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78娶知青，我靠狩猎让全家吃肉》 第1章 畜生！放开那个知青 “你别碰我……滚开……你浑蛋！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桀桀……别反抗了，这里没有人，今儿个谁也救不了你。” 猥琐的中年男人看着文英梨花带雨的娇美样子，忍不住又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哄劝起来。 “看你是大姑娘第一次的份上，我给你两斤苞米面，再加一斤鸡蛋。那村头的刘寡妇，可没这待遇，你就知足吧！” “我呸！谁稀罕你的东西，你给我滚！” “嘿哟！小娘们儿还挺有骨气，老子就喜欢你这种带刺儿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看我怎么弄服你……” “啊啊啊……不要啊……” …… 王大川醒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令人炸裂的一幕。 大队长刘爱民，像个畜生一样，正在欺负知青文英。 他竟然重生回到了70年代末，回到了这令他悔恨交加的一晚。 上一世，他因为心仪文英，大晚上的冒着风雪前来给她修补快要垮塌的房顶，经过粮仓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件事。 那时的他胆小怕事，并不知屋子里面的人是谁，一度犹豫不决， 直到文英受不了这个屈辱，哭着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将自己溺死在冰冷的河水中，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自然是想要为她讨回公道。 可恨的是，刘爱民却倒打一耙，说王大川求爱不成，在粮仓对文英耍流氓，导致对方自杀而亡。 刘爱民那个时候位高权重，在村子里面掌握了生产资料的分配，村民们心里都不信王大川会做这种事，但也不敢得罪大队长，只能默默地选择了闭嘴不言。 王大川人老实嘴笨，加上无人帮其仗义执言，最终以流氓罪被判为死刑，只等六个月后审判结束，就要被枪毙。 还因为他的连累，家中的老娘和小妹也因为是罪犯家属，遭到刘爱民和村民们的排挤驱赶，去往深山老林里负责开垦荒地。 只是没有想到，他前脚才被关起来，小妹就被一只野猪攻击，死在了山林间。 而老娘悲痛欲绝之下，也一口气不上来，死在家中无人收尸。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如此深仇大恨，令人噬骨难忘。 一直等到快要行刑前期，文英的家人闻迅赶来，利用特权找到王大川的时候，这才得以将真相告知，将刘爱民这个人渣给绳之以法。 刘爱民那些年所做的一切龌龊勾当，也都被村人翻了出来，最终数罪并罚执行了枪决。 文家人只有文英一个女儿，感念王大川在关键时刻，曾伸出过援手，也念他对文英一片真情，后面将他当作半个儿子培养，送进了部队里历练。 十年间，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兵，一步步爬到特种兵教官。后面退役后又给文家二老养老送终，自己则终身没娶，一直孤独到老死。 没有想到，老天爷会如此厚待他，竟然让他重生在这关键时刻。 再晚上片刻，怕是…… 作为男人，他想也不想地抄起墙边的锄头，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畜生！滚开！” 锄头直接勾住对方的脖颈子，将其重重地拽倒在地。 “好你个王大川，你特么的想干什么？还不快快住手！” 刘爱民还想拿官威压王大川。 可惜，回应他的，是王大川狠辣的报复。 手臂一挥，刘爱民的一条膝盖就被敲断，当时就半跪了下来。 “你敢打老子……你不想活了是吧！”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刘爱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用恶毒的眼神瞪着王大川。 “老子打的就是你个王八蛋，去死吧！” 王大川的恨，从另一个时空而来，越久弥新，直接含怒出手。 刘爱民另外一条腿也被敲断。 不光如此，两只手也没放过，咔嚓咔嚓的骨碎声响起，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刘爱民疼得唉哟直叫唤，王大川的动作还没有停，就见其高高举起锄头，再狠狠地杵向那万恶的根源。 蛋……碎了！ 剧烈的疼痛，让刘爱民直接痛得失了声，不多时就晕撅了过去，人还在那里抽搐个不停。 躺在桌子上的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这凶残的一幕，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王大川丢下锄头，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将其包裹住。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不要怕哈，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他的声音，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充满了阳刚正气。 文英很快镇定下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杀人了……你把他打死了是吗？” “不……他没死，这狗东西得活着！” 如此作恶多端的人，吃一颗枪子就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就得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受尽这世间的屈辱，给前世的家人和心上人赎罪。 “文知青，答应我，一定要冷静，等我把这个狗杂碎处理一下，就送你回去。” “外面很危险，你一个人千万别乱跑，成吗？” 他挺害怕她想不开，又去投河。 “好，我等你！” 文英不知道王大川干什么去了，但这个男人眼里没有那种令人恶心的注视，只有真诚的关心和爱护。 这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这个村子里面，谁都会欺负她，只有他不会。 此时此刻，也是她最信任的人，是他把自己从恶魔的手里解救了回来。 王大川只出去了一刻钟，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其速度之快，深怕晚一秒都是遗憾。 看到文英站在那里俏生生的模样，他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肉，压下激动的情绪，提起一旁的鸡蛋和玉米面。 “这是那畜生欠你的，知道你心里膈应，我拿去给村口的二傻，你没意见吧？” “好，我都听你的，给二傻吧。” 说完，文英松了一口气，那些东西不能拿，但也不能还给刘爱民那浑蛋，给村子里面的傻子倒也合适。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道：“那畜生，你咋处理的？” “他啊，这辈子都算完了，你以后看到他，可劲儿地打骂，可劲儿地欺负，我保证他连个屁都不会吭。” “我……谢谢你……” 文英作势就要给他跪下去。 王大川急忙把人扶起：“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粮仓不能待太久，被人发现会有大麻烦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结果，大概是惊吓过度，加上受了风寒，文英坚持到家后就晕倒在王大川的怀里。 王大川急忙抱起她，将她放回炕上，看着对方苍白的小脸，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砍柴生火，修补破屋，熬汤药…… 忙乎了很久，一直到鸡鸣一遍的时候，文英从噩梦中陡然惊醒，呜呜地哭了起来。 黑暗里一盏油灯突然被点亮，王大川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哭，都过去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哈！” 文英顶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像是找到依靠了一般，死死地搂着他的腰。 王大川看着她被撕坏了，还没有缝补好的衣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来，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一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文英这才惊讶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这人的身体就像个火炉一样，能熨烫走身上的寒气。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将其推开，一张俏脸羞得抬不起来。 “你……没回去？” “也……也没睡啊。” 就这么傻乎乎地杵在这里，守着她吗？ 男人面对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还能保持住的能有几个…… 王大川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道：“你有些发热，我不放心离开。你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吗？我很担心你。” 看着对方发亮赤诚的眼睛，还有手里的湿毛巾，文英感动地骂了一句：“照顾人也不能干熬着，你就不会抬个小板凳靠坐一下嘛？” “咳咳……你的板凳坏了，才刚修房顶，被我踩坏了，以后……我给你做个更结实的。” 文英闻言，看了一下屋子，果然，那些漏风的地方，此时都已经被人仔细修补过。 她差一点又要哭死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暖心的男人。 “我……我知道你喜欢我，要不……你娶了我吧！” 王大川瞪直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第2章 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现在生着病，说的都是糊涂话，别想这些没用的，赶紧把这碗药喝了，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 “我会待到天亮后再离开，有什么事，等你病好后再说哈。” 王大川不想挟恩以报，更不想对方将来有一天，对方会后悔。 他们家，是王官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全家人的口袋里掏摸一遍，都凑不出一块钱，拿什么娶一个高干子女？ 文英作为知识青年，只需要再忍耐半年，其家人就会来接她回去。 到时候，她回到城里，会有光明的未来，会有更优秀的男人陪伴左右。 王大川想到这里，眼睛都有些红了，亲手把幸福往外推，没有人知道其中的酸楚。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煤油灯吹灭。 随意寻了一个炕角，就这么坐在地上，靠着炕沿传来的那点余温，度过这漫长的黑夜。 文英有很多话想和王大川说的，但她被灌了一碗药后，脑子本就昏沉，实在是提不起劲，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到鸡鸣三遍时，天色这才明亮。 王大川给文英熬了一锅小米锅，就放在火炉上，用余火煨着。 自己则急急忙地往村子里面赶去。 他的记忆如果没有出现偏差的话，今儿个，其家中小妹就要出大事了，他得回去做顶梁柱，给家人撑腰。 重活一世，没有人能再越过他，欺辱家人一丝一毫。 村子里。 刘家人遍寻不着刘爱民的身影，最终是在刘会计家的院子里，发现淌在血泊里的刘爱民。 原来，这刘会计和刘爱民是堂兄弟关系，二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在任期间不光贪污粮食款，还欺凌弱势群体，强占宅基地，逼死几条人命。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会计当天去乡政府汇报工作，回来得挺晚，结果就发现刘爱民这狗东西，竟然和自己媳妇裹在一个背窝里。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刘会计当时就把刘爱民光屌屌地拖到院子里，用扁担暴打了一顿，将其打得死去活来，一个院子里面都是鲜血。 自古奸情出人命，刘会计把刘爱民打成了一个脑残，自己也面临着蹲大牢的结果。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会计被一群盖帽儿铐走了。 刘爱民则被村民用门板抬上，用拖拉机送到镇上卫生院里面进行抢救。 此时，村民们都围在刘家门口看着热闹，脸上止不住的高兴。 “哇槽，老天爷总算是长眼了，咱们头上的两座大山都倒了啊！” “以后，咱们可算有好日子过了。走走走，赶紧买两串鞭炮放起来，再把喇叭也吹起来，咱们热闹起来，送他们一路好走啊，哈哈哈……” …… 王大川站在人员里面，正好看到这闹轰轰的一幕，一口气弄走两个恶人，这都是他们作恶多端应得的报应。 找到村子里面的二傻时，这家伙正在别人家屋外的猪圈门口，学着猪叫唤呢。 “二傻，你咋还在这里晃悠，走，回去让你奶给你煮鸡蛋吃哈。” 二傻人其实以前并不傻，只是被刘爱民害了后，才变成这样的，这些鸡蛋和苞米面给他，正合适做补偿。 二傻奶奶看到这些吃的，一把年纪的人了，感动得眼泪旺旺的，不停地用衣角擦拭着，看得人心酸不已。 可惜家家户户都难，王大川暂时也只能帮到这一步。 再等等吧，他会想办法改善生存环境，让这一切都变得好起来的。 …… 凭借着记忆，在村子里面左拐右拐，他总算及时赶回了家。 这是一个怎么样寒酸的住所啊？ 茅草屋顶是漏的，窗户用几块烂木条胡乱搭在上面，用麻绳捆住的，泥土承重墙已经开裂倾斜，看着随时会倒塌。 这个家穷得老鼠都懒得光顾，走的时候怕是还要同情地留下一点救济粮。 此时院子里有几个凶巴巴的男人女人，正在疯狂地敲着破木板门，把这原本就烂得不行的房子，都快要拆了去。 “哼！里面的人别想装昏，都给老娘听好了，王小静已经是我刘家的媳妇，50块彩礼钱已经给过了，婚书也找人定下了，再不把人交出来，小心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破房子！” “你个瞎眼老太太，别不识好歹，嫁给我儿刘威，以后王小静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若识相，就该跪下来磕头感谢才是！” …… 这些人肆意辱骂着房间里的人，王大川的母亲马翠兰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刘家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家小静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吃你刘家的饭。” “这个婚事我没答应过，钱也没拿你们一分，你们若是相逼，我母女两个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 马翠兰是真的很勇，这种血性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在这种年月，她一个妇道人家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拿什么养活一双儿女。 可惜，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老实人。 她的婆婆是个偏心眼子的，对他们这一房的人横竖看不上，从来都是热脸贴的冷屁股。 王大川的父亲才四十多岁，就因为劳累过度，丢下他们娘三死了。 而她也因为常年在油灯下绣花卖钱，愣是把一双眼睛给熬坏了。 一个瞎老太婆，除了这点血性，已经没有办法再护住这可怜的女儿。 那刘威就是个烂赌鬼，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好人家的女儿都不愿意嫁给他，就把主意打到王小静的身上，还不是欺负他们一家穷，没有人为他们做主。 上一世，王大川被抓了，没能护住自己的小妹，让她被这家人强抢了去，当天就被拉去入洞房了。 后面又因为他被抓起来判死刑，小妹被刘家嫌弃名声不好，又给撵出了家门。 好好的一个妹子，被人当牛马磋磨，实在可恶。 此时掐着时间来的，早已经有了准备。 他在院子里面扫了一圈，提起一个破烂的犁头就砸了过去。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在这里闹事，我弄死他！” 第3章 撵跑上门抢亲者 刘家的人差一点被砸中，开始还吓了一跳，后面一看是王大川，也没太当一回事儿。 王大川是出了名的软脾气，是个人都能骑他头上作威作福。 那刘威还如往常一般的，对其开口讽刺起来。 “王大川，你在这里狗叫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事儿，滚一边儿去！” “敢误了我的好事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呵……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你特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在这里吆五喝六的，怕是狗尿喝多了，在这里发颠吧！” 王大川嘴皮子多利索的，愣是把这一家人都给怼得倒吸一口凉气。 躲在屋子里的母女两个，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有些吃惊不小。 王小静满脸放光的嚷嚷起来：“娘，是俺哥回来了，他好凶啊，把那一家子人都给唬住了。”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这个老实哥哥给护着，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哥哥再如何不好，但为人诚实，踏实努力，从来没有欺负过她，相反，不管自己有多饿，找到一点好吃的，也是仅着她们娘两个来。 这样的哥哥，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她的吧！ 和她的开心不同，马翠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小静，看着一点你哥，别让他吃亏了。” 如果儿子有事，她就算是个瞎老太婆，也绝对要为儿子拼命。 …… 此时，刘威的娘有些心慌的嘀咕起来。 “见了鬼了，这傻大个今儿个吃错枪药了吧！” 刘威却是被气得不轻，平时都是他欺负王大川的，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哈！长能耐了啊，你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刘威上前就来了一记最狠的，朝着王大川的心窝处就是一脚。 他要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再把狗屎塞对方的嘴里，才能泄心头之恨。 巧了，王大川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也付诸行动了。 刘威这一脚，在他这个比武场上的常胜冠军眼里，软绵如絮，一点攻击力度也没有。 其猛然一出手，就将其狠狠抓在手中，往前一拉扯，咔嚓一声，直接干到劈叉。 刘威哪里受过这个罪，只感受连胯带蛋的传来撕裂的疼痛，整个人灵魂都快要升天了，愣是痛得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只捂着要害满地打滚儿。 啧啧，一不留神，地上的一坨鸡屎被其滚身上去了，看着就挺埋汰。 刘威娘和刘家的两个亲戚见状，怒从胆边生，对着王大川咆哮起来。 “好你个小畜生，竟然敢动手伤人！当我们是吃素的不成。” “打死你个王八蛋！看你往哪里跑！” …… 王大川跑个屁，新仇旧恨都要一并解决了。 前世因为他被抓走判刑，都顾不上教训这一家猪狗不如的人。 现在，他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王大川对付这几个普通人，都没使出看家本领，只一个左直拳，右勾拳，最后再来一个扫堂腿。 简单的几个照面，就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痛苦哀鸣着。 王大川蹲在刘威娘的面前，冷冷的道：“婚书交出来，别惹我！” 这婚书，不同于结婚证书，是一种乡里约定成俗的东西。 上面有男女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些本家人，村里主事人的亲笔签名。 只要上面再加上女方的拇指印，在村子里面就能分到地基田产。 实际上，是不被国家认可的无效婚姻。 只是村民大多不知法，几百年下来都是这般过来的，一直延用到如今而已。 王大川可不想小妹和这家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想想就恶心，这婚书非毁了不可。 看着他那如同杀神一般凌厉的眼眸，刘威娘是真的被打怕了，哆哆嗦嗦的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王大川确认了一遍后，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毁了，然后扯着刘威的脸皮子，恶狠狠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钱给了谁，就找谁要去，以后但凡再听到你们打我妹的主意，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他的手就像是铁钳子，扯得刘威疼得要死，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哭嚎着应承下来。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快放了我吧！” “哼！滚吧！” 王大川让开身子，几人一咕噜爬起来，却是如丧家之犬般，头也不回的逃离了王家院子。 谁也没有想到，印象里瘦弱怯懦，八竿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王大川，此时腰杆笔直，目光坚定，浑身都充满了令人胆颤的肃杀之气。 看着还健在的老娘，王大川有些激动的跪了下去，一把抱住她。 “娘，儿子不孝，让你受苦了。” 马翠兰无神的眼窝里，淌出几滴清泪来，哽咽的道：“娘不苦，娘的川儿长大了啊……” 王大川和老娘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后，这才看向王小静。 “小静，你没事，哥就放心了。” “这个家快塌了，不能再待了，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随我进山去。” 上一世，这房子在他被抓后就垮塌了。 还好，当时老娘和小妹没在屋子里，都跑去为他奔走呼救去了，这才没被活埋。 搬到半山腰去才有活路，那里有个废弃的猎户棚，背靠大山，资源丰富，比这里更合适住人。 今儿个的祸事，是其奶召来的，不将他们这一家人扒下一层皮来，其奶这个恶毒的长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好借着这事儿，顺路把家分了。 王大川心里盘算着，手下动作麻溜的忙碌起来。 娘三用床单，将所有用得上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弄了四五个包袱时，院子里面已经涌进来一群人。 “王大川，马翠兰……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瞧瞧你们干的蠢事，还不赶紧出来跪下，给刘家人磕头道歉，别逼老娘发飙啊。” “谁给你们的脸啦，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凭你们这破烂条件，没有老娘帮衬着你们，狗都不要你们。” …… 其奶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的叫骂着，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周围的邻居都被吸引了过来，将这破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第4章 裤兜里种水稻 王大川将东西收拾好，面不改色的拎起一把砍柴刀。 “哥，你要做什么？别冲动，不能干傻事啊！” 王小静吓得将大王川拦着。 马翠兰也吓得不轻，赶紧摸索着抓住王大川的手臂。 “川儿，你别犯浑，你奶虽然强势，但还不至于……” 王大川语气坚定的道：“娘，咱们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欺负。” “他们今儿个来，是要把小静卖了，此时不拼命，还要等什么时候？”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把事闹大的，你要相信我，有我在，咱们这个家就散不了。” 马翠兰紧紧抓住的手，终于松了下来。 “川儿，你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大主意还得你来定，娘听你的！” 她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不能一直躲在羽翼之下，也是时候顶门立户了。 想到这里，那混浊的眼睛里再没有了仿徨，只是面容肃静地等待着命运的结果。 院子里。 其奶的叫骂声始终没有停。 “恁个糟老瘟的，穷逼破事多，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是不知道老娘的手段。” “国栋，你去，把门给我砸了，看他们还能龟缩在里面多久。” 王国栋是王大川的七叔，长得人高马大的，脑子却不太好使，是王家出了名的惹祸头子。 其奶总共生了七个儿子，五个女儿，在村子里面是出了名的英雄母亲。 王大川他们这一房排行老三，因为其父早亡，孤儿寡母的没人撑腰，平时受尽磋磨。 此时，王国栋摩拳擦掌的走向这破烂的门板，抬起脚板就要踹上去。 结果，脚还没挨上，门板突然被人打开了，用力过猛的他踹了个空，当时就被迫劈了个叉。 “嘶啊……痛痛痛……” 王国栋捂着裤裆处，疼得脸都白了。 呵……就这？ 废物一个，还惹祸头子，惹火了他，让他一辈子做个娘们儿。 王大川冷冷一笑，踩着其腿骨往院子里面行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王国栋的低声哀嚎声，转为高亢入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我的腿……王大川……你你你……啊……” 其奶吓一跳，这可是她的老儿子，赶紧扑上去。 “国栋，你这是咋滴啦……” 王大川举起手中的刀，直接将其拦了下来。 “奶，大清早的你就带着人在这里嚎丧，咱家是谁死了吗？” 其奶被这话气得三尸神爆跳：“啊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死了。” “气死我了，都快被你气糊涂了，还不赶紧让开，没看到你七叔摔了吗？” “你娘是个老瞎眼的，没想到你是个小瞎眼的，就没一个眼神好的。” …… 王大川没有让，就像个门神一样，蛮横的将其继续拦着。 “奶，你骂我可以，我不还嘴，但我娘没惹你，你也骂她，你这还像个做长辈的人吗？” “你……”其奶气结，执拗的道：“她是我老王家的人，我想骂就骂，你一个小辈管得着嘛！” “呵……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谁再敢骂我娘一句，不管是谁，我王大川拼了这一条命不要，也要剁了她。” 其手中的砍柴刀亮了出来，在其手腕上转了一圈，都晃出残影了，最后重重地劈砍到旁边的石磨盘上。 石屑翻飞间，飞溅得到处都是。 其奶被蹦了个一头一脸，吓得节节后退。 此时，她的眼睛被灰尘迷住，难受得睁不开，三两下就揉红了眼。 而且，也被王大川手中的刀吓破了胆，不敢再招惹，只让一旁的人，赶紧帮她吹眼睛。 见其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他转而呵斥起刘威一家人。 “姓姓的，看来刚才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啊，我说过，再敢来闹事，嘴巴都给你们撕烂，你们当我王大川说的话是放屁不成？” 那刘威一家，先是一惊，后看了一下周围密集的人群，腰板很快又抖了起来。 “哼！就凭你个废物，也想在这里耀武扬威？老子就不鸟你，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 这一次来的人，不光有王家的，他们刘家的人也有不少，加起来足有十多个。 王大川就一个人，到时候，看他怎么羞辱他，连本带息的把刚才受的罪找补回来。 刘威心里得意的盘算着。 王大川懒得废话了。 对付这种人，得一次性的给他打怕了，才能让其长记性。 王大川提着刀子就往前冲，其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杀意，凝如实质，那是上辈子当兵后，从枪林弹雨中锤炼出来的，岂是区区普通人能招架的。 刘威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急巴巴的吆喝起身边的人。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赶紧把这个家伙绑起来，再把王小静带走，我今晚上就要洞房花烛夜，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拦着。” 那几人有些发怵，但还是勇敢的站出来，将刘威挡在了身后。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谁让刘威舍得给呢。 王大川没对这些人动真格子的，手中的砍柴刀一直是刀口向上，吓唬为主。 其大开大合的耍了几下，每一招都将院子里面的破箩筐，烂稻草，挑到这些人身上。 他们拼命的挥舞着手里的棍棒，还是被弄得狼狈不堪，不是脸被刮伤了，就是手脚被打得红肿。 除了跳脚咒骂外，也拿王大川没办法。 等到将这些人教训够了，王大川这才一人赏了一脚，将他们踹倒在地。 周围的村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都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牛啤啊，王家这怂货，平时看着没啥用，没想到凶起来这么吓人。” “啧啧……昨天还和他绊了一下嘴，得亏他没发脾气，不然……将老子揍一顿的话，我可打不过。” “那刘威惨了，这次踢到铁板了吧，就仗着有点小钱就作贱别人，活该被收拾。” “他刘威就是个癞蛤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竟然敢肖想王小静，那可是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啊，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他！” …… 村人的话令人恼怒，但刘威最害怕的，还是王大川的铁血手段。 那砍刀，在他身上快速的舞了一圈后，他好好的一件棉袄子，瞬间就变成了烂棉絮。 寒风一吹冷刺骨，忍不住打起了摆子，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恶臭袭来。 这家伙的身下，淹了一大滩黄渍。 村里很多人眼睛很尖的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当即高声嘲讽起来。 “快来看啊，这家伙吓尿啦，羞羞羞，不要脸……哈哈哈……” “哟～这裤裆里裹大粪，都能插秧啦，笑死个人嘞！” “瞧这点出息，比三岁孩子也不如，还想强娶人王小静，回家娶老母猪去吧！” …… 第5章 捡到一条冬眠的蛇 刘威此时悔得肠子都清了，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待下去，真的要怀疑会被吓死。 其老娘也被吓得不轻，那张泼妇的嘴脸收敛起来，脸色难看地替儿子发声。 “王大川，你别伤害我儿，有什么冲着我来！” 她就不信了，王大川还能打女人不成？ 真要如此，这村子里面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这个时候，其奶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红着眼睛怒斥着王大川。 “王大川，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忤逆长辈？” “这婚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休想在这里胡搅蛮缠，赶紧把你妹交出来，误了吉时，你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大川还真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不管是古往今来，男人的拳头都不能挥向女人，除非是战场之上。 但解决问题又不是只有打打杀杀，还有别的办法。 “你凭什么替我妹决定她的人生，她是你生的吗？你奶过她一口吗？没有的话，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吧！” 其奶气的咬牙切齿，颤抖着手指着他的脑袋。 “你你你……你反了天了吧？” “王大川，你竟然敢和你亲奶这般说话，你就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王大川懒得和她打嘴仗，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说啥都没有用。 他对着那些看热闹的村民，大声道：“我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里，我王大川，领着老娘和妹妹要分家单过，从此以后，和王家大族再无任何瓜碍，还请诸位乡邻作个见证。” 众人纷纷惊呼出声。 “什么？你要分家？王大川，你胆儿好大哦！” “你现在住的房子可是你奶分给你们家的，若是真的分家了，是打算冻死不成？” “别意气用事，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 说啥话的都有，但王大川心意已决，根本不受影响。 其奶感觉面上无光，此时她已经知道王大川翅膀已经硬了，不是她能拿捏住的。 50块钱她可以退回给刘家，但是，让她如此没脸面，也绝对不会让王大川好过。 “想分家也行，把你们这些年，享受到的那些好处都给老娘结清了，还要给买断钱，不然休息踏出这个大门一步。” 其奶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过狠的，但如其奶这般像个周扒皮一样的，还真是没有见到过。 要钱还要得这般明目张胆，好似王大川他们家都欠她似的。 王大川冷冷一笑：“人要脸，树要皮，我们靠勤劳的双手养活自己，不曾从你手里拿到过一分钱。” “相反，这些年被你扒走的那些好处多如牛毛，都懒得和你计较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开这个口。” “今儿个这个断亲，可由不得你在这里漫天要价，你若还在这里纠缠不休，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 王大川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威胁起来：“你当年背着我爷偷过汉子，王国栋根本不是我爷的种，你若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定然让你脸面扫地。” 其奶倒吸一口凉气，一张脸吓得惨白。 王国栋和王家人本来就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真要吹出这股妖风来，那她在这个村子里面，可再无脸活下去了。 “你个小兔崽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低声骂了一句后，她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王大川没有想到，只是随意的诈了一句，竟然还炸出东西来，其奶竟然是这样一种人。 大约是害怕了，此时特别想撇清关系。 其奶恶狠狠的继续道：“行啊，不就是要分家嘛，赶紧滚吧，以后生死自负，老娘不会再管你们。” 王大川面上一喜，当即把人群中看热闹的村支书叫了来。 请对方帮着自己写了断亲书，然后又现场找了好些见证人，帮忙见证这一件事。 大家伙儿都挺佩服王大川的，也很同情他的遭遇，倒也愿意帮他签字画押。 于是，前脚才刚办完这个，后脚就已经将家当提着，头也不回的带着家人离去。 管他是是非非，在这漫天风雪飘零的季节，他自然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亲人。 至于那些看热闹和笑话的人，那就等着看吧。 …… 山中的雪路不是很好走，道阻且滑。 王大川用床单把老娘马翠兰背在身上，两手则提着两大包的行李。 王小静不适应这样的雪路，走得磕磕绊绊的，沿途摔了两跤。 但她不是娇气的姑娘，爬起来继续跟上。 足足爬了将近四十分钟，这才看到一座小木屋。 这木屋被大雪覆盖，上面挂着长长的冰棱，这一看就是一个雪屋，怎么看都不像能住人的。 但是木头房子，挺坚固的。 他把老娘放下后，就去找了树枝，将这个房顶上的积雪扫落。 王小静则帮着把门前的雪清除，不然，这个木屋的门都打不开。 两兄妹忙得热火朝天，但这山中的气温，比村子里面的还要冷一些，马翠兰早已经冻得脸色发青，一双手也冻得像个红萝卜。 王大川从房顶上跳下来，然后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把闭着的大门打开，开始清理屋子。 最先弄的就是火塘。 这屋子里面还有一些干柴，都是已故猎人从前留下来的。 至于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人为收刮走了，倒也没有什么好惦记的。 王大川第一时间把火点燃，把老娘安置下来。 她眼睛看不见，啥忙也帮不到，就只能坐在那里，不时的给火里添点柴火就行。 除了干柴，屋子里面还有一张木板床，以及一堆的干草。 这种草里面，往往会藏得有惊喜。 果不其然，将其在里面抖落一番后，见到一条正在冬眠的大蛇。 足有小儿手臂那般粗，是无毒的菜花蛇，足有七八斤重。 此时这蛇一动不动，但一般女人看到了也会被吓死。 他没有声张出去，而是将其用一些干柴包裹着，提到了外面，寻了一个隐敝之所，将蛇给处理了。 这天寒地冻地，吃一点高热量的东西才能扛下去。 把蛇皮剥下来，连着血迹藏在雪堆里，又用砍刀将蛇骨剃掉，再斩成很小的碎肉块，寻了一片草叶子，将其装起来。 然后喜滋滋地将其包起来，递给王小静看。 “小静，快看，哥刚才抓到几只快要冻死的鸟，已经清理干净了，你赶紧把这个肉炖上吧。” 王小静高兴得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了。 “啊啊啊……这么多肉啊！哥，你好棒啦！” 然后很是激动地拉着马翠兰嚷嚷起来：“娘啊，你快闻闻，俺哥好能干啊，这才多大点功夫就弄到这么多肉，我们可以吃上一顿好的了！” 马翠兰不住地点头，来时的仿惶不安，都在这些肉里面，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或许勇敢一点，就能有一个新的活法，他们的好日子啊，终于开始了。 第6章 有人截胡 马翠兰守着汤锅煮饭的时候，两兄妹也没有闲着，木屋里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王小静负责将床收拾干净，这屋子还是挺宽敞的，但床只能母女两个睡，还要给王大川弄个合适的地铺，只能用那些干草过度一下。 等到有时间了，再做一个新的床。 还要再做一个格间，免得被人说闲话。 至于王大川，则提着砍刀进山了，他要排查周围的危险，看看有什么野兽的踪影。 有的话就直接干掉了，没有的话就捡一些枯枝背回去。 再在屋子旁边，搭建一个柴房，不然的话，这种天气烧湿柴，浓烟太大，对人身体不好。 冬天的雪林，说不出来的寒冷，他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破烂棉袄，上面补丁摞补丁的，里面的棉花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此时完全凭着一身正气，抵挡着这寒冷的天气。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看到了一串模糊的兽蹄子脚印。 像是食草动物的，几天前的了，有的部分都被雪层覆盖着，无法深入追踪。 食草动物的杀伤力不是太强，只要不是强壮的野牛，靠一把砍柴刀还是能拿下的。 但如果是肉食动物，那就挺凶险，搞不好会受伤。 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受了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王大川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最稳妥的做法，还是下套。 他的身上别的不多，就是麻绳多。 在这个野兽出没的周围，弄了两三个套索，都是活套，一旦有野兽触碰到这个机关，就会被套住。 越是挣扎，活套就会越勒越紧。 然后又把刚才剥下来的蛇皮，蛇血，还有蛇骨等，用树叶包裹着，在雪地四周，弄了几个浅坑，把诱饵分一分放在坑底，然后在坑口上方设置一个用树枝和绳索制作的机关。 这是针对肉食动物的诱饵。 基本上就是广撒网，时间到了再来查看收获就行。 把这个事儿做完后，又花了小半个时间，捡了上百斤柴背上。 走到半道上，看到一片还算青翠的竹林，想了想，又砍了两颗竹子拖回去。 而这个时候，木屋里早已经煮好饭，母女俩也不怕冷地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着他。 看到他平安归来，所有的担忧这才化为惊喜。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乔迁饭，倒也其乐融融。 将漏风的木棚屋，用这些树枝干柴修补一下，确定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一点风雪钻进来。 接着开始琢磨起打猎工具来。 眼下没有橡皮筋，也没有兽筋，只有才刚砍来的两颗竹子。 这玩意儿用来做弓箭，是最好用的材料。 没有猎枪，只能想办法琢磨一个代替品。 好在他就是个特种兵教官，关于制作武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给他一点时间，再给一点材料，手搓一把土猎枪出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先准备一根粗壮的竹子，在手柄前打一个孔洞，大小刚好能插进一根手指粗的竹枝，必须韧劲很强的那种。 在前端的位置挖一个空槽，能把插进去的竹枝弯曲后，塞进去。 使用的时候，只需要按动一下竹枝，让其极大可能地弯曲。 然后就能把前端的竹箭弹射出去。 这弄得大一点，杀伤力也会挺大，主要是给王小静防身用的。 山中安静，但谁也保不齐会有不开眼的人和野兽摸过来，到时候得有自保的手段。 然后又把一些设置陷阱的小手段，事无巨细地教给王小静。 两兄妹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之时，这才停了下来。 “小静，你烧些开水，和娘早些安歇着吧，哥要去打猎，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你就用这个弓守着这个家，别的啥也不用干，哥自会解决。” 王大川背着自己弄的弓箭，再背着砍柴刀和麻绳，交代了一遍后就要再次进山。 王小静吓到了，赶紧阻拦起来。 “哥，咱们等天亮的时候再去不行吗？这么晚，啥也看不见，你能打到什么啊！” 马翠兰也着急的嚷嚷起来：“川儿，咱别冒险了吧，这夜晚山中是能冻死人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小静孤儿寡母的，可没活路了啊！” 王大川耐心地解释起来。 “娘，小妹，咱们家要断粮了啊，不冒险的话，迟早也是死。” “再说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安全回来，你们就别操心了。” 不弄到猎物，如何换成钱？ 他们现在连盐罐子都空了，御寒的衣服也没有，不想办法在今晚搞到猎物，明天的日子指不定多难过。 最重要的是，很多大型野兽是夜间动物，白天的时候都躲在窝里，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出来。 得趁着这个机会，多捞一点好处才是。 不等她们继续拉扯，王大川强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母女两个拿他没办法，只能在那里提心吊胆地等着。 …… 屋子外面，王大川早在下午的时间里，就领着王小静做了很多个陷阱，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她们的安全。 一路轻车熟路地往山中奔去，主要是去看白天弄的陷阱。 前面的几个，都是还没碰触过的样子，这多少有些令人失望。 不过，山林那么大，想想也是正常的。 继续往雪林深处摸去，还有最后一个陷阱，总要看完了才能死心。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一次还隔着一点距离，已经听到了野兽嘶鸣的声音。 他眼睛一亮，拿出弓箭做好准备，小心翼翼摸了过去。 那是一只体型不小的黑色动物，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是个啥。 主要是所在的地方有丛林，光线很黑暗，如果不是其一直在叫，指引了方向，还未必能将其看出来。 王大川靠近后才惊觉，这只野兽被套中一只脚了，无法挣脱开，这才痛苦不已。 终于开张的喜悦，还没维持两秒，就听到了黑夜里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有人要截胡了。 没有想到，这深山老林里竟然还有人出没的。 在生存面前，一切资源都将分豪必争，自己的陷阱套中的猎物，他是绝对不会拱手让人的。 王大川沉住气，并没有随意动弹，就这么安静的潜伏在雪地里。 第7章 带着猎物下山 一枪之下，那黑色的野兽被放倒，很快就见到两个人，从隐身之处钻了出来。 “哈哈……舅爷厉害，咱们又要发财了啊！” “哼！那还用说，舅爷出马，一个顶两。” …… 二人的声音听着一老一少，加上这声舅爷的称呼，王大川一下子就把二人的身份给锁定了，正是本家出了名的泼皮无赖王强，和他的舅爷狼狈为奸的上山打猎来了。 王强在王家，和王大川是堂兄弟的关系，但也是欺负他最狠的一个人。 如果说王国栋这个七叔是明里的坏，那王强就是暗夜的毒蛇，想起来就阴戳戳的给人来一口。 前些年，他没少在这个人的手里吃过亏。 王大川冷冷一笑，捏着弓箭的手越发紧了。 这二人急不可耐地去弄那只野兽。 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还有很多，除了王大川设置的一个，竟然还有一些前人弄的。 王强倒霉的碰触到了其中一个，当时就被巨大的力量拉扯上了半空之中。 绳索越拉越紧，让其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其舅爷听到动静转过身后，好不容易才发现吊在半空之中的他。 “唉哟……哪个缺德的把你弄上去了，你等着，舅爷来救你了。” 那绳子捆在树干上的，想要解开，得找到这个隐秘点才行。 如果想快速救人，最好得爬到树上去，直接把吊绳一刀砍断。 这是最简单直白的办法。 舅爷终究是年纪大了，那树干上有竖冰覆着，爬了好几下都打滑，死活爬不上去，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而这个时候，王强已经被勒得翻白眼了，眼瞅着坚持不了多久。 舅爷吓坏了，赶紧去当垫脚石，让王强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好歹能缓口气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动了，悄无声息地绕到被打死的野兽身边，将其直接扛了起来。 这玩意儿也就比一只狼重一些，他的力气那么大，都没有惊动到二人就已经把猎物劫走。 一路往回走，沿途又用这个野兽的血，陆续弄了很多个陷阱后，这才满载而归。 …… 而那一边，缓过神来的王强，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后，成功割断了绳子，倒也成功得到自救。 爷两个趴在雪地里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有多可怕。 “狗杂种，别让我找到他，弄了个这么大的陷阱害人，老子差一点就死在这里了。” 王强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然后准备去寻猎物时，自然是寻了一个空，当时就气得在那里咆哮不已。 “是谁？是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啊！” 他不甘心的在树林里开了一枪，以此发泄自己的怒火。 那舅爷则不死心的在周围寻找了一通，很是费解的道：“不应该啊，这野兽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雪地里面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只看到他们两个来时的脚印子，别的地方都是松软的雪层，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呃……莫非，我们刚才其实没有打中？那是什么鬼东西在叫？” 说到这里，舅爷表示有些害怕的惊叫起来。 “强子，咱们八成遇上脏东西了，这林子不干净，咱们赶紧回吧！” 王强也被吓得不清，似乎认同了舅爷的话。 “刚才那玩意儿就黑乎乎的一坨，难说咱们打中……鬼了，是鬼用兽鸣的叫声，把咱们吸引来，差点害死了我！” “我的娘嘞……快走快走……” 二人通过一番脑补后，连滚带爬的冲下山。 据说，当天夜晚回到家中后，就频频做噩梦，愣是被折磨了好一段时间，还把神婆都请来，喝了很多符灰水后，这才好转起来。 却说王大川回到家中后，发现马翠兰和王小静都没有睡着，而是裹着被子，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等着他。 为了节约柴火，也是为了怕烟气中毒，二人不敢点火，屋子里面的温度低得能凝冰。 王大川心疼坏了，当即把火塘点燃，又去门口的林地里面，挖了一些黄泥来，准备做个泥火炕。 王小静说啥也不睡了，非要给他打下手。 他也不阻止，让她去把泥巴和稻草，用锄头搅和成黏泥，自己去砍树了。 这周围的林地里面有很多手臂粗的小树。 这种树的粗细正好合适，用来做承重的床板，都不需要二度加工了。 几乎是一刀砍一棵，不多时就砍了十来棵。 又去捡小石头。 得亏这雪林反光，视线不至于太过模糊，这才能办到。 一切准备就绪，挽起袖子就开始干。 原本的木板床被挪开，将地方腾了出来。 然后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慢慢地将石头堆砌起来就好。 有王小静的帮忙，速度是快了很多。 马翠兰毕竟年纪大了，熬不动的裹着被子睡在草窝里，囫囵的也过了一夜。 两兄妹一直忙到天亮，这能容两个人睡觉的火炕就弄好了。 烧火口就在屋中，但是烟气儿是排到室外的，在后墙上，弄了一个很大的烟囱，比屋顶还要高一些。 里面借用了中空的竹节，每隔一点距离就放一段，中间是有一些弯曲弧度的，能让屋子里面的热气保存得持久一些。 做完了这些后，就是烧火，将这个泥炕盘得干燥后，才能睡人。 王小静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哥……你也休息一下吧，等下再忙呐，你都忙一宿了。” “没事，我觉少，你在家休息的时候，看着一下这个炕，我得下山一趟，搞点盐来才行。” “这个……你昨晚上弄到的那只野兽叫啥啊，当时没看清，我现在去看看。” 王大川也好奇自己弄了个啥，一并跟着去看了一眼。 有些诧异的道：“这玩意儿还真没见过，算了，反正是猎物，那些收皮的人定然认识。” 说完，又交代了一番，把砍柴刀都留给王小静防身，这才背着猎物下了山。 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但还好没有下雪。 村子里面，文英窝在家里一天后，这才收拾好心情，来到村子的水井口挑水。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这才从一群大娘的嘴里，听到了刘爱民和刘会计的下场。 对于这两个畜生的下场，她自然是觉得痛快不已。 也特别感谢王大川帮她教训了这两个大恶人，还帮村民拔除了两颗毒瘤。 接着又听到了王大川分家的消息。 一时间怔愣当场，心里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此时此刻，她迫切地想要见到这个人，想要和对方说些什么。 第8章 为了嫁人下血本了 王大川背着一堆的柴禾下山的时候，就正好见到文英吃力挑水的样子。 她做不来农活，那扁担圧在肩膀上，磨得肉生疼。 两桶水被挑起来晃晃悠悠的，一路上不知撒泼了多少。 正急得发愁之时，突然肩膀子一松，却是有人把她的扁担接了过去。 “让我来吧！” 王大川把自己的背篓放到一户人家的门口，然后往文英家的住所奔去。 她原本应该和所有的知青一起，住在知青大院的。 因为来得晚了，那里都住满了，村子里面就将这个茅屋分配给她住。 原本，这里还住了一个婆婆的，这两年，婆婆也对文英挺照顾，日子马马虎虎的倒也挺过去了。 眼下婆婆才去世半个月，文英的日子就变得有些艰难，不光是生活琐碎折磨着她，还有一些牛鬼神蛇都在打她的主意。 毕竟是一个单身的小姑娘，无人庇护的话，她在这个村子里面迟早是要出事的。 看着王大川将水倒入水缸后，就要离开，文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了，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王大川，前天晚上说的话我没忘，我仔细考虑过了，嫁给你我是诚心的，现在只问你一句老实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 王大川回头看着她，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只眉宇间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愁绪，有些心疼的道：“你……就不能再等等？再等半年，你就能解脱了……” 文英不知他的深意，她只知道，没有男人，在这个乡下过日子有多艰难。 见王大川始终不点头，她有些生气了，直接将其手甩开，重重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干活？只是你的拖累？” “哼！不愿意就拉倒，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这村子里面，稀罕她的人多了去，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愿意娶她的。 王大川一听，自然是着急了，一把抓住她：“你都不嫌我穷，我如何会嫌弃你，我只是……怕我配不上你……” “不！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是个难得的好人，我说你配得上，就是配得上。” 好人……貌似是个贬义词…… 王大川妥协了，他根本没法见到文英嫁给别人的场景。 咬咬牙道：“你若愿意，现在就随我去村里打结婚申请，咱们今天就把手续办了。” 大不了，以后等她后悔了，他再放她自由便是。 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生产大队。 此时已经有新上任的大队长和大队会计，接替了刘爱民和刘会计的工作。 大队长和二人没有什么恩怨，听到要结婚，自然是很官方的对他们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很爽快的在申请报告上加盖了公章。 这个步骤是免费的，倒也挺方便。 王大川把自己的柴禾背上，然后领着文英就直接去了镇上。 原本是想先把东西卖了，弄点钱再说。 文英不懂结婚的事，就怕王大川跑了似的，强行拽着进了公社大门，然后找到负责人。 这人推了推老花镜，对他们作进一步审核。 结果一切都挺顺利，只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被告知要4块钱的工本费，给耽误了。 文英掏空了口袋，也只摸出来一块多钱。 王大川则更可怜，他说自己穷得一分钱都没有，那是真的没有。 “看吧，让你别急，你还跑得飞快，多等我片刻不就好啦！” 文英气恼的叹口气，倒也没话可说，只愁上哪里搞钱去。 二人一转身，就看到王强领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正一脸忌恨的堵在那门口。 凭什么啊，王大川这种衣服都破成这样，连个家都没有的人，竟然要和文知青结婚了。 村里的人都在传，文英家在城里面，背景很硬，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下乡插队也是形势所迫。 村子里面的男人就是顾忌着这一点，这才没敢轻易下手。 没想到，竟然便宜了王大川这个穷鬼。 想到这里，王强的嘴脸就有些不大好看了，因为他也是垂涎了很久的。 今儿个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打结婚证，是陪身边的这个堂妹来打听结婚流程的。 妒忌令人发狂，王强口不择言的斥责起来。 “哎哟喂，分币没有，还敢跑来打结婚证，王大川，你真是丢尽我老王家的脸！” “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要不要哥哥我借一点给你啊？” “只要给我跪在地上学癞蛤蟆叫，叫一声再磕一个头，我就给你一毛钱，你看怎么样？” …… 文英被他这恶心人的手段给气到了，愤恨的道：“少拿你的臭钱在那儿污辱人，你学蛤蟆叫给我钱，我都嫌脏。”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见到文英骂人，不得不说，还怪爽的。 妇唱夫随，他也不能落下不是，于是顺着文英的话头，对其骂起来。 “你个癞蛤蟆闪开啊，挡着别人的道想干什么！” “你……” 王强被他二人气得噎住了，指着他们还想说几句狠话。 哪里想到，他们的背后传来别人不耐烦的声音。 “要吵滚出去吵，还让不让人办事儿啦！” 外面已经聚了好几队年轻男女，都是来办证的。 见王强两人在那里堵着不动，直接上手就推了。 二人立马转移了站火，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干什么啊？先来后到懂不懂？都给我老实的去后面排队，谁敢插队老子对他不客气。” …… “哟，你是什么东西，你想对谁不客气呢？你来一个试试啊！” “呵呵……摆的什么谱，这里也是你能耍横的地方？” …… 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和王强两人闹将起来，场面一度很火爆，都在比谁的嗓门大。 那负责办证的人不得不站出来调停，但没有人理他。 现场乱批麻麻的，在这种大好的日子，差一点就要兵戎相见了。 王大川见状，自然是拉着文英趁乱溜了去，不然等下战火很有可能就要烧到他们的身上。 “太可怕了，这些人是吃了炸药了吧，真的是……有够无语的。” 文英还在生气，却见王大川拉着她，往供销社奔去。 “别人的事儿，咱们管不着，还是先挣点钱吧，不然都没法娶你。” “啊这……实在不行，把我这块手表卖了吧！” “嘶……你还真挺舍得的啊。” 文英为了嫁给王大川，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第9章 被人当街嘲讽 王大川去了一趟大集，先把柴禾给卖了。 足足50斤柴，都是从山里面才刚砍下来的，这些东西不值钱，但好在很好卖，几乎家家户户都需要。 一分钱一斤，卖下来也才只是挣到5毛几分钱而已。 眼下这个时节，好吃顶饿的大肉包子，也才8分钱一个。 王大川把这点钱，全都换成了包子。 因为买的多，那卖包子的老婶子还多送了他一个白面馒头。 他自己没舍得吃，但给了文英两个。 “天冷，你在这里烤火吧。” “我有办法能搞到钱，你等我一下，别擅自行动。” 卖包子这里，有两个很大的红泥火炉，烧得旺旺的。 看在买了包子的份上，老婶子是不会驱赶的，还招呼着他们尽管来烤火。 文英是真的有些饿了。 她这两天不思引食，加上也真的断粮了，说实话，卖手表的心思早就有了，不然就得打饥荒了啊。 王大川和老婶子打了个招呼后，就背着箩筐走了。 眼下这个时代，供销社会有专门收购各种山货的门面房，平时山中猎到的野鸡，野兔什么的，都可以拿到这里进行统一收购。 但是这个价格自然是要便宜很多，卖不上高价。 王大川准备先去国营饭店碰碰运气。 结果，得知他这个猎物卖得和猪肉一样贵，就都挥挥手的表示要不起。 同样的钱，肯定是买土猪肉更划算，那猪身上的油膘那么多，野兽的尽是瘦弱。 这年月，肥肉才是人们的心头好，傻子才买瘦肉。 主要是味道还有些腥，不符合大众的口味，难以出售。 国营饭店卖不掉，王大川也不气馁，转而去了旁边的单位食堂。 这镇上有好些个单位，是有食堂的。 他寻了一个比较气派的单位，就摸了进去。 里面的厨子看了一眼他捕捉到的猎物后，顿时大吃一惊的道：“好家伙，你竟然把这黑乌獐给弄来了，这大冬天的……挺不容易啊！” “啧啧……还是一枪毙命的，枪法还不错啊。小同志，你是猎人吗？是哪个村儿的？叫啥名字？” 王大川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盘问的感觉，上一世都是他这般问别的人，感觉像是个犯人。 于是含糊其词的道：“这不是我打到的，是家族中一个长辈开的枪，趁着赶集就给送来了。” “老同志，你就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皮肉都收了？不行的话，我就只能送到供销售去了，也不愁没有人要。” 这厨子立马将其拦了下来。 “小同志急什么，你要是送到供销社去，那这个可就要亏了，你卖给我，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他让人将一个台称拖过来，将黑乌獐放到上面称了一下。 连皮带骨的，足有42斤重。 这个皮子也是个好东西，厨子也没坑他，给了他一个很中肯的价格，一块钱一斤，略微比猪肉高两毛钱。 对于这个价格，王大川自然是接受的，于是爽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同志，谢谢你哈，祝你万事大吉，我就先撤了。” “哎呀……你先别忙啊，你以后如果还能再猎到这样的大家伙儿，都可以往我这里送啊，我们大院里的老干部，就特别喜欢这种野味儿。” 王大川自然是巴不得，当即和对方握了一下手，“老同志，这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价格合适，我都优先供应给你哈！” 拿到钱，急匆匆去供销社又买了很多东西，大多是一些日常用品，当然，还有结婚用品。 眼下这个年月，四十多块钱的购买力真的很惊人。 结婚要穿红嫁衣，他买的红棉袄，也才只花了四块钱就能搞到一件，一家四口人都要穿新的。 除了这个，别的从里到外，还有被子床单，红蜡烛，红糖等……全都买齐全了。 最后也没忘买了两瓶酒。 虽然没有能力宴请别人，但交杯酒还是要有的。 他现在是人生最穷的时候，但该有的仪式感都会安排上，绝对不会委屈文英一分。 这四十多块钱最后花下来，竟然还能剩下十来块，令人唏嘘不已。 当他背着一麻袋的东西，回到卖包子的地方时，就见到一群知青，正围着文英说着闲话，气氛有些不太友好的样子。 “啧啧……当初也不知是谁瞎传，说你在城里面有靠山。结果呢，今年都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你回城啊？” “就是嘛，你连高考都没资格参加，看样子怕是要等明年了。不像我，我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唉。” “文英，咱们这二十多个知青，一下子走了一大半，女知青里面，就你一个人还在这里苦熬着，真是好惨啊！” “你也莫要羡慕我们，虽然我们没有靠山，但我们自己有能力，通过高考还是出人头地了，啧啧……” …… 这些人是去年12月份，参加高考的第一波人，这才78年春，没有想到，高考通知书就已经到手了。 他们逆天改命本没有问题，值得人为其鼓掌。 但以此来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就过份了些。 文英为什么没有资格参加高考，不就是政审的时候，被刘爱民那个狗东西给拿捏住了嘛。 以此要挟文英，除非把身子给出去，不然的话，她这一辈子都得留在村子里，永无出头之日。 文英是个自尊很强的姑娘，宁愿死都不愿意让刘爱民得逞，这才有了王大川英雄救美的机会。 此时的文英被人说得嘴皮子发抖，半晌憋不出来一个字。 王大川扒拉开众人，中气十足的喝斥起来。 “都已经是末来的大学生了，却只会在这里冷嘲热讽，显得你们很能一样。” “有那点本事，还不如帮帮同伴，共同进步，还能让人高看你们一眼。” “就这落井下石的行为，呵呵了……不过是小人之举！” …… 这些知青当中，也有一个嘴皮子挺厉害的姑娘，当即指着王大川的鼻子叫骂起来。 “我们知青的事儿，要你一个乡巴佬来管，你算老几？” 王大川反手就抓着对方的手指头，狠狠撇了一下。 “我算老几？我是你爹！” “你个不孝女，敢拿手指人，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 他在那里用了巧劲儿，不至于将对方的手指头弄断，但十指连心，肯定疼得不行。 女知青疼得嗷嗷叫的时候，那看热闹的老大婶儿则看得津津有味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臊得女知青无地自容。 第10章 被举报搞破鞋 女知青此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一个弱女子，和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叫劲儿，不吃亏才怪。 向那些知青同伴求助的时候，这些人都挺害怕事儿的，他们有光明的前程等着自己，只要等到雪化时，公路一通车，就会马不停蹄地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不愿意惹是生非的。 所以，这些人各自找了个借口，就跑得没了影子，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这个女知青。 “你可知错了？” 王大川不依不饶地质问着女知青。 女知青怕疼，赶紧连连点头：“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你放开我吧！” “想放了你也行，赶紧和文知青道歉！” 女知青深吸一口气，将愤怒的情绪收敛起来，对着文知青道歉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刚才这么说你，还请您原谅。” 文英难受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很是大度地饶过对方，让王大川放开人。 女知青重获自由，带着满腔的恨意，仓皇离去。 文英有些担忧地道：“咱们刚才算是把她得罪了，她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 王大川没将一个小女人放在眼里，就他们这些知青，读书都读傻了，干啥啥不行的，真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要玩阴谋诡计，他也不是不行，兵法36计他也用得挺熟，保证让这些人后悔招惹到自己。 “别管他们了，先顾好我们自己吧，走吧！我现在已经有钱了。” 王大川把剩下的钱，自己只留了零头，那十块钱的整钱则给文英揣包里。 “以后你管家，我负责挣钱，咱们这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红火火的。” “嘶……这么多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才看到王大川身后背着的沉甸甸东西，用一个麻布口袋装起来的。 “这里面都是啥啊？你从哪儿弄来的？” “嘿嘿……不告诉你，这都是给你的惊喜，等回家后再说。快走吧，等下人都下班了，咱们可就白跑一趟了。” 二人风风火火的赶过去后，还真的就见到那负责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午饭去了。 “哦哟，又是你们两个，咋的？钱凑齐啦！” 二人赶忙把钱递了上去。 对方把他们之前的结婚证找出来，上面的信息都已经填上了，就只差盖一个戳，就能生效。 于是，只花了一分钟不到，二人就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王大川上辈子的遗憾此刻得到弥补，心里高兴得不行，特意从衣兜里抓出一把糖来，大方的递给这个负责人。 “你是我们婚姻的第一个见证者，请你吃喜糖哈！” 那人没有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这眼瞅着要过年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舍得买糖吃的，自然是毫不吝啬地送了二人很多祝贺的话。 王大川拉着文英，二人高高兴兴地往家赶去。 此时已经赶集结束，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了，而且天色也有变，竟然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不多时，地面就是一片雪白，冷得人两股颤颤。 等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一群小孩子一拥而上，围着文英就叫嚷起来。 “哦哦哦……你惨了，你的房子被雪压垮了……” “你今晚要睡草窝去了，睡草屋的都是母鸡，文知青冻得咯咯咯地叫……哈哈哈……” …… 这群孩子不懂事，在那里无遮无拦地说着，也不怕听到的人会有多伤心。 那些孩子的家长倒也还算懂事，赶紧来教训这些小皮猴子，让文英莫要和小孩子计较。 对于这个事儿，王大川是有预见性的。 他救文英的那晚，就知道这个房子会塌。 当时虽然帮着修补了一下，但承重墙有问题，这可不是他能修的。 “没事，先去把你的行李抢救出来，随我一起上山吧。” “虽然我那里的环境也不好，但总还有一个落脚点，不至于冻死。” 文英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去处了。 眼下知青大院里的知青还没有离开，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安排给她。 她一个大姑娘，不管是去谁家借宿，都是很不方便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庆幸起来，还好自己嫁人了，还有一个能依靠的男人，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二人急巴巴地赶到倒塌的房屋前，那里已经围了几个干部和村民。 文英的行李也帮忙抢出来了，此时看到他们二人出现，自然是例行性的安慰起来。 “文知青，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挺无奈的，眼下村子里面住房挺困难，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咳咳……可以去我那里住下！” “等过了这个时间段，村里再重新帮你安排，你看咋样？” 这是新上任的会计，其家人和媳妇都还在呢，竟然就敢说这种话。 众人都拿眼看他，他倒也装作一副为民服务的凛然形象，背脊挺得直直的。 那会计的媳妇，是个挺泼辣的，当时就冷冷一笑。 “正好快过年啦，我家明天要杀猪，文知青如果不嫌弃猪圈肮臜的话，我是不反对的。” 猪圈? 这也太埋汰人了吧？ 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让人住里面？ 啧啧…… 在场的人都一副嫌弃的样子，在那里悄悄地咬起了耳朵。 会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正欲和其媳妇沟通之时，王大川已经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多谢王会计的好意，文英的去处就不用你费心了，我们自有安排。” 王会计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有些嘲弄地道：“王大川，人家文知青都没有发话，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做代表？” “行啦，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吧，少在这里碍眼儿。” 其余的人对此倒也认同，纷纷把矛头对准了王大川。 “王大川，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当自己是什么？救世英雄？你也配？哈哈……”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老娘和小妹跟着你也挺造孽的，别冻着了才是。” …… 王大川真是要被这些人给气死了，一张嘴是一点不饶人，能把人给逼死。 文英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这件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自有去处，麻烦让让！” 也就是这个时候，之前得罪的女知青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接来了一句。 “大家伙儿听好了，我要举报，文知青和王大川乱搞男女关系，他们二人搞破鞋。” 第11章 泼脏水谁不会呢 一石激起千尺浪。 女知青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两个……真的假的？” “这事儿可大可小，你们最好老实交代，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 王会计义正言辞地说着，心里却是不由得把文英给看低了去。 要早知道对方喜欢搞破鞋，他还等什么…… 文英气的肺都要炸了，指着那女知青就是一通质问。 “你凭什么血口喷人？我和王大川没有任何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你就是气不过报复我们，你可真歹毒啊！” 在乡下，对付一个女人的方法，就是毁了对方的名节。 如果今儿个，不是有所倚仗的话，就冲着对方这个话，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文英很大可能，只能去寻死。 女知青自己已经快要跳出这乡下的泥潭了，还要把文英按死在这里，毁得彻底才罢休。 这种歹毒的心肠，让人不寒而栗。 女知青自然是冷冷一笑，指着他们二人道：“别想狡辩了，你们两个从一早上就结伴去镇上，然后一直玩到现在才回。” “出双入对的，不是搞破鞋，那又是什么？” 王大川接过话茬，对那王会计道：“我也要举报，知青大院的林小丽和多个男人一起上街，他们聚众淫乱，理当上报给她所在的那所大学，剥夺她的录取通知书。”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被王大川给惊得合不拢嘴了。 短短几句话，里面所透露的信息太多，没有一个是女知青能承受的。 比起女知青刚才泼的脏水威力，王大川的杀伤力足有十倍。 女知青急得暴跳如雷：“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要在这里造谣生事。” “我看你就是在忌妒我，是对我的污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王大川气定神闲的道：“是是是，我忌妒你一脸的麻子，忌妒你还没有一头驴高，你特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你那威尊容，晚上见到你都要被吓死。” “谁给你的自信，在这里显摆呢！真是臭不要脸！” 然后不给女知青反驳的机会，他直接对王会计道：“还请组织上严格审查，不要让任何一个品行不端正的人，混入大学里危害到咱们祖国的建设安全。” “这个林小丽，平时为人就比较放浪，喜欢和男知青们调情耍闹，甚至还会私底下跳舞的时候搂搂抱抱，看到的人不止我一个，村子里面的人还有很多能作证的。” “她就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烂贱人，甚至还去过邻村王婆那里，抓过打胎药……这些都是能查出来的。” “至于我和文知青的事，我们二人才刚打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 王大川将结婚证一亮出来，在场的人都给闭嘴了。 这红章盖着呢，想污蔑也得找个别的由头吧，非得说人家搞破鞋。 结果，她自己才是最大的破鞋。 于是，关于女知青的私生活是否检点的事，成为生产大队的大事，当时就把女知青给强行禁锢在知青大院里，让人看着她不得外出。 然后快马加鞭地去邻村，把那个王婆寻来对峙。 接着又去村子里面寻找知情人。 那些村子里面的人，对于这女知青就要飞黄腾达了，本来就有些小忌妒，此时见到有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跑出来很多踩她的。 有的是真实发生的，有的直接就是杜撰的，反正这年月造谣又不犯法。 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女知青悔得肠子都青了，说她不是的人太多了，她就只有一张嘴，还找不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在那里急得都快上吊了。 在这个年代，别小看了生产大队的力量。 他们虽然不能强留女知青，对方的身份毕竟是大学生。 但他们可以致电报给那个大学，然后将女知青的事迹进行告知。 在这个人品道德底线要求很高的年代，女知青的这种行为自然是很作死的。 大约半个月以后，生产队就接到了大学里的回复，他们会派专人来核实情况，如果是真的，将会取消女知青的入学资格。 而这，不过是王大川给女知青的一个教训。 自以为考上大学了，就能不将对方看在眼里，将别人的尊严随意踩塌。 她所骄傲的，他都有办法对其进行剥夺，没有了大学生的身份，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待在村子里面，而且是名声被败坏了的那种。 苦日子还在后头等着她呢。 解决完女知青的事情后，王大川当天就把文英领回了山上。 马翠兰听到他们二人扯结婚证的事情，惊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完了完了，我不光是眼瞎了，连耳朵也不好使，竟然听到川儿要讨媳妇了，啧啧……真是罪过啊！” 王小静的接受能力倒是要高一些，扶着马翠兰道：“娘，俺哥真的要结婚了呢，嫂嫂很漂亮，正是村子里面的文知青，你应该有印象的。” “嘶……这就更离谱了，咱们家啥条件呐，哪能配得上人家这么好的闺女，这不是耽误人嘛！” 虽然，她也想给王大川说一个媳妇，但全家都凑不出一毛钱来，连饭都吃不上，住得也垃圾，拿什么去娶哦。 文英被马翠兰的反应给逗乐了，倒也落落大方的上前，扶住对方的手道：“娘，我是文英，以后真是你儿媳妇了，你放心，我会和大川一起，好好孝敬你的。” 摸到文英那双细滑的手后，马翠兰这才确定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于是双手合十，对着老天爷道：“感谢满天的神佛，感谢祖宗保佑，谢谢你们赐给我家川儿这么好的媳妇。” 王大川笑了笑：“娘，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先把这肉包子烤上，咱们把肚子填一下，然后再去把屋子装饰一下。” “好歹也要弄一点结婚的气氛来！高高兴兴地把事儿办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一个世纪啊。 曾经，也如今日娘做的这般，双手合十求遍了诸天神佛，这才有了这重生的一世。 所以自能是格外看重。 晚饭吃了后，他把自己买的东西取出来，王小静凭借着一双巧手，将红纸剪出红双喜来，把小屋子，贴满了。 红蜡烛，将被子，新床单，交杯酒……能准备的都准备上了。 王大川这才将自己的惊喜展现出来，让所有人都换上新衣裳。 新棉花很暖和，让他们在这个山中，至少不用再瑟瑟发抖了。 看着头上戴着红色礼花，身穿红棉袄的文英，王大川由衷地赞了一声：“你好美！” 文英得意地撇了他一眼，似乎对于自己能将其迷倒还是挺得意的。 只是当二人喝了交杯酒后，却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难题。 第12章 不知不觉裹到一起 小屋子里，火炕自然是要让给老娘和妹妹的，那张木板床则让给了王大川和文英。 但是空间就那么大，别说做点什么了，就算是稍微翻一下身，木板床都会发出咯吱的扰人声音，让人尴尬不已。 一大家人挨得那么近，啥也做不成。 所以，王大川虽然结婚了，但也只能苦逼的做个和尚。 甚至，连文英的手都没敢碰一下，就这么像个木头一般，直挺挺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睡了过去。 木板床毕竟赶不上火炕暖和，文英的身子有些寒凉，一个小时过去了，手脚还是冰坨一样。 迷迷糊糊间，这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往有热源的地方拱去。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王大川感觉自己像是被八爪鱼给捆住了，手脚都动弹不得。 仔细一看，胳肢窝里缩着一个人，手就这么轻轻软软的搭在肚子上，其中一条腿还悠闲的压着小老弟，让其无法抬头。 对此一无所知的人，还无意识的动来动去，磨得他就像在受酷刑。 但他可舍不得将其推开，只能强行忍耐着。 转过头去看马翠兰和王小静，大概是吃饱喝足炕头又暖和，二人还沉沉地睡着。 还好，在王大川快要忍不住尿裤子前，文英总算是醒了。 花了几秒钟才弄清，自己干了些什么，其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 赶紧离开王大川，背对着他继续装睡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马翠兰起床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大川不想文英太过尴尬，赶紧爬了起来。 先将火炉给升起。 这个火灶是王小静做的。 她白天的时候闲着没事干，就自己设计了一个。 后面王大川回来了，又加以改良了一番，此时就特别好用。 主要是提高柴火的利用率和取暖作用，还设计了一个烟囱，不至于大晚上不能烧火。 眼下，这个火炉上的大铁锅里面，是有热水的，一直用小火煨化雪水，足够一家人洗漱的。 早饭吃了后，王大川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准备重新再修建一个木屋子。 他负责砍树，王小静和文英二人负责搬运。 都不是特别重的大木头，倒也不至于累着。 马翠兰一直站在房门口，什么忙也帮不上，让她显得有些焦虑。 没有人喜欢吃闲饭，她不想做个废人，拖累一双儿女。 王大川将木头砍完后，看到的就是老母亲落寞自责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抽痛起来。 他的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年轻的时候苦太狠了，这才把身体给糟蹋了。 他怎么能放任其不管。 于是，他将其扶到一堆干草前。 “娘，你要是闲不住，就帮我们打几双草鞋吧，冬天爬山脚底容易滑，弄大一些套在鞋子外面，就方便很多了。” “还有，咱们修房子，还是干活儿，都需要麻绳，你也能做这些不是，到时候有多余的，我还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那镇上的人有很多人不种田，也不会搓麻绳的，这玩意儿虽然廉价，但是能挣一分是一分，能体现一个人的存在价值。 马翠兰的脸上瞬间就有了光，不住的点点头。 “是这么个理儿，娘现在就做。” 王大川听得心酸不已，看着她那双有些混浊的眼睛，发誓要多挣点钱，带她去医院治好眼睛。 老娘在，这个家才有奔头，他才是个有人疼的人。 王大川这边才安排完马翠兰，回头一看，王小静已经领着文英，将那个宅基地的积雪全都清理干净了。 这活儿不累，累的是挖地基。 王大川心疼她两个，让她们回去烤火，做点别的去，剩下的让他一个人来就好。 王小静做习惯了农活，她不怕吃苦，现在的生活，自由又快活，身心舒畅的她嚷着要帮忙。 王大川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小静，你难道想一辈子就做这些重活嘛？就没想过换一个活法？” “啊？哥，你这是啥意思？” “我想让你去考大学，你和文知青一起，你们两个都去看书学习，准备6月份高考吧。” “嘶……哥，你不会是疯了吧，我小学都没念完，你居然让我一步登天……” 就连文英都有些觉得离谱。 “王大川，你想法是挺好的，但是考大学没那么容易的，还是要从长计议，不然给小静压力太大了，她得多痛苦啊！” 王大川当然知道不容易，但是他重活一世，对于高考题还是能摸到一些脉络的。 更何况，还有文英在一旁协助，王小静人又不笨，她只是缺乏机会，给她一个舞台，未必就不能发光发热。 他相信自己的妹妹，就如同他一样。 谁又能想到，他上一世进入部队后，还有能力凭借自学，考上军事学校呢。 他都可以办到，王小静和他一母同胞，怎么可能差太多。 “没事，先准备着，今年不行，还有下一年，不管如何，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把小静送进大学去。” “咱们山窝窝里要飞出金凤凰来，岂能一辈子窝在这深山里，做那井底之蛙。” 王大川的志向远大，把二女震惊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理智上觉得他想的太美好了，这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啊，有文化的人都未必能度过，她一个小学生…… 殊不知，这个年代的人，很多人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不也冲进高考的殿堂，正是寒门学子，逆天改命的好时机啊。 王小静被他说得热血沸腾了，文英也有些激动的道：“你们若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我自然是愿意帮助你们的，最好不要半途而废。” “放心，我会监督小妹的，她若是敢撂挑子，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王小静不服气的道：“哼，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 “放心吧，我绝对会坚持下来的，我王小静，也不比他们这些知青差，就怕报不上名啊！” 王大川当然知道小学生没这个资格参加考试，但有文家的后台在，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他不介意去求文家人帮这个小忙，实在不行，给小妹塞到本地的高中去，让她跟班学习，只要她自己有本事跟上课程进度，还能有谁能阻止她进步。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王大川的骨子里是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在的。 第13章 家中来人了 这一天都在盖房子中度过，挖了地基后，还要将木头都打磨一下，弄成一样的长短。 王大川没有尺子，也没有钉子，只能用麻绳来解决这些问题。 一直干到天黑，手到磨红了，也才只是插了一排的木头。 王小静跟着文英从最简单的识字开始，自然是大大地拖累了文英看书学习的进度。 王大川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去给王小静寻找一本合适的教材才是。 村子里面以前也开过扫盲班，知青们帮着撰写了扫盲的教材，上面的内容其实挺全面，用来做启蒙教学是最合适的。 于是，他让娘三好好在家待着，自己则下山跑一趟。 此时，他的脚上，有马翠兰打出来的一双麻草鞋套着，下山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只花了小半个小时，就一口气冲到了山脚下。 山中有厚厚的积雪返光，路还算好走。 但到了山脚下，入夜后没有月亮照明，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王大川早有预见，给自己扎了两个火把。 一路踩着稀烂的泥巴，敲响了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 对方大概已经上了炕头了，等了好一会儿这才迟迟来开门。 看到是王大川后，脸色立马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这大晚上的，你咋来了？” 只听这口气，王大川就已经明白，这人是怕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大钱哥，你别多想哈，我不是来借粮的。” 对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这年月谁家也不富裕，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真要借粮，这个冬天可能就要勒紧着裤腰带过日子了。 王大川看对方穿得也薄，就披了个外衣在肩。 眼下外面寒风刺骨的，急忙长话短说的道：“大钱哥，我知道你这人爱书，家里一定有扫盲班的教材，你能不能暂时借我看看？过些日子一定还你。” “嗨……我当是为了个啥，大半夜的折腾，没有想到你是为了这个。” “你还真别说，别人家的早就撕了擦屁股了，我这里却是一直保存着的。”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去。” 这屋主，也就是赵大钱，并没有把人往家中领。 实在是家中窘迫，就只有一个炕头，老人，女人，孩子全都脱了挤在一起睡的，有些不太好见外人。 王大川自然也是知道情况的，很老实的等在门口。 很快，赵大钱就搬了厚厚的几大本书来，直接丢王大川的背篓里。 趁着王大川起身的时候，又往其背篓里面丢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 王大川若有所觉，诧异的道：“大钱哥，你这是又丢了啥进去？” “嗨，没有什么，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你快拿回去孝敬老娘吧。” 他其实也有些舍不得送粮食，但一想到王大川领着个瞎眼娘，还有个大妹妹在山中艰难过日子，比他还要困难多了，这善良的汉子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对方既然找上门来了，不管有没有困难，这马上就大过年的，他还是想意思一下。 王大川心念电转之间，就已经明白了对方在做什么，有心拒绝，对方已经手脚贼快的将其推出房门，将院门给闭上了。 “大钱哥……谢谢你，你的好我王大川记着呢！” 他也没再矫情，领了这份人情。 反正，以他的能力，如果想回报一下对方的话，还是挺容易的。 一路经过其奶的家中时，看到人影还在油灯的照射下，不停的在窗户上晃动着。 不用说，一定是其奶正在那里组织一家老小忙碌着，男的编织竹篮子，女的做鞋子。 这些都是能拿到供销社里，或者集市上换成钱的存在。 虽然价格有些低，但只要做的比较多，量变也是能引起质变的。 这种活儿，过去王大川可没少做，所有的收入，都归其奶收着。 他娘那个时候，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苦熬着，做完了份额后，才能回去偷偷地做绣花的活。 当时连煤油都烧不起，这个得用钱买。 他们用的是松油，自己上山砍树，提炼出来的。 油烟很大，老娘的眼就是这么瞎了的。 想到这里，自然是对其生厌，脚步飞快的离开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地方。 回去的路难走了一些，足足花了一个小时，这才走到家附近。 只是，还没有等他吆喝出声，提醒屋子里面的人自己回来了，就听到不远处，隐隐有哼唧声传来。 他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传来。 有人摸到这半山腰来了，还触发到了陷阱。 这里离着小木屋，也才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 还好来的人不多，只有一个，还倒霉的踩中了陷阱，不然的话，这后果也是难以想象。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搞事。 想到这里，王大川把背篓悄悄放到灌木丛里，然后把火把也给熄灭了去，这才以此为武器，向着陷阱所在的地方奔去。 那个地方，此时有个黑影子，正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脚底板应该是受了伤，那个地方被他插上了很尖锐的竹签子，对方应该是被捅成了竹筛子才是。 等挨到近了后，他三步并两步，直接上前，挥着火把对着对方的脑壳就敲下去。 一切出乎意外，这人很快被打得嗷嗷惨叫。 “别打啦，救命……舅爷快来救我啊!” 他叫得越大声，王大川打得就越狠，只两棍子下去，就已经将其打得晕过去。 王大川将火把点燃，重新打量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王强这家伙。 手里面还拿着一把猎枪。 他和舅爷在上一次吃了亏后，按道理不会这么快又摸到雪林中来才是。 这舅甥两个一向是狼狈为奸，此时他在这里，那舅爷人呢？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小木屋那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嚎叫声。 心中一紧，丢下王强就往屋里冲去。 人还没靠近，就见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屋子里面踉跄逃出来。 借着屋子里面的灯光一看，正是那舅爷。 这家伙的脸上有血痕，显然是在和家人打斗的过程中，吃了弓箭的亏。 可惜准头差了一点，只带走一点脸皮。 舅爷是有备而来的，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尖刀，其歹意路人皆知。 王大川上前，就直接给了他一跺脚，将其踹倒在地上，抢夺了对方的尖刀后，再将其抵在其脖颈上。 第14章 把人丢猪圈里 “你个老东西，大晚上的跑到我家中来，你想干什么？” 舅爷的眼里只剩下恐惧神色，不敢动弹一下。 “王大川，你你你……你冷静一下！” “你特么的跑到我家中来逞凶，还叫我冷静，我冷静你老母！” 王大川反手就给了舅爷一巴掌，这声音皮肉之响，好似在打鼓。 舅爷听到了脸颊上传来的骨头碎裂声。 自己的半边脸，只这么一下就已经肿成了一个馒头，疼得他差点厥过去。 可惜，王大川根本不饶他。 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反手又是一巴掌，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屋外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他把人都打成了一个猪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时，这才停止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和王小静这才冲到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王大川把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时，这才站起身看向她们， 发现，屋子里面除了门板被人强行踹烂了，有些凌乱以外，她们二人还是比较安全的，这心里的一根弦才松下来。 “哥，这个老王八蛋简直不是人，他想欺负我们三个……一上来就污言秽语的说了很多话，恶心死了！” 文英也恨得牙痒痒，她的心里本就已经有阴影了，没有想到，嫁人第一天就遇上这种事情，想刀人的心都有了。 王大川一听，心火再起，虽然舅爷已经被打得没有了还手能力，但他还是气啊。 于是又对着这舅爷的要害部位，猛踩了几脚，又狠狠碾压了几下。 这狗东西从此以后就是个太监了，让他尝尝什么叫鸡飞弹蛋的滋味。 舅爷的遭遇，和那个刘爱民何其相似。 对付这种人，王大川可不会手软。 他将门板重新修好，将背篓重新背回来放好，然后让王小静她们注意安全，自已则如同拖死狗一样的，将舅爷的皮袄子脱了，然后拖进了雪林深处。 不是喜欢打猎嘛，就让舅爷在里面打个够呗，就看他命有多长。 把舅爷处理了后，转身处理起了王强来。 这个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和自己是本家啊，竟然还尾随着舅爷这种货色，摸到自己的家里来。 想到这里，他抽出来几根缝衣针，在对方的头上，命根上，全都扎了一个遍。 对方吃痛之后，被扎醒了，下意识就喊叫出声：“舅爷救我……” 下一秒，王大川手中拿着的绣花针，在其脑门上摸了一下后，王强就惨叫了一声，再一次晕了过去。 王大川将其拖下了山，一路又不辞辛苦的拖回村子里面。 这一次，他将这个人，差一点拖回了知青大院。 呵，原本是想要送给一女知青做见面礼的。 光靠生活作风问题，这女知青很有可能在大学来人调查后，就想办法将自己洗白了。 但想了想，他愿意给女知青留下一点体面。 对方最后以后都离着自己远远的，别像个疯狗见到肉一样，就咬上来。 继续拖行，最终拖到了一户人家的猪圈里。 这猪圈有些臭，但是里面有两头大肥猪。 二傻平时最喜欢和这些猪待在一起玩了，可能，在二傻的眼里，猪比人还要安全有趣，不会伤害到他吧。 把王强丢进母猪圈，听到里面传来的哼哼声，他满意的拍拍手走人。 没敢再耽误，他几乎是用小跑的，重新回到家中。 这一夜说啥也要守着家人，不敢再乱跑了。 他也没瞒着娘三，把自己处理这两个浑蛋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文英被他的行为，直接破防了。 “噗……上一次你把人丢进刘会计老婆的被窝里，这一次倒好，丢猪圈里了，你是想笑死我吗？” “王小静也搂着刀翠兰，笑得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哎哟……我的哥嘞，下次再遇上这种坏人，你打算丢哪里去？不会是茅坑吧？” 王大川笑眯眯的道：“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敢来惹我们一家，让他们通通吃.屎去吧！哈哈哈……” 一家人一扫阴霭，说说笑笑间，很快就睡了过去。 晚上，文英依然像个挂件一样，就吊在王大川身上。 这丫的睡相有些不太好啊！ 想要做个老实人，是挺难的，他又不是柳下惠。 于是，将其搂紧了，整个人就像个大棉被一般，铺在文英身上，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对方冷得像冰块的身体，变得暖乎起来。 在这暖暖氛围之中，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突然被文英把手甩开，对方正红着一张脸，羞愤欲绝的瞪着他。 “呃……”他挠了一下后脑勺，偷瞄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马翠兰和小妹，有些不解的用口型，悄声问了一句：“咋啦？” 文英有些难以启口，只是防贼一样的揪着衣服，好似王大川下一秒就会把她衣服脱了似的。 王大川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什么，让文英这般生气。 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聪明的话，还是赶紧撤，不然两人都尴尬。 王大川飞快地起来，有他带头，屋子里面的人也跟着被吵醒。 看着这片雪林之景，一晚上过去后，似乎又下了点小雪，将昨晚上弄出来的那些痕迹，很快又给覆盖了去。 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些多，还是趁着天光大亮，赶紧忙起来吧。 趁着王小静烧饭的空档，他往山里面奔去了。 主要是去看舅爷死了没。 这老东西，可没力气跑出这片雪林，不多时，就见到原地有雪迹，还有一堆的碎布条子。 这血都已经凝固了的样子，从其颜色上能判断出来，舅爷出事是在三个小时以前。 顺着血迹一路追踪过去，很快就见到一个山洞口。 通过周围的脚印子，还有排泄物来推断，不是狼窝，就是狗窝。 不拘是个什么东西，他突然挺想抓一只回去养起来，这样能看家护院，替他守候住自己的家人。 这种动物，都喜欢群居，攻击性还挺强，想要抓住它们，是有些难度的。 但此时不过是瓮中捉鳖而已，想个办法，还是能办到的。 第15章 教训不开眼的人 王大川在洞口，做了一些陷阱后，这才捡了点湿柴禾，将其放在洞口。 烟火往里面一吹，里面传来了狼叫的声音。 不过，不是大狼的叫声，而是小狼的。 嗷呜的叫得有些细弱，王大川倒也心喜不已。 白天，大狼不会离窝不管，有异常的话，按道理应该留一两只老狼照顾小狼才是。 但眼下大狼都不在，老狼估计是出事了，对于他这种侵略者，已然无法做到驱赶。 他赶紧将烟火撤了，开始挖这个洞口。 洞口有些深，周围还有石头卡着。 不过还好，都是小石头，把土松一下，就能将其搬开。 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才把洞口开大一下，点了火把往里面一照，呵，里面有一堆的狼崽子，但是都一动不动的。 用棍子捅了一下，邦邦硬，也不知道死了多久。 还有两只老狼，同样也是硬了的。 唯一还在哼唧的，是一只小幼狼，看那样子，也是离死不远了的，被冻到了吧。 哪怕他再晚来半刻钟，这小东西都得一命呜呼。 将小狼扒拉出来，放到胸口的棉衣里面捂着。 至于老狼，虽然死了，但在这种天气之下，肉坏不了，皮也能换钱，白捡的便宜。 对那些不幸夭折的小狼崽子，除了遗憾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留在那里，造福众生吧。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个洞里面，并没有舅爷的遗迹，也不知道被这个山林里面的野兽叼哪儿去了，真是活不见人，见不见尸，呜呼哀哉！ 王大川将老狼扛起来，一路往山腰行来。 此时正好到了开饭的时候，吃的是养人的小米粥，里面有晒干的一些蘑菇山货等。 是昨晚上那个大钱哥给的，想来是把他们家最好的粮食都给出来了。 一家人都感念着对方的好，王大川想了想，正好把一条狼腿卸下来，足有个五六斤重，能将对方的人情给偿还了去。 文英和王小静对于小狼崽子可太喜欢了，小家伙足有三四个月大了，已经断了奶，能吃一些流食了，还算比较好养。 关键是，它竟然是灰色的皮毛，有些小可爱吧。 女人对于这样的幼崽子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眼下这个天气，养鸡鸭鹅不太现实，但把一只狼崽子养好，她们还是有信心的。 只需要再养两三个月，这小狼崽子就能看家护院了。 王大川胡乱吃了几口早饭后，就背着狼腿下山了。 也顺路捡了一背篓的柴禾下山，准备送人。 再者，就是准备打探一下王强的事儿。 昨天晚上也没顾上这一茬，眼下自然是要好好问个明白的。 大清早的，村子里面一如既往的热闹，打女人孩子的，婆媳骂嘴的，各种叫嚷声，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那些大婶子，大娘们看到王大川的时候，还是挺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大川，你们娘几个待在山里，日子看起来不错啊，看你都有新衣裳穿啦！” “啧啧……不会是吃的软饭，让人家文知青养着你们一家了吧？” “你这小子，一穷二白的，白捡一个这么好的媳妇，村子里面羡慕你的小伙子，那可多了去，小心他们看你顺眼，给你找茬哦！” …… 王大川对此不予置评，这些人也就嘴巴碎了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坏心。 不过，村里的男人们见到他眼神不善，他还是感觉到了。 这不，迎面走来一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来撞他的背篓一下。 还好，他的柴禾用麻绳捆起来的，除了本人踉跄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伤害。 但总归是有些不太友好。 王大川可不是过去的软性子，谁都能拿捏一下。 此时不立起人设来，以后如王强一般，半夜摸上家门的恶人，可不会少。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一把推向对方。 “你特么的有病吧？路这么宽，非要来撞老子，眼瞎了可以不要，没脑子就不要出门，什么玩意儿啊！” 他突然发彪了，将对方震得瞳孔震散，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 半晌后，听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指着他讥笑个不停，这人感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的跳起来，指着王大川的鼻子就开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就撞你啦，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敢对老子动手，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他在那里连珠放炮的喝骂着，嗓门之大，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围观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王大川没有阻止他的疯狂输出，而是在等，等到人越多，威慑力才会越强。 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情，就没有必要打两架。 而在对方看来，王大川就是个怂包，被骂成这样了，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是要笑死人了。 王大川冷冷陪了一笑，将背篓放下，双手的指节骨弄得噼啪作响，整个人气质大变，有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似乎感到了不妙，这人脸上的笑脸已经凝固在那里。 他眯起了眼睛，气呼呼的道：“装模作样的怂货，看打！” 他率先动手了。 这也是王大川最想要的结果。 作为被打的一方，自然是要倾尽全力的反击才是，就算出了人命，他也占了理。 这人挥着拳头就来了，王大川伸手一挡，就已经和对方的手臂交碰到一起。 “啊……” 这人痛得赶紧收回了手。 只这一下，仿佛打在了钢铁之上，痛得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适应下来，王大川的反击就已经近在眼前，直接正中其鼻梁骨。 一蓬鲜血喷溅出来，当时就已经把头都给打偏了去。 此人像个垃圾一样，被巨大的惯性给带摔倒地。 接着是腰部，还有屁股，大腿……被王大川踢沙包一般，疯狂的连踢十多脚。 “起来打啊，你不是挺横的吗？” “老子给你脸了是吧？你也配和老子叫板？” …… 围观的人见他打得太凶，都深怕打出人命了，赶紧有几个年纪大的上前，劝起王大川来。 “川哥儿，是这小子不对，你打也打了，气出了的话，就饶他一命吧！” “别犯浑哈，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不值当打死人。” …… 第16章 搞了一大堆药 王大川在众人的劝说下，很大度地饶过了这个挑衅者，一脸鄙夷地朝对方怒斥道：“以后见到老子，给我滚远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看谁能救得了你！ “现在，给我爬开，少在这里碍眼儿！” 此人扶着腰杆儿，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如半败的公鸡，羞愧地离去。 王大川对在场的人大声地道：“我王大川并非争强好斗之人，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的手，如果有惊吓到诸位乡邻的，我在此鞠躬，给大家伙儿赔罪啦！” 他说的有理有据，在场之人自然是都向着他。 “川哥是个好样的，做男人就得像你这样。” “是那人不开眼惹到了你，那是他自己眼瘸，实在是怪不了谁！” “对，是他活该哈！我们村可不兴有这种欺软怕硬之辈。” …… 和众人扯了一会儿皮后，王大川这才把东西背上，准备往大钱哥家行去。 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女知青正一脸愤眼地盯着他。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女的还没受够教训，还想和他干一架不成？ “看什么看？犯的什么花痴？” “呵……大姑娘盯着男人看，你也不嫌害臊！” …… “你……” “你不要脸，谁看你啦，我在看一个畜生！” …… 王大川笑了笑：“巧了不是，我也在看一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怪丑的，满脸麻子还敢大白天的出来吓人。” 这话把那些还没散去的大娘们给逗乐了，一个个破防的笑出了猪叫声。 女知青的麻子脸，在村子里还是比较出名的，一听就知道在骂谁。 女知青气得浑身直哆嗦，奈何嘴皮子跟不上，学不来泼妇骂街那一套，被王大川怼得脸皮子生疼，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最后是在众人的轰笑声中，落荒而逃。 王大川朝着她离去的背影，倒着比画了一根小手指。 但凡他再恶劣一些，就该比中指了。 算了，看在对方是个女人的份上，留点颜面给她吧。 那大钱哥看到王大川出现在院子里面的时候，还真以为对方只是来送柴禾的，倒也没有嫌弃。 一背柴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对方一片心意。 二人站在房檐下聊了好一会儿，这才聊到王强的八卦之上。 原来，王强被那户人家发现睡在猪圈里面后，当天早上就被抬回王家去了。 后面又找了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看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反正没引起村子里面的人太多的关注和议论。 也就是大钱哥去找赤脚医生拿点草药的时候，这才听到点只言片语。 王大川点点头，在离开的时候，这才动作极其敏捷地把那只狼腿塞到他家中的三岁小儿手中。 “哥，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尝尝味儿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呀……你别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要……” 大钱哥抢过狼腿肉，在后面追赶起来。 