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当天,我被京圈太子爷亲红温了》 第87章:他居然比我还小心眼 司清又来了店里。 阮时笙正坐在店内打游戏,没开业,这边没什么事,但家里也没事,她更愿意在这里消磨时间。 司清推开门进来,扫了一圈后很熟稔的拉开椅子坐下,“什么时候开业?” 阮时笙说了日子,她嗯一声,“到时候我来给你捧场,做你店里的第一个消费者。” “不卖。”阮时笙说,“那幅画什么时候都不卖。” 司清笑了,“我又没说必须买那一副。” 她问,“你有没有自己的画,我买你的。” 阮时笙想起家里有两幅,“你不是很看重眼缘,我画的你未必喜欢,勉勉强强买回去放在家里吃灰也没必要。”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司清说,“这里没有你的画吧,到时候把你的拿过来我看看,兴许就喜欢呢。” 阮时笙没和她继续争辩,“再说吧。” 司清应该也没什么事,看到旁边有茶壶,自己去烧了水,泡了杯茶,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阮时笙游戏打了一会,放下手机看她。 司清跟阮清竹年纪差不多,今天一身休闲装,头发在脑后盘起来,看着年轻很多。 酒会上见到的应该是她老公,人到中年没有发福,清清爽爽,俩人倒挺般配。 注意到她的视线,司清问,“怎么了?” 阮时笙起身到她对面坐下,“你是安城人吗?” 司清放下茶杯,“是,但是我有二十多年没回来了。” 她笑了,“我先生不是这边人,出嫁后在那边定居,我父母也跟着过去了。” 阮时笙哦了一声,“这样。” 她问,“那这次为什么回来,是过来看看还是要长期住一段时间。” 司清明显没想好,伸了个懒腰,“原本只是想回来看看,但是住了几天,又有点舍不得走。” 她说,“先住着再说吧。” 阮时笙点点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外边阳光还不错,俩人没什么交谈,就这么晒着太阳气氛也挺好。 一直到司清老公打来了电话,她接起来,声音柔柔的,“好,那我现在回去。” 正好茶水也喝完了,她起身,“哪天把你的画拿过来,我看看,兴许就买了。” 阮时笙挑了下眉头没说话。 司清离开,她又坐了一会儿,茶水喝完,洗好了杯子,关店回了家。 孟缙北中午不回来,她自己煮了点吃的,之后上楼,到了画室。 那两幅画已经完成,她掀开看了一会,摆好画板,画下一幅。 以前很少有这么安静的环境,她在阮家没有自己的画室,很多时候都是反锁房门,趁着晚上在屋子里画。 又或者天气实在不错,家里没人,她会坐在院子里画一幅。 像如今这样,不用观察周围环境,可以安安心心的静下来,从前几乎没有。 于是一投入,就有点忘我,以至于时间到傍晚,她连孟缙北回来都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孟缙北已经站在她身后,她被吓一跳,看了看外面,“抱歉,我忘记时间了。” 她手上都是颜料,衣服也脏了,得先去洗一洗。 孟缙北说,“没事,你先画,画完了再说。” 阮时笙将颜料盘放下,“今天画不完了,有时间再说吧。” 她想要去换衣服,但孟缙走到她那两幅已经完成的画前,“这个是真人吗?” 他问的是那幅人物画像。 阮时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临摹的,照着图片。” 孟缙北看她,“认识的人?” “不认识。”阮时笙说,“随便找的图片。” 孟缙北点点头,“这样啊。” 他没在多说别的,“走吧。” 阮时笙去洗了下手,把衣服换了,下楼煮饭。 冰箱里拿了菜,孟缙北帮忙洗,然后比划了两下,“这样子切?” 阮时笙说,“我来吧,你太慢了。” 孟缙北也没走,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阮时笙炒菜的时候他开口,“周家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想约一顿饭。” “周家?”阮时笙转头看他,“我姑姑家?” 孟缙北说,“对。” 阮时笙奇怪,“两家有合作?” “没有。” 阮时笙就笑了,“我们家那边牵线的?” 估计是想和孟家合作,阮清竹也算是阮家人,周家那边算她半个娘家,想跟着沾沾光也正常。 孟缙北说,“不是,周老先生自己打电话过来,不过我最近很忙,没有给确切答复,只是跟他说暂时没时间。” 阮时笙呵呵,没说话。 生意场上的事她不懂,不是很好掺和,之前吹了枕边风,让孟缙北不带阮家玩,她都觉得是自己手伸的太长了,有点逾矩。 她看不上周彦平,但这次什么都没说。 孟缙北也没解释太多,等到做好饭,帮忙端到餐厅。 两人吃饭的空档,他的电话响了两次,都没接,只看了一眼就倒扣在桌上。 阮时笙也没问,吃完饭收拾好餐桌,她又上楼去了。 到房间洗漱一番,然后走到窗口,就见孟缙北在院子里。 他在接电话,单手插兜,背对着她。 衬衫西裤,本来长的就高,即便从上往下俯视,也能看出他身姿颀长。 看了一会,她转身回到床上坐着,摸出手机。 这才看到手机上有条未读的信息,是刚刚发过来的,阮清竹发的。 她问有没有时间,想约她见个面。 阮时笙没回复,翻着八卦视频。 不过半分钟,阮清竹的电话打了过来。 阮时笙本不想接,但是想来她应该是真有事,电话不接,她下一步有可能就是到小区门口堵着了。 不太想扯出那么多麻烦事,她还是接了。 阮清竹先开的口声音压的很低,还带了点试探,“你那边方不方便说话?” 阮时笙说,“有话就说。” 阮清竹说,“我们见个面吧,当面说比较好。” 阮时笙说,“你不说我就挂电话。” 那边赶紧开口,“行行行,那就这么说吧。” 她这次语气特别好,不似之前每次的颐指气使,“是这样,之前柠柠你们俩闹得不太愉快,她觉得挺对不住的,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歉意,问你有没有时间?” 阮时笙皱眉,“周可柠?” 她怎么就不信,“她觉得对不住,想请我吃饭?” 她都想笑,“只请我自己吗?” 阮清竹像是被戳破了心思,声音稍有些尴尬,“如果可以带上孟缙北就更好了,之前的事情他对我们印象应该也不太好,这次也向他表示一下诚意。” 阮时笙呵呵,“你老公给他打电话约饭不够,你们这边也要迂回的约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边瞬间卡壳,很显然是被她给说中了。 阮时笙之前以为是周家想和孟家合作,所以周彦平才找上孟缙北。 但是现在阮清竹也出面了,甚至不惜按头让周可柠做小伏低认错请她吃饭来拉近关系,那就应该不只是想合作这么简单。 她能猜到的,大概率是周家那边出了点状况。 阮清竹吭吭哧哧不说,阮时笙也不是非得从她这里才能打听到消息,直接说自己没时间,把电话挂了。 她反手将电话打给了阮城,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阮城笑了,“可算拉得下脸去找你了。” 缓了口气他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上次因为你和周可柠动手,孟缙北开始针对周家公司,他们家好几个项目都黄了,运行中的也出了问题,那边估计想着孟缙北帮你把这口气出了就算了,结果没想到,现在他们在圈内开始受排挤,这才知道,孟缙北一直就没放过他们,这不就急了么。” 阮时笙都快把这事忘了,她也以为孟缙北替她出个头,收拾收拾那帮人就算了。 她有点想笑,起身走到窗口往下看。 孟缙北已经结束了通话,站在墙根那片空地,看着那片光秃秃的土不知在研究什么。 她说,“他居然比我还小心眼。” 第88章:卖惨 阮时笙第二天将画好的两幅画都带去了画廊,没上墙,只是摆放在了二楼小房间里。 练手画的,自己都不满意,怎么可能拿出去售卖。 这边刚放好,楼下就来人了,叫她名字。 她出去,也不算意外。 来人是阮清竹,今天比较素,头发挽着,妆容也很清淡,一身灰色衣裤。 比平时显老,但看着随和。 阮时笙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你怎么来了?” 阮清竹手里拎着东西,仰头看她,“就你自己啊,这么大个店,你自己忙得过来吗?” 她自顾自的走到一旁茶桌处,将手里的袋子打开,招呼阮时笙,“下来吃点心,最近闲着无趣,报了个烘焙班,刚上完课,正好路过,就来这了,做的这些点心还是热的,你尝尝看我手艺如何。” 阮时笙盯着她看了一会才下去,走到近处瞟了一眼,看着一般般,不如甜品店里卖的精致,但也不算太难看。 她没吃,只是坐下来,“如果你是为了周可柠来的,大可不必,你告诉她,不用赔罪。” 她说,“因为赔罪也没用,我照样厌恶她。” 阮清竹的动作顿了顿,这要是放之前,阮时笙敢这样说周可柠,她早炸毛了。 这次没有,她坐到了阮时笙的对面,“再怎么你们也是姐妹俩,哪还有过不去的仇和怨?” 她又说,“这个事情说到底是怨我的,你没错,柠柠也没错,是我没有协调好你们的关系。” 阮时笙想笑,也是真的冷笑出声。 阮清竹像是没看见,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好,心里是有气的,但你应该气的是我,是我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还把对你父亲的那些怨恨都撒到了你身上,所有的错都在我,跟柠柠无关,只是,笙笙,妈妈也是个凡人,这么说不是让你一定要谅解我,只是经理了那些,让我做到完全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他一走了之,我这些苦这些怨,自然就会控制不住的都对着你。” 她垂下视线,长长的吐了口气,第一次提到了那个男人,“我当年太年轻,被你两个舅舅保护的太好,完全没有防人之心,以至于被人骗了个精光,你父亲走之前,我们是大吵了一架的,他言语恶毒,诅咒我,也诅咒你,甚至差点动手,气得我当晚就进了医院,死亡线上徘徊一遭,差点没救回来,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后来你出生,我状态急转直下,每天不是想弄死你,就是想弄死我自己,你舅舅没办法,这才将我们两个分开。” 她深呼吸一下,虽不明显,但能看出来眼底开始泛红。 她说,“那时你大舅妈已经皈依佛门,就只能把你寄养在二舅舅家里,你二舅妈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年我出事,她嫌我给家里丢了大人,没少对我冷嘲热讽,我与她关系不好,她也就不会给你好脸色……” 顿了顿,她继续,“我知道你过的不好,也是想过把你带走的,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我花钱雇人去查过你父亲下落,你说我没用也好,下贱也罢,我那个时候确实是还存了一丝希望,他若是还能回来,我就把你接回来,我们三个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应该是真难过了,她转头看向窗外,眼角湿润,表情紧绷。 这是阮时笙第一次看到她哭,看着不像是撞的,但是要说她有多大触动,其实是没有的。 这些年她对周家了解不多,但也从阮家人的嘴里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周彦平对她不错,不说捧着宠着,但也是敬着的。 她日子过的很好。 阮清竹抬手抹了下眼角,“后来,我遇到了周彦平,他对我不错,我想着就这样吧,我不等了,可我的恨意却并未消减半分,我受过那么多的委屈,总要有人让我来讨伐点什么,这日子才会显得没那么难熬。” 