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1. 第 1 章
“诶,选拔营名单出来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榜首那个罗意安,年年军校生比赛都看见她排第一,一个Beta哪来的那么大能耐干掉一群Alpha,她该不会是因为……”
两个身着军校制服的Alpha军校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鄙夷,双双缄口。
还是会投胎,有个首席执行官的好妈,一个毫无信息素的Beta都能排在Alpha前面了。
“我草!”
正走着,其中一个额前挑染了几根黄毛的Alpha背上如负千斤重一般,突然膝盖一软,猛然狠狠摔跪在地上
膝盖磕在水泥路上,发出重响,黄毛疼的龇牙咧嘴,浑身不受控地冒起鸡皮疙瘩。
身旁的寸头见自己同伴突然跪在地上,正欲俯身去扶,鼻尖突然传来苦涩的味道,后颈发凉,寒毛乍然竖起。
有Alpha在释放信息素!
寸头咬牙闭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撑住扶手才没有跪倒在地,身旁的伙伴已经被信息素压制得浑身颤抖。
“哟,还挺能耐,没跪下。”
身后传来一声戏谑。
两个身着黑色制服的Alpha信步来到他们跟前停下。
牧黑稍稍欠身,视线与已经冒着冷汗的寸头平齐。
“刚刚说什么呢?也说给我们听听。”
寸头勉力抬眼,入眼的是对面制服左胸处的金虎图腾,是一校的军校生。
“没,没什么?”
寸头觉得扶手已经撑不住他了,出于对高等级Alpha信息素的恐惧,现在他只想跪下喊爹。“同,同学,随意释放信息素,是,是违规的。”
站在牧黑身边的军校生垂眼看着额前冒汗,脸色泛白的寸头。
一袭黑色制服笔挺妥帖地穿在他身上,风纪扣严严实实地扣着,明明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神里却透着十足的冷意。
“随意释放信息素?”
岑褚单手插兜,俯身看向寸头,冷峻地视线缓慢地从他的脸上移到胸前。
“你在说谁?”
“你!”
寸头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认账,正欲抬头反驳,结果膝盖一软,被突压过来的苦涩味信息素压倒在地上。
“脑子不好,鼻子也不好吗?”
岑褚走到寸头跟前,自上而下俯视着,抬起军靴抵住寸头的下巴迫其抬头。
“里撒军校,一个连资格赛都没进的野鸡大学,哪里来的自信评判意安,嗯?”
“普通又自信,是你们里撒军校的校训?”
牧黑拎起寸头后领,寸头校服后领已经被汗水浸湿得黏糊,这让牧黑有些嫌弃。
伸手从兜里掏出纸巾,牧黑隔着纸巾拎着寸头脖颈让他起身,视野方向转向不远处人声鼎沸的训练场。
“好好看看,我们老大,是怎么虐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Alpha的。”
又一阵欢呼声从训练场处传过来,透过穿着各式校服振臂高呼的军校生,寸头眼睛不由得瞪大,直勾勾盯着训练场中央狼狈逃窜的黑色机甲。
那台机甲他有印象,是选拔名单百人榜前二十的热门军校生。
这次选拔名单面向全联邦的应届军校生,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放过。
山卡拉的里撒军校运气不错,在海选环节碰上对手水土不服,顺利进入初赛,原以为可以保持好运气一路杀进决赛,一战成名,跻身百人榜,结果抽签抽到了雷鹫军校,一所军校生都是长满腱子肉的大块头军校,里撒军校还没摸到初赛门槛的边,就被雷鹫连丢带甩地扔出初赛。
寸头愕然地看着初赛时框框两拳把他砸趴在地的黑色机甲这会正在场上毫无章法地四处逃窜,身后跟着的暗紫鎏金机甲连武器都没亮出来,就跟猫捉老鼠一般逗着前面乱跑的黑色机甲。
与其说是在对战,不如说是黑色机甲单方面的逃窜。
黑色机甲里的莫布正满头大汗地操作着操控台,思索着如何能逃离身后机甲的攻击范围,见身后机甲不紧不慢地跟着,于是迅速操作按键,想要从侧边闪身躲过。
“啧,你还要跑到什么时候?”
与身后机甲传出的不耐女声一道响起的,还有黑色机甲被击中的声音。
“砰!”
机甲腘窝处被飞旋过来的双斧击中,莫布被甩趴在操控台上,全息屏无规律频闪了几下之后彻底黑屏。
莫布气馁地从机甲里钻出来,看向机甲腘窝嵌进去的斧头,一左一右,角度完美,方向对称。
暗紫机甲走过来,收了斧头之后,从里头跳出来一个女生。
身姿挺拔,个高腿长,不过在一群人高马大的Alpha军校生堆里海拔就有点低了。
简直是个怪物,莫布看了眼懒散地斜靠在机甲脚下的罗意安,她甚至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可恶,可是又打不过,我忍!!!
莫布心疼地收回自己的机甲,一想到维修费就肉疼,他为什么要犯贱来挑战罗意安。
原以为已经同二十多名军校生对战了好几回的罗意安会出现疲态,让他可以有机可乘打败这个排在百人榜榜首的Beta,结果谁曾想与罗意安对战的时候,竟一丝破绽都没让莫布寻到,反而一个回合不到,对面就开始了猫逗老鼠的游戏。
“我输了。”
莫布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认命地走到泽冉跟前,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扫码付款。
“来来来,刚刚你的战败照片我已经抓拍了,现在就上传更换头像,头像图片保留六个月,愿赌服输做得到的吧。”
泽冉兴致勃勃地将刚刚罗意安击败莫布的照片传送过去,盯着莫布换好头像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行了,晚点我把视频发送给你,记得发朋友圈。”
莫布看了眼自己被单方面碾压的照片,长叹一口气,再次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犯贱挑战罗意安?
“还有谁,还有谁,有谁不服我们安姐排名第一,想要挑战的,快来快来。机会难得,打败安姐,就可以获得训练营保送生名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西蒙打开喇叭,继续宣传。
输家不仅需要更换头像,还得支付十万星币,有他们老大罗意安坐镇,对战简直一本万利。
然而,整个场上西蒙的喇叭声回荡了一次又一次,方才还闹腾的观众席却鸦雀无声。
坐在观众席上一开始还摩拳擦掌的军校生们已经在一场又一次比赛的观看中,熄了自己想要上场与罗意安对垒的心。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排在百人榜榜首的罗意安,她名字旁边所有的选拔成绩可都是公开透明地附在后面,体能S、爆发力S、机甲操控S……看久了还以为全S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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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拿一样。
观众席上的Alpha不住安慰自己,虽然被Beta压在底下很不服没有错,但是支付星币事小,更换头像事大。
在场的各位谁不是军校生里的佼佼者,要顶着自己战败,机甲狼狈趴在地上的头像半年,逢人就解释一句。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被人打败了。
是的,没有错,打败我的是个女Beta。
想想这个画面就牙酸,谁乐意将自己一个Beta按压在地上摩擦的事广而告之。
见观众席上气氛没有一开始热切,西蒙转头看向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戏的沫托利尔军校的军校生们。
“陈轻晟,来不来?难得的好机会,难道你甘心被Beta压一头?”
被cue到名字的陈轻晟慢悠悠地旋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无视西蒙的挑衅。
“不是吧,万年老二这么佛系的吗?”
西蒙继续添油加火,然而沫托利尔那群队员同他们的队长一样,队长不动他们不动,队长看戏,他们看戏。
***
“看清楚了吗?”
“我,我,我。”
寸头结巴地重复了几次单音节,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
莫布,还有站在西蒙旁边的那群战败者,哪个不是这次雏鹰名单里百名榜的人,他们都打不过,他又怎么会是罗意安的对手。
里撒军校在历年军校比赛中一直都是吊车尾,这次也是走了运晋级海选,结果连初赛的门槛都没摸到就被雷鹫拳打脚踢丢出来。要不是他们学校老师死皮赖脸求着教练组说是学习观摩,他们哪里还能在选拔营里待这么多天。
现在背后说人队长被抓到不说,还目睹了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对Alpha的单方面碾压,寸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更何况,他已经意识到刚才那股顶级Alpha信息素,确实不是一校这俩人现场释放的,他们应该刚参加过信息素对抗,所以校服上残留的信息素被他们误吸了。
校服上残留的信息素就把他们压的如此狼狈,要真释放出信息素,他的命都得交代在这。
“我,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没见过世面,我们井底蛙,我们直A癌。”
牧黑松了他的后领,寸头秒跪在地上,身旁的黄毛闭眼装死,只求能蒙混过关。
岑褚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寸头,青筋脉络明显的手掌覆过来,一把抓着寸头的脑袋,用劲掼到地上。
“你!!!”
耳鸣阵阵,眼冒金星,寸头扭着脖子想要摆脱岑褚的控制,结果脑袋上的大掌纹丝不动,牢牢扣着。
“你应该庆幸选拔营里严禁军校生私下斗殴,否则就不只是现在这样了。”
岑褚神色冷峻地收回手,起身掸了掸灰尘,侧头示意牧黑,“走了。”
百人榜榜首挑战是雏鹰训练营的传统节目,从一早的榜单公布到现在,罗意安就开始了对垒。
对垒了那么多场,她肯定饿了。
路过黄毛,岑褚踩着军靴抬脚走过去,然后侧头询问牧黑:“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踩到了垃圾。”
牧黑轻笑出声,余光看了眼地上惨不忍睹的手背,抬高手臂,双手往后搭住自己的后脑勺,慢悠悠地同岑褚并肩走着,朝训练场的方向过去。
2. 第 2 章
训练场上西蒙举着喇叭吆喝了几句,还是没人敢应战。
原先还起哄声不断的观众席只剩下交头接耳般的细碎低语。
开什么玩笑,方才应战的排名都在百人榜前五十名以内,他们都打不过,谁还敢上去,上赶着挨揍吗?
更何况,这罗意安连着对垒了好十几个军校生,到现在还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站在那里。
众人缩起脖子,你看他,他看你的,心里盼着有人能上场把罗意安打趴了,给Alpha长脸,又祈祷着可千万别跟场上那几人对视上,万一被强拉着上场可就不好了。
这时,观众席上还老神在在看戏的沫托利尔军校生突然起身,众人的视线刷地看向他们。
终于,又要开始对打了吗?
方才还窸窸窣窣的观众席霎时安静,全部人都屏息看着沫托利尔军校生朝一校那三人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西蒙见对面观众席上站起来一排人,嘴角越咧越大,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看到了无数的money朝他走过来。
噫,不对,他们去哪?
西蒙伸手拽住走在陈轻晟旁边的加利,“你们去哪?”
“到饭点了。”
加利托了托眼镜,脚步不停的地跟在陈轻晟后面。
走在最前头的陈轻晟经过罗意安身旁时,点下头打完招呼,转身离开。
什么?就这么走了?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沫托利尔军校生离开训练场的背影,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场中央响起一道清浅的声音。
“你们呢,还有人要跟我对垒吗?”
罗意安双手抱胸环视对面的观众席,无人和她对视。
无聊地扯了扯嘴角,抬手一招,“走了,我们去找阿褚他们吃饭。”
虽然有些遗憾,但看了眼账上的星币,西蒙还是心满意足地收拾好东西跟上罗意安与泽冉离开训练场,留下观众席的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
不远处建筑楼内,趴在窗边撅着屁股的尉迟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今年怎么回事,才打了二十几个就没人出头,榜一现在的诱惑力变小了吗?”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谢青颖盯着今天训练场上的回放。
双斧在场上飞旋,前面的机甲吃力地躲避着,身后的暗紫机甲老神在在,慢悠悠地跟在后头,看着对手因为躲避双斧而四处逃窜。
够狂的。
谢青颖轻笑一声,屈指敲了敲桌子,“做好数据分析。”
办公桌对面的沐尔坐在好几十台光脑前,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光脑上是这一届百人榜的数据信息,听到谢青颖的指示后,头也不抬地点头应下。
趴在窗台边的尉迟一脸失望地坐回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说好的军校生血性呢?
想当年,他可是连战老谢五六回都没在怕的,就连入营后也时不时地找谢青颖对战。
这群娃娃,还没入营呢,就这么接受被一个Beta压一头?
***
“意安。”
刚走出训练场,就碰上迎面过来的岑褚和牧黑二人。
岑褚快步走到罗意安跟前,从兜里掏出预备好的营养剂递过去,“饿不饿?”
十五年前联邦突遭虫袭,整个星域死伤无数,联邦不仅连失好几个边境星球,也折损了无数将才。
当时就连还在军校里训练的军校生们都被一批又一批地送往战场与虫族厮杀,联邦因此元气大伤。
为防虫族再次来袭,联邦军制定开展雏鹰计划。三年一届,面向全域军校生选拔,旨在培养一支强有力的军团与虫族抗衡,收复失地。
在雏鹰计划里,从入营前至结营,百人榜上的名列随时更换,只要你有能耐,就能站到你想要的列次,而百人榜中的前三名,就是联邦中央军的通天路。
联邦中央军不养得过且过的闲人。没有血性,没有危机意识,随时都会被别人踢下甚至退营,也正因为如此,所有军校生都对百人榜榜首虎视眈眈,尤其是今年的榜首竟然是一个毫无信息素的女Beta,这让天生实力强劲的Alpha们怎么忍,谁愿意被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压上一头。
只是,今年这场对垒未免结束太快了些。
尉迟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还想多观摩观摩罗家这个Beta呢。
“还好。”
罗意安接过营养剂仰头喝尽。
不只尉迟遗憾,她也有些遗憾,听说最初两届的雏鹰计划,榜首对垒了好几天,还是教练组出面叫停,才得以正式开营训练。因此这次的对垒她期待了很久,结果结束的时间比她预料的还快,都还没打过瘾,就没人愿意和她打了。
好没劲,罗意安撇了撇嘴,出神地望着自己覆着薄茧的手心。
“今天食堂出了新菜品,好像是酸甜口的。”
岑褚伸过手握住罗意安的手心,干燥温热的手掌覆过来,分了罗意安的神之后又适时分开,“我让陈轻晟帮我多打了一份,要尝尝吗?”
“酸甜口的?”
罗意安来了兴致,这几天的集中选拔食堂的菜色讲究营养却不注重口味,她的味觉都要干巴了,“那肯定得尝尝,走走走,趁训练场那些人还没赶上来,我们赶紧去食堂。”
岑褚眉眼一弯,抬脚跟上罗意安的步伐,并肩走着。
“下午我还借食堂的厨房做了点心,在冰箱里冰着,晚上训练完我给你送过去。”
嘿嘿,还有点心!
有岑褚在,说不定以后在训练营每天都能开小灶。
罗意安开心地眯起眼睛,点点头,“好啊,还是在老地方,我等你。”
“腹部发力,再来六组。”
泽冉上好重力杠铃,敲了敲训练杠,沉闷的敲铁声在空荡的训练室回荡。
罗意安收紧核心,按着泽冉的要求匀速呼吸,稳步使用卧推器。
泽冉则站在一旁盯着实时监测器,时刻关注着罗意安的训练状态,待罗意安做完之后,将训练数据导出划到罗意安跟前。
“牛啊,安姐。谁说Beta不如A,幸好没听我老妈的话考三四五六七八校,不然我都遇不上你这么粗壮的大腿。”
与联邦一校相比,联邦主星十校联盟里的其他九校不是综合大学就是艺术院校。
而联邦一校是联邦里唯一百年军校,联邦军校里的老大哥。
一开始泽冉填报志愿时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报名全是Alpha的军校,后来是因为听长辈提起罗执行官的女儿,三个志愿,两行没填,行一填了一校就交了上去,笃定了自己就会上一样。
当时泽冉母亲提起罗意安,还不住地摇头:“唉,罗意安那孩子文化成绩听说还挺不错的,也不知道罗家他们怎么想的,就算那孩子出生时评级不错,也不能让一个Beta去上军校啊,还只填了一个志愿,这要是录取不上,还得复读一年。”
泽冉耳边听着母亲不解的絮叨,眼睛对着光屏上的志愿表放空。
罗意安只填了军校?
罗意安这名字,泽冉从小听到大,估计没人会不知道当时轰动全联邦的精神力检测。因此泽冉也对她充满了十足的好奇,只是后来罗意安分化成了Beta之后,泽冉就很少听到长辈提起她的名字,当时她父亲看到新闻还长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
联邦有专门的检测机构为星民提供身体素质检测,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在新生儿出生的时候预约,将孩子送到检测机构检测,以知晓自己孩子的上限,从而进行针对性的培养。
不过不知道是风水原因还是饮食水土啥的其他情况,除了在与虫族大战中,精神力突然爆发至3S+的谢嫣谢将军。
联邦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出过精神力3S+的大才,战后的新生儿精神力检测基本上都是S+居多,双S的少之又少,更遑论3S了,而谢将军作为唯一的3S已经在虫族大战中牺牲了。
如果单论机甲兵力,联邦的实力在整个宇宙星域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但是精神力人才的匮乏一直是联邦的软肋,也正因为如此,联邦才会在擅长施用精神力恶意肆虐联邦的虫族跟前节节败退,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联邦不是没有做出过努力,要么召集营养专家学者制定营养餐供给全联邦中小学,要么制定全联邦健体计划。
然而在一大堆的政策施行下星民身体硬朗了,体能素质高了,A+精神力星民多了,但就是没检测出或者进阶出一个3S的。
所以罗意安数据检测结果一出,立刻得到联邦高层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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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
3S!