奈何王大川跑得挺快的，很快就没有了影子。 “哎……这家伙，真是……哪里值当给这些……” 虽然如此，不过看到一家老小眼馋的盯着肉时，那想要把腿肉送回王家的想法，就给熄灭了。 罢了，大不了以后再从别的地方弥补回去吧。 他们家的人啊，一年到头来，都没有沾过一点荤腥，早就已经耐不住这苦日子了。 这些肉，无异于是雪中送炭，让他们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世间的美好。 王大川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赤脚医生的家中，主要是找对方拿药的。 这人一把年纪了，在村子里面一向有菩萨心肠，找他拿药几乎不会主动要钱，都是村民自己看着给。 有的给一两个鸡蛋，他也乐呵呵的收下。 有的实在是实徒四壁，穷得没法的，只能厚着脸皮佘药。 每每这个时候，他也不会追着要，还让对方先把病看好再说。 也正因为如此，欠了他人情的人家很多，每到春耕的时候，赤脚医生的地总是被人偷摸地就犁好了。 甚至，不用他去锄田，地里面也不会有什么杂草滋生。 秋收更不用说了，大家伙儿都默契的收先他家的，再收自己家的。 乡下人家就是这样，穷归穷，该有的人情味儿还是有的。 王大川是来给自己的小妹和老娘求药来了。 小妹是个大姑娘了，明明都已经满了16岁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来事儿。 这都是常年身体亏损后，来不及发育造成的。 王大川好歹学过生理课程，知道她这个样子，是很不正常的，自然是要找这赤脚医生调理一番。 关于这个，还是从曾经的战友身上学来的。 对方家中有一个妻子，结婚三年了也没有怀上，最后一检查，就没发育过，只能靠吃药调理。 后面足足喝了两年的中药，这才如愿抱上一个大胖小子。 有一次，这个战友出任务差不多一个月，他还替其抓过两副药，对于这个药方还算熟悉。 也不多说什么，只让赤脚医生给他找药就是。 因为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给老娘治眼睛的，清火明目的药，所以，赤脚医生也是猜不出来他是要治疗啥的。 林林总总的，他买了差不多几斤，简直快要把赤脚医生的存货都清空了。 他也不知道这些药值多少钱，让对方给个价格，对方也只是说随意。 没有办法，王大川估摸一番后，丢下两块钱的药钱，就离开了。 不过，他前脚跨出院门，后脚就见到王强的家人，急火火的跑了来。 “快快快……他大叔，快帮帮忙……去……去看看我家强子……他现在有些不太妙啊！” 这人喘了一口大气后，接着道：“他现在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但是他人傻了啊！和那二傻子一个样的，我的天，这日子快没法过了，我这天都要塌了啊！” 院外的王大川听到这里，冷冷一笑。 傻得好啊，那一棒子打到脑壳上，不傻才怪。 平时不是最喜欢欺负村子里面的二傻嘛，以捉弄对方为乐。 现在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二傻子，荣升成为三傻，呵呵……真是报应啊！ 第17章 被抓起来了 王大川去镇上，把狼皮给卖了，因为是老狼的皮，卖相有些不太好，只拿到几块钱而已。 买了一些铁钉子，各种尺寸的都买了一些，还有锤子，钳子，以及兽夹子等等。 这些东西看着不多，背起来倒也沉甸甸的。 他一个人独行在乡野之地，看着一望无垠的雪原，倒也心情舒畅。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美好的风光里，尽然也暗藏了龌龊无耻之事。 路边的田间地头里，有个没有人收走的草垛子。 在雨雪的沉润之下，这个草的外面是比较烂软的。 但里面是干燥的，有的时候需要烧火的时候，路过的人也会钻进去抽出一些来点火。 此时，这个草垛子里面正在不停的晃动着，还有男人的喘气声，以及女人的闷哼声不绝于耳。 莫非是一对野鸳鸯，在此行不轨？ 这胆儿也太肥了，竟然敢在这种极寒天气行事，是有多饥渴…… 他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草窝扔去。 很快，里面就窜出一个正在提裤子的男人。 对方背对着，只觉得长得五大三粗的，没有想到，火力这般旺盛，他这个小伙子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这人嘴皮子一直在动，情绪很激动，显然是在那里骂人。 不多时，就见到一个头上插着草窝的女人走了出来。 对方的衣服是旧款斜盘扣，此时还有些没扣好，大概是天冷，手冻麻木了，搞半天也没系上。 这人虽然看不到正脸儿，但是王大川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就是那个村里的王寡妇嘛。 这女人在一群老娘们儿里面，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可惜命不好，嫁了两个男人都是短命鬼。 村里的人都说她八字硬，是个克夫命。 所以，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膝下连个一男半女的都没有。 村里的汉子们都不敢娶她，但又惦记着她，后面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只要几斤苞米面，就能和她睡一觉。 这王寡妇倒也是个要脸的，并不想被人撞见，搞破鞋也要避讳着一点人。 于是，男人们想和她欢好，都只能自己找地方。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跑到这荒野之地来解决。 王大川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女人如此这般作践自己。 对此倒也没有抨击什么，大家都活着挺难的，一个是光棍，一个是寡妇，在这里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妨碍到谁。 他此举也只是吓唬他们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人来。 来的，还是一群男男女女的知青。 他们这些年轻人啊，和闷头干活的老农民就是不一样，一路朝气蓬勃的走来，嘴里还哼着歌曲，欢乐得就像是在出游。 这些人挺排斥文英的，毕竟，她一个人单独住在外面，都不用和她们这些人住在知青大院里，挤在大通铺里面煎熬。 再加上，关于文英的那些传闻，都知道她是个娇小姐，还因为漂亮，平时也经常得到村里好多年轻人的照顾。 所以，这才有了当初在大街上，和文英起争执的一幕。 这些人眼睛也是尖得很，自然是看到了雪地里面的王寡妇和那个奸夫。 几个人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嗷嗷叫起来。 “啊啊啊……快来看啊，竟然有人在这里搞破鞋。”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这一对不要脸的抓起来，送他们去游街……” 他们对于干这个，积极得就像饥饿的狼群。 在这种乡下地方，大冬天的什么事儿也整不了，这算是一个乐子。 王寡妇吓得脸色都变白了，想跑也跑不快，她那大棉裤还没系上，此时两只手提溜着。 衣服也是半敞着的，真是难为死了。 至于男的，倒也有那么几分情谊，没将她丢下自己单独跑了，而是一把拽着她，二人急急忙忙的往荒野奔去。 王寡妇拖了后腿，不多时，他们就已经被知青们撵上，扑上去就开打。 王大川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不喜。 这些人自己的屁股上也是带屎的，他们自己可以谈恋爱耍感情，怎么就不能饶了别人？ 真要捅出来，在场的有几个是清白的？ 就比如那女知青，自己生活作风就挺坏的，还故意说别人搞破鞋。 王大川有些后悔，他好好的吓唬这二人干嘛。 不去多管闲事，也不会被这些知青撞见。 眼下这二人已经被抓起来，强行就要扭送到村子里面去。 知青们志得意满，就像是完成了一桩光荣的革命任务，肃清了这朗朗乾坤。 王大川快速的前行着，越过这些人提前赶到一个比较狭窄的山道口。 通过这个地方后，是一条岔路，其中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山中，一条则是回村的路。 此时，他把背篓丢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后，却是在这个地方，藏了一根绊脚绳。 接着又跑到山中捡长棍子去了。 只等了五分钟左右，就见到这些人赶了过来。 两个女的走在最前面，五男的走最后面，中间是王寡妇二人。 王寡妇二人才刚经过一个地方，王大川就已经拉到了绊脚绳，直接将他们碰摔到田埂之下。 这个地方比较窄，五个男人全都掉下去了，就和下饺子似的。 那两个女知青也被这一番意外给震惊到了，急忙跑过去，站在田埂边看情况。 王寡妇二人明显的心中一喜，但又不敢乱动。他们现在绑着呢，根本就走不快，两个女人拿捏他们还是挺轻松的。 然而，就在两个女人试图营救同伴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用长棍子一戳，将二人戳得掉下田埂去。 从头到尾，这些知青都没有发现王大川这个人，就已经遭遇了不幸。 不过，这田埂也就只有四五米高，下面还有深深的积雪，是绝对摔不死人的。 王寡妇二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王大川时，还有些忐忑不安，对方的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棍子，有些吓人。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们没有这么大仇呐！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第18章 想脱离王氏家族 “锵~” 手起刀落。 二人身上的绳子，在目龇欲裂之中断落，手脚终于得到了自由。 “谢谢，谢谢你哈，王大川！” 他们就差给王大川跪下来了。 “咳咳……既然无事，就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建议你们暂时别回村子，等过些日子这些知青都离开了，你们再回来便是。” 他们也知道，现在回去少不了要受一番磋磨，那些人不会吃人，只是会把他们的名声都败坏了而已。 王寡妇恨恨的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这么对我们，我忍不了他们回去后胡说八道。”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不会是个毒寡妇，想杀人灭口吧？ 如果是这样，他还真的有些后悔救下二人了。 “你想干什么？” 王大川的声音，不由得阴沉下来，手里提着的棍子，也不由得紧了紧。 王寡妇还末察觉，那个男人却是个机灵的，赶紧一把扯过王寡妇。 “不过是些许风言风语，村子里面的人平时就没少说。” “只要不被当场抓到，这事儿放一放，很快就过去了。” “你要是实在担心，大不了……大不了我娶了你便是。” …… 与其被王大川砍死，他还是选择牡丹花下死，被王寡妇克死，总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吧。 也因为有这个男人的兜底，王寡妇这才放下报复的心思，捡了一块石头，对着这些知青扔过去，砸不死他们也能吓死。 果然，这石头一落下，底下面就传来知青们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在背后暗算我们？有种下来单挑，藏头露尾的，别是个王八吧！” “哼，你们跑不掉的，等我们上去了后，定然要你们好看。” …… 这些人还真是挺嚣张的，王大川听得生气，脚板一动，一块石头已经被他踢了下去。 和王寡妇不一样，他这块石头打得挺准，人群里面叫嚷着最凶的那个，当时就被打破了头。 这一下见了血，可把这些知青吓得够呛，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爆烈脾气，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人丢石头砸中。 王大川对此嗤之以鼻，然后让王寡妇他们二人赶紧离开，不然的话，他也护不住他们。 毕竟，知青们已经开始往上爬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爬上来。 二人见状，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往岔路口奔去，往深山老林里奔去。 那个地方也不算是一个死路，往里面深入，半山腰的地方，住着几户人家。 他们是早些年的时候，在村子里面犯了事后，被驱逐出来的。 而今在这里安家落户，除了没钱，出入不方便外，日子倒也无忧无虑。 他们这二人上前去求个庇佑的话，还是能行的。 王大川等到他们走得远远的后，这才背着背篓，继续往村子里面行去。 只经过其奶家门口的时候，被其几个叔伯给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呵……见到长辈不闻不问，王大川，你就是这么做人的？” “你只是分家了，还没断亲呢，我们还都是你的长辈，你如此作为，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 呵……还长辈，他是倒了血霉了，这才遇见这些长辈。 “呃……感谢提醒，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来，把这个亲也顺便断了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叔伯面色大惊。 “王大川，你也太没人性了吧，你这么做，就不怕我们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划掉？从此以后，再也别想有祖宗……” 王大川冷冷一笑：“祖宗？不认也罢，除了也好，省得麻烦。” 从来没有让他吃饱过饭的存在，每年还要花大钱烧香上供，有那个钱，给自己家人买点肉吃不香吗？ 提到这个，王大川的怨念就很重。 每一年的家族祭祀事务，都是由大家伙儿一起平摊的。 但最后谁也没有出钱，全都选择了出力。 就他们这一房，被逼着只能给钱。 可以说，这些叔伯的颜面，全都是靠着王大川撑起来的。 得了好处还不够，恨不能将他的骨头都榨出油来。 而且，他对于这些人，真的是一点也不留恋。 他上辈子出了事后，这些叔伯对老娘和小妹，是不闻不问的。 村子里面的人欺负她们母女的时候，这些叔伯也没少落井下石。 人情冷暖，没有好处可拿的时候，亲人在这些王家人的面前，和免费的牛马有什么区别。 这些人原本还满腔怒火的，想借着长辈的威风，杀杀王大川的气焰。 哪里想到，对方非但胆子很大，敢于和他们这些人叫板。 而且，最过份的是，竟然真的放弃了宗族。 这太离经叛道了，对于乡下人而言，失去宗族的照顾，失去亲人的庇佑，这孤儿寡母的生活，得有多难熬啊。 “王大川，你可真行啊，翅膀硬了，说飞就要飞了是吧！” “没有王家，你们母子三人还指不定死哪儿去了，想脱离王氏家族，想也不要想。” 王大川好笑的道：“这可由不得你，我可是自由人，有这个权利提出这个要求。” “你们也不扪心自问，这些年有没有做到一个长辈亲人的样子？平时不把我们母子三人当个人看，随意欺凌辱骂，需要用到钱的时候，就来强取豪夺。” “我告诉你们，这个算盘少打，我王大川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从现在起，谁敢再打我一分钱的主意，我就跺了他的手。” “我说到做到!” …… 其手中的砍柴刀还闪着渗人的寒光呢，在场之人，都被他身上冒出来的杀气，给吓得后退了几步。 但看到周围都是赶来看热闹的人群，这些叔伯输人不输阵，还是坚持起自己的力场来。 “咱们王官村可没有这个先例，你休想在这里胡搅蛮缠。你从一出生，家族就庇佑了你，现在长大了自然有义务要回馈。” “不然的话，谁都学你这样，以后咱们这么一个大家族，还怎么管理后代子孙。” …… 王大川懒得和他们争论，直接挑破了遮羞布，大声的道：“说那么多，不就是要钱嘛，在这里装什么装？真让人恶心！” 第19章 被迫牵坟 说一千道一万，无外乎就是让王大川拿出50块钱的反哺费用，他们可以派人把族谱取来，让人把王大川的名字勾了去。 而一旦这么做了，王大川父亲的坟头就要被牵走，不能再葬在王家的祖坟地里。 为了震慑住王大川，他们只给他三天的时间，把坟头牵走，也不管什么黄道吉日，却是一秒也等不及了。 这些人之所以这般横行无忌的欺负他们一家，不过是因为过去他们家没有男人顶门立户而已。 王大川在上一世的时候，是个吃了哑巴亏都只能往肚了里面咽的人，出了名的老实人。 这些人用这般苛刻的条件，是不想王大川真的和王家断绝了关系。 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按照往常惯例，村子里面会请人来唱大戏，每户人家都要凑份子钱。 他们这个钱，一般都是着落在王大川的身上。 只要他一日是王家人，那这一辈子就得为王家当牛做马。 可惜，王大川此时恶心他们得不行，一心想着划清界线，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但他给钱没有那么干脆，只答应一天就只给一块钱，直到两清为止，每一次给钱都要签字画押。 不图别的，就只为折磨着这些人。 王家人在尽可能的为难着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发贱的去让他们好过。 于是，王大川把断亲协议签了后，当时就把背蒌寄放在大钱哥的家中，然后央求村子里面的一些年轻人，帮着自己迁坟。 至于迁移到什么地方去，他早已经有了方案。 他们所在的那个山坡里，就有一些坟场，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的，属于散户。 这个地方的风水自然是没有王家的好，王大川也不怕花钱，把白事先生找来，给老爹寻了一个坟地。 为此，在三块钱的基础上，还多给了对方两块钱的辛苦费。 这白事先生拿了好处，自然是满心欢喜，倒也认真的给他找到了两个比较好的地方。 王大川寻了其中风景最好的一块，亲自下锄挖起坑来。 他这边才刚挖好，那边，村子里面的年轻人们就已经将其父的尸骨运了过来。 一路上，白事先生一直举着招魂幡，不知撒了多少纸钱，好似把其父的亡魂也给迁移到这里来一样。 王大川看着那具有些腐烂破败的棺材时，眼泪就下来了。 他虽然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离世了，但此时此刻，还是感觉自己很不孝。 当即给其父棺材磕了三个头，这才对着在场的人恳求起来。 “不知哪位家中有现成的新棺，可否转出来让我爹用一用？我日后定然会赔付一副新的回去。” “还请大家伙儿帮帮忙，我爹这些年一直待在这破棺里，我这个做儿子的……实在是……难受啊！” 说实话，当初，王大川父亲下葬的时候，用的就是最薄的棺木，最差劲的木材，不过是其奶想要省钱罢了。 这才十来年，棺材就已经全是虫眼了，里面的尸骨在这数九寒天时刻，也不知道冷成啥样了。 人群里面，很快就站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 “我家中正好备得有，大川，你若是看得上的话，就去我家中抬吧！” 王大川心里激动不已，连连对这人谢了又谢。 然后又点了八个人，跟随着他下山去抬棺材。 因为这一次是空棺，倒也快捷，不多时就已经回转来。 此时，一直阴沉沉的天空，也有了放晴的征兆。 白事发生告诉王大川，虽然事出突然，但今日还真是一个合适迁坟的好日子。 他的父亲冥冥之中，在保佑着事情万事大吉呢。 王大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中那些辛苦，都是可以忽略不计较的。 众人一直忙了两个小时，这才把尸骨重装下葬好。 当坟包立起来，王大川给上面增清新土的时候，那久违的太阳，可算是从云层里面跳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眯着眼睛看向太阳，感受着这一刻的和煦阳光。 文英此时也站在一块高高的山头上，正在往山下眺望着。 王大川已经出门六七个小时了，却是一直都没有回来，她心里有些记挂着。 王小静无聊的来寻她时，就正好看到王大川背着一个背篓回来了。 只是，他的头上披着白色的麻布，身上也扎头白花，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有些不太妙，顿时被吓得站在那里。 “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干啥呢？” 王大川默默地把东西放到院子里，然后走到屋子里，直接跪在了马翠兰的脚下。 “娘，孩儿不孝，今儿个干了一件大事，却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马翠兰原本正在打草绳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哆嗦着嘴皮子的道：“川儿，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瞒着娘，一定要告诉我。” 王大川没想瞒她们，将自己被逐出族谱，然后连老爹的坟头都被迁移到新的地方去的事，全都和盘拖出。 马翠兰难过的眼泪一下了就下来了，嚎了几声后，这才憋出一句话来：“作孽啊！” “娘，你若是怪我，就打我出气吧！我当时真的气不过他们……太作贱人了。” 王小静也跪了下来：“娘，我觉得哥哥做得对，他们都没有把我们当个人看，花50块钱买断和他们的关系值得。” “以后咱们自立门户，自己开族谱，彻底甩开他们这些吸血鬼！” 虽然只是和文英学习了两天，但王小静人聪明，真的是一个学习的好苗子，文英都能感觉到她的水平，在与日俱增之中。 王大川听到小妹这番话的时候，还略微惊讶了一秒。 这可不是寻常乡野之女能说得出来的，他们两兄妹，都应该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闪闪发光才对。 马翠兰哭了一会儿后，这才把他们两个叫起来。 “娘不是生气这件事，娘是恨那些人不当人，他们会遭报应的！” 王大川冷冷的道：“娘，你放心吧，那些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因为他不许。 欺负了他们的人，都该把他过去受的苦，都跟着吃一遍。 第20章 山野生活 当天晚上，王大川给老娘和小妹都熬了药。 二人各吃各的，一点也不敢弄错。 王小静对于自己好端端的要吃药，自然是有些不明所以。 王大川不太好和她讨论这个事儿，但他好意思和文英说啊。 对方毕竟是他的媳妇不是。 文英没有想到，王大川会和她说这种隐私的东西，当时就羞得脸蛋臊红，半晌才道：“你这人……这也是你能管的事儿吗?你连这个都能想到，真是……” 王大种还以为对方觉得他思想龌龊，有些丧气的解释道：“我娘眼瞎，身体也不是很好，顾不上小妹的情况。” “我这个当哥的，长兄如父，自然是要帮着操心一下的，不然，等到小妹以后年纪再大些，身体要坏的。” 女人嘛，总归是要正常一些才好，至于将来生不生孩子的事情，那都是另外一回事。 文英有些感动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懂这些的？” 这个年代，可没有生理学科教导，一般的男人还真的无法接触到这些知识。 但王大川两世为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咳咳……因为村子里面的那些老娘们儿嘴巴比较碎，说的话都是男人不敢听的。” “你没和她们待在一起做过事，所以不清楚也是能理解的。” “啊这……是这样的吗？咳咳……行吧，那我去和小静妹妹说。” 文英不知道和王小静说了啥，反正其喝药很乖就是了，省了王大川很大的心事儿。 至于老娘的眼睛，也得忙着擦洗和喝药。 晚上是用纱布裹着药液，敷在眼皮上睡觉的，有些难熬。 但是想着儿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来的，马翠兰说啥也不能寒了孩子的心不是。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王大川把一家人带到其父的新坟前，让王小静能认认路。 两兄弟妹都跪在那里了，文英想了想，自己作为媳妇，不能一直站着，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一家人在那里哭诉，说了很久的话后，这才起身离去。 因为这事儿的影响，一家人都有些郁郁不得志。 王大川也不去干活了，就守在那里，给他们弄点好吃的。 这些日子，吃的饭都是王小静煮的，文英不太会，马翠兰只能动动嘴，这味道是有些差强人意的。 王大川是个会做饭的，特别会做营养餐。 文英的父母，在前世还是他伺候终老的，那每天吃的都是不带重样的。 这一世自然也要把全家的伙食都提升一下。 他这几天晚上闲着无聊的时候，还弄了好些个木碗，木勺子，木盆，木盘子…… 用来装菜是最好的，并不比陶瓷用品差。 只是容易发霉而已，需要经常淘换。 但没有关系，他的时间那么多，这些东西还是很容易弄出来的。 不多时，一盘盘炒菜就出炉了。 一道木耳炒鸡蛋，一个小炒兽肉，一个土豆焖肉，一个野菜汤。 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是里面加了一些佐料，出来的味道和饭店里面的是很不同的。 平常的农家菜，只有盐巴而已，还舍不得放油。 如王大川这般做出来，佐料钱都不低了。 但他现在不差钱啊，自然是乐得给一家人改善伙食。 所有人手里端着的，都是白花花的米饭，闻起来就香甜不住。 这还是王小静第一次吃上白米饭了，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吃的都是玉米粗面，有些拉嗓子，但比较扛饿。 农村人家都是野菜馍馍配上一点苞米面，日子也就过来了。 遇上饥荒年景，甚至连喂牲口的粗糠，也有人家偷偷地躲着吃了。 一家人难得吃上这般美味的食物，自然是把心里的郁气都排解了不少。 等大家伙儿情绪好一些后，他这才开始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他把建房的事情，先暂时缓了一下，把栅栏先给立起来。 一是防野兽下山伤到人，二是防人靠近。 山里的木头挺多的，直接奢侈的用圆木。 然后再把竹子砍一些来，将其劈出一些竹条来，用来进行捆绑。 这个比麻绳的韧劲还强一些。 需要的是时间，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在砍树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在这个山头的很多地方都设下陷阱，就看看有没有倒霉的家伙自投罗网吧。 这大山里面的野兽还是挺多的，他们家中日日开火有人走动，如果说不吸引那是不可能的。 这不，他才干了两天，第三天又去山里砍树的时候，只巡逻了一圈后，就看到其中的一个陷阱里面，正套着一只小狐狸。 这家伙还有些凶，看到他来了，龇牙咧嘴的还想来咬人。 王大川手里的砍柴刀，朝着其脑门上直接敲下，当场结果了去。 这小东西还怪漂亮的，皮毛是红红的，看着就挺暖和，正好拿去给王小静做个衣领子。 于是，扒皮放血，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就全部解决完了。 他对此却是有些不太满意。 花的时间还是太久了些，还是砍柴刀不太好使，换把好刀，他至少还能再节省四分钟。 接着又去别的地方转悠。 前几天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收获，打个猎得碰运气。 但今儿个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他的好运来了止都止不住。 谁能想到，竟然在一堆的陷阱里面，又陆陆续续的发现好几只野兽。 大大小小的，竟然有个百十来斤。 等到费力的拖回住所，也没觉得多累。 一家人看到这么多野兽，瞬间开始犯起了愁。 “这也太多了，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也吃不完，还不如拿去还还人情吧。” 马翠兰和王大川说起这些年的人情往来。 有的人，是在他们家比较有困难的时候，接济过粮食的，有的人送过棉花，有的人送过种子，有的人帮着收庄稼…… 一桩桩，一件件，她全都记在了心里，一刻也不敢忘记。 王大川找来纸笔，将其一一记录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才惊讶的发现，王大川竟然会写字。 “你学过啊？字写得还挺漂亮。” 这字还真不像是一个乡下粗野农夫能写出来的。 第21章 给人送肉去 这话一下子引起王小静和马翠兰的注意。 “哥，你啥时候学会的？我咋不知道呢？让我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王小静把本本抢过去一看后，发现，这写字水平和文英这个大学生，竟然不相上下。 她把自己写的鸡扒字拿出来一对比，那可真是……见不得台面。 王大川不着痕迹的把本子抢了回来，然后道：“咱村子里面有扫盲班啊，闲着无聊的时候去听听课，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文英半信半疑的盯着他：“这字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我认识你也挺久的了，还从来没有见到你拿过纸笔。” 王小静也附和起来：“对啊，哥，咱家都穷成啥样了，没有笔，也没有纸，你用啥练出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烧柴剩下的木炭条能写，石灰笔能写，烂泥上能写，雪地上也能写……只要人勤奋，多动脑子，就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止进步。” 王小静一脸敬佩的道：“哥，你说得对，我还是太懒了，烧火的时候，就不该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也该多想想办办，把字练练。” 她可不想以后写出来的字，被人说难看。 王大川此刻就是她的榜样。 “行啦，你们该看书的看书去，该弄狐狸皮的也弄去。我这正记着账呢，都被你们裹乱了，咱娘还得从头回忆。” 文英把王小静拉到僻静之处，然后道：“小静，你老实告诉我，你哥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 “呃……嫂子，我哥能有什么技能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很会种田。” 王大川人勤快，伺弄庄稼还是有些天赋在的。 同样的地里面，他种出来的庄稼，总是要比别人的多一些。 那些年，凭借着这样的才能，其实想让一家三口吃上饱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惜，他们有个偏心眼子的奶奶，那七大姑八大爹都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动不动就来借钱。 这些年借出去的不知道多少，但从来没有见到他们还回来一分的。 王大川老实，开不了这个口。 马翠兰眼瞎，气势弱了很多。 王小静一个姑娘家，更是不行。 那些亲戚都是穷凶极恶之辈，给他们好处的时候，一个个腆着脸的叫得很好听。 只要一听到要还粮，立马就是翻脸无情，对他们一家进行口头讨伐，时常骂得他们没脸见人。 但现在好了，这些人以后都将再也没有这个资格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 都已经断亲了，最好别再像个蚂蚱一样，跑到面前来乱跳，不然，王大川的反击，将会如雷霆震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得下来的。 王大川算了一下时间，此时离着过年，也就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这肉送过去倒也及时。 于是，当时就把这些兽肉切割分块，用麻绳穿孔扎起来，足足弄了18坨肉，将近80斤啊，就这么背着下山，就顺着名单挨家挨户地送去。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的出现，第一时间和那个大钱哥的反应是一样的。 都以为他们是下山来借粮的。 一个个都面露难色，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难处先说了说，又把自己家的粮食提了出来，让王大川自己看着拿吧。 王大川看着这一家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饿得更是面黄肌瘦，都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的样子。 但当他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慷慨。 王大川内心有些感动，当即笑了笑：“大娘，大爷，你们不要慌哈，我不是来借粮的，我是来给你们送肉的。” “这是我在山上的时候，不小心猎到的，想着你们平时对我们家多有照顾，这是回礼，还请一定要收下。” 这一家人看着那实打实的一刀肉，是即吃惊，又心慌的，赶紧拒绝了。 “你们自己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啊，我们岂能白吃你们的。” “不行不行，这个你千万别拿回去，好好孝敬你娘才是正理。” …… “大娘，你放心吧，我家中还有的，这个你若是不收的话，我只能把我娘她老人家亲自接下来，让她来和你说。” …… 大娘有些为难的道：“你这是……折腾你娘干啥了嘛，她出个门不容易，这可真是……一点小忙而已，哪里值得你送那么大一坨肉……” 王大川将肉塞到她的手里，语重心长的道：“大娘，以后我家还有不少事情要麻烦你呢，你若是再推辞下去，我以后都不敢再蹬你家的门了。”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一家人最后也只能把肉收下了。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时，还不由得叹气不已。 “唉……这川哥儿会做人呐，那老婶子以后可是个有福年的。” “倒是那王家的那些亲戚，办事儿不地道，以后咱们家的人，可要仔细着点，千万别和这些人有瓜碍。” …… 一家人听完后，都点点头，准备和那些不仁不义，凶尸恶霸的人断绝关系。 这些话，王大川都在门外听到了，对此自然是满意至极，暗道这些肉没白送。 一家如此，几乎每家都是这样，收到了来自他的大礼。 正当他全都干完了，准备离开时，被大钱哥给拦了下来。 “大川，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你在那山上，过得咋样了？” “哥，谢你关心哈，过得还行，眼下山中猎物虽然少了一些，但偶尔弄个陷阱还是能抓到的，饿不死人。” 王大川好奇的反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突然间问我这个……” “我……唉……还不是我那孩子，生来病弱，眼睛有些不大好，想带他去大医院看看，但又攒不下钱，就想问问，能不能随你一起上山，到时候也能贴补一下家用啥的。” “哥，这个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随手就能帮了，只是这山间危险无处不在，这万一闹出个好歹来，我可没法和嫂子和你的家人交待呐！” 想了想，他道：“这样吧，你若是想上山的话，可以多约几个人一起，咱们人多力量大，收获也会更多。” “只不过，需要弄个万全措施，签上一份责任自负的条约，你看咋样？” 第22章 得到小道消息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他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议，大钱哥就一口气拉了十多个年轻的小伙子，准备跟着他一起干。 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是他才刚送过兽肉的人家，有几个也是寻常和他玩得比较来的人，大家都是熟人。 既然想干，自然也就不用再等什么，当时就去找了大队长，让其帮忙起草一份进山协议。 这人有些拿乔的，故意按兵不动，只在那里忙着烤火喝茶。 王大川对其催促起来：“大队长，这么点小事儿，你不至于为难咱们吧？” “你这小子说话咋这么难听呢，这咋叫为难你们呢？” 大队长慢长斯理的和他们掰扯起来。 “你们也不看看，这外面的天儿有多冷，手都冻麻瓜了，拿不动笔。” “再者说了，我这纸也用完了，你让我写到地板上不成？” 王大川冷冷一笑，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不过是想要润笔费而已。 有钱才能使鬼推磨，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一个理儿。 可惜，他也不是非这人不可。 “即如此，那就不麻烦你了，我们去找王会计。” 没有想到，王会计虽然没有磨叽，但是他错别字连篇，写得牛头不对马嘴的，他那点子水平，差得很。 可以说，随便拿出一个知青来，都能对其进行降维打击。 王大川抢过纸笔，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把协议拟定出来，然后直接按上了大拇指印。 这十多个年轻人，很多是不会写字的，看到他露了这么一手，自然是吃惊不小。 那会计字虽然不咋会写，但是他会认字，照着上面念了一下后，再对照自己写的，直接把自己写的揉成一团，丢火盆里去了。 王会计忍不住道：“你这小子，有这么一手，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啊！但凡你早些显露出来，这会计之位肯定落不到我头上。” 他原本也不是会计，本来只是一个做红白喜事的礼官，专门帮人家记挂礼金的。 因为其人品还行，都已经做了很多年了。 随着刘爱民和刘会计的下台，他也算是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被村民抬举着坐上了这个位置。 王大川笑了笑道：“我志不在此，这会计之位给你比较合适。” “啧啧……你们想组打猎队，这想法是很好的，但是吧……风险真太大，建议还是各自和家中的人商量妥当了，在大家伙儿见证下，再签这个协议，比较合适。” 王会计这个话，还是让王大川赞同的。 他虽然有心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吃肉，但是吧，也不能硬来，需要一点时间。 于是道：“大年初三吧，等咱们把这个年过得差不多，到时候再商议也不迟，这些日子就安安心心的把年过了吧！” 众人听闻，倒也只能各自回家，各自和家人商议起来。 等到要走的时候，却是被王会计给拉到了一旁。 “王大川，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通个气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这话让王大川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王会计，你有话就直说，我听着呢。” “是这样的，昨日，大队长这家伙竟然来找我，讨论了一下开春后的村民小组工作安排，是这样的……” 大概意思就是，村里会成立一个新的小组，是专门负责开荒事务的。 这开荒是历来有之的，但每一次，都是全村的人一起干，不是个人的事。 但今年改了，不需要出动那么多人力，到时候开垦出来的土地，不拘多少，会优先分配给开荒小队的成员。 这其实就是想让他们这些没有土地的人，自力更生，不和村里的人抢土地。 新开荒出来的土地都是很贫瘠的那种，开十亩也末必能赶得上一亩熟田的收益。 “到时候你们也是会有工分拿，就是会危险一些，但想要收入，总是要付出一些的，这种事儿，对于现在你也算是一件好事。你觉得呢？” 王大川现在是分家断亲的状态，身上一分地都没有。 在眼下这个阶段，土地是集体所有，他们提前就能分到这种私有的地，这可是一件创举了。 但王大川却是知道，很快这个工分制就会结束了，那大队长应该是早已经得到了要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所以，把村子里面的一些人，提前给清除去。 就用那几亩开荒的田，先塞到他们的名下。 到时候，那些熟田他们是一分都别肖想了。 不得不说，对方干得有些恶心。 同样的地，1000个人分，和900人分，肯定是不一样的。 谁不想多承包一点，到时候，只要肯干，除了交的公粮外，剩下的都是自己家的收入，再也不会有吃不饱的事情发生。 这个大队长，提前就想把他和村子里面的几十个年轻人给排除在外。 胆子挺肥的啊。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要对付这个人，有的是办法。 到时候，大队长这个职务都没有了，这个家伙还想要竞选村长的话，也是需要村民重新推选的。 呵……等着吧，想欺负人，可没那么容易。 为了感谢王会计给自己报信儿，王大川把一坨多余的肉送给了他。 这家伙倒也乐呵呵的收下了，毕竟，肉的味道动人心，谁能拒绝得了呢。 一路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他把剩下的栅栏全都忙完了后，这才有精力修建房子。 这个房子为了保暖性，还特意打算用泥木混合的结构，算是一个大工程。 等开春了，他会重新采集石头，召集人手在山脚下盖新房。 这些都是暂时的，能熬过这个寒冬再说。 文英和王小静看书累了的时候，就会来帮着他一起弄。 二人别的也干不好，就去挖泥土。 这个活儿看似简单，其实也挺累人，不多时就腰酸手麻。 王小静杵着锄头休息的时候，好奇的打听起来：“嫂子，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做过最辛苦的事情，是什么啊？” 文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咳咳……这个嘛……咋说呢……” 王大川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你嫂子是文化人，不能和咱们泥腿子一起比较。” 文英皱眉，泥腿子三个字，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这是王大种一直躲避自己的原因？ 第23章 抓住雪狐 文英此时，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和王大川过日子了。 这些日子，每晚上都睡在这个男人的胳肢窝里，即暖和，又安全，她的睡眠质量蹭蹭蹭地往上涨。 从前还有些羸弱的小身板，在这几天的功夫里，竟然也被养得红润了一些。 当然，还是有些瘦，还得继续养养才行，不然的话，王大川总感觉会被骨头咯到…… 他在那里想得远了一些，都没有听到文英说了什么，只听到了雪地里，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急忙抄起一把铁铲，对二人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嘘……不要说话……” 二人看他很紧张的样子，也跟其四处张望了一下。 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还以为他在大惊小怪。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他已经钞起铁铲子，如一道旋风般，扑向了院子里的一角。 “唧唧……” 那个地方竟然传来野兽嘶吼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白色的兽影，在院子里面开始四处逃窜起来。 二女还是第一次见到野兽，自然是紧张得抱在一起，不停地尖叫起来。 屋子里面，马翠兰正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地搓着麻绳时，被这个给钱吓得不轻，直接站了起来。 “咋的啦？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着急，又看不见，只能四处瞎摸着，试图走到门边。 结果被一边小板凳给绊了一下，当时就摔了一跤。 但她咬着牙没吭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短短的几息时间而已，王大川就已经结束战斗，把那个白色的兽影子给抓住了。 是一只很漂亮的雪狐。 比起那天抓到的红狐狸，这只雪狐的品相高级了一个很大的档次。 就是有些小，才只是一个幼崽而已。 这家伙应该是闻着肉味儿，从栏杆的缝隙里钻进来的。 他的这个栏杆围得不是很密，只是一个粗造滥制的工程，能防得了大型野兽，对于这些小兽，还真的是没有办法。 马翠兰刚才的叫声有些急，怕老娘着急，王大川提着雪狐，急急忙忙冲到屋子。 “娘，你咋摔啦？这里有我在，能出啥事儿啊，你就安心的待着就好。” “下次可不敢这么急了啊！” 他顾不上这只小雪狐了，又没有什么杀伤力，直接将其丢下，就去扶马翠兰。 他就这么一个娘了，再摔出一个好歹来，还不得心疼死。 马翠兰见没事了，心里有愧，讪讪的解释道：“我这是忙糊涂了，老是给你们添乱，唉……” “娘，你这不是添乱，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要是受伤了，疼的可是我和小静啊，我们心疼你，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王小静也哭唧唧的道：“怪我，没照顾好娘，我不该离开太久的。都是我的错……”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没法不心疼啊，马翠兰的嘴皮子都磕破了，还在淌着血呢。 马翠兰对此却是不知疼痛一样，只是一手抓着他们一个，不住的安慰着。 “娘没事儿，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以后还要看着你们成家立业呢，就摔一跤而已，瞧你们……都大惊小怪的。” …… 文英看着他们一家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被感动得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然后道：“刚才那只野兽呢，跑哪儿去了？” 王小静也反应过来，恶狠狠地道：“都怪那该死的野兽，害了我娘，我要把它扒皮抽筋，用它的皮毛给娘赔罪。” 几人摩擦擦掌的屋里屋外一通找，结果这小东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直到晚上，他们吃晚饭的时候，王大川这才感觉到那些干草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挑了挑眉，有些感叹这小畜生的胆子挺大的。 想了想，把碗里面的一块肉挑了出来，丢到不远处。 二女看到他这般浪费的行为，自然是惊讶的看着他，他对她们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经过下午的事情后，二女已经有了默契，都及时收了声。 这小东西还没有感受过人世的艰难，对人类没有太多的提防意识。 主要是太饿了吧，竟然还真的钻出来，跑去吃肉了。 看到对方那白白的皮毛，还有小巧可爱的样子，二女不由得张大了嘴。 “哥……抓住它，我好想养啊！” 王小静的少女心都泛滥了，拉着王大川的袖子，无声的请求着。 文英也有些招架不住雪狐的魅力，她也想求来着，但做不到王小静这般撒娇。 二人虽然是夫妻，但真的是连手都不好意思牵的那种，只能眼巴巴的祈求着王大川。 王大川只一抬头，和文英的眼神撞上，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他把自己的碗直接放到地上，然后又挑出一块肉来，对其进行引诱。 雪狐此时胃口大开，很轻松就上了当，最后吃起了王大川碗里的饭来。 王大川及时的伸出了手，直接一把将其脖颈给擒住。 “小静，把我买的一根铁链子找来，我得把这小东西拴起来才行。” 王小静急忙去扒拉背篓，从王大川买的一堆五金用品里面，打到了一根铁链子。 还有一个兽圈儿，只是这是针对大型猛兽的，这小东西才屁大点，自然是拴不起来。 文英急忙把自己的一根女士皮带贡献了出来。 “用我这个吧，这个已经有些坏了，用来拴这个狐狸的话，倒也能行。” 她的这根皮带用了很多年了，其有一端都已经快折断，但是用线给缝了下，终究是丑得极爆，舍不得扔，又不好意思继续扎，就是这般纠结。 王大种看着这个皮带的宽度，让王小静把雪狐抓着，自己则用大剪刀，将其载剪了一下。 然后一分为二。 一根为长，一根为短。 再在上面敲几个眼儿，用皮绳系住，能用很久了。 雪狐实在是太小了，在那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在被拴住后，最终还是在食物的引诱之下，安静的干起饭来。 吃饱喝足，也没将它撵出去，就用铁链子拴在火边，给它用干草垒了个窝。 这个地方离着大门很近，想出去方便一下的话，还是挺方便的。 而且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来，这里和人间天堂没有什么区别，倒也没有想跑的意思，安心的待了下来。 第24章 闯山遭报应 快过年了，这是一年当中，最令人期待的日子了。 一大早，王大川就带着一家人下了山，准备去赶集。 马翠云自然是一直都不想下山的。 她觉得太折腾了，走路一直都要人扶着，一不小心还会磕着绊着，完全是个累赘。 但王大川现在心系她的眼睛，自己弄的土办法管不管用，他心里没有底，还是去找一个有能力的郎中看了后，再行计较。 他没打算去医院，这乡下的小医院，是没有这个水平治疗的，还是一些乡土郎中比较管用。 这十里八乡是有个神医的，只不过，对方年纪大了，平时不咋接诊，只在过年这一天，会在镇上义诊。 他这一番前来，自然是想要来碰碰运气，万一这个老郎中能看好呢。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马翠兰用一块床单给裹起来，直接背到后背上。 上山的时候，是他一步一步背上来的。 下山亦如是。 山道湿滑，但他走得很稳，就怕闪着老娘哪一点。 这世间的孝子，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早已经不多了。 马翠兰激动的都快要哭了，被王大川感觉到了，头也不回的道：“娘，你的眼睛就是累瞎的，可不能再哭了，以后啊，等咱把眼睛治好了，你就等着笑眯了眼吧！” “娘不哭，娘有川儿和小静这么好的孩子，傻子才会哭呢。” 这是她落的最后一次泪了，以后啊，她的日子甜甜蜜蜜的，每一天都应该笑着过才是。 一群人经过村子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他们一家人的身影，很多和马翠兰相熟的，都急切的来和她打起招呼。 “唉哟……婶子啊，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你这气色不错啊！” “却是不知你这个时候下山来，是为了什么？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可千万别逞强，有什么就和咱们说，大家伙儿都是一个村的人，还能不管你们嘛！” …… 马翠兰感激的道：“下山没大事儿哈，就是我想大家伙儿了，下山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还好着的吧？” 她听音识人，倒也能认出一大部份人来，挨着的问候了一遍后，这才被王大川背起来，继续往镇上行去。 这十里八村的集市，都在镇上呢，大家伙儿也要去集市上蹭蹭烟火气。 所以，一路上都和他们一起走着。 有的汉子看着王大川都累出汗水来了，也会帮着他一起换着背马翠兰，倒是节省了他很大的人力。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虽然很多人身上没有半毛钱，但是这脸上的笑容，却是纯真又质朴，可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 王大川带老娘和一家人赶集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自然也落到了其奶的耳中。 她这些日子手头挺拮据的，王大川答应给的一天付一块钱的承诺也没有兑现过，自然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他们一家人的身上。 “呸，听说，村里好些人家都收到了王大川给的兽肉，就唯独没有给老娘的，这忘恩负义的兔崽子，气死人了。” “竟然还有心思下山来玩，想来是挣了不少啊，这狗东西，还挺难耐的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有他们吃肉，咱们汤都喝不上的道理。” “老大，你现在把老七和几个大孙子找来，带着他们上山去，趁着他们一家都不在，咱们说不定能捞到一些好处。桀桀……” …… 一直在一旁打瞌睡的大伯，听到这个话后，有些不安的道：“娘，这么做不是太好吧？这不是做贼嘛！” 王大川奶奶怒眼一瞪，大声喝斥起来。 “啊呸！什么贼不贼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他们的，就是老娘的，能算什么偷？” “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弄到什么好处，可没有你的份，到时候别哭！” 那大伯的一点点良知，在这种诱惑之下，很快就荡然无存，把老七，还有自己名下的两个儿子，以及其余几房的成年男子，总共七个人，全都叫上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往山上赶，不多时，就能看到半山腰的栅栏，还暗道王大川这家伙挺勤快的。 带着激动的心，几人兴高采烈的往那里冲去。 结果，其中一个人误触了一个机关，当时就从一旁的土坡上滑了下去。 这一滚，就是深渊的感觉，那土坡好似直接滑到了底一般。 “嘶……这家伙……走路不会看路的嘛，这也能摔？” “不会摔出事吧？真是麻烦！” 大伯有些着急的站在路边，探头探脑的看着，最后对众人道：“不行，还是派两个人下去找找看，万一磕着碰着……” 众人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这还没有干啥呢，就出了这么凶险的事儿。 留下老七这个力气比较大的，带着一个年轻的侄子，在那里忙乎起来，大伯带着其余五个人，继续往山上走。 这里总共也没有几步路了。 想着刚才那个摔下去的人，也只是个偶然而已，都没有太当一回事。 然而，王大川要离开家，自然是早已经有准备，知道会有一些不法之徒想来闯空门。 所以，在离开前，他把那些陷阱什么的，又重新弄了一遍。 大伯心事重重的走在最前面，结果，他在前面带路的没有事儿，后面的一个儿子却是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头破血流的看着大家伙儿。 没有人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支箭，就正好朝着其脑门射来。 那箭还好不是铁箭头，只是在其额头上插出一个血洞来，然后就掉下来了。 不然的话，此时早已经被爆头，连哼都来不及哼，就见阎王爷去了。 “嘶……这里危险，快快快，快下山去……” 众人亲眼见到血了，哪里还有什么胆气往上再走一步，几乎是用屁滚尿流的方向，往山下奔去。 一路跑到山脚下，正好看到老七将摔伤到山下的人给背过来。 对方浑身都是擦伤，还鼻青脸肿的，差一点就没有了人样了。 众人暗骂王大川缺德，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咽，先救人要紧。 第25章 傻子却不干人事儿 集市上。 因为过节的缘故，这一天，是这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了。 而到了晚上，还会有电影公司的人，在露天的位置上，给大家伙儿免费放电影。 隔两天放一场，会一直放到元宵那一天，直到整个年节过完为止。 王大川给了王小静十块钱，让这人小丫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什么也不要考虑，就只开心就好。 王小静这辈子都没有花过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自然是有些小激动。 不过，看到王大川没给文英钱时，不满的嘟囔起来。 “哥，你可不能冷落了嫂子，给嫂子钱呐！” 马翠云此时已经下地行走，听到这个，也赶紧催促起来。 “你这孩子，咋对媳妇这么抠呢，快把钱给人家啊！” “你们两口子过日子呢，可不能这样啊!” 王大川有些委屈的叫嚷起来：“我没有，我给了……” “你给个锺子了，赶紧的，别以为我看不见，就能由着你欺负人家。” 看着王大川吃瘪的样子，文英抿着嘴偷乐着，就是不开口。 王大川看着其母都快要上手揪自己的耳朵了，赶紧朝文英求救起来。 “文知青，你快告诉娘，我给没给呢！” 文英这才急忙扶着马翠兰的手，把王大川给自己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这些日子都攒了两三百块巨款了。 啧啧……在这乡下地方，能搞到这么多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这都得多亏王大川脑子灵活，每一次下山，总是能找到合适的门路，然后财源广进。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娘，这钱等回去后，我就给你哈，你是长辈，还是由着你来管的话，比较合适。”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咱家现在这个情况，是大川当家，你就是当家的媳妇，这个钱就得你来管才是。” “咱们家要买什么，你就带着小静只管买，都由你说了算。” 这个文英还真的拒绝不了，女人的天性里面，总归是喜欢买买买的。 加上王小静一直在旁边撺掇着，很快就把她给拽走了。 王大川要带老娘去看病，这个集市也就只能她们两个作伴一起去。 好在这个集市上熟人挺多，倒也不怕发生什么。 王大川领着老娘，一路往那个老郎中坐诊的地方行去。 对方来得挺早，已经有一二十个人在排队了。 乡下人，很多都没有钱上医院看病，也就是这个时候，才能沾点老郎中的光，看看自己的病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需要的药，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的那里有的，他们都不需要再额外买，能省不少的钱。 甚至于，如果老郎中手中有现成合适的药，也会直接赠送给有缘的人。 队伍排得挺慢，还好天气还算好，破天荒的是个晴天，不至于太过痛苦。 但王大川还是心疼老娘等的时间有些久了，想了想，直接花了五毛钱，从集市上买了一条小板凳来，让其能坐着。 旁边的那些人看到他这个作为，都暗暗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乡下人最不缺的就是板凳，大都是自己做。 这五毛钱都能称半斤肉，够一个人吃的了。 王大川对此倒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他的钱，此时花了才是最值得的，这才是挣钱的意义。 等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人都冷成冰坨子了，自然是有些着急的。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上有人插队。 “王大川，你表哥快不行了，你行行好，让让他哈！” 说这个话的人，是王强的娘，她的身边有两个王家的宗族子弟，将王强给搀扶着走了过来。 这王强在上一次，被王大川收拾了一顿后，此时一直是个痴傻的状态，大小便随时失禁，嘴角流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 王大川心里有些生气，但马翠兰隐忍习惯了，并不愿意和对方争，同意让对方插这个队。 王大川不好让老娘伤心，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当然，有的人，哪怕都已经变成了这样，也没有改掉那男人骨子里会有某种劣质基因。 一同看病排队的人里面，有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王强这家伙经过的时候，手闲的去摸人家的乃子。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受气的小姑娘，当时就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对着又打又骂起来。 “你有病吧，姑奶奶也是你能乱摸的，找死是吧？” “信不信我送你进去挨枪子儿！” “我打死个龟孙儿……” …… 这个年月，对于污辱妇女同志的罪刑还是挺重的，可把王强娘给吓得不轻，赶紧给那女人赔不是。 “对不住了，我这儿子脑子有问题，这不，是来看病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哈。” “呸！有病就能为非作歹了不成？他今儿个对我不规矩，这事儿三言两语就想算了，你在做梦呢是吧!” 王强娘一听，知道对方是个难缠的，脸立马拉得老长，恨恨的道：“你想如何？” “哼！简直，赔我两斤粮食，我就大人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啦！” 对方要粮食，这和要王强娘的命有什么区别。 他们家这些日子，为了照顾王强，各种请医问药，花的钱可不少。 眼下别说给两斤粮食，就是一分钱，也休想从她的身中拿去。 于是，一改刚才还算谦和的态度，立马指着这个女人破口大骂起来。 “你是出来卖的吗？碰了一下就要两斤粮，睡一觉怕是要一袋粮啦？” “呵……你个搞破鞋的是吧，竟然搞到我儿子身上来了，告诉你，要粮没有，要命一条！” 她作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来，随着她而来的王家子弟，自然也是要声援她，一同在那里臭骂着那个女人。 “呸！不要脸，丑人多作怪，长这副德性，看了都要做噩梦，你也不瞅瞅自己那副逼样子，值两斤粮嘛！” “我要是你，都没脸活着了，还好意思在这时叽叽歪歪的，滚蛋吧！看着就恶心！” …… 他们三个一致对外，欺负那个女人。 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反而就叫来了自己的援军，竟然有七个八，一个个都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王大川，你死了啊！没有想到有人欺负我们王家人吗？还不赶紧出来助拳。” 第26章 帮忙抓到小偷 王大川不动如山，冷冷的怼了回去。 “你谁啊？在这里大呼小叫地有病吧？老子不认识你，不看病就滚开，别占用老郎中宝贵的时间。” 王大川的话，得到了那些排队看病之人的支持。 “你们这一波人要打就滚一边儿打去，堵在这里算个什么回事?” “耽误我们的事儿，惹火了等下可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快滚！” …… 众人本就看插队的不爽，此时义愤填膺之下，把王强这些人给气得脸红脖子粗。 可惜，那个女人的家人可没给他们过多的时间，直接上手了。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还有理了是吧。” “看我们怎么教训你们，打死也活该！” …… 王家人的哀嚎声，对于王大川而言，简直和天赖之音没有区别。 对付这种狗东西，还得是恶人来磨，打死不管埋的那种。 老郎中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摇头叹息后，把手指头放到马翠兰的手腕上，一边把脉，一边询问起病情来。 当得知王大川给马翠兰做的治疗后，老郎中点点头道：“令母的睛睛，不是意外伤害造成的，这种恢复视力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你所弄的那个方子是有些效果的，但是还差着一味比较好的药材搭配，你可去寻一味叫珍珠母的药材搭配上哈。” “另外，我再帮着她施一下针，疏通一下经络，可以调和气穴，或许能缓解一下症状。” 这施针之术，在这露天的环境，其实是有些造孽的，主要是人手冷啊。 虽然旁边有其家人帮忙生的火，但是老郎中经常忙得顾不上烤火。 此时为了施针的时候手不僵硬，还是特意烤了一下火，让手指头变得柔软一些后，这才下针。 看着母亲脸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王大川是真的很心疼了，还好，她可以坐到火炉边，要等上半个小时才能扎完，倒也不是太受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家的那些人，可算是打完一架了，大街上拉架的人还是多呢，也就吃了一点亏，然后赔了五斤粮食，这事儿才算了结。 此时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倒也不敢再插队了，因为在场的人可没有人惯着他们这个臭毛病。 只要靠近一点，就是一通咒骂。 不得已，两个王家弟子，只能架着王强，去队伍后面排队。 那王强娘吃了这么大的亏后，自然是恨上了王大川母子，上来就对他们进行了一通谩骂。 “你们还是不是王家的人呐！竟然如此冷心冷肺，简直是枉为人，畜生……” “你们等着，等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马翠兰张嘴就要反驳，王大川重重地按着其肩膀子，不让她动怒。 “娘，这种狗叫，你理她做甚，好好的烤你的火，别冻着了。” 这话让那王强娘气得胸口都快要炸裂了，指着王大川的直接打哆嗦。 “你个小兔崽子，你刚才在说什么？你在骂谁是狗呢？我可是你的长辈……” 王大川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头。 “别，我们已经分家断亲了，哪来的什么长辈，我可没有这么没有礼数的长辈，只会指着鼻子乱骂人。” “别给脸不要脸，惹火了我，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滚！” …… 王大川丝毫体面都不给对方，这种破烂亲戚，留着只是毒瘤，当割的时候就得割，不然的话，往后余生，对方都会时不时跳出来蹦达一下，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强娘可扛不住王大川那阴冷的眼神，和刀子一样，能把人给扎死。 离去前，恨恨的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咱们的事儿不会就这么完了。” 马翠兰有些担忧的道：“川儿，那好歹也是你的一个伯娘，如此和长辈说话，是不是……” “娘，你认对方是个长辈，对方可没有认过你这门亲戚。咱们还是少和他们扯上关系，过自己的日子最好。” 马翠兰心里明镜似的，她只是做习惯了好人，实在是做不来这种泼辣之举。 王大川明明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这段时间变得十分强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到这里，她的眼皮子不由得惊跳了一下。 那上面还扎着针呢，自然是扯得有些发疼，哼了起来。 老郎中及时发现，把那根针取下来，又扎了别的地方一下，这才把这股子刺痛给缓解了。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这一次跳的是左眼。 他们家来到这个集市上，还能有啥财能发的？ 就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人群里突然传来一股子骚动，有人在尖声的大叫着。 “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钱，快抓住他啊……”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锁定了人群里面的一个瘦弱男人。 对方像个泥猴一样，在人群里面跑得飞快。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穿着还算精制的女人，带着男男女女的一大堆人，正困难重重地追击着。 王大川不知道这个小偷偷了多少钱，但显然这种行为，是让他看不过眼的。 只是一眼，出于本能，他已经钻进人群里，朝着那狡猾的偷儿追去。 这小偷仗着身板小，加上对地形熟悉，在人群里面游刃有余的奔跑着。 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就快要摆脱追踪着，然后狠狠赚上一笔。 其脸上已经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来。 哪里想到，才刚一转头，就发现有一个人，出手如电的将其给拽住，一把干翻在地上。 他这一倒，摔得浑身骨头咔咔作响，脑壳更是晕得不行。 等稍微清明一些，对方的拳头已经近在面门前，直接打得他唉哟惨叫。 周围的人都被这个变故给惊到了，末免牵扯到自己，赶紧把场地让开，好方便他们二人在那里拉扯。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些抓小偷的人可算是赶上来了，立马就扑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小偷给捆绑了起来。 “同志，谢谢你哈，没有你见义勇为的话，我们这一次出行，还指不定要遭受多大的损失呢。” “不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王大川没有和他们这些人过多纠缠，急急忙忙的离开，往老娘所在的地方奔去。 那几个人看着他的身影，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年轻人不错啊，没有想到，乡下这种地方，还能出这有这种谈吐不俗，气质也极佳的人，难得……” “可惜，对方走得匆忙了一些，唉……” 第27章 卖假药的人 王大川回到老郎中的身边时，马翠兰身上的针也正好扎完。 感谢了一番后，这才领着老母亲，来到供销社门口，等着两个女人购物完。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人，王大川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也正是这个时候，村子里面来了一个人，惶急的来拉他。 “大川，不好啦，你妹惹大祸啦，此时被人给扣押下来了，你快去看看啊！” 王大川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道：“婶儿，她们人在哪儿呢？” “就在那二仙桥，你一去就能看到。” “婶儿，能拜托你帮个忙，照顾一下我娘吗，我去看看小妹犯了什么事。” “行，婶儿帮你，你快去吧，再不去，你妹和你媳妇怕是要吃亏呐！” 王大川听到这里，不敢再犹豫，只能无奈的先撇下老娘，往二仙桥的方向奔去。 那个地方，原本是有一条河，会有渔民出售一些打捞到的河鱼和贝壳螺丝之类的。 一路在人群里艰难的拥挤着，好不容易才挨到事发点。 此时，有一对母子，正凶尸恶霸的对着王小静和文英，说的话也很是难听。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坏了我们母子两的买卖，今儿个不把损失给我们补上，哪里也别想去。” 这母子二人是干什么买卖的？ 王大川只是随意瞅一眼，就已经弄明白了。 这母子是那种卖中药材的。 他们卖的药，应该是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的，然后被王小静和文英给戳破了，买卖被搅黄了后，就缠上她们两个，不赔钱，就不给走了。 这女的倒也不足为惧，倒是那个男的，看起来有些孔武有力，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女人，哪里来的胆子，敢和这种人叫板。 女人是直接扯着王小静的衣服，逼着她给钱。 那男的，则直接提溜着文英的胳膊。 这大块头似乎还是个有心机的，不顾其意愿，就要把文英往自己的怀里扯。 看热闹的人群只以为他们在闹矛盾，都没有意识到，这狗男人正在想办法占文英的便宜。 而文英的小身板，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过是个豆芽菜，难以撼得动。 “浑蛋，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哼！没给钱，就想跑，没门儿……” “不可能给你们的，你们这些害人精，用假药害人还有理了。” …… 王大川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文英拼命挣扎，脸都挣红了的样子。 她的嗓门已经很大了，奈何集市上人声鼎沸，吵得没有个样子，她的话大家伙儿都听到到，但是很多人都只是看个热闹和稀奇，并没有人出声附和。 少数几个仗义帮忙的，还是王官村的村民，已经被这个壮汉给推倒在地，显得很是狼狈。 王大川当时怒发冲冠，只感觉眼睛都已经红了。 这什么狗杂碎，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人，去死吧！ 仗着人高马大，就可以任意妄为？ 呵…… 真是愚不可及。 他会好好的给这对母子上一课，让他们以后学会好好做人。 王大川直接把那个老女人一把掀飞。 对方一把年轻了，虽然有些力气，哪里是王大川的对方，当时就被推向那些倒在地上的村民跟前。 这些人也是心眼儿活泛的，上前就把这个老女人直接摁住了。 王大川把小妹扯到身后护住后，这才朝着大块头冲过去。 这大块头的反应其实是挺慢的，压根儿就没有发现现场不对劲，只把目光放到文英那漂亮的脸蛋上，嘴角似乎有口水在滴落，不停的憨笑着。 王大川上前，厉声喝斥起来。 “放开我媳妇！” 文英听到这句话，无异于是听到了天赖，当时就着急的看向他。 “大川，这人卑鄙无耻，力气还贼大，你打不过他的。” “你别为我犯险了……”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我王家的媳妇，岂能让外人欺负了去，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接着对壮汉道：“我数三声，你若再不把人放开，我可要不客气了啊！” “哟！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壮汉十足无赖的继续道：“哼，你们害得我们损失了两块钱的生意，还不愿意赔偿我们的损失，说破天去，都是无法得到原谅的。” “呵……你一个卖假药的还在这里拽上了是吧，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举报你，让你们母子两个进去坐大牢。” “呸！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的药材都是最正宗的，是这两个乳臭末干的黄毛丫头在那里胡说八道而已。” …… 王大川和这个壮汉拉扯着的时候，人群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一男一女的年轻人，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是刚才帮咱们抓小贼的那个人，要不要帮帮他啊！” “这个……先不忙，再看看吧！见机行事！” 三人话才刚落地，没有想到，一直在东拉西扯的王大川突然之间动手了。 对着那壮汉的大腿踹了上去，还有心窝处，直接来了一个猛虎掏心。 这都是从实战里面磨炼出来的杀人招式，十个有九个对上了，都得吐一口气，当时就跪了下来。 但这个壮汉果然是了得，竟然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波功击。 只不过，身上传来的剧痛感觉，还是让其很是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你可真敢下手啊，就不怕我有个很严重的病，疯起来会六亲不认的吗。” 壮汉暴怒之下，直接扯着文英，将其当作一个工具人，就要往王大川的身上砸去。 这人力大如牛，将近一百斤重的文英，被一股子大力投掷了出去。 王大川没有想到，人力还有如此强大的，果然是个彪悍的。 他看准了，一把接住文英，然后顺着这股子劲儿，二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这才把这股力泄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世界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此时，二人挨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还有感受对方嘴里呼出的热气儿。 可惜时机不对，此时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王大川叹息一声，盯着其眼道：“你和小妹躲远点，剩下的交给我！” 第28章 送他们进去 没有了人质在，王大川才能肆无忌惮的大打出手。 大个子虽然力气大，但身子笨拙得很。 王大川可不会傻乎乎的和对方硬碰硬，而是每一次冲上去，都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用巧劲儿击打对方的要害位置。 众人就看到特别滑稽的一幕，王大川把这个大个子逗得团团转。 明明看到王大川人就在那里，一拳挥过去，人就不见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遭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如此反反复复的耍了将近十分钟。 那老女人看到儿子要吃亏，急得在那里不停的叫嚷着，试图扭转局势。 “铁柱，你踢他裆啊，快踢他啊……” “快坐下，一屁股坐死那鳖孙儿！” …… 那些村民烦她在那里捣乱，也不知道是谁，捡起地上的一块脏石头，直接塞她嘴里。 “老太婆，快闭上你的鸟嘴吧，不然就把狗屎塞你嘴里，你信不？” 老女人被吓得乖了，还真的不敢再说话了。 但与此同时，她也悲哀的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像一座大山一般，终于倒下了。 以这家伙的吨位，倒下去的时候，和地震了没有什么区别，地震山摇的。 正所谡，趁他病，要他命。 王大川扑上去，对着这个人的肚子，就是一通猛踹。 这家伙站着的时候，他想打到对方的肚子，还有些费劲。 此时却是腿腿生风，踹得那个壮汉嗷嗷惨叫起来。 等到打得差不多了时，王大川这才神清气爽的收了拳脚，不屑一顾的吐了一口唾沫。 “呸！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就这？” “让我来看看你卖的都是些什么假药，在这里害人害己。” 王大川往他们摊子上走去，文英见状也急急地跑上去。 “就是这个，这个叫什么虎骨酒的，我是见过真的虎骨，他这里面分明就是猪骨，牛骨，还在这里哄骗人呢。” “还有这个阿胶，也不是用驴皮熬制的，而是用的下脚料来制作的假阿胶。” “至于这个虫草，只要见过真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是假的。” “他们这个摊子上，可以说，所有值钱的药都是假的，只有这些不值钱的什么甘草片了，紫苏了，夏枯草了，这些就是真的了。” …… 王大川听着她一一介绍起来，没有想到，她对药材的谁知如此全面，很是好奇她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面响起了拍手的声音。 “这位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很感谢姑娘给我们大家伙儿解惑，还抓住了坏人，不然咱们有的人病急乱投医，花了大钱还把人治出毛病来了，且不是造孽了嘛！” 有了人打样，那些围观的人，此时也终于有些感动到了，对文英感谢起来。 “多谢姑娘仗义出手，没有让这等恶人得逞。” “这两母子如此不是东西，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送他们进去才行。” 王大川正有此意，此时有众人的相帮，也就省事了不少。 众人找出麻绳来，去捆绑这二人。 他则把这些药作为证据全都打包了起来。 事有凑巧，其中见到一个三角形的小贝壳，黄褐色的，却是不知道是不是老郎中提到的珍珠母。 众人一路走进派出所，闹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这才从里面出来。 虽然受到不小的惊吓，这一次赶集倒也还算圆满。 王大川把那个贝壳给老郎中看了后，对方确认就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就当是那个骗子欺负文英和王小静的赔偿吧。 王大川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收下了。 老郎中还把如何炮制这个贝壳的步骤，一一和他交代了一番，此行也算是结束。 这个时候，集市已经差不多散了场，也就只有供销社还开着门，只营业到下午四点也要关门，准备过大年了。 所以，王大川领着大家伙儿，正准备买一点年货时，却见到刚才在集市上，给他们拍掌的三个人行了过来。 他们的手里提着一些东西，大包小包的，看着买的还不少。 只是，这些人是冲着他们而来的，直接把东本递上，请求他们收下，这让王大川有些纳闷。 “你们这是……” “小伙子，刚才我们看到你的身手了，实在是不赖啊！” “呃……过奖了，那也不至于让你们如此破费吧！” 那些东西，有的是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上面还渗着糖油浑合物，有的则是用网兜给提着的，但不管是什么，都不应该是他们能得到的。 “哈哈……小伙子，你还忘了吧，你刚才还帮我们抓到了一个小贼，对方偷了我们的钱包，里面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这点东西和其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呃……原来如此，那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当你们这样做，东西就拿回去吧，我是不会收的。” “这个……小伙子，这些东西于我们而言，真的不值几个钱，你看……” “不用，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不该我拿的，没有正当理由，我是不会拿的。抱歉哈，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扯这些了。” 王大种领着家人，在货柜上开始扫荡起来。 那三人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有些意味深长的道：“此子是个有勇有谋，胆气逼人，还不轻易被外界所引诱的，真是个天生的战士啊。” “可惜，好像是结婚了。咱们也不能将其收到部下来，实在是可惜！” “走吧，他不愿意接受这个好处，咱们也不要老是为难人了，希望以后还能再到他吧！” 中年男人叹息一声，朝前走了。 年轻的一对男女，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暗道王大川是个没福的，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但凡他能有点眼水，巴结上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那可真的是光宗耀祖的时刻了。 王大川对于这些事漠不关心，只是把东西买好后，就背着老娘，准备回山了。 因为他们走得晚，一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只有王强一家人，推着个独轮车，而上面，则是被五花大绑的王强。 那老郎中也不是神仙，治不好他这个傻病，一家人唉声叹气的时候，和王大川他们一家在半道上遇上，不可避免地，又徒生了许多事端。 第29章 有恨就打回去 此时四野无人，天降大雪，就算是杀人放火，也再没有人能置喙什么。 王大川面无表情地带着一家人朝前走去，连一个招呼都懒得和这些人打。 王强则被人从车上放了下来。 那王家的一个子弟，在其耳边蛊惑着。 “那个姓文的知青，长得可漂亮了哦，看那乃子鼓鼓的，强子，你就不心动吗？” 王强哈喇子都快要把衣服前襟弄湿透了，眼里放出精光，一副渴求不已的神色。 “美人儿，我的……我要……骑啊……撕她……啊巴……” 除了各种龌龊的思想，这个傻子的脑子里，别的都已经不会思考了。 王家几个人见状，会心一笑，更加卖力地撺掇起来。 “强子，想上就上呗，快去吧！” “嘿嘿……动作一定要狠，千万别让那个知青跑了啊！” …… 如果王强能得逞的话，他们也不介意跟着一起喝喝汤啊。 甚至于，他们贪婪的目光，连一旁的王小静都没有放过，早已忘了什么叫同气连枝不可欺。 而王强的娘，作为一个女人，此时全然站在儿子的身边，对于这种行为非但不阻止，甚至眼里隐隐还有期盼之心，希望王强能得逞。 她想知道，这个儿子傻了后，还能不能行那种事儿。 万一还能用的话，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他弄个媳妇回来，好歹把他们家的香火给传下去。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有伤天和，呵……那都是眼前这些人自找的，谁让他们和自己过不去的。 她还在因为王大川他们在市集上，没有帮忙插队一事，而怀恨在心。 也是他们眼盲心瞎，对于王大川抓小偷，和壮汉打架的勇猛一无所知。 当然，还是怪王大川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直接赏他们几个大逼兜，让他们产生了可以欺负的错觉。 此时，王强得了自由，带着一抹淫邪的姿态，不怀好意地冲着王大川他们追去。 此时的王大川还哼哧哼哧地背着老娘赶路，额头上都已经见了汗。 王小静和文英则走在他的后面，很快就被王强给撵了上来，直接上手就是一个猛虎抱食。 “啊啊啊……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文英吓坏了啊，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高声尖叫起来。 王大川闻声一看，瞬间吓坏了，赶紧把老娘放下。 “王强，你个畜生，找死……” 他没有任何犹豫啊，直接一个手刀砍在这个家伙的手臂上。 王强瞬间收回了自己作恶的手，只感觉那胳膊都快要被砍断了，在那里痛得嗷嗷惨叫。 王家人见状，自然是气极败坏的冲上来理论。 “好你个王大川，你强哥都已经生病了，你竟然连个病人都不放过，你特么的还是人不？” “强子不过是和文知青开个玩笑而已，你竟然把他往死了打，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 “别以为你分了家了，就能无法无天了，做错了事情，没有人会姑息你。” …… “除非你跪下求饶，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们可以饶了你。” “不然的话，你如何对付强子的，我们就要让你回倍的还回来。” …… 王大川看着这些人无耻的样子，什么话也懒得多说了，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叽歪，不就是没被他收拾过嘛。 那他就成全他们吧。 直接上手，从王强开始，一巴掌打上去，牙齿直接吐落出来，落在雪白的地面上，映出一抹雪红来，就像是开了一朵小红花。 “嘶……你敢打人，反了你了，看打！” 这些人护着王强，都去打王大川。 可惜，绝对实力面前，一切不过是纸老虎。 他们那点子市井打架的本事，哪里是王大川的对手，他可是水陆两栖的特种兵教官。 那些厉害的兵王，军中兵神，都是他一把手培养起来的，自己的实力如果震不住这些兵，又何以为师。 都不需要什么花哨的功夫，在他的手里，只有杀人技。 只是留了余地而已，不然的话，只需要一个照面，这些人早已经是一肯冰凉的尸体。 此时，一行人全都被他撂翻在地，两条胳膊更是直接被卸掉了，无法使出力气来。 甚至于，因为太过疼痛，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有不起。 王大川太强了，强悍得让人生不起对视之心。 王大川高高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一只脚无情地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 “刚才，就你叫得最欢，此时怎么不叫了啊！不是想打架嘛，来啊，继续啊！” “呵……我王大川的女人，你们也敢欺负，谁给你们的脸呐，你们也配？” …… 他每说一句，脚底板就重重地撵一下，那人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骨头就要断裂了。 “大川，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你放我一马吧，求你了……” “呵，你说放就放了，你特么的好大的脸啊！” 说完直接一个大逼兜扇过去，和王强一个下场，当时就吐出几颗牙来。 懒得看这个家伙的惨样儿，他挨个地把这些人给收拾完了后，轮到王强的娘时，冷冷的道：“婶子，你得感谢我不打女人。” 听到这里，王强的娘还稍微地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仗着性别躲过一劫。 哪里想到，王大川直接把马翠兰领到了其面前。 “娘，他们欺负你儿子和儿媳妇呢，你应该怎么做呢！” 马翠兰眼瞎心不瞎，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知道个大概，自然是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不当人，都是畜生，打死他们都是活该。” “儿子，你不能动手，那就让娘来，我会让她记住这一刻，欺负老实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马翠兰几乎是含恨出手，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藏在这一巴掌里，狠狠扇向了王强的娘。 清脆的响声后，王强的娘忍着怒火的道：“好，你打也打了，总可以了吧！” “不！不够，你们对我们家的伤害，岂是区区一巴掌能抵消的。” 说完，马翠兰反反复复的都是扇巴掌，将对方打成一个猪头，直到扇晕过去后，这才消停下来。 第30章 打架对治病有帮助 马翠兰憋屈了十多年的人生，好似在这一次动手之中，得到了释放，在回去的路上，人的精气神能明显的感觉到了不一样。 而这也是王大川乐于见到的。 他的老娘啊，过去的日子太苦了，不管是遇上什么样的事情，都只能把苦往肚子里面咽，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能依靠。 久而久之，自然是有些郁结于心。 此番发泄出来，对于治疗她的眼疾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一路紧赶慢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 集市上买的包子，在路上的时候早已经冻成冰坨子，众人一路上都挺饿的，也只能忍着。 此时，可算是能围着火烤，把身上的所有寒凉之气给驱除掉。 和女人们的放松相比，王大种此时可是一脸的凝重了。 他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地面上有很多新鲜的陌生人脚印。 而且，其中的几个陷阱也有被碰触过的痕迹。 显然是有人趁着他们下山的空档，跑到这里来准备搞事儿。 可惜，被他埋葳的暗手狠狠教训了一波，此时定然很惨吧！ 呵……这些狗东西，胆儿真够肥的，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可不惯得他们，总要下山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来过。 于是，把家人安置好，把肚子填饱，再把一些陷阱重新弄好，他这才急忙下山去。 直奔赤脚医生的家中，先把自己弄来的珍珠母取出来，借研磨药材的工具，把其研磨成粉。 这需要一点时间。 眼下，就是把这个珍珠母放在火上小心翼翼地进行烘烤。 将水分烘干成粉末后，再研磨，这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吧。 于是，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和赤脚医生攀谈起来。 “叔，今儿个咱们村挺热闹的哈，大家伙儿都赶集去了，我咋没见你跟着一起去呢？你这是在家忙啥呢！” 赤脚医生是个老鳏夫，女人死了四五年了，孩子也只有一个女儿，早早地嫁了人，结果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 眼下，就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想说话都找不到对象的那种。 但现在，王大川勾起了他的话头，忍不住把白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讲了出来。 “嗨，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邪霉了，受伤的人怪多的。” “白天的时候，你那大伯家的儿子，还有族中的一个年轻人，很奇怪的受伤了，还怪严重。问是怎么受伤的，他们一个个都避口不言，藏得挺深的。” “说起来也是作孽，其中的一个，脑门子被射了一箭，还好插得不深，没把脑浆子射出来。” “虽然死不了，但是也挺活受罪的。啧啧啧……” “至于另外一泼受伤的人，就更离谱了，一个个脸红肿得像个猪头，肩胛骨也滑脱了，这个倒是不难治，只需要接一下骨头就行了。” “问他们怎么了，也是不说话。都防着我呢，我还能说啥呢！” “说起来，他们都是你们王家的人，你说神奇不神奇。” 王大川笑了笑：“叔，这是王官村啊，村子里面除了那些外来的知青，还有从别村嫁娶而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姓王，你不也姓王。” “哼！大家虽然都姓王，也是分好些个远近亲疏的，我刚才说的都是和你比较近亲的。” “得了吧，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了，这桩子里面一个亲人都不认了，管他们是死是活呢，都挨不上。哈哈……” “也是……谁让那些人不干人事儿的，他们对你也实在是过分了一些，不认还好一些，不然啊，你娃这辈子都别想抬头来做人了，这些人可不会放过你。” 呵…… 王大川已经得知自己想要的一切，很快就扯开话题，说起开荒的事儿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赤脚医生作为老孤寡，势单力薄，定然会在开村的时候，被迫加入到开荒小组里面来。 “叔，你这日子可不好过啊，到时候，如果真的要开荒，你可咋办啊！” 赤脚医生淡淡地道：“荒田就荒田吧，省了以后被人惦记，我自己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粮食。” 听这口气，是打算躺平了。 王大川有些意难平地道：“开荒也是有危险的啊，万一遇上猛兽，那可就……” “唉……听天由命吧，咱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不成？” 说完，还对王大川道：“你以前不也是就认命了，怎么？现在还想反抗了不成？” “这是集体决定，所有人都投票表决后，只要有半数的人通过，就会先条件执行。” “你觉得，那些有能力分到良田的人，会帮着我们这些弱势之人？” “呵……别做梦了，有这个功夫，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做，才能不在开荒的时候，出意外。” …… 赤脚医生一脸的平淡，王大川也知道这事儿暂时急不来，还是赶紧把老娘的药粉先解决了吧。 此时的贝壳已经烘得干酥酥的，轻轻一敲就碎成了小碎块。 然后再用滚撵来回在药槽里搞，直接不停歇地磨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得到小半碗药粉。 但此时的药粉，质地较硬，无法用来内服，是很难利用到里面的有效成分的。 还需要进行萃取。 这些都是按照老郎中的指点来干的，就连赤脚医生都没有见识过，倒也乐得给王大川打配合，顺道也跟着长长见识。 “你娘的病啊，我看是很难医好的。” “但听那郎中的意思还有救，倒也挺神奇，如果真的治好的话，你小子可就真是个大孝子了。” “不，就算没有用，我也认可你是个孝子。” 这村子里面，早已经有人传王大川背母上街看病的壮举，村子里面的那群娘们儿，现在都羡慕疯了，都恨不得自己家的儿子向王大川看齐，以后也能这么对待自己。 当然，也有人说王大川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为了搏一个好名声，这才演给大家伙儿看的。 谁不知道他们家的一无所有，看病都只能去集市上，找这种不要钱的郎中，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 当然，嘴长在别人的身上，王大川也就听听就好。 事实胜于雄辩。 只要他坚持下去，终有一日，会把老娘的眼睛治好，到时，看谁还有资格说三道四。 第31章 冰凉的被窝 回到山中的时候，已经是很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在郎中的家中，把所需要的药材，全都配齐了，用药分批分量的包起来，用的时候，一次就只用一小点。 内服外用的都有，足足要搞一个月，是个不小的工程。 踏进小木屋的时候，一丝凉气入屋，黑夜里传来文英打喷嚏的声音。 这丫的显然并没有睡着。 这么冷的天，没有火炕，又没有人给她暖被窝，这觉是越睡越冰冷，搞不好还要弄感冒了。 王大川有些心疼的上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被褥之上。 “唉，早知道，我再搞一床被子回来的，对不起啊，让你受苦了。” 文英此时冷得浑身都在打哆嗦，还要安慰他。 “没……没事，我能扛得住。这不怪你！” 是啊，平时都是他暖被窝的，文英非但不觉得冷，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热得想把手脚伸出去凉快一下。 但今儿个下雪了，自己一个人睡后才发觉，太难了。 这山中的天气，比下面村子里面还要冷很多，平时自己一个人睡都没事的，咋到这里就不行了呢。 王大川也不说那么多了，脱去身上的那些累赘，缩进被褥里，希望能把这个温度升起来。 为了不吵到马翠兰母女两个，他们没再交流，就连躺着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敢逾雷池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他身体热量的持续供应，感觉身边的冰坨子美人总算是有了睡着的迹象。 王大川这才敢壮着胆子，将对方揽到胳肢窝那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只一个小时，二人之间因为这一场雪，早已经亲密无间，就像曾经的每一个夜晚般。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王大川才感觉，自己真的是娶了文英，是一个有媳妇的人了。 窗外，雪仍簌簌地下着，将整个山林裹进一片银白之中。 小木屋在寒风里微微颤动，屋内却因两人贴近的身躯渐渐回暖。 他一直都没有睡意，明天就要过大年了，家里的过年物资，其实并不是很多，他想再进山一趟，搞点山货。 一直感觉到文英睡得很好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偷亲了对方的额头一下，然后爬起来穿上棉袄，扛上猎枪走出了小木屋。 文英对此并不是一无所觉，在王大川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摸着额头上被对对方碰触过的地方，她的脸有些臊红，又有些小雀跃。 王大种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般相敬如宾，他们之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心里想着心事，乱七八糟的杂念缠着，不过她最终还是在热温温的气氛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王大川踩着雪，一路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一直走了很远后，他才感觉到身后有恙。 回过头一看，没看清有啥。 此时没有打火把，也没有手电筒，完全就是借着雪地的微弱反光视物，看得有些费劲儿。 直到听到那熟悉的嘤嘤声传来，这才惊觉，是他们收养的那只小白狐跟着自己呢。 “小白，是你吗？跟着我想干什么？外面冷，赶紧回去吧！” 狐狸也是一个夜间生物，越是这种时刻，就越是活跃。 所以啊，王大川的驱赶，对它没有用，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啧啧……你不怕死的话，就跟着吧！” ，王大川的靴底碾碎积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小白狐蓬松的尾巴扫过雪地，在身后留下一串小巧的梅花印。 一人一狐又前行了片刻，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动物在灌木丛中穿梭。 王大川立刻警觉起来，双手紧握猎枪，缓缓蹲下身子。 小白狐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空气。 随着响动越来越近，王大川看清了，原来是一只受伤的野兔。 野兔的后腿被捕兽夹死死咬住，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积雪，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格外刺眼。 王大川刚要上前解开，小白狐却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回来，不话吃兔子。” 王大川试图阻止小白狐，还以为它会抢着吃野兽。 还好，它只是围着野兔转了几圈，发出呜呜声，并没有上前撕咬。 王大川见状，放下猎枪，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靠近。 就在他准备撬开捕兽夹时，小白狐突然浑身毛发竖起，冲着王大川身后发出尖锐的叫声。 王大川心中一惊，本能地转身，借着这雪光，他看见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一只饥饿的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狼缓缓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身上的毛发在寒风中肆意飞舞。 这种野兽，从来都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没有想到，这只野兽成了引诱他的铒，最后得利的黄雀是这些狼。 王大川下意识地将小白狐护在身后，手紧握着猎枪，这个早已经提前上过膛，随时能射击。 此时，逃跑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狼一旦认准目标，极有可能发动迅猛的追击。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寻找着其余狼群的踪迹。 小白狐也不甘示弱，对着狼呲牙咧嘴，发出凶狠的嘶吼。 就在狼蓄势待发，准备扑上来的瞬间，王大川果断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狼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它发现自己并未受伤，愈发愤怒，发疯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但王大川的这一枪，并不是冲着它，而是打中了它身后的一只狼。 才刚冒了个头，就被一枪崩了，只留下一声的哀嚎惨叫。 而这只冲在最前面的狼，此时已经近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口咬向狼的健子腿。 狼吃痛，愤怒地转头去咬小白狐。 王大川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再次扣动扳机。 这一次，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狼的腿部。 狼哀嚎一声，拖着受伤的后腿，一瘸一拐地想要逃跑。 第32章 做一道家乡菜 小白狐也是个聪明的，很会借人的势。 看到这只狼不行了，自然不会放过它，这一次冲上去，直接咬向其屁股。 它的身形赶不上狼的高大威猛，但也是食肉的动物，牙齿锋利异常。 这一口下去，直接就把野狼的肉扯下一大坨来。 这只狼受了重伤，越发不是小白狐的对手了。 王大川不再关注它们的缠斗，而是把目光放到了突然间出现的七八只野狼身上。 虽然打死一只，还有一只也快被小白狐拿下，但是，这些野狼仗着群体优势，还是想和王大种硬钢一下。 王大川果断的填子弹，上膛，瞄准，射击…… 整个动作就像是练习了千百万次，直接又打中了一匹狼。 随着同伴的惨叫声响起，这些狼终于被吓破胆了，转个身就朝着山林中奔去。 王大川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雪地上。 狼群给的压迫还是大的。 如果这些畜生不管同伴的死活，也不畏惧这个枪，一窝蜂的冲上来的话，他是断然扛不住，然后直接进行刀刃战斗了。 到时候，难免是要受伤见血的。 他不是不怕疼，只是不希望大过年的，还血糊糊的吓到家里人。 小白狐跑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手，似乎在邀功。 王大川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又看了看那只被咬死了的野狼，决定先带它们回小木屋。 够了，有这三头狼，这日子可好过太多了。 而且，这个皮毛还能给文英做一个毛皮大褥子，绝对的暖和。 天蒙蒙亮的时候。 一家人看到王大川和小白狐带着野狼尸体回来，又惊又喜，忙上前查看王大川有没有受伤。 当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们都听到枪响了，可吓死人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马翠兰轻轻拍了拍文英的后背，脸上虽带着笑意，却难掩担忧：“大川，这次得亏你平安回来，往后可千万别再晚上涉险了。” 王大川笑着安抚众人：“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随即置换话题的道：“说起来，这次要不是小白帮忙，还真没这么容易脱身呢，这小家伙，挺有灵性的，和狗一样好使。” 说完，他弯腰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给其挠痒痒，算是对它的认可。 小白狐得意地摇着尾巴，还时不时用脑袋蹭王大川的手心，看得出来，只几天的功夫，它就已经完美地融入到这个新家里面来。 三只野狼，还是挺沉的。 王大川一个人拖下山，也是费了很大劲儿的。 大家齐心协力，马翠兰负责烧火，王小静和文英则给王大川打下手，开始熟练地处理狼皮和狼肉。 随着天光渐亮，屋外的温度虽然很低，但所有人心里都有盼头，并不觉得有多辛苦。 王大川一边处理着狼肉，一边将昨晚遭遇狼群的经过讲给大家听。 众人听得惊心动魄，尤其是文英，时不时紧张地看着小白狐，听到王大川成功击退狼群，才长舒一口气。 “今儿个过大年，咱们家也要弄好吃的，你们女人就在一旁看着，看我如何做一桌美味的年夜饭吧。” 王大川说着，看向文英，眼神里满是温柔：“你们家那边的年夜饭，一般是吃些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做。” 其实，他上辈子早已经做得纯熟，对于文家父母的口味很是了解，自然也知道文英喜爱吃什么。 但这一世总不能表现太过，这才有此一问。 文英脸颊微红的道：“有什么就吃什么呗，我不挑食的。” “不行，一定要做的，好歹是过大年，你一定很想家吧。” 王大川的一番话，让文英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都说独在异乡为异客，哪有孤身在外的人不想家的道理。 回家是回不去的，眼下交通不方便，山高路阻且长，而且大雪还封山。 只有等到春暖花开雪花了的时候，才能有回城的车。 王小静看到这里，心疼的摸着她的手。 “嫂子，你就告诉我们呗，我还从来没有吃过你们家乡的菜呢，也不知道是个啥味道。” 在两兄妹的连番请求下，文英很快就招架不住，把一个个肉菜报了上来，有东安子鸡，猪血丸子，麻辣子鸡…… 血丸子的话，因为野狼都已经被天气冻凝固了，自然是吃不上了。 鸡也没有。 好在有兔子。 把麻辣子鸡，换成了麻辣兔子肉，那也是一道南北通吃的好菜。 处理完狼肉和狼皮，已经到了晌午。 王大川系上围裙，拿着锅铲，准备用新鲜的狼肉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引得众人食欲大增。 晚餐时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各种肉菜。 王大川举起茶杯，笑着说：“今年，咱们能欢聚在这里，吃上一桌美食过一个祥和年，是天大的福气。” “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日子过得一年更比一年好！” “来，干了这一杯，大家新年快乐！” …… ”新年快乐！” 众人纷纷举起茶杯，每个人脸上质朴而满足的笑容。 小白狐蹲在王大川脚边，时不时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美食。 文英眼眶还带着一丝泛红，嘴角却扬起了笑意，轻声说道：“大川，谢谢你，这个菜，真的有家的味道……” 马翠兰温柔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往后的日子，年年都热热闹闹地过。等明年，让大川带你回家过大年。” 她都嫁了人了，还能回去吗？ 那可是千山万水的阻隔啊！ 光是车费……她就不敢想。 文英被王家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最终还是没能憋住。 席间，王小静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试图把气氛炒热了。 “哥，你这厨艺绝了！这狼肉比我之前吃过的啥都香。” “嫂子，你可得多吃点，不能让我一个人吃成大胖子啊，我可不饶你！”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些心酸难过啊，都在这里画上句号吧！ 山脚下，隐隐约约传来了鞭炮的响声。 王大川也买了一串，没打算买太多，这玩意儿贵不说，还是限量购买的，要排很长时间的队。 当鞭炮的硝烟燃起的时候，他看着家人的笑脸，无比的满足和自豪。 这是他奋斗的目标，是他生命延续的意义所在啊！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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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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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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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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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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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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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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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第33章 结伴上山打猎 新年的钟声，得在12点才能敲钟。 