她转头看阮时笙,“你太像他了,你总让我想到他,所以,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 阮时笙皱了眉头,从旁边抽了张纸巾给她,“直接说你的目的。” 她的声音是冷漠的,甚至还带了点厌恶,就让阮清竹表情一顿。 她接了纸巾侧过身把眼泪擦了,又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跟你卖惨,只是想说清楚,你对我们有怨恨是应该的,这些年也确实是我亏待你,但这是我的错,柠柠她怎么也是你妹妹,你不应该迁怒于她。” 阮时笙呵呵,“迁怒?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说,“她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清白,哪次回阮家,她没跟着阮依一起欺负我,当初看上宋砚舟,你们背着我给宋砚舟下药,后来又到处传扬是我喜新厌旧另攀高枝,甚至连她怀孩子打掉都能推到我身上,你敢说这里面她一点没参与?” 阮清竹刚要开口,阮时笙就打断她,“你不要在这里给她洗白了,我自己有眼睛,自己会看,你再这么狡辩下去,只会让我觉得你们图谋不轨,从而看你们更不顺眼。” 说到这里,她放在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有电话进来,是一串号码,她还没有给备注,但知道是谁的。 她对阮清竹说,“我知道孟缙北在针对你们家,你不过是想让我帮忙说个好话。” 她摆摆手,“要想求情自己去找他,我不可能听你们说一句好话。” 简直是开玩笑,孟缙北本就是为她出气,她调过头来劝,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她也压根没想劝,也就是不方便,要不然都想让孟缙北帮她收拾收拾阮家那些人。 说完话她把手机拿起来,将电话接了,“哈喽。” 那边是司清,问她在不在店里,看样子是要过来。 阮时笙对司清印象还行,也不避着,告诉她直接过来就行。 俩人聊了几句后挂断,阮时笙对阮清竹说,“我有朋友要来,就不招待你了。” 阮清竹盯着她看了几秒,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阮时笙说,“把你的东西带走,我不太喜欢吃甜点。” 阮清竹看了看茶桌上的东西,犹豫几秒,还是重新装起来。 她出去不过半分钟,司清就来了,开了辆大越野,往门口一停,很是扎眼。 阮时笙走到门口,“这么大,都挡我店里采光了。” 司清拎着水果来的,“上次过来喝了茶,这次给你送点水果。” 俩人进去,司清自己去把水果洗了,过来坐下,“你这也没开业,怎么总在这?” “家里没意思。”阮时笙拿了串葡萄,揪了一颗放嘴里,“嗯,挺甜。” 司清笑了,“喜欢我下次再给你送点,我挑水果很厉害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不太自在,转了话题,“你的画呢?拿过来了吗?” 阮时笙指了下楼上,“楼上那小房间,你可以自己过去看。” 里边不只是她的,还有别人的库存,她的立在地上,别人的都已经上了墙。 司清也是没客气,起身上楼。 阮时笙葡萄吃完,去抽纸巾擦手,视线扫过外,这才注意到阮清竹居然没走。 她站在马路对面,直直的看过来。 阮时笙没当回事,又坐回来。 不过几秒钟,她的电话响,阮清竹打来的。 阮时笙接起,看一下外面。 电话里响起阮清竹的声音,“那个女的是谁?” 她说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语气带着不可置信。 第89章:遇到 阮时笙没太反应过来阮清竹的话,“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阮清竹重复,“你店里的那个。” 阮时笙抬头往楼上看了看,“怎么了?” 电话里能听到阮清竹沉重的呼吸声,像是被气够呛。 俩人隔着一条街,又隔了层略微反光的玻璃,看不清对方眼底的神色。 阮时笙猜,阮清竹应该是一直没走,也就看见司清进门时是拎着东西的,而她没有拒绝,甚至入了口。 阮清竹一向要面子,下不来台本来就有气,又见他区别对待,估计火气更甚。 她没见过司清,问问也正常。 阮时笙说,“那是我朋友。” 阮清竹问,“什么时候交的朋友,她是什么人?” “你问的太多了。”阮时笙不太高兴,“有这个时间去管管你自己闺女。”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看出去,阮清竹还没走,就在那站着。 过了半分钟左右,司清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阮时笙。” 阮时笙抬头看她,见她神色很是认真,“我想买你的画。” 谁能想到了,阮时笙上楼,才知道司清看上的是她那幅人物画。 原本立在墙边,用白布盖着,被她给掀开了。 阮时笙不明白,“怎么会看上这幅画?” 司清并没有回答,而是问,“这是谁,你家里人吗?” “不是。”阮时笙过去将画盖上,“这幅也不卖,你说你,怎么总能看上我的不卖款。” “这个也不卖?”司清说,“我看落款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画的也不卖?” 阮时笙说,“这个不卖。” 她想了想,指着自己的另一幅,“你若是不嫌弃,这一幅我送你,不要钱。” “嫌弃。”司清倒是不客气,“我不要。” 那阮时笙就没办法了,“要不你就再等等看吧,以后可能还会碰到有眼缘的。” 她转身出去,走到门外发现司清没跟出来。 她站在那幅画前,再次掀开了白布,盯着画看的认真。 阮时笙等了会儿开口,“你认识画里的人?” “不认识。”司清说,“我喜欢人物画,觉得你画的这个人眼睛里是有感情的。” 阮时笙嗤笑,“这是我从证件照上临摹的,你看这人表情那么木,怎么可能眼睛里有感情,你看错了。” 她往外走,“走了走了。” 等她下楼坐了一会儿,司清才下来,她明显有心事了,频频走神。 半个多小时左右,她起身告辞,走之前又往楼上看了看。 …… 快中午的时候孟缙北打来了电话,说他有事情,午饭就不一起吃了。 阮时笙也没所谓,聊两句就挂。 原本打算关店回家,结果出门就看到了贾利。 贾少爷开了辆新车,敞篷跑,说是安城没现货,等了几个月才调过来的。 他拍着方向盘,“上来,哥带你兜一圈。” 阮时笙先问,“你昨晚有没有出去喝酒?” “放心吧。”贾利说着话下车来,绕过车头给她开车门,然后从后边推着她肩膀,将她推上车,“我这段时间都很老实,毕竟要提车了,不老实,我家老头子不给我钱。” 关上车门,他颠颠的上了驾驶位,“我要是酒劲没过,也不敢开车出来,万一磕了碰了,我得多心疼。” 车子启动开出去,速度不算快,看来这家伙是真心疼车。 绕了几条街,贾利问,“怎么样,不错吧?” 阮时笙哪懂这玩意,“挺好,椅子挺软。” 贾利哼了一声,“性能也好,外观也好,你看一走一过大家都往这看。” 阮时笙嗯嗯的应着,“找个地方吃饭吧,有点饿了。” 贾利将车子开去市中心,那边高档饭店多,他开这种车,总不可能停在小饭馆门口,讲排场的贾少爷觉得那样很掉价。 只是饭店还没找到,贾利就把车子停了。 阮时笙看向路边,“这是咖啡厅,哥哥,你还说你昨晚没喝酒,开两圈车你就得喝个咖啡醒脑?” “不是。”贾利看向前面,“那女的瞅着眼熟。” 阮时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离的不远不近,站在路边的是安澜。 贾利说,“那天拍到的照片好像就是她和孟先生。” 一说他才又想起这一茬,赶紧问阮时笙,“你后来有没有问孟先生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误会?” 他说的是那天发给阮时笙的照片,孟缙北大半夜和一个女人在外边,看起来像是在搂抱。 阮时笙看向安澜,她正拿出手机拨电话,然后贴到耳边。 她穿着修身的西装,踩着高跟鞋,一副工作时的状态。 阮时笙说,“是她,不过当时这个安小姐遇到了些麻烦,让孟缙北去帮忙处理的。” 她倒是没问遇到了什么麻烦,大半夜的不找自己家人,反而去找孟缙北。 贾利皱眉,“你有没有问他们俩的关系?” 阮时笙没有直接问过,但是孟缙北有说,“他们俩就是生意上的伙伴,没别的。” 贾利挺相信孟缙北的说辞,当下就放心了,“这样啊,那就好。” 他话刚说完,一辆车在安澜不远处停下。 她赶紧把手机放下来,往那边迎了两步。 那辆车阮时笙认得,车上下来的人她也认得。 是孟缙北。 不只是他一个人,车里还有别的人,一起跟着下来。 安澜迎上前说了两句,随后大家一起进了旁边的饭店。 贾利说,“看这样是谈工作。” 阮时笙拍他一下,“走吧,我们也找个地方吃饭。” “还找什么地方?”贾利说,“就在这附近吃了。” 之后他下车,走向刚刚孟缙北和安澜所去的饭店。 没选这一家,而是选了隔壁的。 俩人在包间坐下后,贾利把手机摸出来,“给安洵的小子发个信息,问问他在哪。” 阮时笙说,“平时也没见你跟他关系多好。” 贾利呵呵,“这不是看见他姐了,就想起他了。” 电话打过去,安洵在家,听声音懒洋洋的,似乎还没起来。 贾利按了免提,手机放在桌上,说自己在外面吃饭,问他来不来。 安洵说不来,说他不饿。 贾利砸吧着嘴,“行吧,那就咱俩吃吧。” 阮时笙嗯一声。 结果电话刚要挂断,就听安洵问,“还有一个人是谁?” 贾利报了阮时笙的名字,那边就静默几秒,之后问了地址。 “你不是不来?”贾利说,“怎么的,我请不动你,阿笙就行?” 安洵笑了,故意开玩笑,“主要是跟你说两句话说饿了。” 没再说太多,电话随后挂断。 安洵来的很快,直接进了包间,“我还以为又是一大帮兄弟。” 贾利示意他先落座,“没有一大帮兄弟,那帮人都跟你一样,估计还在被窝里。” 安洵坐到阮时笙旁边,“怎么想着叫我出来了?” “看见你姐了。”贾利说,“在隔壁饭店谈生意。” 安洵也并不意外,“原来如此。” 菜都已经上了,三个人慢慢悠悠吃完,贾利走到窗口往外看,孟缙北的车子还在楼下停着,证明人没走。 他说,“你说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赚那么多钱干什么,钱够用的话,就好好享受得了。” 他吃舒服了,打了个嗝,还活动了下脖子,“这美好时光都浪费在生意上,真是亏。” 阮时笙说,“你家长辈要是都这么想,现在就得你出去蹦跶赚钱了。” 贾利回头看她,一瞪眼睛,“少在那煞风景,我感慨两句,你不附和我就算了,还反驳我。” 说完这话他又往楼下看,然后哎哎,“他们出来。” 第90章:这都告诉你了 阮时笙和安洵都没动地方。 安洵不知道孟缙北也在楼下,不甚在意的说了句,“出来就出来,那么激动干什么,平时又不是见不到面。” 贾利说,“阿笙,你不跟你老公打声招呼?” 安洵一愣,转头看阮时笙。 阮时笙说,“跟你姐谈生意的是我老公。” 安洵这才站起来,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还真是。” 贾利又叫阮时笙,“你不过来?” 他刚问完,安洵那边就开口了,“孟先生。” 两家饭店离得近,包间在二楼,即便他声音不大,楼下的孟缙北也听到了。 他抬头,有些意外,比他更意外的是安澜,“阿洵?” 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孟缙北的视线落在旁边贾利身上,“贾少爷。” 贾利被他点名,像是被吓了一跳,赶紧趴在窗口,嘿嘿笑,“孟先生,阿笙也在。” 他说完话,孟缙北就看到阮时笙了,她站在那俩人身后。 