大周,你们以为仅仅是儿女情长?” “难道...不是?”隋渊有些迟疑地问。 “当然不是!”南宫瑾眼中精光爆射,“他是在为下一步做准备——鲸吞大梁!” “什么?” “收复大梁?” 凤七与隋渊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宏大目标而狂跳不已。 南宫瑾给了他们片刻消化这震撼消息的时间,才继续道:“此战若起,便是石破天惊!而我们,就是夏泽布下的第一枚暗子!”他手指点向虚空,仿佛指向梁起亥藏身的方向,“拿下梁起亥,将他化为我们撬动大梁的支点!” “上战场?”隋渊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火,一股久违的豪情涌遍全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奶奶的,憋屈太久了!” 凤七眼中则掠过一丝忧虑。 战争,意味着尸山血海。 虽曾是顶尖杀手,见惯生死,但跟随夏泽后,她的心已悄然改变,不再视人命如草芥。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隋渊此刻彻底放下了往日的散漫与不羁,神情严肃,“现在我们听你的!怎么个‘拿下’法?” “我们只需如此...”南宫瑾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 与此同时,大梁王宫深处。 “人呢?寡人传唤多时,为何梁起亥还不到?”梁王的声音如同闷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他枯坐在冰冷的王座上,等待的每一刻都如同毒火灼心。 当内侍战战兢兢汇报“大公子...不在府中,不知所踪”时,梁王眼中最后一丝疑虑被滔天怒火彻底吞噬! “逆子——!弑杀亲弟,罪无可赦!竟敢畏罪潜逃!”他暴怒的一掌拍下,坚硬的紫檀木扶手应声而碎!“传寡人旨意!即刻起,封锁四门,全国通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捉拿逆贼梁起亥——!” “诺!”殿外甲士轰然应喏,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宫闱。 王令如飓风般席卷整个大梁都城,各城郡关卡瞬间戒严,无数鹰犬四出,一张无形的大网急速张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梁起亥早已远遁千里之时,一个黑影却借着浓重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了阴阳家驻地深处一间僻静的厢房。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漏进的些许惨淡月光。 梁起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黑暗中焦躁地踱步,冷汗早已浸透内衫。 他反复咀嚼着夏泽留下的那句箴言: “随遇孤星渊在寒,灼灼瑾相阴阳家。” “‘随遇’是让我安心等待?‘孤星’、‘渊’、‘寒’...‘瑾’...”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急迫,“夏先生让我寻一个叫‘隋渊’的剑客,和一个单名‘瑾’的智者...可这阴阳家内,何来此二人?‘渊’定是绝世高手,‘瑾’当为无双智囊...若得此二人臂助,我或有一线生机!” 就在他心绪如麻之际,房门被无声推开。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入。 一人怀抱古剑,身形挺拔如松,气息沉凝似渊;另一人青衫磊落,气度从容,眼神在黑暗中依旧明亮如星。 梁起亥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明了! 他强压激动,立刻上前,对着两人深深一揖到地,姿态谦卑到了极点:“罪人梁起亥,拜见隋渊先生!拜见瑾先生!恳请先生搭救!” 南宫瑾目光如电,在黑暗中审视着这位落魄王孙,试图从他惶恐的眼神中分辨真伪与价值。 隋渊则直接得多,开门见山:“客套话省了。既是夏泽让你来,想必你也知道自身处境。有事说事!” 梁起亥不敢隐瞒,将夏泽指点他来寻二人,以及眼下被全国通缉、已成瓮中之鳖的绝境一一道出,语气绝望中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期盼。 “如今你已是插翅难逃的通缉要犯,”南宫瑾听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莫说阴阳家,便是天王老子,也未必能公然庇护你。不过...” 梁起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南宫瑾顿了顿,似在权衡,最终决断道:“你且在此暂避。此地虽非万全,但短期内尚算安稳。切记,寸步不得离开此屋!否则,生死自负!静候我等消息。” 梁起亥如蒙大赦,再次深深拜下:“先生大恩!起亥谨遵教诲!绝不敢擅动分毫!” 待南宫瑾与隋渊退出房间,掩上房门。 隋渊立刻按捺不住好奇,一把勾住南宫瑾肩膀:“喂,面具...呃,南宫瑾!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说说!是不是也学了夏泽那套神神叨叨?” “学他?”南宫瑾没好气地拂开他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只是借势而为。听着,你去叫凤七过来,务必盯紧了他!你我...”他望向王宫方向,“趁此夜色,潜入大梁宫一趟。” “啥?!”隋渊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我靠!南宫瑾!没看出来啊?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敢打弑君的主意?” “放屁!”南宫瑾被他气得险些破功,低声斥道,“我是去寻一个人!” “寻人?”隋渊眼珠一转,脸上顿时浮现出极其猥琐暧昧的笑容,凑近压低声音,“哦——!懂了懂了!后宫佳丽三千是吧?放心兄弟,我嘴最严了!保证不告诉凤七那丫头...” “隋、渊!”南宫瑾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做...做什么?”隋渊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按上了剑柄。 “我想一剑劈了你那张破嘴!”南宫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拂袖转身,“罢了!我自己去!用不着你了!”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哎!别介啊!等等我!开个玩笑嘛!”隋渊急忙拔腿跟上,两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掠过重重屋脊,最终轻盈地落在一处格外雅致的后宫庭院内。 月光如水,洒在院中盛放的奇花异草上。 南宫瑾的目光穿透窗棂,落向内室隐约透出的柔和灯火,这里面居住的,正是梁王最宠幸、据说能左右君王心意的——那位神秘的虞美人。 第243章 千态调梁王 “你来了?” 南宫瑾他们俩正伏在寝宫冰冷的琉璃瓦上,下方烛火摇曳,将窗纱映得昏黄暧昧。 里面的声音,竟像是早已知晓他们的存在。 “走吧,下去。”南宫瑾声音低沉,悄无声息地飘入院中。 隋渊紧随其后,落地时足尖轻点,看着前面那到身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殿门虚掩。 推门而入,一股馥郁得有些甜腻的暖香扑面而来。 重重纱幔后,一个曼妙身影慵懒斜倚在软榻上,身着流光溢彩的鲛绡纱袍,正是虞美人。 “呵,”她未起身,目光如带着钩子,先在南宫瑾冷硬的脸上扫过,最终却黏在了隋渊身上,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好生俊俏的后生。这深宫寂寞,不如…留下来陪本宫解解闷儿?”尾音拖得绵长,带着赤裸裸的挑逗。 隋渊眉头一皱。他惯常在脂粉堆里游刃有余,此刻却莫名觉得那目光黏腻冰凉,浑身不自在。“免了,”他下意识握紧了腰间剑柄,“不对胃口。” 虞美人娇嗔地撅起嘴,眼中媚意更浓,却隐隐透着一丝冷光:“真是…不识抬举呢,伤了本宫的心。” “够了!”南宫瑾踏前一步,声音如同淬了冰,“惊鸿,收起你这套把戏。我来,只为求一个答案。”他目光如炬,直刺纱幔后的身影。 “惊鸿”二字一出,隋渊瞳孔骤缩,背脊瞬间绷紧! 红花会四年,他岂会不知“弑神”之名?千面美人惊鸿,最是诡谲莫测! 虞美人脸上的媚笑瞬间冻结,如同面具般寸寸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她缓缓坐直身体,纱袍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颈,气氛陡然变得凝滞而危险。 “咯咯咯…”短暂的死寂后,她忽然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仿佛刚才的冷冽只是错觉,身体也重新软了下去,“瑾哥哥还是这般心急。告诉你便是了,何必动怒呢?”她眼波流转,仿佛盛满了委屈。 隋渊心中警铃大作: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果然是千面!方才的端庄、此刻的娇憨、转瞬的冰冷…哪一个才是真?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 “南宫瑾!”虞美人脸色又是一变,声音陡然拔高,“你可知自己捅破了天!世子身死,右使陨落,‘红’的怒火,你担得起么!”她胸膛起伏,眼中燃起真实的怒焰。 紧接着,她竟又捂住脸,肩头耸动,发出压抑的啜泣:“我…我在这深宫之中,如履薄冰,苦心经营多年…眼看就要成了…却被你们一朝毁尽!如今梁王独揽大权,再无掣肘…一切都完了!呜呜…” “啧,”隋渊忍不住嗤笑出声,带着几分痞气,“你不是手段通天么?再把他‘弄’下来不就…”话音未落,一股尖锐至极的破空声撕裂了殿内的暖香! 一点寒芒,快如鬼魅,直刺隋渊咽喉! “铛——!” 火星迸溅!隋渊几乎在声音入耳的同时本能拔剑,剑身险之又险地格在颈前,精准地挡住了那枚小巧却致命的袖箭!箭镞在剑身上擦出刺耳的锐响。 他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戏谑,只剩下冰冷的杀意,直射向榻上之人! 虞美人不知何时已坐起,脸上再无半分娇媚或哀伤,只有一片森然寒霜,浓郁的杀气如有实质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寝殿。 “本宫说话时,”她一字一顿,“不喜有蝼蚁聒噪。” “够了!”南宫瑾厉喝一声,瞬间挡在隋渊与虞美人之间,一手按住了隋渊握剑的手臂。 他看也不看身后的虞美人,声音低沉,“我们走!” “哎?”虞美人歪着头,脸上又瞬间切换成孩童般天真无邪的表情,嗓音也恢复了甜腻,“瑾哥哥这就要走啦?可我还没告诉你…”她眨着大眼睛,仿佛满是疑惑。 “我要的答案,”南宫瑾拉着隋渊径直走向殿门,声音冰冷地抛在身后,“已经拿到了。” 殿门开合,两道身影瞬息融入殿外的夜色。 就在门扉合拢的刹那,虞美人脸上所有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 她嘴角缓缓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冰冷而完美的弧度。 “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凄厉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划破寂静的宫闱,带着足以撕裂耳膜的穿透力! 与此同时,她右手闪电般探入左臂衣袖,毫不犹豫地将一柄一模一样的袖箭狠狠刺入自己左肩! 噗嗤一声轻响,鲜血瞬间染红了华贵的纱衣。 剧痛让她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但她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拔出袖箭的瞬间,她掌心内力一吐,那精钢所铸的小箭竟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撮细不可查的金属粉末,再无痕迹。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她身体一软,重重倒在地上,肩头的血色迅速蔓延。 “砰!”殿门被猛地撞开,侍卫统领带着大批甲士冲入,火把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殿内。 看到地上肩头染血、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的虞美人,统领倒吸一口凉气。 “娘娘!” “追!刺客刚逃!封锁宫门!格杀勿论!”统领怒吼一声,留下几人护卫,亲自带兵如潮水般涌出。 宫女们手忙脚乱地将虞美人搀扶到榻上,她虚弱地喘息着,唇色尽失。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梁王大步流星闯入殿内。 “美人!美人你怎么样?”他冲到榻前,声音带着惊怒。 虞美人闻声,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牵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身体无力地软倒。 梁王连忙伸手扶住,她便顺势虚弱无比地倒入梁王怀中,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 “大王…臣妾…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她的声音气若游丝,身体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梁王抱着怀中带伤的身体,看着那刺目的血色和苍白的小脸,心疼与怒火交织。“美人莫怕!寡人在此!寡人定要将那胆大包天的恶徒碎尸万段!”他环顾四周,厉声下令,“加派人手!将这寝宫给寡人围成铁桶!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再调一队金吾卫,给寡人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大王…”虞美人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带着无尽的依恋和恐惧,“臣妾…臣妾好怕…求您…这几日…陪在臣妾身边可好?臣妾…只有在大王身边,才觉得安心…”她将脸深深埋进梁王胸口。 梁王感受着怀中的颤抖,心软了又软。 美人受惊,刺客未明,此刻离开确实不妥。“好,好,寡人陪着你。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对随侍大总管沉声道,“传旨,今日起辍朝三日!一应奏章,三日后寡人亲览!” 殿内很快只剩下梁王与怀中看似惊魂未定的虞美人。 烛火噼啪,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影。 虞美人依偎着,仿佛汲取着安全感,过了许久,才用细弱蚊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大王…那刺客…身手诡谲,来去无踪…他们…他们的目标…恐怕…并非臣妾这无用之人吧…”她抬起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第244章 来自“面具男”的自信 梁王陷入沉思,虞美人那看似无心的话语,像根冰冷的针,精准刺入他心头最深的疑窦。 目标非她?那这深宫之中,还有谁值得如此高手冒险刺杀?答案呼之欲出。 “美人安心,”梁王搂紧怀中温软的躯体,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寡人这几日便留在此处,寸步不离!不将那胆敢犯上作乱的贼子揪出,碎尸万段,寡人誓不罢休!” 虞美人顺从地伏在梁王坚实的胸膛上,眼中却是一片冰封的算计,那算计深处,是即将重新掌控棋局的得意——这大梁的脉搏,仿佛又随着她的心跳在律动。 而梁王,目光越过殿内摇曳的烛火,投向虚无的黑暗。 是谁?梁起亥那个不甘蛰伏的逆子?还是他国潜伏的毒蛇?抑或是……那个如同梦魇般盘踞在他心头多年的阴影——红花会! 这个组织的根须深扎在王朝的土壤之下,其存在之久远,甚至超越了他父王的时代,其力量之诡谲莫测,让他也时刻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此刻的刺杀,是警告?还是总攻的前奏?他猜不透,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寒意从脊背爬升。 ... 与此同时,南宫瑾与隋渊的身影已回阴阳家。 一处僻静的厢房内,灯火映照着凤七焦灼不安的脸庞。 她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直到看见两人毫发无损地推门而入,那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轰然落地。 “怎么样?可有收获?”凤七急切地迎上前,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好奇。 隋渊耸耸肩,一脸心有余悸又带着点调侃:“收获?差点收获一支袖箭穿喉!倒是见识了一场变脸绝活,啧啧,那女人,一张脸能翻出千百种花样,比川剧还精彩!” “女人?”凤七秀眉倏地拧紧,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南宫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审视,“你们夜探深宫,就是为了……找个女人?”她刻意加重了“女人”二字。 南宫瑾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解释:“别听他胡说!我们找的是‘千面美人’!” “惊鸿?!”凤七瞬间失声,眼中爆发出极度的惊骇,随即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带着不可言喻的诅咒。 她脸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你们……你们竟然去招惹她?还能活着回来……真是……真是祖宗保佑!”她拍着胸口,后怕之情溢于言表。 “切,”隋渊撇撇嘴,“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南宫瑾这次没有反驳隋渊,微微颔首,“她有什么可怕的,无非靠着那点姿色来获得一些情报罢了!” 凤七简直要被他们的轻慢气晕过去:“疯癫?南宫瑾!你同为‘弑神’,难道还不清楚惊鸿的可怕?你这是……你这是赤裸裸的轻视!我要告诉苏姐姐去!”情急之下,她搬出了苏妲己,浑然忘了苏妲己此刻功力尽失的事实。 然而,“苏姐姐”三个字一出口,三人脑中同时闪过那风华绝代却虚弱的身影,气氛瞬间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了下来。 “别!我的姑奶奶!”隋渊反应最快,连忙告饶,“口误,纯属口误!咱们这点小事,就别去烦扰‘娘娘’清修了,是吧?”他使劲朝南宫瑾使眼色。 南宫瑾也郑重其事地点头,带着歉意:“是我失言。凤七,惊鸿……确实非同小可。” 凤七这才稍稍平复,但语气依旧严肃:“不是我非要打小报告!是要你们认清她的真面目!据我从前跟随……跟随那位大人所知,死在这个女人手上的生灵,早已超过数十万之巨!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隋渊还想嘴硬:“哼,要是靠美色挑起战火,把战死的人都算她头上,那我……” “我说的数十万!”凤七厉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非是战场上的炮灰!而是她亲手、或亲手下令灭绝的!是血淋淋的,一条条被她抹去的性命!”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更震撼的真相:“她的年龄早已成谜,据传是‘红’麾下最早追随者之一,对‘红’的忠诚近乎狂热。更有秘闻……她可能……源自大商末期、群王逐鹿的那个黑暗年代!” “什么?!” “大商遗民?” 南宫瑾与隋渊同时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凤七抛出的这颗“炸弹”,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冲突,直接将两人“炸”得心神剧震,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商朝遗老?那意味着她至少活了上千年!数十万条性命,千年岁月……这“千面美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尸山血海和深不可测的力量? 压抑的寂静在房间内弥漫了许久,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最终,南宫瑾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角落的书案,动作沉稳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他铺开雪浪笺,研墨提笔。 “你这是?”隋渊从震惊中回神,疑惑问道。 “给夏泽修书。”南宫瑾言简意赅。 凤七赞同地点点头:“是该告知公子。以公子的智慧,定能筹谋出应对之策……” 她话音未落,南宫瑾握笔的手却骤然停在半空。 “怎么?”凤七和隋渊都看向他。 南宫瑾缓缓抬起头,眼中那抹凝重竟被一种奇异的光芒取代,嘴角勾起一丝充满自信的弧度:“不……我想,我已有办法了!”那笑容,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锐气。 隋渊看着他这副神情,眉头皱得更紧:“喂,你这表情……怎么越来越像以前那副样子了?看得我浑身发毛。要不……你还是把面具戴回去吧?看着顺眼点。” “滚蛋!”南宫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眼中的光芒丝毫未减。 “不管你想到什么‘惊喜’,”隋渊正色提醒,“关于惊鸿的情报,尤其是她的背景和杀戮,必须告知夏泽。这是我们此行的关键收获,也是对他的负责。别光想着自己出风头。” 南宫瑾正要反驳,门外适时响起了清晰的叩门声。 “瑾公子,偏房那位传来急讯,说有要事,务必请您即刻过去一趟。”门外是南宫瑾亲信的声音,低沉而谨慎。 在这阴阳家地界,他只信任自己人。 “知道了,回他,我稍后便到。”南宫瑾沉声应道。 “梁起亥?”隋渊挑眉,“这深更半夜的,他能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 凤七也露出思索的神色:“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此刻找你,定不寻常。” 南宫瑾整理了一下衣袍,嘴角那抹带着一丝笑容越发清晰:“正好,一起去吧。我的‘惊喜’计划里,也需要他的一环。” 第245章 一封书信 夜,梁起亥府邸,密室。 “先...先生!你们终于来了!”梁起亥几乎是扑到南宫瑾面前,脸色惨白如金纸,额上冷汗涔涔,宽大的袖袍下,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亥...亥刚得密报!王宫...王宫深夜遇刺!大王...大王他生性多疑如狐,定会疑心是亥指使!亥...亥这颗头颅,怕是要搬家了!”他声音嘶哑,噗通一声竟跪倒在地,“求先生救我!救我啊!” 南宫瑾负手立于窗边阴影中。 他并未立刻搀扶,只是微微侧首,声音平静无波,“消息倒快。慌什么。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他缓缓转身,烛光勾勒出他清癯而沉稳的轮廓,“安心待着,哪里也别去。待尘埃落定,你自可堂堂正正,恢复身份。” “可,先生......”梁起亥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惑与不信任。 “嗯?”南宫瑾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寒刃,“怎么?不信我南宫惊鸿的手段?”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梁起亥浑身一颤,慌忙低头:“亥...亥岂敢......” 一旁的隋渊抱着膀子,不耐地啧了一声:“我说公子爷,想活命就麻溜听话,哪那么多废话?按他说的做,准没错!”他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梁起亥肩上,差点把他拍趴下。 梁起亥被拍得一个趔趄,面如土色:“好...好吧...” 次日清晨。 南宫瑾的书房内,弥漫着墨香。桌案上,铺展着梁起亥连夜起草、墨迹未干的书信。南宫瑾提笔,笔走龙蛇,在末尾落下“梁起亥亲笔”四字,力透纸背,形神兼备。 隋渊与凤七被唤来。隋渊凑近一看,眼睛瞪得溜圆,拍案叫绝:“嚯!老瑾,你还有这两下子?绝了!跟那小子写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凤七却紧蹙秀眉,忧虑地看向南宫瑾:“瑾先生,此举...是否太过行险?将伪造的书信直送梁王,无异于火中取栗!”夏泽不在,她总觉得心悬在半空。 南宫瑾放下笔,指尖轻轻拂过信笺边缘,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行险?凤七,你可知这世间,何处不在赌?贩夫走卒赌一日温饱,商贾巨富赌一本万利,帝王将相赌江山永固...皆是赌徒!”他目光扫过二人,声音渐沉,“而今日此局,我南宫惊鸿,赌的是梁枭那颗被猜忌蛀空的心!此信,便是投向他心湖的巨石。七成把握?疑心生暗鬼,九成亦不为过!待这诺诺大梁,风起云涌,便是我们火中取栗之时!” 大梁王宫,宣政殿。 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大总管尖细颤抖的嗓音,在空旷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儿臣深知父王疑心深重,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梧州二十万甲士已厉兵秣马,枕戈待旦...梁起亥...亲笔...” “够了!!!” 一声饱含暴怒与痛楚的嘶吼如惊雷炸响!御座之上,梁王梁枭猛地站起,面色由铁青转为酱紫,捏着金杯的手指因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咯咯作响。他一步跨下御阶,劈手夺过信笺,目光如毒蛇般死死咬住那熟悉的字迹。 “好!好一个梁起亥!”他怒极反笑,笑声嘶哑癫狂,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剜心之痛和焚尽一切的杀意,“不愧是我梁枭的种!有胆造反?好胆!!”刺啦——!坚韧的绢帛在他手中如同脆弱的枯叶,被狂暴地撕扯、揉捏、践踏!化作漫天纷飞的碎屑,洋洋洒洒,落满冰冷的金砖。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寒光暴射,声音却诡异地低沉下来,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冷:“传!寻天戈、吴铁山、曹无咎!立刻!滚来见孤!” 与此同时,流言如同被点燃的野火,在“惊鸿”无形的羽翼煽动下,一夜之间燎原般席卷了整个大梁都城。 清晨的茶馆,人声鼎沸却透着惶然,茶客们交头接耳,面有菜色:“听说了吗?大公子反了!梧州囤了二十万虎狼之师!” “千真万确!我二舅姥爷的连襟就在梧州当差!亲眼所见营帐连绵数十里!”酒楼里,往日的喧嚣变成了压抑的窃窃私语,食客们匆匆扒饭,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绸缎庄、米店门前排起恐慌的长龙,铜钱叮当作响,货物被抢购一空。 城门处,盘查骤然森严数倍,守军甲胄森然,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进出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这座繁华的都城里蔓延。 大周王宫,御书房。 苏莲祎念着来自大梁的密报,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凝重。 念罢,她将信纸轻轻放在夏泽面前的御案上,秀眉紧蹙,美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好一招驱虎吞狼,祸水东引!这‘惊鸿’,心思当真缜密狠辣。借一封伪造的书信,便搅动大梁一国风云,引梁王父子相疑,更借机散播谣言,激起民变兵乱...瑾先生他身处漩涡中心,恐怕...” 斜倚在软榻上的夏泽,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的笑意。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莲祎放在案上的手背,声音温和却笃定:“无妨。南宫瑾与惊鸿,同为‘弑神’,这点风浪,他若驾驭不住,也枉费了惊鸿之名。”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一旁正饶有兴致打量着苏莲祎的苏妲己,“妲己,你看,这便是莲祎。莲祎,这位是苏妲己,帝辛之后,亦是...我们的故人。” 苏妲己闻言,对着苏莲祎盈盈一礼,眼波流转间带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苏莲祎也收敛心神,得体回礼,目光交汇处,有探究,也有对夏泽无条件的信任。 夏泽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密报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片刻,他手指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眼中温和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千年的锐利光芒,如同久藏匣中的名剑骤然出鞘,锋芒毕露。 “打算?”夏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回荡在书房内,“大梁已乱,梁王父子离心,军心民心浮动...此乃天赐良机!”他目光灼灼,看向苏莲祎,斩钉截铁地下令: “传令:三军整备,粮秣齐集,枕戈待旦!令芸汐速来见我——‘潮汐’计划,即刻启动!” 第246章 风起云涌,大梁变天 大周王宫,点将台。 “公子!您回来了!”芸汐如一阵风般冲入殿内,看到高台上的夏泽,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雀跃。 夏泽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丫头,这几日,怕是清闲得骨头都发痒了吧?” 芸汐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 “走!”夏泽不再多言,霍然起身,在苏莲祎的搀扶和苏妲己饱含深意的注视下,一步步踏上那象征着无上军权的点将高台。 他俯瞰下方,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夏泽的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金戈铁马之音,清晰地穿透风啸,烙印在每一名将士的心头: “‘潮汐’统帅——芸汐!” 芸汐猛地挺直脊梁,一步踏前,单膝轰然跪地:“在!” “即刻整军!三日之内,完成集结!兵锋所向——”夏泽的手臂如标枪般指向西方,声音斩钉截铁,“大梁西陲门户,梁关!破关之日,便是‘潮汐’扬名天下之时!” “末将领命!破关扬名,死战不退!”芸汐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铿锵,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令!镇北将军——向顶天!” 台下,一名身披玄甲、面容刚毅如铁石的老将昂首:“末将在!” “率本部铁骑五万,沿北线疾进!无需决战,只需如影随形,死死咬住梁国北疆守军!孤要他们,寸步难移!” “末将遵命!定叫北疆之敌,动弹不得!”向顶天声如洪钟。 “令!水师都督——周泰!” 一名肤色黝黑、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将领抱拳:“末将在!” “统御舟师,封锁大梁千里海疆!片帆不得入海,滴水不得外流!尤其是梧州方向,若有异动,格杀勿论!孤要彻底断绝梁国一切海上妄想!” “末将得令!必以铁锁横江,绝其海路!”周泰眼中寒光闪烁。 最后,夏泽的目光扫过全军,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诏告天下:大梁无道,君昏臣佞,骨肉相残,致黎民水火!我大周,承天命,顺民心,兴仁义之师,讨伐不义!解民倒悬,还天下朗朗乾坤!” 声浪滚滚,在点将台上空回荡,点燃了无数将士眼中的火焰。 大梁,都城。 大周的铁流正滚滚向西,而大梁的都城,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与猜忌的阴云之下。 王宫内,争论刚刚平息。 梁王梁枭靠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下方,寻将军、吴将军肃立,唯有丞相曹无咎眉头紧锁。 “大王!”曹无咎再次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大公子...纵有异心,也断不会如此莽撞行事!此中必有隐情!恐是他人设局,意在...” “够了!”梁枭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寡人意已决!寻天戈!” “末将在!” “率十万禁军,坐镇都城!给孤把都城守成铁桶!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诺!” “吴铁山!” “末将在!” “持虎符,节制周边三郡兵马!严防死守!凡有异动者,无论是谁,先斩后奏!” “末将领命!” 梁枭的目光最后落在曹无咎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曹相国!你的职责,是安抚民心,稳定朝堂!让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声音,都给孤消失!明白吗?” 曹无咎看着梁枭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心中一凛,所有劝谏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老臣...遵旨。” 三人退下,沉重的殿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殿内只剩下梁枭和大气不敢出的大总管。 梁枭疲惫地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眼中再无方才的暴戾,只剩下深沉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寡人岂会不知亥儿没那个胆魄?但世子已薨,国师无踪,三局已破...那些藏在暗处,蠢蠢欲动,妄图借亥儿之名为跳板的魑魅魍魉,若不趁此良机引蛇出洞,一网打尽...寡人,寝食难安!”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梁起亥的命,而是借这颗“弃子”,清洗整个棋局! 大总管细声细气地提醒,“大王...虞美人那边...已差人来请了十余次了,您看...” 梁枭闭了闭眼,将眼底翻涌的戾气与疲惫强行压下,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冷漠:“嗯,走吧。去看看。” 大公子府邸。 梁起亥在房间里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脸色惨白如纸。 外面沸反盈天的“造反”传言,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耳朵,刺得他心胆俱裂! “怎么会这样?信上明明不是这样写的!”他猛地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就要冲出去质问南宫瑾! 然而,门口两名身着红色劲装的守卫,瞬间交叉横臂,将他死死拦住。 “大公子!”其中一人声音平板无波,“瑾先生严令:时局险恶,为保公子万全,请公子安心居于室内,切勿外出。若有吩咐,属下可代为通传。” 梁起亥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软禁!这是赤裸裸的软禁! “砰!”他重重摔上房门,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对...夏先生让我找他们来救命...他们为何要软禁我?难道...难道外面的流言蜚语,就是他们...”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思绪!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南宫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平静得令人心寒的声音传来: “大公子...想到了?” 梁起亥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瑾先生!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现在全天下都说我反了,父王...父王他...” “把你往绝路上逼?”南宫瑾缓步走进房间,带着无形的压力。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大公子,你似乎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 “让我来告诉你,即便没有这封信,没有这满城风雨,你的父王——梁枭,他也从未想过要放过你。” 梁起亥浑身一颤。 “其一,你死,他方可高枕无忧,再无需担心‘大公子’这个名分带来的任何潜在威胁。” “其二,你死,依附于你的势力、那些摇摆观望的墙头草,才能被连根拔起,彻底清扫干净,让他的朝堂重回‘铁板一块’。” “其三,”南宫瑾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他内心深处,甚至...期盼着你反!唯有如此,他才有最‘名正言顺’的理由,将那些藏于暗处、对他心怀不满、或是对你抱有幻想的势力,全部引出来,然后...” 他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抹脖子动作。 “所以,大公子,”南宫瑾站起身,阴影完全将梁起亥笼罩,“从你被推上‘大公子’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早已注定。” 梁起亥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先生...你的意思是...我...我必死无疑?” “非也。”南宫瑾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度,他俯视着绝望的梁起亥,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你只需安心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外面天翻地覆,自有旁人去扛。” 他微微一顿,抛出了那颗足以让梁起亥心神剧震的重磅炸弹: “因为,我大周的雄师铁骑,已如天罚之潮,兵临梁关下!梁国的天,要变了!” 第247章 夏泽一挑二! 南宫瑾的身影没入廊下的阴影,身后,隋渊沉厚的声音追了上来,在空寂的院落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现在咱们该做点什么?” 南宫瑾脚步未停,只侧过脸,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鼓动周边。让他们,做咱们的开路先锋,替我们趟平前路荆棘。” 隋渊浓眉紧锁,猛地回身指向紧闭的房门,那扇门仿佛隔绝着汹涌的暗流:“三个都出去?屋里头那尊‘佛’谁来看?万一……”他话未说尽,但指尖的力度已昭示了对梁起亥的深深忌惮。 南宫瑾驻足,缓缓转身,烛火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跃,映出一种近乎自负的笃定:“放心。他不敢踏出这门槛半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重量,“即便此刻你我敞开大门请他出来,他也会缩在里面,寸步不移。” 隋渊粗犷的脸上难得浮起凝重:“我知你意指何人。阴天正已死,他那主子尚未发话,他是不敢妄动。可……”他顿了顿,语气坚决,“为保万全,我留下!老夏教的,稳字当头。” “人生如棋?”南宫瑾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棋手落子无悔的锋锐,“执棋者,说到底也是在赌。不冒些风险,这局棋下得还有什么滋味?” “此话不假!”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突兀插入,打破了两人间的对峙。 院中光影微晃,夏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那架奇特的“担架车”在他身后无声收拢、消失。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们各忙各的去。”夏泽的目光仿佛穿透门扉,落在那间紧闭的屋子,“梁起亥那边,交给我。” 南宫瑾眼中精光一闪,嘴唇微动似要反驳,但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夏泽一眼,将话咽了回去,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而隋渊则如释重负,咧嘴一笑,用力拍了下夏泽的肩膀:“有你在,妥了!”随即快步跟上南宫瑾。 夏泽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熏香与淡淡药味的滞重空气扑面而来。梁起亥原本蜷缩在榻边,闻声猛地弹起,待看清来人轮廓,眼中瞬间爆发出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狂喜与绝望。 “扑通!”他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夏先生!救命!求您救救我啊!” 夏泽摸索着,步履沉稳地走到桌边坐下,指尖拂过冰凉的桌面:“过得不是挺好?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何须我救?” “您有所不知!”梁起亥膝行两步,涕泪横流,额角冷汗涔涔,“隋渊和瑾先生……他们将我囚禁于此!还、还诬我谋逆造反!如今消息怕是已传遍大梁!父王……父王他定会雷霆震怒,将我挫骨扬灰啊!夏先生,您是我唯一的生路了!” 夏泽摸索着提起微凉的茶壶,给自己倒了半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是么?那你觉得,是提心吊胆、朝不保夕地做回你的大公子好,还是做个……安安稳稳、享尽荣华的富贵闲人好?”他语气平淡,却像一把无形的刀,抵在梁起亥的咽喉。 梁起亥身体一僵,眼神闪烁,结巴道:“这……这……” “答不上来?”夏泽嘴角那抹弧度更深,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你的心,既贪恋滔天权势,又舍不得世代荣华。鱼与熊掌,你都想攥在手心。在大梁,能同时拥有这两样的,唯有一人——”他声音陡然转冷,一字一顿,“梁王!” 梁起亥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那层惶恐的伪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余下冰锥般的寒意。额上哪还有什么冷汗,光洁饱满,映着烛火,冷硬如铁。 夏泽仿佛“看”到了他的变化,从容地啜了口茶:“从我见你第一面,就嗅到了野心和不安分的味道。三足鼎立之势已去其二,你只需静待时机,王位唾手可得。为何还要处心积虑,主动招惹我这个‘麻烦’?”他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梁起亥紧抿嘴唇,指节捏得发白。 夏泽轻笑,声音如寒泉击石:“因为你太贪。梁国,装不下你的胃口!南宫瑾代表鲁国,隋渊牵动大周,凤七能搅动大卫……而我?”他顿了顿,语气陡然锋利如出鞘之剑,“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你早就算准了,世子会死在我手里,对么?阴天正的死是个意外,打乱了你的步骤,也惹恼了你背后的主子。” “我说得对么——”夏泽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弥漫整个房间,“左使大人!” 梁起亥缓缓直起身体,那副卑微求饶的姿态荡然无存。他站直了,身形仿佛骤然拔高,一股阴鸷而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夏泽。 “夏泽……”梁起亥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被戳穿的恼怒,“我真是小觑你了。” “不是你小觑,”夏泽摇头,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匹的自信,“是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哈哈哈!我不配?”梁起亥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杀意,“阴天正能逼得你自毁双目,断你一臂!我梁起亥,一样能做到!而且……”他眼神陡然变得无比狠毒,“我还要你的命!”说话间,他目光如电,飞快扫视房间角落,似乎在确认什么。 “别找了,”夏泽仿佛洞悉他的心思,慢悠悠又倒了杯茶,“她没来。堂堂左使大人,竟在忌惮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么?”他举起茶杯,在鼻端轻轻一嗅,随即仰头饮尽,“啧,好茶。可惜了……下毒的手段,未免太糙了些。对我无用。” 梁起亥瞳孔微缩,冷哼一声:“倒忘了,你还是个‘神医’!” “怕了?”夏泽放下空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怕了,就按我的规矩来。省得……我亲自动手。” 梁起亥周身骨骼发出一阵细微的爆响,肌肉贲张,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攀升至顶点,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房间里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你真以为,吃定我了?”梁起亥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难道不是么?”夏泽依旧端坐,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哦,对了。角落里那位朋友,戏看够了,也该现身了吧?”他微微偏头,声音清晰地传向房间最幽暗的角落,“惊鸿。” 第248章,帝王剑之威 大梁的夏日,闷热如同巨大的蒸笼,连空气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窗外,知了撕心裂肺的鸣叫连绵不绝,仿佛预示着屋内即将爆发的风暴。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却又带着丝丝诡异寒意的笑声从阴影中荡开,一个曼妙的身影如同从水墨画中晕染而出,“警觉性还真不赖呢,夏先生。”惊鸿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但那眼底深处,却藏着致命的毒针。 “出门在外,总得留个心眼。”夏泽端坐不动,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杯壁,语气平淡,“这年头啊,算计你的人,比夏天的蚊子还多。” “跟他废什么话!”梁起亥早已按捺不住,手腕一翻,数枚乌沉沉、边缘闪着幽蓝寒光的铁环瞬间套上双臂,发出金铁交鸣的轻响,“今日,他休想活着踏出此门!” 夏泽闻言,反而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地又倒了杯茶:“外面日头毒得像下火,傻子才想着出去。你说是不是?”他“望”向惊鸿的方向,“千面美人,惊鸿?” “你……你早就知道?”梁起亥脸色剧变,声音因惊怒而拔高,“那你为什么还要假意让我去找南宫瑾和隋渊?” “随了你们的心愿,不是皆大欢喜么?”夏泽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你是想借我们的手!”惊鸿脸上的媚笑瞬间冻结,眼神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瞬间看穿了夏泽的意图。 “哎呀,一不小心被你猜到了呢!”夏泽大方承认,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冰冷的嘲讽,“不过,你们不也正利用着我们么?彼此彼此。” “哼!猜到了又能怎样?”梁起亥恢复了几分镇定,脸上露出掌控一切的得意笑容,“梁王沉迷惊鸿美色,早已荒废朝政,民心尽失!朝中重臣,还有几人真心向着那个老糊涂?”他上前一步,气势逼人,“三足已折其二!那些墙头草,除了我大公子梁起亥,他们还能选谁?!如今大梁各州府,万民归心,呼声最高的,舍我其谁!” “聒噪!”惊鸿眼中杀机爆射,不再废话。她素手一扬,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刹那间,嗤嗤破空之声大作!十数道细若牛毛、淬着幽蓝毒芒的袖箭,如同暴雨梨花,撕裂空气,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密密麻麻射向夏泽周身要害!速度快得只余残影!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凌厉致命的袖箭,在距离夏泽身体尚有尺许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韧无比的气墙!箭尖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摩擦声,火星四溅,硬生生被阻隔悬停在空中,不得寸进! “南宫瑾的‘无色壁’?不对!”惊鸿脸色微变,随即眼中厉色更甚。就在所有袖箭被阻的瞬间,她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一抖!一道比之前所有袖箭都粗大、通体漆黑、箭头却闪烁着妖异红芒的箭矢,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悄无声息却又快逾闪电,竟穿透了那层无形屏障的薄弱之处,直取夏泽眉心!这一箭,凝聚了她毕生功力,狠辣刁钻到了极致! 夏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始终未散。在红芒箭矢即将洞穿眉心的刹那,他仿佛未卜先知,口中清叱:“剑——来!”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低沉剑鸣骤然响起,震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在颤抖!金光乍现,煌煌如日!一柄造型古朴、通体仿佛由流动的黄金铸就、剑脊上却缠绕着玄奥黑色纹路的阔剑凭空出现,稳稳落入夏泽手中!剑身微颤,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浩瀚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将惊鸿那致命一箭轻易荡开! 梁起亥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取代,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失声尖叫:“帝……帝王剑?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召唤它!”他状若疯狂,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急速结印,带着血脉中的某种联系,朝着帝王剑疯狂嘶吼:“归来!以梁氏王血之名,听吾号令!归!” 然而,那柄悬浮在夏泽手中、散发着煌煌金光的帝王剑,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它安静地躺在夏泽掌心,剑身上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流转,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梁起亥的徒劳。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夏泽单手握紧剑柄,一股沛然莫御的帝王之气轰然爆发,与他自身的气势完美融合,仿佛他本就是这剑的主人!整个房间在他的气势下瑟瑟发抖,烛火疯狂摇曳欲灭!那柄帝王剑发出兴奋的嗡鸣,金光更盛! 梁起亥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蹬蹬蹬连退三步,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看向帝王剑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你……你对它做了什么?它为何……为何彻底断绝了与王族的感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源自血脉的微弱联系,被一股更强大、更本源的力量,粗暴地斩断了!远在深宫的梁王,此刻恐怕也正经历着同样的惊骇与恐慌。 夏泽手腕轻转,黄金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光:“做了什么?或许,是它自己选择了新的主人?”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又或许……是梁起苏那小子,在黄泉路上,心甘情愿把它‘送’给了我?” “闭嘴!花言巧语!”惊鸿彻底被激怒,也深知帝王剑的恐怖。她厉叱一声,不再保留!双手连挥,宽大的衣裙仿佛变成了致命的武器库! 致命的暗器倾巢而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铺天盖地般向夏泽笼罩而去! 同时她身形一晃,化作数道真假难辨的残影,从不同方向扑来,手中寒光闪烁,赫然是两柄淬毒的短刃!这是她的绝杀——千影夺魂! 面对这足以将一流高手瞬间撕碎的致命攻势,夏泽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帝王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金色的游龙!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叮叮当当”脆响!剑光泼洒,精准无比地将所有袭来的暗器或格挡、或挑飞、或绞碎!火星四溅,毒粉弥漫!就在惊鸿的一道真身鬼魅般绕到他侧后方,毒刃狠辣地刺向他后心要害的瞬间—— 夏泽仿佛脑后生眼,帝王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撩而上!“铛!”一声巨响,精准地架住了那致命一击!巨大的力道震得惊鸿手臂发麻,短刃几乎脱手! “你……你的眼睛?!”惊鸿看着夏泽精准无比地格挡、反击,那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滞碍,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失声尖叫,“你看得见?你不是瞎子!” 夏泽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酣畅与无边的自信!一直蒙在他双眼上的那条黑色缎带,在他磅礴气劲的激荡下,寸寸断裂,飘然落下! 缎带之下,显露出的,是一双深邃如浩瀚星空、却又燃烧着灼灼金焰的眼眸!那光芒,比帝王剑上的金光更加纯粹,更加威严!仿佛沉睡的巨龙睁开了双眼,一股君临天下、主宰一切的磅礴气势,伴随着帝王剑的嗡鸣,轰然席卷了整个空间! “谁告诉你们——”夏泽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金光与帝王之气的交织中滚滚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我,是瞎子的!” 第249章 帝王剑下,红妆失色 “你——!” 梁起亥与惊鸿瞳孔骤缩,死死盯在夏泽身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之人。 那柄古朴长剑在他手中,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吞吐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你……拿到剑后一直都是装的?”惊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泽指尖轻弹剑身,发出一声清越龙吟。“没装,”他唇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但我不瞎。” “当我们是三岁稚童么!”惊鸿厉声呵斥,纤指几乎要戳到夏泽眼前,“你瞎不瞎,我们看不见?” 夏泽无所谓地耸耸肩,剑尖随意地指向地面,姿态闲适得如同赏花。 “信不信由你们。想确认?自己来试。”他目光扫过二人,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怎么?不敢?” 梁起亥脚下生根,惊鸿也如坠冰窟。 他们并非惧惮夏泽本身,而是那柄剑——那柄象征着至高权柄与毁灭力量的帝王剑! 惊鸿或许只闻其名,但梁起亥身为大梁长公子,深知这柄剑的传说与恐怖。非人力可抗! 惊鸿眼波流转,忽地媚笑一声,如春水初融。 “都说大夏崎泽君最是怜香惜玉,”她纤纤玉指撩起裙裾一角,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腿,光润如极品羊脂,“那……你看奴家,可入得君眼?” 夏泽目光坦荡地欣赏着,笑意更深,带着一丝玩世不恭:“这点布料,遮遮掩掩多没意思?不如尽褪了,让本君好生品鉴一番?” “你!”惊鸿那千娇百媚的面容瞬间冻结,眸中杀机暴涨! 她再无二话,身影如鬼魅般欺近,一记凌厉的鞭腿撕裂空气,直取夏泽面门! 夏泽甚至未动手中帝剑,只是足尖微错,身形如风中柳絮般轻巧荡开,惊鸿那灌注了内劲的一脚便擦着他的衣袂落空。劲风扫过,夏泽鬓发微扬。 一击落空,惊鸿袖中寒光乍现!一柄淬毒的蛇形匕首已握在手中。 此刻的她,千面尽褪,唯余一张冰冷肃杀的容颜,眼中再无半点风情,只有不死不休的决绝! 梁起亥,这位红花会左使,功力或许非顶尖,但心机深沉冠绝会中。 他始终冷眼旁观,如潜伏的毒蛇。惊鸿方才的试探,快若闪电,狠辣刁钻,却连夏泽的衣角都未沾到! 这绝非仅靠听风辨位就能做到。 他究竟是假瞎以惑敌,还是……那“帝言”真篇已赋予了他超越凡俗的感知? 场中,夏泽与惊鸿的身影交错腾挪。惊鸿身法诡异,匕首翻飞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狠辣刁钻。 然而夏泽却显得游刃有余,步法玄奥,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杀招,仿佛闲庭信步。 这并非惊鸿太弱,而是掌握“帝言”全篇的夏泽,其境界早已超脱了寻常武学的藩篱。 能被他视作对手的,恐怕只有石矶那等超凡入圣的存在。 “咻!咻!”两道乌光毫无征兆地从惊鸿裙下激射而出,直取夏泽双目与咽喉!是淬毒的机簧袖箭! 夏泽神色不变,袍袖微拂,两点银芒自袖底无声飞出,精准无比地撞上那两点乌光! “叮!叮!”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袖箭应声歪斜坠地。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惊鸿的匕首已如跗骨之蛆,带着刺骨的寒意递到了夏泽胸前! 夏泽轻叹一声,带着一丝意兴阑珊:“罢了,无趣。”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帝王剑,只是随意地向上微微一抬。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仿佛整个空间瞬间凝固。 腾跃在半空的惊鸿,脸上还凝固着必杀的狠厉,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掼下! “嘭!”一声闷响,尘土微扬。 惊鸿狼狈地摔落在地,浑身筋骨欲裂,体内真气如沸水般翻腾,竟一时提不起半分力气! 冰冷的剑锋,已悄然贴上了她天鹅般优美的颈项。 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 梁起亥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这……这根本不是武功!这是……神魔般的力量!逃!必须逃!此人已非人力能敌!唯有……唯有那神秘莫测的“红”才有一线可能抗衡! 惊鸿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等待着那熟悉的冰冷触感。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夏泽那双清澈的眼睛,越过惊鸿的肩头,落在了梁起亥身上,声音平淡无波:“现在,能乖乖待在这里了么?” “你……不杀我?”惊鸿睁开眼,声音干涩沙哑,问出了梁起亥心底同样的惊疑。 夏泽手腕轻转,帝剑收回,剑鸣悠长。 “这么美的脖子,断了岂不可惜?”他语气轻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到底想做什么?”惊鸿惊疑不定。 “怕了?”夏泽轻笑,“放心,本君品味还没那么差,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他故意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妖怪,没兴趣。” “你!”惊鸿如遭雷击,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梁起亥更是骇然欲绝!夏泽竟连惊鸿最大的秘密都知晓?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夏泽不再看惊鸿,剑尖虚点梁起亥:“你,继续做你的长公子,扮演你的‘红花会左使’。她,”他瞥了一眼惊鸿,“回宫做你的宠妃美人。我的要求,很简单,不是么?” 惊鸿强自镇定:“你可知我若回宫,将今日之事禀告梁王……” 夏泽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瞬间截断了她的话语,那无形的压力让她呼吸一窒。 “你若敢吐露半字,”夏泽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我保证,无论梁王往日如何宠你,你必死无疑!