还好文英有手表，看时间倒也方便了很多。 漫漫长夜需要守岁，一家人坐在火炕上，玩起了游戏。 作为最年长的人，马翠兰还是知道很多玩法的，最喜欢的就是猜字迷的游戏了。 “大路边上一副磨，过来过去不能坐，打一物件儿，谁猜对了就吃一颗花生糖作奖励。” 此时，马翠兰的手里拽着一把糖，那是王大川买来后，就还没有开封过的。 几人现在都嘴馋死了，想吃得很，于是搜肠刮肚的思考起谜语来。 王小静急性生的试猜起来：“是犁头吗？这个不能坐，屁股都能划烂。” “不对不对，再猜。” “簸箕，也不能坐人。” “再猜。” “啊还不对啊，到底是什么？” 王小静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时，文英已经破局了：“是牛粪对不对，大路上才有的。” 马翠兰高兴极了，把糖递给她，然后一通猛夸。 “英英咋这么聪明呢，一开口就猜对了，就是牛粪，哈哈……” “哼！下一个，我一定能行的。” 王小静的胜负欲被逼出来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我也来出一个谜吧，两姐妹一样高，梳个啾啾捡柴烧，猜吧！” 这一次，是马翠兰先猜出来了，年纪大的人有生活经验呐，很快就想到了火钳子。 王小静又痛失一颗糖，已经快要变成一个苦瓜脸了。 文英笑了笑，赶紧给她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一群鹅，飘下河，飘的飘，落的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小静已经急巴巴的把谜面叫了出来。 “汤圆，汤圆，一定是这个！” “嘻嘻……恭喜你，答对了，快吃糖吧！” …… 一家人沉浸在欢声笑语里的时候，远在山脚下的知青大院里，气氛却是有些不太详和，甚至还差一点点闹出人命来。 这些知青，平时的时候都是自己煮自己的饭，关系好的几个，会合起来一起开火。 但到了过年这一天，大家伙儿都会凑粮，一起过一个还算欢乐的年。 往年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大吃大喝的，总是要给自己留上一年的口粮，日子得精打细算的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极个别人外，其余的人都会在开春的时候，就离开这个王官村，奔向新生。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五六个是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好歹是知识分子，起点比旁人高，踏上这条路一点也不奇怪。 剩下的也有是家中有点能耐的，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弄到了回城令，以后回去了，还有比较好的工作等着他们。 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几个和文英一般，没有家人相帮，自己也没考上的，此时自然是心里苦涩，看着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扎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年夜饭里面，弄了一点乌头，当时所有人都中招了。 就连下药的人，为了摆脱嫌疑，也跟着吃了一点。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症状，一个个恶心，腹痛，还有拉肚子的症状。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极个别现象，等到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茅房狂奔，开始出现胸闷，头疼，耳鸣……等一系统症状时，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吃到毒药了。 有极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硬扛着敲响了村民家中的大门。 大家伙儿原本还在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美好时光，没有想到，被这些知青给搅和了。 大队长和所有社员干事，全都被惊动到了。 他们不得不组织人手，将这些人轮流背到镇卫生院去。 此时雪还在下，天气冷得要死，连火把都打不了。 还好村了里面的人都比较善良，不忍心见到这些知青就这么死了，靠着人力接龙，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都送去。 抢救了一天一夜后，这才脱离了危险。 王官村出了这种集体恶性事件，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来调查的。 后面是把那个乌头给查了出来。 但具体是谁放进年夜饭里的，却没有人知道。 这事儿闹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这些人也都出院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但留给他们身体的损伤，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抹除了。 有的人肝脏受损，有的是心律失常，有的是排泄功能有问题……这些都将伴随终身，很难被根治。 事情自然是传不到王大川的耳朵里，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高兴一下。 这些知青平时为人除了娇气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自打一个个准备回城后，那种骨子里面深藏的傲慢和无礼，就有些膈应人了。 上一次，他们在镇上欺负文英的时候，王大川就已经领教过了。 此时，他正忙着带领文英进山玩耍。 山中日子有些枯燥，他也不想文英一直待在家中做个书呆子，就提议要带他进山学着打猎。 文英对此倒也有些紧张和期待，紧张自己会遇上猛兽，也期待自己能狩猎到一只野兽，也算是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了。 这些日子，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都是王大川给的。 除了房子有些破以为，可以说，这个男人把能给她的全都给了。 她总想回报一些什么，平时在一个屋檐下，有王小静母女在，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出来游玩了，心里就有些想法来。 在和王大川成亲以来，她一直都是那个主导的人。 现在也是。 此时，王大川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等着她，这么下去，二人怕是在这个山林里面逛一辈子，都擦不出一丝丝火花来。 于是，正巧绊了一下，直接顺势倒在地上，然后哼唧起来。 “大川，嗯……我脚崴了，走不动了唉……” “崴哪里了？严重不？让我看看……”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把对方的棉鞋脱下，连着裹脚布一并除下。 这冰天雪地的，脚露在外面，自然是有些冷的。 文英下意识的缩到他的怀里：“大川，我冷……” 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王大川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冷了，他却热得快发晕了啊。 第34章 想要什么误会了 眼瞅着王大川半天没反应，文英忍不住用脚戳了他一下。 “快点看啊，你想冻死我不成？” “啊？我这就看！” 他把对方的脚放到手里面，就像是拿着一块宝玉，小心的按压着。 “是这里疼？还是这里……” 他每按一下，文英就忍不住打个冷颤，就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心头小鹿乱撞，含糊的应了一声。 “都疼……你能治吗？嗯……哼哼……” 不能治的话，她就只能赖到他的背上了。 文英发誓，自己只是打这么一个小主意而已。 她一个黄花闺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王大川却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美人在怀，呼出的气儿都喷到了脖子上，近得能闻到一股子皂角的清香味儿。 那脚也是小巧可爱，和村子里面干农活的姑娘不一样，那些人的脚，都是大脚丫子，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心里的邪火一再上涌。 偏生文英的脚被按痛了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王大川的手，整个人还不安分的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上来蹭。 “呜呜……别按了吧，好疼啊！” 文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轻微摔倒，还真的扭到脚了，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小背时。 “别闹，现在揉开了筋脉，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可是有经验的，崴脚的时候不处理好的话，过后得疼好几天。 文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嘟着嘴撒娇起来：“可是人家疼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这有糖，你吃一颗就不疼了，就几分钟而已，我很快就揉完了。” “不要吃糖，没用……哼哼……” 王大川也没有想到，文英会这般难哄，于是有些无奈的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文英看着王大川的脸，呵气如兰的准备提要求时，却不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十足的勾人。 王大川感觉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要我？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人已经付诸行动，把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都含在了嘴里。 文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浆糊。 她想要对方背背啊，就这么简单而已，并不是要嘬嘴嘴啊啊啊…… 不过，王大川根本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良久之后。 “王大川……你……你欺负人……呜呜……你浑蛋！” 王大川被骂得惭愧不已，赶紧哄劝起来。 “英英，你别哭，是我浑蛋，你要打要杀都随你。” 见于事无补，有些幽怨的道：“不是你说要我的吗？我这才犯的错误……” “要我怎么做嘛，你告诉我吧？” 文英哭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你……哼哼，别像个牲口……” “咳咳……我努力吧！” 王大川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还好，文英不是讨厌他。 真好啊，他终于拥有前世今生都最爱的女人了。 浓浓的幸福感响彻心间。 二人忙着互啃的时候，却是把小白狐给遗忘在一旁了。 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幼崽，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在那里无聊之下，就开始撕咬一地凌乱的衣裳。 厚厚的羊皮袄子，自然是咬不动，那穿里面的肚兜亵裤等，颜色艳丽还柔软，自然成了它的心头好，咬得贼开心的磨牙齿呢。 等到二人回过神来找衣服的时候，看着一地的碎布，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个……咳咳……你克服一下吧，回去后再换新的。我给你买的不是有一套新的吗？” 一说这个，文英就羞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买的是小姑娘穿的，我都多大了，哪里穿得下，给小妹穿了。” 是了，他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买多大的，就按照王小静的身板买的。 哪里想到，二人看着身量差不多，内里乾坤差别这般大。 “那回去后，让小静帮你剪裁一个新的吧，暂时凑合着穿着，这几天供销社不开门，我也买不到新的。” 文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行，不能让小妹知道我没穿这个，不然让我怎么解释啊！讨厌，都怪你！” 文英有些恼怒的锺了他一下。 王大川有些贼兮兮的道：“那要么穿我的，要么……就别穿了，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晚上的时候，还方便不少，咳咳…… 文英白了他一眼，很是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脏污时，不好意思的将其用新雪覆盖了。 此时，二人自然没有心力再去打什么猎，手牵着手的往山脚下走着。 而他们的身后，干了坏事的小白狐，则被王大川偷偷的奖励了一颗糖。 嗯，似乎有些动物是很爱吃糖的。 这小白狐看到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肉一样的，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这是王大川入山林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王小静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文英。 “嫂子，你这是咋地啦，摔着了？还是扭着了？看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文英此时还真的是很难受了，没有想到成为女人的第一关，会这般痛。 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不小心扭到脚踝了。 王小静不疑有他，还欲追问个不停，倒是马翠兰是个灵性的，突然把王小静叫了过来。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村啊，历来有吃汤圆的习俗，你去烧上一锅，把红糖多放一点，再挑点猪肉进去，卧几个鸡蛋，咱们也甜甜密密的吃上一顿。” “啊？煮汤圆还要加鸡蛋，还要加油的吗？这是什么神仙吃法！” 王大庆自然是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赶紧催促起来。 “你管那么多，娘想怎么吃，咱就怎么吃呗。” “咱家过去没这个条件，这都有四五年没吃过了，就混着一起吃，也肯定很香！” 王小静心里觉得奇怪，但她自己还真的馋鸡蛋，又馋汤圆的，那就做呗，反正有哥在，他们家现在顿顿都能吃好东西。 她现在啊，可是个幸福的小姑娘啦！ 第35章 看电影风波 大年初一这天，村子里面按惯例会有人来组织放电影。 每年看的片子都不太一样，但大家伙儿的热情都不减。 当天晚上，王大川把一家人都给领下山了。 马翠兰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 而且，她在村子里面，也是认识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能交流一下。 山上的日子虽然很宁静，却也很枯燥，这种热闹的事情，王大川可不想让家人错过。 马翠兰也曾摆明不想参加了，但王大川舍不得把老娘一个人丢在木棚屋里。 虽然下山一趟很辛苦，但是眼下是农闲时节，一把子力气也没处使，不拿来照顾家人岂不白长这么多肉膘了。 因为王大川先前，大方的给了好些人家肉，这一次下山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出乎意外的是，大家伙儿都默契十足的帮他们一家人占了个好位置。 而且，还知道他们不方便，特意烧了一个炭盆摆在那里。 王大川自然是挨个寒暄一阵，感谢大家伙儿的帮忙，让他们这一趟出行受惠良多。 文英和王小静则和村子里面笑眯眯的坐下了，一左一右的簇拥着马翠兰，和她讲一下电影里面的剧情。 王大川就坐在文英的身边，二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此时虽然天寒地冻的，但人的心是暖和的，周围的人都显得那般高兴和幸福，仿佛这一年的辛苦，就在这么一点点甜里面，就被抹去了。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现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映电影的机子，不知什么的出现了故障，放映员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那里努力检修着。 但，十分钟过去了，电影还是没能接上。 周围的人闹轰轰的，都在感叹他们王官村人倒霉，好好的一个电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王大川捏了捏文英的手，对其道：“英英，你在这里坐着，守着小妹和娘，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文英反捏了他一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王大川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个放映员的面前。 “同志你好，请问这个机器是哪儿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那放映员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瞎添乱，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 王大川皱眉，他是泥腿子，但不代表着他就没有接触过这些机器。 上一世当兵时，部队里也会经常放这种宣传教育片，还要组织大家伙儿学习，他作为教官，从一开开始用为种普通的放映机，再到后面，还要用电脑显示屏。 说起来，对这种器材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放映员的低。 但眼瞅着五分钟又过去，在场的村民都已经感觉到了绝望，纷纷来询问起来 “同志，你这电影到底还能不能放啊？不放的话我们也就不等了。” “唉……你们电影公司就不能派一个技术好点的师傅来嘛，就只看了一点点，害得咱们白激动一天。” …… 这放映员本就心里焦急，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埋怨，这口气自然也就有些冲起来。 “呵……你们这些人，白给你们看的，有什么好挑的，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 “咦？你这人……技术不行还不能让人说话啦？” “我们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等着这一天呢，你给我们搞这一出，让我们失去希望，说你两句怎么了？” …… 放映员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着敬着的，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懒得再修机器，当即和这些人吵嚷起来。 王大川趁着他们瞎逼叨的时候，把这个机器检查了一遍，很快发现，不过是一个电源线断路，只需要找到断点，进行连接就好。 他徒手搓一下电线，机器立马就开始转动起来，然后光影再一次出现在白布上。 原本还骚动不已的现场，也因为电影的重新开始播放，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王大川若无其事的回到坐位上时，发现文英竟然不见了。 顿时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小静来。 “小静，你嫂子人呢？” “她去上茅房了，很近的，按道理应该快回来了，哥，你急啥啊！这么多人在呢，还能丢了不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王小静都很是熟悉，并不觉得这么大一个人上茅房会出事。 王大川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村子里面垂涎文英的人还是挺多的，虽然她已经嫁人了，但很难讲的……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四处寻找起文英的下落来。 …… 村中一棵大榕树背后。 此时文英借着一根火柴的光，从一个茅房里里面走了出来。 这乡下的茅房是旱厕，条件极其简陋，每一次上这样的茅房，都是一种折磨。 她的运气有些不太好，才刚出来，就正好撞见有一个男的，也要借用茅房。 乡下人家的茅房，都是对外使用的，路人可以随便上，顺路还能积肥。 今天晚上来这里看电影的人有些多，甚至还有别村的人，也不辞辛苦的赶来瞧热闹。 此时，和她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副生面孔，但是，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侵略色彩，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远离这个地方。 哪里想到，这人怪笑一声，猛然间伸出手就拽住她。 “妹子，有草纸不？借一点来使使，俺要上个大的!” 文英当即挣扎起来：“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放开我！” “哦哟……你们王官村的姑娘也太凶了吧，就找你借个草纸而已，又不是要糙你，慌什么……” 这人说着说着，急切地上前乱摸起来。 “让俺看看，你到底带没带？别这么小气哈……” 对方吃屎一般的臭嘴，不停的往身上蹭来，文英吓得要高声呼救。 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当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夹带着就要往不远处的草垛子里面奔去。 文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想也不想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这个人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这人吃痛之下，不得不将其松开。 第36章 被拦着追债 这个男人见了血，眼里已经没有了花花心思，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抬起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那手才刚扬起，就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后背就传来一股剧痛，然后整个人就不可控制地向着前方奔去，当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其惨叫不已时，下一波伤害再一次降临，一只大脚不停地狂踹着其肚腹处，只三两下，就已经将其内腹部都已经踹得破裂。 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只挨了十脚，他就已经晕死了过去，连仇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文英看着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得哆嗦不已。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其抱住，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英英，别怕，是我，没事了哈！” 文英松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 没有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心里气急了。 “大川，这人……” “他已经废了，不用管他，走吧，电影重新开始了。” 二人相携离去，至于趴在雪地里面的男人是生是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实话，王大川在看到对方强拽着文英的那一刻，脑子里面就已经闪过满清十大酷刑，最不济也要丢粪坑里，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留了一点理智，只是把人打晕死过去，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后面的电影放的是啥，文英早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 只是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 王大川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就给文英弄点防身用的东西。 比如辣椒水，防狼喷雾等，再配上一点暗器，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也有脱身的能力。 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胜在巧妙的构思上。 当晚，因为电影是重放的，这也导致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10点钟，挺晚的了。 告诉村里的人，王大川把马翠兰背起来，领着家人就要往山上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见到其奶领着几个人，将他们一家的路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当初说好的，一天给一块钱的断亲钱，现在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却一分钱也没出，做人不能如此言而无信吧！” “我们算了一下，离断亲已经16天，你应该给我们16块钱才对，别磨叽了，给钱吧！” …… “给钱？” “给个屁！” “当初签订这个断亲协议，又没有规定，非得在哪一天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结清。”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劝你们省省吧！” 王大川的话，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当时就气得嗷嗷叫起来。 “好你个王大川，竟然澉和我们玩这种下作手段，你果然是个好样的。” “真当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白纸黑字写着呢，不给钱，这可由不得你。” “把王小静给我抓来，送到刘家去，哼哼，50块钱彩礼正好能抵这个断亲钱、” …… 这些王家人为了钱，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上来就要抓王小静，完全不顾亲情。 “哥……救我……” 王小静吓得要死，一旁的马翠兰则心如刀绞地恳求起来。 “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静，我和你们拼了……” 文英急忙扶着她，浑怕她一个激动下，弄伤自己。 王大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儿个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他对三女道：“都站远一点，免得等下血崩到你们脸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头和脚腕，于千均一必之际，将冲上来的几个王家子弟给拦了下来。 “我王大川在此，谁敢动我家人一敢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跑最快的王家子弟，手腕子被他直接掰折了。 然后是下一个，肩胛骨裂开了。 继续……膝盖骨碎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现场唉声叹气，这些人满地打滚地哭，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呵……奶，你老人家想上的话，就可快着点吧，再晚一些，我可没这个功夫陪你玩了。” 其奶哪里还敢上啊，王大川凶得要死，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要知道，为了逼王大川拿出钱来，他们每个人还特意把家中的菜刀都磨得发亮的。 结果，这些刀子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只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给夺走，丢垃圾一般丢得远远的。 这可是空手夺白刃啊，王大川简直是个魔鬼，一个不怕死的魔鬼。 王大川步步紧逼之下，其奶踉跄后退，终于，在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王大川这才停止了这种威吓，转身背起马翠兰就往山中走去。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拦他们的。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其中一个弟子这才恨恨地道：“奶，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其奶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几人愤恨不平的道：“那怎么办？50块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唉……” “可恶的家伙，想摆脱我们，他简直是痴人在做梦。” “这钱，他不吐也得吐出来，还有咱们这次受伤的费用，这些账，都要算在他的头上才行。” “奶，你快拿个主意啊，不能让那狗东西欺负了我们几个去！” …… “行啦，我早已经有主意了，明儿个不是要唱大戏嘛，那个戏班子的人一来，那么多行头，到时候，咱们和那些唱戏的合作一下，保准儿让他乖乖地吐出来。” 其奶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戏班子里有一个他们王家的人，负责打鼓配乐的，联合对方一起行事的话，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众人心头安定，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他们行事，也没太忌讳人，并不知道这些话，正巧被赵钱给听了去。 “唉……作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拽了几句文，感叹一番后，赵钱没有过多停留，急忙往山上追去。 第37章 不去看戏 第二天中午。 戏班子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全村的人，每家出一块钱，这才勉强请来的一个本地戏团。 喝的都是一些传统剧目，深得本地人的喜欢，想要请他们出演的村子可多了。 今年，王官村的人抽签，抽到了大年初二这一天。 有些年景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才能轮上。 此时，班组里的成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化着妆，他们的箱笼等，七八个，各种戏服，乐器，配件等，东西多得让人目接不暇。 村民们自打这些人开始布置舞台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占位子了。 一直要等到吃了晚饭后，这才戏才会开锣。 孩子们聚在舞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王家的一个年轻人，则摸进了后台，把其中一个正在擦拭锣鼓的中年人给叫了出来。 “叔，往年都是王大川来这里帮忙，今年这家伙不来了，你的活儿可没有人替得了了。” 这中年人叫王二，原本每年来王官村演出，有王大川这个本家侄子相帮，他可以一边打鼓，一边上场客串一下别的角色，一个人挣两份钱。 眼下听得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川为何不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往前时，他私底下特意培养了王大川打鼓的诀窍，就是想着借对方的付出，多得一点好处。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钱他拿着，而王大川从来没有一年，是能坐在台子底下，完整的看过一出戏的。 王二早已经把老实巴交的王大川，视作自己的挣钱工具人。 此时听到不能再占便宜了，那种不爽的感觉，甚至还怪上工具人不听使唤了，是否需要调教一番。 那王家子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叔，这家伙欠着家族50块钱，但就是一毛钱不愿意给。” “我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尝到一点苦头，让他后悔一意孤行，需要你帮忙配合一下……” 此人凑到王二的耳朵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道：“哼！咱们这样……再那样……” 二人商议了好了一会儿后，这才贼笑连连的离去。 却不知，王大川压根儿就没下山，也没打算带家人去看。 一块钱，他没给啊，根本就没资格看戏。 他还是挺守规矩的，没打算做那种浑水摸鱼的人。 只不过，他也没在山中待着，而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 过年了，总是要走亲戚的，王家这边的亲戚是断了来往了，但是，马翠兰这边还有个舅家，这才是他们家真正的亲人。 这些年，马翠兰有很多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就是这个大哥暗中扶持着，这才没让这个家散了去。 此时，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又怎么能忘了这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妹表哥，也是需要看望一番的。 王大川一大早就背着马翠兰下了山，他知道老娘一直都很惦记这个大哥，即想探望，又害怕增加王大川的负担。 王大川不怕麻烦，他只怕留下遗憾。 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老娘背起。 至于探亲礼物，则分了两箩筐，让王小静和文英辛苦一下，背着下山。 今儿个的天气还不错，罕见的出了太阳，一家人感受到了少有的冬日暖阳，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舅舅家不在王官村，在离着两个小时路程的马家村。 这冬天一路走过去，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后，就见到赵钱已经赶着一辆驴车，等在那里很久了。 昨晚上，他摸黑跑到这山中来，和王大川一家畅谈了很久，得知他们有这个计划后，一大清早就已经从生产队那里，借了一辆马车过来。 “大钱哥，谢谢你哈，你这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现在去借的话，怕是不一定能借到。 因为村子里面现在走亲戚的人家还是挺多的，想要借马车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有赵钱提前他们一步帮忙说话，做起事儿可省心很多了。 赵钱嘿嘿一笑后，指着车上的一个箩筐道：“今儿个忙着看戏，去不了我那舅爷家了，这点东西是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的山珍，还有一些药材，我和媳妇攒了一年的，就麻烦你经过他们家的时候，给他稍一下。” 王大种看了一下那麻袋口袋，暗道赵钱人还怪大方的，里面的东西，足有30斤重吧。 自己家都吃得挺糟糕的了，但还是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亲戚，这才是骨子里善良有温度的人啊！ “你放心，这事儿肯定给你办妥了。” 王大川把老娘和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把文英和王小静扶上车，自己坐到车头那里，赶起车子来。 他会赶这样的牲口车，什么牛车，驴车，骡车…… 这马车是所有车子里面最好赶的一种了。 主要是他曾经就在牲口队里面，主要任务就是放牧牲口，每天都和这些牛马牲口打交道。 每到农忙时节，还要驱赶着这些牛马去犁田，拉粮食，是所有的活计里面，最辛苦的一种。 平时还要管牛马的放牧，夏天的时候，得防止发瘟，冬天的时候，得防止冻死。 后面，是出了一些事情，队里面的牲口屡遭人暗算，差一点点就死绝了，他这才从牲口队，转到别的生产小组。 这匹马，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马之一了，也是和王大川比较亲的马，驱赶起来，如臂指使，特别的稳。 他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悠悠的晃着，一路上高兴的时候，还带头哼了几首小曲儿。 王小静听他唱得有意思，却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只撺掇着文英也唱一个。 文英是会唱歌的，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骨干。 于是张开嘴就唱了起来。 “思念的月光，照亮我的心房，期待有天，能回到那熟悉的街巷，与亲人相聚，不再流浪……” 这一听，就是自己作的词曲，王大川暗自叹息一声，媳妇这是想家了吧。 可惜他没有笛子，不然能把这个曲子吹下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38章 舅舅家好惨 马家村，王大川舅舅家。 此时的村子里面，早已经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见。 然而，其舅舅家却一直都是冷锅冷灶，一家人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树根。 王大川兴奋的推开大门，冲到屋子里面时，看到的就是这般窘迫一幕。 “你们……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料想到舅舅家在打饥荒，但没有想到，会这般严重。 全家老小，此时都裹在一床被子里，屋子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是一样的，他们竟然连柴禾也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树根，这是人过的日子？ 其舅舅看到他来，激动的钻出被窝。 “大川啊，你不在家照顾老娘，大冷天的跑来作甚？” “可是家中缺粮啦？你等着，我这给你弄去……” 弄啥弄啊，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一堆儿女饿得皮黄饥瘦的，还想着出去借粮。 王大川难受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舅舅，我娘也来了，你别急，快回炕上躺着去，别冻着了。” 作孽啊，其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只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的那一身棉袄，此时正裹在两个小表妹的身上，唉，一家人都是勤快人，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川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小静已经扶着马翠兰走了进来。 王大川赶紧帮着文英将马车牵到院子里，然后将那些物资都抬进了屋。 两个背篓里，都被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里面，装的都是新衣，那是王大川提前就采买下来的。 急忙给大表哥和两个小表妹穿上。 其舅舅却是死活有些不敢穿，在那里畏畏缩缩的道：“大川啊，这是作的啥子嘛，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来路正当不？” “如果是不正经的衣服，我们不能要！” 听到他这般说后，原本正喜滋滋要穿衣服的三个孩子，瞬间停下了动作，一致赞同的道：“川表哥，我们听俺爹的，不合适的衣服，是不会穿的。” 马翠兰赶紧着急的解释起来：“哥，这是大川上山猎，卖了钱买回来的，这孩子出息了，现在都已经能挣钱了，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穿，这些都是干净钱买来的。” 舅家人听到这个，这才欢欢喜喜的把新衣服穿上，然后能离开那破败冰冷的烂炕头。 马翠兰心里憋了好多的苦水，此时总算是能畅所欲言的和自己最亲的人诉说起来。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其舅感叹的道：“分家断亲，早该这么干了，还是大川这个男娃娃有魄力。” “眼下看到你们日子好起来了，大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王大川把带的几十斤肉全都拿了出来，然后道：“舅，可惜啊，小静和我媳妇力气不够，只背了这些下山来。” “你们先凑合着吃，等我以后多打一些野物，然后再来分给你们。” “只我们家有肉吃，就绝对不会看着你们吃糠喝稀啊！” …… 看到一只很大的兽腿，再加上一些兽肉块，这可是妥妥的肉啊，能把人馋死的那种。 两个小表妹早已经激动的扑上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大川。 “川表哥，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这是当然，以后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其中一个表妹，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我们家连柴火都被人抢了，想吃都吃不上……呜呜……” 王大川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冷成这样，却没有烧火，很是不对劲。 起初还以为是舅舅他们没衣服穿，所以，都没有能力外出，把柴禾囤上。 哪里想到，竟然还有人抢柴禾。 在这种乡下，谁家用柴会去抢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太知道了，舅舅这一家人的脾气，和重生之前他是一个样的。 老实巴交，还不懂拒绝人。 被恶人欺负，那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 “莲表妹，你莫哭，你告诉我，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 他杀气腾腾的，准备给舅舅一家撑腰。 舅舅却是有些害怕的阻止了他。 “大川，算了吧，柴禾没有了，我再去砍就是了，不好和别人争论，那家人有十兄弟，唉……” 一家满门都是儿子，这在乡下，那就是王炸了。 仗着劳力多，这家人日子自然是挺好过的，平常抢别人的工分，冒领好处就算了。 这一次很过分的，把他们家中的所有干柴，全都拉走了。 舅舅家就一个男丁，哪里打得过这户人家，这个哑巴亏也只能选择吃了下去。 在他看来，王大川的行为，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到王大川出事的。 哪里想到，平时只会嘿嘿傻笑，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大川，此时却是像变了一个人，很是果断的下了决定。 “舅舅，不能对坏人姑息，不然的话，今天能抢你们的柴禾，后天就能来抢人了，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你们等着吧，剩下的只管教给我就好。” 王大川在听到十兄弟都是儿子后，就已经知道是村子里面的哪一户人家了。 这马家村的人，他不是很熟，但这户人家是例外，毕竟，在过去那个年月，生上五个孩子，就已经能被证实为“英雄母亲”，会受到相应的嘉奖。 这十个儿子，在十里八乡，那都是独领风骚的存在，别说是在马家村，这家人很出名。就像是在王官村，那也是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存在。 王大川速度太快了，扯着马车就往外面撵，把其舅舅吓得脸色都大变了，赶紧招呼起大儿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一堆娘子军，心慌得不行。 马翠兰想也不想的道：“走，跟上去，不能让大川吃了亏去。” 她们虽然帮不上忙，但她们长了嘴，输人不能输阵嘛，说啥也不能让王大川一个人独自面对。 第39章 打起来了 论打架，王大川还真的没有怕的。 特种兵教官啊，就算是曾经在他手底下训练后，获得全军比武冠军的士兵，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付一群没经过正经训练的庄户汉子，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大川把马车一直拉到这家人的门口，然后站在那里气冲霄汉的嚷嚷起来。 “快来瞧一瞧呐，看一看啊！马老二家的做事不要脸呐，一家人好手好脚的，却跑来抢别人家的柴禾。” “这是人干的吗？这是牲口啊？” “这大冷天的没有了柴禾，还不得冷死了，他们一家是在谋财害命，是要挨枪子儿的啊！” …… 他在那里嗓门一扯开，立马就有很多村民围了上来。 “喂！你是什么人啊？咋跑到我们村瞎咋呼，不要命了吗？” “你说的事儿咱们都知道，这村子里面被他们家抢的又不是只有一家，你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马老二一家人多力量大，你这小身板连人家的一口唾沫都经不住。” “大过年的，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些村民作为受害者，自然是对马老二一家深恶痛绝。 但他们大多是老实人，平时都被欺负习惯了，此时也想说服王大川，让他不要冒险行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舅舅已经带着大表哥赶了过来。 “大川，别闹了，区区一点柴禾而已，咱真的不要了。” “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家吧……” 大表哥却是一直都抿着嘴，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心里面，他也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捅出来，闹大了，让人再也不敢小看他们一家，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一家都已经够惨的了，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还怕东怕西的，这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王大川自然是看得明白，对其舅舅宽慰了几句。 “舅舅，事情已经发生，再难回头，你老人家闪远一些，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可别溅了你一身的血。” 也就是为个时候，村民们才看明白王大川是什么人。 于是都来和其舅舅二人叨咕起来。 “马三元，你这外甥也太牛了吧，这等下要是出事了，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不帮忙啊，我们也打不过唉！” “就是嘛，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情顾头不顾尾的，容易吃亏啊，唉……” “咱们刚才也劝过了，你啊，还是赶紧想折，把人带走吧！” …… 其舅舅也想上前强行拽人，但已经晚了，那马老二家的十兄弟，已经鱼贯而出，将王大川给半包围了起来。 “呵……大清早乌鸦叫，原来是有瘟神找上门，你小子胆儿不小啊！桀桀……” “这些年敢来我们家中闹事的人可不多见了，啧啧……等下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快快报上名来，我们马家的人，不欺无名之辈！” …… 王大川冷然一笑：“在下王官村王大川，是马三元的亲外甥。” “听闻你们抢了他们过冬的柴禾，今儿个特意来讨回公道。” 然后对在场的村民郑地有声的道：“在场的老少爷们还请作个见证，这一次可不是无故找碴，是马老二一家枉为人，欺人在先，我们不过是奋起反击而已。” “呵……为了区区一点柴禾，就敢来找死，佩服！”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去死吧！” …… 这马老二家的人，一个个都是狠辣之辈，打架也从来不会空手，手里都是拿着趁手的利器，什么刀子，斧子，镰刀，锤子…… 但凡是能弄到手的，通能齐上阵。 王大川出行，手里也不可能空无一物，除了猎枪，还带着砍刀。 此时倒也用不上枪，这玩意儿不能对着人，不然的话，事情就要升级了，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但也不怵，只一把砍刀在手，他会让这些狗东西学会什么叫敬畏。 随后姗姗来迟的马翠兰众女，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大川已经和这十个人刀拼的可怕场景。 现场真的是太吓人了，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人不敢睁眼直视。 在场的人全都被吓得纷纷后退，把场地给了他们这些打架的人。 马老二家的十兄弟，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常年也是干体力活的，手劲儿不小。 那些利器被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感觉，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能把人砍成肉酱。 其大表哥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爹，我不能让川表弟一个人挨打，我得上去帮忙才行。” 他一把抢过老爹手里的砍柴刀，然后就要往战团里面冲。 其舅舅马三元此时内心也纠结得不行。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但凡有一个出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但他没有拦着。 事情已经发生，再难更改，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和对方拼命了。 他催促着这个儿子：“快去吧，别让大川吃亏了！” 说完，自己也在人群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一个轮着锄头的村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过来。 “对不住，借来用用……” 那被抢了锄头的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一家人。 马三元的速度不慢，仗着锄头的威势，强行闯了进去。 父子二人只是善良，并不代表他们是孬种。 真的事到临头，也有亮剑的勇气。 王大川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眼里有欣慰的光闪过。 他刚才一直收着劲儿，没有全力反击，看似狼狈，却是在等。 如果他们两父子不下场，那他能帮得了一时，却也帮不了一时。 但眼下形势不一样了。 二人一起冲进来杀，已经给了这十兄弟大大的震撼。 但让他们真正的大恐怖此时才刚开始而已，王大川邪魅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 第40章 所有人都动手了 王大川的凶猛攻击，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侠梦。 其如行云流水一般，穿梭于十兄弟之中。 那些人手中的利器，只一个回合，就会被其打落，或者直接缴收。 几乎是挨着就打，碰着就伤，只一招，就已经将对方的战斗能力能废掉。 马三元和其儿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摩擦，直接是对这些人来了个痛打落水狗。 两父子的心中含恨啊，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都在那一脚一脚的输出中，倾泄而出。 众人没有想到，让他们畏之如虎的存在，此时被王大川一个人压着打，前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局就彻底反转。 马三元一家有恨，这村子里面恨死了这十兄弟的人家又何其多。 平时他们拿这一座大山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眼下看到对方被打得满地打滚后，竟然也耐不住了，一个个扑上去，对着这些人就是通胖揍。 王大川主动让位，让这些人能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正好他也能喘口气儿。 这身子骨还是没有以前的那般灵活好使，这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他把筋骨都活动开了，也终于找到了前世巅峰时期的感觉。 他现在的样子，落在文英的眼里，简直就是是个闪闪发光的英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原以为是凑合的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藏男人了啊！ 等到众人打得差不多了，为了不闹出人命，王大川叫停了大家伙儿的行为 “大家伙儿还请暂时消消气儿，他们过去犯的错，今儿个都会帮着一起讨回公道。”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要有敢对恶势力说不的雷霆手段。” “这家伙抢了我舅舅马三元一冬的柴禾，现在，我要他们全都返还回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三元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把那份胆怯给忘了，恨恨的道：“这家伙过大年的那一天，还抢了我两块钱，那是我给家人买肉的钱，都被他们抢了。” “还有去年的时候，他抢了我五斤的面粉，前年，抢了十斤苞米面，一斤鸡蛋……” 好家伙，这不听不知道，直接吓一跳。 每一年都抢人那么多东西，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来，如果不是此刻占了上风，马三元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把这些乌糟事儿拿出来说。 不止是他，在场的好些人家，家家都有一本账，都是这十兄弟犯下的。 王大川直接让文英拿出纸笔，挨家挨户的对其进行登记。 “你们十兄弟也看到了，眼下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欠咱们的，要么送官，让你们一家都坐班房吃牢饭。” “要么就是一比一赔付，当初拿了东西，现在就还回来多少。” “咱们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要如何选，赶紧的下决定。” …… 村里的人都恨极了他们，此时一个个恶恨恨地瞪着这十兄弟，附和起王大川的话来。 “听到没有，赶紧的选，不选的话，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现在可不是你们逞威风的时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在马家村，再没有你们能耍威风的地方。” …… 在村里人的逼迫下，这十兄弟十分憋屈的选择了一比一赔付。 没有人想要去坐牢。 这大冬天的去坐牢，和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被人扛了出来。 还有那些粮油等，哪怕是碗筷，盐巴等物，都被人给刮分了。 足足闹腾了两个小时，十兄弟家中已然一贫如洗，连口锅都没有落下。 而且灶房里面的柴禾更是被王大川给拉走了。 那马车足足拉了三趟，这才把柴禾全都拉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米面粮油，就像是做梦一般，此时被一一摆放在灶房里，甚至还有些摆不下的架势。 这下，全家人别说有火烧了，甚至能过一个美美的大年啦。 一家人辛苦了一个小时，这才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饭。 所有人吃得满意极了，一直到肚子都发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筷子。 看着两个年幼的表妹，还有瘦得就像是一个排骨精的大表哥，王大川对马三元道：“舅舅，我准备带着大表哥回去，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样你们以后也能天天都有肉吃了，你看咋样？” 大表哥年纪比王大川还要大两岁。 但是因为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要抚养，女方家一看到这样穷破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家庭，就选择了放弃。 所以，一直也没有娶上媳妇。 此时，王大川都已经娶上媳妇了，对方似乎还是一个大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大表哥若说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此时听到要带他走，自然是急切的表态起来。 “爹，川表弟真的太厉害了，有他在，上山打猎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再饿肚子了，你就让我去吧！” 万三元此时心里面纠结得不行。 他不想答应的，他就一个独苗苗啊。 虽然女孩儿也挺好，但骨子里面，他还是有些偏爱儿子的。 这个孩子听话，也孝顺，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舍不得磕着碰着一点。 王大川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于是道：“舅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开春雪化了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到那山脚下吧。” “我打算在那里修建房子，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迁来了，咱们正好能一起继续生活，把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我还想好了，等到三月份开学，就把我小妹送到学校里面去，让她和我媳妇一起，将来也要考大学。” “舅舅，你也不要做那短视之人，两个小表妹生得这般聪明伶俐，正是好学上进的时候，也应该一起送到学校去。”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她们两的学费，我都包了，绝对不会让你老出一分钱。” …… 王大川把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对他们家的照顾不是一点两点，那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第41章 宁愿把腿打断 最终，留下了100块钱给马三元一家度守这个饥荒年后，王大川把大表哥给带走了。 大表哥人长得瘦瘦的，像个排骨一样，但是为人憨厚老实，人也勤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王小静看着他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 就是大表哥，耳朵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王大川是个过来人，当即把王小静提溜到一旁敲打起来。 “小静，你可别做那短视的女人，你和大表哥是不可能的，你以后是要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的，明白了吗？” 他的话，让王小静生平第一次生出叛逆之心来。 “哥，你是想说他配不上我吗？你凭什么这般看不起他？” “不是你说的嘛，莫欺少年穷，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你就能保证大表哥这一辈子都不如你吗？” “而且，村子里面，这样的亲事也挺多的，他们能成，我为什么不行？”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般迂腐干什么？哼！” …… “你这丫头……唉……你懂不懂什么叫遗传学，你知道这叫什么行为吗？近亲结合是会生出弱智怪胎来的。” “你读书少，不懂这个，我不怪你，但是，你如果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宁愿把你的腿打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 “嘶……哥，你来真的啊……” 王小静是被王大川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吓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王大川是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打死。 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都多久没来看过这个大表哥了，就只是一眼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表态呢，这大哥就急着要杀妹了。 “哥……我又没真的要嫁给大表哥，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呐。”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除了跟着嫂子好好学习，别的都不想。” …… 她才不傻呢，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嫁人了，跟在哥哥身边还有肉吃呢。 她可不舍不得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嫁给大表哥吃糠喝稀呐。 说虽说，王大川还是要给王小静继续洗脑一番才行，他把大表哥身上的很多缺点放大，其中最大的一项，那就是没有文化。 王小静小的时候，其父还在时，还挺疼她的，给她送到小学里面上了几天学。 后面是病亡了后，家庭实在是无力支持，这才辍学了去。 王大川只读到小学五年级，而她则是二年纪，可以说，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都不咱认识。 但大表哥是真的文盲，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那种。 他们村那个时候没有自己的学堂，娃娃读书得去邻村借读。 来来回回的走上两个小时，太过辛苦了，就放弃了。 想想看，两口子文化素质不一样，一个说鸡，一个说鸭，这日子可没有办法过下去。 王小静也不反驳了，就听着王大川继续给她画大饼，描述着外面世界的精彩。 什么飞机了，火车了，电视机了，咖啡了……那些东西的确是很吸引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的。 回去的半道上，她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问了一下文英，表兄妹之间，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文英听得大受震惊，自然是让她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上错路。 虽然是一表三千里，但是终究是有些血亲在那里，将来的下一代的确是有很多不好的存在。 这下，王小静的心算是彻底死了，再看大表哥时，联想到的都是痴呆，傻子，憨包等恶毒的词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却说他们一行人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黑之时。 此时的村子里面锣鼓喧天，热闹得要死。 大表哥对于这种热闹很好奇，一直嚷着想去看看。 王大川把马车还到生产队后，却是将人带了进去，让其跟着赵钱混。 有赵钱罩着，让其在他家中暂时借宿。 赵钱家中原本有一个老人的，正好年前就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还算宽敞，对这个大表哥也认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把人安置下来后，王大川就准备带着老娘她们回山腰去了。 奔波了一天，她们三应该早已经累坏了才是。 只是这般简单的露一个面而已，却是早已经被守候多时的王家子弟给见到，当时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王大川，马上就到《三娘教子》这出戏了，眼下戏班用人之际，咱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不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算我们错看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断然不会再叫你。” “你……大不了，让叔分一点工钱给你，这总行了吧？他现在是真的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 王大川心里冷笑，这些人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想用各种手段陷害他是吧。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其一直防着他们搞事，倒不如陪他们玩玩，一次性搞坏了，把他们搞怕了才能得安生。 于是道：“即如此，我要一块钱的辛苦费，你们没有意见吧？” 那王家子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没有问题，不过，得等到戏唱完后，才能拿到钱。” 王大川倒也不怕他们赖皮不给。 想吞了他的钱，也得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于是，他再一次把娘三托付给赵钱，然后，让大表哥务必要照顾好她们。 更是嘱咐文秀，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就算是拉稀跑肚都不许离开位子。 他是真的害怕这丫的又出事。 他得去戏台子后面帮忙，是看不到前台下面的情况的。 反复叮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在那王家子弟的催促之下，黑沉着一张脸，来到一堆乐器前。 此时，这些乐师都在不停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绝活的。 这些乐器里，最好出师的，是打鼓，懂得发力和节奏，就能干这个活。 王大川都帮忙个七八年了，早已经在这些鼓师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那叔看到他后，把鼓槌递给他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川，辛苦你了，我得去化妆了，不然来不及了。” 王大川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然后再看着被人做了手脚的鼓槌，眼里只有寒芒闪过。 第42章 被人污陷 这一出戏里面，这叔客串了个小角儿，倒也获得了满堂彩，台下村民们的掌声很激烈。 可惜，大家伙儿都比较穷，不然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已经给他们打赏了。 这叔要客串的剧目还挺多，颇有些应接不暇。 王大川的鼓槌也一直不断地敲击着，时而重，时而轻缓，全都配合到了合适的节奏上。 在休息的间隙，那些乐师还挺欣赏的道：“眼下咱们戏班子忙得不可开交，我看你完全能跟着我们一起，就吃这碗饭啊！” “咱们老班主还是不错的，等事情完结后，咱们几个就推荐你，让你能拿到正式的编制，你看咋样？” “说起来，你那叔也真的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过去，我们也提议了很多次，想让你进入咱们剧团，但都被他以各种名目给推脱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再推了啊。这可是铁饭碗啊，以后你小子可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快活啊！” …… 王大川倒也知道这些乐师是好心，只可惜啊，如果是过去的王大川，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已经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了。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瞧不上这么一点好处。 正要拒绝之时，就看到其叔急巴巴地走过来，上下打量起王大川来。 “大川，一切还顺利吧？” 这家伙，应该是来问鼓槌为什么还不断的吧。 呵……这后台的地方光线并不是很好。 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并没有用鼓槌敲击，用的是两根普通的棍子。 是铁锤的手柄，在后台的一堆杂物里面找来的。 这些工具，都是用来搭建舞台的，被他临时借用了一下。 王大川对这个剧团还是挺熟练，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此时听到这个叔询问，不着痕迹地道：“挺好的啊，叔，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事的话，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帮我挑一身行头吧，等下我还要加一出戏，演一个轿夫。” 王大川皱眉，这种班子里面的戏服都是很精贵的那种，一旦他经手了的话，如果有损坏的话，那么是要他进行原价赔偿的。 憋了半天的狗屎屁，见他没有把鼓槌用烂，又来这寻衣计。 王大川不动声色地来个将计就计。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嘛，呵…… 其叔看到他乖乖地去寻衣服后，和那些乐师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忙地化妆去了。 每一个角色的妆容和头饰都是不一样的，得严谨，不能马虎随意。 这一边，王大川走到衣服边后，却是把班主的女儿，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给叫了来。 “秀儿姑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辩认一下，轿夫要穿的是哪套戏服。” “我那个叔啊，就喜欢来使唤我干活，我就一个大老粗而已，哪里干得来这个啊，这么多衣服摞在一起，真的是要头疼死了。” …… 这小姑娘一抬头，其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娃娃，想来都是她的同学。 这些人很是热情地围了过来，帮他将衣服找了出来。 王大川于是又把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露出来，很是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才刚一直在后台干着杂役，这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敢碰这个衣服，怕弄脏了啊。” “还请这位小芳姑娘帮帮忙，将衣服给我叔送过去，谢谢啦！” 这对于小芳姑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再加上王大川说话挺有礼貌，为人也很正气，很容易引得别人好感。 于是，那个叔化好了妆，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放着那一套戏服，很满意的将其抖散开来。 …… 王大川回到乐队里，捡起可替代的鼓槌时，就见到这个叔已经穿着戏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王大川，我让你找的衣服，你看看，这上面的配饰还有腰带都不见了，这戏服没有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处？” “哼，你毁了这一出戏，你知不知道！” 那些乐师一听，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 “咦？配饰是真的不见了。” “王大川，你快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弄岔劈了。” …… 这个戏服和剧目是配套的，差着一点点，很多动作都做不了。 少一个轿夫也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四个才行。 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这出戏就只能宣布暂停，这对于剧团而言，是有些影响声誉的。 这年月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王大川无奈地对这个叔道：“叔，虽然是你叫我拿的衣服，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个衣服，这你可赖不上我！” “你最好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东西给落下了，说实话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一把年纪了，做事也是挺糊涂的。”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呢！这不是害人嘛！” 王大川埋怨的说了他几句，眼神里满是嘲讽与失望，盯得这叔一张脸涨得通红。 此时，台下隐约传来观众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在干什么，为啥还不开始。 有脾气比较躁的，已经开始喝斥起来，让他们赶紧开锣打鼓热闹起来。 这些人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想早点看完，早点回家休息。 后台的气氛愈发紧绷。 “你少狡辩！” 其叔猛地向前一步，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一旁的道具箱。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衣服？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事儿得你来负责。” “我可以作证。” 秀儿姑娘突然站了出来，她身后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点头。 秀儿扬起下巴，语气清亮：“王大川根本没碰过衣服，是我们帮忙找的，而且还帮他把衣服送过来的。”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帮腔，“我们小芳姐姐亲自把衣服干干净净地交到你的位置上，配饰当时是齐全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莫非你是想说，秀儿和我们一起害你咯！” 其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慌乱地在那个秀儿的脸上扫过。 秀儿可是班主的女儿，他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能让这些丫头来做事。 乐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皱着眉头开口。 “老王头，这事儿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做错了事，可不能冤枉了别人去啊。” “现在，赶紧的把事情解决，再过三分钟不上台，怕是班主那一关，你可过不去了。” …… 第43章 反击回去 这叔最终还是把私藏着的一套东西拿了出来，及时的上场表演去了。 但是因为得罪了那个班主的女儿，他在一天的表演结束后，被班主拉去训斥了很久。 原本答应给他的两份工钱，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份。 另一份，则给了王大种，毕竟他辛苦了一晚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叔一下子就损失了5块钱，那脸色黑沉得可怕。 但王大川可不会鸟他。 五块钱而已，是他本就应该得的。 这些年他每天都损失的五块钱，没有让对方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当天晚上，他无事一身轻的放下剧团的工作，然后赶去接老娘。 然后，就见到她们娘三已经被王大川奶奶带着人给围了起来。 “你个老贱人，赶紧让你儿子给钱，别想跑哈！” “哼，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想我们把事儿闹得难看的话，就老实点儿。”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是当我们王家没有人了是吧？瞧把你们给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 马翠兰听到其奶那恶声恶气的声音，气得浑身直哆嗦。 “王柳氏，你莫要欺人太甚，麻烦你说话给我干净点，如此口无遮挡的乱称呼别人，显得你很没教养！” 马翠兰的话，立马换来老太婆的一个大耳刮子。 “啊呸！反了你了，连娘都不会叫了，你才是那个最没教养的，还敢和老娘嘴犟，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马翠兰是个瞎子，这一巴掌又打得又快又急，自然是没有能够躲过。 王小静当时就立马气得暴跳如雷。 “你个恶毒的老妖婆，凭什么乱打人？” “你如此欺负我娘，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王小静的，是老太婆狼辣的一个巴掌。 “呵……你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长辈无礼，活该要掌嘴。” “真是一群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没有规矩，让老娘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 王小静想躲开这一巴掌的，但是王家弟子围着她们呢，强行押着她，使其重重地挨了这一巴掌。 文英大吃一惊，气得跳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人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 “呵……”老太婆冷冷一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滚一边儿去吧！” 她如法炮制，还想打文英一巴掌。 不得不说，仗势欺人，是会有瘾的。 连续扇了这母女两个两巴掌，把老太婆打得身心愉悦，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神清气爽。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巴掌已经失算了。 因为王大川急时赶到，直接一个猛冲，狠狠地捏住了她打人的手。 “谁准你动手打人的？当我王大川死了不成？” 王大川的出现，让在场的娘三顿时有了主心骨。 王小静及时的哭诉起来。 “哥，你可算来了，这老太婆肆意殴打我和娘，你看看，我们的脸都被她打肿了，哼哼……” 王大川原以为这王家老太婆也只是对付文英一个而已，没有想到，竟然还把母亲马翠兰也打了。 当时怒火冲冠，再也没能忍住，反手就打了老太婆两巴掌，然后又直接动脚，直接将对方踹得连连后退，最后是一屁股坐摔到地上。 “王大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竟然殴打老人？” “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老太婆捂着被打肿的脸，只感觉嘴里有一股子腥甜之气。 与此同时，那嘴里只剩下的几颗牙，也有一颗传来剧痛，只用舌头顶了一下，就彻底松动下来。 她的大牙脱落了一颗，合着血水吐了一地。 这让在场的王家子弟都吃惊不小。 “王大川，你这个狗东西，你竟然敢打自己的亲奶奶，你特么的简直不是人啊！” “你完了，你彻底惹火了我们，今儿个不跪下来赎罪，你们这一家都别想落得了好。” …… 王大川恨恨地扫过这些兄弟，都曾经是压榨他的帮凶，没有一个是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 “哼！谁完了还不一定，今日你们辱母欺妹在前，我王大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已。说破天去，也是我占理。” 老太婆踉跄的站起来，恨恨的道：“还和这个小畜生废什么话，弄他，给他复习一下我们王家的规矩。” 几个王家弟子摩拳擦掌的冲向王大川。 他们足足有十来个人，就王大川这样的，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王大川目光如炬，将娘三护在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十来个王家弟子，他毫不畏惧，迅速扫视四周，抄起墙角的一根粗木棍。 第一个冲到跟前的王家弟子挥拳便打，王大川侧身躲过，手中木棍横扫，重重砸在对方腰上。 那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腰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王大川猛吸一口气，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击中其中一人的肩膀，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瘫倒在地。 剩下的王家弟子见状，心中一凛，但想着人多，还能再搏一下，并没有后退，一个个咬牙继续围攻。 王大川背靠墙壁，木棍舞动如风，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他虽勇猛，可对方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村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表哥和赵钱已经闻声而来。 “呵……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川表弟，我来助你……” 二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只是他们的实力真是不行。 都是老实人，只有几分蛮力，不会打架。 冲上去也只会将对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而且，搞不好还会被这些王家弟子伤到。 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后脑勺向后一磕，就将大表哥的鼻子直接撞破。 其鼻血汩汩流了一嘴，还怪吓人的。 至于赵钱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背被那王家弟子给踩到了，当时就感觉快要被踩碎了，痛得叫声都变形了。 第44章 对付恶人 王大川看到他两个吃亏后，原本还收敛着几分实力的，此时也顾不上了。 当即一棍子干翻一个，很快就把十来个王家弟子，全都打倒在地，不住的哀嚎惨起来。 在场的村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大川打架，但还是被他的勇猛给吓了一大跳。 “这川哥儿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日子看他变得好强悍啊。” “过去从来不打架的人，没有想到，被这王家人逼一逼，竟然逼出虎性来。” “不过，这王家人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杮子捡软的捏，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一房，被打了也活该。” “看看他们这惨样，现在有本事再爬起来叫嚣啊？” “呵……还想要钱，看他们这惨样儿，怕是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出多少，活该啊！” …… 在场的人都笑话起王家人遭遇来，并没有一个愿意帮着他们的。 这些人气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弹，因为王大川并没有放过他们，此时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子，恨恨的指着他们。 “你们今日所作种种，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只要我王大川在世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就是碰一下手指头，我都能要他的狗命。” “今日只是小惩大戒，二天再犯，可不会这么轻松就饶了，断胳膊断腿，我王大川都敢下手。” “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 “现在告诉你们，那50块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打了我娘和妹妹的两巴掌，拳当用这50块钱相抵。” “现在，有谁不服气的，大可以大声的告诉我！” …… 在他的狠捩扫视下，王家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没有想到，老太婆的两巴掌这般值钱，50块钱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王大川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都说口说无凭，当即又手写了一份赔偿两清的文书，让在场的人挨个的签字画押。 然后又请在场的村民帮门画押做了见状。 做这些事儿，还逼着他们大喊自己是自愿的。 不然的话，牙齿都给他们打落，手指头也掰折…… 王大川太凶残了，在场的人已经被打服，只能乖乖的听令行事。 王大川心满意足的，背着老娘，领着一家人扬长而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叔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把老太婆给扶了起来。 “姑，你没事吧？这小子不好惹啊，他今儿个害得我差点点，就被剧团给开除了。” “你们……唉……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 …… 老太婆吐了一口血水，将嘴里的牙齿也给吐了出来，恨恨的道：“放你的屁，你个没用的，刚才都不敢冒头的，都怪你，你但凡是聪明一些，让那班主对王大川下手，我们又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走开吧，这事儿也指望不上你，还得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太婆没再打理这人，领着王家弟子走了。 那叔站在那里良久，顿时有些萧索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姑，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王大川的实力。 别说他们只十来个人，怕是再叫来十来个人，也是挨打的份儿。 算了算了，他明儿个还要跟着剧团去别的村子演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王家的人耗着。 赵钱家中。 王大川把赤脚医生找来，给他们二人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山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半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大川警觉地站在那里没动，只等对方靠近后，再行来。 这人来得挺快，很快他就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大川，是我！” 这人是同村的李强，为人还算不错，平时和王大川关系不错。 “强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川放下戒备，疑惑地问。 李强神色紧张，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凑到王大川耳边：“大川，我刚从王家那边过来。趴窗户墙根下，偷听到你那奶奶的话。” “她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正和王家的几个长辈商量，要想法子来收拾你呢！” “你明儿个不是要干一件大事嘛，我怀疑和这个事儿有关，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才是。” …… 具体的李强也说不清楚，只能传递这般多。 王大川谢过对方后，大步的往山中继续走去。 马翠兰忧心忡忡的道：“明儿个这山怕是不能再进，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逞一时之勇。” “娘，放心吧，他们的那些阴谋阳谋，对我都没有什么用，我会让他们彻底打消和我们家作对的。” 对付这种人，来个斧底抽薪就好啦。 直接让他们陷入深渊恐惧里，彻底搞怕了就好。 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家中周围都挺安全的，明知道他们一家不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人再敢来搞事。 想来这陷阱还是极大地威胁到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还不够，如果他们能寻来比较有经验的老猎人，还是能将这些设置一一破坏，到时候，他这个家还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任由这些人搓圆捏扁。 王大川把家人都安置好后，却是带着小白狐下山了。 这小东西一路都窝在他的怀里，倒也暖和得不行。 再一次回到村子里面，没有想到老太婆的家中，才熄灯睡觉。 啧啧……多大的仇怨呐，竟然密谋了这么久，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往上凑，只是把白狐放了进去。 狐狸会抓鸡。 老太婆的鸡窝里，有四五只老母鸡，过年的时候，都舍不得杀来吃肉的，就留着下蛋呢。 此时，小狐狸钻进那鸡窝里，就如同进了酒池肉林，激动得两眼都发绿了。 出于本能啊，它几乎是一口一个，就把那些鸡全都咬死了。 然后还费了心力的，把其中一只给叼了出来。 王大川笑了笑，把其往里面撵了一下，让其把这些母鸡全都叨出来。 第45章 几只鸡闹出来的事儿 这些鸡啊，自然是有些用途的，王大川将它们提溜着，一路放血，然后甩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只鸡的鸡毛，被甩到那个大队长的院子里。 这个家伙据说正在筹划着，把他弄到开荒小组里面去。 和刘爱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此时自然要给对方找找晦气。 把鸡毛丢进院子里面去后，王大川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王强家。 此时的王强虽然人傻了，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娘。 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年三十赶集的那一天，这人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可是历历在目，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于是，连着血的鸡毛，被他悄悄地甩进了这家人的灶台里面。 接着又去了王家两个弟子的家中。 这些王家弟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王大川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后一只鸡，他没有留着。 小白狐此时正紧张的盯着他呢，就等着他把鸡肉丢出去，然后好大块朵頣。 他把这个鸡啊，直接丢到了知青大院里，白狐得到他的指示，也跟着窜进去，然后就地吃起来。 小白狐吃得挺快，不多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堆血糊糊的鸡毛，还有一个被啃得很干净的鸡架子。 做完了这些后，顾少安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白狐回到山上去了。 他轻轻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有在村子里面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天的时候，一直等到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才见到赵钱带着大表哥上山而来。 这是大表哥第一次见到王大川一家的生活环境，十发窘迫和贫苦，顿时眼睛都红了起来。 “川表弟，你说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咋还把我这个拖油瓶给拽来了，你咋这么傻呢！”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不能拖累你们……” 大表哥说着就要离开，被王大川直接拽停下来。 “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慌个什么锺子。” “别看我们没有好房子住，但这只是一个过度，等到了春天，那新房子修起来不就好啦！” 他把人强行按着坐到小马扎上，然后道：“这盖房子需要人手，大表哥，你不会是不想帮我，这才想一走了之吧！” 大表哥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儿，亲戚之间能帮上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赵钱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急行而来。 他刚才尿急了一下，在山林中方便完了后，这才急火火地跑来，和王大川八卦起来。 “唉哟喂，大川，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的时候，村子里面发生了好几起打加架斗殴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有打不完的官司唉！” “就这些事儿，害得我们上山晚了一些。” …… 在赵钱的讲述下，王大川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给窜联起来。 原来，一大清早的，老太婆爬起来要给全家老小煮早点，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滩血。 这些血里面还夹带着鸡毛，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去查自家鸡窝，早已经空落落的。 这是遭了贼人了啊！ 可惜并不知是谁干的，只能一路沿着雪地上遗留下来的血迹，一路寻找过去。 此时，那王家子弟之中的其中一个，此时正在院子里面收拾自己的个人卫生。 下一秒，就被老大妈赏一个狼辣的手巴掌。 被打的人当时就懵逼了，一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啊？凭什么打人呢？” “哼！“老太婆恨恨的道：“别给我装蒜，赶紧陪我的鸡来……” 说完，还作势要去搜对方的衣服口袋，吓得这个王家子弟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场就害得她四仰八叉的倒在那里。 “大奶奶，我真的不知你在闹什么，不管如何，你打人是不对的！” 其奶坐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这个人：“老娘家中的四五只鸡，全都进了你的狗肚子了啊，我呸！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要你给我吐出来，快些的！” 年轻的王家子弟，此时郁闷得想死。 “真的冤枉死了，大奶奶，我再如何馋着吃肉，也不可能去偷你的鸡啊！” “咱们可是亲戚，是一家人啊，如何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 说了一会儿后，这才闷闷不乐的道：“大奶奶，这一定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地的鸡毛，还有鸡血，恨恨地道：“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平白无辜的出现在这里的吧！” “你到底要做何解释？” …… 王家弟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咋来的啊，昨晚上如果真的是我去偷你的鸡，那也不可只有这么一点血。” “其余的鸡在哪儿，你可得好好查查啊！” 这么多鸡，如果真是这个家伙干的，一口气也吃不完。 其奶不甘心的转而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很是为难的发现，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如此行为，还是把喜欢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使坏；也有人眼神闪烁，暗戳戳猜测是不是老太婆监守自盗，跑来冤枉别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早起来，发现院子里有一堆血鸡毛，皱着眉头刚想发作，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他迈步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村民围在一起说王家丢鸡的事儿，顿时想到院子里面的诡异之处。 这像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凭借着一点点鸡毛，故意将他拉下水。 再说王强家，他老娘生火做饭时，在灶台里摸到湿漉漉的鸡毛，一股血腥味直窜鼻子。 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抄起烧火棍就冲出门去，嘴里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敢往我家灶台塞死鸡，这是断我家香火啊！” 在他们这个地方，在灶里面塞这个，是很不吉利的行为。 她一路骂到村口，逢人就哭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知青大院这边，白狐把鸡啃得干干净净后，心满意足地随着王大川离开了。 早起的知青们发现院子里的血迹和鸡骨头，一个个吓得不轻。 有人哆哆嗦嗦地说是不是有野狼进了村子，也有人怀疑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总归是给人心里添了堵。 但这里人多眼杂的，想把事儿瞒下都不可。 很快，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几拨人因为死鸡的事儿互相指责、争吵不休。更是和老太婆对峙起来，推诿起来。 有的人原本之间就有些小矛盾，这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推搡扭打不断，矛盾在升级。 村干部们急得焦头烂额，忙着四处调解，可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 第46章 屋外有人 大年初四这天，王大川带着人进山了。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面，想要跟着他一起吃肉的人。 王大川能打猎到野物，他们也不想闲着，就想跟着进山闯一闯。 王大川的入山协议，这些人都挨个的摁下了大红拇指印。 至于村子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可没有功夫再管。 据说，其奶这个老太婆和好些人打了一场糊涂架，非但没有把鸡的事情闹明白，自己还受了伤，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下不来地，都这样了也没消停下来，嘴里不饶人的把那些人，挨个的骂了一遍。 实则，那些鸡，都已经被王大川拿去做人情了，村子里的二傻子得了两只。 这二傻子过得造孽，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他的头上就只有一个老奶奶，这两天还病得爬不起来床，眼瞅着快不行了。 这都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一点小病痛都能要了这条贱命。 二傻子智商不高，但人老实善良，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这鸡给他炖了一下，就让其奶吃下了肚。 老人家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鸡的来历，二傻子平常也没有人会来找他玩儿，是以，他家就算凭空多出两只鸡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剩下的三只，王大川谁也没有给，自己提回家，准备给她们娘三也补补。 虽然平时也有兽肉，但总感觉，这些野兽的肉腥气重，没有鸡肉鲜美和营养。 王大川把家里面的那些俗事，交给了大表哥和赵钱二人来打理。 没急着带他们上山，主要是这一次上山，也是试探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只等下一次正式进山时，才会带上他们。 二人白天的时候做事，主要是盖房子和加固栅栏。 到了晚上就会下山离去，王小静和文英，会在山道附近弄上机关陷阱。 自打王家的人上山失了手，伤到了两个人后，这个半山腰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人贸然出现。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娘三正聚在一起，王小静在做衣服领子，文英则给她打下手，也会跟着学习一下女红。 此时，她做的是一件肚兜，自打上一次被小白狐撕碎了后，她一直都是中空状态，行走起卧间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王小静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是挺擅长的，指导笨手笨脚的文英，还是够格的。 主要是其母马翠兰从前就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跟在一旁看得多了后，自然也就会了。 就算有不会的，也能当场请教马翠兰，不至于浪费一块布。 娘三说说笑笑间，时间也就慢慢打发了去。 只等这一盏油灯里面的油耗尽后，就收拾一下睡觉。 那小白狐早已经和他们混熟悉了，脖子上虽然还戴着项圈，但没有用铁链拴着了，此时正乖乖的躺在马翠兰的脚边，窝成一团睡着。 马翠兰还怕它冷着，特意给它用稻草编织了一个草窝。 此时睡在那里，倒也暖和得很。 突然，小白狐打了个机灵的坐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视着门外。 王小静看到它有些激动的样子，还好奇的来了一句：“小白是睡迷糊了吧，天还没亮呢，啧啧……” 文英的手突然被扎了一下，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有些紧张的道：“小白很有灵性的，比狗还聪明，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快别做事了，小心一点无大错。” 文英毫不犹豫的把衣服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捏到了手中。 马翠兰有些紧张的拍了拍王小静，示意她听文英的。 然后，也在桌子上摸索着，想要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文英想也没想的把剪刀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去把柴砍刀拎了起来。 王小静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去火灶边，将一把铁钳插进了火堆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已经猛然间窜到了门边位置，朝着外面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狐狸的叫声，不比狼狗雄厚有劲，而且，它还是个稚嫩的幼崽，气势上自然是弱了一些。 屋子里三人紧张的摒息之下，很快就听到有人踩着积雪而来，并且敲响了紧闭的门板。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没有想到山中太冷了，想进来烤烤火。还请老乡行个方便！” 猎人？ 还不止一个？ 马翠兰低沉着声音，追问起来：“你们是哪里的猎人？又叫什么名字？来山里想干什么？” 那门外的人轻声笑了一下。 “大嫂，你不要紧张，我们是隔壁刘家村的，从那山梁子那边过来，主要是为了上山搞点野货，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这一天下来，连根毛也没有看到，人是又累又饿又冷，你就行行好，把门开开吧！” …… 马翠兰还没有表态，王小静声音小小，急切地道：“娘，俺哥说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马翠兰对门外的人道：“不好意思，家中贫寒，无力救助外人，还请你们离开吧！” 文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把一早准备好的机关等，在门背后布置起来。 