贾利给让了位置,她才走到窗口,“你们也刚吃完?” 安澜开口,“阮小姐也在。” 她又看向安洵,“怪不得,你小子。” 安洵转身消失,没一会从饭店出来,“多巧,吃个饭都能碰上。” 阮时笙跟着下楼,走到孟缙北身边,“我刚刚看见你们了,但一看你们就是要谈生意,就没打扰。” 安澜开口,“也不是谈生意,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没关系的,你叫我们好了,大家还能凑一桌。” 阮时笙转头看孟缙北,孟缙北说,“是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要是知道你在这,就早点谈完了。” 他又看向安澜,“好了,没什么事,我先撤了。” 他牵着阮时笙的手,“走吧。” 阮时笙跟贾利打了招呼,又对安洵摆摆手,跟着孟缙北上车。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能看到安洵走到了安澜旁边,不知说了什么,安澜转头看他,表情不咸不淡的。 最后那几个人在后视镜里变成一个黑点,直到彻底消失。 孟缙北这才开口,“安小少爷怎么会在,饭桌上他姐还说他在家睡懒觉。” 阮时笙哦了一声,“这不是看到你们了,贾利就把他叫来了。” 孟缙北说,“他姐说一般人叫不动他,看来你们关系不错,一叫他就出来了。” “你们关系也不错。”阮时笙说,“安小姐连这个都跟你说。” 孟缙北转头看了她一眼,“我问的。” 这倒是让阮时笙意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孟缙北说,“看你们经常在一起,可他似乎也不是好玩的性格,好奇为什么他能跟你们相处到一起去?” 阮时笙笑了,“好奇这个干什么?” 孟缙北没回答。 他把阮时笙送到画廊,跟着到店内坐了一会,然后才去公司。 他走后阮时笙也驱车回了家,车子刚停在院子里,就接到了阮云章的电话。 她很意外,他们俩关系并不亲近,通常有事的时候才会联系。 将电话接了,阮时笙问,“怎么了?” 阮云章问,“忙不忙?” 阮时笙说不忙,他就说,“不忙就抽时间回家坐坐,别整的出嫁了就好似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一样。” 这话听阮时笙差点笑了,她没出嫁的时候,搬出来自己住,也是摆出一副要和阮家人断绝关系的姿态。 哪里是结了婚才这样。 她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想起阮清竹找她,她也不兜圈子,“想替周家说情?那你们找错人了,应该去找孟缙北,又不是我在为难周家,跟我说没什么用。” “不是。”阮元章说,“我替他们说什么情,那么大一家的人,他们自己不能想办法,还要我去操心?” 他这么说阮时笙就放心了,“不替他们开口就行,免得伤了我们的和气。” 阮云章嗯了一声,“主要是你二哥有的时候会念叨你,你也知道他很忙,公司的事情你大哥管的不多,几乎都扔给他,他没那么多闲暇的时间去见你,晚上下班的时候总爱念叨念叨,说你没结婚的时候在家,至少还能碰到面,现在想见面都没时间。” 提到阮城,阮时笙心就软了,“那等我有时间回去看你们。” 阮云章说,“今天我们都不忙,要不你就晚上回来吃个饭。” 阮时笙故意问,“需要带上孟缙北吗?” 阮云章听出了她的试探,啧了一声,“你爱带不带,随你们。” “那就不带他了。”阮时笙说,“免得到时候我们饭桌上说话不方便。” 阮云章开玩笑,“也行,那就你自己回来,少张嘴,我们还能少做点饭。” 看他这姿态,似乎真的不是奔着孟缙北去的。 等快傍晚,阮时笙打电话给孟缙北。 他最近很忙,事情很多,意料之中的晚上要加班。 阮时笙告诉他自己要回阮家老宅。 孟缙北挺不放心的,“我这边抽不出吃饭的时间,要不然我送你过去再走。” 阮时笙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她回去受欺负。 她笑着说,“不至于,现在周家被你收拾的焦头烂额,他们没那个胆子再来找我晦气。” 孟缙北笑了,“你知道了?” 他又问,“不会让你在中间难做吧?” 怎么会,阮时笙说,“我高兴都来不及。” 又说了几句,孟缙北那边有人来找他,电话也就挂了。 到傍晚她驱车回了阮家老宅。 人还挺全,除了结婚分家的阮柏,其余人都在。 阮依看着她从车上下来,又往车上瞟,没见孟缙北,表情有些复杂,说不上高兴还是失望。 阮时笙懒得搭理她,阮城在院子里抽烟,她走过去。 阮城将烟盒对着她,“来一支。” 阮时笙有点意外,“天塌了,我亲二哥居然给我递烟。” 她说着也还是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就着阮城的打火机点燃,“听说你想我了?” 阮城斜了她一眼,“听谁说的?” 阮时笙嘻嘻笑,“我不在家,你是不是不习惯?” “我也不经常回来。”阮城猛吸了一口烟,突然说,“这个家啊,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他将烟蒂扔在地上碾灭,“以前你在这儿,我还愿意回来,你出嫁了……” 他回头看着老宅主楼,“这里就越看越让人生厌。” 等阮时笙的一支烟抽完,俩人进了客厅。 阮修亭在沙发上坐着,“孟缙北怎么没一起来?” “他忙。”阮时笙朝着餐厅走去,看样子菜快做好了,她就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坐在阮修亭身边的阮依哼了一声,“谁不忙,大伯和二哥也忙,但家里有事都回来,他不跟你来,莫不是新鲜感过了吧?” “要不你问问他?”阮时笙说,“你应该有他电话,直接问不就好了。” 阮依撇了下嘴,摆出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 呛了这么两句,大家都不开口了,一直到吃饭。 阮云章从楼上下来,看了阮时笙一眼,“听说你那画廊快开业了,需不需要大伯帮忙出点力。” “不用。”阮时笙说,“您忙您的,我那边朋友也多,有事找他们就行。” 阮依嗤笑一声,“你都嫁人了,还没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划清界限呢。” 阮时笙转眼看她,阮云章也看她。 俩人都不说话,阮依脸上嘲讽的笑意慢慢的就撤了。 她只是梗着脖子说,“我又没说错。” 阮云章又问阮时笙,“听说你姑姑今天去店里了。” 阮时笙嗯一声,听他又说,“当时你对她态度不好,她后来给我打电话哭了,说你对别人都比对她好。” 他问,“当时你店里还有别的人?对方是谁?” 第91章:别以为我不知道 阮时笙一听这话,就知道阮清竹跟阮云章告状了。 当下她有些厌烦,“所以今天让我回来,不是因为二哥想我了,是因为某些人觉得在我那里受了委屈,让你给主持公道?” 阮云章一愣,有些无奈,“你别总这么敏感,我能给她主持什么公道,只是今天听她说你店里有个女人,年岁还不小,你们俩看起来关系不错,我就问一问,你的那些朋友我是知道的,却并不晓得还有什么中年女人跟你来往颇多。” 到餐厅坐下,阮城坐到阮时笙旁边,“中年女人,什么中年女人?” 他问阮时笙,“你现在交友面又广了?” 阮时笙说,“刚认识的,对方想买我的画,就见面次数多了点。” 阮城点头,“这样啊。” 阮二夫人坐在一旁,“不是安城人吧?” 她表情要笑不笑的,“在安城谁不知晓你阮大小姐的名号,安城的画廊不少,怎么也不可能盯着你的画廊不放。” 阮云章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阮二夫人一愣,往常她没少言语讽刺阮时笙,阮云章从未护过她。 今天这两句不痛不痒的倒是让他不喜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菜给阮依,“我说的再不好听也比某些人事情做得不好看要强,我这话只是关起门来自家说,某些人丢脸可是丢到外边了。” 阮时笙刚要开口,就见阮云章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你还好意思说笙笙丢脸,她自小在你身边长大,你为什么没教导好她?” 应该是没想到阮云章会如此较真,阮二夫人眨了眨眼,底气没那么足了,“这、这还能怪上我了?” 她说,“那我们家依依,我们家依依怎么就……” 后边她说不出来了,因为说多了,嘴脸暴露的就多。 她能把自己的女儿教好,却教不好同样出生就在她身边的阮时笙,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有私心。 一直不吭声的阮修亭终于开了口,也是训斥的,“行了行了,难得一家人坐下吃个饭,就你话多,家里这乱糟糟的事哪一件都少不了你。” 见连他也不帮自己,阮二夫人不说话了,但能看得出不太高兴,也带了点委屈。 大家各自安静的吃饭。 好一会儿后,阮云章才再次开口,“那女人想买你的画,买了吗?” “我没卖。”阮时笙说,“练手画的,不好意思卖。” 阮云章又问,“对方是什么人,你姑姑说不认得,应该真不是安城的吧?” “不是。”阮时笙说,“外地的。” 阮云章点点头,“外地的啊。”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对方叫什么知道吗?” 阮时笙抬头看他,不说话。 阮云章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就解释,“好奇而已。” “不知道。”阮时笙不太想把司清扯进来。 阮云章闻言没再说话了。 饭桌上的气氛不好,大家还没吃完,二房母女两个就起身了。 阮二夫人说胃口不好,不吃了,阮依看她离席,也跟着走开。 阮修亭在一旁绷着脸,不满的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阮时笙看着他,想起了一些别的,表情控制不住的带了些厌恶。 等吃完饭,阮时笙没着急走,跟阮城在院子里聊天。 阮城问她,“你跟孟缙北怎么样?” “还行。”阮时笙说,“他对我还不错。” 想起之前在书房外听到的通话,是不错,但应该也就只是不错,不苛待她,不要求她,也不束缚她。 不涉及别的,更像是一种尊重。 阮城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这就好。” 阮时笙笑了,“可不就是,很难得了。” 等着时间差不多,跟阮城道别,她驱车离开。 开出大门的时候后视镜正好能看到主楼的二楼,阮依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灯光映着她袅袅婷婷的身影。 看不清她表情,但应该是看着这边的。 车子开到半路,扔在中控区的电话就响了,阮时笙拿过来一看,又甩手扔到一旁。 开到家,没坐几分钟,门卫来了电话,阮时笙料到了,直接说,“放她进来吧。” 她刚烧好水,花茶还没泡,周可柠就来了。 跟之前的阮依差不多,也是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才进来。 阮时笙从厨房出来,切好了水果,只自己一份。 她也没看周可柠,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有话赶紧说。” 周可柠深呼吸几下,“之前我说过,想请你和孟先生吃个饭,也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接,就只能找过来问了。” 阮时笙插了块苹果进嘴,“不必了吧,你觉得现在这情况,是你请吃一顿饭就能解决的?” 