他一生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这一点,这些年,你难道还没看透么?” 惊鸿如遭重锤,脸色煞白,眼神剧烈闪烁。 无数画面在她脑中翻腾:那些她自以为得计的枕边风,那些她精心设计的挑拨离间……最终,梁王的决定,竟无一次因她而真正改变!那些所谓的“宠爱”,此刻想来,竟像一层华丽却冰冷的外衣。 梁起亥同样浑身剧震!夏泽的话如同惊雷,劈开了他记忆深处尘封的角落。 从他记事起,父王的眼神,看任何人、任何事,包括他这个“最受器重”的长子,都像是……像是在看一件器物?一个……棋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我……我愿留在此处!”梁起亥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身体微微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脊梁。 第250章 弑神与使者的哑戏 “哦?”夏泽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起亥,“看来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惊鸿也猛地看向梁起亥,眼中充满惊疑与探寻:“你想到了什么?” 梁起亥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着唾沫,眼神惊惧不定:“我……我怀疑……父王他……他可能早就知道我加入了红花会!甚至……甚至对红花会的核心机密,也了如指掌!难道他……他就是‘红’?”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如毒藤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 “咯咯咯……”惊鸿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冷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眼中却寒光四射,“笑话!他是不是‘红’,我会不清楚?他夜夜压在我身上的分量,我难道分不清?‘红’是我的救命恩主!是赋予我新生与力量的神祇!他们……根本是云泥之别!”她死死盯着梁起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再敢将那个老匹夫与‘红’相提并论……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拧下你的脑袋!” 梁起亥脸色铁青,强自挺直腰背,眼中也燃起怒火:“惊鸿!注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弑神’!而我,是红花会的左使!位阶在你之上!” “呵……左使?”惊鸿的冷笑中充满了极致的轻蔑与疯狂,“你知道‘红’为何赐予我们‘弑神’之名吗?”她手中的匕首如同活物般在指间飞速旋转,划出道道死亡的光弧,声音冰冷彻骨:“‘弑’者,戮也!‘神’者,至高无上!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连那九天之上的神明,也敢杀,也能杀!而你……梁起亥……你自问,比神明如何?!” 空气瞬间凝固!浓烈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在两人之间疯狂碰撞! 梁起亥全身肌肉紧绷如铁,真气暗涌,死死锁定了惊鸿。 惊鸿则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毒蛇,弓起了身子,眼中只剩下毁灭的欲望。 剑拔弩张,生死一触即发! 一旁静立的夏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两人眼中那毫不掩饰,欲置对方于死地的凶光。 “咳。”一声清朗的咳嗽声,突兀地在死寂中响起。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梁起亥和惊鸿浑身一僵,两人猛地转头,惊恐万状地看向夏泽。 夏泽无辜地摊了摊手,笑容灿烂:“继续啊!看我作甚?” 他饶有兴致地踱了两步,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弑神’挑战‘左使’,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精彩大戏。放心,”他轻轻跺了跺脚,一股无形的气韵弥漫开来,仿佛将这方空间隔绝于天地之外,“就算天塌了,也砸不到这间屋子。” 如同兜头一盆冰水浇下! 梁起亥和惊鸿瞬间清醒,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们刚才……竟然完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放大了彼此的敌意,差点自相残杀! “你……你做了什么?”梁起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所有的警惕瞬间从惊鸿身上转移到夏泽那里。 惊鸿同样惊魂未定,号称“千面”的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 夏泽一脸无辜:“我做了什么?我连话都没说啊。 不是你们自己聊得‘情投意合’,眼看就要‘坦诚相见’了吗?” “少装糊涂!”梁起亥咬牙切齿,“你虽未出言,但你的意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动作!”他试图分析这诡异的现象。 “啧,这话本君可不爱听。”夏泽手中的帝王剑微微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剑鞘上古老的符文似乎流转过一丝微光。“方才我说我不一定瞎,你们死活不信。现在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又深信不疑。”他摇头叹息,带着一丝嘲讽,“这信与不信,原来全在你们一念之间?真是……毫无原则。” 他忽地侧耳,仿佛聆听着什么,随即提剑转身:“好了,不陪你们玩了。南宫瑾他们回来了,本君得去瞧瞧。”他拉开房门,阳光涌入。 “你,”他头也不回地对惊鸿说,“该回宫就回宫,本君就不留你用晚膳了。”语气随意得像在打发一个邻居。 接着,他转向面如死灰的梁起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至于你……若还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动什么歪心思。”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梁起亥和惊鸿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他们窒息。 “呵……呵呵呵……”梁起亥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自嘲的笑声,身体摇晃着,一屁股跌坐在屋内的硬板床上,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苦涩和认命,“我居然……还想着不让他走出这间屋子……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荒谬与绝望。 千面美人惊鸿复杂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再无半分媚态,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与疲惫。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默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按照夏泽的“吩咐”,悄无声息地拉开后窗,身影如轻烟般融入暮色之中。 回宫的路上,惊鸿的心绪翻腾如海。 夏泽的话语如同魔咒,一遍遍在她脑中回响。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记忆的深渊里疯狂挖掘与梁王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句看似随意的问话……试图从中找出那致命的蛛丝马迹。 ... 率先回来的是隋渊,他回来便问了一下梁起亥怎么样。 夏泽笑了笑,“你既然早已看出,为何不与南宫瑾说!” “不想打击他而已,他不像你,爱钻牛角尖!”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很融洽,我们这第一剑客,都已经开始替他着想了。” “少拿我开玩笑了,兄弟,怎么样,那家伙老实了没?” “有我在,他翻不出什么花样!” “这我就放心了,接下来就让南宫瑾随便折腾去吧!我就继续做好我的打手!” 夏泽摇了摇头,“你呀...明明绝顶聪明,却偏偏装出一副武痴的样子!” 就在这时,南宫瑾与凤七也有说有笑的进来了,“你们在说什么?谁是武痴啊!” 第251章 三代忠将徐达 营帐内暖炉融融,驱散着初春的寒意。 夏泽见南宫瑾与凤七联袂而入,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便知此行顺利。“看来都办妥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温和。 “正是,”南宫瑾拱手道,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周边诸城郡,只要按兵不动,以梁王的多疑性子,心中必然种下猜忌的种子。即便眼下不动声色,日后也必寻他们晦气。” 凤七紧接着道:“公子,属下已说通一城两郡的主官。他们只待亲眼见到大周王师旌旗所指,便会立刻举旗响应,拥护大公子!”她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夏泽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放心,”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斩钉截铁,“快了。不久之后,我大周潮汐大军,将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 与此同时,梁关之下。 五万“潮汐”精锐已如铁流般涌至关前,森严的军阵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几乎冻结了关隘周遭的空气。 芸汐一身亮银甲胄,胯下白马,勒缰立于阵前。 她抬头,清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高耸的关墙。 无需借助任何器物,她提聚一口精纯内力,清越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军的耳中: “关上守军听着!大周天命之师已至!奉大公子之命,入梁清君侧,诛除奸佞!速速开关相迎!” 关墙之上,死寂一片,只有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芸汐秀眉微蹙,再次运功传音,声震四野:“梁王昏聩,宠信妖妃,祸国殃民!大公子乃天命所归,尔等尚在犹豫什么?莫要冥顽不灵,自取灭亡!” 那蕴含内劲的声音在关隘上空回荡,如同重锤敲打着守军的心防。 大公子竟引来了大周的铁骑!这小小的梁关,如何抵挡这如狼似虎的天兵? 投降的念头,如同藤蔓般在不少人心底悄然滋生。 守城主将徐达,身披旧甲,手按腰间佩剑,目光如电般扫过身后众人,将那些细微的动摇尽收眼底。他身形魁梧,面容刚毅,此刻却带着一股悲壮的肃杀之气。 “哼!”他重重一哼,声音如同闷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窃窃私语,“我徐达,徐家三代,生是大梁人,死是大梁鬼!只奉大梁君主之命!大公子与梁王之争,是萧家的家事,谁坐上那龙椅,我徐达便效忠谁!他大周算什么?”徐达猛地一指关下连绵的军阵,怒发冲冠,“大公子糊涂!引狼入室!请神容易送神难!今日我徐达在此,想让我开关降周,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徐达,梁国并州人。 祖父徐茂山,乃大梁开国左将军,功勋卓著。 父亲徐朗,官拜大梁大将军,曾执掌举国兵符,威震四方。 然而到了徐达这一代,却从天子近卫的禁军统领,一贬再贬,成了这偏远关隘的守将。 一切皆因他那宁折不弯的性子。 当年,他目睹梁王沉溺于妖妃虞美人之美色,荒废朝政,愤然当廷直谏,言辞激烈,痛陈利害,力主诛杀妖妃以正国本。 龙颜震怒,若非念其祖、父两代功勋,早已人头落地。 即便如此,他也被剥夺了禁卫军统领的显赫职位,发配至此。 徐达抚摸着冰冷的墙垛,目光坚毅如铁。 再来一次?他依然会站出来!粉身碎骨浑不怕,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徐家三代的忠义之名! 面对关下汹汹而来的“潮汐”大军,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死守!绝不后退半步! “诸位兄弟!”徐达转过身,面对关隘上所有将士,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今日,我徐达带着大家‘走一回湾’(意指走上绝路)。若有惧死之人,现在便可自行离去!我徐达绝不阻拦,更不会追究!”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如刀,一股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但!若有人胆敢生出叛国投敌之念,休怪我手中这把祖传的青铜剑……翻脸无情!” 刹那间,所有动摇的念头都被这决绝的誓言和冰冷的杀意碾得粉碎。 众人心头一热,轰然跪倒一片,齐声高呼,声震关山: “我等誓死追随徐将军!” “人在!梁关在!” “与将军共存亡!” 是夜,梁关军营。 众人散去后,一个下巴尖细、眼神闪烁的参将李建,悄悄拉住了副将曹振的衣袖。 “曹将军,留步!”李建压低声音,眼神带着试探。 曹振,出身也算显赫,其远房舅舅正是当朝相国曹雍。 他皱眉看着李建:“何事鬼祟?” 李建凑得更近,几乎贴着曹振的耳朵,声音细若蚊,“曹将军,令舅乃当朝相国,位极人臣,不知……可有什么京城的消息透给将军?” 曹振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休得胡言!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位高权重,岂会记得我这戍守边关的侄儿?” 李建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机会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压得更低,“将军,富贵险中求!眼下就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眼前!那徐达食古不化,死守这破关,真以为能挡住大周天兵?螳臂当车罢了!最终还不是玉石俱焚?我们何必陪他送死?” 他观察着曹振的脸色,见其没有立刻斥责,胆子更大,“大周之军,乃是大公子请来的援手!我们献关,那是顺应天命,助大公子清君侧!芸汐将军就在关下,若得我们相助,兵不血刃拿下梁关,这是何等功劳?届时,芸汐将军必在公子面前为将军美言,您这身份……还怕曹相国不刮目相看?这前程,岂不是唾手可得?我们帮的是未来的梁王,何来叛国之说?此乃弃暗投明,顺应大势!” 曹振的眼神剧烈地挣扎着,徐达的忠义誓言还在耳边回响,但李建描绘的“锦绣前程”却更具诱惑力。 他想到自己在边关苦熬多年,想到舅舅府邸的煊赫……最终,对权力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富贵险中求……干了!” 第252章 水淹边关 中军帐内,灯影摇曳,将芸汐踱步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投在牛皮帐壁上,如同困兽。 梁关,这座沉默的巨兽,死死扼住大军咽喉。 它既不降,也不战,像一块浸透冷水的顽石,堵得她心头发闷。 关隘依山而建,地势奇险。 麾下五万“潮汐”精锐,虽个个是千锤百炼、身手矫健的精英,纵有飞檐走壁之能,若强攻此等雄关,也必付出血的代价。 每一个“潮汐”战士的折损,都如同剜去芸汐心头一块肉——这些耗费无数心血淬炼出的利刃,岂能白白断送在这无谓的攻坚之下? 更让她煎熬的是夏泽那沉甸甸的信任。 亲率大军,若首战便如此狼狈,她有何颜面回禀? 帐内空气凝滞,只有她甲胄摩擦的轻微铿锵声,和炭火偶尔的噼啪。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撕裂了沉闷。 一名传令兵带着寒气冲入,单膝跪地,激起微尘。 “讲!”芸汐猛地顿住脚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禀统领!营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来自梁关,言有破敌良策献上!” “梁关来人?破敌良策?”芸汐秀眉瞬间拧紧,眼中疑云密布。 她烦躁地一挥手,语气斩钉截铁,“荒谬!此等关头,什么魑魅魍魉都敢来搅扰军心?守营的干什么吃的!给我乱棍打出去!” “诺!”传令兵不敢多言,领命转身。 帐外不远处,参将李建正搓着手,眼巴巴地望着中军大帐的方向。 寒风刺骨,却冻不住他心头的火热。 他仿佛看到自己献计成功,芸汐统领赏识有加,从此在大周军中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嘴角抑制不住地咧开一个贪婪又猥琐的笑容,甚至开始盘算如何打点眼前的传令兵——这可是统领的亲信,日后少不得要仰仗。 然而,那传令兵带着两名魁梧军士气势汹汹而来的身影,瞬间冻结了他脸上的笑意。 李建心头一咯噔,强堆起谄媚笑容,手已下意识地摸向袖中那锭沉甸甸的银子。 “这位军爷辛苦!”他敏捷地凑上前,动作隐蔽却熟练,十两雪花银悄无声息地递向传令兵的手,“一点心意,给兄弟们买碗热酒驱驱寒,不成敬意。日后还得请军爷在统领面前……” “放肆!”传令兵一声断喝,猛地挥臂将那银锭打落在地。 他脸上满是鄙夷与怒意,“‘潮汐’军纪,岂容你这等腌臜手段玷污!统领有令:此等不知来历,妄言惑众之徒,乱棍逐出营门!动手!” “诺!”两名军士闻言立刻扑上。 “哎哟!军爷!军爷手下留情!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李建猝不及防,背上、腿上已重重挨了几记闷棍,痛得他嗷嗷惨叫,抱头鼠窜,却又不甘心就此被赶走,只在营门附近狼狈地打转哀嚎,“我是真心来献计的啊!天大的功劳啊……哎哟!” 帐内,那杀猪般的惨叫和混乱的打斗声不断传来,搅得芸汐本就纷乱的心绪更加烦躁。 她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指尖重重划过梁关的位置。强攻……伤亡数字....智取……契机到底在哪里? 帐外的哀嚎声陡然拔高,凄厉刺耳。 芸汐猛地攥紧了拳头,胸中一股无名火起,“够了!把外面那个聒噪的东西给我拖进来!本统领倒要看看,他这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传令兵闻声,立刻和军士像拖死狗一样,将鼻青脸肿的李建拽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李建浑身抖个不停,脸上涕泪与血污混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得意? 梁关是回不去了,徐达若知他叛逃,等着他的只有城头枭首示众! 此刻他只想活命,能留在大周营中当条狗也好。 “小人……小人李建,叩……叩见统领大人!”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小人本是梁关参将,实在是……实在是忍无可忍!那徐达老贼冥顽不灵,刚愎自用!大公子请大周王师清君侧,救民于水火,此乃天意人心!可徐达那厮,为了一己愚忠,竟敢螳臂挡车,置关内万千军民性命于不顾!小人……小人冒死前来,只求为统领大人分忧,为大公子效命!助天兵……破关啊!” 芸汐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审视着脚下这滩烂泥。 贪生怕死,卖主求荣,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哭嚎都在印证着此人的卑劣。 然而……参将?在梁关内地位不低。 他口中的“分忧”,是否真有一丝利用价值? 她压下心头的厌恶,“破关?凭你?有何良策?若能不动刀兵拿下梁关,本统领自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她刻意加重了“不动刀兵”四字。 李建如同将溺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谢统领大人!谢大人开恩!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他见芸汐眼神愈发不耐,不敢再啰嗦,连忙膝行两步,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吐露毒计: “禀统领!此关隘存亡命脉,不在城墙,而在……水!”