这些人能摸到这个大门来，还能轻笑出声，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本事，把外面的陷阱都给扫除了。 这些人很厉害，此时还想诱哄着她们开门，也不过是不想着了暗算而已。 文英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跟在王大川的身后，还是学了不少暗招的。 王小静则和她一起打配合，在对方蛮横地又拍响了门板时，堪堪将机关给布置好。 和外面的竹制陷阱不一样，屋子里面的都是用铁制品改建的，尖锐厉害。 王大川下山的时候，可没少掏换这些金属制品。 当然，还有最厉害的，则是其中有几枝铁箭，是涂抹过绿色的毒药的。 不能说见血封喉，但如果有恶人来的时候，是个保命手段而已。 气氛有些凝固，都在摒息等待着。 第47章 捕猎母猪 此时的王大川，并不知家中来人了，他正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行走到深山老林里面。 一路上打着火把，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着。 耳边只有寒风怒吼，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声。 一群人穿的都是普通的棉袄，应对这样的天气，完全是靠抖。 此时，队伍里一个年轻人有些遭不住了，哆嗦着嘴皮子道：“川~川哥儿，这是~还要走多久啊？咱们都~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啊，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王大川头也不回地道：“都进来了这么久了，大家伙儿可看到一只猎物了？” 众人自然是齐齐摇头。 这山中安静得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却不知，王大川自打上山后，三五不时就会进山扫荡一下，这附近的野兽早已经被吓跑了。 眼下也只能辛苦的往深山老林里面追寻着。 “很多野兽，白天的时候不出现，要想抓到它们，只能选择晚上。” “咱们时间有限，这一次主要是来探路，顺道碰碰运气的。” “大家伙儿辛苦一下，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直接下山去，你们看如何？” …… 至于休息……还是算了吧。 山中的干柴太少了，这几个火把子，还是他提前备下来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根干柴都找不到。 人一直行走着，身上好歹是有热量的。 但停下来两个小时，很难讲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似乎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挥手示意：“快停下，都给我保持安静。” 他一个人激动的上前，看着雪地里面出现的一串串兽印子。 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但是，足迹上没有新雪覆盖，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就在半天之内。 这附近有野兽的巢穴，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众人见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不翼而飞，一个个打起精神跟在王大种的身后。 大概跟踪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这才来到一个石头堆积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好行走，石头太过湿滑，摔一下能要人的老命。 还好他们来前，已经穿上了马翠兰编织的草鞋，省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是钉钉鞋的话，那可真是如履薄冰，更加不怵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看准了再下手。” 众人倒也不和他争，主要是他们第一次和野兽打交道，这地方怪石嶙峋的，让他们很难想象，野兽会藏匿于何处。 王大川这一走，又是十分钟过去。 几人背靠背地挤在一起，此时也有些扛不住了。 “大川还要多久啊，我这冷得脚板都快要断掉了。” “唉……我的鞋子里面垫上了草，但还是感觉冰坨一样，你们的脚如何了？” “一样的，我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脚板肿痛刺痒，一到冬天就长冰疮，没得治，烦死了！” …… 贫穷是原罪，买不起皮靴子，就只能靠这种棉鞋子御寒。 如果是在家中，不沾水的话还能穿。 但为了生活，总是要出门的，这种棉鞋一旦碰到雪，湿得挺快的。 大家伙儿走了一天的雪路，可想而知，这脚遭受了多大的罪。 有人扛不住了，站起来不停的跺着小碎步，试图有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不适。 终于，就在大家伙的耐心就要耗尽前，王大川总算是带着好消息赶了回来。 “咱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猪的窝，就在这碎石的一个洞穴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几只，里面洞穴还挺深，得想办法将其逼出来才行。” 于是，他让人弄了一些半干的湿柴来，然后又弄了一个火把为引，好不容易才把烟火给点起来。 滚滚浓烟被大家伙儿想办法扇进了洞穴里，肯定能呛死。 王大川让人藏好了，他自己则将猎枪取出来，准备在野猪冲出来的一刹那，就一枪将其绷了。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野猪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山岳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肚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滚胖得有些笨拙。 太大了，这应该是只老母猪吧，肚子里面揣崽子的那种。 王大川原本要射击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身边的人不由得催促起来。 “快开枪啊！打死它，千万别让它跑了。” 王大川淡淡的道：“不能杀怀崽子的母兽，这是丧良心要遭报应的。” “啊？怀上了啊！啧啧……可惜了，要是再晚两天来，是不是就能生下来了。” 虽然大冬天的养一只野猪崽子会很费劲儿，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能做做梦，等将来养大了，就能宰了吃肉。 王大川没有理他们，而是继续盯着这个洞穴看起来。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般而言，会有几只母猪，带着小猎崽子生活在一起。 至于公猪，除非需要繁殖，一般不会出现在母猪群体里，而是单独的在野外流浪。 大约过了两分钟，又出现了一只大猪。 和刚才的那只肚子涨鼓鼓的不一样，这只猪身体灵活得很，一冲出来，就往左边奔去，试图逃离浓烟。 王大种这一次没再手下留情，扳机一抠，就让这只母猪倒下了。 紧随其后，是十来只还没有成年的猪，仓皇失措的跑出来。 这些猪都挺凶的，看着只有七八个月大，正是青壮的时候，跑得贼拉快。 王大川没有留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很快就把这些野猪，都干掉了。 众人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激动的上前去捡野猪来。 除了刚才那只老母猪还活着外，其余的几乎是全歼。 王大川的枪法之厉害，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一次出行，没有他在，他们这些人啊，怕是连野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 总共是15个人啊，一人扛一只小猪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那只母猪，则有三百斤重。 其实母猪肉不好吃吧，但大家伙儿现在太穷了，哪里还管得了公母，只要是肉，都是命运的馈赠，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回程迷路 满满的收获，让众人激情四射，自然是忘记了辛苦。 为免夜长梦多，都舍不得休息了，当夜就拖着野猪准备下山。 来的时候雪路难行，回去时也好不到哪里。 山中的气候和外界是不太一样的，忽儿晴，忽儿雨雪。 此时运气有些不太好，深列半夜的还正值大雪降落。 凄厉的北风呼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脸上更是像被冰刀子割一样，只能靠手挡着面门，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他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钻进了一片高大的密林里，看着一模一样的高枯树干，上面挂满了长长的冰棱，如同进了一个迷宫里。 前路未知，不得不将猎物放下。 “哎呀！麻烦了，这个地方咱们不是才走过吗？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咋还没有出去？” “是啊，这里长得都一个样儿，简直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可咋整？” …… 王大川让他们安静，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自己则举着火把上前，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找到当初上山时做的定位记号。 这个记号，并不是此次上山做的，是这些日子时不时进山，四处晃悠时，在山林里面标的记号。 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默默计算了一下，此地离着王官村，竟然有八个小时的路程。 看来，他们还是在山中迷路了，越走越偏远。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些人的士气。 在这样的山中行走，考验的就是人的一股意志力。 众人虽然怨声载道，但此时下山的意愿也的确是强烈，说了几句狠话后，又各自喊了几句鼓劲的话，很快就随着王大川行去。 当众人在山中艰难行走之时，此时的半山腰处，娘三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房门之外，来了几个猎人，一直都在敲门。 这本是一个临时的木棚房子，说不上多么坚固。 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已经耐心耗尽，原形暴露的狂踹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板传来了断裂声。 眼瞅着这些人就要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的娘三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利器。 剪刀，砍柴刀，烧红的铁钳子…… 屋子里面能找到的武器，都被三人拿在了手中。 咣当…… 随着一地木屑翻飞，外面的冷空气也随之灌进来，让三人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猎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马翠兰恨恨的骂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呵……你个老大嫂还挺横，今儿个我们几个就要进来玩玩，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啊？” 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在那里口出狂言起来。 “也不知这大嫂子长啥样，咱们几个都多久没碰女人啦，今晚上看来是艳福不浅呐，哈哈哈……” “等下大家伙儿一定要温柔点，别把大嫂子给吓坏了，时间那么长，咱们留着慢慢玩，桀桀……” …… 马翠兰听到这里，死死地捏住手中的剪子，恨恨地道：“一群畜生，我马翠兰要杀了你们！” 王小静是个小姑娘，但也明白外面的人在打什么主意，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末经人事。 文英作为嫂子，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下流无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狼捩。 她都已经嫁了人，远离人群是非，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此时，她已经谋生了死意，大不了……就和这些人鱼死网破，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群狗杂碎的手中。 没给娘三太多喘息的时间，外面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板拆卸下来。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人冒出头的时候，还没有惊喜于屋中所站的三个女人，就见一枝铁箭已经迎面而来，“咻”地一声扎进其眼中。 “啊……我的眼睛……” 这人捂着眼睛哀嚎，吓得身后的同伴赶紧让开位置。 “嘶……好歹毒啊，大刘的眼睛费了。” “里面的小娘皮有些棘手，大家伙儿小心一些。” …… 此时，没有门板遮挡，屋中有煤油灯光，所有人都能将她们看得清楚。 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再加上一个瞎眼的老大嫂。 却是连一个男人也没有，简直是老天爷送给他们的礼物。 一个个眼里闪现出精光，露出志在必得的狠劲儿。 “娘的，还挺厉害，不听话的，小心老子一枪崩了她。” “你们三个听好了，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我们可以保证，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 猎人自是有枪的。 其中一人直接拉栓上子弹，朝着三人瞄准起来。 此时，她们就在这个射程之内。 而且，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也没有，想躲都没地方躲。 娘三没有动，只马翠兰定定地站在那里，冷冷的道：“别做梦了，有种就杀了我们，想逼我们就犯，做你的梦去吧！” “啊呸！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蠢话，别以为我们不敢开枪，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猎人说干就干，朝着马翠兰就开了一枪。 马翠兰瞎了几年了，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但是耳力还算不错。 察觉到对方在干什么后，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晃了一下，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文英和王小静吓得心头狂跳，没有想到，猎人们真的敢开枪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哼！这是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别逼我们几个见血，你们三乖乖的，举起手投降，听到没有？” 文英恨恨地道：“呵……一群蠢货，真以为我们会上你们的当不成。你们胆敢踏进这屋子一步，谁死还不一定。” “有种你们就开枪，先打死我们，没种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她把砍柴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对方敢胁迫，就自杀的孤勇。 王小静看得情绪激荡不已，也毫不犹豫的作下了决定，站到了马翠兰的面前。 如果这些狗男人真的敢对她们三出手，就是拼着一死，她也要用那把剪子护住自己的清白。 第49章 小木屋里的反击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了，在场的猎人，自然是舍不得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最好是一点皮都别破，不然体验感多差啊。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销魂窟，徐徐图之才是正经。 但已经有一个同伴遭遇了机关射杀，此时虽然已经把那只铁箭拨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活受罪啊。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惨样给吓到了，不敢轻易冲进小木屋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下手之时，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冲了出来。 因为光线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存在，被扑了一个正着。 其中的一个人，大腿那里传来一股剧痛，却是被咬了。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忍着剧痛，一把扯过这个白影子，将对方狼狼砸到地面上。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死啊！” 他这一下掼得不轻，小白狐的惨叫声，听得娘三心痛不已。 “小白……快跑，快去找大川，快啊……” 文英焦灼的声音之下，小白嘴角流出一丝血地站了起来。 它还是个幼崽而已，这个猎人刚才太狠了，已经伤到了它了的内腹。 娘三不想让小白死在这里，于是一起嘶手裂肺的哄它离开。 小白仗着身板小，加上又是浑身雪白，愣是成功的逃脱出了这些猎人的追捕。 “可恶，让这畜生跑了，不然又能吃上一顿肉了。”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有吃上一顿肉，真是晦气！” …… 见到小白成功逃离后，娘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逃一个是一个吧，留在这里，也只是陪死的下场。 至于把王大川找回来，这种梦她们就根本不敢想。 茫茫大山里，冰天雪地的，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外的猎人们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在美色面前，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猎人站了出来。 “麻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来，我就不信，她们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机关不成？” 这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伸进房门口，先是在地面上扫荡一下，试图把那些隐藏的机关给扫出来。 可惜，没有。 屋子地面是安全的。 那就只能是两侧还有门顶之上了。 他继续往那个上面寻游，眼瞅着就要碰到其中一样机关时，一直当背景板的王小静，取出来一把弓。 这是王大种特意给她做的，平时也会拿来练习射击飞鸟。 所以，她的准头不是很差。 这一箭弹射出去后，正好打在对方拿着树枝的手背上。 直接一箭穿过，顿时痛得这人嗷嗷惨叫。 众人看着那流血的手巴掌，也是被吓得不轻。 “呵……里面的小娘皮有弓，大家伙儿小心一点。” 他们都各自寻了门边躲避，没敢再站在大门口处。 文英知道，这把弓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这些人有了防范后，再想伤到他们已经很难。 想了想，她对王小静伸出了手。 “小静，你把弓给我吧，我来对付他们。” “嫂子，给你！” 王小静对文英是很尊敬和喜爱的，还以为对方想要箭是想要防身。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过去。 哪里想到，文英把箭拿到手后，却是对其进行逼迫起来。 “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外面跑，听到没有？” “嫂子……这怎么行？” 她明白文英的意思，想用弓箭掩护她，然后让她逃出去。 只要能跑回到王官村，王小静就是安全的。 但这怎么可以，王小静说啥也不会丢下她和老娘，自己逃之夭夭。 文英冷冷的把弓箭对准了她。 “要么你现在就往外面跑，要么我先提前杀了你，免得你落到这些贱男人的手里。你自己选吧！” 这个时候，马翠兰出于本心，也想站到文英的这一边。 文英自己愿意的，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女儿，她理应支持才是。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文英的下场会如何，她真是不敢想。 她自己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但对方还年轻啊！ “不，箭给小静，文知青，你自己下山去吧！” “说到底，是我们家连累了你，你要是不嫁到这山中来，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儿。” “你跑吧，我们等着你带人来救。” 王小静自然是听其母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抢文英手中的弓箭。 文英及时的后退，对其威胁起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现在就离开，那么别怪我现在就射自己一箭，死在这里。” 母女二人齐齐惊呼。 “嫂子……不要……” “文知青……别冲动……” 文英咬咬牙，怒吼道：“还不快跑，我只数三声，一，二……” 她的箭一直对着自己，只有王小静跑出去，才会对着外面。 王小静被逼无奈，只能咬咬牙，提着手中的铁钳子就冲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猎人此时正在忙着处理伤患，刚好把那手掌中的箭拨出来，就见到王小静已经跑了出来。 “哎哟，不好，大姑娘要跑，快抓住她……” 瞬间就有两个男人扑上去，准备将王小静摁倒。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直接射了一箭。 这一次，她用的箭，是有毒的。 见血封喉，那猎人的惨叫声，足够吓死人。 剩下的那一个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同伴的生死不重要，甚至于，就连自己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要女人。 文英还欲装上箭矢，把这个人也解决时，剩下的还有两个猎人，却是已经冲进了这个小木屋，打算阻止她。 王小静被那个猎人成功的扑倒了。 她就地一个翻滚，意外的发现自己滚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陷阱旁。 此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的在雪地上后缩着，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白兔。 “桀桀……小姑娘，你跑不掉的了，就乖乖的从了老子吧，哈哈哈……” 第50章 小白狐求救 对方得意的笑，很快就戛然而止。 陷阱机关让其闭上了嘴，正不停地挣扎着，已然被一根麻绳高高的吊起来…… 屋子外面的陷阱，这些人是破掉了。 但这院子里面的，他们可没有时间一一扫荡，这才让王小静逃过一劫。 此时，她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猎人手中的猎枪，这玩意儿可是最强防身这器，可比她手中的弓箭好用多了。 这些日子跟在王大川的身后混，早已经会开枪，所以，她没有打算再跑，而是捡起这枝枪，对准冲进屋子里面，正欲行不轨的猎人抠动了扳机。 准头有些差，只打中了对方的肩膀子。 对方被吓得脸色大变，停下了骚扰的行为。 此时，这么多猎人，已经伤的伤，吊的被吊，只有这闯入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还能站着。 但其中的一个也是受了受的，此时脸色白森森的，显然，这一枪已经让对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两个猎人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举起手作投降状来。 “别……别开枪，我们就是闹着玩玩的……” “呸！鬼和你们玩，你们这些畜生，还不赶紧滚！” 王小静的手虽然一直在颤抖，但是她会开枪是事实，两个猎人都看得出来她很虚，而且，也知道她没有子弹，现在就是一个空枪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麻痹对方，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把枪抢回来就好。 王小静看到对方一直不动身，麻溜的上了膛，将口袋里的一颗子弹塞了进去。 这个子弹还是她觉得稀奇，藏了两颗用来当玩具的。 此时没有想到，会成为救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里，两个猎人终于死心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真的能将他们一枪给崩了。 他们是猎人团队，但枪只有两条，能用，子弹也不太多。 眼下除了滚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后，只在几个眼色的暗示下，竟然意见一致的将目标对准了文英。 此时的文英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主要是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结果，这才人也真是个狠的，舍得一身剐，将文英瞬间制伏，并且手掐着其脖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小静。 “臭娘们儿，把你的枪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文英此时懊悔得不行，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防住这二人。 哪里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行动还能这般敏捷。 也不想想，这些人作为猎人，常年跑山的话，这身子骨比起普通人，是要强健几分的。 王小静心里急得要死，恨恨的道：“你们不要动她，不然我杀了你们！” “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老子数到五，你若是还不把枪丢下，就给这个娘们儿收尸吧！” 文英想和王小静说，让她什么也别顾忌了，赶紧开枪把这两个畜生杀了。 他们的手捏着脖子，让她感觉到了窒息，脑子里面充血之下，整个人青筋暴怒，痛苦得像个恶鬼。 马翠兰看不见，但是听这个话也能听出来，文英这个儿媳妇被这些人给抓住做人质了。 她急得快要疯了，却苦于看不到对手在哪里，只能捏着剪子努力听声辩位，作好了随时捅出去的准备。 王小静自然是知道，这枪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下，那个她们娘三的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谁让她们把猎人害得这般惨的。 …… 半山腰的枪声，早已经被这寒风给吹得听不见。 此时还在山中艰难跋涉的王大川，还带着一群人，拖着野猪往山下而行。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早已经能缩短行程，提前两三个小时离开这片雪林。 但现在，他们一无所知，只是紧紧地跟在王大川的身后， 不多时，王大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走在他身后的同伴差点撞上，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王大川低声说：“不对劲，我好像听到了野狐的哀鸣。” 有些熟悉，像是收养的那一只小白。 但怎么可能呢，小白狐此时应该在半山腰，和文英她们娘三在一起才是。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大川，那现在怎么办？”有人小声问道。 王大川脑海中突然闪过文英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把手中拉野猪的绳索塞给身边的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注意戒备，我去看看！” 他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累赘了。 眼下大雪飞舞，这个地方除了迷路，不会有不开眼的野兽出来偷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呼啸。 如果是小白，它定然能够听得见才是。 风裹胁着雪粒，如刀割般刮在王大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在山林间狂奔，每呼出一口气都凝成白霜。 呼啸声在寂静的雪林里回荡，终于，一声微弱却急切的回应传来。 拨开挡路的灌木，王大川瞳孔骤缩——只见小白狐浑身是血，瘫倒在雪地里，见着他，尾巴艰难地晃了晃，又挣扎着往回跑，边跑边发出呜咽。 “遭了！”王大川心一沉。 小白在引着他回去，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真是该死啊！ 他快步上前，将很是微弱的小白狐搂到怀里。 这小家伙的身上有很多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王大川的眼里迸射出猎杀的狠厉光芒来。 估算了一下正常下山的时间，得需要两个多小时。 小白狐是丛林之王，抄的是近道吧，很多危险的地方，它都能通过。 但王大川如果惜命的话，是绝对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回到家中的。 于是，他想到了走捷径。 有个地方是个垂直的悬崖，如果能从上面跳下去，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剩下的地方，也有几个小小的土坡，一路滑下去的时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 这很是冒险，搞不好人就摔下去死得透透的。 但，他这些日子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曾把地形探索过一遍，下面都是松软的雪层，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51章 血债血偿 王大川抱紧小白狐，深吸一口气，站在悬崖边缘向下望去。 寒风卷着雪雾扑面而来，下面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能凭借着记忆行事。 得亏他是这野外生存的行家，不然根本就不敢如此大胆的行事。 “小白，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着了，你别怕哈！” 他咬了咬牙，将小白狐用马甲反绑到背上，然后猎刀插回腰间，从背包里扯出一根粗麻绳，一端系在身旁碗口粗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吧。” 王大川对着松树喃喃自语，随后拽着麻绳，身子一倾，顺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滑了下去。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寒风冻结。 每下滑一段距离，麻绳就会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太快了，不多时，人就被吊在虚空中，此时离着地面，还有几丈高。 但是比起这巨大深渊，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将绳索砍断，任由身体落下去。 …… 与此同时，半山腰的小木屋内，气氛愈发紧张。 挟持文英的猎人手上青筋暴起，文英的脸色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白，意识渐渐模糊。 马翠兰摸索着慢慢挪动脚步，试图靠近敌人。 “畜生，去死吧！” 另一个猎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人还机敏着呢，很快就发现她，并一脚将其踹开。 “去你的吧，你个老女人，再碍事儿，先把你宰了。” 马翠兰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剪子也滑落在地，差一点就反戳着自己。 这一脚还是伤得不轻，把王小静看得目龇欲裂。 “敢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姑娘，你可别犯傻！” 掐着文英的猎人狞笑一声：“你开枪，她们两个必死；你放下枪，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几个，还能留条活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是一个个受了重伤，还是没有打消占娘三便宜的想法。 这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也是真的嚯出去了。 王小静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文英，又看了看不远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马翠兰，心中剧痛。 这枪到底开不开，让她犯了难。 …… 此时的山野之中。 王大川就像个拼命三郞。 在砍断绳索的瞬间，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尽量让前胸先着地，免得压到小白狐。 谢天谢地，雪层比他想象中更厚，只是剧烈的震荡，让他气闷了一下，很快就爬了起来。 王大川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始狂奔。 快了，离着小木屋，至少近在咫尺了，甚至，他还能看到屋子里面，隐隐有光亮照出来。 此时早已经是半夜三更，这个时候不在睡觉，还把灯点着，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际象。 那就是一个指引他的方向，让他能快速的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借着这微薄的雪光反射，快速的一路下跳。 剩下的这些土埂子都不是太高，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终于，在他的腿已经踩到院子里的雪时，耳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枪响。 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惨叫声，还有王小静的叫声…… 这是出人命了啊！ 王大川疯了，急忙把枪提起来，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进去。 院子外面站着好几个人，全都是受伤的猎人。 此时他们只是在观战，并没有冲进堂屋。 主要是屋子里面狭窄，他们也害怕王小静手中的枪。 只在那里叫嚣着：“干死这个娘们儿，啊呸！敢弄伤我们，等下我要死她们……” …… 王大枪心中恨意大盛，想也不想的，给了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然后手持枪托，将其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打死。 至于另外一个人，反手要来打王大川，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一个枪眼子打起去，正中肚子，当时就疼得满地打滚。 把屋外面的人都废了后，王大川没有再过纠缠，转而冲进屋子里。 此时，屋内弥漫的硝烟呛得他眯起眼，昏蒙的油灯，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暗影。 只见挟持文英的猎人胸口绽开血花，正踉跄后退，而王小静握着冒烟的猎枪，浑身颤抖地站在墙角，枪口还在微微发烫。 “小静！” 王大川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屋内——马翠兰蜷缩在炕边，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那里哼鸣着。 文英瘫倒在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鲜血，却是不知生死。 王小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时终于有了主心骨，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哥，他们杀了嫂子，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王大川没有想到，自己重回一世还是没有护住文英，这一分钟，再也不讲什么法律了，直接对着那个猎人开了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另一个肩膀受伤的猎人抓住机会，突然从背后扑来，手中匕首直刺王大川后心。 王大川若有所思，正欲躲避时，却是小白狐担心他，从其背上挣脱，猛地跃起咬住猎人手腕。 “嗷！” 猎人吃痛松手，王大川趁机转身，猎刀狠狠扎进对方大腿。 猎人惨叫着滚到一旁，却仍恶狠狠地嘶吼：“该死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敢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好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赌王大川不敢杀人。 却不知自己碰了逆鳞，已然非死不可。 王大川缓缓走到猎人身边，猎刀在手中翻转，寒光闪烁。 受伤的猎人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却因腿部重伤，只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你……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猎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王大川蹲下身子，猎刀抵在猎人的咽喉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偿命？我妻子的命谁来偿？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猎人的脖颈处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丢了性命。 王大川站起身，将猎刀上的血迹在猎人衣服上随意擦拭了几下，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第52章 捉摸不透 王大川不后悔下手宰了这些畜生。 但凡是再晚来一步，后果真的难料。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手中的猎枪再也拿捏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文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英英……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这样，我来晚了啊……” “你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 强烈的自责感，让他不甘心啊，搂着人不停的掐着人中，做着人工呼吸。 “英英，你别离开我，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 原本就只是上山一趟，准备连夜回来的，哪里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意外发生。 这些猎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也让他后悔不迭。 上辈子他已经遗憾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文英抱起来，不太确定她伤到了哪里，如捧着一个珍宝。 王小静将马翠兰扶了过来，看着有些崩溃的王大川安慰道：“哥，嫂子她……呜呜……你别太难过了……” “儿媳妇……唉……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好残忍啊！” 未语泪先流，母女两个意识到不好，眼睛如河水一般哗啦啦的淌下来。 不知悲伤了多久。 “咳咳……” 突然的一阵轻咳，打破了这难过的气氛。 感受着怀里的震动，王大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英的脸。 对方咳完了后，有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我还没有……没有死呢，你们咋就哭上了……” “英英，太好了，你没有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王大川欣喜若狂之下，抱着她的脸，不停地亲上去。 他的激动，让文英有些害羞的涨红了脸，轻轻锺了其一下。 “要死了，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王大川哪里舍得放啊，他把这个女人紧紧地勒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王小静和马翠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喜得叫嚷起来。 “太好了，嫂子人没有事儿，哈哈哈……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没有收了这个孩子……” 一家人喜中带笑的闹腾了好一会儿后，王小静这才膈应的道：“哥，这些人现在怎么办啊？” “他们就不是人，死了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但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唉……” 所有人，虽然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没有触及到死，王大川就算是盛怒之下，杀人时还是有些顾忌。 他不想让家里的人，背负上杀人的阴影。 那被抹了脖子的人，别看血流了一地，但就伤着一点皮，没割着大动脉。 此时还有一口气在，看到他们一家人看过来，这人的眼睛瞪得滚圆，艰难的求救起来。 “放~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只求给一条生路……” …… 王大川上前踩到其手掌，状似无意的撵了一下，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慢慢地蹲下来。 “给钱是吧，钱在哪儿呢，拿出来吧！我可以放了你。” 这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钱摸了出来，一块红布包着的，试了一下，也不咋重。 这年月，再有能耐的人，身上能有个百十来块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些都是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大川自然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然后对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挨个的搜刮了一遍。 “呵……这个钱落在你们的手里，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将其花掉的。” 王大川扛起了其中的一个人，朝着那山中的雪林里行去。 这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王大川要把他们扛到哪里去。 王大川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将这人遗弃在一个山道上。 然后学了一身鸟叫的声音。 这人此时伤痕累累，被王大川丢下后，起初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自由了。 虽然身体伤痛厉害，但是慢慢的熬着，还是能爬下山去的。 只要回到村子里面，他就能得救了。 然而，很快这片林子里面，就传来了鸟儿的的嘶鸣声，还有这个男人惨叫声。 这是整个山林里面，很奇特的一个地方，里面生活了几只金雕。 王大川只来过这里一次，听到过金雕叫的声音。 几乎不咋和人起冲突，这玩意儿只吃野兔，野鸡啥的。 但是，眼下这山中食物比较匮乏，这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血糊糊的那种，多少有些刺激这些雕儿。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想办法送到很多地方去了，东一个西一个的，给他们都寻了最好的死亡方法。 把所有人都处理完了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娘三已经将屋子里面，还有外面的血迹都收拾干净。 这些猎人留下了两枝猎枪，王大川直接给了王小静和文英一人一把。 “我还要回山中接人，不然的话，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回不定。” “拿着枪守着，不管是谁来，只要有人敢靠近，只管开枪。” 娘三也知道他有事要做，倒也不纠缠。 王大川心里有急事，一路飞快的往山中赶去，堪堪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赶回去，将那十五个村民接应上。 没有王大川在，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所以，就这般停在原地休息。 此时早已经冻得像块木头，全身都僵硬得不行。 王大川顾不上喘口气，连忙帮村民们活动冻僵的手脚。 他一边揉着大家伙儿发紫的手脚，一边说道：“再坚持会儿吧，等回到村里，咱们吃肉喝酒，一切就都好啦。”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心里又腾起对那些猎人的怒火——若不是他们，村民们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跑到他们王官村的后山来。 等回去后，定然要仔细察擦一番才行。 这些人如果是偶然来的倒也罢了。 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使者。 第53章 不请自来的王家人 回程的路上，队伍走得还算快。 主要是已经看到家了，心里有了劲儿吧。 但也有极个别的村民，体力不支之下，已经扛不动野猎，眼睁睁的看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他：“二狗，坚持住，你一定能行的。” 他主动背起那只野猪，让对方能轻松一些。 只不过，如此一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这二狗过意不去啊，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又强行把野猪扛了回去。 他才不想做那没用的拖油瓶。 王大川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还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给他一个人不成。 等终于回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大亮。 小木屋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隐隐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淌。 王大川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往家跑。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里面，赵钱和大表哥已经在忙碌着。 王小静则在院子里面淘洗一大袋干货。 那真的是很大一堆了，因为王大川在离去前，就特意让她多煮一些饭，能够十五个人吃的。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仇富的情结，这一顿饭还是采用了玉米馍馍，搭配着一些野兽骨头熬的肉汤面，和几个水煮红薯。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王小静一抬头，就瞧见王大川扛着野猪的身影。 其身后很快路出冻得脸色发青的村民。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哥！热水在灶上温着，快让大伙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话音未落，赵钱已经端着一个木盆冲出来，盆里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表哥掀开堂屋门帘，里头土炕烧得滚烫，墙根码着几捆新劈的柴火。 “都去灶火那里歇着！” 他粗着嗓子招呼着。 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刚挨着火灶，便发出舒服的叹息，冻僵的脚趾在温热的火烤下，渐渐恢复知觉。 王大川一心忙着和文英问候，只关心她的身体，互诉衷肠一番后，这才满心的安定。 等十来分钟后，这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冲到屋子里面，对那些人道：“快快快，离着火完一点，把你们的鞋子脱下来，我先给你们烘干。” “至于你们的脚，不想它烂掉的话，我建议你们赶紧用手擦它，最好用雪搓。” …… 王大川说完，就直接动手，去外面取了一盆冰雪，将自己的鞋子烤上后，就开始用雪搓脚。 然后是手，就连脸蛋这些，他都是这般搓的。 一直搓得通红一片后，这才停下这个步骤。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后面想想，王大种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于是纷纷照着做。 在等到鞋子烤干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饭也终于煮好了。 众人将裹脚布裹好，再将鞋子穿起。 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当然，原本有冻疮的那几个除外，这个法子可不能治得了他们的冻疮问题。 饭桌上，盛着肉汤面的粗瓷碗摞得老高，玉米馍馍堆成小山，红薯在铁锅里还冒着热气。 二狗捧着碗，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骨头肉汤，喉头滚动：“川哥，这……这也太金贵了。” 他记得自家平日里连油星子都少见，面条更是奢侈品。 此刻碗里却实打实浮着几片肉，馋得人口水哗啦啦地淌，只能不停的偷偷咽肚子里面咽。 王大川夹起一块骨头放进二狗碗里：“吃着就是了，难得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久，好好补补吧。” 转头又给身旁的人添了勺汤。 热气氤氲中，众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张家的儿郞咂摸着肉汤感叹：“自打饥荒以来，就没喝过这么香的汤了，唉……托了王大川你的福了哦！” 正吃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手按在腰间猎枪上，警惕地望向门口。 只见来的竟然是王家的子弟们，足足有五个。 这些人就像是有了狗鼻子一般，十分不自觉的挤上了桌，往那锅碗瓢盆里面瞅。 “唉哟喂，你们这么多人吃的是啥，打牙祭呢！” “我们也正好没有吃，见着有份哈！” 他们也没有碗，就直接端着盆啊，锅啊，瓢啊……就这么开吃，动作粗鲁得像抢食的猪。 王大川眉头一皱，还未开口，王小静已经“啪”地把木勺拍在案板上：“王家的，这是给辛苦打猎的人准备的！你们倒好，空手来就想白吃？” 为首的王老三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抓玉米馍馍：“都是一个祖宗的，分口饭还计较？再说了，大川兄弟现在本事大了，哪能看着自家人饿着？”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突然被王大川扣住，猎枪枪管在桌沿轻轻一磕，发出冷硬的声响。 “想吃可以。” 王大川眼神冰冷：“要么把打猎的力气补上，要么从这里滚出去。” 其他四个王家子弟面面相觑，嘟囔着“小气”“装什么大尾巴狼”，却没人敢真动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讨不了好。 僵持间，文英端着一盆野菜汤从灶房出来，笑着打破僵局：“都是一家人，吵什么？灶上还有些剩汤，我给几位兄弟热一热。” 她递过几个空碗，眼神却示意王大川别较真。 王大川松了手，却盯着王老三把摸向馍馍的手缩回去。 王家子弟捧着寡淡的野菜汤，讪讪地蹲在外面墙角扒拉两口，一直在骂骂咧咧地。 屋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村民叹了口气：“大川啊，防着点吧。你这些亲戚看不得别人好，保不准有啥歪心思呢。” 王大川望着自己吃空了的碗，眼里有隐忍的光。 比起山里的野兽，人心的贪婪或许更难对付。 不多时，屋内重新热闹起来，可他却再难放松警惕，这些王家人不请自来，还来得这般及时，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再说了，那院子里面摆放着那么多野猎肉，就不信这些家伙没看见。 但他们一来就忙着混吃混喝的，这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54章 不再狩猎了 昨晚上的那些猎人，都被王大川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此时怕是早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些王家人跑到这里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一伙的。 王家人不敢自己上山找死，却是把邻村的猎人给找了来。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娘三。 如果真的是这亲，王大川很好奇，他们这一家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有这种恶毒的亲戚。 这些王家子弟内部还是挺团结的，就唯独对他们这一户的很不待见。 事出总有因吧，如他们这样是孤儿寡母的王家人，也不是没有。 但也没有见到他们如何欺辱。 吃饱喝足，一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将野猪分割了一下。 因为小猪正好一人一头，大野猪也是一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一次出行是王大川居功甚伟，理应由他得大。 王大川自然也不推辞，这一次上山，他亏大发了，差一点点就家破人亡。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啥他也不会再如此贸然行事。 众人才刚分好，这才见到大表哥和赵钱姗姗来迟。 二人看起来有些倒霉，身上摔得鼻子青肿的，衣服也刮破了，腿也瘸了。 细问之下，是在山道上踩到了一个陷阱，然后就掉下一个土坡，费了很大的劲儿，这才爬上来。 王大川特意看向那几个王家人，只见他们非但不同情这二人的遭遇，反而在那里兴哉乐祸的偷笑起来。 王大川忍着气，让跟着自己打猎的人，先下山去。 还让他们主意路上，千万别踩着机关陷阱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弄这些，他用这个法子防着王家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难保也不会用这个陷阱来害他。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等到这些村民都走了后，王大川看着这几个还不愿意离开的王家人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道：“你这院子里面，血腥气很重啊！” 王大川恨恨的道：“废话，这么多的野猪死了，地上有血不是很正常吗？” 这几人无奈的道：“哼！就是来山中走走而已，作为亲戚，王大川你可真绝情啊！” “行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这就走，成了不？” 这几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因为他们这么几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很容易被村子里面的人给查出来的。 王大种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赵钱和大表哥道：“你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休息一下再说，剩下的我来做。” 文英有些着急的上前阻止：“大川，你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昨晚上还那么拼命的打了一架，今天又拖了几百斤的猪肉下山，这都是重体力活啊。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能扛得住。” 但当马翠兰还有其余的人，都强烈的要求他回屋睡觉后，他也只能暂时放下一切杂事，乖乖的回去睡了。 院子里面，那旁边的新房子已经搭建了一半，因为是要做好几个月，赵威搭的就稍微的宽敞了些，用料比较多，还要用泥敷墙，这都是很辛苦的活。 两个男人负责修房子的时候，文英和王小静则忙着铲雪。 院子里面的雪，早已经被血液给浸透。 她们膈应的是那些猎人的血，说啥也要将其清除掉。 也没乱丢，将其聚成一团一团的，进行打窝做陷阱。 这样，那山中的猎物如果闻腥而来，是要吃大亏的。 …… 王官村里。 一群人扛着野猪下山，还是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才刚在村子里面露个头，就已经引得全村老小都来围观。 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此时看到这个收获都震惊至极，说不出来的羡慕。 这么多肉啊，真是快要把人给馋死了。 很多人纷纷去和这些人取经，询问狩猎的过程。 更多的人则是询问王大川什么时候，会组织第二次进山狩猎。 这可把吃到猪肉的几人给问郁闷了，离开前他们也问过王大川这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带人上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不明白王大川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决绝的想法。 但是，人家不愿意再带了，也不能强迫了去。 各人凭本事吃饭，谁也怨怪不了。 …… 另一边，从王大川家离开的几个王家人，并未真正离开。 一直徘徊在王大川他们的房屋附近。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山崖下，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阴鸷。 “就这么算了？”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猎到那么大一只猪，却连皮毛都不愿意分咱们一点。” “就吃的那一碗饭，麻了个巴子的，连一点肉腥都没有，抠搜到家了啊！” “还有，昨晚上的那几个家伙，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能行，结果呢，这一晚上过去了，这一家人屁事也没有，他们却不见了，这莫不是闹鬼了不成。” ……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冷笑一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过安稳日子，做梦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野猪搞到手啊！” “可眼下他们人挺多的，咱们不好动手啊。”另一人有些犹豫。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人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众人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狞笑。 …… 此时，在新房中熟睡的王大川，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惊醒过来。 心里有事儿，让他只短短的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小静已经烧好了两大锅热水，就等着刮猪毛呢。 王大川自然是接过这个活，将这些猪毛都尽力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能做刷子，还是能换成钱的。 做完了这个，将肉块全都切成一刀一刀的，挂在竹竿上，然后放到灶火上方进行烟熏火燎。 做完了这些后，他开始重新布置起陷阱来。 这一次的陷阱，他弄得越发巧妙，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来了，也休想再将其破坏。 第55章 深夜来人 因为有些不太踏实，他没敢贸然的下山。 甚至于，还想把赵钱和大表哥都留下来过夜。 但可惜，下午的时候，赵钱家里来人了，据说是他那个小儿子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回去送医。 赵钱心系儿子，王大川走不开，就只能把大表哥派了去，让他帮着一点忙。 当然，他也知道让对方照顾大表哥，有些难为人，所以还给了一只猪腿肉，强行让他们背下了山。 此时的山中，倒也没有再下雪，只余冷风呼号。 只是把院子清理干净，就已经把他们三累够呛。 三人靠着火盆子，一边烤火，一边闲话家常，不知不觉这天色就暗了下来。 王大川的心里老是不踏实，于是将小白狐给放了出去。 这小家伙虽然受了一点内伤，但是不影响行动，还是挺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娘三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困意。 王大川让她们洗洗睡下，但特意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和衣躺下。 原本还挺放松的三人被这话惊到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川，晚上会有人来吗？大概会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吧，呵……他们的心眼子最坏了，娘啊，在他们的手里可没少吃亏。” 马翠兰都能直接想到的人，王大川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人劣迹斑斑，关于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想当年，他的父亲能这么年轻就去世，据说就和这几个人的父辈有些关系。 当时好像是土地还在个人手里，他们的父亲为人勤快老实，就分了两亩良田，三亩丘陵田。 这些人就盯着他的两亩良田，刚开始的时候，是偷成熟了的庄稼。 后面，直接挖他们家的田埂，一年要挖走两分地。 其父气不过，跑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辱。 最终还被推下田埂，伤到了头。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不见好，还把身体里的各种隐疾给引爆了，营养不良之下，加上无效医疗，这小病拖成大病，最终是一命呜呼了去。 可以说，有生死大仇。 王大川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猎人，真的不介意再把这五个堂兄弟也送上老路。 他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猎人，都是他们这些人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今儿个晚上，他说啥也要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弄个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川在闭着眼睛假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白狐在屋外哼唧的声音。 其声有些小，显然是隔得远的缘故。 他立马提起枪，就往那个屋外奔去。 一股冷风吹进屋子里面，将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文英给惊醒，立马坐了起来。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 于是，将一把猎枪上了膛，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守着。 倒是王小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熬了一天一夜后，这个时候实在是熬不住，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去。 至于马翠兰，她是个带些年纪的老人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个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很快就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儿媳妇，屋外面来的人好像还不少，你可小心着点啊！” 文英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我们。” 这个时候的文英，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娇娇女，她果敢勇猛，拥有了反抗的勇气。 因为她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是王家母子三人，给了她绝大的勇气。 …… 王大川踩着积雪往声源处疾奔，雪光在枪管上凝成冷霜。 转过柴房拐角时，小白狐正弓着身子立在篱笆缺口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五个黑影正顺着山道蜿蜒而来，腰间晃动的火把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的光痕。 “呵……果然是他们。” 王大川手中的猎枪，捏得咯吱作响。 为首的堂哥王富贵手提砍柴刀，皮帽下露出志在必得的狠捩。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小白狐立刻贴着地面窜回，在他裤脚边蹭了蹭，然后隐匿在其身后。 屋内，马翠兰摸索着将煤油灯芯挑高，昏黄的光晕里，文英把熟睡的王小静轻轻推到床角，用棉被裹成严实的茧。 “好好睡吧，希望不会吵醒到你。” 她贴着小姑子的耳朵低语，指尖抚过枪托上凸起的防滑纹，王大川教她打猎开枪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脚步声逼近院子的瞬间，院外传来门板被撞击的闷响。 这个栅栏修建得很结实，想要将其踹开闯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大川贴着墙壁挪动，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他就帮他们一把吧。 外面的人在使力，他也在使，很快就把两根沉重的圆木给弄开，破出一个缺口来。 五个人毫不犹豫的钻进院子里面，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王大种的枪口，正在指着他们。 此时，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嘀咕着：“这家伙把肉藏哪儿了，这院子里面现在空空的啊！” “啧啧……一定是藏屋子里面了，里面有姑妈她们几个……眼下也顾不得了，先弄到肉再说。” “她们如果不反抗也就罢了，如果胆敢阻扰，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念亲情了。” …… 几个商量妥当后，就急急的往小木屋奔去。 结果，其中的一个人误踩到了一个野兽夹子，当时就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疼得嗷嗷叫起来。 “我的腿……啊……救我……” …… “嘘……你个蠢货，这么大声干嘛，快闭嘴！” 几个同伴气他动静闹太大，但还是上前帮忙，去扯对方的兽夹子。 但哪里想到，这个地方的陷阱不止一个。 除了兽夹子，王大川还特意弄了很多好东西，准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于是，不多时，又有一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着，直接倒吊到旁边一棵老树上。 这人被吓得快傻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大叫着。 第56章 不敢再作对 王家弟子年轻最大的那一个，被接连的变故惊得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怒吼：“都他娘的别慌！给我稳住，先救人！” 他紧握砍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王大川贴着墙根，像只蛰伏的野兽般缓缓移动。 他看着落入陷阱的两个堂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困在树上的堂弟还在拼命挣扎，绳子被晃得吱呀作响。 另一个堂弟壮着胆子想去解救，刚靠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半人深的土坑。 这土坑底部布满尖锐的竹刺，虽被杂草掩盖，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那堂弟摔下去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竹刺。 “救命啊！我的腿……啊啊啊……被扎穿了啊！” 坑底的堂弟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余几人听着这惨叫，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恶狠狠地骂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这儿喂狼！” 文英在屋内听得外面的动静，握着猎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翠兰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儿媳妇，对不住了，唉……这山上不比村里，没有想到，危险这么多，连累了你。” 文英笑了笑，眼神坚定：“娘，没事儿，暂时死不了，他们一定是遭大川整治了，才会这般惨叫呢，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有想到，当初以为是个老好人的男人，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却是如山岳一般，撑起了这个家。 他能这般勇猛，自己也不能太拉胯才是。 …… 后院里，王大川看准时机，从暗处猛地冲出，一脚踹飞一个，枪拖子打晕一个，剩下的一个，直接用猎枪指着。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敢乱动，老子一枪蹦了他。”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人的裤裆处开了一枪。 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屎尿齐流，声音颤抖的哀求着。 “大川，我是你强哥啊，你别杀我……” …… “去死吧！” 这个叫强哥的身后，被踹倒的堂弟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王大川砸去。 王大川侧身躲过，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堂弟的耳边飞过，吓得他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枪声实在是太吓人了，震得其耳朵嗡嗡作响。 王大川眼神冰冷，再次喝道：“我再说一遍，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不信的话，尽可试试。” 强哥看着周围被困的同伴，知道今天怕是讨不到好，咽了咽口水的道：“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说你麻批……” 王大川的枪托子再一次挥打上去，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但凡心狠手辣一些，他就应该将这人直接脑袋开花，送他上西天。 “我问你们一些事情，谁若是能老实的回答，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留下来喂狼吧！” 强哥满脸是血，肿起的眼皮半遮着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看到他们被吓得不清后，他这才继续道：“说吧，为什么王家这么多人，你们独独欺负我们这一房的？” 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几十年的霸凌。 如果不是福大命大，他们家的人，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这些人愣在那里，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王大川见状，怒从心生，扯住这个强哥的后领往陷阱边拖。 强哥瞥见坑底堂弟扭曲的肢体和泛着寒光的竹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他害怕王大川将其推下去，只能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揭露出来。 原来，王大川的父亲，根本就不是王家人，而是老太太从荒野之地捡来的孤儿。 当时已经五六岁大了，只要再养个三五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壮劳力，这才用省下来的口粮，将其拉扯大。 也是王大川爹命里有华盖，竟然在18岁那一年，也在荒野之地，捡到了昏迷不醒的马翠兰。 马翠兰那个时候身子不舒服，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如果没有其爹这一救，很有可能就要被荒野里的孤狼给吃了。 为了报答他，没有要一分钱的彩礼就嫁了过来。 二人都是能过日子的人，可惜，这样的好事让老太太看不过眼，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刁难他们。 他们要把这些年投资到这个孤儿身上的钱都找补回来，将其使唤得像个牛马。 王大川的爹才30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其中的缘由后，王大川的眼里有了释然，怪不得他们一家和这凶狠歹毒的大家族格格不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如此一来，报仇起来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继续问道：“昨晚上的几个猎人，是谁叫来的？打的什么主意，快说！”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的一个王家弟子瞳孔骤缩，砍柴刀猛地劈向王大川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狐如闪电般窜出，利爪挠向他面门。 此人本能地举刀格挡，刀锋却意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小白狐的爪子已经将其抓伤，身上留下了鲜红的抓痕。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小白狐的身影，这小家伙缩在床脚下的草窝里睡大觉呢。 此时冷不丁地冒出来，让这人吃了个大亏。 他刚才就被枪托子打得头破血流，此时再被小白狐伤到，自然是疼得不住的咒骂。 王大川厌烦了他们的连番偷袭，直接一枪打在这人的脑门上，将其毙了。 “真是遗憾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的配合，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冷酷而又无情，亲眼见到同伴的死亡，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心气神给打散，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和王大川作对。 第57章 傻了啊 王大川没想杀了这些人，但轻易也放不得。 这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随时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杀人，还是将这些人都弄成傻子比较管用。 他本不欲害人，都是这些人逼的。 一根长长的缝衣针下去后，在场的人，就全都被他弄得有病。 将他们赶出院子后，任由他们在这个山中自生自灭。 傻子是不知道路的，东南西北的乱跑。 这山中的冤魂再多加几个，没有人知道，一切就看他们的运气。 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转头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文英和马翠兰。 雪光映射下，婆媳俩的身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 “大川，你……没受伤吧？” 马翠兰颤巍巍地走上前，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想摸摸儿子，却在半空停住了——王大川身上溅满了血，手里的猎枪还冒着硝烟，此刻的他，像是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文英握紧了大川的手，眼神坚定。 “娘，大川没事。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王大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曾经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在绝境中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将他们这风雪中飘摇的小家，牢牢地护住了。 王大川点点头，把猎枪靠墙放好：“都回屋吧，今晚我要守夜，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去处理一下后院，不让人看出来。” …… 深夜的王官村里。 几户人家的灯火一直都在亮着。 这些人根本睡不着，最终在鸡鸣一遍的时候，敲响了王家老太太的房间。 这人是王大川的奶奶，原本对他们也算是有些许恩情。 不管如何，他们将一个孤儿养大的恩情，在这些年的磋磨中，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此时，五户人家齐聚在其家中，各自都带着担忧，但也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大奶奶，人是你闪撺掇上山的，眼下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定然是出事了，你们家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是绝对不走了。” “哼！前些天，你们家的老七还有老大都在山上吃了鳖，没有想到没安好心，也让我们家的儿子上子山，他们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要和你拼命！” ……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炕头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悠哉悠哉的抽了两口后，这才把烟火熄了，将里面的烟灭磕到地上。 瞅了这几人一眼后，淡淡的道：“慌什么，他们五个人都是练过的，还怕什么？” 这五人都是民兵队里面的，平时每到闲时，都会被拉到镇上参加训练的，身体素质可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老太太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喊：“不好啦！出大事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正是王家的一个子弟，此刻却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活像个疯子。 他傻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看不出来是咋伤的，一道道的血口子，有的都深可见骨了。 “柱子！你这是咋啦？其他人呢？” 有人冲上去抓住他摇晃，可柱子只是痴笑着，突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脸凑到跟前，含糊不清地重复：“疼……我好疼……”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有狼，有狼啊……” “救命，快救救我啊……” 他太激动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堆，但对于众人的问话，却是一个字也不答，像是听不懂人话了一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太太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猛地从炕上站起来，烟杆“啪”地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什么！你给姑奶奶清醒一点，你那几个兄弟人呢？你们不是去教训那孽种了吗？” 傻子痴痴一笑，早已经忘了什么疼不疼的，只在那里流着口水，继续犯浑起来。 “嘻嘻……你好丑哦，你个丑八怪这么凶做什么？” “呜呜……娘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打她，把她打死了，丢山中喂狼啊！” …… 五户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其中一个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哟……天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好的一个儿啊！这是遭了什么邪？你们王家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还我健康的儿子来……” …… 她的丈夫双目通红，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老太太冲去：“老东西！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儿子能有这下场，这事儿，你必须负责？” 老太太也是蒙了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起来。 “王强傻了，王大柱也傻了，王小锤，王狗蛋，王至强，王小天，还没消息，我的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傻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撕扯，有人哭喊，还有傻子在地上打滚。 老太太被人按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院子的繁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这才意识到，她们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从对付王大川开始的。 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也姓王，怎么能这般狠辣无情？ 那四人，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指着门外：“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的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血痕，顺着血痕追踪过去，竟在半道上拖出半截被啃食过的肢体——是一个人的断腿，白骨森森，上面还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是一只青狼叼过来的，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吓，丢下腿就逃之夭夭了。 腿在这里，那身子在哪儿呢？ 尖叫声刺破夜空，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众人心里害怕，但想要求得真相，于是只能打着火把，顺着这些兽印继续追踪下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草跺处，看到了那个人的哀嚎惨叫的身体。 正是其中的一个王家子弟。 第58章 赶走青狼 那王家子弟躺在草垛旁，半截身子深深陷进雪里，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布满狼牙痕的血肉。 他的右腿已不翼而飞，伤口处凝结的黑血混着雪粒，在火把照耀下泛着骇人的艳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双眼翻白，只剩眼白里血丝密布，嘴里不断涌出白沫，手脚像抽风般胡乱扑腾。 “小锤！我的儿啊！”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前，却在看清儿子惨状后僵在原地。 小锤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父亲脖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吃肉……” 嗷呜…… 这个叫王小锤的汉子，把自家的老父给给咬了，直接咬到脸上，将其皮肉都撕下来了一块。 这个原本还失而复得的老父亲，疼得惨叫一声后，猛然间将这个儿子推开。 “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咬我……嘶……” 脸上的疼，也抵不住心里的难受，自已的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那柱子傻了，现在这个锺子也疯了。 一家人都气得要死，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王小锺还在发着疯。 “死吧，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统统去死啊……” 他平时候本就是一个好强斗勇的人，此时更是变本加厉。 就算是身上的残缺，也不能阻止他扑咬向众人。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哆嗦不已。 火把“啪嗒”掉在雪地上，映得众人脸色比死人还惨白。 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抠进墙皮：“这是什么妖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她的话像点燃火药桶，人群瞬间炸开。 “是你害的我儿，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去死吧！” “你赔我儿子……” 叫嚷声中，几个汉子抄起扁担锄头，却被突然响起的狼叫声打断。 村子里面多少年没有闯进野狼了，这些野狼都是追着这几个傻子而来的。 猎物在前，它们真的太饿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跑下了山。 狼群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连成幽光，为首的苍狼仰头长嚎，三十余匹饿狼从雪丘后蜂拥而出。 最先反应过来的汉子抄起扁担作防御状，试图和狼群作战，却被发了疯的王小锤反手咬住手腕，生生撕下一块肉。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为了自保，也顾不上小锺了，直接一扁担敲在其脑门上，不让他继续疯狂的害人。 “救命！快逃！” 此起彼伏的尖叫中，人群四散奔逃。 村子里面原本早已经沉寂，很多人家都被这惊天的动静给吵醒，更有的人家，被人敲响了院门，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些人家不明就里，当即打开院门想要看一下热闹。 结果，发现是狼群要冲进自己家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将王家的这些人都锁在了外面。 没有办法，他们此时已经当到了很多狼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有胆子大的男人，已经爬上了墙头，从上面往外看，顿时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天爷唉，太可怕啦，外面出现了好多条狼，在咬人啊，已经咬伤了好些人……” “完了完了，要不要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 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拿什么去对搞野狼，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王家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应该就是老太太了。 她被人撞倒在地，慌乱中抓住一个年轻媳妇的裤脚，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饿狼们跃过满地火把，獠牙瞬间穿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家人，喉咙里发出撕扯皮肉的闷响。 老太太也没逃过一劫，被咬伤了。 “往祠堂跑！快！” 有人喊出全村最后的避难所，那个地方比老太太的院了还要近一些，关键是有活动还没有上锁。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祠堂，七手八脚用门板抵住大门。 门外传来狼群抓挠门板的“刺啦”声，还有王小锤凄厉的惨叫—— 他被打晕了后，没有能力逃跑，被三只狼按在雪地里，肠子拖出半截，仍在疯狂挥舞双臂，将狼眼生生抠出。 人和狼的血战，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祠堂内，老太太蜷缩在供桌下，看着众人染血的脸，突然想起王大川满月时，有游方道士说这孩子“命带煞星，克亲克族”。 她浑身发抖，喃喃道：“是报应……都是报应……” 此时，她浑身哆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着身体，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断然不敢再找王大川的麻烦了。 与此同时，山路上的王大川突然驻足。 他回头望向火光冲天的王官村，听见隐隐约约的狼嚎与哭喊。 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村子里面的其余人。 他的目标，也只是让这五人死在野兽嘴里，不连累到自己就好。 在一片混乱之中，最安逸的就属王小静了。 她那婴儿般的睡眠，真的是让人羡慕，就算王大川开了一枪了，愣是没有将她给弄醒。 祠堂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小锤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狼群撕扯骨肉的吞咽声。 猩红的血沫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透露出一抹残忍景象。 蜷缩在供桌下的老太太突然剧烈抽搐，被狼咬过的伤口正在折磨着她，她抓着身旁汉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颤音：“快、快找大夫……” “闭嘴！”汉子一脚踢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撺掇，我们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死了也是活该！” 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突然尖叫：“门、门板在动！”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厚重的门板正被利爪生生剜出一道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 但最终，也不知是谁家敲响了铁锅和铙钹，甚至还有人把过年时剩下的鞭炮也给点了。 有了人带头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点醒了一般，纷纷迎和起来，把家中能敲的都敲响了。 嗷嗷嗷的驱赶声响起，如雷贯耳，把这些青狼给吓了一大跳。 它们已经尝到了王小锺的滋味，将其快速的分食了后，毫不犹豫的跑出了王官村。 第59章 逼着修门 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 第60章 抓小狼崽子 这二人的惨叫声，就是催命符，不想被打死的话，这些人就得听从王大川的命令，将院门给修缮好。 来的时候有多气势，现在就有多被动，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王大川的要求，把院门给修建好了。 在把人丢出去之前，他直接对这些人道：“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不怕死的，尽管来。” “滚吧！” 二人被他直接丢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整个人狠狠摔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嘶……这王大川现在好强悍啊，自打分家后，有些不太好惹，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找人要紧！” “啊呸！先暂时饶了这王八蛋，把人找出来后，再行计较也不迟，走！” …… 这些人继续向着山中奔去，今儿个说啥也要把人给找到。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死人。 那人被山中的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从那扯碎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用品上，能看出来猎人的身份。 “嘶……等等，这人我认识，前天的时候，大奶奶不是说找了几个猎人来帮忙嘛，昨天的时候一直没见这些人下山。” “小锺和大柱他们几个，就是来找他们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了……唉……” “看这个情况，其余的几个猎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这山中凶险异常，咱们寻常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踏入，还是不要再往里面走了吧，万一……” …… 就在这个时候，远山传来了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声，吓得这些人心肝儿狂跳。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一个转身，都纷纷往山脚下跑去。 经过王大川家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大川守在那个院门口，正不怀好意的把玩着斧头，几人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火急火燎的跑了。 王大川冷笑连连，青山埋骨，这山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些人最好珍惜一下那条狗命，别再来烦他，不然的话…… 他将院门重重地闭上，却是转身往山中行去。 这家里只有一只白狐，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还是搞几只狼崽子回来养着，心里比较踏实。 此时的山中，狼群显得有些浮躁，根本就无法回窝，一直在山中四处游晃着。 他这后山的地方，陷阱太多，作为智商还挺高的动物，在吃了几次亏后，其实并不会来这里活动。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摸到他们的老巢，看看有没有小狼崽子可以捡。 这些日子在山中奔波，对于这个地方倒也挺熟悉，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这里是乱石沟的上游，周围的狼有些不太好走，能在这里发现狼群的踪影，完全得益于这些狼的脚印子太过时显。 他在洞穴口站了一下，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也没有着急的把手伸进去，而是用一根木棍伸进去，在里面一通乱搅。 果然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显示有几只小狼崽子。 突然，一股强劲的咬合力传来，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给咬住了。 他猜测里面有留守的狼在，得亏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的话，怕是手已经废了。 这狼的咬合力还挺强，扯着木棍不撒嘴。 王大川狞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步，往前狠狠捅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后，木棍上的拉扯之力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停，继续无情的往里面继续捅下去。 一直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后，这才捡了几根枯枝，点燃后往里面探去。 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老狼躺在血泊中，这应该是留下来看守小狼的，可惜啊，遇上他，这一窝狼，注定是保不住的。 洞穴里面有些深，小狼崽子藏在最里面，这个洞口小也小，他就算想钻也钻不进去。 于是，用一根树枝，用绳子在上面系上活套，往里面伸进去。 小狼崽子看起来有两三个月大了，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是并没有能力摆脱王大川的捕猎。 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只狼，其中有一只比较瘦小的，劲头也不足，看起来像是养不活，他想了想，还是将其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只死了的老狼，也没有留下。 直接将其套着带回了家。 狼肉再如此干巴老柴，也不能嫌弃，好歹还有一张狼皮可以卖钱。 一路快速向着乱水沟下面行去。 从这个地方下去，再从别的地方绕回半山腰，能节约半个小时。 主要还是想借着这些人气儿，把狼崽子的行踪给掩盖了去。 然后，老远地就看到村民们在那里救人的场景。 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这些人用几根木枝作单架，将那死人用一块白布盖上后，就往桩子里面抬走。 王大川一直远远地吊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一点谈话。 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王小天。 然后村子里面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害了。 这都是山中野兽干的，众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有别的招可使。 等到了一条叉路口后，王大川这才和这些人分道扬镳离去。 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是文英来开的门。 看到他怀里涨鼓鼓的样子，还颇为诧异。 “这是……藏了什么？” 王大川把老狼放下后，故意逗她。 “嘿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啦！” 文英还真的伸手去摸了。 然后摸到一手的毛，还怪软和的。 然后就是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兽的。 急忙把他衣服直接扒开，露出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啊呀呀呀……你从哪儿抓来的啊，好可爱啊!” 女人似乎都拒绝不了可爱的小崽子，文英急忙招呼起在看书学习的王小静来。 “小静，快来看啊，看大川带回了什么……” 王小静撂下书本就冲了出来。 “嫂子，什么好东西啊！” 探头一看，也是瞎叫唤一通，把一只小狼崽子接了过去。 剩下的一只，则直接提溜着脖子，冲到屋子里面去。 “娘，给你抱着，这是俺哥抓回来的，好可爱的狗狗哦！” 王大川随手给了她一个爆粟：“让你不好好读书，狼和狗都分不清，这是狼，特意抓来看家护院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白闻到味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冲着三小只就要发动攻击。 王大川眼疾手快的将其一把捞了起来。 “小东西，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乖乖的给我带着它们三，不许咬，听到没！” 说完，还特意把它的排泄物抹了一点在这三只狼崽子的身上。 一来可以减少小白狐的敌意，二来也能杜绝那些狼群找上门来。 只是这一晚上，山中的狼群就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嚎叫到天明…… 第61章 训练的教官 历经半个多月的辛苦，王大川总算是将新房子给修建好了。 用的土泥混合搭建的，空间不大不小，三五个人住在里面都可以。 主要是暖和，比起老旧的棚屋好太多了。 在里面烧了一天一夜的火，将那些湿气都烘干了后，他没有犹豫的，把马翠兰和王小静搬了过去。 至于他们两个，则继续住在小棚屋里，并不觉得委屈，这些都是暂时的。 只等到山下雪化之时，重新修建新房，到时候，把舅舅一家都搬过来，那日子可就热闹了许多。 因为是搬新家，总归是要庆祝一下的。 特别是要感谢赵钱和大表哥二人，每天山上山下的奔波，其间的辛苦，不足以让外人道。 于是，他让二人在山上负责做饭，他则带着文英往镇上行去。 此时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有些关门闭户的，不再似从前的热闹。 王大川走到晒谷场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到村子里面，正在训练民兵，而领头的人正是大队长。 “姨儿姨……” 这口号才刚一喊出来，立马有村民杠了一句。 “大队长，你老是喊姨，这是要要干啥呢？” “混球，不是找姨，我是说骑布走……” “这布咋骑啊？要不……你给大家伙儿骑一个？” …… 因为闹了笑话，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的，队伍更是训不下去了，急得那大队长在那里不住的跳脚。 “你们这些鳖孙子，老子辛苦带着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就等着下一次狼来了，把你们全都叼走吧！” …… 大队长这个家伙啊，啥也不懂，在那里训练就像是个笑话，看得王大川尴尬癌都要犯了。 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进行了指正。 “您这训练阵型摆得真讲究，就是这喊口号的节奏，听着不对，你得这样” 他上前一步，对这些人敬了一个礼，然后道：“各位村民同志注意了，要想训练出结果，就得学会听命令，不然的话，你们就算是练上一天，也只是白费苦工。” 大队长自尊受了创伤，涨红着脸打断：“王大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赶紧滚蛋！” 那些村民，却是不满的怼了起来。 “大队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人家大川也是好意，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就是嘛，他刚才敬的那个礼，就十分的标准，我以前在镇上训练的的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就是这么干的。” “你得让人家试试，才能下判断吧，不然的话，就你喊的那个口号，我的娘唉，真是要笑死人大牙。” …… 大队长被这么多人说了一通，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后甩手离去。 “行，你们瞧不上老子，那我也不管了，这个训练谁爱干谁干去吧！” 那些村民不以为然，根本没有人劝阻的。 