联邦有多久没听过或者看到过3S了,还是一出生就是3S的新生儿。
为此星网头条都霸榜了好几天,大街小巷全在讨论两名3S精神力的联邦双子星新生儿,要是这两个新生儿分化的时候双双分化成Alpha,这实力得是多么的强劲,击杀虫族,收复流落在外的星球指日可待。
填报志愿那几天,泽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瞒着父母也填报了军校。
罗意安报一校,她Omega也要报一校!
一校录取通知书寄出的那几天,泽冉天天准时出门在罗家附近的冷饮店蹲点,直到看到信使机器人将通知书丢进罗家信箱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罗意安铁定能进一校。
然而直觉很准的泽冉没有料到,自己的母亲在家里收到一校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决堤的眼泪会留了三天三夜不带停的。
后来泽冉搬出小姨出来救场,才止住了母亲的眼泪,在母亲担忧的眼神中踏进一校大门。
泽冉瞥了眼身旁专注看着自己数据的罗意安,斟酌再三后还是决定开口。
“意安,你待会再陪我训练一下精神力吧。明天开营,我们作战指挥组听说,那个,叶黎也在。”
听到叶黎的名字,罗意安手指一顿,神色不变地点点头,戳着屏幕下滑查看数据。
泽冉打量着罗意安的神色,见没有太大反应后才松了一口气。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作为震惊全联邦的另一个3S新生儿——叶黎,罗意安与他一直在比较中长大。坊间传闻二位不和,三天吵一架,五天干一架,整个军区大院鸡飞狗跳,最高行政官为此都愁白了头发,难得出了两个3S却性格不和,以后如何并肩作战击杀虫族?
虽然说自己小姨那满头白发是她自己赶时髦染的,但是这联邦双星性格不和的传闻,泽冉却是深信不疑,毕竟理论上来说,叶黎那精神力3S的实力上一校简直绰绰有余,结果听闻叶黎报了邻星军校的时候,大家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不是王不见王是什么,都水火不容到宁愿去邻星新成立的军校读,也不愿意和自己自小一直比较的罗意安上同一所学校,这关系得多差啊。
不过叶黎年长他们两岁,等泽冉和罗意安考上军校,他早已特招进新兵营训练,所以罗意安带队校队的这三年军事比赛一直没遇上叶黎,要不是这次雏鹰计划,泽冉不一定会遇上叶黎。
等泽冉拉着罗意安完成精神力对抗,扶着自己的脑袋颤悠悠从训练舱爬下来的时候,岑褚已经坐在休息区等候了好一会儿。
“等很久了吗?”
罗意安扶着泽冉走到沙发坐下。
一挨到沙发,泽冉就没骨头似的躺上去,脑袋里神经在蹦迪,一抽一抽地跳着,她看岑褚都重影,3S精神力简直恐怖,每次和罗意安训练都得去掉她半条命。
“还好,我也是刚到。”
岑褚一边应声,一边打开饭盒,拿出手帕细致地擦好筷子递给罗意安,“尝尝我做的黑巧奶冻,看合不合口味。”
罗意安接过筷子,夹起一块奶冻送进嘴里,Q弹软滑,入口即化。
“好吃!”
罗意安满足地眯起眼睛,又夹起一块。
等泽冉恢复好,罗意安已经将全部的黑巧奶冻炫完,见泽冉坐直身子,伸手将岑褚带过来的另一个饭盒递过去,“阿褚特供营养餐,正好补脑。”
泽冉道了声谢,不客气地打开饭盒吃了起来,岑褚这手艺,只有在他给罗意安开小灶时她才能蹭到,得珍惜机会多吃一点。
等三人收拾好东西回到宿舍,已经夜半时分。
罗意安二人同岑褚道完别,转身走进宿舍楼。
月挂高头,树影斜斜地倒映在石子路上,罗意安与泽冉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长。
宿舍楼的某一扇窗内,一道颀长的身影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的三人,视线紧紧焦灼在罗意安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与同伴一边打闹一边走进视线大门。直至罗意安的身影消失,窗后的那人才将视线拉长,看向不远处宿舍楼下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罗意安她们背影的岑褚。
“嘁。”
窗户边的那人唰的一声将窗帘拉上,惊扰旁边树上的鸟儿振翅飞离。
3. 第 3 章
清晨,号角吹响。
军校生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有序来到停机坪前,列队等待登舰。
今天要出发前往训练营,雏鹰计划的施行是为了培养将才击杀虫族,因此为了让还未上过战场的军校生更加适应战场环境,联邦中央军特地辟出当年被虫族袭击过的一个星球专供训练。
后勤组清点完所有登舰人数确认无误之后,指挥军校生们依次登舰。
“你们过来这边坐。”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坐定后的罗意安几人闻声抬头,是后勤组的,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几名军校生,看来是在调度座位。
“你们坐那。”
莱纳指向一处座位,转头对身后的几名军校生说道。
“是。”
站在他身后的军校生走出来,朝着莱纳指的位置走过去,然后坐下。
从那几个军校生走过来再到桌子另一侧坐下,桌子两边身着自己学校校服的军校生们全部直勾勾地看向对方,眼神没有避让,但谁也没有出声。
啊这……
泽冉看了眼对面容颜清俊的军校生,又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面无表情看着对面坐下的罗意安,随手扯过牧黑手中的杂志,“看什么,我也要看。”
厚重的舱门被关上,轰隆的引擎声响起,军舰起飞了。
与别处座位聊得热火朝天的氛围不同,罗意安他们这边鸦雀无声。
好窒息,泽冉抬头与牧黑和西蒙打了个眼色,虽然他们两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作为一名优秀军校生对危险环境的警觉,他们也察觉到对面的释放出来的信号似乎……有些不友好。
“好久不见。”
打破这片凝固空气的,是罗意安的声音。
罗意安看向对面坐在中间的军校生,率先出声打招呼。
“是好久……不见。”
坐在中间的军校生轻哼一声,加重了“好久”二字,原先板着的脸在罗意安出声后稍微和缓了些。
叶黎抬着下巴,眼神从罗意安身上滑到坐在她旁边的岑褚脸上,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可是叶黎并不买账,瞥了一眼岑褚那张碍眼的脸之后就迅速移开自己的视线,半点眼神也不想分给他。
面对叶黎对自己的不友好举动,岑褚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异样,神色温和地从包里掏出眼罩递给罗意安。
“抵达星球还有好一会儿,昨晚你睡得比较晚,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面对岑褚的行为,一校其他队员见怪不怪,毕竟罗意安从小与岑褚住一块,作为罗家养子,岑褚一直事无巨细,体贴至极地照顾着罗意安。
除了作战包日常储备的东西,岑褚都会额外帮罗意安准备她喜欢的吃食或者其他小物件,给她舒缓心情。
“睡得比较晚?”
坐在叶黎旁边的管相询来了兴趣,视线来回在对面二人间游移,“你怎么知道她多晚睡,你们……”
“相询!”
叶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管相询的话。
其他人见叶黎突然的情绪起伏,疑惑地转头过来,这时整个舰艇突然剧烈摇晃。
“意安。”
岑褚伸手过来,想要抓住身旁罗意安的手,就被对方伸手快来反握住。
“抓好扶手,应该是遇到气流了。”
罗意安凑到岑褚耳边低语解释了一下,另一只手拉住泽冉护住。
叶黎看着对面罗意安一手一个,不甘地抿紧嘴唇,视线转向被她握住手的岑褚身上。
再次察觉到对面投射过来的视线,岑褚侧头回看回去,一样的嘴角上扬弧度,一样的眉眼带笑,朝叶黎微微点头。
可恶!
叶黎迅速移开视线,讨厌的人,做什么都是令人反胃。
经过气流颠簸这一小插曲,待军舰平稳下来,大家都忘了方才叶黎突然的情绪起伏异样。
叶黎他们来自主星邻近米米尔星的皮尔斯军校,皮尔斯军校建校不足十年,却是联邦军校的后起之秀,特别是叶黎入校后,更是带领皮尔斯校队在他就读的三年里斩获军校比赛前三名,顺利跻身联邦军校排名前十的行列。
坐在靠窗的军校生叫蓟彦,是一名重型机甲Alpha,十分的自来熟,很快就与同样外向的西蒙相谈甚欢,先前凝滞的氛围因为他们俩的自来熟稍稍和缓了些,不至于沉闷到令人无法呼吸,其余几个军校生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地坐完全程。
跃迁完毕之后,军舰平稳地停在停机坪上,舱门开启,各军校生有序下舰。
天关星是当时虫族盘踞最久的一颗星球,后来在谢嫣将军带兵攻打下才收付回来,而谢嫣将军也长眠在了这颗漫天红沙的星球上。
“原地立定两小时,这是你们的第一课。”
谢青颖背着手从队首走至队尾,“当时虫族盘踞的时候,先辈比你们现在经历的还要更恶劣,如果受不了,现在就可以打报告,后边的军舰在那里等着你们,随时带你们回去。”
北风簌簌地吹着,所有军校生身姿笔挺地立在原地,同他们一同立定的,还有此次训练营的全部教官,同样双手背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立着军姿,任由红沙卷过,粗糙的砂砾划拉过脸庞。
谢青颖穿梭在队列之中,时不时地抬脚踹一下军校生的膝盖,这次带过来的除了百人榜上的军校生,还有后备役,。
连军姿都站不好的,还当什么军人。
扑通一声,又一个被谢青颖踹到在地。
“抬走。”
谢青颖抬手示意旁边的后勤部,让他们过来把人拉走,她谢某可不带弱兵。
余光瞥见还有人在北风中摇摇欲坠,谢青颖朝那边走去,抬脚朝着那人膝盖窝踹了一下。
今天的风力强劲,连停机坪边上粗壮的树干都被吹折了好几颗,这可是谢青颖精挑细选的入营好日子。
伊芙被风吹的摇摇晃晃,脑子里不住懊悔昨晚食堂的猪肘子应该再多吃几个。
眼睛正盯着前面军校生后脑勺发呆,腘窝冷不丁被人踹了一下。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踹老娘。
伊芙沉了气,摇摇晃晃几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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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重心继续立定,脑子里已经开始画小人了。
呦呵,能耐。
谢青颖看了眼细胳膊细腿的伊芙,继续抬脚轻踹了一下,结果眼前的新兵蛋子跟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好几下之后又立稳了。
脑子里的小人已经到了挨鞭环节,伊芙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进,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她倒要看看,是谁,不好好听谢教官的话立军姿,在这投机倒把地陷害同门。
Oh,no!
是谢教官。
方才还杀气十足的眼神在看清是谢青颖之后,迅速收回,伊芙目光紧盯前面的后脑勺。
谢青颖看了眼她胸前的名牌,是个后备役,编号1103。
一千多名?连踹两下还能立住,底子可以,就是太瘦小了。
谢青颖在花名册上找到1103,捏笔一划,打了个勾,继续走到下一列。
两小时军姿站下来,大家都灰头土脸,衣领处,军靴上全是尘土,好不狼狈。
在场的军校生都被谢青颖以各种方式“蹂躏”了一番,除却被淘汰大半的后备役,百人榜倒是全员都在。
合上花名册,谢青颖让其他教官带他们坐悬浮车前往基地。
到了基地,给那群军校生留了洗漱的时间,等全部休整完毕之后,剩下的全员都在训练场列队集合。
“报告长官,全员集结完毕。”
后勤部清点完人数,小跑至谢青颖跟前,敬礼报告。
“嗯。”
谢青颖点了下头,目光锐利地逡巡在对面的队伍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届雏鹰训练营的总教官,谢青颖。雏鹰训练营开营到现在,这次是第五届,也是最后一届。雏鹰训练营成立的初衷你们都心知肚明,就是为了培育一支击杀斯莱尔虫族的军团,收复我们流浪在外的星球。”
谢青颖语气稍顿,看着全部眼神黑亮,表情肃穆看向前方的军校生,继续开口,“诸位都是军校里面的佼佼者,能入雏鹰营,实力如何,自是不用多说。只是,鄙人有幸,被联邦中央军任命为铁幕军团的总执行官,我只收强者中的强者,实力不够,不配到我麾下。联邦雏鹰计划三年举办一届,届届都有百人榜,届届都有后备役,你们不是那个唯一,进入雏鹰营可不是通行券,够不够格入我的军团,跟着我上阵击杀斯莱尔虫,就看你们的实力了。毕竟……”
谢青颖抬手摁亮按钮,半空中浮现出各大数据板块,是五届招收的所有后备役以及百人榜的实力排名,只是因为第五届还未经过正统的训练,被单独列了一个榜单。
“我只看实力。之后你们会由我身后的教官带队进行十二天的特训,特训结束之后正式并入总榜排名,榜单就列在这里,周测结束之后随时更新,排名后十名者会被淘汰,依照军规分配至其他部门,不得有任何异议。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回应谢青颖的,是透过狂风传过来的气势如雷的回应。
谢青颖眯了眯眼,希望之后他们和前三届的前辈切磋,也能有这般气势。
4. 第 4 章
一开始的特训难度不大,只是对全员身体素质进行全盘摸底。
刚结束训练的罗意安皱眉脱下自己的作战服外套,两手捏着伸长手臂。
穿是不可能穿的,但一路捏回去又属实有些奇怪。
训练场的通风系统已经打开,场内腥臭的气味一点点地被卷进通风系统,排散出去。
“意安,我好了,走吧。”
蓟彦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液体,走到罗意安跟前打招呼。
特训开始前采取抽签分组,全部队伍依据兵种被打散重新分队,交错训练。
机甲兵这边蓟彦和罗意安分到一组,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以及对榜首Beta的好奇心,因此相较于其他人,蓟彦在训练时与罗意安接触较多,两人也很快相熟起来。
“嗯,走吧。”
罗意安把作战服外套翻面折好,十二天的特训时间紧凑,计划表排的满满当当,这会刚结束尉迟教官的训练,他们得抓紧去淋浴间冲凉,然后赶在下一场训练开始之前把晚饭吃了。
一踏进淋浴间门口,铺面而来的信息素让蓟彦不耐地皱了下眉。
“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有小组刚结束信息素对抗。”
蓟彦捏着鼻子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进入Alpha专属淋浴间时还羡慕地看了眼罗意安,“还是Beta好啊,啥信息素都闻不到,根本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干扰。”
还是Beta好。
罗意安不置可否地挑眉,没有搭腔。
虽然知道蓟彦这话没有恶意,但不可避免地,罗意安还是想起这几日参加训练时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打量、好奇。
Beta好吗?
这会又觉得Beta好了?
当初她刚分化成Beta时,聚集在她身上的,不再是殷切的希望,不再是从头到脚的指点打量,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盖地的失望,是雪花般不断刊登出版的伤仲永报道,是他人的非议。她的父亲还担心会不会给罗意安造成心理伤害,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结果看着自己女儿没心没肺的照样吃吃喝喝之后,才放下心来。
其实罗意安对第二分化性别分化成什么没有太大所谓,自小她就知道,要做就要做强者,做无可替代的强者。
罗意安看向不远处主训练场高悬在半空中的排名榜,排名第一的是谢青颖。
作为第一届雏鹰计划存活下来的学员,她有资格也有这个实力位居榜首而无人撼动。
罗意安想站在那个位置,站在榜首第一的位置,穿上联邦中央军的军装,去守卫自己的国家。
“意安,你们也下课了吗?”