周可柠深呼吸好几下,“你打了我,之前还把我爸也打了,这还不够?非要彻底撕破脸才好?你就真不怕孟家会对你有看法?” “不是已经撕破脸了?”阮时笙转头看她,“难不成你还想着这些事情过去,大家见了面依旧笑嘻嘻?” 至于孟家的人会不会对她有看法,阮时笙说,“但凡孟缙北会因为你们家对我有看法,现在你家公司都不会麻烦这么多。” 周可柠脸色不好看,冷哼一声,“可真是小人得志了,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促成你和孟缙北。” 阮时笙笑了,“怎么能是你促成的?” 她说,“明明是你们机关算尽,没想到我还能绝处逢生罢了。” 她又反问,“可你也不是没得到好处,你一直惦记着宋砚舟,把我们俩分开你上了位,于你来说也不亏,怎么现在还后悔呢?” 周可柠不说话,阮时笙就故意等了几秒才摆出恍然的样子,“难不成是上不了位?” 她语气是猜测的,“听说他父母都接受你了,你们又算了日子,安城谁不知你马上就能攀上宋家的高枝,不会是他父母又不同意你进门了吧?” 她又说,“你前段时间进了医院,听说伤的很厉害,莫不是是因为这个,你打了孩子,那方面又伤的严重,对生孩子有了影响?” 她说一句周可柠的脸色就沉一分,足以见得她猜的全对。 但阮时笙也有猜不到的,“你那天出事,你们家却没报警,可见你们是理亏的,所以真的是你耐不住寂寞出去找了野男人?” 周可柠一瞪眼,“你胡说什么?” “看样子不是。”阮时笙呵呵笑,“不是你主动去找的,却监控里看着又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我猜你当时应该是中了药吧。” 她撇了下嘴,“怪不得你妈那天跟我俩叫叫嚷嚷,非说是我算计的你,可真是有点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真要是我算计的你,你压根没机会脱身,我也会像你一样联系徐年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干脆不给你留活路,你说是不是?” 周可柠表情一僵,没忍住,“你疯了吧,你在说什么?” 阮时笙说,“你急什么,这里又没别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她将水果碗放到一旁,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别以为你和徐年商量的那点破事我不知道,只是你确实手脚干净,没留什么把柄,徐年也愿意保你,我暂时没找到什么证据而已,不代表我脑子不好使,推测不出来。” 周可柠皱着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时笙轻嗤,“放心吧,这里没有录音。” 她说,“你可比阮依那废物强多了,这要换成她早绷不住了。” 她弯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所以那天你到底怎么了?” 第92章:她有什么不对么 周可柠没解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好阮清竹来了电话,她趁机转身出去接,把这个话题给躲了。 阮时笙不甚在意,又坐回到沙发上。 周可柠就站在门口,说话声隐隐的能传进来。 阮清竹应该是见她长时间没回家,猜测她可能来了这边,怕她吃亏,特意打电话叫她回去。 周可柠有点不耐烦,声调控制不住的拔高,“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一直提醒我,我不过就是过来和她说说,她还能把我吃了是怎么的。” 那边又说了几句,她明显深呼吸一下,强压着脾气,“行了,我知道了。” 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她似乎被气的不轻,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 阮时笙还是盘腿在沙发上,装水果的碗放腿上,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手机在看。 周可柠没打招呼,转身快步出去。 直到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阮时笙才抬头,犹豫几秒,起身出门把大门关上,然后上楼去。 她洗漱一番,上了床,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接的很快,她开口,“帮我查个事,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算了。” 那边的人笑呵呵,“还有我老包查不到的事?” “不一定。”阮时笙说,“对方应该捂的严实,查不到也没关系,钱我照付。” 如此说好,电话才挂断。 阮时笙的生物钟有点被养回来了,时间稍一晚,眼睛就有点睁不开。 她随即躺了下来,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半夜听到了车子进院的声音,知道是孟缙北回来了,她也不是很在意,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严。 几分钟后孟缙北上楼,没开灯,摸着黑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然后回到床上。 他没躺下,而是靠坐在床头。 他还叫了她两声,“笙笙。” 阮时笙听到了,但是困顿,嘴都懒得张。 她没有回应,孟缙北也没再叫,只是听声音他在翻着手机,偶尔会点开和回复语音。 对面是孟景南,俩人说的是工作上的事。 没一会儿,手机明显嗡嗡起来,孟缙北下了床。 他没有出房间,而是去了浴室,将门关上,接了电话。 按道理来说,语音都直接点开了,电话就没必要再避着接。 阮时笙混沌的思绪一下子就清明了,瞬间精神,专注地听着浴室那边的声音。 很可惜,什么谈话都没听到,因为孟缙北打开了水龙头,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真是商人,处理事情就是周到,一点空子不给别人钻。 他这通电话只打了几分钟,随后挂断,开门出来。 阮时笙还是那个姿势,他上了床,这次躺下来了,身后贴过来抱着她。 …… 画廊开业这天,光花篮就不知道收了几十个,门口已经摆不下,最后一排一排的摆在窗户前,很是夸张。 当天捧场的人也不少,朋友都来了,不止他们,还带着爹妈。 阮时笙嫁了孟缙北,那些人其实也不算是给她捧场,而是卖孟缙北面子。 场面一度热闹的有些吵闹。 也有人捧场的买了两幅画。 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却能在孟缙北这边刷个存在感,留个好印象,并不亏。 阮家的人也来了,最先来的是阮城。 他进来逛了一圈,“还不错,像模像样的。” 之后又顺嘴说,“比你之前开的那个好很多。” 一说这个,阮时笙神色就淡了淡。 阮城也反应过来,转头看她,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头,“也是苦尽甘来了。” 是的,阮时笙之前也租过店面,同样是想开画廊。 那时候没有钱,阮家连生活费都不给她,一直都是阮城偷偷给她塞钱。 租店面的钱也是阮城给拿的,那时候她想的很好,还信誓旦旦说赚了钱就还他。 结果画廊都没撑到开业,甚至装修都没弄完就出事了。 还是装修工人打了电话过来通知她,过去一看,店面被砸个稀巴烂,连门窗都没有完好的。 报了警,调了监控,那群人蒙着面戴着帽子,统一的黑色运动装,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其实能猜得出是谁干的,不是阮依就是周可柠。 只是没有证据,警方那边也不是很上心,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就是现在阮家有了顾忌,要是没有孟缙北,就阮依和周可柠那个德行,肯定还会做手脚。 贾利也来了,带着他母亲。 阮时笙和贾母有过一面之缘,见状赶紧迎了过去。 贾母都没仔细看就订了两幅画,还有些遗憾怎么没看见她的画挂出来。 阮时笙说,“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要过一段时间。” 贾母让阮时笙留一幅给她,当她捧阮时笙的场。 贾利搂着他母亲肩膀,“妈,你真好。” “不是看你面子。”贾母说,“你跟人家学学,天天就知道开个跑车出去泡妞,你学学人家也弄个营生做做,我倒也不希望你赚多少钱,赶紧找点事做,天天晃荡晃荡,看得我都眼睛疼。” 贾利缩了脖子,“你夸她就夸她,还损我两句干什么?” “多说一句话的事。”贾母说,“不费什么劲。”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这边聊了一会,孟缙北来了。 他一来,跟那天酒会上的情况差不多,一大帮人都凑了过来。 阮时笙没想往跟前凑,但孟缙北冲她招了手,她只得过去。 孟缙北揽着她的肩膀跟大家寒暄,没提她,但这姿态摆的很足,任谁都看得出俩人夫妻感情不错。 外界其实一直有关于他们俩的揣测。 阮时笙名声不好,嫁入孟家也是出于商业上的考量,很多人猜测俩人即便走不到离婚那一步,也是貌合神离的。 还有一些不学无术之人,喝多了拿阮时笙来下注,赌她多久会被孟家厌弃。 此时孟缙北明显要给她撑腰,这种事情也不必装,于是这么一看,倒不如外界揣测那般。 聊了一会,大家散了,阮时笙拉着孟缙北到一旁坐下,“我以为你中午才会过来。” “这时候也不忙。”他看了眼店里的人,“想过来看看。” 阮时笙笑了,“还不错吧,挺热闹的。” 虽然都是人情,但场面好看,她心里也舒坦。 孟缙北转头看她,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脸颊,吓了阮时笙一跳。 他说,“高兴?” “是啊。”阮时笙往后躲了躲,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是高兴的。” 孟缙北看着她疏离的动作,嗯一声,“高兴就好。” 正这么说着话,又来人了。 是司清。 带着她老公。 俩人打扮的挺正式,进门就笑着说恭喜。 阮城转身看向对方,微微眯眼。 孟缙北的视线也定在司清身上。 阮时笙起身,“谢谢。” 司清拉着她老公过来给大家介绍,男人姓宋,在外地做生意。 孟缙北和阮城明显是听过对方的名头,“原来是宋总。” 阮城看向司清,“听口音,宋夫人是安城人?” 阮时笙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司清哪有什么口音,她多少年不在安城生活,口音早就变了。 那宋先生也说,“能听出口音?” 他笑着,“我们回来,一般人听说话,都能听出是外地人。” 阮城说,“还是有点本地口音的。” 司清嗯一声,“老家是安城的,但是很多年前就去外地谋生了。” 阮城点头,“原来是这样。” 客套了两句,司清就带着她老公四处参观了。 阮时笙趁机压着声音问阮城,“怎么了?你刚才那样,她有什么不对么?” 阮城没说话,而是看向孟缙北。 孟缙北正盯着司清夫妇的身影看,阮时笙的话不是问他的,但是他回答了,“没有不对,哪有什么不对。” 第93章:说多错多 司清两口子没在这边待太久,人多实在是吵闹,俩人定了幅画,留了地址后便就告辞了。 他们走没多久,阮家的人姗姗来迟。 很齐全,结了婚的阮柏一家子,还有阮清竹一家三口也到了。 