他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关西五里,龙首峡处,有一拦河大坝!关内数万军民饮水、日常用度,皆赖此坝蓄水,引渠入关!小人……小人的心腹兄弟,正是守那大坝水闸的哨官!如今初春,上游冰雪消融,水量正丰!若我们能遣精干人手,悄悄潜入,堵塞泄洪暗渠,只需数日……那坝内蓄水便会暴涨,直至极限!届时……”他做了一个决堤的手势,脸上肌肉扭曲,“只待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骤然开启闸门……滔天洪水,自天而降!那梁关……顷刻间便是泽国!守军?哼,自顾不暇,何谈抵抗?天兵只需……乘舟而入!” 帐内死寂。 芸汐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握着佩剑的手指关节瞬间捏得发白。 一个残酷却又极具诱惑力的字眼,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水淹梁关!” “送行”的大雨 芸汐雷厉风行,立刻着手部署。 她与李建敲定了三日后实施“灌水”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李建的心腹也悄然将约定的时间传递给了蛰伏在梁关内的曹振。 反水,就在眼前! 梁关之内,徐达正全神贯注于城防部署。“潮汐军个个是翻山越岭的好手!所有岩壁小径必须严防死守,绝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将领们,“传令下去,关隘两侧山顶的树木,尽数砍倒!就地堆砌,堵死所有可能攀援的路径!” 命令下达,众将鱼贯而出。 营帐内骤然安静下来,一股莫名的不安却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徐达的心头。 他重重坐回案后,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布防滴水不漏.....为何心中仍如此惴惴?” 三日后。 苍穹阴沉如铅,厚重的乌云低低压向大地,翻滚涌动,酝酿着一场倾覆乾坤的暴雨。 骤然间,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天幕,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雷!豆大的雨点瞬间化为滂沱之势,天地间只剩一片喧嚣的水幕。 徐达站在檐下,冰冷的雨水溅湿了战袍下摆。 望着这仿佛天河倾泻般的景象,他心底那丝不安不仅未曾消散,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不断扩大。 “报——!”一名浑身湿透的传令兵踉跄冲入,“大人!梁关右营地势低洼,雨水…雨水已没过膝盖了!” 徐达眉头紧锁:“命右营人马即刻撤往高处!待雨势稍歇,全力排涝!” “遵命!” 传令兵前脚刚走,后脚又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惊恐而变调: “报——!大人!大事不好!我军.....我军粮仓.....被淹了!” “什么?!”徐达霍然起身,案几被带得摇晃不止。粮草!三军命脉!一旦有失,军心顷刻瓦解!“速去抢救!能抢出多少是多少!我即刻修书,令周边郡县火速调粮驰援!” 接下来的两日,雨水时断时续。梁关守军竭尽全力补救,然而—— 致命的打击降临了。整整两日,军中粒米未进! 怨气如同瘟疫般在饥饿的士兵中蔓延。 “当官的在干什么?让老子们空着肚子干活?” “就是!两天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啪!”一名年轻的士兵狠狠将手中挖渠的工具摔在泥水里,“不干了!没饭吃,干个鸟!” 不远处,一名饿得眼冒金星的老兵,身体晃了晃,无声无息地栽倒在泥泞中。 类似的场景,在关内各处上演,绝望和愤怒的气息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 “徐将军,军心已濒临溃散!再这样下去,恐生哗变!”副将忧心忡忡地禀报。 徐达在狭窄的营帐内焦灼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在泥泞的心坎上。他猛地停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传令!将关内所有战马.....就地宰杀!血肉分与各营将士!” “将军!万万不可!”副将骇然,“战马乃军之腿脚!即便饮鸩止渴,也撑不了几日!若周军趁我粮绝.....后果不堪设想啊!” 徐达一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砚跳起:“顾不得那么多了!先稳住军心!实在不行.....开关!与那潮汐军决一死战!”一股悲壮的戾气从他身上勃然而发。 然而,徐达万万想不到,那场毁掉粮仓的“天灾”,实则是人祸!就在暴雨最狂之时,曹振如同鬼魅般摸到了粮仓背面的死角。 他抡起早已备好的八十斤重锤,对着仓墙薄弱处,一下,两下.....沉闷的撞击声被震天雷雨完美掩盖。 墙体轰然破开一个大洞!汹涌的积水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待到天明雨歇,众人发现时,满仓的粮米早已浸泡在污浊的泥水里,面目全非。 所有人都以为是年久失修的仓墙承受不住水压崩塌,无人怀疑到那位“忠心耿耿”的曹副将头上。 李建第一时间将“喜讯”密报芸汐。 “好!干得漂亮!”芸汐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待梁关一破,曹振当记首功!” 此言入耳,李建心中顿时一片火热。连曹振的“小动作”都能得此重赏,自己那水淹梁关的“奇谋”一旦功成,前程岂非一片锦绣?他越想越是得意,脚步都轻飘起来。 一名潮汐副将正匆忙去向芸汐汇报,在狭窄的营道拐角,肩膀重重撞上了魂游天外的李建。 “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官?”李建被撞得一个趔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顿时横眉怒斥。 副将本就瞧不起这降将,闻言火气也上来了:“路就这么宽,碰一下又如何?” “如何?哼!”李建仗着献计之功,气焰嚣张,“冲撞上官,按军律当斩!”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打得李建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周围的潮汐士兵立刻围拢过来,哄笑声四起。 “哟!这不是李大人吗?脸皮够厚啊,打得响!” “李大人,打不过就跪下磕几个头呗!这不正是您的看家本事吗?” 李建捂着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副将和哄笑的士兵:“你…你们.....都给老子等着!待梁关一破,芸汐统领定会重用于我!届时,定叫尔等人头落地!” 那副将嗤笑一声,满是不屑:“行啊,李某.....拭目以待!” 眼见潮汐士兵越聚越多,个个眼神不善,李建心知再纠缠下去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他怨毒地剜了众人一眼,用力推开人群,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充满羞辱的漩涡。 芸汐很快便从亲兵口中得知了这场闹剧。 “哦?李建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走了?”芸汐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倒还真沉得住气。” “统领,这厮自献上破关之策后,在军中愈发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弟兄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芸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轻描淡写道:“无妨,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第254章 梁关破 三日之约,转瞬即至。 梁关之内,宰杀战马分食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饥饿的阴影再次笼罩全军。 士兵们的不满已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怨怼之声不绝于耳。 徐达深知,绝境已至,唯有一战!他试图做最后的战前动员,集结残军,与潮汐军决一死战! “传令!全军集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决绝。 然而,噩耗再次传来——离梁关最近的郡县,乃是支持大公子的势力。 眼见支持二公子的潮汐军被阻于关外,他们乐见其成,又怎会雪中送炭?徐达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校场上,徐达一身戎装,试图提振士气:“将士们!今日,本将与尔等同生共死!血战到底!纵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让周寇踏足我大梁疆土一步!” 回应他的,却是此起彼伏的嘈杂与质疑: “说得好听!饿着肚子让我们替你卖命?” “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我看就是徐将军无能!周边郡县为何不援?定是得罪光了!杀了战马,没了骑兵,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打?拿命填吗?他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自己想当英雄,拉我们垫背?这仗,老子不打了!” 汹涌的怨气几乎要将徐达淹没。他站在高处,看着一张张因饥饿和绝望而扭曲的脸,喉头滚动,竟一时无言。 就在这军心彻底涣散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数声沉闷如地龙翻身的巨响,骤然从远方传来,盖过了所有的喧嚣!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什么声音?”“是潮汐军攻来了?” 人群瞬间陷入更大的恐慌。 “水!大水啊——!!快跑——!”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划破混乱! 只见梁关上游方向,一道裹挟着断木碎石的滔天巨浪,如同挣脱束缚的洪荒巨兽,以摧枯拉朽之势咆哮着奔腾而下!关隘外围一个高处的哨塔,连同上面的士兵,瞬间被巨浪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毁灭性的洪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关隘低处的一切! 徐达脸色煞白,目眦欲裂:“这.....这怎么可能?水坝.....水坝呢?” “将军!快走!再晚就.....”亲兵死命拽着他。 汹涌的洪水已如猛兽般扑来,顷刻间淹没了大半个关城!哀嚎声、求救声、建筑崩塌声混成一片地狱悲鸣。 此时,曹振早已带着心腹亲信,远远撤到了安全的高地。他望着下方瞬间化为泽国的梁关,看着那在洪水中挣扎沉浮的点点人影,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李建此计.....当真狠毒绝伦.....我大梁三万将士.....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同样在远处高地上观望着这“杰作”的,还有芸汐和她麾下的潮汐军将领们。关内那人间炼狱般的景象,那瞬间被洪水吞噬的绝望嘶喊,让一些将领也微微色变。 “按计划,准备出击!”芸汐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眼前只是寻常风景。 潮汐军各部闻令,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迅速行动起来。 李建也在一旁,目睹着自己计策造成的恐怖效果,心头那点因被羞辱而起的戾气早已被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取代,缩在人群后,大气不敢出。 “李建,”芸汐忽然点名,“你,随本统领打头阵!” 李建浑身一颤,头皮发麻!打头阵?这要是被徐达或者任何一个梁关溃兵认出.....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可芸汐那不容置疑的目光扫来,他只能强压下满心恐惧,硬着头皮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统领!” 洪水肆虐过后,梁关内一片狼藉汪洋。 水面漂浮着杂物、尸体.....侥幸未被直接冲走的士兵们,大多浸泡在齐腰深的冰冷泥水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徐达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一块尚未完全淹没的巨石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仗未打.....一仗未打啊.....” “报!”一名游水过来的士兵声音嘶哑,“大人!看守上游水坝的.....张校尉.....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达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报——!”又一个士兵泅水而至,带来了更致命的消息,“禀大人!曹振副将.....还有李建.....也.....也不见了!” “曹振.....李建.....”徐达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线索瞬间贯通!一股滔天怒火直冲顶门!“是你们!是你们这两个叛贼!”他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浑浊的天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杀此二獠,我徐达誓不为人!” 然而,眼前的困境更为急迫。 关内积水深重,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排出,大量士兵还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随时可能失温或溺毙。 “传令!让士兵们.....上高处.....找地方.....”徐达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传令兵满脸苦涩:“大人.....关内.....关内的高树.....前些日子.....都按您的军令.....砍倒堆到崖上.....堵路了啊.....”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打开梁关那沉重的关门,泄洪! “开——关——门——!”徐达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道命令。 “诺!”传令兵奋力游向关门方向。 沉重的绞盘在泥水中艰难转动,巨大的梁关关门,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积蓄已久的浑浊洪水,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困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裹挟着关内的断木、尸体、杂物,疯狂地奔涌而出,在关门前形成一片汹涌的激流! 远处高地,芸汐一直紧盯着梁关大门。 看到洪水奔涌而出,水位开始明显下降,她眼中寒光一闪,如同盯住猎物的猛禽,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杀——!” 冰冷肃杀的命令响彻云霄!蓄势已久的潮汐大军,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向着洞开的的梁关,发起了致命的总攻! 第255章 借刀杀人 第255章借刀杀人 大周潮汐军,如同席卷天地的黑色怒潮,轰鸣着,汹涌而至! “跑啊——!” “挡不住了!彻底挡不住了!” “降了!我们降了!” “后关!从后关跑!” 残存的梁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在死亡的巨浪前彻底崩碎。 求生的本能碾碎了所有纪律与忠诚的枷锁。 兵器被绝望地抛弃,士兵们如同惊散的兽群,在泥泞血污中跌撞翻滚,争先恐后地扑向关内深处、扑向后关那渺茫的生路。 哭嚎、咒骂、践踏的闷响......混乱的声浪在泥沼地狱里沸腾。 “不许退——!”徐达目眦尽裂,嘶吼声因极致的暴怒而扭曲变形,几乎撕裂喉管,“临阵脱逃者,立斩无赦!” “锵——!”他猛地从巨石中拔出那柄象征着统帅威严的佩剑,剑锋寒光暴涨,直指前方那片吞噬一切的死亡浪潮! 他环顾身边——那是仅存的亲卫,以及寥寥几名眼中还燃烧着最后血性的军官。 “大梁的儿郎们!”徐达的声音如同垂死巨兽的咆哮,带着穿透一切的绝望与决绝,“看看身后!那便是我们的家园!今日退一步,便是将妻儿老小拱手送入砧板!随我——死战!” “死战——!”回应他的,是数百个同样嘶哑,却爆发出最后血性的狂吼! 这悲壮的吼声,在漫山遍野的溃逃哀嚎与潮汐军震天的喊杀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刺耳!如同投入沸油的一滴水珠,瞬间点燃了最后的疯狂! 徐达不再回头。他的目光,如淬火的钢铁,死死焊在前方那片急速逼近的黑色浪潮之上。 关内,饥饿与洪水早已抽干了守军的筋骨。 面对这摧枯拉朽之势,更多的士兵麻木地丢下武器,跪伏在泥水里,祈求着生存的怜悯。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徐达的心脏。 一股混杂着愤怒、不甘与滔天怨愤的洪流在他胸中冲撞。 “为什么......为何会如此?”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是我徐达......做错了么?苍天!你真要亡我大梁?” 周围的残兵未必全懂他话中的深意——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丢了一座关隘。况且,这大周军......还是大公子“请”来的援兵?只要不抵抗,或许...... 但徐达心如明镜!这大周铁骑,既已踏破梁国门户,岂有再退之理?这分明是引狼入室!是灭顶之灾的开端!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穿透混乱,死死钉在潮汐军阵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上——芸汐! 以及她身边那个......此刻正试图在胜利者羽翼下藏匿,却又掩不住得意与畏缩的叛徒——李建! “李——建——!” 徐达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裂!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他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将手中那柄佩剑,高高擎起! 剑尖带着倾尽三江五湖也无法洗刷的恨意,直刺那个背主求荣的小人! “纵是身死魂消!今日也要取尔狗命——!!” 李建此刻,如同站在猛虎面前的狐狸,强撑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威风”。 他睥睨着昔日梁关的袍泽,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是看着过去的自己——一个卑微、无能的自己。 但现在不同了!此战,他李建是首功!芸汐统领必将重用,大公子那里更是前程似锦! 俘虏群中投来的目光,尽是刻骨的仇恨与唾弃。 “呸!无耻叛徒!” “不得好死!” 唾骂声不绝于耳。 李建嘴角却扯出一丝扭曲的冷笑。阶下之囚,狂吠而已! 任他们说破天去,又能如何?他的得意,如同毒藤般在心底疯长。 他沉浸在这虚幻的荣光里,全然未觉致命的危机正裹挟着滔天怒火,向他狂飙突进! 徐达如同浴血的修罗,带着最后几十名同样抱着必死之心的部下,硬生生在潮汐军阵前撕开一条血路,直冲到芸汐马前! “我徐达!”他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砸在地上,“今日兵败山倒,是我无能!我认!”他猛地昂起头,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疯狂火焰,“输得不冤!但此人——!”他手臂如标枪般指向面无人色的李建,“此獠!我徐达只要他一人!望贵军成全!你们......难道真想收容一条随时会反噬主人的恶犬吗?” 李建如遭雷击,魂飞天外! “大胆逆贼!败军之将,安敢在此狂吠!”他尖声厉叫,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惊惶。 芸汐心中雪亮。但在千军万马之前,李建毕竟顶着“首功”之名。