这让大队长更是把王大川给气够呛，经过其身边时，还狠狠的挖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文英见状，赶忙拉住王大川的胳膊，“大川，咱们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呢，就不管闲事了吧。” 她朝王大川使了个眼色，王大川犹豫了一下道：“村子里面搞一下训练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这狼群，野猪群，甚至是猴群，下山伤人的事情，还是会时有发生的。” 有备无患，才能将损失减轻到最低。 谁叫他们这个村子，离着这个山林太近呢。 王大川不顾文英的拉扯，站在原地大声说道：“既然大队长走了，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大家练练！”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年轻小伙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大川哥，我们早就想正经练练了！”“就是，跟着大队长净学些没用的！” 王大川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要练，就要正规的练，不光是男同志要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也得加练起来才行。” “你们现在去村子里面，把大姑娘小媳妇，选30个身体比较好的女同志，让她们跟着一起吧！” “男同志也不能太少，再找20个来，凑个50人吧！” 说来，王大川现在在村子里面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主要是他带着那十多个人，都弄到了小野猪。大家伙儿馋肉，就乐意听他的吩咐，就只盼着有朝一日，王大川能再一次带领大家伙儿上山发财呢。 不多时，村子里的年轻人们，就被叫到这个晒谷场上来，等着王大川给他们训练。 这一开始，就是排队了，费了一点时间，给他们排秩序，按照高矮的顺序，然后打散了几次，让他们重新又组合在一起。 如此反复下来，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后，这才开始进行最简单的齐步正步。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动作，随手就拈来，竟然是比起那些训练民兵的教官还要专业几分。 那些参加过训练的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折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王大川就和他们天天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他们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参军去过。 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人，便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在人前闪闪发光的男人。 王大川的耐心在这一刻尽显，迅速调整队伍，让大家排成整齐的队列。 他一边示范标准的动作，一边讲解要领：“立正时双脚并拢，双手贴紧裤缝；稍息要出左脚，重心放在右脚上……” 村民们学得认真，不一会儿，晒谷场上的气势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训练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大川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大队长带着几个陌生人，个个脸色阴沉，朝着晒谷场跑来。 大队长冷笑道：“王大川，本事不小啊，抢我的活儿干得挺起劲？” 原以为，离开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散沙，啥也不是。 可恶的王大川，出风头出到他的头上了，简直是找死。 王大川挺直腰板，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大家真学到些本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哼，就凭你们？”大队长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开口，他上下打量着王大川，眼神里满是轻蔑，“我看你们就是瞎胡闹！” 第62章 打粮仓的主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咋跟大队长混在一起？” 王大川也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凶气。 他正想开口询问，大队长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别练了！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村民们不情愿地开始解散，王大川却留了下来，他走到大队长面前，问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来村里干什么？” “少管闲事！”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王大川眼尖，瞥见其中一个人手背上竟然有刺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待众人走远，文英赶紧跑过来：“大川，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咱们还是别掺和了，赶紧去镇上吧。” 王大川点点头，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想起训练时，大队长和那几个陌生人频繁交换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先不声张，等晚上悄悄去大队部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镇上供销社已经开门营业了，就连邮局也是有人值班的。 文英写了一封信，是给家里的。 这半年来，她似乎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连续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有下来。 这让她很是忧心。 王大川陪着她寄了信后，然后道：“不放心的话，就打个电报回去，这个更快一些。” “可是……这个有些贵唉……” 文英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小钱包，里面只有一块多钱，还要省着点花才行。 至于王大川给她的钱，她一直没想过要花。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不好意思花。 王大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心里一沉，对其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还如此见外吗？” “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打电报就是了，你别生气……” 文英赶紧在一张单子上，写下要问候的话，算了一下，加急电报，一个字就是一毛四分钱，她写了15个字，就是两块一毛钱。 把自己的一块钱多钱拿出来后，看了一眼始终不高兴的王大川，赶紧把另外一个钱袋子里取出来，凑了钱办了事，这才看到王大川喜笑颜开的牵着她的手离去。 后面，又买了好些自己需要用上的文件，还有日用品，这些都是用的王大川的钱。 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后，在用钱这方面，就已经再没有禁锢了。 文英想，她大概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了吧！ 二人买了很多东西，用背篓背了起来，再一次回到村子里。 等看到那些刚才训练的人后，王大川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强身健体，以后跟着他上山打猎的话，就明儿个早上来山脚下，他会继续带着大家伙儿一起练。 众人听了，自然是乐意至极，奔走通知这个好消息去了。 夜幕如墨，寒风卷着细雪往领口灌。 王大川贴着墙根摸向大队部，鞋底裹着破布，每一步都踩得悄无声息。 大队长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灯光，他猫腰凑近，窗纸被捅开个小孔，刺鼻的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那姓王的不能留。”是大队长沙哑的声音。 王大川浑身一僵，透过小孔看见大队长正给满脸横肉的男人斟酒，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红笔圈着后山的仓库。 “咱说好了，这批货必须藏好，等雪化了就运出去。” “可那些村民”大队长搓着手，“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怕个锺子，找个由头把人转移走，总有办法掩人耳目的！” 男人猛地拍桌，酒盏里的酒溅出来，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的痕，“明天继续察看地形，务必要快……” 这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窗外的王大川后背瞬间刺毛，再次庆幸自己下山了，不然，这村子里面怕是要遭受重大损失。 王大川刚要转身去通知可靠的村民，脚下突然踩到半块结冰的石子。 “谁？”屋内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他心脏狂跳，立刻贴着墙根往暗处挪。 雪光照映下，三个黑影拎着酒瓶子冲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和外面都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呵……估计是房檐上的冰棱掉下来了，瞧把你们几个吓的，没事了，赶紧回屋喝酒去。” “麻了个巴子的，这狗天气是真的冷啊，一直不见出太阳。” ……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了房。 王大川等到屋子里面的划拳声再次响起后，这才悄无声息去退出这个院子。 一路来到赵钱家中，此时，这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强行把大表哥和赵钱给叫了起来。 赵钱睡眼惺忪地披上棉袄，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看着王大川阴沉的脸色，瞬间清醒：“咋回事？出大事了？” 大表哥有些头疼的道：“这里事儿好多，唉……” 他突然间觉得，来到王官村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王大川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把在大队长家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说到红笔圈出的后山仓库时，赵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前两天有人从那儿往外运东西，说是上面要的货，原来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阻止他们。”大表哥拧紧眉头，“这可是全村人的口粮，不容有失” 王大川铺开从兜里摸出的半截树枝，在泥地上划出后山仓库的轮廓：“仓库背靠悬崖，只有东西两条路能运货，咱们得在他们行动前设下埋伏。” 赵钱咬着牙道：“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啊！” “再者，就我们三个人，能成什么事？” 王大川笑了笑：“不是三个人，是80个人，还有三支枪，所以，定然能把这些投机倒把分子给活捉了去。” “你们从明儿早上，就不要再上山了，就给我轮流着盯稍，一有消息就来山脚下找我，我会在那里训练村民。” “明白了，就这么干吧！这些粮食，不能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 第63章 如何把粮食转运走 那些粮食，属于集体粮，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没有想到这个大队长丧心病狂的，竟敢联合外人，想要将里面掏空。 这是从前的刘大队长都不敢干的事，现在却是被这个家伙给干了。 而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定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过些时日，大队长这个称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此时大雪封山，群狼出没，村子里面死了好几个人，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不是王大川提前堪破，这事儿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成功了。 而公粮是要上交国库的啊，一旦被盗卖，可能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公粮上缴任务完成情况。 到时候，村子里面可能要重新筹集粮食来补足数额，这会增加集体的负担，甚至会需要村民额外拿出一些粮食来填补缺口。 眼下，村民们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很多人家几乎是一天只能吃一顿，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是最困难的时候。 再把剩余的粮食交出去，饿死人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大队长这些人为了一已之力，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十分。 …… 第二天早上，王大川如约来到山脚下。 文英和王小静都留在山中，一方面陪伴马翠兰，另一方面是学习任务比较重，没有什么时间凑热闹。 王大川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80号人一个不少的出现。 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破衣烂棉袄，但精神气却是十足，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寒冷，就畏惧躲避。 他们这一代人，从来不怕吃苦，怕的是吃了苦还连肚子都填不上。 跟着王大川能吃上肉，这已经是村民普遍的认知。 这种想法，有些心酸，也让人心里很是沉重。 除了王家人不是个东西外，这些村民待王大川一家都还不错，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真的不介意帮着大家伙儿度过这几年的难关。 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再含糊，把昨日操练的东西再一次拿来练了一个小时后，换成了打拳。 这是一套实战性比较强的拳法，不光能强身健体，对于以后狩猎也有极大的帮助。 大家伙儿第一次学这个，有极强的新鲜感在，劲头还是挺足的。 只不过，在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好奇王大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毕竟，过去的王大川胆小如鼠，别说打架了，就是和别人吵架都张不开嘴的那种。 又怂又耙，村子里面的孩童有的胆子大的，都比他能立起来。 对于这个，王大川自然也早已经找好了答案，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猎人师父。 他的一切，都是遇上这个师父后学来的。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这个时间段，来这山上狩猎的猎人多了去。 他们自己平时不敢上山，一是过去管得比较严格，已经留下了阴影。 二是这山中情况复杂，野兽种类繁多，时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他们平时砍个柴禾都只敢在山脚下，或者田间地头，不敢去到半山腰，更不要说深入到山林之中。 如王大川这般敢于住在半山腰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村子里面的人都佩服他胆儿大。 一直练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也有些累了。 王大川带着大家伙儿去砍柴，这地方的柴禾还是挺多的，众人都不需要爬到山上，在山脚下就能打包几十斤。 80人的搜刮能力还是挺强的，不多时，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清扫了一遍。 王大川看着空出来的一大块地表示很满意，这里是他新家的选址地。 背后依山而建，虽然只他一户人家，但是胜在这个地方有一大块空地，因为有数不清的腐质土，以后可以开垦了种粮食，或者作为菜园子。 而且，等再过一年，村里的土地就要从集体改为承包，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的土地都承包下来。 这个地方离着村子有些远，村民们每一次来这里集体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就害怕会遇上山里面的野兽。 特别是麦子熟了，玉米挂浆的时候，那些畜生鼻子特别灵敏的就来糟蹋粮食。 人兽大战时有发生，每一年因此出事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土地的承包权。 而王大川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地方以后会遇上拆迁，他的这些田地不管种不种庄稼，包括准备在山脚下建的房子，到时候都会有一笔天价巨款到手。 甚至于，就连那山中的小木屋也不是白建的，那里以后会是一个隧道洞口，和山脚下的拆迁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会相隔几年而已。 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需要等到时间来到，自然就能实现暴富。 但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他，需要凭借本事，养活妻儿老小，甚至还要带着村民摆脱贫困潦倒的生活，身上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 等到这80号人都走了后，王大川打算去那个粮仓看一看。 这些人准备偷粮换柱，必然不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动手。 这个粮仓建得这般远，是因为可以防止村民用火时，不小心将其焚烧了。 这种事情在王官村发生过一次，后果有些惨烈，后面为了粮食安全，就将其建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再者，王官村地势有些低，会有两三个月的梅雨季节，粮食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发霉腐烂，甚至生根发芽。 必须要建在向阳通风干燥的地方，所以就需要仓库选址地势较高。 最后一点，就是不会占用村子里面的土地，能让村民更好地利用土地资源。 此时，他站在这个地方，眼神灼热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型粮仓。 每一个都占地上千平米，能装得下上千吨的粮食。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几十吨，就足以让这大队长他们这些人吃得撑死。 但好不容易干这一票，这些人的野心不可能小，几十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 王大川在思考，他们将会用何等方式，把粮食转运走。 第64章 赵钱出事 不管是用牛拉马驮，还是用车子，都需要路。 所以，他特意检查了粮仓附近的交通问题。 平时，他们交公粮，是用村子里面的牛马骡子拉的板车。 一车又一车的转运出去，效率极其低下还累人。 但十里八乡的人，自打上交公粮以来，都是这般干的，很多时候要连轴转的忙上两三天。 但现在，为了避人而目，王大川怀疑这些人会用车子来啦。 那就涉及到一个进出的问题。 眼下的大车，大多是军绿色的解放牌汽车，以大队长的能耐，如果能找来的话，一次能拉个四五吨。 忙乎一个晚上，跑个几躺，十多吨是能搞到手的。 如果胆子再大些，一口气来三辆，那可就真的是捅破天了，至少要损失两三万块钱。 在这个人圴收入只有几十到一百块的时代，这么大的债务，就算是把全村老小身上的肉刮下来炼油，也熬不出来。 当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货车进来的话，那么这个路定然是需要提前修整一下的，不然有的地方窄了点，是进不来的。 王大川沿着这条路，快速的疾行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那里原本有一块突出的山岩，但现在，被人为给敲掉了。 地面上还留着新泥的痕迹，显然是最近才动手铲除的。 这都存在了多少年了，早不铲除，晚不铲除，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接着又继续往前行，寻了大概地方，一处是地面的坑洼处，马车小心行驶是能通过的。 但是汽车的话，正好卡车轮子。 眼下，这个地方被人用土石填满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斜歪倒的树，正好挡在路中间，马车底盘底能过，但货车不行。 所以现在被人为给锯掉了。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则是一段很窄的路面，一边有缺损，另外一边则靠近山体，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头卡。 但现在，有七八个壮汉，正在缺损的那里，发挥了精卫填海的能耐，从别的地方运来山石和泥土，准备将这里修补扩充起来。 王大川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行动，他们把路修好，也是造福后人的好事。 而且，车子不进来的话，又如何能抓个人赃俱获，给他们定罪呢。 看得差不多了后，王大川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从丛林里面一路朝着家所在的小木屋奔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逮一个杀一个，手中的猎枪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当他几尘仆仆地赶回到家中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一大串猎物，琳琅满目的啥都有，有的他甚至都叫不来名字。 加起来，也有几十斤的肉。 文英和王小静现在也变得很挑剔了，对于普通的皮毛，都是让王大川拿去卖掉。 她们现在只看得上好看的。 如果是比较小型的小动物，如兔子，狐狸啥的，她们自己都有胆子将其扒皮。 至于太大的，也不是不敢扒，是怕把皮给扒坏了，得留给王大川来。 此时，这个院子里面，大表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看到这么多的猎物，自然是为他高兴不已。 “川表弟，你这能耐简直是绝了啊，出去一趟，总是不直空，每一次来都能见到你猎到这些。” 王大川一边用皂角洗手，一边嘿嘿笑道：“表哥，你也莫羡慕，等到大队长的事情了结后，我就带你上山去，到时候定然会让你收获满满，提着一堆猎物去见舅舅。” 大表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憨的。 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上山是要干嘛的。 于是赶紧又道：“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看到大队长带着那七八个人离开村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钱替换我跟上去了。”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心里跳了一下，总感觉赵钱要出事。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一个个匪气十足的，就赵钱那点子能力，跟踪的时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表哥，你替我守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得把大钱哥接回来。” “啊这？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这样吧……” 大表哥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点认知作判断。 但人性不能赌，不然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去接应一下他，没事最好，万一呢？”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大表哥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催促着他赶紧去。 自打来到王官村，他几乎是住在赵钱家里，对方待他如兄弟，他也很喜欢这个做事稳重的大哥，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主要是赵钱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幼儿，不能失去这个顶梁柱啊！ 王大川走得挺快，连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就跑了。 一路几乎是在狂奔，抄着山间近道往赵钱跟踪的方向追去。 路上会有三叉口，还问了好些人走了哪一边，不免耽误了一些时间。 暮色渐浓，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他握着猎枪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心跳在空谷回响。 这个地方，是个河谷。 此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簇簇篝火被点燃，更远一些的光景，他已经看不清，只隐隐能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被什么东西给笼盖着。 转过一道山坳，他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闷哼声。 拨开灌木丛，借着微弱的天光，赫然看见赵钱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嘴角淌血，正不住的痛哼着。 而那些打他的人，还在那里拿他逗乐，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他身上招呼。 “码德，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葱，也管老子们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找死是吧？” “爷们儿要干的事，且是你这垃圾货色能打探的，现在被我们抓到了，天上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 …… 这些人笑得肆无忌惮，自以为已经把赵钱的小命儿捏在了手心里，能随意拿捏。 第65章 救出赵钱找援军 就在其中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敲向赵钱的天灵盖时，王大川终于动了。 手里的石头，“咻”的一声，就率先打中这个人的脑门。 对方当时就被打得唉哟叫唤，手中的木棍也应声落地，赶紧去抚伤口。 “嘶……血……出血了……” “啊啊啊……这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啊！” …… 这人的咋呼声，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不敢大意的朝着周围喝斥起来。 “什么人躲在暗处伤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个大鳖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你跑不了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敢伤我们的人，活腻了是吧！” “别让我们逮到你，不然将你扒皮拆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朝着四周的灌木丛搜查过去。 王大川暗中蛰伏，一直等到其中一人摸到近前时，这才猛然一跳，双手握石，重重地拍在这人的脑门上。 此人当时就脑袋开花，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收拾完一个，随即又是另外一个。 这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还挺小心谨慎，走一步停顿一下的，一双三角眼在暗处区域扫描着。 王大川冷不丁的从一棵树背后窜出来，以手勒向脖子，将对方直接干翻倒地，随即欺身而上，只一拳挥上去，这人就已经丧失了还手之力，软软的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听到一些动静，有人询问起来。 “有啥发现没？大家伙儿吭个气儿？” “这人还挺能藏，怕不是已经跑了吧！” “啊呸！便宜这个狗东西了……” …… 在众人骂骂咧咧声中，王大川早已经绕道而行，往这些人的住所奔去。 这种大雪天，这些人竟然敢在荒野之中搭个草棚棚就露宿了，为了这一次盗粮，也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此时所有人都在外面寻找闹事的人，这木棚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行事。 直接将里面的煤油灯打泼，洒得倒得都是。 再放一把火，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点燃，甚而火光通天。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的人嚎叫起来。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干的？车钥匙还在里面，快快快……快灭火……” 所有人顾不上找闹事者，急急忙忙的去铲雪灭火。 甚至于，就连赵钱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反正他现在被人暴打了一顿，要死不活的，天气这般冷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冻死。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摸到赵钱的身边。 试了一下鼻息，有些微弱。 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脸，冰凉没反应。 王大川恨恨地看了一下这些人，如果现在去把这些人的车子找出来，再将其一把火点了，保证他们损失惨重。 但赵钱的小命儿不等人，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他顾不上冷，把自已的狗皮袄子脱下来，将赵钱包裹住，背起人就朝着黑夜里奔去。 此地离着王官村有些距离，倒是离着小镇近一些，索性背着去卫生院。 一路上走得急，天冷路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把人摔飞了出去，但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赵钱成功送进了医院。 这个年月的医疗手段虽然还挺落后，但已经能输液治疗。 加上王大川找小护士要了两个空的玻璃瓶子，灌了热水进去给赵钱保温，愣是将其生命特征保住。 只一个小时后，当输液完毕后，赵钱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此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药味儿钻入鼻子里，让他惊慌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呢？嘶……我的头……好痛！哎呀呀……” 用力过猛，让他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就连肋骨也似乎断了两根，根本不能如此这般大动作，愣是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疼得浑身打颤颤。 “大钱哥，你莫激动，快快躺下休息。” “唉……那群日的真不是人，没有想到竟然敢杀人。” 他的话一下子让赵钱安静下来，“大川，还是你预判得对，这群狗娘养的要搞事，你可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阻止啊！” “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先想办法通知村里人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快啊！” …… 赵钱无比庆幸此时提前一步得知这事儿，不敢想象，如果粮仓真的失守了，那简直是令人绝望的灾难。 “大钱哥，你别急，你现在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你先暂时在这里养着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些畜生敢伤害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王大川心里早已经有了草案，从兜里拿出20块钱递了过去。 “治病要花钱，这个你一定要拿着。” 赵钱看着这么大一笔数额，当时就惊呆了，他穷习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心灵所受到的冲击可不小。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事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打的我，如何能要你的钱？” “你平时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快拿走吧，我可不能用你的钱，这成什么人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出院，不就是一点伤嘛，大不了等回家慢慢养着便是。 王大川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嘴硬，赵钱身上但凡有钱，早就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大医院看病了，何至于一天天的苦熬着。 “大钱哥，这钱是你这一次发现坏人的奖励，咱们全村老小都欠着你呢，你若是不收，那我良心如何能安？” “你别再磨叽了，把钱安心的收着，我也好放开手脚去做事，咱可不能再耽误了，不然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难说已经动手了……” 王大川的话可把赵钱急死了，赶紧一把抓过钱：“行行行，我收下了，你可赶紧的吧，不敢再耽误了。”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 王大川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涉及面很广，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起大作用的，得借助外力才行。 于是，他趁着夜色掩盖，很快就摸进了一个青砖红瓦的大院里。 第66章 埋伏在雪夜里 今夜无星无月，也无风无雪，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天气。 王官村的仓库周围静悄悄的，一百号人在王大川的带领下，潜伏在四周。 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凯的男人，面容坚毅，身上隐隐有杀伐之气袭来。 王大川只是一个照面，就判断出对方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和他们打好交道，不要啰嗦，也不要模棱两可，简洁明了的处事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毕竟，王大川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同志，此时应该是晚上十点了吧，你能看看时间吗？” 山下的村民们，大多入夜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搞事，定然会选择11点左右。 此时夜黑人静，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主要是汽车的灯光无法隐匿，哪怕是站在山脚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粮仓这里的环境。 他从6点钟天黑时，救了赵钱，一直到现在，中间的两个小时自然是拿去寻人了。 因为涉及到粮食安全问题，人员众多，镇上的安防人员可不够用，只能去地方各级部门借人。 可以说是层层上报，一时间把整个小镇的上级领导人都给惊动到了。 但还好，一切皆如他所愿，最终还是把这百十来号人员给凑齐了。 可以说，这是这十年来的最大一次活动，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但凡只是虚惊一场，那王大川这个始作俑者是要挨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要杜绝很大的损失。 周凯是带了手表的，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真的是差不多10点钟。 王大川对时间的拿捏有些精准，多少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 但也只仅限于此，他的眼里只有波澜不惊。 “我们还要潜伏多久？以现在的天气而言，我的人最多只能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人都冻麻瓜了，别说有贼偷粮，就是有老虎吃人，他们也动不了手。 王大川自然也知道这些，于是耐着性子的道：“再等等，那一群人的营地被烧了，肯定不会待在原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肯定会在今晚上动手。” “我也知道大家伙儿扛不住这个冷，你们在这里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等等，我跟着你一起去。” “咳咳……也行，你带着二十个人跟上吧！正好帮忙打个下手！” 粮仓为了保证粮食干燥不受潮，会储备很多的干草和麻袋。 这些东西王大川是知道存放在何放的。 需要打开粮仓的铁锁头，才能拿到。 而这个钥匙，是在大队长的身上揣着的。 王大川也不和这周凯解释那么多，独自摸到这个大门口。 有对方做见证，此时想干啥都有极大的便利，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周同志，你有办法将这个锁头打开不？” 周凯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本事打开，故意含糊的道：“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 “而且，你这是想干什么？带着我的人玩监守自盗呢？” “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是借点稻草给大家伙儿暖暖身而已。” 王大川从包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这个粮仓的周围晃了晃。 很快就看到一些废弃的木板。 上面还有几颗生锈的铁钉，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细铁丝等。 他用匕首截留了一根细铁丝下来，然后拿着去捅那个锁。 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捅开了。 周凯撇了撇嘴：“我看你这本事，也有做贼的潜力！” 王大川冤枉死了，赶紧辩解道：“那可不会，我这人啥都做，就是不做贼，与贼势不两立。” 二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都堆积在仓库的角落里。 “来吧，干起来吧！” 稻草并不重，二十来人只跑了四五趟，就已经给所有人弄了一个能遮风挡雪的保暖装备。 有这玩意儿在，再多扛一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王大川将那个锁头重新挂好，然后还特别仔细的把现场凌乱的脚印都给清除了。 主要是害怕那些人受到惊吓，提前开着车子跑路了，那他们还抓个毛线。 周凯就看着他如此专业的做好了扫尾工作，回去的时候感叹的道：“你这想得怪周道的，真的是农民？没干过别的？” “啧啧……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除了种田，也就只会打猎。” “你啊，也别太崇拜，这都是打猎的过程中，为了迷惑猎物学来的手段，不值一提哈！” 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话。 但同时，是真的对他这个人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二人年岁相当，然后只是随意几句话一聊后，发现沟通起来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住，只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还真的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感觉。 就在周凯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王大川却是突然按住他的手。 “好像是来了，快听听！” 他把头趴在雪地里，然后仔细的听着地面的动静，丝毫不顾及冷和脏。 周凯打了个激灵，也赶紧如法炮制的听起来。 凝气静息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是赶紧把昏昏欲睡的众人叫醒，一起摒息等待着。 不多时，就有人见到了车灯的光打了过来。 这可让众人兴奋不已。 王大川及时的提醒了一句：“都趴好别动，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如此又熬了十来分钟后，这才看到七八辆车停在一个晒粮的平坝上。 这些车子比王大川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可见这些人的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车子。 平时在镇上，难得见到一辆这样的车子，没有想到，一口气能搞到这么多。 大队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的，这点心思但凡拿来带着村民发家致富该多好。 在王大川叹息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已经打着手电筒和火把，出现在其中一个粮仓的前面。 第67章 去镇上看病 当这些人打开这个粮仓，并将那些粮食抗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可以收网了。 王大川带着一二十个人，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开车的司机直接控制住。 至于周凯，则将这些人来了个包围，直接堵进了粮仓里。 现场闹轰一片，最终一个也没逃走，都被活捉了去。 有几个想跑的，最终也没跑掉，反而受了一身的伤。 这些拉他们来的车子，最后都变成了押送他们的囚车。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王大川目送着周凯他们的离去，对于这天大的功劳，他选择匿名，把所有的功劳都送给对方。 只要能将村子里的害虫都清除掉，他和村民们才能有奔头啊。 王大川一路摸黑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大表哥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睡在了老旧木棚屋里。 至于娘三个则睡在新房里。 王大川的到来，惊动了小白狐，自然也把大表哥给弄醒了。 他一直辗转反侧，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所以睡的并不沉。 “川表弟，现在如何了？可找到大钱啦？” 王大川一脸沉重的把粮仓的结果交待了一遍，然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看着对方焦虑的眼神，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钱哥这次牺牲特别大，人被打伤了，还有些严重，我已经送进住院治疗。” “还好养养就好，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得回村子里一趟，好歹要和嫂子家人通知一声。” “至于这里……还是要麻烦表哥照顾一下……” …… 大表哥叹息一声：“唉……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的这般凶残，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大意了。” 王大川从家里又拿了一张狼皮，一些强身健骨的中草药，还有百十来斤兽肉。 这是给赵钱一家人的补偿。 虽然已经给了20块钱，但是和受伤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都是因为他的决策造成的，定然会负责到底。 …… 山脚下的王官村，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赵钱的女人并不知道赵钱干嘛去了，久待不等不到对方，自然是着急的满村子寻找起人来。 村民们这个时候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把每个角落，甚至是粪池都捞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赵钱的身影。 已经有一波人往镇上寻去了，剩下的人则拿着家伙什，准备组织年轻人上山寻人了。 王大川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山脚下和这些人撞见的。 不由得后怕不已。 但凡是再晚一些，村民们就要上山了，那个时候还指不定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大家伙儿不要慌哈，大钱哥和我表哥都没有事儿，只是被一点事儿给耽误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回村的。” 村里的人虚惊一场，倒也没有责怪什么。 只要人是安全的，这一晚上的辛苦奔波倒也不值得多说。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还没有这样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帮着寻个人。 王大川对大家伙儿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把赵钱的女人拉到一旁，小身的交待了原委。 “嫂子，这事儿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这些东西你千万要收下。” 赵钱的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王大川带着她去找人。 赵钱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倒下了，这个家也算是完了，她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王大川想了想道：“嫂子你别急，咱把小冬子带上吧，这孩子不是病发了吗？正好去医院一并检查，这个费用我来出。” 赵钱的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不合适……大川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哪能这般麻烦你。” “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你最好是背回去，不然……” 王大川打断了她的话头：“嫂子，你就当我提前借给你的，等以后你们日子好起来了，你再还我成不？” “你也不想小冬子的病一拖再拖吧？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你听我的，咱先把孩子的病治好，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成不？” 事关孩子小命，赵钱的女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了王大川的提议。 二人回到赵家院子，把小冬子用一个破棉絮包裹起来，由王大种背着往镇上去。 赵钱的父母有心想跟上，却苦于身体有残疾，只能抹着泪的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三离去。 王大川唏嘘不已，心里沉甸甸的，只能加快脚步，免得孩子被风雪吹到，加重病情。 这孩子眼下才两岁，至于得的什么病，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医生，只依稀记得，前世只活到三岁，就…… 这一世他有钱了，出于亏欠，说啥也要把孩子的小命抢救回来。 …… 此时的小镇，王官村的一部分村民，大约七八个，还在大街小巷子里面寻找着赵钱的身影。 为此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放弃的。 王大川还特意去寻了他们，花了十多分钟，这才在镇上小学门口，将他们给堵住。 “几位大兄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人在医院，不用再找啦。” 大家伙儿很是吃惊的追问了一下，只知道赵钱被坏人打了，具体的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王大川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粮仓的事情，不该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消息，不然很容易被大队长的家人报复。 在得知赵钱受伤了后，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村，纷纷嚷着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卫生院里面，还挺安静的，住院诊治的人只有两三个，他们这么多人来，倒也把这清冷的气氛给吵热了。 赵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媳妇儿子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夫妻两个也顾不上互诉衷肠，只看了这一眼后，王大川就把孩子抱去看值班医生了。 村民们则守着赵钱，都好奇他发生了什么事。 赵钱倒也不笨，王大川早已经叮嘱过，只推说自己倒霉，就把这个事儿糊弄过去了。 第68章 上山前的训练 卫生院里面的医生，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在给这个孩子看诊了一番后，只说肺部有湿啰音，很有可能感染上了肺炎。 这种病得住院治疗，最短也要住个三天左右。 至于身体自小携带的胎里病，也有初步的怀疑，是小儿先心病。 王大川听到这个诊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种病症他接触过，前世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科普。 具说运气好的，是小型室间隔缺损，会在三岁的时候就自愈。 上一世，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也不能判断他就是很严重的那种。 怪只怪前世的赵钱一家太穷了，孩子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瘦弱，动不动就会续发别的病。 难说不是这些病加重了心脏负担，这才…… 现在这个年代，做手术干预治疗的成功率是很低的。 当然，这不是王大川说的，是这个老医生说的。 “这孩子的肺炎先治好，然后再去县城大医院里面，找大夫再看看，如果通过手术能治，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就只能小心养护，以后莫要再弄生病了。” …… 赵钱的女人听到这里，那眼泪早已经湿了一脸，只无声的哭泣着。 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种病简直是太绝望了。 “嫂子，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川在，就有这个侄子的活命之机，我不会放弃他的。” “走吧，先治肺炎要紧。” 王大川特意让小护士安排他们父子住在一间病房里，倒也省了很多事。 此时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赵钱，主要是打听孩子的病。 在得知住院三天后，还要去县城跑一趟，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的身上实在是搜不出一分钱支援赵钱，对此不免有些尴尬。 出钱不行，只能出力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众人一晚上也没睡好，王大川先把他们劝回去了，然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些鸡蛋和挂面，又买了三个搪瓷杯，借了卫生院的火，煮了点鸡蛋面给他们三吃了。 留了这个嫂子看顾后，他却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没有想到，山脚下那80个人还在等着他。 大家伙儿都想跟着他上山打猎，所以练习拳脚的时候很勤奋。 特别是女人们，难得王大川不嫌弃她们是女人，还答应要带着她们一起吃肉，自然是挺期待的。 众人围拢上来，打听了一下赵家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大川训练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的辛苦后，王大川这才道：“明儿个我弄三支枪，还有一些弓箭来，你们自己选出几个眼力比较好，打弹弓比较厉害的人来，专门练这个。” “咱们的装备有限，只能选精锐，不要闹出矛盾，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平分而已，不存在谁多得，明白了吧！” 众人对此倒是挺认可的，当时就直接把人名儿给报了上来。 “这还用得着说嘛，大家伙儿都是知根知底的，除了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不作他人想。” “咱们不争，就这么定了吧！早点把这些学会了，咱们早日上山干大事啊！” …… “行，竟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今晚上合计一下方案，明儿个再来和你们细说，现在先砍柴回家吧，莫要耽误你们吃早饭。” 众人如昨日那般，继续清理着山脚下的这些树枝丫，将这个地方清理得越来越广阔。 王大川打算以后让大家伙儿都移迁到这里来，主要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起原来的村址要好一些。 主要是地势高一点，能有效的避免山洪爆发，导致村子被淹没。 虽然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能提前一步解决还是尽力把村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村民们的房子都是那种破烂烂的，倒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还不若待在这里，十年后跟着他一起拆迁，搬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 这穷山沟里固然是好的，但架不住待不久，那就只能往更好的地方走啊！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征得村委大队的同意，不然的话，也是白搭。 眼下大队长又进去了，一个月之内进去了两，只能期待第三任来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太耽误事儿了。 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保护区，也不是水源所在地，王大川因为分家本来就能拥有建房的资格，所以成功率是很大的。 实在不行，他就把这个山林给承包了，在自己的地盘，建房子，眼下的政策是很宽松的。 交待了一番后，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山腰处。 此时的大表哥正在忙着弄竹条，编制一些竹制品。 太复杂的也不太会，简单的话，乡村人家大多数男人还是会一些的。 看到王大川回来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赶紧烤火吃东西。 娘三也围了过来，说起赵家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唏嘘不已。 “唉……小冬这孩子，也是受罪了，希望他吉人有天象，能扛过这道难关吧！” 马翠兰说完，王大川则看着她一直蒙着的眼睛道：“娘，先不管别人，你的眼睛……今儿个的药还没有换吧？” “是……英英正帮我捣药呢，你就回来了。” 这个一天就换一次药，一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换。 王大川道：“先不忙换，把这个脸清洗一番后，尝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马翠兰也有些小期待起来，在王小静的服侍下，很快把脸洗了干净。 不过，因为这些日子天天都敷药的缘故，这个眼睛的周围是青黑色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在一家人的热切注视下，马翠兰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王大川还是知道的，这种失明很久的人，是不能受到光刺激的，所以特意把人带到屋子里面。 这里光线比较暗，能有一个过度。 但让人失望的是，马翠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漆黑一片，顿时气馁的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有用，不要白费这个钱了。” 这些药都是需要花钱的，为了这双眼睛都白白丢掉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拖累了子女。 王大川只能继续宽慰她：“娘，那老郎中不是说了嘛，得等到三五个月后才能有效果，你这是急啥了嘛。” “药得敷着，一天也不能断，你难道就不想以后能看见吗？”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还要帮着我带孩子，可不能偷懒啊！” …… 这话把文英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啥时候说要生孩子了，哼哼…… 第69章 需要精减淘汰 接下来的五天，王大川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一下赵钱一家人，早上则给80个村民讲一些进山的规矩，还有一些简易机关的传授。 还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自己毫无悬念的荣升为大队长。 男队40个人，从中选了一个叫小豹子的年轻人担任小队长，让他帮忙协助王大川管理队员。 剩下的女队成员，则是让一个叫招娣的40岁老娘们，由她担任小队长。 这两个队的人得互相打配合，一个主攻杀伐，一个则负责断后辅助，体现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于野外的生存，特别是这种数九寒天，想要存活上一天，那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所以，高效的团队配合，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事关收益，还关乎生死，自然是不能马虎了事。 第一天尝试进山，王大川带着人往那个乱石沟走去。 沿着这个山道一路向上，然后就……停在一片河滩上。 他们要在这里平安熬上五个小时。 在这个期间，大家伙儿防备着不被野兽给偷袭了，还要防寒保暖。 野外的柴禾，很多都是湿的，想点燃不容易。 而且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更容易死人。 这个乱石滩在夏天的时候，本是一个水量丰沛的山涧。 冬天的时候，冷风呜呜地吹着，还夹带着雪花粒子，冷得人呼吸都有些缺氧。 没有人敢坐着不动，纷纷学着王大川，不停的运动着。 搓手，跺脚，按摩耳朵等，做完了这些又开始高抬腿，深蹲跳，开合跳……促使身体产生热量。 除了保障不被冷死，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需要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 都是冷习惯的人，扛一下就过去了。 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能扛一天一夜。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后，就有人举手投降，喊着冷得受不了了。 众人围上前一看，这家伙的脸耳手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 特别是那耳朵和手，红彤彤的，肿得像个胡萝卜。 和他一般受不了的，还有很多人。 有了第一个人打样后，就像是水渠破了一个口子，陆陆续续的有人放弃考验，转身往山下跑去。 他们要回村，要烤火，至于吃肉……他们实在是受不了王大川的这种苛刻训练方法。 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啊，再跟着闹下去，全村的人都能来吃他们的席了。 众生万相，王大川并没有拦着这些人的离去。 这就是大浪淘沙的过程。 这些人在这小小的进山途中就倒下了，说明人弱啊，就算是勉强放了水让他待在狩猎队里，迟早有一些也会爆雷的。 最后一统计，男的这边走了18个人。 倒是女队，还挺硬气的，比男人们还能坚持，除了有几个年轻的大姑娘，不谙世事的退出了，留下来的人数比男队的还要多。 王大川望着重新列队的人群，离去者留下的空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敲了敲身旁的石块：“今天再教你们布置一个连环套索，在野兽常出没的路径上，三个套索间隔五步，触发一个，其余两个自动收紧。” 男队的小豹子主动上前，跟着王大川学习打结的手法。 女队这边，招娣正带着几个妇人拆解改良过的绊马索，将绳索换成更坚韧的藤蔓。 “记住，藤蔓要选向阳面生长的，韧性足不容易断。” 王大川一边示范，一边叮嘱这些女人们。 以后这些机关陷阱，都将由她们来主要负责。 训练进行到晌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铅云压得极低。 王大川脸色骤变：“暴风雪要来了，所有人找避风处，用树枝搭三角架！” “弄8个才够，动作要快！” 话音未落，狂风已如猛兽般呼啸而至，裹胁着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女队的几个年轻姑娘被风刮得站立不稳，招娣冲过去将她们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带着她们艰难的砍着树枝起来。 小豹子则带领男队员快速搭建庇护所，他们将长木棍深深插进冻土，用麻绳捆扎结实。 王大川顶着风雪来回奔走，指导队员加固支架，并在上面覆盖起常绿的松树枝丫，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三个小时，所有人待在庇护所里，依靠着同伴的体温，艰难的熬着。 待风势渐弱，众人钻出庇护所，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清点人数！”王大川喊道。 小豹子和招娣分别带队点名，所幸无人走失，但不少简易机关在风雪中损毁。 这一天的急训就到此为止。 众人虽然冷得像个冰雕一样，但练出来的是钢铁的意志。 他们能在今天的这个恶劣环境下，还能扛下去，那往后进了山后，也不会撂挑子不干。 傍晚，王大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医院。 赵钱的女人正对着一碗冷粥发愁，见到他急忙起身：“大川，医生说赵钱伤口有些发炎，医院里最后一点药，都给小安用完了。” “眼下也出不去县城买药，只能去山里找血见愁草药。” 王大川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弄到药。” 这种时候，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可能弄到这种药材。 不就是一点消炎药嘛，总会有办法的。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备受痛苦的赵钱，心里难受不已。 赵钱现在吃的苦，都是他害的啊。 王大川找到了周凯这个人。 对方和他算是臭味相投，但二人之间也只是在粮仓这件事情里，取得过合作，能不能卖自己几分薄面，他也拿不准。 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 然而，让他很是遗憾的是，周凯还真的拒绝他了。 “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药现在不光是我们这里紧缺，就是县城里也很少。需要从别的省份调运。” “但现在这个情形，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只能苦熬着啊！” 第70章 寻找雪灵芝 夜色深沉，王大川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很长，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办法。 回到村里，王大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家。 敲开门，屋内飘来淡淡的草药香，赤脚医生戴着老花镜，正在整理晒干的药材。 “大叔，我想跟您打听点事。”王大川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这附近山里，除了血见愁，还有什么草药能消炎吗？” 这些日子，他来赤脚医生的家里挺频繁，主要是弄过很多草药，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没有收藏血见愁。 赤脚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想：“雪灵芝或许能行，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海拔极高的峭壁上，现在这天气去采，九死一生啊。” 王大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具体位置，赤脚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大致路线。 攥着画有路线的纸，王大川谢过赤脚医生的慷慨。 要知道，这个雪灵芝是能卖钱的。 赤脚医生平时就会上山采药，能换来丰厚的收益。 所以啊，别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但其实是一个很富有的人。 在整个王官村里面，这家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王大川刚走到村口，就撞见小豹子，狗蛋，铁林，大满，王家四兄弟……正提着油灯在等他。 “王队长，我们也去镇上了，知道你要采一种药。” 小豹子目光灼灼：“您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 狗蛋也不住的点头，手里还拿着几个烤得焦香的红薯，“诺，简单吃点，垫巴一下肚子。” 几人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热烫烫的烤红薯都能抚慰人内心的焦灼。 王大川咬了口红薯，把雪灵芝作为代替的事和盘托出。 血见愁不好找，但是雪灵芝是被赤脚郎中瞄上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将其借花献佛送给王大川。 这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不过，没有干系，等他回来后，慢慢还就是。 狗蛋眉头紧皱：“峭壁、风雪，这……简直是拿命换啊！值得吗？” 王大川坚定的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是要为一些人，一些事，拼尽全力。” “这事儿很凶险，我就不带你们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 在其在站起来走人时，小豹子却直接压住他的肩膀：“不就是采个药嘛，咱有卵的怕个锤子！” “我决定和队长一起干，多个人手多份照应嘛！” 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冒险。 即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王大川决定组建一支五人采药小队，速战速诀吧！ 没有时间耽误了，采药小队一路披荆斩棘，越往高处，风雪越猛。 半山腰处，一块松动的巨石夹带着厚厚的冰雪，突然滚落，走在前面的王大川眼疾手快，猛地将身旁的小豹子推开，自己却被擦破了手臂。 还好只是是个意外，就是这衣服擦破了而已。 铁林抹了把眉毛上的冰雪，从腰间抽出柴刀：“这也太吓人了，得找条安全的路啊。” 这山里面的雪量实在是太大了，踩下去后小腿都陷了进去，听着莎莎莎的。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有人的脚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儿，实属难熬。 王大川看着这巍峨的雪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去那边的位置躲一下，我来处理一下。” 众人不知道王大川要如何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令。 在这个山林中，王大川的经验丰富，简直是能称神了。 几人快速的跑到一片树林里，然后就见到王大川爬上了这附近的一颗树上，然后双手作喇叭状，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哦~嚯嚯嚯——” “啊~哈哈哈——” …… 他叫得很大声，山谷里回荡着这夸张至极的大叫声。 然后就见到那雪峰上的冰雪，竟然被这叫声给惊动，直接来了一个倾天大滑坡。 无数的雪雾翻涌，遮天敝日的倾泄而下。 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山石土木头，疯了一般的涌下来。 王大川他们待的树林离着有些远，并没有被波及到。 这雪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后，这才消停下来。 王大川很是满意的道：“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准备登山吧！” 大满却突然指着远处山壁上隐约的暗红色斑点。 “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雪灵芝？这些积雪被清理后，这才显露出来的。” “如果咱队长没有乱叫一通，还真的不一定能寻到唉！说明咱队长就是有缘人啊！” 王大川眼神灼热的看着那一点红，突然发现峭壁侧面有条狭窄的岩缝，缝隙边缘长着几株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从那儿爬，虽然陡，但能避开山峰上的野兽。” 他话音刚落，狗蛋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绳：“我打头阵，试试这绳子够不够长。” 狗蛋将麻绳系在腰间，手脚并用向岩缝攀爬。 寒风呼啸，他每挪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当麻绳即将到头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豹子眼疾手快，将麻绳死死缠在树干上，王大川和铁林则冲过去帮忙拉扯。 “坚持住！” 王大川青筋暴起，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终于将狗蛋拉上来后，众人发现他的鞋底已被磨穿，脚底满是血泡。 “没事，还能走。” 狗蛋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红薯塞进嘴巴子里，狠狠的咬了一口，补充一下体力。 采药小队继续艰难前行，终于抵达雪灵芝生长的岩壁。 王大川系好绳子，小心翼翼向下攀爬。 峭壁近乎垂直，风刮得他身体不停晃动。 当指尖触到雪灵芝的瞬间，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安全绳被岩壁尖锐的棱角磨得发出刺耳声响。 “队长！绳子要断了！” 小豹子在上方大喊。 王大川心急如焚，顾不上危险，伸手猛拽雪灵芝。 就在绳子断裂的刹那，他奋力一跃，抓住上方凸起的岩石。 小豹子和铁林迅速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第71章 药弄错了 回程的路上，王大川做的那些陷阱，倒也没有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小队长失望， 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已经捡到两只老角麂，还有一些狐狸和野猴。 野猴的话，终究是看着太像人了，看着也只是被套索勒了脖子，并没有见血。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将这玩意儿放走。 紧赶慢赶的，他们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 大表哥也一直像个护卫一般，守在这个小木棚屋里。 王大川留下了所有小的猎物，加起来也有个四五十斤后重吧。 其余的老角麂等大型猎物，则让这些小队长抬下山云，然后自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分得公平合理。 王大川没有时间掺和这些杂事里，他现在就只是着急的把药送到卫生院，赶紧让赵钱脱离苦海。 所以，他不知道，当那些跟着他的狩猎人员，抬回猎物回村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沸腾起来。 上一次，十多号人就捕猎到很多野猪。 这一次的老角麂有些不太好看，瘦弱干巴柴，和肉多多的野猪差得远了。 这当然是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瘦的猎物，也好过吃冰棱吧！ 大家伙儿都是饿怕了的人，恨不能将这些野兽的骨头都敲碎了咽下去。 而这一幕，也刺激到那些受训的狩猎队员。 他们都在懊悔自已太过平庸，不然这么好的事情，王大川说不定叫的就是他们了。 老孤寡张瘸子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哦哟，恭喜你们几个，这可是老角麂！十年都难见一回的稀罕物，皮毛能换两担苞谷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嚷嚷着让他们赶紧干活，把兽皮剥下来换粮食。 这些人都在干着急，比他们这些受训的人还要沉不住气。 几人没有将这些村民的话放在心上，要如何处理，在来的路上，王大川就已经告诉他们了。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赵钱正发着高热，嘴唇干裂得起皮。 王大川拎着一个竹篮子撞开房门时，值班大夫差点被吓掉眼镜。 “快！这是救命药！我弄到了……” 王大川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子桌上一放，随身带来的寒气，还是将这个值班小护士给惊到，不停的打着喷嚏！ “咳咳……快帮帮忙吧，帮我把老医生叫来。”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老大夫年纪大了，晚上是不会出诊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她随手掀开竹篮子，几片带着冰碴的荷叶下露出用苔藓包裹的草药，蒸腾的冷雾中隐约泛着白色光泽。 雪灵芝，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作为一个护士，她为之深深着迷。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唉……最好是尽快给我那受伤的大哥用上啊！” “我才刚去看了，他人已经昏迷了……” 赵钱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倒是他们的儿子小安，恢复得还不错。 赵钱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眼泪无声的流淌着。 谁又能想到，这个药会这般急缺呢。 唉…… 小护士听着王大川的腹诽之言，有些头疼的捏了一下眉间肉。 “算了，虽然会被骂得半死，但是……看在你这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嚯出去了。” 王大川心里一喜，自然是对其感激不尽。 “张大夫！有急症！” 小护士提着大嗓门，就朝着医院外面冲去。 此时的王大川，正用军用水壶往搪瓷缸里倒热水。 他那狗皮袄子早已经沾满泥浆，手上都是脏污，一路行来，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 很快，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医生撞开房门，老花镜滑到鼻尖。 “可是找到血见愁啦——”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雪灵芝的手剧烈颤抖，“这不是雪灵芝，是狼毒！上个月县医院刚通报过，误食会死人的。” “嘶……怎么会这样……” 王大川有些绝望了。 没有想到，村子里面的赤脚郎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倒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只是远远地看到，谁也没有千里眼，能真切的隔着那么远，就把草药给看准了。 这狼毒，王大川是听说过的，原本是用来医治牛羊的皮肤病的。 还好，他没有擅作主张，就把药熬了给赵钱喝下去，不然的话…… 王大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赵钱的女人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在听到“狼毒”二字后瞬间黯淡，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孩他爹，你命好苦啊……” “你可一定要挺过啊，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 这如悲如泣的声音，撕扯着王大川的心。 “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唉……” 赵钱的女人只是难过的摇了摇头，其余的什么也不想追究。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男人治好而已。 …… “那现在可怎么办呀，这眼看着人缺药而亡嘛？” “可还有别的办法？老先生，你可一定帮忙救人啊……” 王大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地看着老医生。 老医生皱着眉头，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盯着那株狼毒陷入沉思。 “这狼毒毒性猛烈，若是用错，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正的雪灵芝，这……” 老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原来是赵钱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卫生院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王大川和老医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走到窗边查看。 大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是一些病人家属，也是来医院求药的。 但是，他们失望了，所以，也就聚焦在这里闹将起来。 “唉……这是什么事儿啊，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去处理一下吧！” 老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小护士还是个小姑娘，能处理得了才怪。 王大川压下心里的烦燥，对他道：“还是我去处理吧，你帮我想办法救人吧，唉……” 第72章 雪中送药 王大川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朝着卫生院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的病人家属们情绪激动，争吵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大声叫嚷着指责医院不干人事儿，竟然在大雪封山前，没有囤药。 现在家里有病人，只能等死了，如何能甘心。 “大家都冷静一下！”王大川站到人群前方，大声喊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医院也在想办法找药，大家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哼，你说得倒轻巧！”一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指着王大川吼道：“我家老娘都快不行了，你们医院真的拿不出药来吗？肯定有私藏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半夜跑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今天要是不把药拿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绝望。 好似逼一逼，就能从医生的口袋里，把药逼出来一样。 但事实是，那老医生自己都有些不舒服，入冬后一直在咳嗽。 如果，他把那些药自己私藏了用，那又何至于让自己病成这样。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亲人在病房里等着药救命。但现在药确实紧缺，大家这样吵吵闹闹的，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弄到药，或者有懂医术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西药是指不上了，但是我们中药可替代的方子还是很多的啊！” 听到王大川的话，人群中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采过药，对一些草药还有些了解。”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要是能找到雪灵芝……” “大爷，我才刚找了一株回来，但很可惜，认错了，采的是狼毒，唉……” “即如此，那就找别的，有一种草药和雪灵芝有相似的功效，叫紫背天葵。只是这紫背天葵也不好找，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数量也不多。” 王大川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老人家，您能详细说说这紫背天葵的样子和生长环境吗？我可以带人进山去找找看。”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详细描述起紫背天葵的特征和可能生长的地方。 王大川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不过，这山里可危险了，不仅有野兽，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可得小心啊。” 老人最后又别扭的叮嘱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多余的，能否匀一些给我的小孙儿，咳咳……” “谢谢老人家，如果真的采到，定然愿意赠予。” 王大川感激地谢过对方。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医生和赵钱的女人。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是进山找药也不容易，而且时间紧迫，赵钱能不能撑到找到药的时候还不好说。” 老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王大川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进山，你们在这边想办法稳住大钱哥的病情。” 赵钱的女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着王大川：“大川，谢谢你，要是孩他爹能挺过去，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嫂子，别说这些，这都怪我，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王大川安慰道。 随后，王大川走出卫生院，准备回王官村找上几个队员上山。 这一次，得换几个人，铁蛋他们几个已经累不得了，不能再上山。 而且，现在有肉吃了，怎么可能还想在半夜三更进山，这不是找死嘛。 他发誓，这个晚上愿意跟着他去采药的，以后就是他王大川的兄弟，必定会好好回报对方。 心里想着事情，一路闷着头急走，连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股冷风吹来，将其吹醒，他这才猛然间回过头，盯着对方看。 此时小镇上的灯光只有零星几个还亮着，加上这人穿复漆黑一片，还是背光状态。 王大川再如何牛批，也不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唉……还怪警惕的，是我啊，王兄弟！” 对方的声音一出，王大川几乎秒识别，这人是周凯啊。 “赵兄弟，你这是……” “啧啧……你白天的时候，不是来找我求药嘛，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 王大川头疼的道：“我知道，我不怪你，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你又不说医生，还能管得了药品问题。” 周凯无奈的递了一个盒子过去：“我那个时候没有药，但现在有了，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立了一个大功，这才能获得这个。” 他给的是一盒王大川急需的药。 是用那个军功章换来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药啊，注定是要属于王大川的。 “王兄弟，快拿去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求到我面前来……” 他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那么多人都想要弄到这个药，就在刚才，就已经很想把药钱送出去了。 但看着他们还没看到药都要打起来了，现在看到药了，怕是打得更厉害，他又退缩的倒了回去。 王大川盯着周凯递来的药盒，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推拒的理由，感动的道：“谢谢……” “少废话！”周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粗粝，“赶紧救人去！” 他用力把药盒塞进王大川怀里，转身就要走，衣角扫过路边积雪，扬起细碎的银光。 结果，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那边闹得凶，你小心点，别让那些人知道……” 话没说完，他摆摆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一脸感动的王大川。 唉……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代价，遇上事儿了，还是得找有特权的人帮忙。 曾经的他，哪里会有这些麻烦啊，只需要一句话，很多资源都能轻易拿到手。 第73章 准备上山 赵钱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 在得知药是王大川想办法弄到的，自然是又连番感谢了去。 他们这个病房里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别的病人。 当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求药。 这些人直接跪在了王大川和赵钱两夫妻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敢要多的，只要一颗，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救救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吧！” “只要你们能救人，让我干啥都中啊！” …… 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指点自己去采药的老人，此时也厚着脸皮的上来求药。 王大川拒绝的话都已经说麻了，看着这些可怜人，王大川真的很难相信，赵钱还能保住药。 还好，就在这些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就要发作抢药时，王官村来了七八个人。 不是来探望赵钱一家的，而是特意来寻王大川的。 昨晚上，他们弄到了那么多的猎物回村，那几个小队长吃得这般好，早已经馋坏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是想跟着王大川干的。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让这些人抬着赵钱和其儿子小冬，直接办理了出院。 这些人总不能丧心病狂的追赶到村子里面去吧。 那里可是他们的主场，村子里的人还是挺团结的，这些人想抢药，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大川把人打发离去后，看着在场的病人家属，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多少有些不忍心起来 “大家伙儿，我可以去帮你们寻找紫背天葵，具体的，我已经请教过这位老爷子，我愿意为你们解忧解难。” “你们就大发善心，放我大钱哥一条生路吧，他们家两个病人，孩子还那么小，得的还是绝症，很难治好的那种。” “你们不想亲人死，我们也不想，这都怪这该死的老天，咱们除了认命，也总不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听到王大川愿意不辞辛苦的进山找药，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说的那个啥紫背天葵，真的能让咱们把病治好吗？” 那头发都白了的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能行，肯定能行，那个药作为主药，再搭配上别的药为辅，很快就能把病治好的。” “在此，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出手了。” 众人对此还是有些微辞，“什么紫背天葵，我看这个药就只合适你们家那个孩子吧，我们大家伙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医生站了出来。 “大家伙儿稍安勿燥，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紫背天葵还真的是对你们这些人病很对症的。” 这些人还是不满意的嚷嚷起来。 “万一药采不到呢？或者，就只采到一株，根本无法惠及到大家伙儿呢？” 王大川不悦的道：“你们还在惦记我大钱哥的药，那药也就只是三天的量而已，只合适一个人的救治。” “给你们也分不了几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颗药下肚，就能药到病除了吧！”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药不够，那就抽签决定，反正一定公正公平，尽力照顾到每一个人。” “如果你们还是不满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事，这找药之事，就此作吧！” …… 众人这下是真的被威胁到了，赶紧给王大川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多多上心，多找些药来。 而且，他们也不会白白让王大川辛苦一场，愿意每家每户凑一块钱，作为酬谢他找药的报酬。 王大川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些什么，他不要钱，纯粹就是助人为乐，转身就朝着王官村行去。 按照那个白头发老头的说法，那个药离着王官村的山头不远，他想先回家安置一趟。 这一天天的都在外面游晃，他想老娘，想文英了。 此刻就只想回家，再吃上一顿饱饱的饭。 结果，人才刚回到村子里面，就看到很多小孩子撒丫子狂奔，一路大吼大叫的嚷嚷起来。 “猎神王大川回来啦！快来人啊！” 他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想跟着他一起上山狩猎。 但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合适的。 虽然年轻的身体，不怕死的胆量……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他可不想带一堆拖油瓶去。 中午来医院找他的七八个人，就全都是40来岁的大叔。 他们自以为自己还有一把年纪，还能上山狩猎，这可真是……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顾了。 在这些孩子的大肆宣传之下，很快，王大川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围住了。 “川哥儿！昨儿个带回来的肉香得全村人睡不着觉，我爹说他年轻时候在林场打猎，比那几个年轻人还厉害！” “大川啊，”瘸腿的李伯拄着拐杖挤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求，“我家老二壮得像头牛，您带他去练练准成！” 人群里突然传来争执声，两个年轻小伙为谁更适合跟队推搡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大川跃上石碾，举起双手示意安静。 正午的西北风，把他身上的狗皮袄子吹得扑簌簌作响。 “乡亲们，狩猎不是过家家！过付出，张婶家小子摔断腿的事，大家都忘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脸上停留片刻，这才道：“不瞒你们说，这次进山，我准备找紫背天葵，得钻荆棘、攀悬崖，没两把刷子的去了就是累赘！”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川放缓语气：“你们要想参与进来，除非先参加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男女老少，我都乐意带着。” 然后对那些一直跟着他训练的队员道：“所人有现在集合，我会抽出二十个人，随我一起进山。” 这些人本就在现场，很快就整整齐齐的，站如一颗松地等着他来挑选。 那些女人，原以为会落选，没有想到，王大川点了15个男人后，把剩下的五个名额给了她们。 “你们五个，需要向我保证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隐瞒后出事的，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上山，还请珍惜你们的机会。” 第74章 意外有人来助拳 话音刚落，被选中的五个女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其中扎着红头巾的女人往前跨出半步，脆生生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都好着呢，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人缝里挤出来，皱纹里嵌着山风雕琢的沟壑。 “大川，你要找的紫背天葵，我倒是听说过。” 老人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展开后露出几片干枯的深紫色叶片。 “去年霜降前，我在鹰嘴崖采过这药，我们都叫它千年老鼠屎，只是那里崖壁上全是碗口粗的野藤，底下就是百丈深渊呐！” 王大川接过叶片反复端详，记忆里浮现出白头发老头描述的场景。 没有想到，家门口的鹰嘴崖就有这药，他急忙追问起来。 “二大爷，你老快说说看，这鹰嘴崖上的药可多，我这要救好多人，只一颗两颗的，有些不顶事儿啊。” “多，那个地方这种药还是挺多的，放眼望去，秋天的时候还挺扎眼的，现在是冬天，被雪覆盖的话，却是有些难以认出来。” “你若是能打到悬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站在上面的话，就能看到半山腰处，会有很多。” “咳咳……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上一次就跟着我一起上山采的药，他认得。”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才刚13岁的小少年，给安插到他们的进山队伍里面来了。 偏偏王大川还真的无法拒绝，人命关天，还是早一点找到，比较好。 忽然，人群外传来急促的吆喝声，却是有四五个人朝着这里赶了过来。 为首的老人，长得挺斯文的，上行很客气地询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川？” 他身后的一个人插了嘴进来：“这位是镇上的王科长，听说你要采紫背天葵，愿出二十块包圆了！” 二十块……在村子里面，已经是令人不可高攀的价格了。 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大川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老头。 “抱歉，这药我是给别人寻的，不卖！” 老头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情可要想清楚后果了，可千万不要自毁前程，我可是知道，你有个媳妇，还想参加高考……” 王大川沉默起来。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权欺人。 文英要参加高考，这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王官村的人知道。 但没有想到，镇上的人来之前，竟然将他的家底子都调查清楚了，这让他有种如芒在背遥感觉。 如果这人发下话来，还真的有可能阻碍到文英的前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文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大川，别管他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人就当狗在叫呗。” 王大川看着她一个人下山，急忙上前一步。 “你咋一个人下来了？多危险呐！” 文英宽慰的道：“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我带着小白呢，放心吧！” 她本来是想要下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回信的。 这都多少天了，过年的时候寄的信，如果时间正常的话，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应该有回信了才是。 她真的太想家人了，无时地刻不想见到他们的消息。 可惜，王大川这几日忙得死要，几站是脚不沾地的。 她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就只能自己冒然下山了。 没有想到，会在村子里面，听到这个无耻的老头，威胁王大川的话。 说实话，高考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大不了，她就不考呗。 这些人想拿她做筏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文英的话，自然是伤到了那个老头，当即冷笑连连。 “呵……敢如此对我大敬的人，还真的没有找出来几个。”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 …… “王科长好大的官威！”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很精致的女人，快步走来，鬓边的珍珠发卡随着步伐轻晃。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王大川眯起了眼，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大年三十的集市上，这个女人的钱包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他正好看到，就帮忙抓了一下贼，倒也因此结下了一份善缘。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听说您要抢别人的救命药？这事儿要是报到县里，您说会怎么样？”她特意将“救命药”三个字咬得极重，还掏出个红皮笔记本晃了晃。 王科长脸色骤变，他似乎知道这个红皮笔记本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冷哼一声，他甩了甩衣袖：“抢什么药，你听错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随即带着小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王大川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同志帮忙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女人笑意盈盈的背着双手，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道：“你认识周凯是吧？是他叫我来的，说你可能会有麻烦。” 接着狡黠一笑：“你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这一次找药，把我也带上，主要是没在冬天上山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放心，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周凯这人的情报组织还真的挺厉害，能在暗中关照自己，真的是有心了。 不过是跟着跑一趟而已，王大川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把文英给拦了下来。 “文知青，我知道你很急，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邮局了，很遗憾的是，没有你的信，所以，你用不着再跑一趟。” “现在，我顺道可以送你回去，等到明天，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送你去镇上，你觉得如何？” 文英没有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王大川就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方一直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尖上，她真的不该如此急迫的单独行动，于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第75章 去鹰嘴涯 因为雪路难行，鹰嘴崖离着半山腰的小木屋，大概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采上药，再一个来回，那就是一天的时间都耽误了。 二十个人回到家中，带上能吃的干粮。 王大川送文英回来，也顺道要取两份干粮。 一份给刘爱英，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女人。 一份则给自己。 还好，他家里面吃的一直都不少，眼下还在过年期间，平时准备了很多炸货，都是荤肉弄的，用一个竹篮子装了两斤，甩手就丢到背篓里。 那大表哥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王大川总感觉娘三待在这里，没有什么保障，于是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哥，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件事儿，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山。” 大表哥有些失落，但他本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于是洒脱的笑了笑：“去吧，哥以后机会多，我省得呢！” 他只是担心家里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有吃的？ 就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弄上一点猎物带回家而已。 