泽冉拎着洗漱用品走进训练场的淋浴室,瞧见站在淋浴间门口的罗意安,一面挽上她的胳膊,一面走进淋浴间。
“简直变态,这个叶黎,简直是个变态。”
氤氲的水汽弥漫整个淋浴间,隔着喷洒下来的花洒,罗意安打湿洗发水,听着泽冉对叶黎的‘谴责’。
“我觉得意安你之前陪我进行精神力对抗,简直是如沐春风,我当时居然不好好珍惜,嘤嘤嘤。”
泽冉一脸悲伤地拉开浴帘,钻进罗意安的淋浴间,声情并茂地描述叶黎作为一个3S+的作战指挥,是怎么在这几天的培训里对他们同组组员进行全方位的碾压炫技的。
泽冉当时与叶黎配对进行精神力训练的时候,都感觉叶黎把她的脑仁从脑壳里拿出来又放进去,还耍杂技一般地颠了颠,虽然夸张了些,但是只要同叶黎配对过的作战指挥员,都表示叶黎那强悍的精神力如蝗虫过境一般在他们的精神力领域里袭来卷去,那些组员的精神力核体只能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罗意安侧身给泽冉腾了个位置,专心地听着泽冉叽里咕噜地抱怨,“训练到这种强度了吗?那我们私下训练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
“不可以。”
泽冉啪地捂住罗意安的嘴巴,他们这些精神力强悍的天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出来的时候有多可怕啊,白天同叶黎对练,晚上又有罗意安‘加餐’,她的精神力核体怕是还没等到自己可爱又美丽的主人成长起来,就被‘凌虐’成芝麻丁点大了。
不对,如果她不成长起来,到时军团成立,站在罗意安身边的作战指挥师说不定就是叶黎,那他们岂不是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架。
泽冉扣了扣手指,不行,作为罗意安的好朋友,她不容许罗意安身边的作战指挥师是别人,平常位置争不过岑褚就算了,作战指挥师这个位置,泽冉必须拿下。
“Emmm,我觉得,要不就再提高一点点。”
泽冉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段距离,“每天一点点,不能一上来就放大招。”
“好。”
罗意安无奈地点头答应。
泽冉与一校的其他军校生不同,在考进一校前并没有经过专门的体能训练,作为同届里唯二的两名不是Alpha的军校生,泽冉为了能和罗意安加入校队,私下里一直让罗意安帮忙训练精神力。体能素质比不过Alpha,但当时出生时泽冉的精神力检测可是S+,谁又比谁差到哪去,再加上有罗意安的帮忙,以及岑褚、西蒙他们三人的体能陪练,泽冉顺利进入校队,跟着罗意安在之后的军校三年里年年夺魁,以Omega的身份站到众人面前,让大家看看,Omega不如A。
泽冉拍了拍罗意安的肩膀,不放心地继续开口,“一定要循序渐进。”
“好,循序渐进。”
透过迷蒙的水雾,罗意安笑盈盈地朝泽冉点点头,一边将泽冉推回她自己的淋浴间,一边提醒,“晚上是大课,还有半小时时间,我们得洗快点。”
“半小时?!”
泽冉惊呼出声,晚上的大课教官是指导作战指挥训练的莉莉安教官,她可不能被抓典型。
到时要是被莉莉安教官记住,天天被拉着和教官面对面训练就惨了。
泽冉回想之前几次训练时,莉莉安教官对排名靠后的指挥师的无尽“关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宁愿和叶黎配对训练也不能和教官训练,叶黎是风卷残云,莉莉安教官是慢刀割肉放血,平等地把自己的精神力温柔地施压在学员的精神力领域内,哪里薄弱压哪里,soeasy!
刚刚同罗意安说了大半天话,去食堂吃饭是来不及了。
泽冉迅速冲了个战斗澡,头发都没吹干就拉着罗意安往大教室跑。
等跑到楼下,远远就看见莉莉安教官笑得如沐春风,温柔端正地站在教室门口欢迎每一个学员。
“莉莉安教官好。”
泽冉拉着罗意安来到前门,同教官打招呼。
“哦,亲爱的,你们这头发……”
莉莉安教官皱眉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的二人。
跑过来的途中有晚风一路吹着,头发半干不干,没有水珠乱滴也就还好,只是这仪容仪表看着稍微有些狼狈。
“风,风吹的。”
泽冉巴拉几下头发,解释了声,在莉莉安教官关爱的眼神中走进教室。
找到一校队员坐的位置,泽冉趴在桌上上喘气,还好还好,可算是赶上了。
大概是久闻莉莉安教官的大名,离大课开始还有十分钟,就已经全员到齐。
泽冉吸溜着岑褚他们帮带的营养剂,眼神从第一排飘到最后一排。
作为一名优秀的作战指挥师,掌握情报是基础操作。
“诺,我说对了吧。”
泽冉下巴点了点坐在第一排的叶黎他们,还有吊儿郎当坐在最后一排的万年老二沫托利尔军校生,打开自己的收款码调转至西蒙跟前,“叫你不要和我赌,你还不信。”
西蒙认栽地扫码转账,泽冉说她能精准预测第一排和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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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坐的是谁,这话听着西蒙都觉得她在吹牛。
然而还是踏进了泽冉的套路之中,从以前到现在,西蒙与泽冉的对赌就没赢过,星币收的泽冉都怪不好意思的。
“西蒙,冉姐能成为一校富婆,你绝对功不可没。”
牧黑笑嘻嘻拍了拍西蒙肩膀,在旁边煽风点火,挨了西蒙一顿揍之后还贱兮兮地补一句,
“西蒙,要我说,少练点腱子肉,说不定脑子能长点。”
还没上课,教室内的氛围相对比较轻松。
岑褚见罗意安将营养液喝完,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然后递过去纸巾。
“最近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
罗意安接过纸巾一边擦嘴一边嘟囔,“就是不用信息素对抗训练,谢教官给我开了单独训练,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
大教室玩闹的学员比较多,岑褚低头凑近罗意安,侧头微微靠近,以便能听清她说的话。
“她居然让我去模拟舱扛尸体!”
训练基地有专门的模拟舱室,谢青颖把罗意安叫到模拟舱室,啥也不说就让她躺到舱体里,打开开关就让罗意安扛尸体。
每天都要搬,一天扛够二十条斯莱尔虫才能结束,没扛够就累积到第二天,就这样搬了好几天,罗意安倒欠谢青颖五十条尸体。
想到这里,罗意安抓了把自己的发尾放到鼻尖嗅了嗅,下了舱她都感觉模拟景内漫天铺地的腥臭味一直环绕在她身边,再加上每天尉迟教官训练课上特质的臭球粘液,罗意安感觉自己快被斯莱尔虫的腥臭味腌入味了。
“搬尸体?”
岑褚愕然,谢青颖教官惜才,像罗意安这么难得的3S+机甲兵,怎么会安排简单地搬尸体训练,这不是后勤清理战场的职责吗?
“你没有听错,就是搬尸体。”
罗意安皱着眉头,“那臭味,我第一天进去的时候,吐了好久,胆汁都要被我吐出来了。”
上课铃敲响,莉莉安教官看了眼教室内坐满的训练营学员,慈爱地点了点头,优雅地迈着步子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是莉莉安教官,很荣幸能受邀来到雏鹰训练营,与诸位共同成长。”
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莉莉安教官直接进入了正题。
莉莉安,十五年前参与虫族击杀的幸存者,后因受伤而无法继续参军转为指导教官。
“这几天尉迟教官的训练,相信你们都领略到臭球的威力。那么就由我来向大家介绍十五年前的战争,以及斯莱尔虫特性吧。”
莉莉安教官身后的光屏亮起,光屏上出现了不同印额的斯莱尔虫照片。
“斯莱尔虫与蜜蜂相似,以虫后繁衍来孕育后代。等级森严,以额前印记为标记,黄绿蓝依次向上排级,蓝色印额是仅次于虫后的等级,黄色印额众多,依靠机甲就可以轻松击败。绿色和蓝色印额的斯莱尔虫,如果有S+以上的作战指挥师以精神力抵抗,我们也可以勉力一战。大家或许好奇虫后长得怎么样,但很遗憾的告诉大家,十五年前的战役乃至现如今投放到蒙克托星的数据采集机器人,都没有拍摄到虫后的照片。所以说,十五年前的那场战役,在虫后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单凭绿蓝印额的斯莱尔虫,就已经把我们联邦击溃的一败涂地。”
莹莹的蓝光映射在阶梯座位每一个训练营学员身上,所有学员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地听着莉莉安教官徐徐讲述的十五年前那场死伤惨重的战役。
“这是很残酷的现实,所以联邦制定了雏鹰计划,如果不能打败斯莱尔虫,达摩克利斯之剑会永远高悬在联邦之上。十五年前的民不聊生,尸殍遍野的战争疮痍,或许在十年后,五年后甚至是明天,都会再次发生。诸位都是我们联邦精心培育出来的优势将士,你们过五关斩六将拿到了入营名额,今后联邦的安危也仰赖你们的守护。”
5. 第 5 章
待莉莉安教官讲述完十五年前的那场战役,整个大教室气氛有些凝重。
“气氛好像有些凝重。”
莉莉安优雅地端起放在台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润喉,“我们来换个轻松的话题。”
身后的光屏切换成了蒙克托星。
“蒙克托星以雨林气候为主,气候闷热湿润,植被茂盛,是斯莱尔虫与那些毒蝎星兽的最爱。你们是不是疑惑我们目前所处的星球与蒙克托星气候天壤之别,为何斯莱尔虫可以长居在这里,也喜好居住在蒙克托星。”
罗意安盯着光屏放映着的视频,蒙克托星土壤湿润肥厚,能获得斯莱尔虫的青睐的原因或许是……红土。
“是红土。当时天关战役,斯莱尔虫战败,撤退的匆忙,战后我们进行战场清理的时候发现了斯莱尔虫的巢穴,而依据机器人采集回来的影像,我们猜测斯莱尔虫筑巢所必须的成分是天关星与蒙克托星都具有的天然红土。”
光屏上的影像持续放映,视频里蒙克托星丛林茂密,在高耸入云的灌丛衬托下,体型庞大的星兽都显得有些袖珍。
画面里,机器人在全方位拍摄一处丛林,突然灌丛发出哗啦巨响,机器人灵活的找好角度,将镜头对准窸窣作响的灌丛。
“嗷——”
伴随着穿透耳膜的嚎叫,一条大虫从灌丛中钻出来,额前清晰的印着绿色的印记,是斯莱尔虫。
所有学员挺直腰板,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里游窜的斯莱尔虫在灌丛里游窜。
斯莱尔虫摆动着虫尾,用脑袋拨弄着灌丛,发现躲藏在灌丛里的星兽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起星兽迅速吞吃入腹。
嘎吱嘎吱的骨头咀嚼声透过音响传出来,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泽冉摸了摸发凉的双臂,往旁边坐了坐,贴着罗意安寻求温暖,“噫,好恶心。”
莉莉安暂停画面,滑动进度条倒放至斯莱尔虫出现的场景,将它的全身影像放大。
“背甲坚硬,腹部柔软,多足,嘴巴两侧长有锯齿獠牙,獠牙上挂着腥臭涎液,如果遇到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喷洒出腥臭涎液进行迷惑,进而伺机攻击或者逃逸。额上触角是他们与上级沟通的器官,你们的精神力,能阻断它们进行信息传递。而阻断的这一过程,比你们的精神力对抗要难上千百倍。”
莉莉安意味深长地将视线依次划过作战指挥学员,“不是我强行施加难度,而是战场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更残酷。十五年前的先辈以及雏鹰第一届学员登陆蒙克托星应对蓝绿两级的巨虫都几近全亡。擒贼先擒王,如果你们不强大起来,如何击杀不断繁衍的虫后?如何击杀屠杀我们同胞的斯莱尔巨虫?如何收复流落在外的星球?”
“斯莱尔虫近年频繁扰境,边境星民流离失所。作为一名联邦军,保家卫国是我们的使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等不起一届又一届的雏鹰开营,把一届又一届的训练营学员培养完备之后应战斯莱尔虫。正如我课前说的,战争或许就会在明天爆发,所以诸位务必完善自身,提升能力。保家卫国,是融进我们血液里的使命与职责。”
莉莉安话音刚落,下课铃声也随之响起。
在透明光屏的映射下,莉莉安抬脚走到讲台中央,朝对面的阶梯全部学员抬手敬礼,“愿下一个三年,海晏河清,春山可望,拜托诸位了。”
坐在对面阶梯座位上的所有学员,全部起立敬礼。
“保家卫国,使命必达!”
穿过座无虚席的大教室,穿过漫长的走廊,穿过狂风呼啸的训练场,学员们的口号传至教官办公室。
负责学员基础体能训练的曲宜看着监控内的课堂,泪眼汪汪地从旁边抽纸盒抽出一张面纸擤着鼻涕。
“这个莉莉安,每次开大课都讲得这么煽情,听的我恨不能手撕斯莱尔虫,三年前听哭我一次,三年后又听哭我。”
谢青颖单手支在扶手上,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敲着桌面望着训练楼的方向出神。
但愿这次的反守为攻可以占据先机。
莉莉安的大课成效显著,所有学员都卯足了劲参与训练,就连夜间休息,训练场上也灯火通明。
“你是说,你要找我对练?”
刚从模拟舱爬出来的罗意安被蓟彦拦住。
“没错。”
蓟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教官他们说的没错,不挑战强者,一味的缩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不可能会进步。”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能要往后排排。”
罗意安抬手指了指站在训练舱旁边排队的西蒙以及他后面一群虎视眈眈的Alpha,全是等着和罗意安对练的。
西蒙迎上和蓟彦说完话的罗意安,“泽冉和牧黑老说我脑子换了腱子肉,简直是此言差矣。”
西蒙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什么叫透过现象看本质,大课一结束我就先下手为强了,要不是我如此睿智,作为你的嫡亲队员,我都得排老后了。”
“嗯,你再睿智一点,就可以抢过阿褚排第一了。”
罗意安好笑地点点头,低头在训练舱上嵌入机甲密钥,导入自己的机甲模型。
“那可不,如果我坐你旁边,我铁定第一个。”
西蒙凑到同罗意安身边,继续发挥自己的才智,“嗯,老大,我们模拟蒙克托星吧,就在那打。”
“行。”
罗意安爽快答应,“让我看看这几天你的训练成效。”
选好场景,二人钻进训练舱开启对练模式。
舱盖缓缓盖上没多久,另一头邻近的两个训练舱舱盖开启,陈轻晟和岑褚从里头走出来。
“嘶,找罗意安加练了?”
陈轻晟扭了扭自己手腕,方才模拟场上被岑褚接连劈过来的长剑震得发疼,这会训练结束,手腕都隐隐发酸。
“嗯。”
岑褚坦然地点点头,转头查看自己方才的作战数据。
“好羡慕,我也想有个亲亲好青梅给我加练。”
陈轻晟凑到岑褚耳边小声嘟囔,“你这童养夫当的不声不响的,可真不像你的风格,你被罗家领养了十五年,好哥哥人设当上瘾了?”
岑褚原先还在屏幕上划拉数据的手指一顿,眼皮低垂着,瞧不出来神色。
半响,回了一句,“我的身份……”
啊?咋还扯上身份了?
陈轻晟转头看了眼岑褚,他可不记得他的儿时玩伴是个自卑的主,正欲开口,陡然想起幼时在孤儿院听到的只言片语,不自觉住了嘴,“罗家如果真在意这个,一开始就不会领养你,他们不会讲究这些的。”
岑褚没有回答,抬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作战暂停画面,“这里,是你刚刚的漏洞。”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该认真的时候,陈轻晟还是很有态度的,当即收了自己八卦的心,凑到岑褚身边一块分析复盘作战数据。
二人复盘完,那边罗意安正好也和西蒙刚结束,罗意安扭了扭脖子,让西蒙自己复盘数据,转头示意下一个挑战者同她进入训练舱对练。
陈轻晟转头看去,罗意安正准备钻进去,察觉到不远处陈轻晟看过来的眼神,转头远远地同他点了点头,打完招呼之后立马钻进舱室关闭舱门。
西蒙沮丧地导出数据,朝岑褚他们走过来,嘤嘤嘤,老大又变强了。
“我先走了。”
陈轻晟收拾好东西,“改天帮我和罗意安说一声,有空一起对练。”
岑褚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之后被西蒙拉过去帮着分析数据。
“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轻晟拎起作战包从岑褚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岑褚突然出声。
侧头看去,岑褚正专注地看着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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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训练舱,另一侧的西蒙抓耳挠腮地看着自己刚刚的作战视频。
陈轻晟意识过来岑褚是在回答他刚刚问的问题。
一会儿身份,一会还不是时候,他的好友莫不是被那个叶黎刺激到胡言乱语了?
坐在旁边的西蒙调出数据,拉着岑褚让他帮忙看一下。
岑褚收回视线,转头看了一眼陈轻晟,一字一句道,“不着急。”
陈轻晟脑子转了半响,反应过来岑褚说的话,轻笑出声。
成儿吧,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呢?
不对,陈轻晟垂头看了一眼,他可不是太监。
走出灯火通明的训练楼,陈轻晟戴上防风口罩,肩上背着乱晃的作战包,拖着军靴朝宿舍楼走去。
一路上除了怒号的北风卷着红沙吹过,只有陈轻晟军靴踏在水泥路上的声音。
“我还不信了!”