呼呼啦啦一大帮,阮云章和阮修亭先进了店,打量一番,面上看着自然是很满意的,嘴里一直说着还不错。 阮依和周可柠没进来,俩人立在路边,抬头看着牌匾,表情各异。 阮时笙折身出去,“很失望是不是?” 她说,“这个店你们砸不了,是不是快被气死了。” 阮依自小生活顺遂,最是沉不住气,见没别人在,就阴阳怪气,“真是攀上高枝了,说话就是硬气,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但凡没有孟缙北,你以为你这店开得起来?” 周可柠看了她一眼,阮依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闭了嘴,表情还有些懊恼。 阮时笙并不当回事,“敢做就敢当,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她说,“我知道那个店是你们找人砸的,你们认不认都不重要,我这个人,若想报复,不至于在这里套你们话非要找点证据出来,我心黑,直接下手就行了,怎么出气不是出,守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心里舒坦才最重要。” 她笑着,“不是吗?” 周可柠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已经不拄拐的周彦平。 上次她和阮时笙起了冲突,阮时笙二话不说找人把周彦平打了一顿。 她确实是,想要报复,随便找个借口或者不用借口,直接下黑手。 她咬着牙,“我们等着看,你这个德行,孟缙北早晚踹了你。” 早晚,早晚,她天天只会说这么一句。 这时阮清竹从店里出来,快步到周可柠身边,“怎么不进去。” 她说着话,身子半挡着周可柠,一副怕她被阮时笙欺负的模样。 阮时笙想笑,这是多心虚,才会以为她在光天化日,尤其是自己新店开业的好日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大家找不痛快。 她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店。 阮家人已经像模像样的各处参观了,孟缙北在小沙发上坐着,她走过去,“人有点多,你要是嫌烦,可以先撤。” 随后她压着声音,“我都有点嫌烦。” 孟缙北拉着她坐下,“不烦。” 旁边有水果和零食,他剥了颗糖给阮时笙,“看样子你这得忙一天。” “差不多。”阮时笙说,“开业第一天,事情是会比较多。” 她向后靠,“想来今天生意也会不错。” 只是有点可惜,全是人情账。 阮依和周可柠过了半分钟才进来,阮依没朝着孟缙北凑过来,甚至都没往这边看,跟周可柠一起欣赏墙上挂的画品去了。 贾利等了会过来,拿着账本,“开大张了。” 他给阮时笙看,“这些这些,都被订出去了,前段时间刚挂墙上,一会儿又都得摘下来。” 今天来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他招待的,画被卖出去,也都是他在统计。 他手里拿着记账的笔,“我等会给快递打个电话,跟他们约个时间过来取货。” 说完他砸吧嘴,“这么看我也得开个店,有这些人情在,就不愁卖不出去货。” 阮时笙说,“那你在我这干,算咱俩合伙,给你分成。” 贾利一愣,随后就笑嘻嘻,“我就知道你想让我在这帮忙。” 他一扭身坐到阮时笙另一侧,“我还以为你是打算给我开工资,没想到是拉我入伙。” 说到这里,他不管不顾的搂着阮时笙胳膊,头枕在他肩膀上,撒着娇,“还是我们家阿笙有良心。” 扭扭捏捏了几下,才反应过来孟缙北就在旁边看着。 他早不怕他了,想了想,干脆伸手将阮时笙整个抱住,“我们姐妹之间,孟总你不要太介意。” 孟缙北将视线转向一旁,“眼睛疼。” 阮家人逛了一圈,自然也不可能空手走,也是买了两幅。 贾利帮忙登记联系电话和地址,“旁的人我们都让交定金的,但你们是阿笙家里人,就不走这个程序了,等货收到了再说。” 阮城问,“阮老板给打个折不?” 阮时笙笑着,“别说打折,看上哪个,免费送你。” “看了一圈,没有你的画,要是送我,那怎么也得送你自己的作品才显诚意。”阮城说着就叹了口气,“想当年你作品也挺多,偏偏就一把火,阮老板的瑰宝全都付诸一炬了。” 贾利听不明白,“一把火?什么一把火?” 阮依在旁边脸一下子就白了。 阮城说,“笙笙当年作品也挺多,结果被人一把火都烧了,才导致现在满屋子画作,没一副是她的。” “啊?”贾利很惊讶,“怎么还一把火都烧了?怎么回事?” 阮二夫人赶紧打断,“我看笙笙这边挺忙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会笙笙注意看手机,我们把买画的钱给你转过来。” 阮时笙说好,二夫人又摆了一副慈母的架势,絮絮叨叨,让她不要太忙,开店是很累的一件事,但也要劳逸结合,身体最重要。 说的多了,就把刚刚的话题岔过去,阮依明显松了一口气。 阮家人也怕再多说,露馅的更多,赶紧告辞。 阮城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从店里出去,走到车旁,能看到阮修亭和阮城站在一起,他不知说了什么,表情不是很好。 其实能猜到,无非就是刚刚差点让他们下不来台,阮修亭最是要面子,这是不乐意了。 阮时笙视线收回,就听孟缙北问,“你的画被烧了。” “几年前的事了。”她不甚在意,“当时画的也不怎么样,烧就烧了。” …… 傍晚的时候店里又来了人。 阮时笙正在核对卖出去的画,就听门口的自动感应器播报,“欢迎光临。” 她赶紧抬头跟着说了一句,“欢迎。” 说完了一愣,“杨先生。” 她起身迎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是杨初尧。 他说,“中午到的,出差到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是了,他之前就说过会到这边来出差。 阮时笙引着他各处看,“巧了,今天才开业。” 走到老爷子的画展区,“爷爷的画卖出去了好几幅。” 杨初尧点头,“晚上约了阮二少一起吃饭,过来看你忙不忙,不忙的话就一起吧。” 当初跟杨老爷子对接上还是阮城帮忙牵的线,杨初尧和阮城私下认识,阮时笙是知道的。 她说好,转了一圈,又请他坐下聊。 这边正说着话,又来了人,人还没进来,先开口,“我来晚了是不是?” 安洵一身休闲装,手插兜,姿态懒懒散散。 看到杨初尧,他很意外,“杨先生?” 杨初尧点头,“又见面了。” 贾利在楼上整理小房间的画品,安洵随后上楼去。 不过也就几分钟,他出来,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手里捏着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那边说了几句,他就说,“我在阿笙的店里,也是刚从家里出来。” 隔了几秒,他把电话挂了。 贾利也从屋子里出来,俩人一起下楼。 眼瞅着快到晚上约好的饭局,杨初尧也就没走,一直坐在这闲聊。 十几分钟后门口一辆车停下,安澜下来。 她也是站在门口盯着牌匾看了一会才进来。 阮时笙没起身相迎,安洵过去了,语气跟刚刚电话里差不多,都有点不太乐意,“我才出家门多大一会,你就要追过来,至不至于把我看这么紧?” 第94章:狗粮? 对上安洵的抱怨,安澜也有些不耐烦,“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还不是咱爸吩咐的,让你以后晚上不要出来瞎晃,到时间就回家,白天那么多时间怎么还不够你出来玩的,有什么事非得大晚上处理?” 她话说完才看到店里还有个熟面孔,跟刚刚安洵的反应是一样的,“杨先生,你也来了?” 她走过来,“是知晓阮小姐画廊开业,特意过来的吗?” “不是。”杨初尧说,“过来出差,正好碰上了。” 安澜眼角瞄了一下阮时笙,似笑非笑的,“那可挺巧啊。” 安洵又回到小沙发上坐下,她自然也跟了过来。 正好这时阮城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打给杨初尧的,说他那边下了班,正赶去饭店。 杨初尧应了两声后挂断电话,出于礼貌,顺势邀请了店里其他的人。 不等大家说话,安澜开了口,“那就打扰了。” 她有自己的说辞,“正好这段时间接触个项目,想和阮二少碰个头,还愁没机会,借了杨先生的势,实在是感谢。” 杨初尧看着并不在意,“也好,人多热闹。” 如此一说,也就大家一起去了。 到的时候阮城正在包间,见来了这么多人,很意外。 他认得安澜,“安小姐也在?” 视线转向安洵,他打招呼,“还有安少爷。” 都是场面人,应变能力很强,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坐吧。” 阮时笙到他旁边坐下,安澜和安洵坐于一处,贾利挨着阮时笙。 点菜的空档,阮时笙将手机摸出来,放在桌下给孟缙北发了条信息。 等手机放回去,正好家里将菜单递过来。 阮时笙还在翻着,安澜已经报了几个菜名。 她动作微顿,看了一眼对方,安澜视线在菜单上,翻看的很是认真。 人多,每个人能点的菜也就几道,她点的全是孟缙北喜欢的口味。 收回视线,阮时笙点了自己和阮城喜欢的,随后合上菜单。 等服务员退下,安澜跟阮城搭话,提了项目的事情。 看样子她确实是有项目想跟阮家合作。 工作上的事阮时笙插不上嘴,就一手撑着下巴,跟贾利聊画廊明天的安排。 一直聊到包间门推开,都以为是服务员进来了,贾利还脱口说,“可算是上菜了,我都要饿死了。” 说完才发现不是服务员,他张了张嘴,随后站起身,“我就说嘛,这种时候孟总怎么能不在。” 他说,“来来来,坐在这里,我给让位置。” 圆形的餐桌,阮时笙两边都坐了人,杨初尧坐在阮城对面,身边空着,然后就是安澜一侧还有个空位。 阮时笙注意了一下,安澜有个将包从旁边位置上拿起的动作,似乎是想给孟缙北腾位置出来。 只是一看贾利给挪了位置,又掩饰性的打开包翻了翻,也没拿出什么的东西,再次坐回身子。 孟缙北坐到阮时笙旁边,端起她桌上的茶杯,一口干了,之后看向杨初尧,“这位……” 阮时笙赶紧给介绍。 孟缙北点头,“之前电话里听到过声音,还误以为是杨老先生。” 他接着做了自我介绍,又客套的聊了聊商场上的事,之后包间门打开,这回是上菜了。 孟缙北看了一眼端上来的菜,又看阮时笙。 他什么都没说,但阮时笙已然明白,她压低声音,“不是我点的,安小姐没有给我表现的机会,她比我动作快。” 孟缙北不算太意外,点了下头。 阮时笙又说,“她还挺了解你。” 孟缙北侧头,嘴唇几乎贴在她耳边,“她谁都了解,商场上要的就是个周全。” 阮时笙撇了下嘴,挺小的动作,但孟缙北还是察觉了,就笑了一声,又说,“你信不信,你二哥的喜好她也知道。” 阮时笙不太信,转头看他,“真的假的?” 孟缙北还贴靠在她耳侧,她一转头,俩人的唇险险的擦过,弄的二人都是一愣。 还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就听贾利在旁边哟哟哟,“干什么呢这是,我们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阮时笙赶紧挪了挪,尽量拉开和孟缙北的距离,“没干什么,你别瞎说话。” 孟缙北转眼看贾利,“你盯着我们干什么,心里痒痒也找个男朋友去。” 贾利一瞪眼睛,钢铁大直男张嘴就想反驳,但思虑两秒,最后化成娇气的一哼,“才看不上你们这些死鬼。” 这么一打哈哈,饭桌上的气氛比刚刚要好很多,这个尴尬的话题也顺势带过去了。 之后没再说工作,话题落到阮时笙的画廊上。 贾利抱怨,说本来以为开画廊是个挺冷门的生意,没想到今天开业第一天能火成这样,今天光是打包就累的他手都酸了。 