但眼下是去采药，事情很急，非是儿戏，他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大川安抚住家人，然后就领着二十多号人，急急的往山上奔去。 一路上走过的地主，是能看到王大川设下的陷阱的。 有的已经捕捉到猎物了，但因为王大川没有来得及取，所以早已经冻得梆梆硬。 还好天冷，就算再晚几天来也不碍事，只要臭不了那就是餐桌上最美的食物。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眼里也有渴望的神色，大概是想私底下也占一个猎场，学着王大川设下陷阱，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己辛苦打猎，就能顿顿有肉吃呢？ 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就差写到脸上了，王大川哪里有看不明白的。 “大家伙儿平时也学了那么多设套的本事，如果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弄到猎物是最好的。” “但需要记住一点，我们这一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失手一次，遇上凶猛的野兽，其结果很有可能是你们承受不起的，心里面一定要对大自然，充满敬畏，珍爱自己的生命！” 大家伙原本还热血沸腾的，刹那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突然间想起来，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上山过。 其中有四个倒霉鬼命丧黄泉，尸体都拼不完全。 还有残废的两个，至今一个杵着拐杖，另外一个瘫在家中。 他们都是村子里面曾经很能干的年轻人，仗着人高马大，就独自上山狩猎。 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一个个嘴里淌油，家人养得白胖胖的，羡煞旁人。 正当村子里面的汉子们忍不住诱惑，想要学他们的时候，噩耗接二接三的传来。 至今，村子里的老人还流传着一句劝诫年轻人的话：“摸兽窝，掏兽崽，老槐树底藏山神，专抓猎人做替身！” 可以说，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人想要上山做这一行。 那都是用命搏来的兽肉，吃了这一顿，很有可能就没有下一顿了。 王大川给了村民一个承诺，只要签了字的人，都可以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但前提条件是，得听从他的命令，得跟着他学打猎技巧。 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十个村民就是因为他的承诺，这才聚集到一起的。 刘爱英和那五个被选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话聊，而是一直跟在王大川的身后不远处吊着。 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朝着对方询问了几句。 王大川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习惯了农活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没得说。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也不见有人叫苦。 倒是这个刘爱英，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有想到，耐性如此了得。 在众人停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王大川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没有瞎打听，只是让大家伙儿把背来的草，替换一下鞋子里的。 然后再检查一下鞋子外面裹着的草鞋坏没坏。 如果坏了，也得赶紧换。 他们很多人的鞋子，还是烂布棉鞋，根本不经冰雪浸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浸湿。 这个时候，保暖极其重要，这廉价的草鞋和稻草，就是他们最好的防护。 草鞋是马翠兰闲暇时编织的，只有二十双，所以，这才是王大川只能带二十人的缘故，刘爱英是后加入的，加上穿的是黑色的皮鞋，比在场的人好太多了，自然没有她的份儿。 相信，等这一躺回村后，大家伙儿都会意识到这个鞋子有多重要，平时会多备着一点。 至于刘爱英，她穿的虽然是皮鞋，还有厚厚的绵布袜子。 但其实才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后悔了，鞋子底里脚趾头早已经冻得麻木了，甚至有些肿胀的感觉。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她愣是没有吭一声，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不停的搓揉着脚趾头，让其恢复气血。 王大川看了一眼后，把自己的草鞋子脱下来，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上，多少有些用。” “啊这……你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没事儿，我随便对付一下就好。” 说完，王大川把自己随身背的稻草，弄了一些出来，把自己的高帮翻毛皮鞋给包裹住。 这双鞋子，花了他18块钱，可以说是贼贵。 但他天天都在雪地里面行走，一双好的鞋子，能让人少受很多的罪。 他挣到的钱，几乎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面，给家里的人买御寒的狗皮大衣，翻毛皮鞋，还有自已弄的狐儿狸毛手套。 可以说，他身上的装备是最好的，并不需要保暖，只是穿上草鞋能防滑而已。 眼下给了刘爱英草鞋子，就只能扯了一些稻草，用绳子捆扎在鞋底子上。 这山中道路湿滑，一不小心，有的时候就会滑飞出去，不得不防。 然而，就在众人整装完毕，准备继续前进时，树林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王大川如临大敌，急忙提枪上膛，朝着众人嘱咐一句。 “有点不对劲，大家伙儿注意一下……”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刘爱英的后背处。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抬起枪。 砰~ 第76章 采药的危险 刘爱英差点被这一枪吓毁了。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的，事后摸了一下，那里有轻微的擦痕。 还好不是太严重，只轻微的破了一点皮，有些红肿起来。 但比起小命来，这都不叫事了。 此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猴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淌在血泊之中。 王大川那一枪打得太及时了，正中其嘴巴。 但凡是晚上一点，她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野猴给攻击到。 因为在事发之时，野猴已经抓到她的后背，其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衣服，就这般挂在身后。 这距离太过凶险，近得那猴子的大嘴都已经张开了啊！ 刘爱英得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快就缓和过来，对着王大川真诚的感谢。 “王同志，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原本还想，这一次的任务，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但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她为自己上山之前的想法，感到汗颜不已。 王大川淡淡的道：“你是我的队员，保证你的小命儿是我的职责，不需言谢！” 说完，他对在场的人道：“猴子这种生物，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它们的肉不能吃，毕竟肖似人形，能理解不？”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表示不会乱动念头。 王大川点点头，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谁敢吃猴子的，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众人可是见过王大川有多猛的，等闲十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他追着打的话，不死也得残了。 于是，众人也不去管那猴尸，而是加快速度赶路要紧。 刘爱英看着对方那高大挺直的身影，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对方刚才开枪的姿势。 太专业，太标准了。 比周凯这种长期训练的兵士也不遑多让。 这确定是一个山野小民能做到的？ 王大川，就像一个宝藏男人，深深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行的几个女人经此一吓后，再也没有初时的轻松，一个个都很紧张的东张西望，神经高度紧张的样子。 把王大川都看得累极了。 不过没关系，等以后进山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等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这几个娘们吓得尖叫起来。 “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个手持着砍柴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们劈砍上去。 王大川无语的道：“我只是发现了一棵好树，你们这是……” “啊？什么树啊？呵呵……” 众女尴尬的收起刀子，在那里尴尬的傻笑起来。 王大川指着旁边的一棵比较高大粗壮的树道：“这棵树不错，合适做大梁，等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帮忙，将抬下山一趟。” 男人们闻言，拍拍胸口的道：“原来为这个，是想建房吗？这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包在咱们的身上。” 王大川道：“到时候要重新建房，需要的木头有些多哦！”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咱们几十号人呢，一人出把子力，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队长，你只管把树看准了，到时候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动手就好。” 王大川点点头：“这一路行来，倒也发现五颗比较不错的，到时候借着这冰雪出力，说不定还能省点力。” 在冰雪上拖木头，可比其他季节要轻松一些。 众人说说话的功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鹰嘴涯。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帽，还真的挺奇特的，从远处眺望，鹰嘴崖犹如一只雄鹰屹立在群山之中，俯瞰着周围的大地，气势磅礴。 等走近了再看，山峰陡峭，山谷幽深，在崖体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垂直的峭壁，高度可达数十米，十分险峻，让人望而生畏。 给王大川他们带路的小少年，叫小豆子。 这孩子偶尔会跟着其叔父上山采点药草贴补家用。 其叔父才50岁不到就杵拐杖，就是因为在山中采药，被野兽撵着摔了一跤，落下的后遗症。 如今不是王大川他们这么多人上山，是断然不敢把这般小的小侄子送来的。 小豆子领着他们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然后道：“你们现在看到那些峭壁上的白白的一圈，像个围巾一样的存在了没？” “被雪覆盖着的，就是你们要找的草药。” 王大川看了一下那个地形，是个70来度的缓坡。 周围有突出的山石借力。 这不是第一次在这般危险的地形下采药。 倒也有心理准备。 很多好的草药，如果不是生长的地方比较难行，根本就等不到他们来采摘。 小豆子又继续道：“现在是冬天还比较好采，那个地方有个蛇窟，一到夏天，那里面的毒蛇成群的溜出来，根本无人敢靠近半步。” 王大川挑了挑眉，这个发现还真的挺吓人。 “行了，现在把所有麻绳拿出来，女人们还要再重新加工一下。” “至于你们几个男队员，就去帮忙扯树藤，越结实越好。” 两波人分开合作，很快就忙碌起来。 王大川让众人把麻烦得新弄结实一些。 毕竟，这个麻绳的原材料，不过是一些稻草。 本就是不咋结实的，最多能承受三五十斤的重量。 如果他不想摔死的话，自然是要重新弄一下的。 女人们手巧，将三根麻绳拧成一股，很快就将其弄好了。 但还不够，等到男人们把藤条搞来，他试了一下，这个冬节的藤条比其它季节的还要结实。 主要是水分含量会减少，使藤条纤维的韧性和强度相对增加，就像干燥的绳子，比潮湿的绳子更结实，不易被拉断。 这些藤条被王大川利用起来，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敢把自己的小命儿，交代给这些不太靠谱的人。 主要是没有同生共死过，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每下一步，都要踩实了，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继续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半山腰处，很快就见到所谓的蛇窟。 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有没有蛇。 但他知道有的蛇是能拿去当药材卖的。 如果不是急着采药，还真的想把这个地方一网打尽了。 但没有想到，看似没有问题的蛇窟里，也会有伴生的危险存在。 第77章 遇上豺狗 王大川的手，才刚摸到洞口附近的药草叶子时，就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蜱虫，悄无声息的爬上他的手背。 那个头比起寻常的要大一些，几乎是见血就要吸。 这种地方零下至少有五到八度，这种虫子竟然还能活着，其生命力之顽强，令人咋舌，一度怀疑造物主是不是搞错了。 王大川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就将其送进蛇窟里。 要咬的话，就咬这些毒蛇吧，啧啧…… 经此一事后，他倒也放聪明了一些，不再直接用手接触，将手套给戴了起来。 采摘下来的药草，直接放到身上的蛇皮口袋里。 一只手牢牢地攀在岩石壁上，一只手干活，还要注意脚底下不要踩空，这对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很大。 想着需要的人多，这里的药草也多，他不免有些贪心的，想要把所有的采药都搜到囊中。 他在这里忙碌着的时候，山崖边上负责系绳的人也挺紧张的。 下去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难的是后半程，需要用大力的时候。 20个人，也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用上。 男人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拉绳，一组负责换力，多余的五个女队员，刘爱英和小豆子，则负责警戒，以免野兽闻着味儿赶过来。 这人地方，小豆子来过三次，他对此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刘姐姐，几位娘，你们真不要担心啦，我那叔父说了，这个地方毒虫比较多，山里的野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 刘爱英笑了笑：“那说的是夏天吧，现在是冬天，情况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冬天也来过好几次，真的没有遇上过野兽唉。” “原本，我叔父还带着我，想要打猎来着，结果跑了个空，到两个还惦记着呢。” ……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野兽会过来，也就夏天的时候，时常能见到毒蛇和毒虫出没。 他那个叔父是最近几年才跟山的采药人，每年夏天都会特意来这里抓这些毒虫来换钱。 别看小豆子才12岁，但已经跟着干了两年了，每次跑这一条线的时候，会选择从乱石滩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条隐形的路，是叔父从上一个采药人那里继承到的，比较安全。 当然了，这条路是他们一家的收入来源，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来之前，叔父就已经叮嘱过他，走的另外一条路。 路上虽然会遇上危险，但人那么多，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如叔父所预料，半路上，刘爱英就遭遇了猴子的攻击。 但现在他们在安全的鹰嘴涯，真的不用担心会出事儿。 他放心的走来走去，甚至还玩心很重的，在每棵树上寻找着。 看到挂满了冰棱的，直接就拿着棍子，去敲落。 刘爱英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孩子说得再如何保证，出于一种本能，她还是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变化。 那五个女队员则一会儿看看山涯边的情况，一会儿活动一下冰冷的身子。 都挺放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一次来是游玩，而非带着任务的。 一个小时过后，王大川已经采药采到了尾声时，刘爱英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的灌木从一闪而过。 其速度之快，一度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她有些紧张的叫嚷起来：“各自戒备，有情况！” 女人们对她并不是很熟，而且也看不上她这种城里人的作派，所以当时还大惊小怪的回怼起来。 “戒备啥啊，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嘛，瞧你这动静，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吧，我去看看咱队长啥时候回来，这家伙，吊在那里吹了那么久的山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间，就朝着山涯走去，其余的五个人还在那里原地跺脚，她们的脚已经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暖和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刘爱英把王大川的猎枪捡起来，然后朝着一个灌木丛开了一枪。 这石破天惊的一举，吓得那些拉绳子的男队员差点脚软，忍不住咒骂起来。 “娘嘞，谁在这里乱开枪？找屎啊！” “害得老子差点拔腿就跑，啊呸！” …… 然而，下一刻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 “哇槽！那是什么……” “我的天呐，这么多？” “它们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啊！”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群豺狗，正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奔来。 刘爱英的那一英，只是射杀了其中的一只而已，此时目测有二三十只，群体威压有些吓人。 小豆子吓得小脸儿都白了。 当时就原地尖叫起来。 少年高亢有力的声音穿透云霄，山涯上还在采药的王大川，却是稳如老狗的挂在崖壁上，并没有慌张。 不管上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得想办法自救，顺路有机会才救别人。 于是，他放弃了剩下的一堆草药，选择往上攀沿。 上面的人大概是真的慌乱了，他看到有两根绳头掉落下来，显然是拉绳的人，已经放弃他逃跑了。 狩猎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很显然，这二人已经在王大川的心里，被淘汰了。 很快，上面的人也察觉到了王大川的动静，开始往上努力拉扯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个女人和十个男人，正神情紧张的和这些豺狗对峙起来。 每当这些豺狗想要再进一步时，刘爱英就会开枪把跑在最前面的给打死。 剩下的被这枪声所震撼，再加上同伴的血很吓人，自然是会后退一点距离。 但这样也僵持不了多久。 王大川只留了几颗子弹而且，其余的都揣在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了，这些豺狗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镇住，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死得有多惨。 刘爱英心里急啊，但她除了开枪，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里面最狼狈的，就属小豆子，毕竟是个孩子，整个人呆得像根木头，只在那里不停的打着摆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身下的白雪，早已经被栲其染得发黄…… 第78章 默契的配合 王大川一边往上拼命的爬，一边默默地计数着听到的枪声。 其实，他也只到了野兽死亡时的惨叫声。 这意味着，对方每射杀一个，就打中了一个，这样的枪法，可不像是他带出来的这些村民。 他们这些摸过枪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没有经过啥训练，是很难打到目标靶子的。 就在刘爱英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时，王大川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崖，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得等10分钟后，才能爬上去。 速度有些慢，但没有办法，他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绳索都被人给放开了。 也就是说，负责拉绳的人，全都放弃了他。 还好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靠这些人，双手始终牢牢地扒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上。 不然的话，他现在怕是早已经摔成一坨烂肉！ 此时离着崖上已经很近了，近得他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各种搏斗声，人吼狗叫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惨烈。 深吸一口气，正欲打算继续往上爬时，却突然听得上面的人大声的喊叫起来。 “小豆子……” 这孩子…… 王大川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天而降。 有人坠崖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只手，还有一只脚。 手扯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脚也使了点劲儿，稍微一用力，勾在其腰间，齐齐发力之下，把这人给拽到石壁处。 没有想到，是小豆子这个孩子掉了下来。 还好，他长得骨瘦如柴的，也就五六十斤重，对于王大川而言，没有什么负担。 换成一个成年男子，王大川想把对方捞都捞不回来，甚至还会被对方连带着跌落山崖。 孩子早已经吓得不行了，这番经历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王大川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快抓住绳子，我带你上去。” 王大川的身上，有很多根绳子，此时成了救助这个孩子最有利的东西。 二人一通胡缠，用那些绳子捆绑到了一起。 王大川爬得有些艰难，但这个时候，已经离着山崖边不远了，他摸出腰间的子弹袋子，大声的向上吆喝起来。 “上面的人，快来人接着……” 轮圆了胳膊，成功的把袋子甩了上去。 这个行为是有效的，因为他听声辩位后，那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甩到刘爱英的附近。 此时，她像个战士一般，正手执枪托子，和这群豺狗进距离地交锋着。 王大川的子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趁着一个男队员跑到自己跟着作战的时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装进了枪里面。 随着砰的一声咋响，一只豺狗当即倒下。 这一番变故，再一次将豺狗给吓退。 而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喘息之机。 但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王大川竟然凭借一已之力，自己从悬崖中间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竟然还带着小豆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孩子不幸失足掉落，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川顾不上休息，将小豆子扔到一旁安全的地带后，除掉身上的绳子，就直接跑去参加战斗。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刘爱英正挺直了身板，准备开第二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时刻。 眼里不由得一热，直接对刘爱英道：“刘同志，你掩护我，我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刘爱英精神一振，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命令。 王大川往哪里冲，他身边的一些狗，只要对他有威胁的，能清除的，她都一枪给崩了，极大地保证了王大川的安全。 在二人的极默契配合下，男队员们发现，他们没法杀死的豺狗，一度被王大川逼得快要疯魔。 王大川一出手，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其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挨着他的豺狗，都有各种离奇的死法。 有的被嘎脖子，有的被捅肚子，有的直接一脚踢飞再划拉一刀…… 这强悍的战斗力，只持续了短短的十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而现场留下了二三十只豺狗的尸体。 全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那股子干脆利落的杀伐之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拥有的。 刘爱英看向王大川的时候，眼神灼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慕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像是没有了骨头的烂肉，无力地躺在地上。 太吓人了。 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在王大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那个时候，心里面想的都是后悔。 如果上天再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们说啥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女人们有男人护着，也就是受点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但男人们不一样，他们是和豺狗正面硬刚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伤痕。 王大川看着他们一个个瘫在地上的死人样，赶紧上前对他们道：“有伤的赶紧出列，不想死的话，赶紧处理伤势。” 众人被他吓到了，很快就站出来三个人。 一个是手掌被咬到了，上面有一小块皮被撕破了，血流了一掌。 看着还有些吓人。 还有一个是咬到了小腿。 裤子都被撕成条了，上面有一点牙印子，破了皮的，因为穿的棉衣还算厚，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最惨的一个，是被咬到了屁股。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被豺狗撵上来张嘴就咬了一大口，现在那里被撕烂了一坨肉，是最严重的一个。 三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存在轻重缓急。 野外的狗，万一携带了狂犬病毒，只要有伤，都很有可能会感染。 王大川的身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百宝箱似的，很快就取出来一些酒精，还有棉球等，给这三人擦拭消毒。 这玩意儿有多痛，王大川是清楚的，能让人痛得嗷嗷惨叫。 但实在是太遗憾了，眼下这年月，乡下的卫生院里，还没有比较温和的碘伏出现。 这酒精还是能买到的，凑合着用吧。 三个人的伤口里的血，被他反复挤压，冲洗，后面又弄了消炎药涂抹，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刘爱英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大川那包扎手法，陷入沉思。 她有学过外伤紧急处理，但是……和王大川的这个比起来，她发现，自己从前学的有些不够专业。 王大川，他是怎么做到，比她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还要优秀的？ 这世间，真的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还通到部队里面去了…… 第79章 打个赌如何 这一番虽然很凶险，还好最终结果还不错，至少没有死人。 特别是小豆子。 这孩子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崖去，运气就是这般好，被王大川给强行解救了回来。 他也真是懂事，见到大事稳定后，扑通一下就给王大川跪下了。 “大川哥，谢谢你救了我，小豆子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不皱一下眉头。” 砰砰砰就磕了几个头，人虽小，还挺有几分义气。 就是被吓得不轻，腿还是软着呢，这话说出来，没几分信度。 可好在年纪小，可塑性很强，等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也难说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大川挺喜欢他的，将他扶了起来。 “行啦，以后别给我拖后腿，就算是你报答我啦！” 说完这些后，他让大家伙儿把这些豺狗数量清点一下。 总共是32只，他们这里才23个人，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分担两只，到时候，可以单独多分得一只狗腿。 在场的人都没有意见，兴高采烈的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的收获，数量上并不比之前的野猪小，但每个人能分到的肉，还是有限。 豺狗的重量和野猪没法比。 但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比空手而归好太多了。 忙完了这些，众人也早已经饿得要死。 王大川特意去寻了一些枯枝来，专门找那种岩石缝下的地方，遇上干柴的机率比较多。 最后忙碌了半个小时，也才只是捡到四五根枯枝，勉强能干粮弄热。 和别人不一样，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专门用来烧水喝的。 出门在外，总不能吃雪止渴吧，伤身体得很。 众人沾了他的光，每个人都吃到了王大川带来的午饭。 热气腾腾的酥肉，还喝到了热水。 再配上他们自己弄的干炒面，这一顿糊乱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再清点一下采摘回来的草药，足足有二三十斤。 其实还有一些没采下来，全部弄完的话，50斤是有的。 王大川不光背了药，还把豺狗给背上了。 轮到刘爱英的时候，看着对方那蓝色咔叽布面料做的衣服，这豺狗身上还有血迹，想来她一定会嫌弃才对。 但让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把这个豺狗给背了起来。 能吃苦，还会打枪。 可以说，这一次王大川能带着这些人平安的度过，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的能力，怕是不比那个周凯差。 一个这般年轻的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挺令人敬佩的。 一路上，王大川对那三个受伤的人，倒也照顾了一下，咬了屁股的就没背猎物了，帮忙大家伙儿拿点砍柴刀，拎点重物的就好。 这家伙走路不得劲儿，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就会扯到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屁股上的裤子，渗出了红血丝。 大家伙儿都给他捏了一把冷汗，后面王大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一个汉子把他的豺狗分给别人。 由他来背着这个人走。 但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愣是不想拖后腿，坚持自己走路。 后面王大川只能吓唬他，如果不让人背，伤口会烂得快，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一概不负责。 而且，他的队伍里也不需要这种不听命令行事的人。 于是，这人只能一脸委屈的爬上那汉子的背部。 还好，这家伙营养不良，瘦得像个皮猴，也就比那豺狗重不了多少，这汉子一口气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儿的。 等众人艰难的回到之前打死野猴的地方时，意外的看到有几只狐狸，还有狼灌，正在那里抢食起来。 双方你赶我，我吓你，在那里斗了半日，猴子的尸体也只是破了个皮而已，都没有占到便宜。 王大川走在最前面，隔着一个山头，就看到这一幕。 来都来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于是，他把背篓放下，让大家伙儿原地休息，然后冲着刘爱英挑衅起来。 “刘同志，要不要和我玩一把狩猎的比赛？” 刘爱英正槌打着肩膀，活动一下筋骨，听到这个邀请，瞬间来了兴致。 “好啊，有何不可！” 王大川把枪和子弹直接丢了过去，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我用这个和你比，看看谁打死的猎物最多，你看如何？” 刘爱英挑了挑眉：“你可真敢玩，就不怕输得很难看？？” “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玩的。” “我的赌注很简单，输了的人就答应对方的一个请求，你觉得如何？” 刘爱英无所谓的道：“行啊，你都不怕，我怕个鬼。” 正好，她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还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此番比赛，倒也给了她一个特好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如果拿着枪都会输给一个拿弓箭的，那她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是，二人很愉快的达成协议，让在场的那些队员看得一脸蒙。 不过，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远程武器，这种事情也凑不上热闹，只能在那里当个观众了。 王大川和刘爱英，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雪林里。 为了消灭踩雪的声音，惊动到那些野兽，对于行走也是有讲究的。 轻抬脚，缓落地，擦雪而行…… 各自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开始瞄准。 当王大川作了一个开始的手式后，二人手中的武器同时发作。 一时间，林子里面鸡飞狗跳，鬼吼拿叫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那些个观战的队员，只看到他们二人身形快速变换，然后步步逼近那些野兽。 等到枪声响起时，就倒下了好几只野兽。 当其余幸存的还想逃跑时，这二人飞快的冲出去，各自逮着目标就疯狂的射击。 女队员们有些激动的道：“你们猜猜，是咱队长赢了，还是那女同志赢了？” 男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一说是刘受英赢了，枪法这般厉害的女人，王大川可比不了。 另外一派，则觉得王大川赢面很高，毕竟赌注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敢这么做，就说明已经胜券在握。 只有小豆子嘿嘿一笑：“依我看，是我们在场的人赢了才对，他们不管谁赢，我们都有肉吃啊！”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第80章 弓箭最后赢了 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人意料。 刘爱英只打到两只。 总共就只来得及开两枪。 这些畜生跑得贼拉快，撵都撵不上，一晃眼就已经钻进灌木丛里，影儿都看不到一个。 倒是王大川，收获是真不小。 用一根棍子挑着回来的。 虽然是用箭射击的，但他一次可以射好几箭，射上两次后，就干死了五只。 其中有一只负伤逃跑了，当时身上还插着一只箭呢，竟然跑得快要出幻影了。 此时愿赌服输，王大川也不着急让对方兑现赌注，等平安回村后再说。 刘爱英此时真的是郁闷死了，一直气鼓鼓的不说话。 几个队员看到她吃了鳖，也不敢和她说笑，只是小心谨慎的接过她的猎物，道一声辛苦了。 众人算了一下，这七只猎物虽然都不大，但狐狸皮毛不错，用来换钱，还是自己作出帽子，都是特别美的事情。 因为收获多，各个都有奔头。 下山的时候，走得就未免快了一些。 竟然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半山腰。 王大川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割完毕，让他们自行下山离去，这一次的进山之旅就到此结束。 刘爱英则留下来，看着分给她的一只豺狗和一只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能用这些野兽，换回那个赌注不？” 她下意识的觉得，王大川问的东西，是她不想回答的。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能推就推了吧！ 但显然，王大川并不想要这些。 这让她气馁不已，想了想，破罐子破摔的道：“哼！愿赌服输，你问吧！姑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人，谁叫我技不如人。” 大表哥和王小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待在王大川的身旁，并不打扰他们的互动。 倒是文英，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处随意，王大川的眉眼之间，竟然还有隐藏的喜悦之色，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起来。 “咳咳……”王大川收敛起正形，很是严肃认真的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来了？” 他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受到任何人打扰！ 王大川的话，不光是刘爱英大吃一惊，就连在场的人，特别是文英感觉到震惊不已。 还以为，他们之间共同出行后，会有什么。 结果，他竟然让对方别再来了，这可真是…… 刘爱英撇了撇嘴，如实的回答：“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啊，就像周队长一样的，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自己是没有办法作主的，这这有些为难人了，知道不？” “你要不……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要这么为难人的。” …… “唉……明白了，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刘同志，你请回吧！” 刘爱英欲言又止，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唉。 想了想，她又道：“我也需要一些你的药草，咳咳……可以在解决完那些病人的需求后，赠予一些给我吗？” “那个……我可以用这些野兽肉换！” 王大川想也不想的抓了一大把，放到一个竹篮子里。 “不用换，这个药我可以作主送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 刘爱英决绝的摇头：“不行，不能和病人抢，我这人做事有原则的。” “你……” 这人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发药吧，一直黏呼着，想干什么？ 管他了，他就是一个穷山沟里的山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暂时先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于是，在家休息了一下，把大表哥安抚了一下，让他收拾那个豺狗和狐狸。 然后对文英道：“咳咳……文知青，你要不要随我一起下山啊！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出门走走玩玩呗！” 如果路上就他和刘爱英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但是自己媳妇也在，那可就不一样了。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啊，赶紧回屋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了起来。 她的包包是个军绿色的单肩包，里面就装着一个小本本，一支笔，一个小镜子，一盒雪花膏，以及一些零钱等。 三人此时轻松上阵，就只王大川背着二三十斤的药，倒也走得挺快。 一路上，王大川都在和文英说话，主要是询问她书看到哪里了，可有什么难处等。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提出来，他可以想办法给她找人解决。 然后文英的语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那个数学和外语了，让她有些头痛。 这也是很多知青在参加考试的时候，最难过的一关。 虽然外语考试，分数不计入总分，但是也不好交个白卷吧。 王大川就让她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用小本子把题写下来。 这些东西，王大川也是会一些的，好歹是军校读出来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老农民的儿子，一直以文盲示人，不太好展现太多，这才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到文英。 这个话题，刘爱英也挺有兴趣的，也揍了脑袋过来看热闹。 是一个求圆柱形体积的题目。 已知的条件也就几个，看着那个图形，刘爱英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咋能求得出来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啧啧……怪不得很多参加的人，一出考场就哭了。是我看到了也得哭！” 王大川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来了答案。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让文英把想不通的题都和他说，他拿着去问人。 这可省了文英不少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 等回到镇上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让人意外的是，医院的大门口，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在。 这些人看到王大川一出现，原本也没有主意。 他们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们免费采药。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啊，只出门半个小时，人就已经冻得像个木头一样。 然而，当王大川领着那老医生，真的将一堆药摆出来时，他们还是激动得嗷嗷大叫起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替我的孩子谢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还请一定要留下你的名字，等我们病好了，定然要去你家中拜谢！” …… 第81章 求药的人有些横 王大川凭借千里采药的义气，倒也积攒了很好的口碑。 很多人都很佩服他，千恩万谢的离去。 文英跟在他的身边，倒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只是每每看到刘爱英这个的人时候，那种喜悦又减半了。 因为王大川把其中的一部分功劳，推到了刘爱英的身上，夸她是巾帼英雄，是再世花木兰。 刘爱英的壮举，云英也只是在路上时候，模糊地听说一些。 此时听到王大川详细的和这些病人家属介绍对方的功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如果……她也能干一些，能跟着一起上山，会不会…… 面不是像个书呆子一般，只会坐在桌案前看书。 第一次，她有些对自己的选择，抱持了怀疑。 倒是刘爱英，被王大川夸成了一朵花，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咳咳……你是带队的队长，不应该这般把功劳往外推，我又不争这些。” “不不不，有一说一，这一次，没有你的话，还指不定死多少人。我王大川向村民发过誓，把人带上山，就一定会平安的带他们下山。” “所以，这所有的功劳都应该是你的才对，你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有王大川强势的这般做，众人都只知道这一次采药的人叫刘爱英，至于他的名字，他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提。 这种功劳的大帽子，还是给这种能扛事的人吧，不然的话，抢药的人来了，他可招架不住。 这不，随着这个药采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之前来抢药的所谓王科长就出现了。 但对方在看到刘爱英在场后，变得很是谦虚谨慎，一味的讨好起来。 “这位女同志，不知这个药……能否匀一些给我？” “咳咳……实不相瞒，家中个有老娘，偶感风寒，因为缺医少药，病情加重，正好需要此药救命，所以……” 刘爱英冷冷的笑了笑：“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啊？你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哼！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老娘，如果情况属实，自然有药，如若敢骗人，你可想好后果了吗？” 这王科长皱眉起来。 原本看到大家伙儿都能拿到药，还以为是小事一桩，他都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了，这个女人还端着架子不饶人，顿时也有些来了气。 “咋滴？我还能拿自己老娘的安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成？” “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敬你三分，你可别在这里开起了染房，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红皮本子又如何，说不定只是这女人爱慕虚荣，拿来狐假虎威的。 他也不是被吓唬大的，这个镇上，敢和他叫板的人，还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他的腰板儿也抖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个跟班使了几个眼色。 “呵……这药人人有份，拿来吧你！” 这些人粗俗野蛮，丝毫不顾及什么，直接扒拉开周围的人就要去抢药。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直接被他们扒拉倒地。 非但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对方挡道，很是晦气。 看他们那狠样，恨不能将这背篓里的草药，全都一把抓走。 刘爱英看得心头火起。 她已经足够给这个王科长面子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不会审时度势就罢了，竟然如此恶劣。 于是，果断上前，一个手刀子过去，劈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子。 那人只感觉手腕子差一点断了，吃痛之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但其余的人三拳两脚，已经朝她身上攻击。 刘爱英对付一个汉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她现在面对的敌人，足有四五个。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她就要吃大亏，一直站在其身后，充当背景板的王大川，也只能出手了。 一个拉扯，刘爱英已经如同一个陀螺，转到了文英的怀里。 两个姑娘碰撞到一起，倒是相互扶持着，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再去看王大川，已经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也没有伤到哪里，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头，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去。 但又留了余地，没真的撇下去。 十指连心，这人举着手臂，唉哟叫唤，希望王大川能放过他的手指头。 只一根手指头，就已经废了一个男人的战斗力。 另外一个人，则直接踢到其命根子上。 一个撩裆腿，就算是战神来了也得跪。 剩下的人，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但是，那些被摔伤的老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和他们要拼命。 这么多人打两个，自然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那王科长见自己带的人全军覆没，心知自己这一次得不着好，悄无声息的转身就要跑。 王大川早就瞄上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把手中劫持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后，掏出弹弓就打到那人的脚后跟处。 一股剧痛袭来，让这人只感觉两眼冒黑，那脚钻心的痛，直接让其面目扭曲。 他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脚后跟，却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爱英的伙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一看现场打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刘爱英并没有阻拦，他们也见机得快的，并没有贸然出手。 “小刘，发生了什么事？” 刘爱英很是紧张的上前汇报起来：“禀告队长，镇上供销社后勤科的王科长，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强抢药物！他们还胡乱打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王科长，上前就是一腿踹上去。 “是你想要抢药？” 王科长摔了个狗扒屎造型，愤恨的回过头看向他们二人。 “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这个地方，老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若是乖乖的把药拿来给我赔罪，或许还能放过你们。” 第82章 不过是个菜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王科长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他笃定这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把他送进牢饭关上几天。 但那又如何，过不了几天，他还是能照样如往常一般。 心里有所倚仗，让他行事很是张狂。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川后，冒似询问的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人应该怎么处置？” “恃强凌弱者，那自然是除了他的强势，将其打落尘埃里，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千人欺，万人辱。” 啧啧……一不小心说得狠了些。 但这可比把人打一顿，再罚点小钱爽多了。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王大川竟然这般狠。 但不得不说，他本人也的确很想这么做。 那王科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你们想把我搞下来，别做那白日梦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祈祷，别让我找到机会，把你们通通都弄死。” “敢对付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呸！” …… 王科长的恨意，倾尽三江也难洗涮。 从在王官村里面的时候，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但现在看来，呵呵，他还是太过善良了。 中年男人无语的叹息一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样的，在你发飙之前，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再来行事。” “最后，送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王科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突然之间将其架了起来。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个跟班，也通通被架着了。 这些人，穿着有些像是周队长他们的野战服，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世，王大川也没有见到过。 但他听说过有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是凌驾于特种作战队的存在——701局，实力超强，里面的随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吊打一众特种兵。 他作为教官，曾经也是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继续干的。 但后面是文家父母，身体状态不好，身边离不开人。 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给推掉了，办理了复员手续。 现在想来，也是有许多的遗憾的吧。 没有想到，这些人原本曾经离着自己那么近。 这些人没有惊天大任务，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 而在这个时间段，能惊动他们的，大概就只有一个案子了吧。 但那个案子，最终官方也没有进行通报，开始和结束，都是静悄悄的。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没有人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王大川能得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还是曾经进过档案室，看到有关平饶镇三个字后，这才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由此得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化工厂仓库爆炸事情，害死了上百条人命。 和那个盗卖公粮比起来，这个要更加残忍了许多。 当时，这个案子并没有把幕后黑手给查出来，以悬案为结进行了封档处理。 至于那些当事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妥善处理，被调离了这个地方。 而真想是在二十年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当是办案的人，偶然间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看到他后，下意识的逃跑行为，让其露了行藏。 于是直接将其抓捕审查。 哪里想到，顺藤摸瓜的搞下来，这才破了这个案子。 因为上了电视特大新闻，王大川清楚的记得，那个幕后主使者的相貌。 眼下，他要如何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这个中年男人，而不给自己招来麻烦呢？ 王大川把目光放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刘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怪吓人的，咳咳……” 刘爱英闭着嘴，没有回他的话，却是那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小伙子，我们只是上面派来抓蛀虫的，感谢你帮地方消灭一颗老鼠屎。” 对方说得挺模糊的，王大川本也不是打听他们的来历，只是故作无知的道：“原来如此啊，辛苦你们了！” “那个……我多嘴问一句，这个药草，你们还要吗？” …… 那年轻人急巴巴的道：“自然是要的，我们这让小刘同志跟着你，就是为了求这个药哈，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王大川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们的能力，想要弄到药真的是太简单了。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了一把药草递了过去。 “诺，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抓一些！” “够了够了，谢谢你哈，你真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王大川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的来了一句。 “上一次我来镇上赶集，遇上一个中年人，也是给我送了一张好人卡，只是那人长得好奇怪，竟然是六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长这么多根手指的人，啧啧……” 他的感慨声，自然的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 不着痕迹的上前两步，故作轻松的道：“你所说的那个六指，不会是在大拇指那里又长了一小节手指吧？那是畸形，可以动手术切了的，不足为奇！” 王大川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那样，还真的没有啥好说道的，那个人的大拇指干干净净的。” “这第六根多出来的手指，和中指差不多长，就长在中间，齐根根的手指啊，能干活，很灵活，和常人无异的。真的很神奇哦！” 年轻人眼神灼热的追问起来：“如此奇怪的人，闻所未闻，却是不知是哪里的人，有机会的话，能见识一下就最好了。” “咳咳……容我想想，当时有人和他闲聊来者，据说是桐花寨的，人们叫他阿海。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啧啧……一时间也记不起来，听没听错，你们就当个奇事听听就好，莫当真哈。”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后，哪里还和他在这里纠缠，感谢了几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大川看着这漆黑的夜色，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为那100多条人命，就在过年的那一天，在万家鞭炮炸响的那一刻，这个爆炸声虽然很响亮，火光也冲天，还是就这么被掩盖了去。 那个罪魁祸首啊，真的该死！ 王科长的那点子事儿，和他比起来，真是个菜狗，不值一提。 第83章 遇上贼人跟踪 回到王官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大川还是不放心的，去赵钱家中探望了一下。 对于他们两口子的到来，赵钱的女人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咋又带了那么多东西来，这可实在是……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 王大川的背篓里，除了找那个老医生配的几副药，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这都是他在镇上长了好些人，花了大钱换来的。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级货，对方说啥也不收。 王大川直言如果不收下，那些药他也要收回来。 那药是给小冬调理身体用的。 这孩子除了要治肺炎外，其身体亏空得有些厉害，体质很弱，再来一场病的话，绝对扛不过去的。 这些麦乳精，罐头糕点什么的，都是拿来哄孩子吃药的，只要把身体素质搞起来，让孩子多吃饭，多锻炼，总也不会留下遗憾才是。 一直絮叨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婉拒了赵家人的留宿提议。 两口子实在是住不下，怪麻烦的，就不折腾他们一家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怪怪的。 文英胆子小，下意识的去拉王大川。 结果没有想到，王大川也正好把手伸过来，二人的手就这般碰到了一起。 文英被吓了一跳，慌乱间，想把手收回来。 王大川平时挺有分寸的人，此时却一把将其抓住。 “有人跟着，别慌，不会有事的！” 王大川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文英慌乱的心很快就镇定下来。 听到后面的沙沙沙的踩雪声，她忘了自己被那只手紧紧的拽着，然后一个闪身，却是钻进了一旁的猪圈房里。 得亏这个时候，气温比较低，这里面纵然很难闻，还不至于让人呕出来。 但躲在这里，总归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大川……” 文英正欲说些什么，王大川已经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 此时因为害怕，她并没有拒绝王大川的靠近，二人之间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呼出来的气。 外面乌漆抹黑的，文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全身的感官都放到了王大川的身上。 对方不光是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多时，就在她忍不住要把那只手拿开时，王大川突然之间动了。 猛然间把她往后一拽，人已经如一只猎豹冲了出去。 只简单的几句话后，几个黑影很快就打斗在一起，哼哼唧唧的叫声，在这夜晚有些刺耳。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身上什么也没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终于摸到猪圈的栅栏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出声，也不知道现场如何了，王大川会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的叫了一声：“大川，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嚷声：“这里有个娘们儿，快抓住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些人竟然有手电筒。 这可不是村子里面的人能买得起的。 大家伙儿穷得连盐巴都快吃不上了，如何能花钱去买这种照明的东西。 在光的作用下，那些人只一刹那间就看清了文英的脸，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 “嘿哟喂，哥几个走桃花运了啊，瞧瞧这美人儿，真特么嫩啊……” “嘶……还愣着干什么，趁现在没有人，动手啊！” …… 这些外人垂涎她的美貌，早已经将王大川这个人给忘到了脑后，就想趁着人多，先把美人搞到手。 此时的王大川正潜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些混账畜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 刚才的一番混战，他只打倒了三个人，但有更多人的拳脚打到他的身上，他低估了来人的数量，吃了一点小亏。 于是明哲保身的躲避到一旁，暂避锋芒。 文英吓得要死，只一个劲的叫着王大川。 此时，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护着她的话，那非王大川不可。 王大川在这些人就要冲进猪圈的一刹那，人也终于动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出手了。 来人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凝结成一缕缕的，衣服也是扣子对不齐的…… 大冬天的连个裹脚布都没有，就这般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就冲了进来。 “大川哥哥，我~我来帮你啦~~~” “啊啊啊……我打死你们~让你们欺负我大川哥哥~~~” …… 这人，竟然是二傻。 一个喜欢流连在猪圈里的傻子。 世人都觉得傻子二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傻子的心里却是知道谁好谁孬。 王大川过去再如何穷，家里有点吃的，都不会忘了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半个馍分出去。 有的时候，就是半碗稀饭。 …… 他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二傻过得这般造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眼下，王大川重生了，但照顾二傻这件事情并没有停下。 甚至，比过去要好太多了，时不时的也会稍上点肉，给他们婆孙两个改善生活。 所以，当听到文英喊大川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过来。 “我咬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大川哥哥~~~” 二傻是真的再拼命，逮住其中一个人就拼命的咬。 那人痛得嗷嗷惨叫，提着一根棍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敲上去。 王大川在手电的映照下，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的。 “二傻，快闪开……” 二傻是一根筋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内想把敌人通通咬死。 王大川此时也顾不得这些恶人手中的武器，会不会敲打在自己的身上，只能顶着夺力的冲上去，一把扯开二傻，再将那个被咬的人一脚踹开。 二傻成功的摆脱了危险，他本人的后背则挨了几棍子。 得亏他会保护要害，没让人打中后脑勺，不然就会变成三傻。 第84章 将人送去吃牢饭 顶着一身的伤，最终还是把这些人全都干趴下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远。 这个猪圈可不是什么废弃偏远的地方，主人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已经爬了起来。 只是感觉闹得有些大，不敢轻易出来，只在那里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外面干什么呢？” 得亏那猪圈里面的猪，早在过年之前，就已经宰杀了。 这是大队里面唯一的一只猪，其余的猪还没有养到年关，陆陆续续的就死掉了。 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来偷猪。 只是外面打得那么凶，万一出了人命，总归和他们家会有些干系，这才有此一问。 王大川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即回了一句：“叔，咱们村遭贼进来了，被我拿下了，你快些帮忙叫人！” “嘶……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户人家急忙拉开院门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十来个倒在地上哀嚎惨叫的人。 全都是见了血的，被王大川给打的。 如果不是对力量有所克制，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一招弄死了。 这户人家二话不说，拿着自己家的一个铁皮盆了，就开始咣咣咣的敲起来。 “快来人啦！抓贼啦……” 这大嗓门儿一出，整个村子的人都瞬间沸腾了。 人们点燃油灯，打起了火把，拎着家里的刀子，锺子等，风风火火的就跑到猪圈这里来。 “大川，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贼人是什么来头？” “我的天……你这身上鼻青脸肿的，都是这些苟日的打的？” …… 王大川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只不过，把这些人对文英所做的猥琐事给省略了去。 不然，这名声会有些不太好听。 “可恶啊，竟然还敢拿着棍子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我们王官村没有人了吗？” “让你们来闹事，看我们打不死你们！” …… 村子里面的人对待这种人，向来不会姑息。 群情激愤之下，还真的有可能把这些人给杀了。 王大川将这些人给拦了下来：“把人先抓起来，仔细审问清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将其直接捆绑起来，拖死狗一般的拖到晒谷场里。 这里有几个木桩子，原本是用来堆草垛子的。 现在这些草都用完了，就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棍子耸立在那里，正好合适两两为伴，捆在一起。 这些人早已经被打疼了，此时全村老小提着水桶盯着呢，但凡敢说一句不是，立马就要往他们的身上泼凉水。 在这种季节，这是要冻死人的，可比烧红烙铁管用，很快就有一个承受不住，把他们的来意暴露了出来。 让王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那个王科长的狐朋狗友，竟然还挺讲义气的，找王大川的晦气来了。 这王科长，原本是要受到惩戒的，但因为那一男一女忙着去找那个有六根手指头的人，暂且放了他一马。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怀恨在心，派了人提前埋伏在王官村，这才没有打草惊蛇，引起王大川的怀疑。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被王大川给收拾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见状，询问起王大川的意见来。 “这事儿为私仇而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私了吧？让他们出点粮食，出点血，以后不敢再来就好。” 王大川道：“不行，这些人骄傲惯了的，被我们打了这么一顿后，早已经结下深仇，以后定然会来报复的。” 想了想，他继续道：“就有劳大家伙儿辛苦跑一趟，把人送到镇上去，然后帮着报个案，再做个证人，确实是他们有不轨之心。” 到时候，不管是关多久，这些人总归是要尝到自己冲动做错后的代价。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吓得要死。 这些人平时手上并不干净，有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背着的。 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打架斗殴，关不了几天。 但是，把他们身上的案子挖掘出来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于是，一个个吓得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请求王大川放他们一条活路。 王大川一看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些人活不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于是，把狩猎小队的人员点了40个出来，和他一起连夜押着人去了镇上。 至于文英，则被赵钱的女人给接回了家中，只等王大川忙完了后再来接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炕头上虽然是暖和的，但是她始终闭不上眼睛睡觉，总是担心王大川的安危。 一直硬生生的熬到天亮，这才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敲门声。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汲拉着鞋子就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来。 然后就见到王大川那张五彩斑斓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事情都办妥了吗？” “早就办得妥妥的了，你急啥嘛，你看看你……”王大川忍不住动了手：“快把衣服穿好，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药哦。” 他很是自然的帮着文英整理起衣服，明明自己都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文英羞窘的配合起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和鞋子穿好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钱的女人笑意盈盈的从灶房里面钻了出来。 “大川兄弟，这一天天的辛苦了，快进来洗个热水脸，等下嫂子再给你弄两个油饼稀饭吃，去去寒气哈！” 王大川并没有拒绝，乐呵呵的道：“即如此，就辛苦嫂子了，我还对我娘说，你做的饼最好吃了，今儿个说啥也得多吃一些。” “嘿嘿……难得你喜欢吃，嫂子给你多弄些。” 文英赶紧上前：“嫂子，我和你一起弄吧，正好你也教教我。” “行啊，妹子，你能看得上我这手艺，是我的荣幸哈。走走走……我们女人忙灶房，让他们说话去吧！” 王大川掀开门帘子，和赵钱和小冬说起话来，主要是说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那凶险程度，听得旁人心惊肉跳！ 第85章 心疼得哭了 此时的小镇上，王科长待在自己家中，一夜无眠。 他在等人，但一直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一个人来，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 正欲打着手电筒出门打探消息时，他那紧闭的院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一行人乌泱泱的冲进来，直接将他给制伏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男人，腿软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其家人四处奔波，还试图想要把他给捞出来。 哪里知道，他们这一嚷嚷，原本大家伙儿都不知道的，只很快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很快就跳出来很多人，把王科长过去仗势欺人的事迹全都呈堂列供出来。 原本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还都没有出人命，最多就是拘禁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 但现在，可怜的王科长，脑袋上就算挨上十颗子弹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 清晨的半山腰处。 王大川前脚才回到家中，大表哥就站在他面前，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但又迟迟不说话，让人叹息不已。 王大川知道他心系家人安危，也不强留他，而是将50块钱强行塞了过去，另外还把几刀狼肉从灶上取下来，装进背篓里。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预留下来的一些药草也装了一篮子递了过去。 “大表哥，这些东西你都别推辞，把家里安置好了，你就回来。” “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也可等开春修房子的时候，你再来，选择权在你，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哈！” 王大川也知道舅舅一家的难处。 虽然他已经把那十兄弟教训了一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在那里，很难再威慑到那家人。 眼下，也挺想知道舅舅和两个表妹过得怎么样了。 大表哥性子软弱了一些，但这些日子也和那些狩猎队的队员跟着他训练。 而且和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事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磨炼出几分胆气来。 回去掌门立户也是他必须学会的。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王大川心里真心地希望他能过得好。 他有预感，大表哥这一次去，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 说实话，这些日子，得亏有大表哥的帮忙，不然的话，他哪里能放下家人，专心的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大表哥推拒了好几次都推不掉，最终还是在张家人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此时，王大川和文英来到了老旧的木房子里。 隔壁是他们才刚建起来的新房，宽敞又明亮，但因为王大川一直在山脚下忙，这里变成了马翠兰和王小静的住所。 王大川对此没有什么，只是文英有些害羞的站在炕头这里，不知该如何处理。 按道理他们都睡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但一直都相敬如宾，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王大川看着马翠兰他们将他们二人在床上的用具，全都搬到了这个火炕上，顿时明白了她的顾忌。 于是上前道：“你比较怕冷，这里留给你睡吧，我还睡床就好。” 他去打包自己的被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于是痛得龇牙咧嘴起来。 文英吓下跳，赶紧阻止了他：“怎么了？很痛吗？” 王大川低垂下头，小声的道：“是有些痛，你别嚷嚷，免得娘担心！” 接着又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这多大点事儿啊，我还能扛得住，真的，你不用管我哈！” 他说完，继续裹被子，这可让文英太过意不去了。 昨儿个晚上，可是王大川一直护着她，这才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以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勋章。 于是，抿着唇，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接抢过了他的被子，将其铺回原位。 “你把衣服解开，趴好了，让我看看伤成啥样了……” 王大川还矫情的推脱了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文英懒得废话那么多，直接上前将其推到炕上坐起，然后就去解衣服。 这衣服的扣子可不是塑料扣，而是布做的盘扣，有些坚韧不好解。 特别是衣服脖子那一颗，需要费点力气。 文英挨得他那么近，近得能看到王大川的喉结就像是通了电，不停的上去下来滑动者。 感受着对方那灼热的盯视，她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生气的推了他一下。 “你……你自己来吧！快些！” 王大川最终还是如她所愿，把自己布满了青痕红肿的后背，显露出来。 太惨了，那一整块的肌肤，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一对多的打斗里，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条件下打架，王大川还能打赢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文英绯红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 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其中的一个伤处。 王大川不由得肌肉紧绑，痛苦的哼了一下。 “啊……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吗？我不是有意的……” 文英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啊！ 王大川此时有些难受，谁能告诉他，被女人的手碰了一下而已，竟然会这般可怕…… 比触电还可怕！ 他竟然……真是可耻啊！ 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正在他胡思乱想，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了王小静的声音。 “哥，娘问你，你是要现在休息呢，还是吃了早饭早休息？” 王小静挑开门帘就走进了屋。 而此时的王大川已经将衣服扯下来，把后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势给遮掩住。 “小静，你和娘说，我已经在山下吃过了，等睡醒后再吃，让她不用管我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还惊讶的看向文英：“嫂子，你……哭了？这是咋地啦？” 第86章 吃的有些补 文英竟然为自己哭了？ 王大川受宠若惊的回过头，就看到文英胡乱抹脸的慌张样子。 “别瞎说，我可没哭，刚才……只是不小心掉了颗沙子进眼睛里而已，怎么揉也揉不出来。这才……” 王小静很单纯的，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道：“嫂子，你没受委屈就好，如果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和娘，我们俩个替你收拾他。” 王大川佯作生气的回了一句：“我欺负你，也不会欺负你嫂子，可不许编排我的不是啊！” “切，你敢欺负我，我就让娘骂你，略略略……” 她挑衅的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 王大川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是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些日子被惯坏了吧，越长越像个小孩子了了，真是……” 他的内心里，却真心希望，小妹能永远这般保持活力，像个长水大的孩子，没有烦恼忧愁。 文英回了一句：“她才十六岁，如果是在城里，还是个小姑娘呢，本性就该如此。” “啧啧……你还没有说你呢，你16岁的时候，已经是下乡的知青了，这些年，你可受不了少的苦。” 王大川自打文英来到王官村，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懦弱的他不管告白，只会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对她好。 但很可惜，上一世的王大川，阴差阳错的，还是没能护住文英，导致她年轻轻轻就早亡。 这一世看着她还能这般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王大川那深情的目光，把文英再一次看得害羞起来。 “我……我去弄点跌打酒来，给你擦擦瘀伤吧，这样你能好睡一些。” 她磕磕绊绊的去找药酒。 那是王大川自己泡的，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都常备得有。毕竟天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难保不会出事。 因为伤处都是在后背上，所以，王大川直接把衣服脱了，人就趴在炕上，任由文英涂抹着。 他的睡眠一向都是能自控的，不该睡的时候，绝对不会睡过去。 但是，也许是文英太过温柔，也许是这些日子真的太累，在药酒还没有擦完之时，他的呼噜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文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竟然感觉心疼起来。 为避免他着凉，那药还没有干透，她就把被子支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等了两分钟后，这才将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赵钱家中，她其实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时听到男人那熟悉的鼾声，她的睡意也渐浓，爬上火炕沉沉睡去。 哪怕这个炕头被烧得火气旺旺的，但这些日子竟然让她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知不觉间又睡到其胳肢窝里面去了。 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王大川深夜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这么软软香香的身体了。 哪怕什么也不做，内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当然，在摸到小白这个家伙，竟然趁着他们睡着了时，偷摸上炕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王大川直接上前提溜着它，将其丢到地下去。 这家伙，有个草窝给它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不是看它长得漂亮，连这个屋子都进不来。 现在真是返了天了，竟然还敢跑到炕上和人平起平坐了。 小白是个很会看脸色的，知道王大川生气了，乖乖的走了。 只是这般小小的动作而已，却是把文英给惊醒了。 肚子及时的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 这声音会传染，王大川的肚子也露出了这种声音。 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一上这个天色，怕是已经半夜三更了，不饿才怪。 王大川把被子给她裹得严实的，不容拒绝的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弄点吃的。等下叫你！” 文英把被子扯下来，反压回去，然后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吃什么该我去做才对。” “我是伤到后背，四脚还好着呢，不影响做饭，我去！” “你这伤得静养，不许再折腾了!” “乌漆抹黑的，万一你切到手咋办？还是我来吧，我干活麻利些！”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都说了我去！” “我去……” …… 二人在那里争吵着，一会儿你给我盖被子，一会儿我给你盖，忙得都快出汗了，也没有争出过输赢来。 此时的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打断了去。 “哥，嫂子，你两别争了，给你们留得有饭呢，娘让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说完，一只手提着一盏玻璃油灯，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进来了。 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陶盆，还有两副碗筷。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小白这个家伙。 想来，应该是被丢下炕头后，它就去通风报信了，不然的话，王小静也不可能来得这般快。 炕上有个木桌子，将东西放到上面后，王小静还揶揄的来了一句：“我要是再晚些进来，你两个为了争做饭，会不会打起来啊！” 王大川给了她一筷子：“打你个头，都说了我不会打你嫂子……” “哼！坏大哥，就知道欺负人，不理你了。” 王小静气哼哼的跑了，王大川有些头疼的道：“别理这个小丫头了，快吃吧，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兽肉汤，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挺丰富，让王大川都为之瞳孔巨震。 这里面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有各种大补的……蛋，还有那啥来者……根…… 他这些日子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没有想到，那些狼蛋.根，猪蛋.根，鹿蛋.根……全都汇聚成一锅，被送到这里来了。 这是想让他吃了喷鼻血嘛！ 老娘这是想让他快些生孩子吧，问题是……他和文英还没到那一步，这可真是……令人羞耻啊。 他装作不知道的招呼起文英吃起来。 傻姑娘还只当是寻常的肉汤，嗯，最多就是有些腥气。 但此时肚子饿了，吃啥都是好的。 二人狼吞虎咽的，一个干了三碗米饭，一个则干了一碗半。 吃饱喝足，刚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后面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觉得有火在烧，让人有些难忍……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子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 小白作为现场唯一受害者，听了一晚上的各种声音…… 第87章 小妹也长大了 一夜荒唐后的代价，文英只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愣是下不来床。 王大川有些心虚的让她休息，别起来。 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开荤后再难禁食，两世为人，只盼今朝。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子柔弱，他还真的不一定会放开。 文英又羞又窘，忍不住掐了一个他的腰窝，破天荒的撒娇起来：“坏人，以后不许这般疯魔，让小妹和娘知道了，我可没脸见人了。” “咳咳……知道，等没有人的时候，我再磨……” “呀……你在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 二人在打打闹闹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咳咳……哥，嫂子，娘让我煮了甜酒酿，让你们过去吃呢！” “嗯嗯，正好饿了，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去哈！” 王大川还正琢磨着给文英煮点鸡蛋糖水喝，这玩意儿据说对女人很是大补。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亏些气血的，他总要将其养得白白胖胖的才是。 殊不知，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除了过元宵节的那天，他们吃过这个甜酒酿后，别的时间，可再没煮过。 一是鸡蛋不好买，二是也没有人来女人的那事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补。 王大川以为两间屋子隔得远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却不知马翠兰瞎了七八年了，这眼睛不好的人吧，耳朵就会特别灵敏。 这是老天爷对残缺之人的补偿。 所以啊，昨晚上他们折腾了多久，这老母亲就听了多久。 她心里高兴啊，那可真的是比吃到肉了还要高兴。 只要王大川能和文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这个儿媳妇才算是这个家的人。 想到这里，是精神抖擞，说啥也要再多活几年，总要见到小孙子落了地，以后百年后，才有面目去见王大川他们的爹。 一家人幸福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一刻。 没有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鸡蛋的小妹，突然间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坠坠的，好疼啊！” “咦？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痛？”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围着她转起来。 “你是不是偷吃生冷的食物，把胃吃坏了？” “没……没吃，我可没有那么傻，呜呜……我好痛啊，不会是要死了吧！” 王小静的哭声不大，马翠兰这个当娘的看不见，却是着急得不行。 “小静，真的那么痛吗？实在不行，让你哥背你下山，找郎中看看……” 王小静此时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冒冷汗，看起来是真的像是不行了。 “哥……” “啥也别说了，现在就走。” 王大川二话不说，将其背起来，对娘两个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二人冲出屋子，文英眼尖的看到了什么，急忙跑去招呼起来。 “大川，小静……等等！快回来，不用下山……” 王大川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窜到门口了。 听到文英的话后，还是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你管我冷不冷，快把妹子背回屋去，她的肚子我有办法！” “啊？” “啊什么啊?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这事儿你事听我的，不能由得你乱来，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大川此时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还有鼻间传来的血腥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应该是女人来了月经了，小妹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来这个，动静有些大，愣是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王小静高兴起来。 她终于不再不是个小姑娘了，以后真的得当个大姑娘来看了。 还是得感谢那个神医，真是厉害，只吃了几副药而且，没有想到效果这般好。 他急急忙忙的把人放回去，然后傻乐呵的把自己的碗筷端出去，让她们娘三说悄悄话去。 吃饱喝足，他准备开始砍树。 都已经决定了要在山下盖房子，这木柴用量会很大，自然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不能到时候木头不能干透，也挺麻烦的。 王大川扛起斧头往院门走去，少见的阳光透过新抽的嫩芽洒在林间，映得他脸上笑意未散。 脚下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似乎已经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了。 他想着小妹往后也是大姑娘了，得抽空去镇上帮忙问问上学的事情。 这附近有个初中，三月份的时候，想要插个这么大的学生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以后上学也不能再住在半山腰，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跑，安全问题得有保障才行。 那个叫刘威的一家人，似乎还惦记着娶这个妹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心里想着事儿，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走出院子，来到山道上，就见到狩猎队的队员，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这是……不是说好了，今儿暂时不训练嘛！” 他昨天还让赵钱的女人帮忙给这些人带个口信的。 累了这么久，大家伙儿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消息一下才行。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不能一直把时间用到他们的身上。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队长，我们不是来让你训练的，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 “听说你要在山下修房子，这种事情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呐，自然是要来帮忙。” 王大川指着其中的两个伤员，一个被咬着手的，一个被咬着屁股的，无奈的道：“他们来帮忙没问题，你们两个不在家好好的休息，嫌命长啊！” “赶紧的，下山去，等你们伤好了后，不会有人撵你们。” 那二人嘿嘿一笑：“我们不干活，我们跟着看热闹，反正在家也是闲得发慌。” 在家待着也没事干，除了打牌喝酒就是睡大觉。 这里很多人都是光棍，真的是一点玩场也没有，闷得快要发霉了。 “行吧，你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王大川带着人，往自己早已经做好标记的树林奔去。 第88章 鼓动大家伙儿搬过来 这些树还挺好找的，大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生长了很多年了。 只偶尔村子里面修新房的时候，才会有人上山伐木。 所以，这里的人森林资源是真的很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 两个人负责一颗，只十来分钟就能砍倒一颗。 削掉不需要的侧枝树叉，再将其抬到空旷的地方垒起来。等全都砍完了，再想办法将其抬下山。 砍树虽然很累，但是抬树下山才是最累的。 众人干得挺起劲儿，这附近的林子，早已经被王大川狩猎了两个月，几乎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所以，眼下天气还冷，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对于干活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后，王大川数了一下，发现砍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大家伙儿休息的时候，把让他们建房的事情也跟着说了几句。 “眼下用你们的宅基地，换到这个山脚下来住，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明天还来继续砍树。” “有意愿的可以举个手，让我看看怎么规划才好。” 就算是要拆迁，那也是四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啊，他们这一次修的房子，得管个四十年才行。 不但要安全性，还要舒适性。 反正这地现在还没有人来管，此时不占着，以后想搬过来，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给过他们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到王大川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狩猎队里的1号率先举起了手。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队长，我愿意搬下来，我家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住哪儿都一样，我那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人了，也早就烂得不行，需要重新修。” “反正是盖新房，盖哪里都一样，自然是跟着你比较好哈！” 王大川点点头：“行，算你一个，除了一号，还有谁愿意？” 1号的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其中一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队长，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咋想的，我得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王大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行，大家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儿。” “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等咱们在山脚下把房子建起来，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队员，皱着眉头开了口。 “队长，我有个顾虑。咱们搬过来后，这去地里面耕作有些远啊，这可咋办？” “虽说山下打猎方便能赚点钱，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咱们是农民，还是离不开地的。” 这人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大川早就料到会有人有这样的顾虑，他不慌不忙地分析起来。 “大家放心，村子里的地，咱们还是可以种的，不过，可以种离咱们比较近的地，那些远的就让给别人吧。” “而且我也打算在这里开荒，咱们保证住在这里的每户人家，都能得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几亩良田。” “另外，在山脚下再弄个养殖场，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这也是一条谋生的路。” 听了王大川的末来规划，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主要还是觉得王大川想得有些理想化。 村子里面的土地可不是他们想种哪块就能种哪块的。 到时候，等到新来的大队长安排春耕任务，他们自然还得像过去那般听候安排才是。 他们并不知道，家庭承包的春天就要来了，王大川决定透露出一点政策的风声来，给大家伙儿打个强心针。 王大川从腰间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露出半块风干的野猪肉干，喷香扑鼻的。 他扬了扬这肉，提高声调说：“下雪天围猎时，谁能想到这片林子能让大伙顿顿见荤腥？那时候你们跟着我干，现在不也尝到甜头了？” “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这话让人群泛起骚动，几个猎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王大川趁热打铁，指着山下蜿蜒的溪流道：“看见那条河没？上游有块洼地，挖个水塘就能养鱼。养殖场不光能养猪，鸡、鸭、鹅都能养。咱们自己孵崽子，省下买种苗的钱。”