拐角的角落传来闷响,像是有东西砸到地上,陈轻晟余光往拐角处瞥了一眼,一个身形瘦小的黑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背影,正气急败坏地朝鼓风机处走过去。
“吹吹吹,吹你爹。我就不信这十级风我抗不过去。”
漆黑的角落里,第十次被强力鼓风机吹飞甩在地上的伊芙随意抹了飘到脸上的红土,顶着风风力最强劲的位置原地立定。
后备役人数众多,这次特训,伊芙吃了身形的亏,在后备役中训练成绩不是很理想。
伊芙不想被淘汰,于是每天都找教官要来器材,训练自己的抗风能力。
斯莱尔虫会通过触角传递信号,除了派出能干扰斯莱尔虫的作战指挥师,战场上还需要有后备役军扛着信号屏蔽仪阻断斯莱尔虫信号,虽然蒙科托星没有天关星这样怒号的北风,但是蓝额印记的斯莱尔虫出现时,虫啸引发的飓风也不容小觑,因此在强风中稳住身形辅助作战指挥师屏蔽斯莱尔虫传递信号至关重要。
哦,原来是后备役在训练。
陈轻晟百无聊赖地收了视线,继续往前走着。
身后又传来砰的一声,不用想都知道又被吹倒了,陈轻晟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嘴角无聊地扯了一下,傻子,也不知道绑个负重。
十二天的特训很快结束,最后一天并入总榜的时候,罗意安毋庸置疑地跻身总榜前十。
大家仰着脑袋站在训练场上对着排行榜啧啧称奇,办公室内的尉迟看着榜单也满意地摸着脑袋。
“嘿嘿,老谢,这罗意安体能真不错,刷新多项记录不说,次次训练成绩都能拿满S,到时候军团正式成立,我第一个找你打报告申请让罗意安进我的队。这人才,不可多得啊!”
尉迟满意地划拉着罗意安的训练数据,越看越喜欢。
办公桌后的谢青颖瞟了尉迟一眼,没有搭腔,反倒是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莉莉安搭腔了。
“你不是只要Alpha机甲兵吗?怎么,这规矩说破就破?”
“哎呀,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灵活。”
尉迟厚脸皮地否认自己当时被谢青颖招过来当教官时,强硬地要求自己带的队只要Alpha的要求。
“那可是罗意安啊,你见哪次开营,特训结束并总榜的时候,可以一下跃升到前十的。刚才在厕所碰见去屙屎的老方,他还跟我念叨也要罗意安呢!”
“要不还是现在就写吧,昨天陈教官也和我提起要罗意安呢。”
莉莉安教官继续开口。
“哎呀,这么抢手?”
尉迟一拍脑袋,“不行,我现在就写报告,昨天陈教官也说想要罗意安,别让他们抢先了。”
说完,尉迟朝谢青颖敬完军礼就快速跑出办公室,他得赶紧回去写报告。
办公室的门被尉迟甩开又合上,发出巨响。
莉莉安抿了口杯里的红茶,摇了摇头。
“真是粗鲁。”
6. 第 6 章
特训结束之后,就是第二届至第五届的全员集中培训,最后谢青颖会同教官组一块筛选确定最终的军团入选名额,直接登陆蒙克托星开战虫族。
集中培训前,谢青颖给雏鹰计划的所有学员放了两天探亲假,负责后勤的沐尔教官传达完谢青颖的指示,将所有学员送上开往主星的军舰。
轰隆的引擎声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响起,沐尔目送完所有军舰起飞之后,转身离开。
“都送走了。”
谢青颖站在入口处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天关星气候恶劣,能见度极低,出门五分钟都能兜一衣服沙回来。
“走吧,陪我去看看谢嫣。”
谢青颖转身朝着后山走去,沐尔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
“全是沙。”
谢青颖走到一座墓碑停下,无奈地抬手擦拭着覆盖在墓碑上的沙土。
沐尔走上前帮忙,动作轻柔,耐心十足地帮忙揩去尘土,露出墓碑上的碑文。
“谢嫣烈士墓,女,Alpha,一级机甲兵,生于星际贰零零年,契尔特星人,星际贰壹伍年参战,星际贰壹柒年牺牲于天关星,时年壹拾柒岁。”
两人清理干净谢嫣的墓碑之后,谢青颖拉着沐尔坐下,安静地靠在墓碑上望着远方发呆。
后山植被茂密,联邦将在天关星牺牲的所有战士葬在停机坪的后山,就是为了让他们免受红沙的侵扰。
当年年仅14岁的谢青颖站在父母的身后,抱着谢嫣的骨灰盒,固执地选了一处没有任何植被覆盖的山头位置,将谢嫣葬在这里。
“这里,她可以看到我。”
骨灰盒很轻,里头只有刻有谢嫣名字及编号的铭牌。
即便如此,谢青颖依然神色庄重,小心翼翼地将骨灰盒放进提前挖好的坑里,一点一点将红土覆上掩埋,立上谢嫣的墓碑。
“沐尔。”
山头处风很大,谢青颖的声音一开口,就被北风吹散。
“跟我一起上战场吧,谢嫣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沐尔蜷了蜷手指,没有出声。
“不会再失败了,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带谢嫣回契尔特。”谢青颖说。
“沐尔,战争结束,我带你回契尔特。”谢嫣真挚承诺。
与虫族的战争持续了三年,联邦节节败退,最后全联邦年满十五岁的军校生都被叫上了战场,战争的第二年,谢嫣年满十五,立马报名参军,跟着先辈们辗转多地击杀斯莱尔虫。
在一次与斯莱尔虫的对战中,谢嫣从一条绿额大虫嘴里救出了昏迷的沐尔。
“不是我们军团的,难怪没见过你。”
“民间自发军,这么厉害!”
“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们一起保卫联邦。”
“真的没学过作战指挥吗?还是说你是想让我夸,沐尔好厉害,沐尔真优秀,沐尔简直是天生的作战指挥师。”
“沐尔,战争结束,我带你回契尔特。”
那个说要带他去见她家人的聒噪Alpha,在秘密捣毁斯莱尔虫巢穴的执行中,不幸被斯莱尔虫察觉。
震天咆哮的声浪从巢穴深处一层又一层地翻涌出来,谢嫣眼疾手快地将沐尔丢到最外层,沐尔是当时联邦稀缺的作战指挥师,拥有着极高的精神力,决不能受伤。
因为一连几天的精神力连续释放及虫后那骇人的震天音浪,沐尔在释放出自己最后一丝精神力的时候,还是因为核体枯竭倒了下去。
等他睁眼时,他正被压在一条巨大的斯莱尔虫虫身之下,那支秘密小队,除了沐尔,全员阵亡。
在战场清理的时候,沐尔戴着防毒面罩在巢穴深处找了几天几夜,也只找到谢嫣的铭牌,糊在名牌上的涎液已经干涸,除了这个铭牌,什么也没有了。
所有的机甲兵先锋,全部被斯莱尔虫吞吃入腹。
沐尔在联邦组织的吊唁会上见到了谢嫣的家属,那个与谢嫣拥有着同样漂亮如红宝石般眼睛的谢青颖直直地朝他走过来,个头没他高,口气却不小。
谢嫣口中一直念叨着的小鬼头走到沐尔跟前站定,“我知道你,她每次打电话回来都会提起你。”
“沐尔,你和我搭档,我们一起击杀斯莱尔虫。”
沐尔看着容貌与谢嫣相似的谢青颖,点头同意了。
同她姐姐一样,谢青颖在军事训练时表现出极高的军事能力,第一届雏鹰计划的榜首就是她,沐尔和谢青颖一样,不断训练,不断模拟,谢青颖小队的训练记录不断刷新。
“不错。”
当时的联邦最高行政官视察雏鹰训练营的时候,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我听说当时天关星,斯莱尔虫也元气大伤,最后仓皇潜逃至蒙科托星,干脆你们一鼓作气,趁他们现在还在修整的时候,登陆蒙克托星将他们一举歼灭。”
“我觉得不妥,它们元气大伤,我们这边也需要时间恢复提升,所有的机甲装备需要升级,那些机甲兵也得进行针对性的训练,我们需要时间作战后复盘。”
罗雁鸣执行官提出反对,会议上联邦最高官员分成两派,意见相左。
军事会议激烈地讨论了好几天,最后最高行政官一意孤行直接拍板,“不要再吵了,按照最初的计划,训练营结营之后即刻成立军团,前往蒙克托星击杀斯莱尔虫。罗执行官,战场瞬息万变,把握先机是关键。”
行政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罗雁鸣那一派,捏着笔在作战计划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罗执行官功绩卓越,但也要注意身体,先回家休养几日吧。”
满怀着一腔热血,一心收复蒙克托星的年轻机甲兵们就这样成为了当年最高行政官的政治筹码,结营当天加入天罚军团,启程前往蒙克托星击杀斯莱尔虫。
如支持把握先机的最高行政官所言,斯莱尔虫确实在天关星的战役中遭受了重创,但是包括罗雁鸣在内的所有昔日参与斯莱尔虫战役的老将,凡是与最高行政官政见不合的,都被勒令回家休养,带着雏鹰训练营上战场的新将领军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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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稍逊一筹,那一场突袭中,确实击杀斯莱尔虫无数,而天罚军团同样的死伤惨重。
双方难分伯仲,最后只能停战。
沐尔跟着谢嫣出生入死,最后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之后跟着谢青颖登陆蒙科托星击杀虫族,明明启程前军舰上还满载载着畅谈美好未来的机甲兵,返航的时候,舰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二十多人。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沐尔坐在舰内,面色惨白、神色颓然地看向窗外。
战死在天关星的同伴,他们可以帮忙找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掩埋,战死在蒙科托星上的同伴,却只能孤零零地长眠在那里。
军舰停靠在联邦主星停机坪,存活下来的机甲兵们狼狈地从军舰下被抬下来的时候,引起了全联邦的轰动,出行前的上万军团,返航时连一架军舰都没载满。
是能力不行?
还是太过轻敌?
频频惨败的联邦军还能不能护佑全联邦?
一篇又一篇笔锋尖锐,言辞犀利的报道刊登出来,社会民心开始涣散。
政圈动荡,第一届雏鹰学员在医院治疗的时候,内阁会议上对当时最高行政官的弹劾越来越多,政党互换,能者居之,最高行政官的决策失误、贪功冒进导致所属政党失势。
联邦最高决策层开始大洗牌,内阁众议员全体投票推举出新一任联邦最高行政官,建邦元勋泽家的后代泽钰,由她来担任最高行政官。
治疗结束,谢青颖满血复活,加入驻扎在边境星球的军团积累实战经验,沐尔却失去了再来一次的勇气。
三次,他失败了三次。
别人都说他是一名优秀的,天赋极高的作战指挥师,可是他加入民间自发军对抗斯莱尔虫时他失败了,加入谢嫣军团的时候,他失败了,加入天罚军团的时候,他还是失败了。
知道沐尔想法的谢青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帮他跑动递交调进后勤军的申请。
直到审批下来,沐尔才知道谢青颖帮他申请的是边境星球的后勤。
无所谓了,去哪都一样。
沐尔接过调令,漠然地想着。
谢家似乎有着精力高涨的基因,谢嫣如此,谢青颖亦如此。
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从黄土堆到冰山原再到闷热的雨林,谢青颖乐此不疲地跑这跑那,但每次,同谢青颖调令一块到达的还有沐尔的调令。
“这是你说的,去哪都一样,我当时问过你的。”
谢青颖理直气壮地回复沐尔的质疑,然后转身继续加入边境星兽的击杀执行行动。
最后一次调令,是谢青颖带着他成为雏鹰训练营的教官。
“不会再失败了,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带谢嫣回契尔特。”
谢青颖又重复了一次,将沐尔飘散到远处的思绪拉回,耐心十足地坐在那里等待沐尔的回应,像是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一样。
沐尔哑然失笑,谢嫣说的没错,她这个妹妹,脾气霸道却让人忍不住想追随。
7. 第 7 章
谢青颖为什么会给他们放两天探亲假,众人都心知肚明。
军舰抵达联邦主星之后,除了需要转乘的,主星本地的学员三三两两地朝出口走去。
“安安,阿褚,这边!”
傅森站在出口处朝罗意安他们招手,罗意安与岑褚转身同同伴道别之后,抬脚朝傅森方向走去。
“爸,你怎么过来了?之前不是说我们搭车回去吗?”
罗意安刚一走进,就被傅森拉着瞧来瞧去。
“在家等也是等,来这等也是等,反正都得等你们,干脆自己开车过来。”
傅森一边嘴上回应着,一边拉过岑褚左右瞧着,确认两人都没受伤后才放心地松开手,打开车门将两个孩子塞进后车厢,随后跟着钻进去。
“过来接你们也不错,来之前我做了些吃的,你们先垫垫肚子。”
三人坐稳,司机启动磁浮车,平稳地驶入主干道。
傅森一面打开饭盒递过去,一面念叨着,“老罗说雏鹰那边的伙食不错,肯定是在诓我。你们这两个孩子,刚才我一摸就知道肯定瘦了。”
罗意安与岑褚一人一筷子夹着饭盒里满满当当的点心,不敢接话。
这次训练营是罗意安先斩后奏报名参加的,等傅森在家里收到他们俩的入营通知而暴怒的时候,他们已经坐上了前往训练营的军舰。
入营第一天,罗意安和岑褚训练结束后打电话回家赔罪,同罗母唱双簧哄了好久,才消了傅森的气。
这会罗意安二人乖巧无比,傅森让吃啥就吃啥,就怕傅森还没消气。
到了罗宅,傅森瞧了眼进屋之后就乖巧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眼神晶亮,视线紧紧跟随傅森的样子,失笑出声。
“行了,如果不饿就先上楼洗澡补个觉,饿了的话厨房里还有些吃的,可以垫吧几口。抓你们回来是怕你们不休息满城乱跑,训练营训练强度大,放假了有什么想做的事都得休息够再说。”
说完,见两人肚子都不太饿的样子,一手拽一个拉着上楼休息。
“闭上眼睛睡觉,不休息够谁也别想出门。”
傅森啪的一声打开房间的睡眠模式,两个房间逐一检查确认两个孩子都闭眼了后,才小心地掩上房门下楼。
罗意安睡醒过来时,房间里漆黑一片,安眠的香薰还在燃着。
翻了个身,伸长手臂从床头柜捞来通讯器,睡了快两个小时,老爸应该肯让她出门了。
抬手关闭睡眠模式,窗帘缓缓打开,阳光还挺不错。
罗意安翻身下床,路过衣柜的时候随手抓了件衣服进浴室梳洗完毕后,开门下楼。
客厅沙发上岑褚与傅森坐在一块正在打包东西。
“睡醒了?”
转身拿礼品盒的岑褚眼尖地瞧见站在客厅门口的罗意安。
“嗯。”
罗意安趿拉着拖鞋走上前,“这是?”