阮时笙说,“全是人情,你瞅瞅今天来的哪有几个是喜欢画作的。”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孟缙北,“一大半是想和孟总攀关系的,今天这生意有孟总一大半的功劳。” 孟缙北嗯一声,“所以有好处么?” 阮时笙说,“孟总要什么,尽管说。” 孟缙北勾着嘴角,“还没想好,晚上回去再说。” 他似是随便一说,语气也很正常。 可旁边的贾利又哟哟哟了起来,“晚上回去说?咳咳,你们俩注意着点,我们这一桌都是单身狗,狗粮过敏。” 他一提醒,阮时笙才反应过来孟缙北的话似乎有点歧义,她不自在,只能赶紧瞪着贾利,“你哪那么多话?” 孟缙北给阮时笙夹菜,“狗粮都揣兜里,一桌人,就你伸手来拿。” 阮时笙附和了一句,“谁说不是。” 孟缙北又说,“夫妻相处,自然和你们不同,不是很正常?” 阮时笙附和,“谁说不是。” 说完感觉不对,啊了一声,她转头看孟缙北。 孟缙北想笑,也确实是笑了,提醒她,“吃饭吧。” 阮时笙低头吃菜的时候,视线扫过安澜。 她正端着杯子喝水,目不斜视,好像刚刚的玩笑话一句都没听到。 饭桌上没人喝酒,所以最后吃饱喝足就散了。 杨初尧要回酒店,站在饭店门口,阮时笙说,“我送你。” 她本也是开车过来的,不过是一脚油门的事。 杨初尧没拒绝,“麻烦阮小姐了。” 孟缙北也是开车来的,但他跟着上了阮时笙的车,“阮小姐也送我一程。” 阮时笙说,“我服务周到,直接把你送到家。” 刚说完话,安澜就过来敲了车窗,敲的是副驾驶的。 孟缙北降下窗玻璃,“怎么了?” 安澜说,“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项目,文件发你了,有看吗?” 孟缙北似乎没想起来,“等明天我问问项目经理,不太记得了。” 安澜哦了一声,“行吧,那就明天再说。” 安洵已经走到自己车旁,叫她,“走了,不是说晚上不让我在外边瞎晃,到点就回家么,赶紧走。” 安澜朝着他过去,嘟囔了一句,“这时候你倒是来听话的劲了。” 姐弟俩的车先开走的,阮时笙将车子开到阮城车旁,车窗降下,跟他打了招呼后开走。 先送的杨初尧,之后车子开到画廊,贾利开了自己的车回家。 等车子再次启动,朝自己家开的时候,孟缙北摸出烟盒。 看得出来他是想抽一支,但有所顾忌,烟盒只是在手中把玩。 阮时笙说,“想抽就抽,不用忌讳那么多。” 孟缙北把烟盒放回去,“不抽。” 他向后靠,等到前面红灯,阮时笙将车停下后才说,“今天宋家夫妻俩,你们关系很好吗?” 阮时笙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谁,是司清和她老公。 她说,“算不得好,她想买我的画,我没卖,认识也没几天。” “你的画。”孟缙北说,“你的画也根本没挂出来。” 阮时笙说,“在楼上放着,被她看到了。” “人物那一幅。”孟缙北问,“是不是?” 阮时笙奇怪,“你怎么知道?” 第95章:说了就自然是真的 孟缙北说,“猜的。” 他有合理的解释,“那位宋夫人今天在画廊闲逛,只在人物肖像画前驻足过,其余的看都不看一眼,她似乎偏爱人物画。” 红绿灯切换,阮时笙将车子开出去,顺嘴回了一句,“你连这个都注意了。” 孟缙北没说话,这个话题也就没再继续,车子一路到家,俩人进了屋。 阮时笙去厨房喝水,孟缙北上楼。 也就这个空档,阮城的电话打了过来。 阮时笙接了,放下水杯靠着料理台,“到家了?” 阮城说是,然后问,“你跟那个姓安的关系不错?” “哪个姓安的?”阮时笙说,“今天饭桌上可有两个。” 阮城说,“安澜,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阮时笙出了厨房,朝楼梯口看去,不见孟缙北的身影。 她这才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但又补充,“她弟弟人还行,我跟她弟弟有来往。” 阮城说,“我以为今晚饭局带了她是因为你们俩关系好,既然不怎么样,我也就放心了。” “嗯?”阮时笙不懂。 阮城说,“她想合作,可我不太想,你们俩若是关系好,我拒了的话怕你在中间为难,既然不好,我这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不想合作吗?”阮时笙说,“安家公司规模也不小,可以试试的。” 在商言商,她虽不喜欢安澜,但不能否认安家公司经营的还不错,孟缙北都能与之合作,可见这个公司是靠谱的。 “不试。”阮城缓了一口气,突然问,“姓安的跟孟缙北关系似乎不错?” 阮时笙说,“应该吧。” 俩人似乎认识很久,工作上又一直有来往,之前安澜有事,孟缙北半夜还能为她跑出去,可见关系是不错的。 阮城用鼻子哼了口气,呵了一声。 阮时笙问他怎么了,阮城没直说,但是点了她一句,“你长点心,别什么都不当回事。” 之后他那边有声音,听着是阮云章在叫他。 他对着电话,“好了,你大伯有事找我,先不说了。” 电话挂断,阮时笙捏着手机无奈的笑了笑。 怎么会听不出来阮城话里的意思,他虽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人却是聪明的,想来是一顿饭就看出了安澜并不算藏着的小心思。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身端着水杯上楼了。 孟缙北在浴室,水流哗哗响。 他的手机被随手扔在床上,此时提示灯闪着绿光,证明有未处理的消息。 阮时笙过去将屏幕按亮,显示上面有未查看的微信消息,是安澜发过来的。 发了三条过来,看不见发的什么,都是语音消息。 屏幕上的指纹区域显示出来,阮时笙想起上次孟缙北说要将她的指纹录入,方便随时使用他的手机。 这话她是不太信的,他们这些人手机里秘密多,连被人碰触都是忌讳,何况是随时查看。 后来他再没提,她也就当这事没发生。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了,阮时笙赶紧将手机重新扔到床上。 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孟缙北才出来,跟之前一样,只围了个浴巾,上身赤裸,水珠还在胸膛之上。 阮时笙挪开视线,“你手机刚刚响了几下?” 孟缙北哦了一声,过去拿起手机。 看了两秒,他将语音点开,安澜的声音随后响起,先是说她到家了,然后又说被家里人念叨了几句。 再然后她提起之前一起吃饭时开的玩笑,当时说让孟缙北给她介绍男朋友,这事阮时笙都忘了,但是她在语音里提了,说家里人也催得紧,所以问问孟缙北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介绍给她。 孟缙北头发擦了两下就停了,转过身来,睡衣扔在床上,他拿起,看那样子是要换衣服。 阮时笙被吓一跳,怕他当着自己的面换,赶紧起身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时候正好语音放完,安澜最后是笑着的,说她信得着孟缙北,他给介绍的人肯定靠谱,然后又补了一句,说她把自己的终身幸福就压在孟缙北身上了。 这话仔细琢磨,也是带着另一层含义的。 门已经关上,看不清孟缙北的表情,便也就猜不出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衣服脱掉过去站在花洒下,等洗到一半阮时苼才反应过来,刚刚进来的有些慌张,换洗衣服忘拿了。 浴室里倒也有浴巾,但是让她如孟缙北那般裹着浴巾就出去,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手上动作快了一些,洗完后裹好浴巾,她过去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 孟缙北已经上了床,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似是在发信息。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阮时笙往门后躲了躲,声音呐呐,“我忘拿换洗衣服了。” 孟缙北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 阮时笙看不清他身影,只能听到柜门打开的声音,睡衣就挂在里面,贴身的衣服也在下面的盒子里放着,并不需要特意翻找。 不过想到他拿着自己贴身衣裤的画面,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脸热。 孟缙北那边动作挺快,找到后过来,顺着打开的门缝递进来,“给你。” 阮时笙说了谢谢。 东西拿到手,她快速将门关上,又将身上擦了擦,然后展开孟缙北递进来的衣服,一下子就愣了。 睡衣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贴身那两件。 全新的,展开来没几块布料,全是细带子。 这不就是之前薛晚宜送她的那一套。 阮时笙捏着那几块布料,转头看着浴室门,龇牙咧嘴。 她那天气血上涌,心想着第二天就穿,可不过就是一时逞能,怎么穿,这东西怎么能穿,跟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可她没办法让孟缙北重新帮忙翻找别的,就躲在浴室里迟迟不知下一步该有何动作。 直到外面响起孟缙北的声音,“怎么还没出来?” 阮时笙赶紧应了一声,“快、快了。” 闭了闭眼,她穿好出去。 孟缙北还在翻着手机,没看她。 阮时笙理了理睡衣,朝着衣柜方向看,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套。 还没等有动作,就听到孟缙北说,“过来。” 她被吓一跳,“啊?” 孟缙北说,“你指纹还没录入,给忘了,过来,现在给你录上。” 阮时笙有些意外,“你还真给我弄?” 孟缙北看着她,“说了自然是真的。” 他重复,“过来。” 阮时笙过去,在他的手机里录入了自己的指纹,尝试了一下能解锁,孟缙北才嗯一声,“可以了。” 阮时笙顺势也就进了被窝,跟他一样靠坐在床头,“安小姐想找男朋友?” “她家里让她找。”孟缙北说,“不过她也确实该找了。” 他开着玩笑,“单身女人在这个圈子里很难的,她身边有了人能避免很多麻烦。” 阮时笙用眼角瞥他一下,之前还怀疑他和安澜有点什么,现在能确定,即便是有点什么,也是安澜单向的。 所以那天他躲在书房打的电话究竟是给谁的,前两天躲在卫生间,特意开着水龙头隐藏自己交谈声的电话,又是打给谁的。 …… 阮时笙第二天在店里接到了电话。 刚一接通,对面就不住的念叨,“我老包的口碑算是被砸了。” 阮时笙明白怎么回事,“没查出来?” 对方说是,“没有线索。” 想了想又说,“兴许这俩人就没什么关系。” 阮时笙没接话,只告诉对方钱会照常打过去,让他注意查收,电话就挂断了。 手机放到一旁,她抿着唇,神色沉了下来。 之前让人去查周可柠和徐年有无来往,没查到,但要说徐年找人绑架她,其中没有周可柠的手笔,她也是不信的。 如她昨天在周可柠面前所说,她手脚太干净,以至于她查不到证据。 可徐年进去之后,周家的人曾跟着律师去见过他,这就很可疑。 周家旁支的亲戚,跟徐年八竿子打不着,她能想到的,肯定是周可柠授意的。 第96章:聊的很开心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同城快递车过来,停在了门口。 阮时笙坐在店里刷手机,贾利迎出去,“今天没有东西要发。” 说完才见对方从车上抬了个东西下来,“是有你们的货。” 挺大的一个木箱子,俩人抬进来,阮时笙起身,“什么东西?” 