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我算过，一家养五十只鸡，光是鸡蛋钱就能抵上半亩地的收成。” “实话告诉你们，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只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到时候不会有什么新的大队长来了，咱们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来管理村子里面的事务。”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能大干特干起来。” “你们也别多问，这个消息也不能乱传播，只你们几个心里有数就行。”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都不敢再接这个话茬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能甩开手膀子大干特干起来。 “所以，要不要搬过来，你们自己回家好好的商量，我只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要新的成员了！” 没有办法，山脚下就那么大，谁跑得快，就归谁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大川把本子重重拍在掌心，惊飞几只停在树桩上的麻雀。 “咱们按人头分地，多劳多得。砍树剩下的枝丫晒干当柴火，树根挖出来能烧炭，一点不浪费。等开春冻土化了，我带你们去开垦，保证三个月内让每家院子里都种上菜。”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为啥选这地方？上个月我往南走了二十里，瞧见镇上扒了告示，要修路。” “等这新路一通，山货就能直接拉到镇上，孩子将来去镇上上学，能节约二十分钟的山路。”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嚷嚷声，报名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 第89章 这狼叫王翠花 在场有73个队员，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25个人愿意搬来山脚下重新建房。 剩下的人心里虽然很想跟着他一起干，但家里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大多持反对意见，甚至还骂他们不务正义。 房子够住就行了，他们跟着王大川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吃肉，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初衷才是。 王大川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机会给出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以后这些人再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新旧交替之时，政策比较宽松，不给自己图谋一点变化，那这辈子都将被困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因为要砍的树木有些多，所以，大家伙儿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山里面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暂时饱腹后再说。 这对于王大川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在山林里面转悠一下，检查一下自己下的那些套，就捡回来了一些野鸡野兔。 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树林里的积雪不是很多，但随着青草嫩芽的慢慢抽长，出来活跃的野生动物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他领着几个小组长，花了二十分钟后，打死了一只被赶出族群的老狼，还有几只猞猁。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有50斤的肉，这般多，才能让这些费了大力气的汉子们吃个肚儿滚圆。 大家伙儿再喝点山泉水兑付一下，一天的时间还是挺容易过去的。 作为帮忙的补偿，王大川把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给了他们，由得他们拿去卖了平分。 一个人最多分个块把钱，一天挣了一顿肉还有一块零花钱，也不算白出力。 却说，他们这里吃香喷喷的烤肉，可瞒不住小白这个鼻子灵敏的，没有在半山腰的家中待着，独自跑来找王大川。 看着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特别好，所有人都有些艳羡起来。 “队长，这小东西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也真是神了唉！” “你是咋养的啊？可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这玩意儿看起来只吃肉啊，别的都不会吃吧！” “过去常听人说狐仙儿，看它这个皮毛这般白，一根杂毛也没有，还真是有几分仙气儿。好漂亮啊！” 嗯，还值钱。 不过，这种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怕挨打！ 王大川撸了一下小白的头道：“万物有灵，你们看那狼很凶恶吧，却不知，狼这种存在，对群体和伴侣极为忠诚，在面临生存危机时，却是狡黠灵敏的。” “如果你能用心的喂养一匹狼，就能得到它的忠诚，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 很为巧，他就在狼群的老巢里，捡到了一只小狼崽子。 这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都离不开人24小时照顾的，随时就饿，需要喂食。 没有奶，只能熬一点米油，或者肉糜汤喂食。 效果还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这小说东西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吃饭，省了很大的人力。 主要是文英在养，以后将会是她最忠诚的卫士。 哪怕王大川离开一些日子，也不会再担心文英的安全。 这丫的长得太招人了，这世道好人多，但架不住光棍汉子多，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 今天砍的树，是给王大川砍的，他不愿意亏待别人，所以这才这般尽力尽力。 但明儿个再来，就是为那25个队员帮忙，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实在是没有能力请这么多人帮忙，也可心找王大川帮忙，提前面预支20斤肉。 以后他们会想办法还。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如王大川这般大方，直接供应纯肉大餐，到时候会从家中背上一袋红薯，还有一些玉米面等进行补充，至于炊锅，可以直接用王大川家中的，不需要他们额外再带。 如此在山中能将就着对付一口，。 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当天一直忙到天色快黑了，众人这才急火火的下山离去。 王大川回到家中的时候，文英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她的手艺一般般，平常主要是王小静负责煮饭，有王大川在一旁指点一下，这丫的手艺突飞猛进，做的菜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只是她现在很不舒服，初潮来得又凶又猛，整个人奄奄的躺在火炕上，别说爬起来煮饭了，就是让她吃饭，她都没有力气。 马翠兰心疼这个闺女，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身子骨弱，气血也不足，此番也是受了点罪。 但人年轻大，毕竟见多识广，也知道一些缓解疼痛的土法子。 那就是把一块砖头烧热，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下腹部热敷。 再者就是搭配红糖水鸡蛋，或者直接煮艾叶水饮用，也能有效果。 但这些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再来这个，还是会痛得不行。 想要根除，还是得把身体调理好。 最主要还是气血充盈，身体健壮吧。 王大川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当初找老神医把脉诊治的时候，对方还特意强调，可以用温热的食补法。 比如常喝桂圆红枣茶，用艾叶生姜煮水泡脚等。 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泡脚桶。 于是，特意去寻了一根合适的木头，坐在家门口就干起来。 夜晚天黑，文英也没心思再学习，索性给他撑着火把，看着他干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时看着王大川沉浸在做木桶的世界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时候的他，侧颜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王大川干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逗弄着小狼崽子玩儿。 这小家伙儿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房门。 文英还怕它冷，用一小块红色的花布，给它做了一件小小的薄棉袄穿起来。 王大川休息的时候，抬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面立马就浮现翠花这个名字，于是想也不想的道：“这小狼还没有取名字吧？你有想好叫什么吗？” “这个……还要取名字吗？我一直叫它崽崽，咳咳……” 王大川道：“我听人说，动物如果有人取名字的话，下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为人。” “要不……叫它王翠花吧，和它这身衣裳很般配，你看咋样？” “翠花？王翠花？这名儿不错啊，就这么定了吧！” 文英高兴的叫着王翠花，每叫一次，王大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第90章 林业队的人来了 忙了两个小时，木桶也只是完成了一个大概主体，剩下的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才继续进行。 等到狩猎队员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崭新的木桶做好。 文英煮饭不行，烧点火煮点生姜艾叶水还是可以的。 王小静此时无精打采的，被疼痛折磨了一宿后，好不容易才被养得圆润一些的脸蛋，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从前的药，就不要再吃了，换成泡这个药草汁，每天都要泡够半个小时，直到肚子不疼为止。” 然后对马翠兰和文英也道：“娘，你和媳妇也要跟着一起泡，这个泡脚对身子骨特别的好，能改善人的气血，让人精力旺盛，特别合适你们女人。” 马翠兰觉得这样太浪费生姜了，他们家中可没有这个玩意儿，还得去集市上才能买到。 还有艾叶，这玩意儿平时漫山遍野都有，但眼下这个季节想找到还挺不容易的，所以，对于这个泡脚就只想泡个热水就好。 王大川是她生的，她只抿了一下嘴，他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娘，你可别再节省了，咱家现在有钱花，儿子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嘛，这身子调理好了，能多活几年，将来，我还等着你眼睛好了，再帮衬着我一下呢！” “这些身外之物，你一概都不需要考虑，只管听从我的安排就好，明白了没？” 马翠兰在他的强势要求下，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是是是，娘都按你说的做，绝不拖你的后腿。” 王大川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盯着你们，你们自己要自觉的泡啊，每天晚上睡觉前，绝对不能停。” “我现在得去忙砍树，中午的时候，会回来看一眼，有什么事，就让小白来找我，或者直接鸣枪，我都能听得见的。” 安排好家事后，他这才提着猎枪和斧头，跟着狩猎队员进行砍伐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附近山头的树木一颗颗地被砍倒，这种状况，在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却是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叫停下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许你们在这里乱砍乱伐的？” “这里的树木，都被你们砍了，是想让我们赵家村的人喝西北风不成？” …… 这些人，并不是王官村的人。 而是一个叫赵家村的村民组织成立的林业队，主要是负责造林，护林，伐木等工作。 这赵家村和王官村还不太一样，村子里面没有什么太多的耕田，又因为他们村在深山老林里，所以，这个林业队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大约有60个人。 平时，他们就是靠着伐木挣工分的，眼下被王大川他们砍了这么多大树，自然是有些着急了。 此时看到眼前有二三十人在砍树，大概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好处的，所以情绪不免不有些小激动。 王大川赶紧上前交涉。 “我们是山下王官村的村民，砍这个树木主要是为了盖房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赵家村的人立马跳出一个马脸汉子，情绪很激动的大叫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盖的房子是皇宫啊，需要这么多的木头？” “少特么在这里胡弄人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一根都不给你们，我们的人现在就要搬走，让开！” 一边指挥人去搬木头，一边还讥诮的阴阳怪气起来：“这也就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们做事不讲情面，收拾你们一顿都不为过！好自为之吧你们！”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般横行无忌，不过是欺负王官村的村民比较老实巴交。 不像他们，他们是真正的山民，会打猎，也没有受过什么文化熏陶，野蛮得没有道理可讲。 过去，王官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这片山林里面混，但都在这些人的手里讨不了好，最后还因为一些冲突，导致两个村的关系变得很差。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两个村几乎是从来没有通婚过。 王大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般勤奋，这天气还没有暖和一些，就带着人上山干活了。 眼下还没有开村，春耕任务还没有开始下达，他们现在却跑来这里，不过是避开集体，私底下的行为，想要多捞点好处罢了。 这些树木有多值钱，王大川还是清楚的，反正比他们种的庄稼值钱就是了，只是多了一个面对野外危险的风险，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些树木就真的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王大川带着人上前拦住，然后沉声道：“这位大哥，咱们都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们确实是盖房子用，这木料都是算着量砍的，也没多砍。”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的木材：“你看，这些木料只够两三户人家盖房子用的，我们大概有25户人家要建新房，用量是有些大，但绝无其他用途。” “这山林这般大，树木挺多，你们没有必要只盯着这么一点吧？” “平时你们砍的就足够多的了，我们王官村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什么，现在就只是盖个房子也不许，这可没地儿说理去。” “我劝你们趁早还是去别的山头再转转，别在打我们的主意！” 王大川的态度很强硬，马脸汉子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人？哪个村的人一口气盖这么多房子的？” “就算真盖房子，这附近的山头也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想砍树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周围赵家村的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大川眼神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还真的以为谁都要让着他们不成。 他们是60个人，王大川这边可是有70多个人。 光比人数，他们王官村的人也不弱。 于是，一个呼啸打过去，四面八方正忙着砍树的队员纷纷集合过来。 只一个照面，人数高下立判。 狩猎队的人早已经是见过血的人，只一个照顾就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想也不想的把手中的斧子举了起来。 “呔！你们赵家村的人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退退退……谁再敢向前一步，老子砍不死他！” 第91章 达成协议 赵家村的人也只慌乱了片刻，就稳住了阵脚。 王官村的人，出了名的好拿捏。 过去，他们的人抢了他们什么资源，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怵的。 “哼！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这些木头，我们今儿个是非拿走不可，你们王官村的人不想见血的话，就给我们立刻跪下，道歉！” “看在大家伙儿都是穷苦大众的份上，对于你们的冒犯可以既往不咎！哈哈哈……” …… 因为王大川一直没有下达命令，这些狩猎队员只防御没动手。 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些女队员在，这种人打什么架啊，别搞抽象了。 这也就给了赵家村人一种错觉，王大川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这些人刚开始还有忌惮，后面看明白后，说话越来越横行无忌，俨然一副将他们拿捏住的死畜样儿。 王大川听着他们那欢快的笑声，一直在他们笑得最癫狂的时候，这才将手举起来。 “动手！” 所有狩猎队员，不论男女，全都挥着斧头砍了上去。 今儿个这架不打，以后他们都没有资格再进山了。 冬天的时候，有大雪阻碍，赵家村的人几乎不出山活动。 但现在春雪初融，天气渐暖，赵家村的人自然是要把这些资源都把持在自己手中。 这山也没有明确是归他们所有，这些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强盗行径。 王大川首当其冲，几乎是一脚干翻一个，手中的斧头，只用刀背一敲，几乎来一个敲晕一个，没有谁能挡得过他一合之敌。 有他冲锋陷阵，把大鱼都搞定了，后面的狩猎队也只是对付小鱼小虾，手中的武器都没挥舞几下。 赵家村的几十号人，平素看着强壮如山岳，今儿个在王大川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 摧拉枯朽的，不多时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有的晕迷不醒，有的哀嚎惨叫，有的震惊莫明……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想不到，终日猎鹰，有朝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 王官村的人下手太狠了，斧子是真的往身上砍啊！ 得亏现在是早春，早晚寒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挺厚，只划破了表面一层皮肉，但光看那红糊糊的溅出来的血，就能联想到血肉翻飞的惨样儿。 王大川邪魅一笑，像个痞子一般，一脚踩踏在那为首之人的胸口上。 “现在你告诉老子，这个山头是属于谁的？” 此人再无刚才的嚣张样子，只很是惊慌的大叫起来。 “是是是……是你的，是我们逾矩了，对不住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来这边的山头了。” “呵……这还不够，你们听好了，不光是这个山头，以后从鹰嘴涯那里为界，包括青石梁，卧牛岗，栖凤岭，响水峰，百药坡，归雁山……总共15个山头。” “你们的人胆敢越雷池一步，老子见一次，就将他的膝盖骨打断！” 王大川和这些人打架，还没有用全力的，他一直学的都是杀人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致命。 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但凡全力以赴的话，早就能吃上这些人的席了。 王大川的要求有些过份了，从这个山头到鹰嘴涯那里，那么大的地盘，全都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这会让他们以后的砍伐之路，变得艰难起来。 但现在不答应，王大川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定然不会饶过。 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表示同意这个分配方案。 哪里想到，王大川这个人竟然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本子，直接手写了一个文件材料，让他们明确王家村人所属山头的大概范围。 到时候，他会拿着这个去镇上找人盖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之后，他会第一个时间跳出来，把这15座山头都承包下来。 直接承包他个50年，甚至是70年。 反正末来的四十年，他都会将自己撼死在这个大山里。 他要自己拥有资源，然后开发利用这些，带动王官村的人一起致富。 如果他是个自私的人，那么，他一个吃天天吃肉，根本用不了什么资源。 甚至于，就连王官村都可以不用待了，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往城里面打拼。 现在的政策早已经变了，经济复苏的时代早已经开始萌芽。 作为一个重生者，利用一点信息差，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大钱。 但他不愿意生活在那片钢筯水泥的冰冷世界里，繁华易逝，还是乡下的泥土地更养人。 他要在这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农业王国，借着狩猎，带动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 赵家村的人最村全都签上了字，然后又盖了大拇指印。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走的时候，如丧?妣，哭得眼泪哗啦的。 王大川没有心疼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儿个如果是他们示弱了，那么现在他们这几天的辛苦白干不说，还有可能留下一个笑话。 得亏现在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大家伙儿再如何穷，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但凡是缺衣少食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会冲到王官村烧杀抢掠，和土匪一般行径。 实际上，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赵家村的人，从前和土匪走得挺近，有很多人就是秘密勾结了土匪，祸害一方百姓。 后面是被严打了几次，杀了很多人的头后，这才把这些人的势头给压制住，再不敢有异动。 其中一个队员有些担心的道：“队长，他们在你这里吃了鳖，以后难免会来报复，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呵……这里现在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可由不得外人撒野。 这些人最后现在就来找他麻烦，但凡过上两天，都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行了，不管这些人了，咱们也别再砍树了，先把砍好的木头运送到山脚下再说。” 第92章 被任命为村长 山脚下的旷野之处，本来就是一个如履平地的地方。 王大川这些日子带着人操练时，可没少对这里进行修整。 现在更是在这里修建起一个小木楼来，主要是存放木头用。 这些木头得放上很久，直到其干透了后，才能用得上。 这个季节的春雨是很少的，等到夏天雨季来临时，这些木头早已经都用完了，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众人在这里忙碌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在山道上挑着木头。 村子里面来看热闹的人还是挺多的。 听说是要盖房子，还表示愿意来帮忙。 但一听说要盖25栋庭院，都被吓呆了，纷纷摇了摇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哟，这里虽然不是集体住院，但一口气被你们25户人家占了去，也有些不合适吧！” “村子里面的人同意吗？你们就敢这么擅作主张的干！” “我劝你们打消了这个念想吧，别忙到后面徒劳一场空，那可就真的要笑死人了。” …… “这位大叔，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分家单过的，按道理，村子里面应该给我划分宅基地的，但现在，咱们村的宅基地有些不够用了，请问你一下，我把这里申请为我的宅基地，村子里面的人为啥要拒绝？” 这有停顿了一下道：“你没房子，自然是可以申请的啦，这个地基给你，你只管盖，我们大家伙儿没有意见！举双手赞成你哦！” 开玩笑，不赞成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村子里面的地基挤挤还是会有的，但谁也不想做那个大冤种而已！ 剩下的25个狩猎队员则直接表示，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他们可以放弃村子里面的老宅基地。 这话一出，可是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惊吓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如何率性而为，那是你们老祖宗留给你们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翻天了不成？” “别异想天开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那政策也不允啊，不然的话，大家伙儿都学你们，自己胡乱找个地儿就乱建房子了。” “你们别被王大川给带歪了，他那是例外，你们这就是违法了！” 25个人一时间也被说得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万一，房子修建起来，却被村子里面强行拆除了，那他们可真的要崩溃了。 但王大川可不害怕这个，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对策，提前写了一份申请。 他挺信任周队长这个人的，就拜托对方帮自己跑跑这个批复。 这都一个星期了，想来，应该就快要有回复了。 没有想到，这人不经念叨，他正在心里想着这个人，没有想到，就见到周队长，带着刘爱英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和周队长握手寒暄了一番后，他对着刘爱英道：“啧啧……又见面了啊，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啊？” 刘爱英知道对方不想和她有瓜碍，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把两份文件送了过来。 “你上次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一次特意把周队长叫上，就是来感谢你的。” “莫非是感谢信？不就采了一点药而已，倒也不至于……” 等到他打开看了后，发现竟然是自己所求的宅基地规划批复。 不光是他的住宅问题解决了，还有他所求的25户人家的也一并解决了，都将安置在这里。 上面可是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举出来了了。 他也不嫌麻烦，把这个文件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 在场的村民这个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祝贺他们得偿所愿。 他们也不是见不得王大川好，而是害怕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支持，等到新的大队长来了后，怕是要为难他们。 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苦日子过呢。 哪里想到，刘爱英送来的文件里面，不光有这么一份批复，还有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命文件。 王大川竟然被任命为王官村的村长了。 不是大队长，而是村长。 这也就意味着大队长时代已经终结了。 但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何德何能，就能坐上这样的位置？ 村长是最小的官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想的。 “赵大哥，这是麻意思？我的眼睛莫非花了，这上样这个人不是我王大川吧？” 周队长原本一脸严肃的，也被他给逗笑了：“别闹，就是你，这个文件是给你个人的，村委那边也还会有一份存档的。” “以后，得叫你王村长了，可喜可贺哈！” 王大川有些苦恼的道：“喜个锺子哦，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把这个村长的帽子摘了去？” 他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官，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太消耗人的精气神。 让他去断女人们的口舌是非，为了一些鸡皮蒜皮的事情，和村民们搅和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夭寿的事情。 周队长开始苦口婆心的艰劝说起来。 “王兄弟，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会想着往外推呢，快别拒绝了，上面的人都打听过了，这个村子里面除了你会有些文化，人还年轻外，其余的人都不太符合。” “这是上级的命令，你除了接受，不能拒命，不然就是逃兵！” …… “逃个屁，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做，还能赶鸭子上架不成。” 哪里想到，刘爱英竟然手脚贼快的把那份宅基地批复给抢了回去。 “不做村长，这个就得做废，你有得选吗？” “你们这是逼良为长，不道德的行为。” 王大川其实也知道，当刘爱英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他们这些特殊部门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他这个村长，可不是白做的，一是他们对自己提供信息的感谢，二一个，很有可能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些什么。 他就是一个人摆弄的烟雾弹，没有说不的权利。 想想，和上一世做任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什么样的角色没有干过。 什么会所少爷，流氓混混，商贩，律师，大老板……最夸张的一次，大概就是扮过孕妇，还假装自己生孩子，想想挺挺炸裂的。 现在不过是做个村长而言，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好！ 只是……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呢？ 第93章 谣言四起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但王大川的几次照面，实在是太过亮眼，还是让他的才能显露于人前。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被迫走马观花的做起了王官村的村长。 如此一来，让他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顾到家事，只能被迫留在村子里面。 既然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导班子。 过去公社里的那些社员，还有各种干事等，则被他全都清零，一切由着他重新组建。 老社长此时看着村委会的招牌就这般立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了，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并不随意跳出来指手画脚。 而且，他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不光是他们王官村这边有大变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人家都是自己村的人选举新任村长。他们村的是直接上面委派而已。 说起来，王大川这些日子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村民的大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由他们来选举的话，王大川的提名肯定也是比其余的那些人要强上一些。 此时，王大川正在新收拾出来的村委大院里，面对着苦苦哀求的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起来。 “你们的才能有限，就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耽误村子的建设啦。” “以后好好的干，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千万要把握住。” 那个会计有些生气的叫嚷起来：“把握个屁，你把老子的权都给剥夺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的账目，烂了你负得起这个责来嘛！” “你的那些作账手法太过陈沉，已经不合适新时代的发展，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年轻的人来做。” 会计不服气的叫嚷起来：“我呸！还年轻人，这村子里面的人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会数数嘛？就想做会计？” “你就只想提拔你自己的人就直接说。搞小团体嘛，在这里装什么样，切！” “我就不信了，离了我，你这账能算得明白!” 王大川也不反驳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证明，这个人错得离谱。 这村子里面的知青，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里面，有四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离开村子的。 有几个则是家人在城里面有关系，弄到了招工指标，回城后就能直接安排工作，别提有多安逸了。 这么多的知青里面，只有文英和其中的一个知青留了下来。 文英是因为其家人没有联系，又耽误了考试，只能留下来，等待明年的高考。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叫柳文军。 他下乡时间有些久了，足有十年之久。 他早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娶妻生子，无法和家人割离，即没有和城里的家人联系，也没有参加高考，就选择默默地守在村子里面。 此人过去，还在扫盲班里当过老师，眼下原本是要安排到附近的乡村小学里任教的。 但是，因为最近盯上这个岗位的人有些多，他可没有什么优势，能获得这个工作，只能在家务农。 这么优秀的人才，说实话，让其做个小小的会计都是区才的。 王大川直接推荐他，准备让其接任村支书这个职位。 这是需要向上级申报的，在一切还没有批复下来之前，他还是特意上门，和这个柳文军交谈了一番。 “柳知青，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思想很端正的人，这个村支书的工作，由你来担任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你若是能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柳文军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推荐我？我们好像不熟……” 非但不熟，甚至还因为文英的关系，知青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和王大川不是很待见。 连累着他有的时候，不得不被迫站在知青那一边。 没有办法，那些日子里，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和老婆孩子都会被撵出知青大院里。 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感受到了。 所以啊，王大川过去，可没少受知青们的气。 王大川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人，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直接翻篇哈。” “再说了，这村子要有新的发展，过去的老人哪，太地陈规守旧，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咱们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才实学、心怀公心的人来领头。” 他观察过，柳文军在做事时，对村民耐心负责，讲解知识条理清晰； 平日里遇到邻里纠纷，也常能公正调解。 就算和他有过节，那也只是在嘴巴上附和一下别人，并没有落井下石。 这样的能力和品德，不正是村支书需要的吗？ 做人嘛，得把目光放长远，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看到大家伙儿穿着破棉絮，吃糠喝稀的，他嘴里吃着肉总会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他是受过教育的，哪怕已经不再是教官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柳文军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握紧王大川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王村长，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有了村支书的人选，还要有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 这些人，他都需要浪里淘金的，把这些合适的人给挖掘出来。 当然，其中民后连长，自然是没有便宜了外人，由着他的狩猎队员来担任了。 他们平时本就会参与训练，这种是兼职，也会有适当的补贴，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主业，倒也让大家伙儿很满意。 就在王大川积极筹备领导班子时，村里却暗流涌动。 被撤掉职务的老会计不甘心，联合几个同样丢了差使的老社员，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王大川任人唯亲，搞“一言堂”。 还说柳文军是知青，迟早要回城，根本不会真心为村子做事。 谣言像野火般迅速蔓延，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对王大川的决策产生质疑。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跑到村委大院，堵着门要王大川给个说法。 第94章 新的妇女主任 面对村民的质疑，王大川没有慌乱。 他当即决定召开全村大会，让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都摆到台面上来。 大会当天，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全村老小都来了。 王大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目光坚定地扫视全场：“大爹大娘们，叔叔伯伯们，我知道最近大家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今天，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 他先是详细解释了撤换老班子的原因：“新的时代，新的管理方式，将会带着大家伙儿走出一条致富路来！” 接着，他又将每个班底成员的履历和能力一一向村民介绍。 “像柳知青有文化、有见识，还在咱们村扎根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入的了解。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让他当村支书，是为了让村子能跟上外面的发展步伐。” …… 老会计却突然跳出来，扯着嗓子喊道：“说得好听！胳膊肘向着外人，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王官村的人，我们只认自己人，外面的人一概不理！” 王大川不怒反笑，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 “这是我走访邻村，整理出来的结果。大家看看，现在外面有的村子，村委班子都是上面直接指派的，都是外来的和尚，难道他们村的人，就得像你这般短视的，直接拒绝不成？” “这是想干什么？想选择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招架不住。 上面的决定是王大川当村长，那村子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来主持。 作为村民，他们再不服气，在王大川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的时候，只揪着这点不放，是很难说服于人的。 看到这个会计还有好些从前的公社干事闭上嘴了后，王大川这才道：“我请问你们，在你们在位的时候，可有办法保障村民不挨饿受冻？” 这话让人更是哑口无言。 如果他们还在位，真的不敢打包票，大家伙儿还如过去一般贫穷。 “但我王大川却可以保证，最多一年，我将带领大家伙和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 “但前提条件是，这里的所有班底子，都得由我来挑，任何人都不得对我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按照新的村规进行处置。” “如果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一年后的今天，不用你们来赶，我王大川自己请辞走人！” 他的话铿锵有力，都不需要大喇叭，就已经如放炮一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明白。 很快，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会场上响起了无数人认同的声音。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冬天下雪的时候，不再受冻，那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值得拿命去拥护的人。 刘爱英坐在台下，看着这个男人出彩的表现，不由得想起来时，上级领导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摸清王大川的底细。 毕竟，过年那天晚上发生的爆炸案，影响太坏，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抓到人，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六指。 这还是那个人做事匆忙，手指上有黑火药印，擦在一面墙壁上时，留下来的。 当时，因为王大川无心的提点了一下，直接让他们把罪犯抓捕到位。 此番她前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查明他是否和这个案子有联系。 毕竟，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再者，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任务，需要她暗中打掩护，待在王大川的身边是最好的。 对方是村长，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方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还要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王大川是个有为青年的话，说啥也要把人挖到部队去。 这个任务看起来有些难。 因为她发现，王大川似乎一心一意的在想要发展这个村子，他的眼里的一种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他看起来在发光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娘三。 这般重要的场合，她们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而且，现在因为王大川已经当了村官，自然要搬回村子里面来住。 从前大队长家的霸占的那个房子，原本是要被强行腾出来的。 后面是王大川叫停了这种行为，只要村委大院的后院里，一排小民房里把家人给安置下来。 住得简陋，但比起山里面随时都会有危险，眼下这个地方却是再安全不过了。 此时，马翠兰始终面带微笑，耳边都是那些老姐妹位对她的祝贺。 无外乎就是说她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他们家以后的日就要好起来了。 至于王小静，则激动得脸蛋都泛红了。 小姑娘从前受了很多的屈辱，但现在因为这个能干的哥哥，终于能挺直背脊做人了。 至于文英，这个一心想要参加高考，然后想办法回城的姑娘，此时正眼里冒着小星星，怕是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她正在打量着王家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新身份。 没错，她就是新鲜出炉的妇女主任了。 这个职位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文件确定的，毕竟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待在村子里面。 王大川一度让她放弃这个职位，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者，这种工作小菜一碟，让王大川不要瞧不起她。 对方当时还邪邪的笑了一下，至今想来，还有些生气。 哼，竟然怀疑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努力表现自己的。 哪里想到，大会才刚开完，人都还没有走出村委大院，她就来活了。 一个粗鲁的汉子嫌弃自家女人做事墨迹，孩子也带不好，家里的活儿也没干好。 说着说着，有些小激动了，顺手就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 那女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要去跳河。 刘爱英当时还报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那里不动弹。 直到王大川提醒她，这事儿归她管后，她这才想起来，她要努力调解村民间的家庭纠纷，关注妇女在家庭和村里的权益状况。 于是，收敛了一下吃瓜的神色，上前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第95章 不是当爱人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大川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刘爱英的身上。 实在是她强硬有余，但不接地气，对于这种家庭纠纷根本处理不来。 那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她愣是将其搞大了，搞得男人要把家都给拆了，甚至把围观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给伤到了。 就算是刘爱英，也被对方那粗野的，赤果果的辱骂给搞得崩溃流泪。 太过屈辱了，对方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都还没有嫁人，那些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她身上丢，每一句都能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矛盾升级得太厉害，刘爱英的拳头都硬了，当时就把这个男人暴打了一顿。 王大川还指望她调解，这是直接矛盾升级，变成了她在施暴这个男人。 王大川最后只能亲自出手，把这个男人解救出来，不然，以刘爱英那打人的力道，这个男人最多扛个十分钟，就会留下无法治愈的暗伤。 此时，那个男人被打了后，已经被其家人灰溜溜的接走了。 至于那个被打的女人，则有些怨怪的上前，对刘爱英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那是俺男人，你把他打成样，你得赔药钱才是。” 刘爱英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一场，换来的是这种下场，气得快极吐血了。 最终还是丢了一张五块钱的纸钞过去，心里恨极了王大川，面上很自然是的质问起来。 “你干嘛要拦着我？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应该把他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我呸!渣男贱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早知道这样，我管他们死活呢！” 她就应该看着那个女人，被男人家暴，打死活该。 看着气得像个匪徒的刘爱英，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刘同志，”王大川直起身时，将声音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你当这个村子里面，是江湖擂台吗？” “我……”刘爱英有些委屈，突然向前半步，发梢还沾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泥灰，“听着他满嘴荤腥骂我？看着他把女人往死里打？我还不能还手不成？” 她眼眶通红，想起那男人吐着唾沫骂她是“破鞋管闲事”的模样，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嘴毒的人，啊啊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王大川冷冷的道：“调解不是打架，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村子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该亲自出面的，还是找个旁人给你做嘴替最好。” “你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是自己逞强来的，怨不了旁人。” …… 这话让刘爱英气得眼圈红红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着吧，看我怎么把场子找补回来。” 虽然，作妇女主任，只是一个愰子，但在任上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事，她可不是那种不敬业的人。 …… 远远地，文英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互动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有些不太舒服，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川，眼下通车了，我想回城里一趟，你方便吗？” 最好，是离开得久一些，不让刘爱英和他再有接触。 这个女人的出现，总让她有些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就很自然的把王大川的胳膊挽了起来。 王大川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儿。 “媳妇，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才好陪你走一趟。”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实在是走不开啊！ 文英的家，在清远县，离着这里足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只回去见上一面，来回就要六天六夜。 这种时间差实在是太耗人了。 刘爱英听到这里，顿时好奇的打探起来。 “嫂子，你要回哪个县啊？你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你们买火车票哦！” 原本对她还有一些芥蒂的，此时听到这个话也放下成见，一把抓住刘爱英的手：“刘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帮我们买到车票？” “当然，这对我而言，小事一件啦！” 文英想也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家所在的位置报出来。 哪里想到，王大川上前搂着她的腰，暗中掐了一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这买票的事儿，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了哈！” 王大川说完，就强行把文英拽走了，不给她继续和刘爱英交流的机会。 回到家中，文英有些气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要走汽车到乡里，再换车去到楅林县，最后从这里坐火车到清远县。” “这汽车票尚且还能买到，但那火车票却是一票难求，得提前很久才能买到……能有人帮忙，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儿啊！” 王大川听她哭诉完了后，这才上前安抚起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如果你告诉她地址，我敢打包票，她一定会想办法黏上来的。” 文英此时一心想回家，不由得怼了起来：“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女人都争着抢着要你？”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作派，随便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比你这一身行头还要贵……” 文英赌气的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太妥，很是着急的找补起来。 “大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刘爱英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别多想……”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目光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在一起也就罢了，如果真的a……那她到时要怎么办？ 王大川当然知道刘爱英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是挺干净的。 他们只是同类，只会是成为伙伴，而是不什么伴侣。 但亲耳听到文英这般说自己，内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他护了她那么久，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是看一个丈夫，而不是爱人…… 第96章 去往省城的车 当天晚上天黑前，刘爱英踩着夕阳的影子，快步的向着小镇上行去。 村口老槐树下，卖豆腐的张婶正收起摊子，见她背着包便笑：“刘主任这是要去哪儿耍呢？” “回家一趟！” 她含糊应了声，往镇上的一个方向走去。 “啧啧……这天都快黑了，大姑娘走夜路，也不怕有个意外！” 等到刘爱英走远了后，躲在暗处的王大川这才探出头来，眼里有些许的无奈。 …… 镇上，一个普通的档案室里。 刘爱英在一排排的架子上，轻易的找到很多资料，包括王大川和文英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的。 但显然，她是有这个资格能见的。 在看到文英的户籍所在地的地址后，她满意的笑了笑。 再看王大川的，真是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面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是成功的引起了他们这些人的注意。 一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凑了上来。 “师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跟上去吧？这也太明显了，对方又不傻，不会怀疑你吗？” 刘爱英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最我只会把我当作一个花痴。” “但如果他不是，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啧啧……也就你们拿他当个宝的在研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些棘手的任务要如何办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宗，上面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还都是很着急的那种。 本来人手就不够了，还为一个山民浪费人力财力，简直是…… 刘爱英没好气的觅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吃飞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会？”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现在就去给我搞到四张开往清远县的火车票，时间定在7天后，记住了吗？” 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知道啦，这就给你办去，唉……我这该死的操劳命！” 刘爱英看着他无奈离去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但很快，脑子里面就被王大川给填满了。 “呵……你若真的普通，那可就可惜了，但愿你是个不一样的……” …… 七天后，小镇汽车站。 王大川站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工作证，正和售票员说着什么。 “哟，王所长也来买票？”刘爱英突然出声，惊得王大川猛地转身。 他笑意盎然的道：“刘同志，你来了啊？坐车去乡上开会呢？” 昨日，为了把这个女人给支开，他还特意安排了她一个活儿，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培训会议。 在乡上，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但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要坐车了。 “真巧哈，我们一起坐这一趟车。” 刘爱英掏出兜里的证件晃了晃，“要不就麻烦你了，把票一起买了吧？我就不用额外排队了。” 王大川很是爽快的把证件接了过去：“行，你和我媳妇在一旁等着，我这就去帮你买！” 一张票而已，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王大川都懒得找刘爱英要钱。 但对方可不是差钱的主儿，直接把钱给了文英。 “你可拿好了，可千万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 文英把钱又塞了回去。 “是大川帮买的票，你要给就给他呗，给我做什么。” “你们是夫妻，不是一体的吗？给你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刘爱英懒得和她多扯，不耐烦的道：“你可行行好吧，赶紧收下，不然以后我都不敢让王村长帮忙做事了。” 对方说得光明正大的，文英有些郁闷的把钱收下。 等到王大川把票买来后，气呼呼的把钱丢了过去。 “人刘主任给你的钱，非要塞给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上前哄了一句：“你别生她的气，就只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看到刘爱英就觉得膈应。 没给他们在这里伤神的时间，汽车已经进站，大家伙儿为了早点上车，争先恐后的拥挤起来。 王大川护着文英，倒也没有让她被人碰到。 刘爱英可没有这般好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趁机在她的后面偷摸上去。 结果，被她提前感知到，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个人的手给抓住了。 直接来了一个反转摁拧，把这个男人反身就拧得跪下来。 “哎哟！疼疼疼！”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炸开。 刘爱英单手扣住对方手腕，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周围乘客纷纷后退，让出个小圈，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刘爱英冷笑一声，指尖在男人腕骨处精准施压。 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不小心……” “不小心？” 刘爱英猛地将他手臂往上一抬，男人顿时痛得蜷成虾米，“往姑娘隐私部位上不小心？” “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早就已经得逞了，我呸，你个人渣，败类！” 她转头看向王大川，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道：“王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王大川护着文英挤过来，看到男人涨红扭曲的脸，眉头皱成川字。 “为了不耽误出行，让车站的工作人员，扭送到保卫室即可，我相信，他们会公平公正的处理的，你看如何？” “哼哼！我听你的！” 话说完，车站的人已经冲上来，把那个人给压走了。 然后为了安抚他们的受害情绪，还特意给他们安排先上车，直接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路上，车子很是颠簸的行驶着，一路上风吹沙扬的，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过，王大川和媳妇坐在一排两位置上，不管车子如何颠，二人都依偎在一起。 倒是他们身后的刘爱英，被迫吃了不少的狗粮，别提有多郁闷了。 第97章 半道上出事 这年月的车子出行，总也不是多太平的。 有的时候，是路不好，容易坏轮胎。 这种小问题，司机师傅都会修。 有的时候，是遇上那种胆大包天的，想来做劫匪的，遇上这种就得抓瞎。 还好，他们这一次，遇上的事情不大，只是其中一个轮胎爆了而已。 王大川有些赶时间，所以，很自觉的上前，给那个司机师傅打起了下手。 不管是弄千斤顶，还是拧摞帽递扳手。 有他在，司机平常要花十分钟才能换好的轮胎，此时也只有了五六分钟就干完了。 正当司机师傅想要夸夸他时，没有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踩到了一颗钉子上。 那钉子还怪长，都插进半个脚掌里面去了。 “嘶……这是什么人干的？在大马路上洒钉子，特么的，真是缺德啊！” 司机师傅一边往外拨钉子，一边在那里破口大骂。 王大川看着那有些生锈的铁子，对其道：“师傅，你这伤得及时处理一下，万一感染破伤风，是会出人命的！” “啊这……出门在外，哪有药处理啊，没事儿，等我到地方了，再……” 王大川的身上也没带药，于是上车道：“大家伙儿帮帮忙，有谁带伤药了，或者带酒了的？借来给司机师傅用用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把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来。 “我这有酒，小伙子，你拿去用吧！” 王大川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大爷！” 用酒冲洗了一下伤口后，王大川看着那已经肿胀的脚底板伤口，对其道：“看来有些严重，你不能再开车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爱英接了话茬：“这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开车唉，他不开，我们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事……”司机忍着痛站了起来：“我能行，这就一点小伤而已。” 看着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再看着刘爱英，王大川沉着脸道：“刘同志，你难道不会开车吗？你好歹也是大城市来的吧？” 其实，他想说，对方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来的，必然是会开车的。 如果能让刘爱英开车就最好不过了。 但显然，刘爱英把问题直接推到了文英身上。 “嫂子也是从大地方来的，你问问她，她可会开？” 这可把文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摇了摇手：“我可不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到的技能。” 这个年代，普通人没有一点本事，想学开车，简直是在做梦。 文英只会骑自行车，别的真的是难为她了。 王大川有些烦燥的瞪了刘爱英一眼，这个女人还挺能装的，但看着车上乘客开始焦躁，他也有些焦急。 他买的火车票，时间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得作废了。 咬咬牙，他坐到了副驾驶室。 “大家伙儿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这话把文英都惊呆了。 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王大川会开车？ 刘爱英的震惊也不小。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上哪儿学的开车？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问题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已经被人用力敲响。 有人在闹事儿。 还是七八个人一起。 为首的刀疤脸拍着玻璃，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兄弟，借个火。” 话音未落，后排两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扳手，对着挡风玻璃狠狠砸下去。 “都趴下！” 王大川猛地倒车，车身剧烈颠簸。 刘爱英尖叫着抓住扶手，自上的一本书从她怀里滚出来，混乱中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车子歪歪扭扭冲进路边的灌木丛，引擎盖开始冒烟。 文英颤抖着指着远处：“看！那些钉子！” 日光下，路面上密密麻麻铺满尖锐的铁钉，在车灯照射下泛着寒光。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然后行不轨之事。 王大川扯下外衣，撕成布条，迅速缠住这个方向盘。 刚才在忙着找工具换轮胎的时候，手上不小心碰到机油了，眼下这上面滑腻腻的，不太方便他们逃离。 此时，车子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就差喊救命了。 …… “哐当！”挡风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飞溅的玻璃碴擦过王大川的脸颊。 更是把一车的人都给吓停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刀疤脸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要冲过来砸侧窗。 王大川的以退为进，可不是白干的，他早就预料这一段路都已经走不得了。 所以，他退到这个草丛里面后，方向一打，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一旁的耕田里。 此时，那里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野草，说实话，一个不小心路都看不到了，车子开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但王大川就死死地踩下了油门，绕了一个大圈圈的避开那一群拦路虎，然后再次重新冲到马路上。 因为有一个埂在那里，冲上来的时候，车子就像是要散了架了一般，抖得很厉害。 甚至，有人的行李，是捆绑在车顶之上的，这连番的震动之下，有一部分东西是被震落下了。 但现在可不是捡东西的时候，那后面还能看到那群人，正在疯狂往这里奔来的身影。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出停车捡东西的话，他们现在只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王大川几乎是开得飞快，原本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办子上一群人晕晕乎乎的。 有的在狂吐，有的因为受伤在呻吟…… 但不管咋说，是王大川救了他们。 那个司机一下车，顾不上脚受伤，就去车队里面如实的反映了情况。 于是，自然是对其感激得不行，非要他留下身份信息，以后对他进行嘉奖云云。 如果是过去，做好事不留名是王大川的习惯。 那现在也是啊。 可惜，刘爱英不许，大嘴巴的直接把王大川的信息给卖了。 第98章 遇上小偷 王大川拿刘爱英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英勇的名头给认下了。 在等着下一班车去省城的时候，看着还在那里跟着的刘爱英，他没有好气的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嘛，还愣着在这里干嘛？” 刘爱英很是无辜的道：“对啊，我是要开会，这不是正在要去的路上吗？” 王大川皱眉：“你不是去乡里开会？” “谁说我去乡里啦？那个会议又不重要，我让村子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代替我去就好。” “我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培训，这可是非我不可啦！” 她笑眯眯的把一份文年取出来。 王大川只看了一下文件上抬头的几个字，就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那竟然是清远县政府的公文。 没有想到，刘爱英这般轻松就拿到了，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效率高得有些吓人。 至于文件上所说的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刘受英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去县城了。 他把文件直接丢给对方后，拉着文英走到一旁的小摊子上，买了两瓶汽水喝了起来。 刘爱英有些生气的道：“喂，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都不请我喝一瓶？”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需要我一个穷鬼请你喝？” “切！小气鬼，喝凉水！” 刘爱英也给自己买了一瓶。 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十远的大钞。 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出门都只带几毛几分的零钱，这十元大钞，堪比后世的一张100块。 王大川就看到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 扒手不管什么年代都有，财不露白是正经。 刘爱英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很明显，社会经验不是很足。 看了一下文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离着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王大川拉起文英道：“时间还挺长的，我们去走走，顺路散散心吧！” 文英自然是巴不得的。她现在就特别讨厌刘爱英黏乎着他们两口了。 对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很明显是对王大川有意思。 这可是她名正严顺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让给谁。 只不过，等到周围就只有二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起来。 “大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开车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 王大川有些犹豫起来，他不想骗文英，但又不好解决自己是重生归来的。 想了想，他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你说实话，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 “请再给我一定时间，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不要瞎想，好吗？” 王大川的眼里有诚恳和祈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吧，文英也不好强逼什么，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起来。 毕竟被人防备着的感觉，有些不是太妙。 她想说，不管王大川说什么，她都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的。 他是那么的勇敢善良的人，还能瞒着自己干什么十恶不涉的事情不成。 只要他是来路正的，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又会什么奇葩的技能，这辈子，早就已经认定他了啊! …… 这一边，刘爱英看到王大川他们要死，自然是有些着急的想要追上去。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他们甩不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了，感到挺爽的。 只是没有想到，才刚走出去没有几步远，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那撞人的小伙子，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跑了，气得她有些郁闷。 正欲离开时，出于本能的，那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像是好人啊！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听来的段子，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 发现里面的钱包果然是不见了。 那还是她用了很多年的一个老物件儿，不值钱，但是里面有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儿。 如果东西丢了的话，再想补办就会很麻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个得逞的年轻人，此时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吊儿郞当的在车站的人群里面钻来钻去。 “站住！你个小偷……” 这一声尖锐的娇喝，把这个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刘爱英已经追上来了，于是，他再也绷不住，拨腿就往外面跑去。 这上车站的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二人在人群里来穿来穿去的，没有一点能耐的人，早就把人给追丢了。 刘爱英在人群中穿梭如燕，小偷却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也让她抓不住。 眼瞅着要被他挤出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大川和文英竟迎面走来。 “拦住他！”刘爱英大喊。 王大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丢给了文英。 他的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把揪住小偷后衣领。 那小偷被拽得踉跄，急红了眼，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王大川腹部。 文英吓得尖叫出声，刘爱英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着各种脏话。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小偷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周围群众见状纷纷围上来帮忙，七手八脚将小偷按在地上。 “让开！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三角眼盯着地上的小偷，眼神凶狠：“兄弟，这是我们的人，放开他！” 王大川毫不畏惧，冷笑道：“偷东西的贼，还想让我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暗暗握紧拳头，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动手。 三角眼狞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王大川额头：“小子，别不识好歹！”周围群众见到要动武，吓得四散奔逃。 文英脸色惨白，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但还是坚强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逃离。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她不能放任这些人伤害到王大川，也想做点什么。 于是，其突然大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第99章 病弱的女人 文英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这些人再如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这些戴大檐帽的人。 于是，现场有片刻的混乱。 这已经足够王大川发挥的了，一众小偷同伴，除了有两个特别鸡贼的跑掉了，剩下的都被他打趴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也终于现身了，合着他们一起，把这些贼人送到保卫科室。 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客运车出发。 刘爱英等到文英上了车后，这才把王大川给拦截了下来。 “身手这么厉害，挺不错啊！” 王大川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但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做的事情，这辈子，没有人能再能绑架他。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他都只坚持做自己。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不咸不淡的道：“庄稼把式，献丑了！” “走吧，别耽误人司机开车了，都按喇叭摧着了。” 王大川挤开刘爱英，率先上了车。 刘爱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一直蹲在那里，眼神有些小忧郁。 刘爱英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忧郁男人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而在司机最后一次鸣喇叭催促时，刘爱英这才最后一个踏上了车子。 这个车子，比起他们从小镇里面坐上来的车子，要更拥挤一些。 车子上的位置挺紧张，甚至还有的人只能站着。 王大川捉贼有功，车站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照顾，只不过，这一次只能安排一个位置给他们。 刘爱英是个姑娘，王大川抱着文英坐了一个小时后，看着对方频繁换脚，有些疲累的样子，于是对文英道：“媳妇，要不……你和刘同志一起坐吧，我看她怪累的……” 这话，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其耳边低语。 文英对刘爱英有些不太喜欢，此时见到王大川竟然主动开口为对方求情，于是更加不爽快了。 她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头，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她累得很，要不……我让位，你两坐？” 这话让王大川大吃一惊，他怎么可能和刘爱英坐一起呢？ 这不是乱弹琴嘛。 看对方气哼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道：“媳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文英没有回话，只是把下巴抬得很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大川悄悄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然后和其咬起耳朵来。 “媳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理她了，她就是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得瞅一眼的。” 本来也没打算瞅。 只是骨子里面，一直遵循女士优先的原则而已。 一路上说了半个小时的甜言蜜语，王大川嘴巴子都说干了，文英这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对王大川道：“哼，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分上，我就当可怜可怜她，和她一起坐好了！” 王大川自然是又将她狠狠夸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对刘爱英道：“我媳妇说，你站着挺辛苦的，我和你换换，你坐下来歇歇腿吧！” 刘爱英此时早已经累得在死了，但让王大川意想不到的是，她却是把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给叫指了出来。 “能不能让这个小妹妹坐啊，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王大川顺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身板很瘦弱的小姑娘。 这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只是没有买到坐票，只能这般辛苦的一路站到县城里面。 也是车上人多，王大川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他早就让位了，他一个大男人，坐不坐的都无关紧要，能照顾到弱势群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他上前去，把那个有病的小姑娘，引到文英的身边。 小姑娘挨着文英坐下时，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文英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瞥见女孩手腕上缠着的褪色红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半块红糖塞过去：“喏，含着能好受些。” “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小姑娘说话弱弱的，倒也挺有礼貌的。 王大川站在过道里，看着媳妇别扭的善意，忍不住笑出声。 文英又美又善良，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神奇，这个月亮般高悬的女人，就这般被他摘下凡尘了吗？ 刘爱英的手臂拉着扶杆，看向车窗外，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好像不对劲唉。” “什么？” 王大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女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边缘，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可当他再仔细瞧时，女孩又乖巧地低头抿着红糖，清秀的眉眼看不出丝毫异样。 “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想多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挺倒霉的，不是路上遇上劫匪，就是车站里遇上小偷。 现在，总不能这车子上，还有不法分子吧？ 这个年代的治安，按道理说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爱英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那话，也只是她的一种错觉，当不得真。 说起来，作为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身边总是更多的接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愿这一次，她的直觉是错的吧！ …… 车子颠簸着驶入盘山公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片落叶。 文英下意识伸手轻拍她后背，却在触到对方肩胛骨时猛地缩回手——那凸起的骨节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摸到了嶙峋的枯枝。 “停车！”刘爱英突然大喊。 司机急刹的瞬间，女孩直直栽倒在前排位置上。 王大川冲过去搀扶，却发现女孩滚烫的额头渗出冷汗，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别……别抓我，求你们，不要卖了我……呜呜……” 女孩这个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王大川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将对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根青痛斑布的手臂。 那是被人给打出来的。 这手臂尚且如此，身上怕是…… 第100章 收拾骑马的人 因为车上有人晕撅，车子被迫停下，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 “这女娃娃身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像是饿很了，如果能吃点东西就好了。” “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惨。” “咱们身上现在也找不出来一点吃的啊，这可难办！” …… 人现在昏迷不醒，除非是流质食物，勉强能喂进去，别的话，别说没有，有也喂不进去。 王大川看着刘爱英拼了命的想要去救人，却急得没有办法，他想了想，却是从身上拿出来一瓶汽水。 这是买来路上给文英喝的，现在也只能先救人要紧。 文英虽然给了一小块红糖给这个女人，但是对于身体亏损很严重的人，这算是杯水车薪。 仔细看的话，那糖现在还含在嘴里，半响也化不开。 王大川的这一瓶汽水，含糖量很高，对于这个时候的小姑娘，真是救命了。 一口气不带喘的灌下去后，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对着他们就是不停的磕头。 “谢谢你们，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人看到小姑娘没事了，有的人虽然也挺节据的，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吃的递了过来。 “姑娘，别嫌弃，垫巴一下肚子吧，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你这是遭遇了什么啊！” 面对众人的好心，小姑娘把吃的接下了，别的却是没打算说。 还挺警惕的。 车子停在这里很久了，眼见得人没事后，司机正要启动车子离去，然后就见到几个人，骑着马从一旁的山道上冲下来，然后将路给拦住了。 这些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刘爱英已经吃过一次亏，此时看到这些人气得芽痒痒的。 “这些人胆儿也太肥了，看我去收拾他们！” 她气哼哼的就要伸手去摸枪了，显然是有些冲动的。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其拦住。 “你在这里慌什么，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虽然把车子拦下来了，但也没有带着武器，倒也不需要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 倒是那个小姑娘，原本正在乖乖吃东西的。 此时像是见到鬼了一般，手抖得很是厉害。 她死死地担住大饼，克制住心中的惧意后，对众人哀求起来。 “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愿意，我不想嫁给那家人，他们逼我……” 三言两语间已经听得出来，这姑娘是在逃婚。 这担事情，在眼下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毕竟穷人也想娶媳妇。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车子在原地发出不安的轰鸣。 “走开，别挡道！不然，车子冲过去了，撞死不管！” 骑马的五人呈扇形散开，最前方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甭在这里吓唬我们，你可没这么大的胆。” 在耻笑了一番司机色厉内荏的行为后，这些人又嚷嚷起来。 “车上的人听着！把那臭丫头交出来，你们现在就能离开，我们不为难人！” 话音未落，车窗玻璃突然被弹弓击中的声音，刺耳的脆响之下，有一面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小姑娘猛地扑到车门边，指甲深深掐进铁皮：“他们是李家的狗腿子！我宁死也不回去！” 她脖颈处隐约露出淤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刘爱英气得拍开王大川的手臂：“反了天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当姑奶奶吃素的不成！” 王大川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让我来吧，你保护车上的人。” 他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习惯。 但刘爱英可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对于王大川几次三番阻拦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 “哼！闭嘴，这里由我说了算，该留下的人是你！” 然后对其撞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刘爱英要强出风头，王大川拦不住人，也只能站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局势。 至于文英，则咬着嘴皮子，看着刘爱英那潇洒不羁的身姿，再一次觉得对方和王大川实在是一路人。 她……什么也不是，只会和车上的人一样，拖后腿。 这种认知，让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自卑感来。 随着刘爱英和那些汉子动起了手，车内气氛瞬间凝固。 乘客们慌乱地挤成一团，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掏出随身的防御之物攥在手里。 王大川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扇车窗：“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这姑娘昏迷了，人都快死了啊！” “少废话！”汉子吐了口浓痰，“李家给了100块钱娶媳妇，我们今儿必须交人！” 一百块…… 王大川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值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人家都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看这些汉子人手一匹马，这身家还是挺富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是不知什么个来路，还挺嚣张的。 …… 车外面。 刘爱英只一个照面，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些人。 她在人地上，汉子们骑着马，只一个尥蹶子，就能伤到她。 简直是以卵击石，王大川简直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怕刘爱英下一秒，就被马儿踩塌成一摊烂肉。 还好，刘爱英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 手中的枪在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人敢往身上放枪啊，还是那种小手枪。 那些汉子身子晃了晃，慌忙勒马后仰，始终无法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 其中一人直接被马甩下。 而刘爱英则借力翻身跨上马背，双腿死死夹住马腹，骑着马冲向其余的几个人。 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短刀，却被王大川一声断喝镇住：“都别动！想挨枪子吗？” 众人投鼠忌器，刀举在半空进退两难。 那摔在地上的汉子额头渗出冷汗，恶狠狠地说：“你们敢伤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呸！”刘爱英啐了一口，“强抢民女的畜生还敢威胁人？今天姑奶奶就要管管这闲事！” 她转头对车内喊道：“司机师傅，趁现在快走！” 司机却迟疑了：“那你……” “别管我！大家伙的安全最重要！” 第101章 他是你什么人 刘爱英真是个会逞强的，王大川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有自己的使命在，面对邪恶，如何能低头。 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对文英交代了一句：“在车上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个窗户跳了出去。 文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里就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在她看来，王大川就是为了刘爱英拼命。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的？ 她呆呆的看着身子远去，却无法从那窗户口跟着跳下去。 她还有理智在。 如果那二人真的有什么，她这一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假如是自己想多了，那就应该听从王大川的话，乖乖待在车上。 心里如凌迟一般，面上还要应付着车子里面的人称赞。 谁都在说他们二人勇猛无畏，是新时代的好人，是英雄…… 他们愿意虔诚的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回来。 车子一路并没有停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英看着手腕上的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车子到达了县车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光了时，她还是没有能够等到王大川回来。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这个人回来了吧！ 那个司机看着她惨然的样子，有些不忍的道：“姑娘，你别伤心，我已经报案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不管是如何，总会把人带回来的，你只管等着便是。” “我们会安排你到会客厅等着，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车站绝对会为你分忧解难。” …… 文英默然的看了一下手表，递出了一张火车票。 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眼下是下午四点钟，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等到人来，那么，只能希望车站帮她重新订两张火车票。 那司机把事情上报了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复，车站愿意出面，给他把车票的时间改为晚上十点钟。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她只能放下行李，在会客厅等待起来。 还好，这些人还管晚饭。 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才好。 两荤一素的搭配，米饭上还卧着半颗卤蛋。 可文英只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油腻的菜汁在餐盒里凝出白色的油膜，泛着冷光，让人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她想，这些日子，还是被王大川把胃口给养叼了。 过去插队的两年，她可没敢这般娇气的浪费粮食。 但想来，还是关心则乱，导致的食欲不佳吧。 后面，看到车队的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强逼着自己，把这个饭吃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里，颇有些度日如年。 车队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钟表上的数字，从 1数到 60，又倒着数回来，直到喉咙发紧，眼眶发酸。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杂乱的人声。 文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冲出去时，正看见一群人匆匆而过，原来是新进站的客运车，乘客们正在匆忙的下车离去。 就在她失望不已时，突然听到了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王大川在叫她，二是招手呼应起来：“王大川，我在这儿……” 她在那里激动的上蹿上跳，结果走来的根本不是王大种，竟然是一个她从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 “张宇，怎么是你？” “嘶……文英？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到你，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 二人几年末见，只一开口，就回到了曾经的熟悉的相处模式里面来。 “张宇，你怎么来这里的？是路过，还是……” “我正准备回家呢，这一次的返城指标，我弄到手了，呵呵……” 张宇憨厚的笑完了后，着急地询问起来：“你呢？你也是弄到指标了吗？那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岂不是又能继续在一起啦？” 张宇说着说着，就要去拉文英的手。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文英。 可惜，他们两个下乡插队的城市不在一个地方，通信也不方便，愣是没有办法联系上。 眼下人海茫茫里再相逢，这就是缘分啊。 文英见状，却像是被烫到手一般，赶紧把收手了回来。 “张宇，我这一次回来，只是探亲的，只待两天就要回乡下的。” 张宇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阿姨他们不想接你回城？” “还有，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啊，这一次高考，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只要是她参加了，那现在就应该去上学才对…… 文英凄惨的一笑，把自己在王官村发生的事情，和张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止不住，眼睛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宇心疼死了：“没事，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拥有报名资格了？等到明年，一定会回城的。” “而且，等我站稳了脚跟，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回城指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他实在是怜惜不已，上前就要抱住文英安慰起来。 此时的王大川，正好从刚才的那辆车上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是刘爱英。 二人的身上有些许的狼狈，甚至还受了外伤，血迹斑斑的有些吓人。 只是没有想到，二人解决了那些拦路的人后，好不容易坐上这个顺风车回到县城，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炸裂的一幕。 王大川当时心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上去，厉声喝斥起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他可以原谅文英不爱自己，但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歪歪缠。 张宇被他吓得停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 文英也被吓得惊醒过来，赶紧一把推开张宇，紧张的看向王大川。 “大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宇放下手臂，有些阴沉的道：“你同他解释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第102章 小心翼翼的试探 王大川死死盯着文英，眼睛泛红，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扯了扯沾满泥污的衣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我是什么人？文英，你倒是说啊？” 刘爱英在一旁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村长同志，咱们身上的伤不轻，还是先处理这个比较好吧！” 