傅森手指翻转,将指尖缠绕的丝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听阿褚说了,你们打算去孤儿院那边看看,正好这几天我怕你们回家零食不够吃,烤了一些饼干,你们待会一块带过去,顺带帮我向院长问好。”
之后的集训结束,谢青颖会直接成立军团,亲自领军登陆蒙克托星。
战场无眼,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因此当岑褚提议想抽出一天回去自己当时待的孤儿院时,罗意安表示也要跟着过去。
岑褚一开始是打算自己回去孤儿院看一眼,让罗意安在家里陪罗父两天,结果罗意安听了岑褚的安排之后却摇头拒绝。
“我和你一块去。”
罗意安眼睛黑亮,抬头看着岑褚,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岑褚的身影,“我们一天去孤儿院,剩下的时间在家陪爸妈。”
罗意安可没有忘记她第一次见到岑褚的样子。
岑褚那么善良,离开孤儿院那么久都还心心念念着当年收养他的孤儿院,想要回去探望一下院长。
虽然说现如今的岑褚不会再被别人欺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当年那几个小鬼头没被领养,现在还在孤儿院里,撞见回孤儿院探望的岑褚,又阴阳怪气欺负岑褚就糟了,即便可以轻而易举把那几人打趴,但那些酸言酸语难免会影响心情。
罗意安第一次见到岑褚,是跟随父母到纳塔瑞孤儿院找寻战友遗孤的时候。
那时联邦刚平息虫族战乱,罗意安的母亲罗雁鸣女士因为战友遗愿,在战争结束返回联邦主星后,就一直在找寻战友遗孤。
依据战友转述,虫族爆发之时,战友前夫带着稚子搭上了开往主星的星船逃难,但后来却在星船跃迁过程中遭遇虫袭,星船坠毁,全船遇难,她的前夫以及幼儿也至此下落不明。
战友放不下前夫以及幼儿,在炮火连天的战场废墟中,接到罗雁鸣的通讯信号后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恳求,得到罗雁鸣的答复之后,机甲兵关掉了信号,无视罗雁鸣要求发送位置的命令,率领自己的小队冲进了虫堆之中。
不能再让同伴过来了,这样只会牺牲更多的人,战友和幸存的小队成员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药,阻断虫族的前进路径,壮烈牺牲。
战后的罗雁鸣回到联邦主星之后,因为与当时最高行政官政见不和的缘故,被强制休假要求在家静养。
静养是不可能静养的,反正行政官手再长也管不了她的私事,故而罗雁鸣每天早出晚归,跑遍主星各大孤儿院找寻战友遗孤的消息,最后打听到星船最后坠毁在了纳塔瑞星,于是决定启程前往。
当时,年仅三岁的罗意安和邻居叶家的孩子叶黎正闹着别扭,不愿再去找他玩,见罗雁鸣收拾行李要走,立马蹬着两条小短腿,哼哧哼哧地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行李箱,像模像样地将衣服放进去装好,跟在罗雁鸣身后就要爬上磁浮车。
傅森眼疾手快,将罗意安一把抱起,然而罗意安脾气大得很,本来父女俩和罗雁鸣就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打完战被强制要求休假,罗雁鸣也天天往外跑,在家待的时间少的可怜,这会又要跑去别的星球,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被傅森抱在怀里的罗意安不住地扭着身子,双手探出去哭着要妈妈。
傅森抱着罗意安轻声低哄,许诺带她出去玩也哄不住,孩子委屈的哭喊,喊得傅森心疼,自己眼眶不由得也跟着泛红起来。
罗雁鸣放完行李转身正准备道别,就看见站在门口哭做一团的父女俩。
傅森与罗雁鸣结婚之后,因为罗雁鸣职业的特殊性,傅森放心不下将尚在襁褓里的罗意安交给保姆照顾,于是辞去工作做起全职主夫,在家相妻教子。
小罗意安想念罗雁鸣,他又何尝不想,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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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自己的妻子可以在战场上平安归来。
这次虫族战争结束之后,罗雁鸣受伤严重,当时被抬着回来时,傅森差点没哭晕过去。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罗雁鸣作为Alpha,愈合能力强,但是那被斯莱尔虫咬下来的大腿被装上仿生义肢之后,罗雁鸣也没老实在家待着休养,天天与战友出去找人,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骂又骂不了,只能自己每天躲在被窝里流泪。
这会罗雁鸣又要离开,傅森自是不舍。
“乖,别哭了。我过两三天就回来了,到时我保证一定在家好好陪你们。”
罗雁鸣笨拙地安抚着哭成泪人的父女俩,结果父女俩越安抚,眼泪越止不住。
罗意安嚎着嗓子哭着要罗雁鸣抱,邻居叶家看不下去,夫妇俩出来帮着安抚。
傅森当下情绪上头,将罗意安塞进罗雁鸣怀里后,就咬着嘴唇默默流泪,也不说话。
“哎呀,雁鸣。出去寻人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你要不听我一句劝,把他们父女俩也带上吧。”
叶黎父亲叶峰拄着拐杖,出声劝和。
“老叶说得没错,自从你们被调去前线,我和傅弟整天在家里担惊受怕,就是担心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哎呦,安安再哭下去小心岔气了。”
叶母见罗意安已经哭得脸蛋涨红,开始咳嗽,赶忙走上前去拍背。
罗雁鸣手脚慌乱地哄着傅森父女俩,抱着罗意安将他们的行李都放进后备箱之后,罗意安才小嘴一扬,扭着身子要傅森抱。
罗雁鸣那手臂肌肉硬邦邦的,罗意安屁股硌得慌,坐着一点也不舒服。
到了纳塔瑞星,罗雁鸣一家三口在酒店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清晨,罗雁鸣载着傅森父女俩驱车前往纳塔瑞孤儿院,那里有纳塔瑞星星球上所有走失儿童孤儿的信息。
办公室内,院长导出档案信息投放到光屏上,照着罗雁鸣提供的信息仔细筛选。
罗意安坐不住,同傅森承诺,保证自己不会乱跑欺负其他小朋友之后,跳下沙发跑出办公室。
纳塔瑞星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玩心大的罗意安跑进小花园里闲逛。
花坛里花团锦簇,馥郁芳香。罗意安征得跟在身后照顾她的老师同意之后,蹲在花坛边挑起了小花。
“这一朵要给爸爸,这一朵要给妈妈。”
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的来电铃声,老师接听后得知有小朋友体温过高引发痉挛。
事态紧急,这会只有照顾罗意安的老师得空,发烧的小朋友得尽快送往医院。
“老师,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摘完花我就回去办公室。”
罗意安仰头看着神色焦急的老师,拍了拍胸脯保证。
老师担忧发高烧的小朋友,蹲下身子叮嘱了罗意安几句,两人拉完勾之后起身快步离开。
罗意安挪动小短腿,来到花坛的另一边,那里玫瑰开得鲜艳。
拧着眉纠结半天,正欲伸手摘下,准备带回去送给叶黎,罗意安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嘲弄嬉笑声。
“居然被退回来了,活该!”
“呸,活该!他们本来选的就是我,是你抢走了我的爸爸妈妈。”
“你这个怪物,今天中午和晚饭都不许吃,如果不把食物分给我们,我们就把你是怪物的事说出去!”
8. 第 8 章
一群小孩的中央,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正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嘴唇紧抿,闭眼忍受着他们吐过来的口水以及咒骂。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罗意安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噔噔噔跑到他们跟前,推开聚集的小朋友,扶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小男孩。
“我看到你们在欺负人,我要去告诉老师。”
“你是谁?”
为首的小胖子打量着穿着整洁的罗意安,瞧着有些面熟。
“今早院长妈妈在门口迎接的就是他们,我看到她从一辆好酷炫的磁浮车上下来。”
身旁的同伴凑到小胖子耳边,小声提醒。
闻言,小胖子肉眼可见的瑟缩了一下,他们本就是一群色厉内荏的小屁孩,哪怕站在他们跟前的罗意安还没有他们高,小胖子也不敢再放肆,灰溜溜地带着同伴跑开。
“你还好吗?”
罗意安牵着小男孩的手,关切询问。
“我没事,谢谢你。”
岑褚怯生生看了眼罗意安后,不安地抽回自己脏兮兮的胳膊,道了声谢之后转身离开。
不合身的衣服穿在岑褚的身上,有些许不伦不类,跑没几步岑褚被宽大的裤脚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瘦小,胆怯是岑褚给罗意安留下的印象。
小孩子忘性大,即便救过岑褚,罗意安跟着父母在纳塔瑞星游乐园疯玩了一天后,把岑褚抛之脑后。
来到纳塔瑞星的第三天,罗雁鸣再次载着傅森父女俩来到孤儿院。
战争结束之后,每个星球都有流民孤儿,纳塔瑞作为星船跃迁的核心中转站,每天都会接收到大批的难民。
井喷式的难民儿童数量让纳塔瑞行政区压力攀升,星球上大大小小的孤儿院、收容所收留了大批战后孤儿,因此档案查询工作量巨大。
罗雁鸣不好继续麻烦院长,于是找数据统计局的好友申请了数据协助,同孤儿院院长约好时间,带着设备再次来到孤儿院筛选信息。
罗意安识字,但不多。
于是她再次向傅森保证完毕之后,跑去小花园摘花。
上次傅森收到她摘的花很开心,还特地在酒店旁边的商业街买了个花瓶,将罗意安送给他们的花放进去,说要好好照顾然后带回主星。
既然是要带回去,罗意安想要再去摘一朵,她记得花坛里的玫瑰花很漂亮,就像叶黎一样漂亮。
罗意安避开花刺,两根手指捏着花茎摘下花坛里最漂亮最饱满的玫瑰后,转身往回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花园角落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拨开花丛钻过去,罗意安看见一个小男孩正低着头,无措地看着自己受伤的膝盖,眼泪啪嗒啪嗒地跟断了线似的从漂亮的眼睛里掉出来。
“你受伤了!”
罗意安走到跟前,蹲下来对着男孩伤口呼了几下,直起身子,黑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带你去找老师。”
说完,罗意安牵起男孩瘦巴巴的手,朝办公区那边走过去。
办公楼里的老师瞧见岑褚膝盖上那鲜红骇人的伤口,赶忙抱着他坐到椅子上,拿出医药箱处理。
罗意安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牢牢地牵着岑褚的手不放。
如果岑褚因为太疼哭了,她可以像傅森哄她那样,轻轻抱住岑褚,拍拍他的背哄他。
然而,直至老师处理完毕,岑褚都没有喊疼,只抿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哭得绯红的脸蛋上留着干涸的泪迹。
老师转身去橱柜那边翻找纱布,罗意安凑近岑褚,出声询问,“你不疼的吗?如果疼,我爸爸说了,可以说出来的。”
岑褚沉默地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罗意安,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罗意安的身影,“谢谢你。”
“我记得你,你前天也被欺负了,这次是不是又是他们?”
后知后觉的罗意安想起眼前的小男孩前天还被她救过。
见岑褚抿着嘴唇不说话,罗意安心下愈发笃定,当即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老师身旁告状,“我知道是谁欺负他,我指给你们看。”
罗意安二话不说牵着老师的手就往外跑,小胖子他们正巧在门前空地玩耍,就瞧见罗意安举起胖乎乎的胳膊指向他们,嘴里一字一句地说着,“前天,我也撞见他们在欺负那个男生,你们要给他做主。我妈妈说了,不能恃强凌弱。”
如罗意安所愿,老师在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惩罚了小胖子他们。
顶着小胖子他们愤恨的眼神,罗意安满意地坐回岑褚身边。
“他们下次如果还欺负你,你一定要去找老师,或者来找我,这几天我都会和我妈妈爸爸来这里,你可以来找我,我会保护你的。我叫罗意安,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罗意安拍着胸脯朝岑褚说道。
“岑褚。”
岑褚眼神专注,注视着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怕她又会忘记,复又补充了一遍,“我叫岑褚。”
“你好,岑褚。”
罗意安朝岑褚展颜一笑,折掉手里玫瑰花带刺的花茎,将玫瑰别在岑褚的上衣口袋里,“你长得真好看,比玫瑰花还好看。”
罗意安第三次见到岑褚,是在回主星的前一天。
因为之前罗意安告状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老师和院长十分重视,加强了对院中小孩的看管,因此连着好几天罗意安和父母去纳塔瑞孤儿院的时候,都没有再碰到被人欺负的岑褚。
第二天就要回联邦主星了,罗意安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是眼下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岑褚道别。
纳塔瑞孤儿院是纳塔瑞星最大的一所孤儿院,占地面积对成年人而言不大,但对于年仅三岁,只有一双小短腿的罗意安而言,简直广袤无边。
跟着父母吃完中饭的罗意安,背上自己的小书包,里头装着她特地带过来的道别礼物,开始了她的朋友找寻之旅。
夕阳西下,罗意安从日头最胜的午后,找到黄昏,都没瞧见岑褚的身影。
不气馁的罗意安背着书包在空荡的走廊里四处穿梭,误打误撞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橙黄色的落日余晖透过七彩的玻璃窗照在窗台上,岑褚一人双手抱膝,眼神落寞地缩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终于找到你啦。”
罗意安跑到岑褚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楼下围着一大堆人,她刚刚上楼时听了一耳朵,是有小朋友被收养了,养父母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接她。
岑褚坐在罗意安的身边,牵强地扯着嘴角,“意安,他们都不要我,我……我没有家了。”
罗意安转头看去,落日透过玻璃将光打在岑褚脸上,漂亮的桃花眼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雾蒙蒙的,岑褚看见罗意安身后的小书包,朝她苦涩地牵了牵嘴角,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意安,你也要走了是吗?”
孤儿院就像个小型的社会,激增的幼儿数量让老师和院长无暇顾及好每一个孩童,罗意安出现的第一天就像给每天都弥漫着苦难痛处的孤儿院射进一道明亮的阳光。
她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身上也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这些对于经历苦难的幼儿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傅森给纳塔瑞捐赠了很多衣服,简约干净的衣服,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罗意安钻进小孩堆里瞧不出任何的差别,没有天然的阶级差距,天然的亲和力让院内很多小朋友都想和罗意安玩耍,岑褚也想和罗意安做朋友,但是显然,罗意安并不会长久地待在这里,她很快就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漂亮的桃花眼越发没有神采,岑褚低垂着头,掩饰住自己即将溢满眼眶的眼泪。太阳会平等地照耀每一个人,不独属于他,也不会在他身上长久的停留。
罗意安盯着岑褚失落的神色,想起岑褚在孤儿院的遭遇。
上次告状的时候,她有听到老师同院长的对话。
岑褚的父亲在逃难的过程中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不幸身亡,岑褚的母亲带着岑褚经过孤儿院的时候突然昏迷倒地,被保安发现后紧急送往医院就医,不过最后还是不治身亡,留下瘦弱无助的岑褚茫然地站在医院走道上,眼神无措地看着病房里走进走出的大人以及最后盖上白布被推着出来的母亲。
“岑褚,我明天就要和我家人回主星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去主星。”
“可以吗?”
“当然可以。”
罗意安二话不说就把书包拿到身前,拉开拉链,“你要带什么东西走吗,可以放我包里。”
岑褚捏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转身走到自己床位处,从枕头上拿出罗意安送的玫瑰捏在手里,“我真的可以跟你们走吗?”
罗意安重重点头,见岑褚没有其他需要带的,于是拉上书包牵过岑褚的手,往办公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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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一路过来,两个小孩跑得很急,等跑到办公室门口前站定时,罗意安拉着岑褚站在门口喘气,平复呼吸。
岑褚摊开手,手心里的玫瑰因为失了水分,早已干瘪发黑,一路疾奔过来,花瓣碎了好几截,一阵微风拂过,从岑褚手里带走玫瑰。
“它飞走了。”
岑褚有些着急,抬手想要去抓。
“没关系。”
平复好呼吸的罗意安一手牵着岑褚,一手推开办公室门,“我会送你更好的,我们进去吧。”
前脚罗雁鸣妇夫俩同院长道完别,后脚罗意安就牵着岑褚的手出现在他们跟前。
“我要带他回家。”
“安安,不许胡闹。”
罗雁鸣正色喝止,自家女儿也不知道随了谁,十足的颜控,碰见个好看的就巴巴地缠着。
傅森曾经和她打趣,罗意安缠着隔壁叶家孩子那劲像极了当时罗雁鸣追他的时候,只是叶家孩子被自己女儿‘骚扰’得烦不胜烦,整的傅森每次将罗意安从叶黎身上扒拉下来的时候都怪不好意思的。
这会罗雁鸣看着站在罗意安身旁的小孩,看清长相后心下了然,这孩子估计又是被罗意安缠着‘骗’过来的。
“我没有胡闹,我要他做我弟弟,我要保护岑褚。”
罗意安牵着没自己高的岑褚,仰头坦荡直视罗雁鸣。
罗雁鸣转头看向岑褚。
岑褚怯生生看着他们,礼貌地打招呼,“伯母、伯父,你们好。我叫岑褚,我,我会乖乖听话的。”
罗雁鸣瞧着罗意安一本正经的样子,与傅森对视一眼后,傅森牵着两个小孩离开。
院长一脸为难,“罗执行官,您真的要收养那孩子吗,那孩子他……”
傅森这边在游乐区带着两个小孩玩了没多久,就听见院长办公室门打开的声音,罗雁鸣站在门内,朝他使了个眼色。
傅森了然,委托老师帮忙照顾后,悄然离开走进办公室。
罗意安眼睛咕噜转了一圈,跑到门前想要偷听,结果撅着屁股听了半响,也没听到什么,正想搬个凳子站到窗边。
办公室门就突然从里头打开,失去重心的罗意安险些摔倒,被岑褚一把抓住才避免了罗意安差点磕掉上门牙的尴尬。
傅森从里边走出来,拿出棒棒糖哄着岑褚,抱他离开。
罗雁鸣低头看了眼心虚的女儿,蹲下身子与之平视。
“你真的想要邀请岑褚做我们的家人吗?”
“真的,我发四。”
正在换牙年纪的罗意安一本正经,伸出三根胖胖的手指头发誓,“我向你保证,我会一辈子保护好岑褚的。”
“不会三分钟热度?”
罗意安摇成拨浪鼓,怕罗雁鸣不答应,耍赖地抓着她的手就要拉钩,“我们拉钩,我一定要他做我弟弟。”
罗雁鸣轻咳一声,“安安,如果岑褚本人也答应,我同意领养。只是他不能做你弟弟,他比你还大一岁。”
啊?