快递员核对了一下单面信息,帮忙把箱子打开。 里面是个一人高的招财猫摆件,金黄色。 快递员说,“外面这层是镀金,您检查一下,没有刮碰就可以签收了。” 贾利很意外,“镀金?” 他上去摸了两下,“真金啊。” 阮时笙问,“谁送的?” 快递员将单面给她,“您看。” 寄货方没留具体信息,只有个联系电话。 她一打眼就认出来了,是宋砚舟。 又看着那一人多高的招财猫,应该是给她开业的贺礼,摆在角落正合适。 她签收之后快递员离开,贾利凑过来,“谁送的?” 阮时笙说,“是宋砚舟。” “宋砚舟?”贾利很震惊,又重复问一遍,“宋砚舟?” 他走到招财猫跟前,“为什么,你们俩不是闹掰了吗?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放不下你?” “别瞎说。”阮时笙说,“大家都是场面人,不过是在做场面事。” 她转身到一旁拿过手机,原本想给宋砚舟打个电话,但想了想,最后改成发信息。 没问东西是不是他送的,只说收到了,并表示了感谢。 宋砚舟那边隔了几分钟才回复过来,只一个字:嗯。 估计是在忙,阮时笙就没再多说。 快到中午,孟缙北打了电话过来,约一起吃午饭。 阮时笙转头问贾利,贾利摆手,“不跟你们一起,我不当那个电灯泡。” 阮时笙白了他一眼,电话里答应了下来。 等着时间差不多,她收拾收拾出门,同时对着贾利,“可以关门了,你也去吃饭,中午没什么人。” 随后她驱车去了孟家公司,到的时候离下班还有点时间。 阮时笙没上楼,在大厅找个位置坐下来。 前台的姑娘认得她,赶紧倒了茶水过来。 茶水还没喝两口,不远处的电梯打开,苏瑶走了出来。 她头发烫了卷,妆容很精致,戴着大圈的耳环,穿了身小套装,短裙短衣,大白腿和腰间的肉都露在外边。 与前段时间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还没到下班时间,她踩着小高跟往外走,几步之后看到了阮时笙,意外了一下。 能看得出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转头过来了,“阮小姐。” 阮时笙点头,“约了男朋友?” 苏瑶笑了,大方的承认,“对。” 她往外边看了看,“他还没到。” 阮时笙说,“上次打了个照面,看对方条件还不错。” 估计是这话刺到了苏瑶,她赶紧说,“是阿月介绍的,对方先追的我,也追了我很久才答应的。” 她这么说阮时笙也明白潜藏的意思,都是女人,谁还看不懂谁的小九九。 她对孟景南是有企图的,也明白她看出来了,所以现在又找了个男人,条件还不错,生怕她看低了自己,觉得她是个只要有钱就能贴上去的女人。 阮时笙说,“那魏小姐对你还挺好。” 随后她又问,“听说好事将近了?” 苏瑶一听这个面上就有点掩饰不住的得意,“快了吧,他父母一开始不同意,但他态度坚决,他爸妈也就让步了,现在对我态度也改观了。” “挺好的。”阮时笙说,“恭喜你了。” 苏瑶抿了一下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那个姜小姐……” 她解释,“阿景的前妻,听说离婚后就消失了。” 她突然说这个,让阮时笙意外了一下,她没说话,只看着对方。 苏瑶问,“小孟总不知对方下落吗?” “怎么?”阮时笙反问,“有事儿?” 苏瑶想了想,“没事。” 她说,“我就是问问。” 正好这时外边有车喇叭声传来,短促的两下,像是一种信号。 苏瑶往外看去,面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意,“我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她小跑着过去,人还没出大厅已经叫起来,“亲爱的,你可算来了。” 声音甜腻腻,还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阮时笙不自觉的跟着看过去,正好看到男人下了车,帮她开车门。 俩人这么看,也挺般配。 又等了没几分钟,下班时间到,陆陆续续有人从电梯出来。 专用电梯那里最先出来的就是孟缙北。 像是知道她等在这里,出了电梯,视线第一时间锁在她身上。 他快步过来,“等多久了?” “没几分钟。”阮时笙说,“茶还没喝几口。” 两人起身往外走,孟缙北说,“这个星期四开标,下个星期出国。” 这个他之前说过,阮时笙问,“要去多久?” 时间似乎很弹性,孟缙北说,“原本只打算几天,但是带着你过去,看看画展,再看看有没有空间谈授权的事,估计要有些耽搁,到时候再看吧,不着急就多呆几天。” 阮时笙点头,“知道了。” 画廊的生意平时没那么好,贾利留在这里就行,他一个人也应付得过来。 俩人去吃了饭,也没耽搁太长时间,结束后又回了公司。 孟缙北想让阮时笙上去坐坐,阮时笙觉得无趣,办公室就那么大,要么坐沙发,要么累了进休息室,不如回画廊刷手机。 她拒绝,孟缙北也没再坚持。 他下了车,阮时笙看着他进电梯才启动车子要离开。 只是还没开出去,副驾驶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胡凉笑呵呵,“我看到孟总从这里下去,就想着车里肯定是你。” 阮时笙有些惊讶,客套的问他吃饭没有。 胡凉说在医院吃的,他父亲还在医院,中午过去探望,在那边一起吃的饭。 说到这里他就提了一嘴,“我跟我父母说起了你,我能有这个工作,全靠你帮忙,他们挺想感谢你的。” “不用不用。”阮时笙赶紧说,“哪里是我帮的忙,我可担不起这个。” 胡凉说,“要是没有你,孟先生不可能给我这份工作,我看得明白的。” 他问阮时笙什么时候有时间,说他父母想登门谢她。 这哪里使得,他父亲还在住院,折腾个病患往出跑罪过实在是大。 阮时笙就是说,“等哪天有时间,我去看望他们。” 不过是一句客套,胡凉也没当真,笑着说好,跟了一句,“哪天你和孟总得空,去我家,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阮时笙应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胡凉要进门打卡,她也要回店里,就聊到这。 胡凉退了两步,“路上注意安全。” 阮时笙脚踩油门,将车子开出去。 还没到前面转角,她瞟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才发现上面有条未读的信息。 拿过来看一眼,时间在一分多钟前,应该是她和胡凉正在聊天的空档发过来的。 点开来,孟缙北发的,只有几个字:聊得开心吗? 她一愣,不自觉地踩下了刹车,回头看去。 距离太远了,别说孟缙北办公室的窗户,就是公司大门口的人都看不清了。 阮时笙又低头看了看信息,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自主的编辑了几个字发过去:当然开心。 等了几秒,对方没动静,她就将手机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再次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一路到画廊,贾利不在。 她开了门进去找了位置坐下,又把手机点开,孟缙北没有发信息过来。 阮时笙的幼稚气也上来了,再次发了信息过去:聊得很开心。 第97章:把她骂跑了 孟缙北一直没回消息,不知是忙又或是实在觉得她无聊,懒得搭理。 贾利没一会回来了,进门伸着懒腰,“吃饱了就困。” “谁说不是。”阮时笙起身朝着楼上走,“没人的话就躺沙发上睡一觉,我也上去躺着。” 楼上的休息室里有床,她没去,躺到了接待室的沙发上。 说是困,可真让她睡也是睡不着的。 接待室的门开着,没一会儿就听到楼下有声音。 最开始是贾利的,懒懒散散,“喜欢什么自己看。” 隔了几秒钟,是另一个人在问,“这的老板不是阮时笙吗?” 阮时笙坐起身,听得贾利问,“你认得阿笙?” “真是她?”对方呵呵,“她人呢,不在?” 阮时笙起身出去,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一低头就看到了楼下的人。 是魏文思。 她一身西服套装,稍退了身上的稚气,显得成熟一些。 她在一楼慢悠悠的闲逛,“还真开了店,阿北哥给开的吧?” 从她说话的语气也能听出她带着点不善,贾利原本在沙发上躺着,此时站了起来,“你是谁?” 魏文思没看他,“你是她雇的员工?” 她笑了,“这么冷清个店,赚钱么就雇员工,别最后倒亏钱进去。” 她又撇了撇嘴,“也是,亏的不是她自己的钱,有人给兜底怕什么。” “亏不亏钱的就不用你操心了。”阮时笙下楼,“魏小姐过来,是要买画?” 魏文思看到她一愣,接着说,“阮老板在啊。” 她视线又转到了画上面,“都是什么野鸡画家,听都没听过。” “那你听过哪个画家的名号,说出来我听听,兴许我能跟对方谈下代理。”阮时笙说,“到时候你不就有机会买了。” 魏文思哪认识什么画家,真让她说,她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 她梗着脖子,不露怯,“国外的画家你也能谈下来?” 她冷笑,“少吹牛了。” 接着她朝墙上的画走近,视线落在右下角的落款上,“真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画家了,听都没听过。” 然后她又问,“哪一幅画是你的,我看看画的怎么样。” 贾利明显不高兴了,“你到底是哪位,说话这么狂。” 阮时笙示意他稍安勿躁,“国外的画家,你想要谁的,真是巧了,过几天你的阿北哥要带我出趟国,去参加画展谈代理,你想要哪个画家的画说出来听听,万一我真的能给你谈下来呢?” “他要带你出国。”魏文思转过身来,不太相信,“专门带你去参加画展?” 阮时笙不接她这句话,“魏小姐不说就算了,既然我这里的画你也看不上,我们也就不招待了。” 她对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 贾利在一旁接话,“不送了,赶紧走。” 然后他又说一句,“装什么装,还喜欢国外画家?能叫得出画家的名字吗?一身铜臭味儿还想装文化人,我呸。” 他声音是没压着的,刺的魏文思脸色一僵,转过头就骂他,“你是个什么玩意,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稍微动动手就能让你日子过不下去。” “哎哟。”贾利手里原本捏着手机,闻言往旁边一扔,抱着胳膊,“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到这儿来撒泼,也不看看这店老板都有谁,你让我过不下去?来来来,我看看你让我怎么过不下去的。” 他转头问阮时笙,“她是谁。” 阮时笙说,“魏家三房的,二房她堂姐叫魏月。” 贾利一听就呵的一下笑出声来,“魏月挺有能耐的,怎么会有这么个草包堂妹?” 他又说,“听说你爹在公司连话语权都没有,你哪来的脸出来耍横。” 魏文思瞪着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有人会这样说话,当下就要撒泼。 阮时笙又开了口,“这位是贾家小少爷贾利,你们两家公司似乎还有合作?” 魏文思表情一僵,她只以为贾利是阮时笙的员工,哪想到是有这一层身份。 原本想骂的话,此时也出不了口了。 关于贾利,她听过名字但没见过人,两家有合作她也是知道的,贾利的大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远远见过一次,气场很强,面前的这个跟他哥可没有一丁点的相似之处。 