她的衣袖被血浸透，走路时微微跛着脚，可王大川恍若未闻，目光像钉子般钉在文英和张宇身上。 别说一点小伤了，就是命快要没了，他也要先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文英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别激动，他就是我的一个发小，我们……” “发小就能搂搂抱抱？”王大川突然上前一步，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宇下意识将文英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退后！” 这动作彻底激怒了王大川，他冷笑一声：“退什么后，我是她男人，放开你的脏手！” 王大川态度强势的把文英拽了过来，动作有些小粗鲁，将其手腕子都给捏红了。 “王大川，你弄疼我了！”文英眼眶瞬间红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怎么可以胡乱想我……” “对不起！”王大川猛地丢开她，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扶住车身。 刘爱英赶忙上前搀扶，他却粗暴地甩开，“没事，我还挺得住！” 这话不知是对刘爱英，还是对文英。 张宇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王大川：“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老友相见，稍微激动了一点而已。你是她男人又如何，就能胡意污人清白不成？”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王大川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痛楚，只是夜色有些黑沉，让人看不清而已。 “现在，你们是要继续续旧吗？需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吗？” 文英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王大川！你浑蛋！” 这一下用尽全身力气，王大川本就虚弱，踉跄两步撞在车身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车站广播的报站声在空荡的广场回响。 刘爱英叹了口气，忍不住怨责起文英来。 “你推他做什么？他那么拼命才把坏人绳之以法，伤都没有处理一下，就急着来见你，你这样……太伤人了一些！” 文英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王大川的脸色有多糟糕。 瞬间慌乱的上前将人扶着：“别闹了，我和张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脆弱，只是一点小小的外伤而已。” “走吧，不是要赶火车吗？先上车再说！” 王大川可不想耽误了文英的事。 至于这个张宇……对方长得像个小白脸，还不够他一只手捏的。 但如果文英心系对方的话，他王大川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大不了，他就离婚，成全他们两个。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示弱，强行提了一口气，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又笔直的站了起来。 刘爱英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暗骂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还挺惜命的，我得去医院作个检查。” 她的命只有一条，该保重的时候就得保重， 再者说了，这个任务晚上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关紧要。横竖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不怕他们跑了。 那个张宇还抢过她的行李，催促着文英赶紧走。 因为他的火车票就是6点钟这一趟的，眼下就半个小时了，实在是耽误不起。 哪里想到，文英竟然把行李抢了回来。 “我们的火车改在十点钟了，我们不着急，你急的话，先走一步吧！” 要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不愉快，文英宁愿没在这个车站见到这个儿时玩伴。 本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情谊，经过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和张宇有什么似的。 偏偏此时的王大川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让她满肚子的话，都无从说起。 张宇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最后也只能咬咬牙的道：“那你万事小心，等回到清远，记得来找我啊！” “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文英把他送走后，搀扶着王大川：“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是一点都不疼是吧？” 王大川固执地甩开文英的手，脚步虚浮却仍挺直脊背：“我说了不用。” 他转身时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与泥污混在一起，看得人心头火起。 文英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倔？刘同志都去医院了，你再硬撑下去伤口感染怎么办？” 她伸手想拽住王大川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 “文英，”王大川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要是想跟他走，现在还来得及。”他没看文英，目光落在远处车站的灯光上：“我王大川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文英的眼眶瞬间红透，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冲上前绕到王大川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推掉车票也要留下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你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王大川终于对上她的目光，却在看见她眼底的委屈时别开脸。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难得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方应该看不上才是。 嫁给他本是权宜之计。 后面，也许是因为感恩，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不要这种献身，他要的是对方的心。 然而看到文英的眼泪，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时，他的一颗心又痛得不行，比起全身的伤加起来都要痛。 “你竟然在害怕……”文英突然凑近，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你受伤的时候我在担心，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在委屈，现在你还想把我推开？王大川，你要是敢把我推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正在结痂的伤口。 王大川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广场上的人群匆匆掠过，唯有文英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看穿。 “走。”文英突然松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医院。要是留疤了，我可嫌弃你。” 她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可攥着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王大川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将浑身的力量，放心的靠在其身上。 第103章 去青山农场 三天后，清远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门口的文英，看着家里大门上的封条时，眼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两年寄出来的信，竟然是连一封回信也没有。 她的家人都没有了。 然而，她连发生了什么事，上哪里去找人都不知道。 王大川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此时看到文英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是为她难过不已。 “媳妇，你别哭啊，我帮你去打听一下！” 其实打听啥啊，现在的老丈人两口子，被关在青山农场改造呢。 得半年后才能获得自由。 而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上一世，差一点就要被枪毙的时间。 文家老两口是正好赶上救了他一条命，不然的话……哪有他的以后。 他只在躲在暗处，等到文英哭得差不多了时，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青山农场，我才刚和人打听到他们人在那里。” 如果能见的话，还是让他们一家人见一面吧。 但如果不行，也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直达的公交车，也没有什么的士让他们坐。 青山农场在很远的郊外，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走了足足18个小时，这才赶到。 而这个时候，王大川的一双鞋底子都走破了。 但他不想让文英担心，一直瞒得挺好。 只是，他们现在身上的带的吃的已经没有了，周围连个人家户都没有。 犯人牢改的地方，自然是要荒凉一些的。 但好在，眼下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能采到好些野果子吃。 加上王大川会狩猎，吃的方面是一点也不担心，和在家里面的时候一样，是能吃得饱饱的。 此时已经是夜晚时分，农场的管事干部不在，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犯人。 二人就靠在那大铁门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挺寒凉的，二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般，说不出来的造孽。 不过，文英一点也不觉得苦，只要一想到父母都在里面，离着自己很近，她就很踏实。 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男人，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心定的感觉。 王大川身上的体温一直很高，她一直很贪念这一抹温暖，只恨不能将自已挤进对方的身体里。 天亮的时候，王大川是被一阵熟悉的起床号给惊醒的。 直接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然后整理身上的衣服，还有准备整理床铺…… 也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文英，这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特种兵教官了，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山野农民。 “对不起媳妇，刚才……我只是做了个梦，在梦游呢，没有吓到你吧！” 文英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指着他手上的一些伤口。 “你看看你，动静闹这么大，伤口都崩裂了，又得重新抹药。以后万一留疤了，多不好啊！” 王大川但笑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盯着文静，看着对方拿出药粉，给自己渗血的伤口，进行重新包扎。 这才刚结束，就见这个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就见到两个哨兵将枪指向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小心吃瓜落，赶紧离开吧！” ……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大川看到门口上面的两个小字，这才惊觉，他们二人昨晚上走错了地方，跑到农场后门里来了。 这个地方的门里面，是有两个哨兵看大门的。 每隔四个小时就会轮岗位一次。 王大川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喉结滚动着解释：“同志，我们是来看望家属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办手续，还请明示一下。” 他说着往文英身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哨兵的枪口却丝毫未动，其中一人冷硬的道：“探亲？证件呢？会写探视申请不？” 王大川赶紧把二人的证件拿出来，然后道：“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还请过目。” “不用给我们看，去前门那里等着，会有管狱干部带领你们。” “谢谢二位，我们现在就去！” …… 王大川领着文英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往所谓的前门行去。 半道上，文英有些纳闷的想道，王大川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材料？ 后面一想，他本人是村长，想给自己弄点这种资料还是简单的吧。 大门口的气象和那后面果然是不一样。 那里的守卫能看得见，而且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不好招惹的那种。 王大川找到其中的一个张干事，将证件给对方检查了后，就听得对方询问起来。 “你们要探望的人，目前不在农场，至于干什么去了，这是机密，暂时无可奉告！” 文英死死地咬着着嘴唇，都已经快要见血了，显然是被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给打击到，身子更是晃了晃。 王大川眼疾手快扶住，险些一并栽倒在地。 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他们了，想见一面而已……呜呜……” 王大川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张干事说：“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下一次再来探视，你看如何？” 说完，他还特意把自己买的一包好烟，悄悄地塞对方的手掌里。 但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张干事吧嗒着烟袋，目光在两人狼狈的衣着和磨破的鞋上扫过，这才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重刑犯，非一般人能见，你们不管是他们的什么人，都死了这份心吧！” “行啦，也别在这里哭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是乖乖的等着他们改造好了，总有一天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 张干事的话，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看来，不到半年，是真的见不到老丈人他们了。 第104章 不愿意妥协 来的时候，脚步匆忙，带着希望而来。 回去的路上，则是死气沉沉，脚步沉重得人都快要死了。 文英的精神支柱就要崩塌了，如同人间的游魂，看着揪心不已。 “媳妇，你放宽心吧，二老是好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抓起来，也绝对是判错了。” “总有出来的一天，你可千万要挺住，不能在他们之前就倒下了啊！” “其实，往好了想，咱们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本人，但是得知他们还活着，这不比任何好消息都要令人激动万分嘛！” “你放心，等回去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来见他们，我都会陪你来。” 在王大川的鼓舞之下，文英的郁闷之情总算是纾解了很多。 “谢谢你大川，要是没有你，就我一个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大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你男人，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二人一路结伴返回到村里面后，文英想起来还有一些亲戚，于是就想趁机去走动一下。 这些亲戚得知她嫁了一个农民后，一个个都露出打量的神色看着王大川。 “哦哟，这下乡几年，咋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 “英英啊，不是我们说你，当初你若是能放下你那高傲的架子，向着那张家递上橄榄枝，那现在怕是早已经轻松回城，哪里还这般辛苦的四处奔波。” “不是我们说你，人家张宇昨儿个回来了，然后一回到家，就提着重礼来看望我们这些人了，可见，人家心里真的有你。” “张家现在可比咱们文家风光多了，你父母牢改的事儿，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们家了。” “你听话的，赶紧和你现在这个窝囊废丈夫离婚，我们可以帮你们打掩护，把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给捂死掉，只说是革命友谊。” “你把张宇的大腿抱了，以后啊，这好日子可就来罗……” ……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无外乎是把文英往这个张宇的身边推。 王大川听得恼火不已，看了一下文英态度。 如果她也是这般想的，那他……不强求？ 有些不甘心，他想抢人，想把对方一辈子都拴在自己的裤腰袋上。 这些该死的亲戚，怎么可以这般瞧扁了他，真的当他是上泥捏的，一点脾气没有是吧？ 竟然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编排他这样的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带回来真的是很丢人…… 还好，众人将他贬成一坨的时候，文英却牢牢地抓住王大川的手掌，和其十指相扣。 然后，再把手臂给举起来，一脸炫耀的道：“我男人优秀不优秀，不是你们说了算。” “日子该乍个过，那是我自己的事。” “就不劳烦你们在这里谋划了！” …… 文央懒得看他们那丑陋的灵魂，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作响。 文英二姨最先反应过来，刻薄的嘴唇撇成八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家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随便说句话，你爸妈就能少受多少罪！” “你难道要做那不孝女嘛？”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文英，却被王大川侧身挡住。 “够了！”王大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的‘金龟婿’。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为的怕是只有你们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张宇这个大粗腿，这些人都没有想过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女婿来撑场面，他们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极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头挥向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 “呔！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英英跟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张宇可是张家的独苗，人家早说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旧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乡下，也不会攀附别人！我男人能为我走十八个小时山路，能在牢门口守一夜，张宇能做到吗？他不过是看我家落魄，想踩着我往上爬！”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突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着“凤凰”牌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两瓶茅台——正是亲戚们口中的张宇。 “英英，听说你回来了？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张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在泥腿子身上浪费青春。” 他从车筐里拿出牛皮纸袋，“这是我托人办的回城指标，只要你......” “滚！”王大川猛地将文英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们不需要你的东西！” 张宇却不慌不忙，转头看向文英的亲戚们：“叔叔阿姨，我听说文伯父在青山农场的事……”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二姨瞬间换了副嘴脸，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听张宇说，这可是你爸妈的救命稻草啊！” “你也不想他们一直在里面受苦吧！” 文英浑身发抖，她自然是担心父母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的可怕。 但是…… 王大川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利用了他后，又将其在众止睽睽之下抛弃…… 只犹豫了一分钟，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惊得众人后退半步。 “你们要攀高枝，自己去攀！” 她声音沙哑，“我男人虽然穷，但他给我的是真心！要是为了救我爸妈就抛弃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会等着父母出来的一天，一定能等到的。 说着拽着王大川转身就走，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第105章 想办法求助 王大川没有想到，文英为了自己，把救自己父母出来的机会，都这般放弃了。 这也算是一种牺牲吧。 虽然是没有用的。 那叫张宇的，能量再如何大，都没有那个本来，能把文家夫妻救出来。 最多就是让他们见上一面而已，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如果只为了这一面，就要文英搭上一辈子的婚姻，那还真是想屁吃。 别说他还吃着，绝对不许有人这般胁迫自己的女人。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件事情，能解决。” 王大川试图给文英一点心里暗示，让她不要太焦虑。 但显然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白话，无法解决问题。 这可让他难办。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上辈子是他的领导，他就是其手下最得意的兵。 老领导手眼通天，但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淌这个浑水。 但安排见上一面是可以的。 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如何和这个老领导联系上。 对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固执的，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一般的人别说去求他，就是见他一面都难。 但现在为了文英，他却是不得不和老领导交涉一番。 “你别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路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去那农场，此时早已经是全身乏力，需要好好的休息。 有介绍信，还有结婚证，二人自然是能开一间房。 王大川把人安置妥当后，却是顾不上休息，着急的往一个地方奔去。 那老领导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果能拿捏到其短处的话，还是能有话语权的。 他知道对方一直都要渴望着吃上一道童年的美食，叫什么荞麦饸饹。 把荞麦面压成饸饹状，放入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再搭配着各种臊子汤，如羊肉臊子，西红杮鸡蛋臊子等，味道酸辣可口。 这种食物，是陕北那边的人们常吃的吃物，却不是他们这种山城小地方的人会吃的。 老领导儿时就被人拐离家乡，记忆里只知道有这个吃的，却从来没有再遇到过，一直到很多年后，部队里面来了一个陕北的的厨师，偶然在其家中吃过一顿后，老领导这才惊觉自己很有可能是陕北人。 现在，他就打算去买一点荞麦表，再去买一些羊肉，厚着脸皮准备给老领导做一顿饭。 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但他相信，老领导绝对好奇这个美食叫什么。 他忙得起劲儿，都顾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拎着东西就上了门。 此时的老领导，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里。 独门独院的，院子里面倒也宽敞明亮。 老领导也不是一个人住，现在的他算是位高权重，有儿有女，倒也是个有福报的人。 铁门上的铜环被叩出清脆声响时，王大川听见院子里传来狗吠。 一个质朴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 “小同志，你这是……找谁啊？” 对方是领导的媳妇，曾经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王大川看着对方，只觉得亲切不已。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还是克制的道：“大嫂，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一个厨师，但要求会做一种记忆中的美食。” “我这人比较喜欢琢磨吃的，所以，大胆的来试一试。” 他把自己买的食村亮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来应聘做菜的。 大嫂人很客气的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和我当家的说一声，看他同意不。” 王大川也不急，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就见到老领导裹着藏青色中山装出现在门缝后，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沾满面粉的布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还没确定的事儿，你就敢买这些东西来，就不怕我拒绝嘛？” “老同志，冒昧打扰。” 王大川侧身挡住风，很是认真的道：“成与不成，在乎心意，我是很诚心来试菜的，说不定，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呢，你大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的。” 老领导无奈的道：“东西都买了，还能拒之门外不成，进来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是那味儿，不管如何优秀，我都不要，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人不讲情面。” 王大川点点头：“不敢强留，凭本事混口饭吃而已。能者上嘛！” 老领导这才侧过身子，把门给让开了。 …… 厨房里蒸腾起白雾时，老领导倚在门框上，一直盯着王大川的动作，试图从对方的行动里面，寻找到一丝丝记忆中的印记 但很可惜，时隔太久，他那个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起了，这让他唉声叹息不已。 王大川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老同志，你别灰心呐，等吃上了，绝对让你爱上这一口的。” “是吗？我拭目以待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这口音，不像是清远县的人啊！” …… “我啊，我是从山旮旯里面，才刚坐火车来的，一路在大街上打听哪儿有活干。” “听人说你这里找厨子，我就来试试看了。” “做得不好的话，你多担待哈！” 王大川说话铿锵有力，落落大方的，正是合这个老领导的脾气。 他有些疑惑的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是觉得你很面善。” 王大川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道：“那说明我和老同志你有缘份，你和着就该吃我这一碗面。” 王大川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把面弄成饸饹状。 手法其实有些不太熟，但多做几次后，慢慢地就有了感觉。 然后就是一个锅头煮面，一个锅头弄香喷喷的肉臊子。 这点羊肉还是挺不容易得到的，比猪肉还难买，主要是喜欢吃的人不多。 同样的钱，大家伙儿都喜欢买肥猪肉，这种羊腥味儿的，做得不好吃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性价比太低。 但王大川有备而来，自然是将其弄得喷香可口。 第106章 终于有眉目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王大川不慌不忙地掀开锅盖，羊肉在浓稠的汤汁里咕嘟作响。 “老同志，快别愣着了，您尝尝？” 他递上木勺，勺柄上还沾着面粉。 老领导犹豫片刻，舀起一勺臊子到面碗里，然后也顾不上烫嘴的送入口中。 只这一口，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老领导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响没有动弹。 厨房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炉火呼呼作响。 王大川看着对方僵住的表情，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太熟悉老领导此刻绷紧的下颌——那是强装镇定的信号。 “这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这味儿啊！” 老领导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从哪儿学的？” “一个从陕北来的老人教的。”王大川关掉火，开始捞面，“她说，要想臊子香，得放一勺乡愁。” 他将浇满红油的饸饹端上桌，碗边还卧着两颗溏心蛋，“老首长，您说这算过关吗？” 老领导盯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大川看见大嫂抱着一摞碗碟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老领导的话。 激动于对方得偿所愿了吧。 “先吃饭。”老领导突然转身，背对着两人，“饭后再说其他事。” 他的中山装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颈处蜿蜒的疤痕——那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被这一碗面弄得失了礼仪，就这般蹲在墙角旮旯里，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全家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弄上一碗面，陪着他一起吃着。 王大川自然也没有亏待自己，他这忙乎半天了，也是时候大吃一顿了。 暮色漫进厨房时，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 老领导抹了把嘴，将碗筷推到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来做厨师，你的手艺说实话，有些生疏。” “说吧，你可是有所求！” 王大川放下筷子，掌心在裤腿上蹭出两道汗渍。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他想起文英红肿的眼睛，喉咙发紧：“老同志，我想求您一件事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些过分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他将文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不敢求老领导给他们翻案重审，只求能安排他们和其女儿文英见上一面，以解相念之情。” “当然，如果你老觉得很为难的话，我亦不会强求，只要你说一声不可行，我立马转身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秒。” 王大川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眼里有坚毅的目光，却没有卑微的求助。 如果他是个软骨头，那么老领导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人撵出去。 他不会给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机会接近。 但对方坦坦荡荡的时候说出心里的所求后，他总归是要多想一下的。 空气一直凝固。 老领导转动着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有多烫手。文家的案子，上面盯得紧。” 这算是……拒绝了吗？ 王大川叹息一声。 但还是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同志，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打扰你了，我这就离开！” 他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我有说不答应你吗？” 老领导猛地起身，中山装下摆扫翻了茶水。 暗红的汁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边境战场上的血。 他背着手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后颈的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这事儿不可急，得有时间去做。” “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儿个早上的时候，你来找我听信儿吧！” 王大川心中一喜，脸上却未露出太多激动之色，他朝着老领导微微颔首：“多谢老领导，我很感谢你，真的！” 只要对方出手，这事儿基本上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老领导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烦躁。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大川再次谢过，转身走出了老领导的家门。 夜色已深，城市的街灯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回到住的地方，文英此时还未睡，是被饿醒的。 但又没有食欲，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见王大川回来，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累，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干了一件事儿……” 王大川准备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文英放心。 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和王大川闲聊。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王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就算要睡，也得吃了饭再睡。” “诺，我给你做的，快趁热吃了吧！” 这是在老领导家里做得多余的，他厚着脸皮找大妈要了一个大碗，全都装了回来。 文英原本不想吃的，但架不住食物的香气一直在勾着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想是醒过来了一样，那饥饿的感觉再也压不下了。 于是，也没客气，就着这碗吃了起来。 至于王大川是怎么弄来这个面的，她也顾不上问，因为在她还没有吃完的时候，王大川已经疲惫的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川来到了老领导家。 老领导的脸色有些凝重：“小同志，事情有些麻烦，上面的人对文家的案子看得很严，想要安排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大川的心一沉，可他还是说道：“老领导，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认命，打算今儿个就坐火车回去了，谢谢您哈。” 老领导摆了摆手，“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直接安排见面，但我打听到文家父母被关押的地方有个狱警，是我的老部下。” “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可以帮忙传递消息，让文英和她父母能通个信，至于见面，还得再想办法。” 王大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老领导，能通上话也好，文英要是能和她父母说上几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老领导点了点头，“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联系他，注意别说太多。” 王大川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谢谢老领导，我一定注意。” 王大川回到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英。 文英激动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明白是真是假，王大川哪儿来的这个本事啊…… 第107章 找上门来了 拿着老领导的纸条，文英在隔天的时候，给那管事干部递上自己写的书信。 没有想到，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 信纸很薄，似乎不敢多写，就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有缪缪几个字，让文英先回乡下耐心等待，总有见到光明的时刻。 文英看着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母亲在信纸上画上的一朵报春花，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两年时间太过煎熬，此时此刻，总算是确定父母安好。 虽然还不得自由，但除了等以外，她也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那里大哭了一场后，她收拾起情绪，准备和王大川回家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是他们从农场回到县城招待所，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兵跑过来，给了他们二人两张车火票。 王大川一看对方，就直接认出来了，是老领导身边的一个部下。 曾经和他也是比较好的兄弟伙伴。 此时却只能和对方装作不认识，客套的和其寒喧了几句。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王大川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吧，今生他不可能再去参军，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不后悔自己重生后，守着瞎子眼和小妹过日子，但心里总归是放不下她们，让他丢下一切，重走上一走的路，他断然是不愿的。 他已经做够了贡献，这一世还是把时间，都花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吧。 正这般想时，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张宇带着一堆的礼物，再一次找上门来。 上一次，在文英的亲戚家中，他一直在逼迫着文英。 没有想到，把话说开后，还不死心呢。 王大川上前把人拦到了外面，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呵……你能拦得了我？真是笑话！” 张宇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就要推开王大川的手民臂闯进去。 但是王大川的手就像是悍死在那里了，他推了半天，对方尽是纹丝不动。 张宇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后撤一步，挥起拳头就朝王大川面门砸去。 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下子是往死了整的，用了全身的力气。 王大川眼神一凌，身子灵活的侧身一闪，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拧，张宇疼得闷哼一声，怀里抱着的礼盒再也拿捏不住。 那包装精美的罐头和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是食物残渣和玻璃碎屑。 “王大川！你敢对老子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让你离不开清远县！” 张宇挣扎着吼叫着，再也不似此前看到的斯文模样，说他是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王大川原本只用了三分力，听到他还能这般叫嚷，又暗暗加了两分。 太疼了。 那手已经不能叫人的手了，得叫铁钳子。 张宇痛得面目都快扭曲了。 但身份的自豪感，还有和文英的青梅竹马感情，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姓王的，文英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儿！我爸现在是百货大楼的后勤主任，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安排文英进县城工作，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特么的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个乡下人而已，你能给她什么？” 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引得隔壁房间的住客纷纷探头张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见到过两男挣一女的场面，还怪刺激的。 房间里，文英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僵持的两人，瞬间怒气上脸。 “张宇，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脚踢开滚落的糕点，眼神都懒得多看一样。 这玩意儿很稀奇嘛，就想拿来讨好她？ 王大川平时给她买的可不少，说实话，还真的不和稀罕。 别说她有爱的男人，就算是现在是单身状态，还真的看不上张宇这种人。 从小，对方就像块牛皮糖一般黏着她，欺负她，以作弄她，看她出丑为乐。 现在转头再见面，却来玩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有够让人恶心的。 “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来这里纠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在耍流氓。” 张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散架了。 “你特么的说我在耍流氓？我是为了你啊！” “我一心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 “我需要你的好吗？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浑蛋，从来只以自己的喜恶来行来，不管他人的死活，被你喜欢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能放手？” 文英是真的想给张宇跪下了。 这人煽动自己所有的亲戚，让他们全部孤立对付自己一个人。 她明明是有亲戚的，却谁也投靠不了，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招待所里。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的，都是张宇，他凭什么拿着父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太恶劣了，太无耻了。 文英看向张宇的目光，已然带着恨意。 可惜啊，张宇眼瞎心盲，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文英留下来嫁给自己，哪怕她嫁过人了，在自己还喜欢那张脸之前，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文英，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得罪我的下场，你是还没有尝够是吧？” 这话，不知不觉间，又带上了隐隐的威胁。 文英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安的追问起来：“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死不足惜，你不要把手伸向无辜之人。” 她不想让王大川受到伤害。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被家人给惯坏的混世魔王。 越想越恐慌，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王大川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想对付我们，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弯腰将散落的礼物踹过去，如同在扫垃圾：“这些东西你拿走，赶紧滚吧。” 第108章 那就不客气了 张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王大川，你以为守得住？” “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文英写给我的情书，需要我给你念念嘛！” “红豆生南国，春来……” 文英气得咬牙切齿，赶紧打断道：“那是你当年引诱着我写的一首诗而已，无关男女情爱，在这里说明不了什么。” “也是，这是个是什么不了什么。”张宇把那张纸随意一丢，又摸出来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瞧瞧，我俩这姿势可够亲密的，不是一对有情人，能拍这种照片？” 王大川看了一眼那张小照片，上面的文英明显是才十来岁的样子，青涩得像个花骨朵。 而张宇则把手搭在其肩膀上，二人相依偎着的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在玩意儿，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是在见识过那些个艳照门的王大川眼里，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他怎么可能会多想呢。 不管二人曾经有佬纠葛，现在修成正果的，是他和文英。 任何人也别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心尖宝给摘走了。 在张宇得意洋洋的时候，王大川退后几步，却是走到文英的身边，将对方的手牵起来，二人十指相扣，什么也不用说，但足以刺激到张宇发狂的。 “你给老子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个乡巴佬不配……” 他还想上来打王大川。 这一次，王大川没有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咔嚓”一声脆响。 张宇的一只腕骨已经变形，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相片。 王大川将其一把抢过来，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呵，垃圾男人，只有这么一点小伎俩了吗？” “就你这弱鸡废材，也想来和我抢老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现在就让我这个乡下人好好的修理你吧！” …… 张宇看着满地的相片纸，急得直跺脚：“你！你疯了！那是我的东西，你毁了它，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张宇像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脱臼的手腕，疯了似的朝王大川扑来。 王大川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张宇“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顿时肿起个青紫大包。 楼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几个住客被吓到了，又慌忙缩回去关上房门。 但……没有人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人去报案。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对张宇的下场感觉到了解气。 毕竟，文英都已经嫁人了，他还来纠缠，真是个脑子有病的。 文英看着被王大川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好还在不断咒骂的张宇道：“够了！” “张宇，你真让人恶心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你若还要点脸，就给我滚出去！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只当不认识。” …… 张宇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个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不用害怕这个狗男人，我会想办法救你脱离火海的。” 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话。 文英太累了，不想再和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费话。 “大川，把他丢出去吧，别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真的好烦他啊！” 王大川低头看着文英单薄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显然是烦得不清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轻减了很多，如今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也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大川拖死狗一般，不顾张宇的嚎叫，将其拖下来。 张宇哪里吃过这种苦，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文英，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爸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他只能在乡下吃苦！” “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对人的爱啊！” “这世间就只有我能护着你，你会后悔的……” …… “吃苦？” “后悔？” 王大川冷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把对方强拽着。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足。” 他终于还是怒了，直接用脚踹了对方的裤裆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物了。 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看他还有何等面目，再出现在面前。 将张宇直接遗弃在大街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凄厉的哀嚎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 王大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却瞥见街角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天给他们送车票的小兵。 小兵眼神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张宇，快步走到王大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老领导知道你们在县城的事了，让我传话，张宇的父亲最近和一伙投机倒把分子走得很近，很危险，这事……” 他顿了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现在伤了人，恐怕难以善了啊。” 文英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煞白：“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小兵还未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地刹住。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下车，径直走向地上的张宇。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阴沉，看到张宇蜷曲的姿势，太阳穴突突直跳：“谁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王大川和文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王大川将文英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干的。你儿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妻子，这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好，很好。王大川是吧？你有种。” 说罢，他一挥手，几个手下已经向张宇二人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光天化日之下……”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呵……你伤了人我儿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善了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怎么对付宇儿的，就如何回敬他！” 第109章 怕是要输 王大川被包围了。 足足十个壮汉，肌肉喷张，眼神犀利，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条街上的人早已经被这个阵势吓到，没有一个敢留下来看热闹的。 王大川镇定自若的把身上的衣裳解开，然后将其脱了下来。 出门在外，就只有这么一身好衣服，等下大动干戈，万一扯坏了，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把衣服丢给云秀，然后对那个小兵道：“小兄弟，把我媳妇带离这里，别让人伤到她，拜托你了。” 那小兵点点头，倒也是个挺会来事儿的。 说实话，这个小兵在看到王大川的时候，人也是有些懵逼的。 他和老领导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对王大川熟悉的那种。 就好像，这人原本就该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眼下看他的做事风格，是真的越发肯定这种感觉了。 对方看似平平无奇，但只要一下命令，他的屁股就会潜意识的夹紧，让他想要服从听令。 还好，现在形势挺紧张的，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分析这种感觉。 一路拉着文英离开招待所，二人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后，文项说啥也不走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但我不想离开我的丈夫。” 她得知道结果，万一王大川敌不过…… 大不了，她就从了那个张宇，用自己换王大川的平安离开。 这是最坏的打算，她在见到张宇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的。 文英攥紧王大川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兵急得直搓手：“大姐，这不是胡闹嘛！您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挟持你威胁——” 他那个时候，未必能出手，没有老领导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和张家人对着干的。 文英不知他的苦，此时，她只焦虑的盯着场中形势。 十个壮汉呈扇形将王大川围在中央，最前面的三角眼，活动手腕，指节发出“咔咔”脆响。 很快，就传来了骨骼和肌肉碰撞的闷响，男人们发力时的喝斥声，有些沉闷，听得文英胆颤不已。 那种力道，如果打在她的身上，只需要一击，就能将她彻底废了。 人太多了，实力还强，就算王大川再如何厉害，终究还是人，不是神。 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沥青路面上。 只和这些男人交锋了一下，他就已经受了伤。 但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是鼻梁骨塌陷，就是牙齿扇飞，腿骨踢断…… “大川！”她担心王大川，下意识地喊出声，却被小兵猛地按在商店橱窗后。 玻璃映出的画面里，王大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三角眼的动作顿了顿——这是猎人盯着猎物时的眼神，没来由的让他心慌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人，却被一个乡下人给震住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三角眼对着身边和几个汉子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壮汉被点卯后，瞬间挥拳偷袭。 王大川侧身半步，手肘精准磕在对方肘窝。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脱臼声。 三角眼和其同伴不约而同的响起抽气声。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角眼突然从后腰摸出铁棍和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 文英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大川已经见血了，但他不愿意倒下，还在坚持战斗。 都是她，是她惹来的麻烦，只恨自己就像个惹祸精，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边战斗场中，王大川卸了第一个人的胳膊后，顺手夺过铁棒横扫。 两个壮汉的膝盖骨应声碎裂，疼得满地找牙。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每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却又精准避开致命部位——这不是街头斗殴，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术压制。 小兵忽然低呼：“看他步法！是侦察兵的迂回步！他从哪儿学来的？” 他作为精英弟子，这才能有机会跟着老领导学习到的啊！ 文英听不懂小兵在嘀咕什么，只见王大川在围攻中左闪右突，脚步看似杂乱却始终踩着对手的盲区，正如小兵所说，每一步都暗含着军队里才有的战术节奏。 三角眼终于看出不对，嘶吼着朝王大川面门挥刀。 文英惊呼着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扣住对方手腕，夺过匕首，膝盖顶在其腰眼，反手将匕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只差着半寸，就能割喉弄死对方。 三角眼浑身发抖，喉间发出呜咽：“饶……饶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余的人，已经冲过来，准备一齐出手，逼退王大川，好把三角眼给救下。 可惜，王大川把三角眼挟持做了人质，让这些人都投鼠忌惮起来。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弄死他！” 王大川的匕首转了一个花活后，已经深入刺进那脖颈中。 一丝红血流出来，吓得众人不敢贸然上前。 躲在不远处看着的张宇父亲，气得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几个蠢材，别顾忌那么多，都给我上啊！” 他才不管那三角眼是死是活，今儿个，他要把王大川弄得生不如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此时的张宇已经缓和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面一阵穿梭，最终停留在文英的身上。 “爸，文英在那儿，你快帮我啊！” 文英看着张宇指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对那个小兵道：“你是对的，他们很有可能要对我下手，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你跑你也不跑，现在我咋知道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王大川的安危，又承诺了对方要照顾好文英，小兵一早就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到啊！” 以她屡次三番拒绝张宇的狠劲儿来看，对方如果抓到她后，那下场，简直是不敢想象一点。 与此同时，心里面也暗恨不已，自己年少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这种人做青梅竹马。 第110章 在医院里遇熟人 张宇的尖叫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剜进文英的耳膜。 她看见其父转头看向自己，墨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吐信。 小兵瞬间挡在她身前，后腰别着的军用匕首露出半截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小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文英这才注意到他站姿突然变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右手虚握成拳，正是王大川刚才用过的侦察兵防御式。 场中局势僵持不下。 王大川用匕首抵住三角眼咽喉，后退半步靠上墙面，目光扫过张宇家的保镖们。 他们已呈扇形包抄过来，手里的钢管和匕首在月光下晃出残影。 文英数了数，除了倒地的三人，还有六个壮汉蓄势待发，而王大川左小臂的血已经滴落在地，在沥青路面洇出暗红的花。 “张宇，你不要命了吗?快住手！” 张宇和小兵动起手来了。 为了抢夺文英。 几乎是本能反应，文英不想连累人，直接推开小兵，然后朝王大川的方向跑去。 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王大川突然发力将三角眼推向张宇的父亲，同时一个侧翻躲开一个壮汉的偷袭后。 从地面上随手捡起半截砖头，直接甩出去——正中最前面壮汉的面门，鼻梁骨碎裂声混着怒骂传来。 “文英！过来！”王大川的怒吼里带着血丝，说啥也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他踢飞一个袭来的铁棒，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壮汉已举起匕首。 “啊啊啊……小心啊……” 文英尖叫着扑过去，用尽全力撞向那壮汉腰间。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猛，但为了保护王大川，似乎也是能嚯出去的。 匕首擦过文英后背，在她的手臂上划开道血口。 “媳妇，你没事吧？！” 王大川反手将壮汉砸在墙上，转头时看见文英手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 他拽过她躲进巷口的废品堆，从裤兜摸出一块汗巾来，将其手臂包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警笛声。 张于的父亲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地些壮汉嘶吼：“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动作要快！” 最多两分钟，他们就必须撤离现场，不能被抓个现形。 至于后面，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六个壮汉再次扑来，王大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文英想起和王大川进山打猎时，他在山涧徒手抓住野狼的模样——孤注一掷，却又势在必得。 “我呸，敢伤我媳妇，今儿个看你们如何逞能！” “闭上眼睛！”王大川大喊一声，同时捏碎口袋里的辣椒粉包。 这本是出门在外，会带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有一包盐巴呢。 此时打架，还是辣椒粉更给力。 下一次，他会考虑带一包石灰粉傍身。 文英对王大川是信任的，很干脆地闭眼，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咒骂声。 再睁眼时，王大川已抄起根铁棍，横扫向最近的壮汉膝盖。 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住其肩膀跃上墙头，反手拽住文英的手腕往上拉。 “跳！”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英咬牙闭眼跃下，落地时被王大川稳稳接住，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刚才翻墙时，钢筋划破了他的侧腰。 “别管我！”文英想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抱起狂奔。 身后传来张宇父亲的咆哮：“撤！” 文英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次算是躲过了疯狂的张家父子。 也不知道小兵咋样了。 不过，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一个当兵的，对付张宇这种小白脸，简直是降维打击嘛。 “疼吗？”王大川将她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查看伤口。 文英这才注意到他侧腰的血已浸透衬衫，却还担心她的伤势。 “你伤得比较重，必须去医院。” 文英攥紧他的手腕：“不要逞强……” “嘘——”王大川突然捂住她的嘴：“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你……” 文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潦草的亲了一下。 但这显然不是王大川想要的。 其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吧唧了一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唉，可惜了老同志给我们的买的票。” 二人都有伤，在医院里面处理了好一会儿后，直接办理了住院治疗。 文英作为陪床，此时有些懊恼起来：“忘了行李了，我得回去找回来才行。” 他们的很多东西都还在那家旅馆里，可不能丢失了去。 王大川有些不太放心的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买便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文英其实也犯怵，万一那张宇还不死心，安排人在那里守着，只等他们一回去，就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可没有人再救第二次了。 “唉……罢了，听你的吧，还好，我怕证件丢了一直揣身上，不然的放，我两个想回王官村，怕是很难呐！” 就在二人在那里长吁短叹时，却不料门口那里出现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唉哟喂，我没看错吧，竟然真的是你们两个？” 这人，正是那个和他们分开的刘小玉。 没有想到，她会在医院这个地方出现。 文英皱眉：“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喂，你讲点道理好吧，这世界就这么大，撞上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只是来医院里面探望一位朋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你们，这完全是巧合。” 文英一直都不喜欢她，于是不依不饶的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你朋友在哪儿，带我一起去探望吧。” 她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哪里想到，刘小玉还真的把人给带到一间病房。 “诺，这个就是我的朋友，啧啧……” 对方有些惊讶的嚷嚷起来：“刘小玉，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刘小玉白了病床上的男人道：“介绍个锺子，人家已经结婚了，男人就在你隔壁，你死了这条心吧！” “啊……我要死了，为什么老天这么待我……” 第111章 不接受的人 这个病床上的男人，受伤的是腿，被白色的绑带裹着，又在床尾那里吊得高高的。 看起来伤得不轻，但是油嘴滑舌的，看着和刘爱英是挺熟悉的。 文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硬邦邦的憋出来一句。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要离开，那男人有些不死心的嚷嚷起来。 “你不要走啊，好歹留个名字，认识一下呗……” 可惜，文英去意已绝，那是谁来也别想拉得住。 刘爱英在门边边啧啧的摇着头，鄙视意味极浓。 男人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都怪你，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带过来干嘛？看我出丑你很得意？” 他为什么会断腿？ 还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躲一个讨厌的女人，不小心摔断了的。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上赶着来。 唉……男人感觉自己挺苦。 刘爱英可不想看他那傻样，对其道：“行啦，就只是巧合遇上了，来看你一眼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 “我走了，你把伤养好了，就赶紧归队吧！不然有你的好日子。” 刘爱英对其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伤心的男人在那里破碎凌乱。 …… 却说文英前脚回到病房，后脚刘爱英也跟着来了。 “咳咳……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望一下，总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文英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真的是拿对方没有办法，硬邦邦的让开道，让其走了进去。 王大川此时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白色的纱布缠绕着。 上半身几乎缠满了，还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看起来是伤得不轻。 就算是文英，手臂也是有伤的。只不过和王大川的比起来，她这个简直是不值不担。 “啧啧……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文英接过话茬：“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张宇是什么人？ 其背后的张家，如果是在过去，是没法入得他们文家人的眼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文家出了事，已经啥也不是。 张家的人在看到她这么一个孤妇的时候，胆子就抖大了，还想把她当个受气包拿捏。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而且，王大川也有几分能耐，这才勉强护住了她。 光天化日之下啊，对方就敢如此强抢民女了，此时想来，文英都觉得有些恼恨。 张家人太不尊重她了，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儿进行抢夺归属。 她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会轻易和这种恶人妥协。 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的。 万一呢。 万一对方就是仗着他父母的改造，拿来威胁她呢？ 改造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想来必定是很辛苦的。 毕竟，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不善于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把张家的人给得罪了，万一让农场里的人，为难其父母，那她该咋办？ 想到这里，自然是有些心烦意乱，和刘爱英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冲，再不似曾经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温和女人。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再不是乡下那个被人欺负排挤的存在。 在熟悉的地方，獠牙会展现出来，誓死扞卫自己的领地。 王大川就看着她像个小母老虎一般，把刘爱英给怼得不停的翻着白眼。 啧啧啧……她就客气的问问，这女人是想咬她一口啊！ 心里虽然很嫌弃，但还是忍着性子的将其忽略，直接面对王大川。 “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如果你有啥需要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王大川隐隐知道，对方所求的是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最终怕是……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张家的人，可能会引起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们现在势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只能寻求强者庇护。 刘爱英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背后的能量，说不定能和老领导有的一拼。 他没有脸再去恳求老领导帮自己的忙，毕竟，他已经用那一碗面条，索要了应得的回报。 甚至，老领导感谢他，还让人送来了火车票。 这都是额外的恩情了。 “刘主任，你……” 王大川正欲和刘爱英交涉一番，哪里想到文英看到他那上杆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拧了他的腰间肉。 嗯……这一块肉绝逼青紫了，看来，他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是要命的。 王大川抓住文英作乱的手，龇牙咧嘴的对刘爱英道：“谢谢你的关心哈，我们两夫妻的事，就不麻烦外人了。” 刘爱英挑了挑眉，她知道对方有麻烦，但是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帮助，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行吧，即如此，就不过多打扰你了，祝你早日康复哈！” 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道：“这几日我会在旁边的病房，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文英拿着个后脑勺看对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这是真的彻底讨厌对方了。 “那个……媳妇，人家也没恶意，咱用不着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咳咳……” 王大川这话说的有些虚，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去看文英的脸色了。 黑沉如锅底，浑身冒着冷气，大有审判的姿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王大川两世为人，总算是领教了。 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对方是因为在乎，才会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失去心爱的女人。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愿意给其兜底。 “咳咳……媳妇，咋家你说了算，你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讨厌。” “你放心，我以后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 这话求生欲很强，总算是换来文英噗嗤一笑。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得这样，甭给她好脸色。” 作为女人，她可不瞎。 刘爱英看王大川的眼神，绝逼不是干净的。 第112章 认作兄弟 王大川是实力宠妻人设，虽然是他在养伤，但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却换成文英。 没办法，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又打了一架，忙着给王大川挂号治疗，人都快累撅了。 将对方安顿好，又将被子盖好，王大川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这张家的事情不解决，如何能安心住院治疗。 而且，他也比较担心远在王官村的老娘和妹妹。 虽然拜托赵钱帮忙照顾，还有很多村民也都答应，会照顾她们娘俩。 但村子里面啥人都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茬。 他是舍不得老娘和妹子受一点委屈的。 也就是老娘眼睛还没恢复好，需要持续性吃药，这才给耽误在家。 对于那个神医的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毕竟，小妹只吃了一两个月的药，就见初效。 但她身体亏空厉害，所以还需要继续服药，将身体调理到最佳。 这个药方，老神医也是留下来了，他只需要照方抓药就好。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挺地道的药材，几乎是吃了就管用。 两个人都要嗑药，自然是在家比较好，只等以后身体都康复了，再把她们两个领着出来玩，那可就轻松多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在那里想着上辈子张家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门口处却见到那小兵在探头探脑的。 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小兵别看现在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背后也是一个有深厚背景的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老领导给收下。 就像他上辈子，就是沾着文家的光，这才被老领导给选走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那么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复员回乡，哪里还有那等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个小兵的实力，虽然和那张家没有办法抗衡，但是借用一下的话，还是能起绝大作用的。 刘爱英这样的女人王大川不能接触，这小兵可就百无禁忌了。 当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 “咳咳，小同志，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有你在，我正要找机会感谢你……你亚得真的太是时候了。” 王大川和他握了一下手，死活不撒手了。 小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不是来讨恩情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来看看。” “你这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嫂子了？” 王大川很是开心的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这就是一点皮外伤，咱们男人嘛，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本来是要出院的，是我媳妇心疼我，非要让我住院养着，这才……” 这听起来有些像是狗粮，他还是赶紧住嘴，换个话题吧。 “咳咳……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火车票退了吗？” “唉，都怪我们没有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害得老同志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小同志，你是本地人，你可知道那张家是个什么来头？他们今日差一点强抢民女了。” “我媳妇和我都成亲了啊，有证的，你看看……” 出门在外，为了住宿方便，他可是把结婚证都随身揣着的。 将其取出来给小兵过目，然后吐槽起来：“你说说，他们还敢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看到了，他们强抢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报复我们。” “我媳妇的事，不知道老同志有没有和你讲，唉……算了，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他们张家人太凶恶了，我们惹不起，后面也不知道要咋个办了。唉……” 弱小，无助，可怜…… 王大川将这个情绪渲染得很到位，把小兵心里的正义感激发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 “啊呸，他张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清远县可不是他们的封地，还能由得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们不来找你们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敢的话，你尽管来找我，到时候我护着你们两。” “哼！世人怕他们，我可不怕，真的闹起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他张家绝对讨不了好！” ……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王大川是真的很感动了。 别人说这种话，很有可能是假大空在吃嘘。 但小兵是谁，那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赤诚汉子。 一口唾沫一口钉，是他可以放心交付的人。 要不然的话，当时在打斗现场，他也不至于会把文英推过去，寻求对方的保护。 “小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真的，你这个兄弟，我王大川认下了，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刀里来火里去，只需要一句话，无有不应！” 王大川说之个话的时候，同样报以男人赤诚。 小兵有些感慨的道：“说起来，大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你吧，就觉得亲切得不行，就想对你好，你说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份？” “以后你叫我毛头吧，这是我小名，嘿嘿……” ……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不光是看到你亲切，我看到老同志也是十分仰慕，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啊，就是认识的。” “你叫毛头，我叫大川，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 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只是因为王大川腿上有伤，无法跪拜，不然的话，恨不能立马就桃源结义。 就在小兵详细打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走廊处的楼梯口那里，突然间冒出来几个汉子。 只是一眼，王大川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张于父亲身边的其中一个打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跑到医院来了，看那东瞄西看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毛头，说来就来了，诺，这些狗东西咬得挺紧，我这院怕是住不成了。” 毛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是沉下了脸。 “这些人愿意真狗啊，你躲远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第113章 竟然怀孕了 毛头是练过的兵，但终究是嫩了一些，一个打五个挺勉强，很快就要占下风。 王大川自然不能让新认的兄弟出事。 虽然他的身上处处是伤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 二人联手之下，竟然默契得就像干过千百次架一般，三两下就把那五个人收拾得哇哇叫，不多时就逃离了他们这两个可怕的人。 “哈哈哈……今儿个这一架，打得是真痛快。”他伸出手掌，看向王大川：“大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大川和其完成击掌的仪式，然后吐槽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住不成了，唉……” 这清远县这般大，一时间却是无家可归的错觉。 招待所不安全，不管他们住到哪里，张家的人都有本事将他们挖出来。 走又走不掉，火车票都已经延期了，现在就算走，车子也已经不等人啊。 现在这个年月，开往某个地方的列车，也不是时时会有的，最快得等着三天后。 但，在这个事情没有解决掉前，王大川是不会离开的。 他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人物，带回王官村。 万一这家人丧心病狂的追来，他可就麻烦了咯。 毛头想了想，对其道：“大川，你要是不介意住在我那小破宿舍的话，就带着嫂子去我那儿暂时住下，好歹有个落脚点。” 王大川没有想到，毛头为了帮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可是部队的宿舍，不是一般人能进去了。 而且，是要担干系的，他一个小兵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先收拾好行李，我去求人，一定能把事儿办下来的。” 毛头说走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大川当然知道，他这一去定然会事尽成。 老领导是个很护犊子的人，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 如果得知张家人这般恶心的对待自己，指不定要暗中出手相助的。 等到他推开病房门，进去一看，就发现文英此时正趴在床边干呕着，把他吓了一大跳。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英不以为然的道：“应该是吃坏肚子吧，出门在外难免的，我没事儿，不要大惊小怪的。” “不行，看你刚才这么难受，还是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王大川顾不上自己才是病号，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个女医生前来。 对方在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却是开了一个单子，让他们二人去检查B超。 这个年月的B超技术是很简陋的，黑白二维成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成为一种临床的诊断辅助工具。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二人拿着B超单去找的那个医生。 对方却是直接告诉文英，她已经怀孕妇一个月了。 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太过疲惫，也不要剧烈的运动，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胎。 王大川听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状态。 惊喜得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有当爸爸的一天。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真的是高兴得心腔都快要爆炸了。 文英也被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她才20岁出头，就要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是太突然了些…… 她的眼里，有感动，有惊喜，也有惶恐……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未来还不可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她真是五味杂陈。 “媳妇，辛苦你了，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有些不太是时候，但他是我们二人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其保下来。” 张家的人，原本他是没有想过要去反击报复。 只要这家人放弃找自己的麻烦，他可以放过他们。 但现在，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和张家人的彻底做个了断。 当二人还在为末来而担忧的时候，毛头回来得挺快。 果然如王大川所愿的，他们二人住进了部队的特种兵宿舍营。 毛头所在的那个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小兵，剩下的两个据说会回乡探亲去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他们二人暂时住在这两个小兵的床上，至于毛头和那个小兵，会选择去别的宿舍挤一挤。 毕竟，文英是个女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多少很是不方便。 对于他们这一对夫妻的到来，猜测他们的人大有人在，主要是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能进来这种军事管理重地。 王大川其实也没有想到，老领导对自己竟然这般放心。 搞得他都特别不好意思。 欠的太多，不知道拿什么去还老领导。 在把文秀安顿下来后，王大川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他将那些纱布给拆了，免得影响自己的行动。 而且，后世的治疗理念，和现在的这个年代的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年月，一点外伤，动不动就要包扎，扣得死死的。 但实际上，把该消的毒消杀了，然后需要抹的药也抹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让伤口暴露在光天化之下。 夜色渐浓，王大川循着白天踩好的点，摸进了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 月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洒下，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竟是清一色的违禁品。 他屏住呼吸，正要看清楚有多少数量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王大川心头一紧，迅速躲进货堆后。 来人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这些人好巧不巧，正好是来转移这批货物的。 这东西如果被暗中处理了，他还如何搬到张家。 于是，在这些人开始发力搬运东西的时候，王大种已经摸上去，直接一刀砍一个，用刀背将这些人给敲晕了过去。 另一边，文英在宿舍辗转难眠。 怀孕带来的不适与对对王大川的担忧交织，让她坐立不安。 毛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嫂子，这是食堂做的，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川说了，得看着你吃完……” 第114章 大结局章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 夜色渐浓，张家在清远县的一处仓库却是热闹纷呈。 无数火把被点亮，里面的物资被一一清点。 张家的人很快就被押了过来。 当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白天嚣张不可一世的张家父子，此时却脸色苍白的摊软在地上。 等待他们的结果不会太好，挨枪子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却是不知，是两父子一起被判，还是一切都推给张宇的父亲，由他一个人扛下来。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后来在毛头的来信中，王大川得知了张家父子的结果。 张宇的父亲舍不得自由，竟然把一切罪过都丢给了张宇。 于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就在档案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死的时候，据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其父就他一个儿子，得知这个儿子必死无疑后，却是抓紧时间的又找了两个小媳妇，准备再生几个孩子。 当然，这些都说王大川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把王家的事儿搞定，然后想了想，又提了一样东西去到老领导家，想要当面谢谢对方帮助自己的恩情。 他这一走啊，下一次再来，怕是要等很久以后，也就是文家夫妻出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人，文英肚子大了，他断然是不可能让其千里迢迢再回来一趟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别以为还能再见，真的要是一别，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看到王大川来，正在院子里面锻炼身体的老领导，却是收了拳脚功夫，热情的和王大川攀谈起来。 “你咋又来啦？莫非是想给我煮面不成？” “不不不，这一次不煮面，我给你一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一种会变造形的玩具，叫翻纸花。 这是他跑遍了整个清远县，从一个北方来的客商那里，用十块钱换来的。 价格有些偏贵了，这玩意儿也就值个五毛钱而已。 但是架不住老领导小的时候，走丢时手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翻纸花。 后面时间长了，纸花坏掉了，慢慢地变成了纸渣，最后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在其脑子里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老领导的手悬在半空，盯着王大川手中那朵色泽鲜艳的翻纸花，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他缓缓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花的褶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模一样，连花瓣边缘的锯齿纹都……” 王大川正要开口，却见老领导突然转身，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出来，盒子表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重要物品”四个字。 老领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纸片，边缘细碎的锯齿纹，竟真与手中的翻纸花严丝合缝。 “当年走丢后，我攥着纸花流浪了三个月。” 老领导声音发颤，“最后是被部队里的一个领导收容的，这玩意儿已经碎成了渣。我把能捡起来的残片都留着，想着等哪天……”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大半辈子这东西？” 王大川挠挠头：“我就是恰好在路边撞见的。然后吧，就想着买一个咯。” 为了不被老领导继续追究下去，王大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买了一个，准备给我媳妇的，她才刚做了检查，怀上孩子了，我想，等孩子将来生下来的时候，能看到这般漂亮的翻花玩具。” 老领导听到他要当爸爸后，果然很是高兴的把玩具的由来忘了去，而是和王大川谈论起育儿经来。 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看起来像是铁血柔汉，竟然也知道那么多。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大川肩上，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想当年我带侦察连在丛林里摸爬滚打，怀里还揣着半块硬糖，想着等打完仗给家里刚出生的小子……”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老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大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刻意堆起的爽朗掩盖：“咳，扯远了！育儿经嘛……” 老领导转身又从屋里拎出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当年我那口子坐月子，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托人从城里捎来这玩意儿——” 包里滚出个铁皮饼干盒，掀开盖子，竟是满满当当的手工布偶：歪歪扭扭的布老虎、缺了只耳朵的布熊，还有用迷彩服边角料缝的小书包。 老领导捏着布老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些本该是我儿子的……可惜他三岁那年，我在边境执行任务，没赶上最后一面。” 王大川喉咙一紧，老领导独子夭折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个翻花玩具，却是将其痛苦回快勾了起来。 沉默中，老领导突然把布老虎塞进他手里：“给你家娃留着！老子的老伴当年可是连队里的针线王，你瞧这针脚——” 王大川不知怎么的，难受得要死。 他真不想离开老领导，唉…… 拿着布老虎，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就正好撞见了刘爱英。 她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哼！我还想说你手眼通天呢，竟然能摸到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还想把王大川挖到他们所在的部队里去。 现在看到，简直是想太多了。 王大川攀上老领导，去的地方比他们可要更好一些。 我听说你媳妇怀孕了。”刘爱英突然压低声音，钢笔尖戳了戳王大川胸口，“恭喜啊。不过这年头，有些‘纪念品’带着身边可不安全——比如某张写着坐标的纸条？” 王大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翻纸花里的纸条藏在内衣暗袋，连文英都没告诉，这女人怎么会…… “别紧张。”刘爱英退后两步，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车票晃了晃，“我明天调去省厅了，走之前给你提个醒，以后就不会再回王官村了，那个妇女主任的职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川松了一口气。 不和刘爱英他们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至于对方误会自己有更好的去处，那就让她误会吧。 他这辈子只是王官村里最普通的一个人，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风雨，只有那高山大泽才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