罗意安茫然抬头,比她大,那……怎么比她矮呢,大院里全都是比她大的小朋友,可是都长得比她高啊。
傅森那边真诚地询问完岑褚,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牵着岑褚坐上了磁浮车。
因为时间仓促,他们没有准备好相关资料,理论上来说岑褚暂时还不能跟着他们回去,结果罗意安嘴巴一撇,作势就要躺在地上打滚,知子莫若父的傅森一把将她拎起来,大庭广众之下撒泼打滚,他可丢不起这脸。
好在罗雁鸣有军职保证,加上孤儿院儿童数量确实有些超负荷,于是院长给他们走了特批,允许资料后补,在补齐资料之前,他们都会进行不定时家访,确保孩子安全。
就这样,罗意安牵着岑褚的手,坐上了飞回联邦主星的星船。
回到主星之后,罗雁鸣妇夫俩带着岑褚到医院做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后,罗雁鸣拿着检测报告向军方递交了领养申请,岑褚体质特殊,身份对当下的联邦而言有些敏感。
如罗雁鸣所料,军方驳回了她的领养申请,不过孩子无辜,联邦主星的区行政官通过了罗雁鸣提交的岑褚星民身份申请。
就这样,岑褚虽未被罗家正式领养,但也在罗家同罗意安一块平安长大,罗雁鸣战友的遗孤也在罗雁鸣几经辗转下找到,父子平安,因此罗雁鸣也没有多作打扰,将遗物交还之后暗中不时帮衬一二。
9. 第 9 章
罗意安与岑褚抵达港口等待搭乘开往纳塔瑞星的时候,星聊群里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泽冉三人已经到达联邦主星的孤儿院了。
群里是他们三人发的信息以及与与小朋友玩耍的合照。
十五年前的虫族战役导致联邦多了很多战后遗孤,牧黑与岑褚就是其中之一,与岑褚小时候在孤儿院受欺负不同,牧黑在孤儿院很吃得开,即便被养父母领养走,因为同在一个星球,牧黑总会抽空回孤儿院做志愿者帮忙,后来考上一校之后,志愿者的队伍也由一人扩大到了五人。
照片上西蒙与牧黑正在帮忙修缮前几日因为雷阵雨而被压塌的小木屋,不远处泽冉则开心地分着他们小队之前对垒赢来的钱买的小零食及衣服。
罗意安站在角落里等待办理托运的岑褚,一边低头在群里回复消息。
“妈耶,幸好赶上了。”
一个身形瘦小的Beta扛着大包小包从罗意安身边冲过去,跑到值机柜台。
“你好,我要办理值机。”
伊芙艰难地从衣服里掏出证件递出去。
“女士,您这边需要办理托运吗?”
值机柜员礼貌问询。
“要的要的,我里有两个箱子还有一个大包,这些都是我的行李。”
“女士,您好。您这边行李额超重,需要额外支付超重星币。”
伊芙啊了一声,看了眼旁边机器上显示的超重重量,不好意思地开口,“那我再整理整理。”
说完,从传送带上拿回自己的箱子,一脸抱歉的让出位置给下一个等待值机的乘客,找了个角落打开箱子。
“这个要带回去,这也要带,这个也要。”
伊芙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纠结了半天,没选出个所以然出来,只能转身打开另一个,箱子里依旧满满当当,全是必须留下带回去的东西。
头好疼,要是自己是个有钱人就好了,物流费很贵,星船的超重费也好贵,要不是时间太赶,就可以搭乘星际列车哐当哐当地摇回去,不仅车票便宜,自己人肉扛回去,还不用付超重费。
伊芙眼睛飘向行李箱旁边的行李袋,咬咬牙从里头拿出衣服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
伊芙喘了口气,准备继续从袋子里拿出衣服,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一个女生,正看着自己。
“有事?”
伊芙警惕地出声询问。
“抱歉。”
罗意安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避免让伊芙产生不适,“你是雏鹰训练营的学员吗?”
啊?她怎么知道的?
见伊芙露出惊讶的表情,罗意安抬手指了指她的胸口。
伊芙现在身上套着的正是训练营里的作战服,胸口处有训练营的纹绣标志。
“你好,我也是训练营的学员,因为今早抵达港口之后需要转乘的学员都直接转乘了,所以这个时间在港口看到有学员搭船,有些好奇。”
一大早沐尔就安排军舰送学员直达联邦主星,早上八点就全员抵达港口。
罗意安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这个时间点还没回家的学员有点少见。
“哦,我买了些主星特产,所以改签了。”
伊芙看了眼罗意安的作战腕表,认出是百人榜的学员,是大佬!
“你好,我叫后备役军伊芙,编号1103。”
伊芙刷地一下站直身子敬了个无比标准的军礼,语气铿锵有力,表情严肃地做着自我介绍。
什么情况?
罗意安被突如其来的军礼惊到,回敬了个军礼,走上前去。
“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就是不小心买多了,有些超重。我把衣服穿自己身上,一些带上星船,剩下的托运就好了。”
那边岑褚办理完自助托运,拿着两张登船票过来,“怎么了?”
罗意安看了眼艰难地从领口处探出头来的伊芙,又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天,转头看向岑褚。
“我们的行李额度还有剩吗?”
“还有一点,你要调出去?”
岑褚看向绿植旁的伊芙,心下了然,朝罗意安点了点头,“额度调整柜台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人排队。”
星船搭乘时,每个乘客都有固定配额,超重的需要支付额外的超重费,以往港口条规中好友亲属之间的配额可以随意借用,但是后来发生托运出现违禁物品,借用的两个乘客一直扯皮对骂互相推责的情况之后,港口就制定了新条规,允许个人出调五公斤以内的行李配额分配给朋友亲属,一旦发生违反条规的安全问题,港口只会追责至问题方,即谁配额里的行李有问题找谁。
不过资本方也是要赚钱的,所以出调配额需要支付一定的手续费,且为了避免黄牛出现额度买卖的情况,出调额度双方也必须提供同为亲属好友的依据才可办理,虽然最后是会比超重费便宜不少,但也费时费力。除非是方便证明的亲属,大多数情况下很少有星民会愿意出调额度,值机要时间,安检要时间,走到登船口也要时间,特别是掐点赶星船的时候,还不如直接支付超重费来的方便。
罗意安走上前询问伊芙是否愿意支付手续费购买她的额度,还在费力套衣服的伊芙闻言大喜,连连点头。
太好了,训练营发放给后备役军的津贴不多,今天花费下来她根本支付不起超重费,不过购买额度的手续费她还是掏得起的。
伊芙开心地多套了两条裤子,只能购买五公斤,再多穿点衣服就不会超重了。
罗意安同伊芙来到出调额度的柜台,双方出示同为训练营学员的身份信息之后,伊芙在柜台人员办理结束之后,配额增加了五公斤。
“谢谢你们,我先去办理值机了。”
伊芙开心地朝罗意安与岑褚招招手,拖着行李箱朝值机柜台冲过去。
原以为这只是个在港口登船的小插曲,结果罗意安与岑褚搭车抵达纳塔瑞孤儿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另一辆磁浮车艰难地跳下来的伊芙。
“好巧,又碰到你们了。”
伊芙从后备箱拿下行李,转身看见站在孤儿院门口的罗意安两人,一脸惊喜。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之前在这里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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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被人领养,一直没有时间回来看看,所以想趁着这次探亲假回来探望一下院长。”
岑褚礼貌地开口解释。
伊芙有些惊讶,她完全没料到百人榜里面居然还有人和她在同一个孤儿院待过。
“好巧好巧,我也是。”
伊芙打开大门邀请他们进来,“不过我没被人领养,所以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伊芙带着罗意安与岑褚二人穿过花园来到办公楼,一路上碰见小朋友和老师伊芙都很熟稔地同他们打着招呼。
“前面那间办公室就是院长妈妈的办公室了,我先回去整理一下,不然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又要……。”
伊芙不好意思地抬了抬自己厚重的胳膊,出声解释,话还未说完,前面办公室大门就被打开,有老师汇报完工作从里头走出来,转头瞧见站在走廊处的三人。
“伊芙,你回来了?这两位是,你朋友吗?”
惊喜的声音在走廊响起,伊芙见势不妙正想转身开溜,办公室里面就咚咚咚地从里面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伊芙那丫头回来了?诶?”
院长看着站在走廊上的三人,站在前边的两个孩子精气神不错,躲在后面的那个怎么会穿的如此的……不伦不类。
“朋友来了怎么让他们站门口,还有,伊芙,你怎么穿成这样?”
虽然院长板着脸,语气里却是透着嗔怪,伊芙嘿嘿笑了两声之后,打完招呼匆匆溜走。
院长招呼剩下两人进办公室喝茶,方才的老师帮忙倒完茶就离开去工作了。
茶汤上冒着热气,应该是新泡出来没多久的。
“你是岑褚?”
透过厚重的老花镜,院长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少年,身姿挺拔,眼睛里透着军人自带的锐气以及坚定。
“好,好。长得好看,也精神,太好了。”
院长感慨地摘下眼镜擦了擦,戴上后又仔仔细细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孩子,“罗执行官和她丈夫一切安好?”
“谢谢您的关心,他们一切安好。这是我父亲准备的一点礼物,他那边忙,没法跟我们过来探望您,所以准备了些点心给小朋友,希望你们会喜欢。”
“这……太破费了。”
“应该的。”罗意安与岑褚礼貌地递上专门给院长准备的礼物,礼物不贵重但很实用。
以前救济的孩子能回来探望,让院长心情很好,推迟几番之后,将礼物珍重地放进抽屉里。
“既然来了,罗小姐你们要不要随处逛逛。我让伊芙那丫头带你们到院里走走。”
正巧二人也有这种想法,于是陪着院长聊了一会儿天之后,等伊芙敲响办公室的门,二人起身同院长道别。
院长笑眯眯地拄着拐杖坚持要把他们送出办公室。
“伊芙,带罗小姐她们去后花园逛逛,我记得罗小姐小时候很喜欢那里的花,送给小岑的那朵,小岑那会天天手里拿着,谁碰也不行,睡觉的时候还吵着要给花也盖个小被子。这个时节花开得正艳,希望你们会喜欢。我腿脚不便就不陪你们逛了,有什么需求和伊芙说,这娃娃办事妥帖。”
10. 第 10 章
小花园在后院,路上会经过一片空地,空地上老师与小朋友们正在玩游戏。
“哈哈哈,哥哥你好笨啊。”
“哥哥,你输了,快快快,我要骑大马。”
“我也要,哥哥,我也要。”
“呜呜呜,哥哥,抱我,我要抱。”
伊芙带着罗意安二人走近,空地上的游戏好像是刚结束,其中一方输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蹲在地上被小朋友围得水泄不通。
有个小朋友趁着众人不注意,绕到那人后背,从他背后爬上他的肩膀,摇摇晃晃地招手,
“哈哈哈,我赢了,我最高。”
见状,其他小朋友都不乐意了,全部一哄而上,嚷嚷着也要抱。
“诶,等等,等一下。我……,救我。”
就在陈轻晟被扯得龇牙咧嘴的时候,转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三人。
“嗨~”
罗意安抬起手臂,笑眯眯地朝陈轻晟招手。
伊芙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努力压制住自己上扬地嘴角,故作深沉地站在原地。
百人榜的作战腕表是特殊制式,居然能在孤儿院碰见三位大佬!
好像在做梦,伊芙倒吸一口凉气,趁他们在打招呼的时候,悄悄咪咪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根据六人定律,伊芙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可以认识到百人榜的榜一大佬,她的偶像—罗意安!
那个谜一样的强悍Beta,手持双斧,脚踢Alpha,登顶百人榜榜首的罗意安!
想到这里,伊芙不自觉嘿嘿笑了两声。
“伊芙?”
“啊,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陈轻晟看了眼站在罗意安旁边傻笑的伊芙,瞧着有些眼熟,但也没太在意,继续同岑褚他们聊天,“你们怎么也来了?”
“来探望一下院长。”
“早上看你们被车接走,还以为这两天你们会待在主星陪家人。”
“今晚我们就要回去了,我妈晚上会回来吃饭。阿褚说想回来看看,我们就买票过来了。”
陈轻晟嗯了一声,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谢青颖给他们的两天探亲假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近一两年边境斯莱尔虫频频扰境的新闻就没断过,联邦头上悬着的刀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落下,再次重现十五年前的人间炼狱。
两天的探亲假太长,所有入营的军校生都卯着一股劲,想要上阵杀敌,冲锋前线,收复星球,守卫联邦。
可是两天的探亲假又太短,十五年前的人间炼狱以及第一届雏鹰计划的学员踏上蒙克托星却死伤惨重的事是潜藏在所有人内心深处谁也不会说出口的话,战争无眼,这一次的主动进攻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说不准,击杀捣毁虫穴成功,他们都会成为联邦的英雄。
可若是失败又或者战争成功了,但是自己却……
这样想想,两天探亲假又太短。
“伊芙。”
一个忙的焦头烂额的老师看见不远处的四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小跑过去,抱歉开口。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伊芙,文西她又发烧了,但是这边我又走不开,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会?”
“老师,我已经改名了,请叫我伊文。”
老师怀里因为发烧而脸颊通红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开口纠正,“你好,伊芙姐姐,我叫伊文,你以后也不可以叫我文西,我的名字要跟你一样。”
原先沉默的氛围被小朋友稚嫩的话语打破,陈轻晟挥了挥手,“时间宝贵,我留下来帮忙,你带着意安去忆往昔吧。”
岑褚点点头,转头和伊芙打了声招呼表明他们可以自己逛之后,带着罗意安离开。
意安?
哪个意?
哪个安?
是她的偶像罗意安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伊芙脑里蹦出来,发愣地看着罗意安走远的身影。
“你好。”
“嗨喽。”
“莫西莫西。”
“萨瓦迪卡。”
“雷猴。”
一连串的问好把伊芙思绪拉回,一脸茫然地看着陈轻晟。
“哦,原来你是两广星过来的孤儿。”
陈轻晟了然地点点头,有些无奈地指了指抱着自己腿的娃娃,“可以帮个忙吗?他已经挂在我腿上很久了。”
伊芙赶忙抓着小朋友的手,把他抱开。
对付小孩,伊芙很有经验,没过一会一群小鬼头全部老老实实地在空地上玩耍。
寻了个空隙,伊芙鬼鬼祟祟地来到陈轻晟前面。
“那个,你刚刚叫那个女生‘意安’,是‘罗意安’吗?是她,是那个罗意安吗?”
陈轻晟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瞧见陈轻晟一脸警觉的样子,伊芙怕他误会,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敌特。我是雏鹰训练营的后备役军伊芙,编号1103,你可以通过你的腕表查到我。”
像是怕陈轻晟不信,伊芙也掏出自己的腕表凑上去给陈轻晟看。
与百人榜的作战腕表不同,后备役军的腕表样式相对简陋,功能也没他们百人榜的军团预备军的腕表多。
毕竟后备役与预备军负责的工作不一样,实力不及预备军,所以干的活很基础,也很琐碎。尽管如此,要入选进后备役,也需要拥有一定标准的身体素质,伊芙身板瘦小,当时报名参加初筛的时候,院长和院里的老师疯狂帮她补体能,才勉强摸到了后备役门槛的边。
陈轻晟没有做声,低头打开腕表查询,仔细核验伊芙手里腕表的真实性。
伊芙盯着陈轻晟的表情,虽然自己是个好人,是个入选后备役的好人,但还是紧张地心脏提到嗓子眼。
联邦军对雏鹰计划的百人团预备军信息保密严格,凡是入选进雏鹰计划的军校生,其档案都会进行封存,提高保密密级,就是防止有心人危害到预备军的安全。
况且每年军校比赛的开幕闭幕,军校生也都是操控机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说,伊芙紧张地扣着自己的手指,她根本不知道罗意安的长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是好人,我们是自己人。罗意安是我的偶像,所以我才问你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的。”
伊芙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陈轻晟将腕表放回伊芙手里,“以后这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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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
伊芙赶忙解释,“我认得你们的腕表,才会把我腕表给你检测证明我自己的,我怎么会随随便便把腕表拿个陌生人看!更何况,我又没解锁腕表。”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陈轻晟摸了摸下巴,“可是,你又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不就是陌生人吗?”
“你,我……”
伊芙语塞,她好像确实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见伊芙呆愣愣被自己问住,陈轻晟觉得有些好笑,勾了勾手指,让伊芙把脑袋凑过来点。
“入选后备役的人,训练营都做过背调,姑且相信你吧。”
什么叫姑且?
伊芙想翻白眼,她根正苗红得不能再红了好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至于她是不是你的那个偶像,嗯……我不能说。”
这个人是在讲什么屁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
伊芙耐着性子,礼貌问出口。
她是东道主,院长妈妈说了,有朋至远方来,要礼貌周到。
“你好,编号1103的后备役军伊芙,我叫陈轻晟。”
耳边的Alpha轻笑出声,声音透过耳膜传进来。
哦,可是我只想知道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叫罗意安。
伊芙不开心地想着。
***
“你居然还记得路?”