甫一破关便斩了“功臣”,未免寒了人心,也显得她御下无方。 “叛徒?”芸汐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看未必。”她目光转向李建,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李将军乃有勇有谋之才,弃暗投明,正显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 “锃!” 一道寒光脱鞘而出,精准地掷向李建! “李将军,”芸汐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全场,“让这位徐将军,也让我麾下将士都好好看看!你绝非懦弱无能之辈!拿出你的本事来!” 李建下意识接住飞来的佩剑,入手冰凉沉重,却如同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不,是一道催命符! “芸…芸统领…这…这就不必了吧!”李建脸色煞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内衫,握着剑的手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让他去和徐达厮杀?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不过是个靠出卖情报上位的参将,在徐达这等沙场宿将面前,无异于羔羊搏虎! “哦?李将军此言差矣。”芸汐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刀,“你也知,若骤然擢升于你,恐军中多有不服。眼下,正是你证明自己的绝佳时机!”她的声音带着蛊惑,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斩了徐达,用他的头颅!用我的配剑!让所有人看看你的英雄气概!本统领相信你,定不负所托!” 李建如坠冰窟,又似被架在烈火上炙烤!芸汐的每一句话,都将他推向绝路,退无可退!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青蛙,四周全是虎视眈眈的目光。 万般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催动马匹,缓缓挪到阵前,与那尊浑身浴血、杀气冲天的杀神——徐达,遥遥相对! “叛国逆贼!”徐达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带着刻骨的仇恨与毁灭一切的意志,“今日!就用你的狗头!祭奠我梁关数千枉死的英魂——!” 第256章 君王夏泽 “狗贼李建——!” “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徐达身后残存的守军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血红的眼中喷薄着对叛徒刻骨的恨意,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徐达眼中再无他物,唯余李建那惊惶的面孔!他左手长剑斜指大地,剑尖拖曳着泥泞与血痕,右手猛勒缰绳! “驾——!”战马嘶鸣,人如离弦之箭,裹挟着滔天杀意,直扑李建! 李建亡魂皆冒! 芸汐那柄象征着“荣耀”的配剑,此刻在他手中重逾千斤,剧烈地颤抖着,冰冷的剑柄几乎要脱手而出! “铛——!” 火星四溅!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撕裂空气! 徐达势若奔雷的一枪,被李建手中胡乱格挡的剑刃险之又险地架开! 巨大的力量震得李建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在马背上剧烈摇晃,仿佛狂风中的枯叶,险险栽落! 徐达人马合一,从他身侧一冲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李建脸颊生疼! 他毫不停顿,猛地拨转马头,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寒光,再次锁定李建的头颅! 这一次,枪尖凝聚着所有将士的怨愤和他徐达毕生的恨意,誓要将其头颅洞穿! 李建肝胆俱裂!方才那一枪已让他半边身子麻痹,五脏六腑如同移位。再来一次?他必死无疑!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唾弃辱骂,统统见鬼去吧! “芸统领——!救我——!”他发出凄厉的哀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踢马腹,发疯般调转马头,只想一头扎回那看似安全的潮汐军阵之中!只要活着,哪怕像条狗一样活着! 徐达岂容他逃脱? “哪里走——!”徐达双目赤红,胸腔中的怒火与最后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猛地勒住战马,全身筋骨肌肉瞬间绷紧如弓弦,将那柄饮血无数的长枪高高举起,对准李建仓皇奔逃的背影,用尽毕生之力,狠狠贯出! “咻——!” 长枪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它不再是兵器,而是一道复仇的闪电,一道索命的裁决! 李建拼命伏低身体,恨不得与马融为一体,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死亡气息正急速逼近! 然而,胯下的战马却诡异地慢了下来,越来越慢......最终,竟停在了距离潮汐军阵仅有数十步之遥的地方! “呃......”李建难以置信地低头。 一截冰冷的枪尖,赫然从他胸前刺出!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整个人钉在了马鞍上! 心脏被瞬间贯穿的剧痛和冰冷席卷全身。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响。 他想回头再看一眼,眼中充满了巨大恐惧,最终只化作一片扭曲的不甘。 身体一歪,“噗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冰冷的泥泞之中,溅起一片污浊的血泥。 徐达看着李建毙命,胸中那口积郁的滔天恨意终于泄去一丝。 他缓缓调转马头,面向芸汐,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沙哑与疲惫,却又异常清晰: “芸统领!久闻大周军纪严明,以仁德待民!今日我徐达败亡,无话可说!只恳请一事——他日贵军入关,万望善待我大梁无辜百姓!此乃徐达......最后所托!” 他目光扫过身后伤痕累累的袍泽,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至于我身后这些将士......他们随我苦战,已尽忠职守!罪责在我徐达一人!望芸统领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芸汐看着这个在绝境中仍心系百姓和部下的将军,心中亦不免动容。 她朗声道:“徐将军放心!我大周军令如山,入关之后,必秋毫无犯,善待梁民!你的将士,去留自便!愿归田者,我赠予盘缠;愿留下者,我亦以诚相待!” 徐达闻言,脸上竟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他对着芸汐的方向,在马上郑重抱拳,深深一揖! “徐将军——!”“大人——!”身后幸存的将士们悲声呼喊,他们太了解这位主将了——徐家的脊梁,宁折不弯! 芸汐心知不妙,急声劝阻:“徐将军!我等是应贵国大公子之邀而来!你何至于此......” 徐达抬起头,目光越过芸汐,投向那片梁国山河,眼中是磐石般的坚定: “不......你不懂。徐达此生,不效忠任何一人......只效忠这片土地,效忠——大梁!”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象征荣耀与责任的佩剑! 冰冷的剑锋在残阳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横在了自己的颈项之上! “来世......再为大梁人——!” 就在剑锋即将吻上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银光,如同划破空间的流星,精准无比地射入徐达肩颈处的穴道! “呃!” 徐达浑身剧震,仿佛瞬间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剑锋离脖颈仅余毫厘! 他双目圆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弯曲! 只有眼中燃烧的决绝火焰,变成了惊愕与不解! “公子?!”芸汐惊喜交加地看向出现在自己马前的那道挺拔身影。 来人正是夏泽!他听闻梁关守将乃是梁国三代柱石徐达,担心有变,直接动用“担架车”瞬息而至! 夏泽并未回头,但那低沉而肯定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芸汐耳中:“做得很好,芸汐。此人交予我吧。” 芸汐心中一暖,问道:“公子要在此等候主力大军吗?” “不必,”夏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今日专程为你而来。此人确是劲敌,你竟能以水破关,不战而屈人之兵......有勇有谋,甚好!” 话音未落,夏泽的身影仿佛在原地轻轻一晃,下一个刹那,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徐达僵硬的马前! 徐达身后的残兵们如同见了鬼魅,骇然失色: “天......天神?” “他......他到底是人是鬼?” “有此等人物......我等......我等如何能敌?” 夏泽视若无睹,伸手轻轻一拂,徐达那僵直如铁塔般的身躯便软倒下来,被他稳稳接住。 他随手召出那造型奇特的“担架车”,将徐达安置其上。 对着芸汐方向微微颔首,随即,一人一车连同昏迷的徐达,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战场上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眼睛! 潮汐军的将士们早已见识过夏泽的神通,此刻心中敬畏更甚,几乎要顶礼膜拜。 但在那些初次目睹此等神迹的大梁降兵眼中,这简直是颠覆认知的震撼! 芸汐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立威良机?她傲然策马,清越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整个死寂的战场: “尔等看清楚了!方才降临者,便是我大周天命所归的君王——夏泽!” 第257章 惊鸿献计曰“反间” 数日后,大周由向顶天所率领的四十万主力军铁流般抵达梁关。 关隘上残留的烽烟尚未散尽,而潮汐军团的身影早已向着大梁都城的方向滚滚而去。 这支钢铁洪流毫不停歇,紧随其后,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擂动着大地,也重重敲打在梁国君臣的心头。 梁王宫,大殿。 当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如同丧钟般传入深宫,梁王猛地从王座上弹起,又颓然跌坐。 他面如金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大周...四十万...”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愤怒,“逆子!那逆子!他怎敢...他怎敢引狼入室!他怎配做寡人的儿子!” 殿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垂首屏息。 空气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梁王的目光扫过殿下那群低垂的头颅,一股邪火“腾”地窜起。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离他最近的一名文臣面前,抬脚狠狠踹去!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梁王双眼赤红如血,嘶吼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寡人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连个破敌之策都想不出来!我要你们何用?不如统统拖出去‘咔嚓’了干净!” “咔嚓”二字,他咬得极重,带着森然的杀意,在大殿空旷的穹顶下回荡。 殿内死寂更甚,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大臣们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砖的缝隙里,唯恐成为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人挺身而出。 是如今的梁国大将军,徐达之父当年的副将。 他抱拳沉声道:“大王息怒!末将斗胆进言!大公子既能说动大周兴兵,其中必有交易。我们何不效仿,也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星夜兼程,前往大周军中游说?或可...或可化干戈为玉帛?” 梁王猛地扭过头,声音尖利:“谈?拿什么去谈?你以为大周是来做善事的吗?没有泼天的好处,他会听你废话?” 另一侧,王宇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 他面容清癯,眼神带着一种决绝,“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以为,眼下存亡之际,唯有壮士断腕!不如...不如暂且割让北境边陲三城予大周,以此为饵,换取其退兵!先解都城燃眉之急,再图后计!” “割地?!”梁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羞辱和暴怒,“放屁!简直是混账话!我大梁疆土,乃历代先王浴血奋战而来!幅员辽阔,雄踞一方!到了寡人这一代,你竟让寡人割地?将祖宗基业拱手送人?王宇!你其心可诛!来人啊——”他戟指王宇,浑身都在颤抖,“给寡人将这乱臣贼子拖出去,斩立决!” “大王息怒!大王三思啊!”几名与王宇交好的大臣扑通跪倒,“王大人也是一片赤诚,为国心切,一时口不择言!求大王开恩!” 梁王看着匍匐在地求情的大臣,怒气稍窒,正欲借坡下驴。 然而,当他瞥见王宇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而又近乎鄙夷的神情时,那股邪火瞬间冲垮了仅存的理智。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梁王几步冲到王宇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额头,咆哮道,“怎么?难道寡人说的不对?难道寡人是那割地求荣的无能昏君不成?” 王宇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敬畏,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无能君主,不相为谋!”这八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不过是暂时割让三座无关紧要的边城!只为解此燃眉之急!如今内有大公子引狼入室,鼓动军心,叛乱四起;外有大周四十万虎狼之师兵临城下!更有各地宵小趁势作乱,裂土称王!此乃争锋乱世,存亡之秋!你却还死死抱着你那点可怜的颜面,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的虚妄尊严,坐井观天,见识短浅!”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殉道者的悲壮: “昏君!你睁开眼看看!照此下去,我大梁倾覆只在旦夕之间!那时丢掉的,就不仅仅是三城之地!是整个祖宗社稷!是整个大梁的万里河山!都将断送在你这个整日沉溺酒色、奢淫无度,直到刀架在脖子上才想起整顿纲纪的废物手中!大梁——亡矣!” “啊——!气煞寡人!”王宇的每一句话,都像烙铁,狠狠烫在梁王的心上。 极致的羞辱和暴怒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转身,一把抽出大将军腰间的佩剑! “好!好!好你个王宇!竟敢如此诅咒寡人,诅咒大梁!今日不杀你,寡人誓不为人!”剑尖颤抖着指向王宇的咽喉。 王宇面无惧色,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无用昏君!废物!无能!我王宇今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梁——亡矣!” “噗嗤——!” 利刃终结了所有的呐喊与喧嚣。 时间仿佛凝固了。 梁王手中的长剑,深深刺入了王宇的胸膛。 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也溅在了周围大臣惊恐万状的脸上。 梁王看着手中滴血的剑,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面无人色的大臣,声音嘶哑而冰冷: “都给我听好了!再有敢妖言惑众、动摇国本、辱骂君王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宇的尸体,“这就是下场!滚!都给寡人滚出去!” 群臣如蒙大赦,连大气都不敢喘。 沉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侥幸逃过一劫的臣子们三三两两聚在廊柱的阴影下,个个面无人色,心有余悸。 “唉...王大人...王大人所言,实乃当下唯一可行之策啊...”一位老臣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可恨...可恨啊...” “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难道...难道真要坐等大周兵临城下,玉石俱焚吗?”另一人声音颤抖。 “兵临城下又如何?”有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认命的麻木,“大周是大公子请来的,这梁国的王位,说到底还是他姬家的。无论谁坐上去,我等...我等只需俯首称臣便是了。” “糊涂!”立刻有人反驳,声音压得更低,“那大周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岂是善与之辈?大公子能请动他们,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小!若将来满足不了豺狼的胃口,我等...我等皆是砧板上的鱼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嘘!慎言!慎言!大总管出来了...”有人眼尖,看到内侍总管的身影,众人立刻噤声。 空旷死寂的大殿内。 梁王没有回到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宝座。 他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他环顾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目光扫过蟠龙柱、藻井画、御座上的盘龙...每一处都彰显着王权的威严与荣耀。 “祖宗基业...祖宗基业...”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迷茫,“难道...难道寡人真要将这王位,让与那悖逆人伦的孽子吗!”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飘来。 珠帘轻响,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后殿的阴影中袅娜走出。 是后宫的虞美人。她妆容精致,眼波流转,带着一种与这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柔媚。 “大王...”她声音娇软,带着心疼,款款走到梁王身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他紧绷的肩膀上,“您看您,都憔悴了...臣妾看着,心都要碎了...” 梁王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怎么来了?后宫不得干政!” 虞美人丝毫不恼,反而嫣然一笑,俯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大王忧心国事,臣妾岂能坐视?臣妾此来,正是要为大王...献上一计!” “献计?”梁王眉头紧锁,满是怀疑,“你一介女流,能有何妙计?” 虞美人的红唇勾起一抹神秘而冰冷的弧度,“大王,此计...名为‘反间’!” 第258章 夏泽请教惊鸿新“姿势” “反间计?怎么讲?”梁王浑浊的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异样的光亮。 