她脸颊涨得通红,你你你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 贾利说,“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赶紧走,没空搭理你。” 魏文思抿着唇,最后一跺脚,“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出去,车子停在路边,车上明显是有人的。 车窗降着,里边的人探头往外看,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阮时笙不认得。 但贾利知道,“那个是她爹。” 他说,“也没什么能耐,靠着两个哥哥庇护,贾家公司里边数他话语权最低。” 阮时笙转身去倒了杯水,“一天天不学无术,知道的怪多。” 贾利笑了笑,“咱们那一帮子你还不清楚,就这种八卦信息打听的最快。” 不过他又说,“那女的怎么回事,进来说话就阴阳怪气,你们俩有仇?” “算吧。”阮时笙说,“夺了她所爱,你说这是多大的仇?” “她所爱?”贾利有点没听明白,“她什么所爱,你夺了……” 虽然慢半拍,但好歹也不傻,反应过来了,他压着声音贼兮兮的问,“孟缙北?” 他咧着嘴,“她喜欢孟缙北?” 阮时笙挑眉,“想不到吧。” 贾利静默了几秒,“倒也不是想不到,你家那个孟先生确实有很多人惦记,就算结了婚,有些脸皮厚的还是不死心也正常。” 他啧了一声,看向阮时笙,“但是依着你的脾气,不应该是刚才的反应,我以为遇到这种事情,你应该上去挠她脸才对。” 阮时笙笑了,把水杯放到一旁,“不至于。” 为了个男人,不至于。 …… 孟缙北下午来了店里,阮时笙支了画板,正坐在楼上的小房间里画画。 房门关着,房间里很是安静,孟缙北推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手一哆嗦,一笔画偏了。 她哎呀一声,赶紧凑近了看如何找补,然后问孟缙北,“这还没到下班时间,你怎么就来了?” 孟缙北走过来,“过来问问,你和胡凉之前是不是真的聊的开心,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当面说的比较好。” 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阮时笙哼了一声,“还行。” 孟缙北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一点点的移到脖颈处,“要不要我把你接过去,你们俩继续聊。” 阮时笙有点怕痒,赶紧缩了脖子,“别闹。” 孟缙北用手指轻勾她下巴,一下一下的搔着痒,“到底是谁在闹?” 阮时笙只能将画笔放下,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下午不忙?” 孟缙北说,“出来见个客户,刚结束,就绕过来了。” 阮时笙起身,“那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吗?” “要回。”孟缙北说,“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主要是过来看看你老实不老实。” 阮时笙想笑,“我这有什么好看的,又能有什么不老实,店里一天也没来几个人,无趣的很。” “魏文思不是来了?”孟缙北说,“你们不是把她骂跑了,怎么还能无趣,我觉得那画面应该挺有趣的。” 他这么快就得了消息,阮时笙忍不住,“这才过去多久你就知道了,怎么,她去找你告状了?” “她找我告什么状?”孟缙北说,“她又不傻,她惹你,我不收拾她不错了。” 第98章:一旦心虚,就显得不清白 孟缙北说,“是你楼下那个贾老板告诉我的。” 阮时笙一听就咧了嘴,“这是跟你炫耀呢,人就是他骂跑的。” 孟缙北笑了,“挺好的,他是在护着你。” 说完他突然提了另一茬,“刚刚进来看到店里多了个东西。” 阮时笙没反应过来,“啊?” “角落那里。”孟缙北说,“摆件还挺大,金灿灿的直晃眼。” 阮时笙这才知道他说的是招财猫,也不确定贾利有没有告诉他东西是谁送的,她就哦一声,“是挺晃眼的。” 孟缙北看着她不说话,弄的她莫名的有些心虚,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嘴,“这不是新店开业,人家送的贺礼嘛。” “这样。”孟缙北说完从旁边抽了张湿纸巾,阮时笙脸上蹭了颜料,他帮忙擦掉,“谁送的?” 他说,“外边应该是镀了真金,这么大手笔,应该是关系不错的人吧。” 前面那句阮时笙不当回事,但最后这句就让她心里有点别扭。 她和宋砚舟算是关系不错的人么,关系还行,但还不到不错的地步。 脸上的颜料擦掉,她将湿纸巾拿过来低头擦手,“是宋砚舟。” 她说,“他有钱嘛,也就不在意这些。” 孟缙北盯着她看了一会才似笑非笑的说,“解释的合理。” 他工作还有很多事,不能在这边耽搁太久,又说了两句就撤了。 阮时笙送他到门口,“晚上还要加班吗?” 孟缙北说要,又说,“晚上不用等我,估计会很晚。” 阮时笙说好,然后看着他的车开走。 贾利从后边凑过来,“他上去问你什么了?” 阮时笙回头看他,他赶紧说,“一进门他就看到角落里的摆件了,问我,我说不知道,我哪敢说那是你前男友送的,就说我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在了,他上去有没有问你?” “问了。”阮时笙说,“下次他若问你什么事情,不用藏着掖着。” 孟缙北那么聪明的人,贾利又不擅长撒谎,想必看出他的心虚了,所以他才会是那样的反应。 这种事情,一旦表现的心虚,即便她和宋砚舟没什么,都会显得不清白。 …… 城北的那块地皮开标,不出所料,确实是孟家中标。 下午的时候阮时笙接到了孟缙北电话,说部门晚上要出去庆祝,让阮时笙也去。 阮时笙不太想去,生意场上的事她不懂,饭桌上免不了要谈论投标的事,她听也听不明白,觉得无趣。 但是孟缙北说,“你来了我还能找借口早点走,要不然指不定被拉着喝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个,阮时笙就松了口,“行吧。” 孟缙北的电话打完没多久,阮云章的电话也过来了,想必是知晓了中标的事。 她接了电话,叫了声大伯。 阮云章语气很好,问她忙不忙,生意怎么样,又关心她身体如何。 兜了一大圈才提到了城北的那块地皮,问孟家中标的事情她知不知晓。 阮时笙也不打算瞒着,“刚知道。” 阮云章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么多家公司投标,我也就只看好缙北。” 随后他话音一转,说这是个大喜事得好好庆祝,让阮时笙抽空带着孟缙北回趟老宅,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阮时笙说,“倒也不用,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公司会庆祝。” 阮云章啧一声,“我知道,但这哪是一样的,他们那边怎么庆祝都是他们的事,我们这边要有我们自己的表示。” 他话刚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了阮依的声音,“她就是不愿意,她现在飞黄腾达了,就见不得我们家里人好,大伯,你不用跟她说那么多……” “闭嘴。”一旁传来阮修亭的声音,“不爱听滚一边去,就你话多,你姐平时都不爱跟你计较,你还没完没了了。” 真是破天荒了,他居然会骂阮依,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应该也知晓阮时笙听到了阮依说的话,阮云章语气无奈,“别搭理她,你这个妹妹就是被家里人给惯坏了。” 谈话的气氛到底是被影响了,阮云章又叮嘱几句,让她问问孟缙北什么时候有空,带他回老宅,之后通话也就挂了。 阮时笙冷笑,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等到傍晚,她关了店,开车去了孟家公司。 没到下班时间,她直接上楼。 电梯一出去就能感觉到整层楼的气氛都不一样,大家一走一过说说笑笑,状态不是一般的好。 阮时笙去了孟缙北办公室,一推开门,办公室里不只有孟缙北。 孟景南也在,魏月也在。 孟缙北看到她起身,“过来了。” 阮时笙反手关门,“还没忙完?” “还有一点事情。”孟缙北说,“你进来不碍事。” 魏月对着阮时笙点了下头,“阮小姐。” 阮时笙没看她,但是嗯一下算是回应了。 她绕过办公桌直接朝休息室走去,“那你们先聊,我到里边坐一下,聊完了叫我。” 孟缙北说好,又说,“冰箱里有小零食,你看有没有喜欢的?” 进了休息室翻一翻,冰箱里确实有零食,她拆开一包果脯,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 东西还没吃完,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是魏月。 听声音,孟缙北和孟景南都不在办公室。 她说,“阮小姐,听说前几日我堂妹去你店里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惹的贾家少爷很是不高兴。” 她叹了口气,“文思就是心直口快,其实是没有恶意的,我们也给贾家致电了,他们说小年轻吵吵闹闹很正常,并不当回事,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请贾少爷出来坐一坐,有什么误会解开为好。”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她才想起来解开误会,早干什么去了。 而且魏文思去店里叭叭一堆,什么叫惹了贾家少爷不高兴,她也很不高兴好不好,怎么不提她? 阮时笙嘴里有东西,话就说的含糊,“那你们直接给贾利打电话不就好了,跟我说没什么用。” 魏月看着她不说话,但是姿态明显。 贾利是护着她才与魏文思起的争执,如果她在中间调节,肯定事半功倍。 可她凭什么在中间调节,她就不是心胸开阔的人。 魏月不说话,阮时笙也不说,只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几次交锋应该也知道她什么脾气秉性,最后魏月败下阵来,“那就不麻烦阮小姐了。” 她重新关了休息室的门,阮时笙直接往后一仰,躺到了床上,一下一下的踢着腿,没忍住嘟囔,“跟她堂妹一样能装,阿呸。” 求人却连求人的态度都没有,也不知道谁惯的她臭毛病。 等了一会孟缙北回来,魏月应该是走了,他径直进了休息室,过来坐到阮时笙旁边,想了想也躺了下来,“一会儿出发,能抽空偷个懒。” 阮时笙翻身面对他,“魏月怎么在这?” “有个项目,在聊数据的事。”孟缙北也翻身对着她,“今晚的饭局她也在。” 阮时笙皱了眉,“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哪里都有她?” 孟缙北笑了,抬手蹭着她嘴角,“正好赶上了,我哥邀请她,我总不能说不让她去。” 他随后手搭在阮时笙胳膊上,做了一个往怀里揽的动作,“你不喜欢她,咱们就不搭理她好了。” 阮时笙一下子靠近他怀里,被吓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哦,行。” 她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没注意,随后找了个借口坐起身,“我去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