罗意安跟着岑褚七拐八拐拐到后花园。
“幸好还记得。”
岑褚侧头朝着罗意安展颜一笑,漂亮的桃花眼在阳光下透着琉璃般的光泽,“要是迷路,我就要在你面前丢脸了。”
莫名被笑的晃了眼,罗意安不自在地移开头,“我可没觉得你会丢脸。”
“秋千架,还记得吗?”
岑褚心情颇好,指了指不远处的秋千架开口。
罗意安感慨地走上前,坐上去抓着链子晃。
“我记得这里,当时过来这边玩的时候,院里好多小朋友在排队,本来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居然有个人又推人又插队,然后我直接站出来把他打跑了。还有那里,那里我也有排队玩过,那时候院里小朋友好多啊。”
“嗯,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当时你和伯母伯父来院里的时候,好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不论你走到哪里,所有人都会偷偷的关注你。”
岑褚顺势坐在另一个秋千椅上,跟着罗意安晃的幅度,柔声开口。
“嗯哼,这么清楚。那你呢,你那会在干嘛?”
“我也在关注你。”
没意料到岑褚的直白,罗意安有些愣神,“这,这样啊。”
“嗯。”
岑褚起身过来,握住罗意安的手腕,牵着她来到小花坛边,然后适时松开。
“花开的很美,要摘一朵吗?”
岑褚嘴角擒着温柔的笑意,转头看向罗意安。
“不用,开在这里就挺好。”
罗意安摆了摆手,蹲下去拨弄着花枝。
就像照料花坛里这些开得正艳的花一样,院长把纳塔瑞孤儿院照料的很好。
11. 第 11 章
身后传来脚步声。
伊芙跑上前来,“院长妈妈说你们带了点心,然后厨房那边我们也做了一些点心,要不要过去和我们一起吃?”
说完,伊芙眼神亮晶晶地看向罗意安。
岑褚侧头看了眼伊芙,点了点头,“麻烦了。”
伊芙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罗意安,然后又迅速移开。
“不会不会,你们和我来。”
跟着伊芙来到孤儿院的食堂。
陈轻晟也在那,被一群小朋友围着展示他们手里的玩具。
“哥哥,你看,这是伊芙姐姐给我买的。”
“哥哥,这可是从联邦主星买回来的哟。”
“哥哥,你看我的,我的这个,摁这个按钮会发光,你摁一下。”
“哥哥,我的玩具也很厉害。”
被一群小朋友围着,陈轻晟也不耐烦,夹着嗓子哄完这个,配合那个。
“你好受欢迎啊。”
罗意安有些惊讶,没有以貌取人的意思,但是她之前是真不知道一米九多的陈轻晟会有缩在小小的板凳上,低着头任由一个小姑娘给他的寸头夹发卡的一天。
“是啊,我也好意外。小陈小时候人嫌鬼怕的,皮的要死。”
院长乐呵呵地招呼罗意安他们坐下,一边打趣。
陈轻晟和岑褚来自同一个孤儿院的事,罗意安是在第一次参加军事比赛时才知道。
刚上大一的他们第一次参加比赛,大家都年轻气盛,在比赛中谁也不服谁,甚至还把场上的情绪带到了赛下,结果大家卸了机甲在食堂碰面的时候,本来还剑拔弩张的两队,因为岑褚与陈轻晟的对视,从对手局变成老乡局。
“那为什么我当时没见过你呢?”
罗意安疑惑地问出口,她当时和父母在纳塔瑞星也待了好几天,天天往孤儿院跑,按理说应该有点印象才对啊。
“那时他翻墙摔断了腿,在房间内躺了一个月。”
岑褚把剔净鱼骨的鱼肉夹进罗意安的盘内,温柔地出声解释,“躺在床上的他祈求我摘一片树叶给他,他要把有春天味道的树叶送给商店街玩具店的女儿小花。”
“然后你就被欺负了。”
罗意安眯着眼睛看向陈轻晟,如果没去摘叶子,岑褚说不定就不会遇上那群小鬼头。
“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虽然他被欺负了,但是你也认识了阿褚。如果没有我要那片叶子,就不会有受欺负的阿褚,更不会带着他脱离苦海,英雄救美的你。”
陈轻晟将嘴里的食物吞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让我们感谢上天,感谢叶子,感谢小花。”
***
离开孤儿院时,院长和伊芙送罗意安三人到孤儿院门口,身后跟着一大帮小萝卜头。
下午三人都陪着小朋友玩了好一会儿,这会这些大哥哥大姐姐要走,小朋友都舍不得,其中一个苦着脸撇了嘴,哭了出来,有第一个哭的小朋友,接下来就会跟出一大堆哭的小朋友。
伊芙和老师哄完这个哄那个。
院长拿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岑褚,“小岑,这是当时在你父亲身上发现的,当时孤儿太多忙不过来就一直没交给你。后来你被领养时有些匆忙,也忘了,现在物归原主了。”
岑褚怔然,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看着形状,像是一个箱子。
“谢谢院长。”
岑褚声音哑然,出声道谢。
院长拍了拍眼前的三个孩子。
“注意安全,方便的话,以后碰见伊芙,麻烦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帮我照顾一二。”
伊芙被收进纳塔瑞的时候,差点丧命,发育不好,营养不良,没有哪个领养家庭想领养她。
院长和院里的老师为了把伊芙抚养长大费了很多心血,结果那娃娃身子板薄,胳膊细的,居然说要参军。
参军好啊,守卫联邦、保护星民。可是伊芙为了参军增强体质的那些天吃的苦头,院长现在想起来都心底发酸。所以院长见到罗意安他们,犹豫了一下午,还是厚着脸皮提出请求。
只希望,希望这帮守卫联邦的孩子们,不论去了哪里,都能平平安安的。
三人点头应下,同孤儿院的众人挥手道别。
港口搭船时,岑褚不放心东西托运,于是捧着上了星船。
坐定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里面是个黑匣子。
“好稀奇的样式,以前都没有见到过。”
陈轻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应该是纳米海族特有的设计。”
岑褚摩挲着眼前的黑匣子。
听到纳米海族,陈轻晟默默闭上嘴巴,戴上眼罩闭眼睡觉。
罗意安握住岑褚的手,留意着岑褚的情绪。
“我没事。”
岑褚朝罗意安笑了笑,眼尾有些泛红,低头将黑匣子用布重新包好后,低低出声,“回家后,我打开的时候可以陪在我身边吗?”
声音很低,岑褚眉眼低垂,情绪很低落。
“当然。”
罗意安握住岑褚地手,探身向前关了座位灯,“你先休息一下,回家后我陪你。”
可以陪在我身边吗~
啧啧啧,这是什么语气。
陈轻晟无语地转头,叹了口气,他还是对自己的好友认识不深。
搭乘星船回到联邦主星,出口处已经停了辆磁浮车,是来接罗意安他们的。
“走了。”
陈轻晟朝他们挥挥手,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不远处他的养父母以及他的妹妹正站在那里等他。
“我们回家。”
罗意安牵着岑褚的手走到自己车前。
“嗯,我们回家。”
岑褚轻声重复罗意安的话,跟在她后面坐上了车。
回到罗宅,傅森瞧见换鞋的两人,“时间刚好,洗个手换套衣服,可以吃饭了。经过书房时,帮我叫你妈下来吃饭。”
吃饭时,傅森一个劲地给罗意安和岑褚两个人夹菜,生怕他们吃不饱,最后二人碗里实在是放不下了才收手。
次日清晨,罗意安下楼的时候,厨房里热火朝天的,适逢休息日,罗雁鸣也正巧休假在家,于是一大早就被傅森拉起来叫去厨房帮忙。
“哎呀,照你这个包法,面皮不够你用不说,到时蒸出锅全露馅了。”
“那这样?”
“太少了,太少了,包子皮里找馅。”
“那这样?”
“哎呀,多了多了,我刚刚怎么教你的?”
傅森被罗雁鸣的榆木脑袋无语到,明明一个上能杀敌,下能领兵的成年人,怎么包个包子教半天也没有一点长进。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小褚那样好教就好了。
傅森长叹一口气,余光瞧见刚睡醒的罗意安正站在厨房门口缓神。
“起来了,桌上有牛奶,先把它喝了,第一锅包子快出锅了。”
岑褚系着围裙站在炉灶旁掐着时间关火掀锅,包子的香味飘满整个厨房。
“好了。”
岑褚夹了几个包子放进碗里,先递给罗雁鸣和傅森,余下地挨个夹出来放到盘子里,端到餐桌上。
罗意安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两盒牛奶,原味与黑巧味。
想也没想,拿过空杯,打开黑巧味的盖子倒满后,仰头喝着。
岑褚端着盘子来到餐桌的时候,就看见罗意安单手拿起杯子,将杯沿贴在嘴唇上,仰头一口一口的喝着,似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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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醒,另一条手臂随意搭在餐桌上,黑巧色的牛奶从杯沿溢出,顺着嘴角,划过下巴、脖颈,最后隐入睡衣领口。
捏着盘子的手指陡然收紧,岑褚慌忙撇开视线。
“嘶。”
餐桌另一端罗意安被牛奶冰到,连抽好几张纸巾将溢出的牛奶擦干净。
“喝个牛奶都能睡着。”
傅森嗔怪了几句,起身把最后一锅包子放进蒸笼,盖盖开火后,将手洗净坐下。
“说来也奇怪,你小时候也没见你多喜欢黑巧味的食物,偏偏分化之后就成了黑巧的重度爱好者。”
“挺好吃的啊,也不甜。”
罗意安夹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嚼巴半天,疑惑地转头看向傅森,“爸,这是包子还是馒头?”
傅森噗嗤一声笑出来,指了指坐在他身旁的罗雁鸣,“你问你妈,她包的馅料要么太多要么太少,包的时候还边包边漏。”
罗雁鸣不服气地解释了几句,饭桌上其乐融融,除了低头安静吃饭,耳廓泛红的岑褚。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吃饭的时候,傅森忙里忙外,和岑褚一道做了一大桌丰富的饭菜。
“你们多吃点。”
傅森拿起公筷开始给他们夹菜,夹到一半之后,哐当一声,公筷掉在餐桌上。
“抱歉,你们先吃,我去洗个脸。”
傅森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站起身子仓皇离桌。
“爸他,知道了?”
“嗯。”
罗雁鸣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说集训之后成团攻打斯莱尔虫是军事机密,但是开营中途放两天假,之后封闭式秘密培训,傅森做了多年的军人家属,凭借直觉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他。”
罗意安与岑褚二人对视一眼,两人坐着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傅森和罗雁鸣。
“安安,小褚,你们上来。”
罗雁鸣把两个孩子叫进书房,“你爸他有些不舒服,在房里休息一会就好了,不要担心。”
绕过书桌,罗雁鸣点燃熏香,拉开椅子坐下。
“一眨眼,从虫族大战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透过缭雾的熏香,罗雁鸣看向站在对面的两个孩子,心下感慨万分,一个Beta一个Alpha,是罗雁鸣在他们分化之前想都不会想的分化结果。
“令行禁止,加入军团,就不能像在学校那样为所欲为,一切都得服从组织的安排。”
二人站在办公桌对面认真地听着罗雁鸣的叮嘱。
罗雁鸣带了一辈子的兵,以前没有小孩时总想着自己孩子从军了,全都按着联邦军队进行,其他人什么样,自己孩子就什么样。
结果自己的孩子从军了,即便严格要求自己不能特殊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可是作为母亲,上阵杀了一辈子的敌人,在这两个孩子上阵杀敌的当口,还是会忍不住记挂们的安危。
“上了战场,就得听从指挥安排。你们是联邦的一杆枪,守护的是全联邦的星民。所以不能往后退,罗家没有逃兵。”
罗雁鸣收敛神色看向罗意安二人,岑褚做事稳妥她很放心,就是她这个分化成Beta的女儿,罗雁鸣皱紧眉头。
“罗意安,上了战场,没有什么第一第二,即便是Beta,我罗家的女儿也不比谁差,所以,不能冒进,记住你身为联邦军的职责和使命,知道了吗?”
“知道了,母亲。”
“去陪陪你们的爸爸吧。”
罗雁鸣叹了口气,支起手臂挥了挥,示意他们离开。
罗意安和岑褚走出书房,转身正要关门,听见了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是,母亲。”
12. 第 12 章
厚重的窗帘阻隔大院路灯照过来的光亮,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一片。
身后传来敲门声,傅森慌忙用手臂揩去脸上的泪珠,深呼吸几口气之后,从床头坐起来,转身微笑地看着来人。
“爸爸。”
罗意安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眼睛红肿的傅森,“我……”
“小褚呢,你们吃完饭了是吗?”
“他在楼下给您热饭。”
“哦,是这样。”
傅森牵了牵嘴角,努力扬起笑脸,“安安,过来。”
傅森朝罗意安温柔地伸出手,在女儿快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将其拉进自己的怀里。
“让爸爸好好抱抱你,一晃过去,个头都比我高了。”
傅森慈爱地仰头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床头灯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被傅森揿亮,昏黄的光线下,傅森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意安的面庞。
从额头开始,缓慢地将视线一点点下滑,眼睛遗传了老罗,眼瞳黑亮有神,鼻子挺拔,鼻翼长了颗小痣,再往下嘴唇殷红饱满。
小时候眼睛黑亮亮盯着他的时候,傅森总会被罗意安可爱的模样萌到心化。
长得真好,他的女儿长得真好。
罗意安出生满月的时候,罗雁鸣把她抱去了检测机构,检测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连一向自持稳重,不露声色的罗雁鸣都有些激动,傅森当时看着3S+的精神力检测报告,开心地笑着,他的女儿,很优秀。
可是罗意安刚学会走路,张着短短的胳膊语气软糯地喊着妈妈爸爸的时候,边境爆发了斯莱尔虫伤人事件。
虫族战役开始了,新闻里播报着一个又一个星球接连沦陷,罗雁鸣因为当时最高的执行官加急下达的指令,结束了她的产假,返回部队,跟着她的战友们,坐上开往战场的军舰,抵达一线参战。
战争打了三年,罗雁鸣也离家三年,傅森每天抱着小罗意安,守着报纸、光视以及星网,眼睛一行一行仔细地看着,深怕遗漏掉任何的前线情况。
当时的联邦主星虽然远离战场,加之是联邦的政治经济中心,相较于其他星球而言,相对比较稳定,但是日益涌入的难民,也让这颗主星开始承受不住,前线战火吃紧,所有联邦军都被调往前线,联邦已无力再维持邦内的秩序,于是联邦星民自发的组成民兵,上街巡逻,排查异样。
没有谁是特殊的,是需要被优待的,傅森收拾好自己,抱着罗意安敲开邻居叶家的门,将罗意安托付给了仅比自己女儿大两岁的叶黎,院内所有的小孩都被安置在了叶家,联邦军家属走出大院,加入民兵,守护联邦后方的稳定。
三年的战争结束后,傅森紧张而又害怕地等待着罗雁鸣的归来,终于,她回来了。
听到门外嘈杂响起的时候,傅森慌乱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抱起罗意安打开大门,穿过一层又一层嘈杂的人群,傅森看到了他的爱人。
昔日意气风发的罗雁鸣,正面色惨白,浑身鲜血地躺在支架上。
“姐夫,罗长官她,她的下肢被斯莱尔虫咬伤撕裂,做了截肢。”
咬伤!
截肢!
一个又一个的词汇在傅森脑里炸开,怀里不知所措的小罗意安已经嚎啕地哭了起来。
眼睛有些发胀,傅森努力稳住自己,可是夺眶而出的眼泪像关不住一般不断涌出,视线开始模糊。
傅森将怀里的罗意安交给旁人,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握住他爱人的手,放置唇边亲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即便罗雁鸣后续在傅森精心地照料下,恢复得很好,安上仿生义肢依旧行动自如,但是午夜梦回之时,傅森都会被惊醒,手臂摸过身侧冰凉的床单,出神的想着梦里罗雁鸣浑身鲜血被抬回家的场景。
嫁给罗雁鸣之前,傅森就已经做好了罗雁鸣无法常年陪伴在他身边的准备。
当罗雁鸣抱着刚被检测出3S+精神力的罗意安高高抛起,开心地说着她的女儿将来会是一名优秀的联邦军的时候,傅森也由衷地开心着。
可是那时候,傅森摸着旁边发凉的位置后悔了,他不想他的女儿加入联邦军,奔赴前线,他只想让他的女儿平安地活着,所以罗意安分化成Beta的时候,傅森悄悄松了一口气,不是Alpha,没有信息素,是联邦里最平凡的性别,一个普通的Beta。
没有关系,不求大富大贵,不求荣耀傍身,他的女儿只要平安就好。
罗意安分化成Beta的事瞒不住,毕竟当时出生时的检测结果已经让联邦高层瞩目。
失望、遗憾甚至是愤懑,一道又一道充满打量的视线落在刚刚成年的罗意安身上。
失望、遗憾傅森可以理解,但是,他们凭什么愤懑!