虞美人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弧度,眼波流转间带着致命的诱惑。 她轻盈地旋身,整个人精准地扑入梁王怀中,一双玉臂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 温热的吐息,直接喷在了梁王的耳廓上: “大王...自然是让那大周的铁蹄,调转枪头,去踏平您那‘孝顺’的大公子啊...”她的声音又轻又媚,却字字淬着寒意,“大周与大公子,不过因利而合。这利,能合,自然也能...分。让他们互相撕咬,两败俱伤,岂非...两全其美?” 梁王只觉一股邪火混合着希望猛地窜起,急不可耐地追问:“美人快说!如何能让他们反目成仇,互相敌对?”他粗糙的手指急切地摩挲着虞美人滑腻的后背。 虞美人红唇微启,几乎贴上梁王的嘴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了一连串计划。 梁王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猛地在她娇艳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妙!此乃绝顶妙计啊!哈哈!寡人满朝文武,竟不及美人你一人之智!就依此计而行!”随即又想到什么,眉头微蹙,“只是...这执行之人...” 虞美人从他怀中微微仰起头,眼中闪自信的光芒,“大王放心。此等机密,岂能让那些老朽迂腐之辈知晓?万一走漏风声,前功尽弃。此事...交给臣妾去办,最为妥当。”她纤纤玉指轻轻点在梁王胸口。 梁王看着她娇媚又笃定的样子,心中虽掠过一丝对女子能力的本能疑虑,但巨大的诱惑和眼前的温香软玉瞬间压倒了这丝疑虑。 他咧嘴一笑,那只大手再次不安分起来,顺着她柔软的腰肢向下游走:“好!好!寡人的心肝宝贝儿,那就辛苦你了!寡人...重重有赏!” 殿门外。 大总管垂手侍立。然而,殿内那带着娇喘的呻吟声,以及梁王粗重的喘息和得意的大笑,却如同无形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这金碧辉煌的宫墙。 数日后。阴阳家府邸。 虞美人再次踏入这片院落。 接待她的,却并非夏泽,而是南宫瑾。 南宫瑾看到她,眉间锁紧,“你来此作甚?” 虞美人——或者说,此刻扮演着“虞美人”的惊鸿,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本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管得着么?”她莲步轻移,靠近南宫瑾,吐气如兰,“怎么?瑾公子...许久不见,可是想人家了?这般在意?” 南宫瑾厌恶地后退半步,“惊鸿,收起你那套把戏!夏泽的手段,你见识过了。若你敢再耍什么阴招,我保证,他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阴招?”惊鸿脸上的媚笑瞬间冻结,如同面具碎裂,“若非你们从中作梗,坏我布局,我的任务早已完成!何至于此!”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那副惑人的假面,“如今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放心,我还没蠢到与他正面为敌。但我的任务,也必须完成!咱们就各显神通,看看这大梁的龙椅,最后...归谁所有!” 南宫瑾嗤笑一声,“你来这儿,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惊鸿的神情又是一变,如同川剧变脸。 方才的怨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柔弱与诱惑。 她娇躯一软,仿佛站立不稳,带着一阵香风便向南宫瑾怀里倒去:“公瑾...你好生无情...”声音带着哭腔,又饱含挑逗,“奴家...奴家不过是想你了,想与你...共度这良宵美景...” 南宫瑾脸色一沉,身形疾退,“够了!收起你那‘千面美人’的姿态!这招对我没用!” “咯咯咯...”惊鸿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带着嘲弄与挑衅,“呦...这么急着撇清?莫非...你是怕在这里,与奴家‘大战’几百回合,动静太大,惊扰了旁人?”话音未落,她肩头的薄纱不知何时悄然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香肩,裙裾一侧也微微撩开,露出一截笔直修长的大腿。 春光乍泄,极尽魅惑之能事。 她身影一晃,眨眼间便贴近了南宫瑾,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直接按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 南宫瑾瞳孔一缩,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低喝道:“你干什么?”饶是他杀伐果断,心志坚毅,面对这赤裸裸的魅惑与挑逗,呼吸也不由得一窒,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 惊鸿顺势将整个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红唇凑近他的耳垂,呵气如兰,“此情...此景...孤男...寡女...公瑾,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不要脸!” 一声饱含愤怒与醋意的娇叱如同惊雷炸响! 凤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眼就看到这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尤其是惊鸿那半露的香肩和大腿,以及她搭在南宫瑾胸口的手! 凤七瞬间双目喷火,想也不想,“锵”地一声抽出腰间匕首,寒光一闪,直刺惊鸿面门! 惊鸿眼中媚态瞬间被狠厉取代,“不知死活的小贱婢!找死!”她手腕一翻,指甲瞬间变得漆黑锐利,带着破空之声,闪电般抓向凤七的咽喉! 这一击,竟是毫不留情,直取要害! “住手!”南宫瑾反应极快,左手格挡惊鸿的致命爪击,右手试图推开凤七的匕首,动作迅捷无比,“凤七!冷静!别误会!你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德性!” 凤七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解释,“你给我滚开!你还敢护着这个狐狸精!” 惊鸿被南宫瑾格开,非但不恼,反而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对着南宫瑾抛了个媚眼:“公瑾真是最会疼人了...等我先料理了这个碍眼的小丫头...咱们再继续...奴家...可是等你好久了呢...”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凤七气得脸色通红,连南宫瑾也一并恨上了:“南宫瑾——!等我宰了她,再来跟你算账!你给我等着!”她攻势越发凌厉,匕首化作一片寒光。 南宫瑾夹在两个暴怒的女人中间,既要护着凤七不被惊鸿所伤,又要阻挡凤七对惊鸿的杀招,还要承受惊鸿言语上的撩拨,当真是焦头烂额,百口莫辩。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混乱的局面。 门口阴影处,不知何时已立着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 夏泽倚着门框,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他虽目不能视,脸却精准地“望”向缠斗的三人方向。 “啧啧啧...不愧是名动江湖的‘千面美人’惊鸿...”夏泽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虽不见真容,但这声音...啧啧,当真是蚀骨销魂,听之令人心旌摇曳,四肢百骸都酥麻难耐啊...”他语气轻佻,带着明显的调侃,“他南宫瑾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没这个福分消受美人恩泽...我嘛...”夏泽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不介意,与美人一同探讨探讨,何为...天伦之乐?” “夏泽/公子!”三人动作同时一滞,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凤七,退下。”夏泽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扶着门框,向前稳稳地迈出了一步。 凤七虽然满心不甘,但还是狠狠瞪了惊鸿一眼,快步走到夏泽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的手臂。 南宫瑾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看向夏泽,“夏泽!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解释清楚!这女人她...” 夏泽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在凤七的搀扶下,从容地走到厅中主位坐下。 他“看”向惊鸿的方向,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你们先出去吧。”他声音不大,“让我来...单独和这位千面美人,好好‘请教’一下...她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新‘姿势’。” 第259章 “棋局” 厅门在凤七和南宫瑾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关切。 室内只剩下夏泽与惊鸿两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惊鸿脸上的媚态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她肩头的薄纱不知何时已悄然拉起,遮住了那片诱人的雪白,裙裾也恢复了端庄,方才那勾魂摄魄的“虞美人”仿佛只是幻影。 她随意地在一张圈椅上坐下,姿态慵懒却带着警惕。 “夏泽,”声音不再娇媚,“你我之间,何必再玩这些虚与委蛇的把戏?南宫瑾那木头不懂,你还不懂么?” 夏泽摸索着端起旁边案几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指尖在冰凉的瓷壁上轻轻摩挲,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依旧未散:“‘虚与委蛇’?惊鸿姑娘此言差矣。方才那番‘良宵美景’、‘大战几百回合’的盛情邀请,言犹在耳,莫非是假的?在下可是真心实意想向姑娘‘请教’一番的。”他刻意加重了“请教”二字。 惊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收起你这套。你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心眼比谁都明朗。你很清楚,我此来,不是来跟你风花雪月的。” “哦?”夏泽微微侧头,“那姑娘此来,所为何事?总不会是专程来离间公瑾与凤七的吧?这手段,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些。” “离间?”惊鸿嗤笑,带着浓浓的不屑,“那两个小辈,还不值得我费此心思。不过是顺手为之,给枯燥的日子添点乐子罢了。”她话锋一转,“我来,是想与你这位搅乱了我全盘布局的‘崎泽君’,谈笔交易。更想知道,你在这即将倾覆的梁国棋局上,又想落什么子?” 夏泽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 他“望”向惊鸿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交易?你我皆是执棋之人,何必妄自揣测对方棋手的心思?你为你的‘任务’,我为我的‘目的’。梁国这盘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惊鸿眼中精光一闪,“你果然知道些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交易的内容’么?” 夏泽轻轻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所谓‘交易’,不过是你献给梁王的那条‘反间计’?我倒是很好奇,是怎样的‘妙计’,能让那昏聩的梁王如获至宝,甚至不惜让你一个后宫妇人插手这等军国机密?” 惊鸿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告诉你也无妨。梁起亥被你软禁;你不惜出兵四十万,耗费钱粮无数,想必对这大梁势在必得...” “所以呢?”夏泽饶有兴致地问。 “而我,所求不过是想完成你口中的‘任务’,你如果帮我,我就助你收复大鲁!而且是不用动一兵一卒!这笔买卖你可不亏!”惊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至于反间,不过是哄骗梁王的把戏罢了!” 夏泽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笑了笑:“买卖倒是不错,可惜交易的‘对象’却不合意!” “什么意思?”惊鸿柳眉一竖,语气转冷。 “红花会...你们认为我很傻么?”夏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暂且不说交易,就是现在的你都已经陷于泥潭之中了!你却还不自知,‘反间计’....” 夏泽带着一丝嘲弄,继续道:“你太小看梁王了,后宫不得干政乃至理名言,他能让你说出口,就已经是对你产生了猜忌!他虽贪婪,但不傻!他连自己的亲子都可杀,在他眼中只有自己,没人能左右他!就像他为何要杀那个大臣一样,恐怕这一个目标‘就是你’了!” 惊鸿的脸色骤变,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他没想到夏泽竟然将梁王看的如此般透彻。 即便自己深陷险境,也断然有办法全身而退,但这个瞎子,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厅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 杀意,第一次在惊鸿眼中清晰地弥漫开来,不再是针对凤七的那种轻蔑,而是面对真正威胁时的凝重。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寂静中,夏泽却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矮几上那副闲置的棋盘表面轻轻一拂。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拂去尘埃。 刹那间,纵横十九道的星纹,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点亮,清晰地在他指尖下显现出来——那并非真实的纹路,而是某种以特殊气息勾勒出的棋盘! “美人,”夏泽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打破了僵持,也瞬间攫取了惊鸿全部的注意力,“下一局?”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拈起一枚无形的“棋子”,却并未落在任何已知的星位上,而是精准无比地按在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棋盘之外的坐标点上! 那个坐标点,在惊鸿的感知中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骤然亮起! 那是她秘密安插在梁国宫廷深处、一个极其隐蔽且至关重要的暗桩的唯一联络坐标! 是她整个情报网络的核心节点之一! “你……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惊鸿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失声低呼,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杀意、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手彻底击碎!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这个瞎子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可能“看”得如此精准? 夏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洞悉一切的淡然:“我眼里只有气,没有光。”他微微侧头,仿佛在欣赏惊鸿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你的气,乱了。”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再次抬起,轻描淡写地落下第二子。 这一子,不偏不倚,正好点在那坐标点与棋盘上几处关键的节点上!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骤然收紧,瞬间封死了惊鸿所有可能的退路和应变方案! “你的计,格局太小,变数太多,也太慢。”夏泽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不如,我们玩点更有趣的?” 他微微前倾,那张俊秀却失焦的面孔仿佛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直逼惊鸿的心神: “不如让梁王亲手把大公子的人头,送去给大周主帅向顶天。” 惊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骇之色。 她精心策划的离间计,在夏泽这轻描淡写却狠毒到极致的一步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而幼稚!这是逼父杀子!是彻底斩断梁国正统! 是将整个梁国推入血腥炼狱的最深处!这个瞎子…他根本不是在下棋,他是在玩火!玩一场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业火! 夏泽的“棋子”落下,整个梁国棋局的走向,已经被他强行拖入了一个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 第260章 真正的博弈才开始 惊鸿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盯着夏泽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试图从那空洞的双眸中找出任何一丝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夏泽,”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你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得太多,往往活不长。” 夏泽没感受到那刺骨的杀意,反而放松地靠回椅背,嘴角甚至重新挂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惊鸿姑娘这是在威胁我?在下不过是个眼盲心不盲的闲人,胡乱猜测几句罢了。姑娘何必动怒?莫非…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循循善诱:“其实,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你我之间,未必就是死局。我说过,皆为执棋之人。你的‘任务’是什么,我不关心。我的‘目的’是什么,姑娘也无需深究。重要的是,在这梁国的棋盘上,我们此刻的目标,或许并非完全冲突。” “哦?”惊鸿眼神微动,杀意稍敛,但警惕丝毫未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对付红花会?”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夏泽话语中隐含的倾向。 夏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乱世之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梁王朽木难支;大公子又与红花会有嫌;这潭水,本就浑浊不堪。姑娘想没想过换个活法? 惊鸿沉默片刻,斩钉截铁:“我是不会背叛的!” “我可没说让你背叛谁,不过是合作。大梁而已,我脱手可得,但我需要你的诚意!”夏泽的声音平静无波。 惊鸿再度陷入沉默,空气仿佛凝固。 “所以,”惊鸿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那抹精明的算计几乎要溢出来,“你的交易...便是...你想知道‘红’?”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很舒服。”夏泽嘴角勾起,那弧度冰冷而笃定,“大梁给你,而我,要见‘红’!” 惊鸿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他/她是不会见你的!没人能左右他/她的意志!” “‘红’是男是女?资料总可以透漏一些吧。”夏泽追问,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这个嘛,倒非不可说。”惊鸿脸色倏然一变,一丝刻意雕琢的温柔重新覆上脸颊,如同面具,“但没有好处,我凭什么给你?不如这些,就当做你我交易的添头如何?”她尾音轻扬,带着钩子。 “添头?”夏泽轻轻摇头,笑意更深,却无半分暖意,“在下愚钝,怕是跟不上姑娘这瞬息万变的节奏,也消受不起姑娘这份‘厚爱’。这添头,分量似乎轻了些。” “那你究竟意欲何为?”惊鸿那点伪装出的柔情瞬间消散,露出不耐。 “很简单。”夏泽的声音陡然清晰,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我帮你洗掉梁王的嫌疑,让你从此高枕无忧!” “就这?”惊鸿挑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难道你愿意?”夏泽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愿意自己多年隐忍,苦心经营,换来的结局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被狼狈地赶出王宫?以姑娘的身手,王宫侍卫自然拦不住你,但……”他刻意停顿,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你那位多年的枕边人,梁王陛下……你真当他仅仅是个以自我为中心、耽于美色的庸碌之辈?” 夏泽没有再说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漠然。 那不是愤怒,不是威胁,而是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冰冷。 仿佛房间里的光线都暗沉了几分,无形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惊鸿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后背瞬间被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端坐如松的男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实质性的巨大威胁! 这个男人……绝非仅仅是靠智谋和武力立足!他洞悉的隐秘,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深! “好一个‘贪色之辈’!”惊鸿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声音勉强恢复了惯有的冷艳,但其中那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如同瓷器上的裂纹,“夏泽,你果然深藏不露。今日,算是我小觑了你。没想到……你对梁王的了解,竟深至如斯地步!”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本就无一丝褶皱的华美衣裙,重新端起了那副颠倒众生的姿态。 然而,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里,再寻不到半点轻佻,只剩下凝重与戒备:“你的‘忠告’,我记下了。你要的资料,我会整理妥当,一并交予你手。在此期间……”她目光锐利如刀,“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转身,裙裾曳地,袅娜地向门口走去。 香风依旧馥郁,但那窈窕的背影,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绷。 夏泽空洞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紧闭的门扉,“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古井深潭。 直到惊鸿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的尽头,他搁在桌沿的手指才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青瓷茶盏边缘。 那细微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千面美人’惊鸿……红花会最神秘的‘弑神’……”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散在空气里,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一下,“‘红’……你到底意欲何为?从不染指朝堂纷争的你,如今……是终于按捺不住,还是……感受到了我这颗棋子的‘威胁’?” 他微微摇头,将心中翻涌的纷乱思绪强行按下。 如同在布满迷雾的深渊边缘行走,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无谓的猜测。 时间,他需要时间。 更多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必须尽快收集,才能推演出这盘已然变得无比凶险的棋局走向。 “进来吧。”夏泽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 南宫瑾率先一步跨入,身形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室内,确认安全后才侧身让开。 凤七紧随其后,脸上写满急切,几步抢到夏泽身边,目光紧张地在他身上逡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子!那妖女……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无事。”夏泽抬手,示意她安心,动作沉稳有力。 他转向南宫瑾,那没有焦点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南宫,传讯隋渊。” “今夜子时——” 他的声音清晰而冷冽,如同出鞘的寒刃,直指目标: “随我入宫,会一会这位‘贪色’的梁王陛下!” 第261章 城破了,潮汐到 “我说,你这双招子到底能不能瞧见?”隋渊的目光如针,刺向身侧的夏泽。 “你说能,那便能!”夏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惯常的戏谑,却又让人摸不透深浅。 “啧,我这嘴要真有这般神通,何须费事?直接咒那梁王当场毙命,大梁岂非唾手可得!”隋渊嗤笑一声。 南宫瑾缓缓摇头,“隋兄,征战沙场,岂是斩一君王首级便能定乾坤的儿戏?纵使梁王身死,焉知不会跳出第二个、第三个‘梁王’?届时,只怕是群雄并起,天下更乱!” “所以,留着那大公子梁起亥?”隋渊挑眉。 “正是。”南宫瑾目光沉凝,“扶他上位,推为新梁王。我们在幕后,执棋定局。” “你们这些玩心眼的,忒也阴险!”隋渊啐了一口。 夏泽低低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宫墙间显得格外清晰。“彼此彼此。隋兄,你灵光一闪时,不也挺‘聪明’的么?” “滚蛋!少来这套!赶紧办正事,办完了好回去闷头大睡!”隋渊不耐地挥手,身形已如狸猫般向前掠去。 三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在王宫的重重殿宇间穿梭游走,搜寻着梁王的踪迹。 “这边!”夏泽忽然出声,指向一处幽深的殿宇。 “嘿!我看你这瞎子就是装的!好骗我们心软!”隋渊忍不住低吼。 “噤声!”夏泽的声音陡然一紧。 三人瞬间融入廊柱的阴影之中,气息收敛得如同顽石。 一队巡弋的甲士手持长戟,脚步整齐地从他们藏身处丈许外走过,却对近在咫尺的危机毫无所觉。 他们悄然潜至一处殿门前。 未等他们推门,一个沉稳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已先一步传出,在寂静的夜里激起无形的涟漪: “既然来了,何必在门外踟蹰?进来吧。” 夏泽三人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夏泽伸手,缓缓推开了殿门。 殿内,一身玄色常服的梁王负手而立,目光如电,直刺向为首的夏泽。 “你,便是那个得帝王剑认主之人?” 南宫瑾上前半步,将夏泽隐隐护在身后,“看来,大王已尽知我等底细。” “寡人想知,自然便知;不想知,亦可不知。”梁王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回夏泽身上,“说吧,如何才肯交出梁起亥?” “他自己长着腿,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我们可管束不了!”隋渊咧嘴一笑,打着马虎眼。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梁王陡然厉喝,殿内的烛火猛地摇曳,光线明灭不定。“今日若不交出梁起亥,尔等休想踏出这大梁宫门半步!” 夏泽仿佛未觉那迫人的气势,只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股带着安抚意味的波动无声扩散,竟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冲淡了几分。 他微微侧首,似在感受着什么,语气带着一丝惊讶:“未曾想,大王亦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身功力,倒是与我大夏那位深宫里的老怪物,有几分相似了。”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大王以为,我三人今夜前来,是来俯首称臣的么?” “哼!寡人一声令下,禁卫军顷刻便能将此殿围得水泄不通!尔等纵有通天本事,也是插翅难逃!”梁王袍袖一振,“识相的,说出大公子下落,交出帝王剑!寡人或可留尔等全尸!” 夏泽闻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紧绷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大王误会了。”他慢悠悠地后退一步,将背后的帝王剑连鞘解下,姿态轻松得仿佛在闲庭信步,“在下今夜前来,非是受大王制约,而是有一言相告。”他笑容一敛,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如刀锋:“当退则退!这天下纷争的浑水,已非大王所能搅动!属于你的时代,该落幕了!” “放肆!来人!”梁王勃然大怒,厉声咆哮! 殿外,沉重的脚步声与甲胄碰撞声骤然密集,轰然迫近! 夏泽背对着汹涌而来的危机,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顽劣的弧度:“看来大王对自己的实力,真是自信得很呐。”他猛地将手中的帝王剑往殿门门槛处重重一插! “锵——!”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骤然响起,剑气以帝王剑为中心轰然爆发!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墙瞬间生成,牢牢封住了殿门!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禁卫军士兵猝不及防,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被狠狠弹飞出去! “左右护法!”夏泽的声音带着戏谑的调子,“给本王教训教训这不知进退的老家伙!” 隋渊与南宫瑾闻言,同时眉头一拧。 隋渊啐了一口:“夏泽,你小子是越来越‘欠揍’了!”但他眼中却燃起熊熊战意,“不过……正合我意!”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裹挟着狂暴的劲风直扑梁王! 南宫瑾则一言不发,眼神沉静如水。 他周身衣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无质的领域瞬间张开,悄然笼罩了整个大殿。 殿内,内力激荡碰撞,发出沉闷如雷的爆鸣! 梁王以一敌二,竟真的在隋渊与南宫瑾的压制下,守得滴水不漏,甚至隐隐有反扑之势! 殿外,禁卫军统领目眦欲裂,殿内传出的打斗声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撞!给我撞开!弓箭手!准备强攻!”他嘶声怒吼,越来越多的甲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大殿团团围住。 后宫的宁静也被彻底打破。 灯火次第亮起,惊惶的低语在夜色中弥漫。 虞美人的寝殿内,她凭窗而立,望着远处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的混乱中心,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了窗棂,指节发白。“夏泽……你究竟意欲何为?”她低声呢喃,“不行,我必须过去!” 殿内激战正酣,梁王一掌逼退隋渊,厉声喝道:“尔等看到了!此殿已成绝地!说出梁起亥下落,寡人尚可网开一面,饶尔等狗命!” 夏泽背靠帝王剑所化的气墙,悠然回头,对激战中的两人扬声问道:“君王之诺,可信否?” “信他个鸟!”隋渊吼了一嗓子。 “不可信!”南宫瑾的回应简洁冰冷。 “大王且听,”夏泽转回头,对着梁王摊了摊手,“我们仨,一个字都不信!” “混账东西!”梁王怒发冲冠,体内沉寂的雄浑内力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竟将南宫瑾的领域都震得微微波动,硬生生顶住了隋渊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泽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褪去,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锐芒,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时辰到了。”他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打斗的轰鸣,“该谈正事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殿外那嘈杂的喊杀与撞击声中,陡然插入一个几乎破了音的嘶喊,由远及近,带着无边的恐惧: “报——!报——!报大王——!不……不好了!大……大周军……大周铁骑……已……已兵临城下!城……城破了!!” 最后那声“城破了!”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第262章 大公子现身 梁王瞳孔骤缩,硬生生止住了攻势。 隋渊等人也趁机抽身,闪电般退回夏泽身侧,警惕地锁定着全场。 夏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梁王,现在,可还是我等插翅难飞之局?” “杀!给寡人杀了他们!”梁王惊怒交加,嘶声咆哮。 殿内禁卫军刚欲动作—— “轰!” 殿门轰然洞开!铁甲铿锵,潮水般的潮汐精锐如怒涛般涌入,瞬间填满空间,冰冷的兵刃寒光闪烁,将殿内所有人团团围住,杀气凛冽。 “妄动者,杀无赦!”芸汐清冷的声音斩钉截铁。 她翻身下马,几步抢到夏泽面前,单膝点地:“公子,芸汐来迟!” “时机,恰到好处。”夏泽从容起身,无形的目光仿佛穿透人群,“我要的人,带来了?” 芸汐轻轻击掌。 潮汐军阵如摩西分海般裂开通道。 梁起亥从中走出,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苦笑,但随即挺直了脊梁,目光迎向王座——既已无路可退,这傀儡,他也要做得有几分气魄! “逆子!”梁王看清来人,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目眦欲裂,“你还有脸出现在寡人面前?” “父王不是一直在‘寻’儿臣么?”梁起亥语气再无半分恭敬,只剩冰冷的讽刺,“如今儿臣奉旨前来,父王何以动怒?” “你…你…反了!反了!”梁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梁起亥对禁卫军怒吼,“杀了他!寡人要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殿内一片死寂。 禁卫军士兵们紧握兵器,脸色苍白,进退维谷。 整个王宫已被潮汐军团铁桶般围困,殿外隐约传来兵戈碰撞与呼喝声——那是向顶天在弹压都城内试图反抗的力量。 夏泽早已布局,南宫瑾等人之前说服了沿途州郡,大周军队得以长驱直入,打着“助大公子夺嫡”的旗号,承诺事成即退。 此刻,这些守卫王宫的禁卫军,已然陷入绝境:一面是穷途末路的旧主,一面是挟大势而来的新君。 夏泽虽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恐惧与犹豫。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尔等还在迟疑什么?梁王昏聩,倒行逆施!大周此来,只为匡扶大公子正位!大梁依旧是大梁,新君方是尔等希望所在!难道你们还想为这昏君殉葬不成?” 话音如重锤击在众人心头。 就在这紧绷的寂静中—— “哐当!”禁卫军统领猛地将手中佩剑掷于地面!他对着梁王方向深深一躬,随即转身,大步走到梁起亥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枚虎符:“大公子!末将…愿献兵符!只求…只求放末将解甲归田!” 梁起亥眼中精光爆射,强抑激动,朗声道:“准!加封你为仁义侯,赏黄金千两,以彰忠义!”声音洪亮,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这“仁义侯”虽无实权,却是在此刻千金难买的榜样! “哐啷…哐啷啷…”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殿内禁卫军纷纷抛下兵器,金属坠地之声连绵不绝。他们沉默地移动脚步,站到了大公子身后。 无形的墙已然崩塌。 “好!都是忠勇之士!本王必不负尔等!”梁起亥环视归附的将士,脸上终于绽开胜利者的笑容。 梁王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大殿,掠过那些曾经忠心耿耿、如今却背向而立的士兵,最终定格在梁起亥那张写满野心的脸上。“你…你们…寡人…寡人杀了你们!” 这嘶吼带着无尽的悲怆和无力。 他猛地拔出身边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剑,冰冷的剑锋映着他惨白的脸。 手臂徒劳地向前虚指,又颓然垂下,最终那寒光凛冽的刃口,死死抵在了自己青筋暴起的颈侧。 “逆子!做得好!做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凄厉又绝望的狂笑撕裂了殿内的死寂,笑声中充满了对命运的嘲弄和极致的痛苦,“大梁…百年基业…尽毁你手!寡人…愧对列祖列宗!” 寒光骤闪!他用尽残存的气力,狠狠将剑刃抹向自己的咽喉! “嗤——!” 异变陡生! 殿角那未被灯火完全照亮的阴影深处,数枚不起眼的弹丸如同毒蛇吐信般激射而出,精准地砸落在梁王与人群之间! “嘭!” 浓密,刺鼻的灰白色烟雾瞬间爆开,瞬间吞噬了梁王的身影,并迅速向四周弥漫,遮蔽了大半视野! 惊呼声、呛咳声在殿内炸响,秩序瞬间崩坏! 就在这白茫茫的混乱之中,一道纤细得近乎诡异的身影,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又如一缕穿透浓雾的幽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自爆点附近的阴影中射出!她目标明确无比——电光石火间已贴近梁王身侧! 一只戴着奇特薄鳞手套的手精准如钳,瞬间扣死梁王持剑的手腕,那自刎的力道被轻易瓦解!另一只手闪电般在其颈后某个位置轻轻一拂。 梁王眼中的疯狂与绝望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彻底瘫软下去。 那纤细身影毫不停顿,顺势将瘫软的君王像麻袋般轻松挟起,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便如鬼魅般倒射而回,没入翻腾的浓雾与更深沉的殿宇阴影里。 烟雾依旧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 只留下惊魂未定的众人。 梁起亥脸上的胜利笑容僵住了,只剩下错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的“父王”,他最重要的“傀儡”和“筹码”,就在他即将登顶的瞬间,消失了! 夏泽嘴角那抹笑意倏然加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倒也不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