傅森站到罗意安跟前,挡住那些令人不适的视线。
时刻关注自己的女儿,担心她会不开心,会被影响,可是罗意安还是如平常一样,整天嘻嘻哈哈,吊儿郎当地跟个没事人一样带着岑褚天天出去外面疯玩。
之后,傅森迟迟不分化的养子也分化了,是个Alpha。
傅森有些不解,毕竟以前岑褚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想分化成Omega。
后来,傅森看着桌上的两封一校录取通知书,眼睛再次发胀酸涩,他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要强。
罗意安与岑褚就读一校前,傅森不是没有注意到罗意安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不是不知道家里罗雁鸣的那个训练室深夜都传出训练的声响。
可是傅森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尽管会在每一次做饭前研究菜谱,给两个孩子及时补充营养,会不小心买多需要提高体能的营养液然后让两个孩子喝掉,但那时傅森总是想着,或许是罗意安只是在塑形,训练室的声音也只是岑褚在锻炼,而罗意安只是陪在岑褚身边而已。
他的女儿,为了赶上Alpha,压过Alpha,证明自己,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现如今,两个孩子也要走上战场,在那炮火连天中,与斯莱尔虫搏命。
“安安,爸爸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傅森慈爱地抚摸着罗意安的头,“你一直是爸爸的骄傲。安安,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罗意安的眼睛有些发热。
分化成Beta之后,傅森担心她会从军,一直和她说着,不间断地和她说着。
既然分化成了Beta,就不要从军了,我们Omega和Beta是比不过那些有着天然体能优势的Alpha的,他们是那么的强悍,那么的不可逾越。及时你加入联邦军,付出再多的努力,也只能做个后备役军,清理战场,负责后勤。
对的,只能做个后备役军,那些冲在前线的机甲里坐着的,全是Alpha不是吗?
“你很厉害,你真的很厉害。还有你的朋友,小冉。我当时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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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比赛的直播,知道你的作战指挥师是个Omega的时候,就很想和你说,安安,你很厉害,你不输给任何一个Alpha,你和你的朋友都很优秀。爸爸由衷地、真诚地为你高兴和骄傲。”
“爸爸。”
罗意安拉过傅森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地蹭了几下,“这么优秀的孩子,你可有两个呢。”
傅森失笑,“是啊,我有两个全联邦最优秀的孩子。陪我下楼吃饭吧。经过书房时叫上你妈妈,我们一家四口坐下来,你们两个孩子陪陪我们,好吗?”
第二日清晨,傅森早早地起来做了顿两个孩子爱吃的早餐,陪着他们吃完之后,和罗雁鸣一起,驱车送两个孩子抵达主星的军式港口,军舰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港口上穿着训练服的学员很多,不仅有第五届的,还有前三届的学员,所有的优秀机甲战士都聚集在此处,搭上开往天关星的军舰,接受集中特训,然后登陆蒙科托星,站到战场之上,去保卫联邦,守护星民。
不远处泽冉他们正在朝罗意安和岑褚挥手,身后还有陈轻晟的那一群人以及其他在比赛中相识的伙伴们。
一群军校生穿着制式统一的作战服站在朝阳之下,身后是印着联邦旗帜的军舰,所有孩子身姿挺拔的立在那里,等待着罗意安与岑褚。
“过去吧。”
傅森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继续朝前走,去开创属于你们的未来。
***
抵达天关星的时候,学员们从军舰上下来,红土漫天的停机坪上,没有一个教练,而军舰停的位置也不是上次那个停机坪。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机械音在空旷的停机坪响起,停机坪上空也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屏。
“红点的位置是训练营的大门,路程十分钟,九点前集合完毕,请各学员前往训练营入口处报道。”
“换新地方了!”
有学员仰头看了眼地图,兴奋开口。
一路上学员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勾肩搭背地朝训练营走过去,结果就被站在门口等候多时负责学员基础体能训练的曲宜教官拦下。
大家看着紧闭的训练营大门,疑惑地停下自己的脚步。
曲宜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不紧不慢地开口,“主星起航到天关星需要一个半小时,从停机坪小跑过来需要时间十分钟,现在是八点四十分,也就是说你们多浪费了十分钟。”
“不是九点前到吗?”
人群里有人扬声询问。
“是九点,但是本来可以八点半抵达训练营的你们,八点四十分才到,时间就要这样浪费吗?上了战场之后呢,你们也能和敌人约好准时准点开战吗?”
原先还有些吵闹的学员们沉默下来,曲宜视线放远看向不远处脚步拖拉还在往这边走的人。
“我不管你们是哪一届的百人团还是只是负责后勤的后备役军,战场上敌人不会按着你们的兵种和你们老老实实的打。机甲战士、作战指挥师、机甲师、甚至是后备役军,我们全是他们的目标。从现在开始,训练正式开始。”
曲宜转头,对着站在对面的所有学员们微微一笑,“全体都有,按照自己腕表显示的数字号码依次列队。相同颜色一队,数字从大到小依次往后站好,计时两分钟,现在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方才还沉默的学员们再次炸开锅,急促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13. 第 13 章
“红色红色,这边是红色。”
“妈呀,谁踩我脚了。”
“你跑错方向了,蓝色在那边。”
“绿色这边,黄色在最左边。”
“谁是一号,一号站到最前面去,再把手举起来报自己的颜色。”
“不对,只有一个一号。”
训练营门口的计时器在跳动。
有人在人群中大吼,“不要乱,尾号一把颜色对好,剩下的号码跟进去,听我指挥。”
繁乱的脚步声响了一阵之后,队伍逐渐成型,学员们很快按照颜色号码站好队。
“时间一分五十八秒。”
曲宜看了眼计时器,依旧没有露出丝毫满意的神色,转身摁下按钮,训练营的大门徐徐打开。
“门口有红外线感应,踏进大门的那一刻你们的腕表会继续计时,目的地是训练场,谢教官在那里等着你们。”
“现在,按照颜色组别,由黄色组开始入场,腕表上的序号是你们到达大门的先后顺序。现在按照黄绿蓝红白的顺序,一分钟进去一组,自己计时,超时入场后果自担。限时五小时,五小时内如果没有到达训练场的话,那么……”
曲宜停住话口,微微一笑转了个弯,“那么,开始吧。”
计时开始,站在最前边的一号是个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Alpha,竖着高高的马尾,踩着军靴径直走进大门,后面的学员紧随其后跟上。
每一届雏鹰训练营会招收一千名学员,除去百人榜的一百人,剩下的九百人为后备役军,后备役军淘汰率高较高,所以每次结营后备役军都会有大批学员被淘汰,甚至出现留下来的后备役人数都不到入营一半的情况。
这次四届雏鹰计划的全部训练学员集合,人数3746名,按颜色分组,前四组750人,最后一组人数只有746名学员。
罗意安他们跟着人流踏进训练营内,门内开始释放出烟雾,并快速弥漫开来,阻挡住学员的视野。
“卧槽。”
站在门外的好些学员快速反应出来,探头探脑地看自己队伍里有没有作战指挥师。
视野受限的情况下,需要佩戴专门的罗界镜辨清周围环境。
罗界镜是行军常备工具,可以在浓雾、黑夜或者毒气中分辨视野,保护眼睛不被毒气伤到,但罗界镜视野有限,因此如果碰到浓雾黑夜什么的,还需要作战指挥师释放精神力去探查整个地域地貌,找到出口。
最末端的白色队伍有些骚乱,因为队伍里只有一个作战指挥师。
“哦吼,压力突然激增。”
站在陈轻晟前面的加利看着前面纷纷看向自己的视线,微笑开口。
“哦,是吗?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站在白色队伍最后的陈轻晟,拍了拍前面加利的肩膀浅浅鼓励了一下。
大门内,大家在烟雾释放出来的时候都已快速佩戴好罗界镜。
“指挥师有几个?”
浓雾中,金色头发的维兰再次开口。一开始的分组列队,也是她出来指挥帮助的分组,“打下信号。”
目镜镜面上有红点闪烁,维兰快速估算了一下指挥师人数以及剩下的红点数,红点是百人团,绿点是后备役。
“现在分小组,按照八个指挥师分组,就近原则,尽量和熟识的一块组队,队伍人数93、94人左右,八组人数不要相差太大。”
维兰的声音穿过浓雾到达每一个人的耳朵。
“会不会浪费时间,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不会。”
维兰看了眼进入大门后,腕表才载入的地图,开口解释,“做好分组,配合够的话我们可以把时间拉回来。”
“意安,这里。”
泽冉出声,她们四人与维兰离得近,顺理成章和她组成了一队,刚入场的时候有个后备役军不小心绊倒,离最近的罗意安扶了一下,这会慢悠悠才走过来。
“罗意安?”
维兰侧头辨别方向。
“我是罗意安。”
“你去另一个队伍。”
维兰直接开口。
罗意安顿住脚步,维兰不是第五届的雏鹰学员,从开始到现在维兰的镇定表现让罗意安印象很深刻。
既然是前几届的学员,肯定结营之后都有加入军团参加训练,维兰的经验肯定也比自己丰富。
“行。”
罗意安同泽冉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岑褚一直跟在罗意安身边,所以也自然而然地和罗意安加入到刚刚相遇的后备役军的所属队伍。
组队结束,大家都建立了自己队伍的频道。”
维兰进入自己队伍的通信频道,“我是苍狼军团机甲兵维兰,编号3899240。如果大家不介意,我自荐成为队长带领大家到训练场,或者有谁能力优异的,也可以出来担任队长。”
面对维兰的自荐,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按照维兰的安排,九十多人的小队分成了前中后三段,整条队伍穿插机甲兵,中间是备役军和机甲师,由泽冉站在最前面,释放精神力探查前面的方向。
“往这边走。”
绿组进来的时候,黄组最后一队也由指挥师带领离开。
“小心。”
罗意安扶住走在自己前面的后备役军。
“谢谢你。”
柯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稳之后朝罗意安轻声道谢。
“没事。”
罗意安收回扶住胳膊的手。
“我的腿在边境清理战场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其实正常情况下是可以正常行走的,只是这会浓雾太大,地上被铺了障碍物,所以才走的有些吃力。”
似乎是担心对方会误会自己耽误行程,柯泽低声解释。
“嗯,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及时找我。”
浓雾后面,对方清浅的声音再次传来。
柯泽愣了一会,点点头,小声地补了句,“好,麻烦了。”
走出去没多远,罗意安停住脚步,警觉地看向四周,扬声:“蹲下。”
前方队员火速蹲下,紧接着头顶上传来球体爆裂的声音,腥臭的气体在浓雾中瞬间弥漫开来。
气体比之前任何一次的训练都要浓郁腥臭百倍,有些人承受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进入机甲。”
耳机内传来最前面指挥师的声音,“前面是沼泽。”
众人赶忙打开秘钥召唤出机甲钻进去。
臭气浓厚,即便机甲开了屏蔽,也是能闻到。
在距离沼泽只有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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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后备役撑不住了。
都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
Alpha与Omega的信息素除了可以吸引心仪对象或者利用信息素压制旁人之外,在出现令自己不适的气体时,也会从腺体中分泌出薄薄一层的信息素屏障,保护生命肌体。
因此在与斯莱尔虫战斗的时候,Alpha才会有天然的优势,利用信息素压制对方并且保护自己。
此刻,那几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摇摇晃晃,显然无法操作机甲穿越沼泽。
“相询。”
耳机里机甲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先去系上钢索。”
几架轻型机甲升空,在沼泽两端绑好结实的钢索。
“叶黎,那些后备役需要我们先带着飞过去吗?”
高空处,管相询摁亮通话按钮出声询问。
“好。”
很快,那几个后备役的机甲连接上轻型机甲兵,被带着率先抵达沼泽对面。
叶黎回头看了眼殿后的罗意安和岑褚,跟在蓟彦后面借住钢索穿越沼泽。
后面还不清楚会遇到什么,轻型机甲不可能来回带人,超重的负荷很耗费机甲燃料,因此运送完几个无法操纵机甲的后备役之后,叶黎让所有人自己攀着钢索穿越沼泽。
“钢索承重力不错,机甲攀在上面稳稳当当的,只要没有……”
抵达对岸的蓟彦看着挂在钢索上面的十几架机甲开口,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管相询扑过来捂住了嘴巴,然而一切都还是晚了。
沼泽两侧突然投射过来大小不一的球体,球体在半空中炸裂,还是熟悉的操作,熟悉的配方。
“叫你乌鸦嘴,我还是捂慢了。”
管相询愤愤地捶了下蓟彦肩膀。
蓟彦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
不,没有捂慢,因为除了这一句,他还有一句没来得及,就是照着我们现在的速度绝对提前到达。
罗意安眼疾手快地拎住被球体击中而身形晃荡的机甲。
球体还在爆裂,因为有伤员的缘故,他们这一队走的并不快,后面进来的绿组已经抵达沼泽并开始架钢索了。
没有太多时间了,罗意安目测了下距离,翻身立在钢索之上。
“天哪,她在干嘛?”
沼泽两侧的学员看着飞球雨中稳稳当当立在钢索上面的紫色机甲,只见她右手拎着刚才差点掉落的机甲,右臂往后蓄力,再猛地朝前一抛,队员被她抛到了对面岸上。
抛完一个,罗意安快步朝前走了几步抓住双手双脚攀附在钢索上的机甲,“松手,我抛你过去。”
机甲乖乖松手,任由紫色机甲把她荡到对面。
钢索上的其他机甲兵也抓起身边的后备役和机甲师,目测好距离直接往岸上抛。
“可以了。”
在距离岸上还有几步距离,钢索上唯一的紫色机甲透过电流传出清浅的声音。
“什么……可以了?”
与蓟彦疑惑的声音一道发出的,还有岑褚的声音。
“可以把钢索收了。”
岑褚操纵机甲跳到地面,走到钢索环按下按钮,沼泽对面的钢索环结收起,飞速弹回。
紫色机甲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岸上。
14. 第 14 章
岑褚把钢索卷起来递给后备役让他们收好钢索。
队伍最前端,叶黎看着罗意安与岑褚的默契,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谁啊,这么牛。”
沼泽对面等待攀绳索的绿组学员看的目瞪口呆。
伊芙面上淡定自若,双手双脚攀附在钢索上往前爬。
内心进入尖叫鸡模式。
紫色机甲!
还有这么牛掰的操作,绝对是她的偶像!
啊啊啊,嘤嘤嘤,呜呜呜,如果她动作再快点,说不定就可以和偶像一队了。
沼泽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好几拨学员站在山脚下,看来时间拉回来了一些。
罗意安收回视线,继续走在队伍后面。
叶黎带着队伍走近,智能磁力模拟悬崖高耸入天,垂直角度快接近九十度,别说后备役,就连百人榜的机甲兵攀爬估计都有些困难。
“刚刚有没有受伤。”
队伍在悬崖脚下停下,岑褚往后走了几步,来到罗意安旁边。
“还好,你呢?”
岑褚轻笑,“我也没有。”
队伍前大家三三两两站在一块,思索怎么攀爬悬崖。
“我们组重型机甲很多。”
罗意安突然出声。
蓟彦一拍脑袋,“对啊,叶黎,要不我们重型先上,然后把后备役和机甲师吊上去。”
叶黎看了一眼罗意安,沉默地点了点头,能操纵重型机甲的都是力量型的Alpha。
轻型机甲把十多名收了重型机甲的机甲兵们带到崖顶之后,让崖顶的队员放下钢索,把体型瘦小,手臂肌肉相对比较薄弱的后备役和机甲师吊上去,余下的队员全部收了机甲徒手攀爬崖壁,剩下几名操纵重型机甲的Alpha殿后,以防有人失力下坠。
崖顶的钢索慢悠悠地垂下来,除了挂在钢索上的后备役,其他队员抓住石块开始向上攀爬。
罗意安走上前,抓住石块,仰头看上去,悬崖中段的金色马尾耀眼得夺目。
维兰灵活地扣着石块,借力荡到一个因为石块缩回崖壁而单手扣着另一块石块进退不得的队员旁边,单手搂住他的腰,快速用绳索固定之后,带着他快速向上攀爬。
好快……
罗意安眯了眯眼,单手加负重,速度却不受影响,Alpha确实在某些方面稍微出色了些。
不过,谁又在怕呢!
罗意安借力一蹬,迅速窜上去,没一会就赶上泽冉他们。
“老大!”
泽冉开心地睁大眼睛。
“需要帮忙吗?”
“老大带我飞。”
泽冉拉过绳索递给罗意安,罗意安接过扣好,带着泽冉往上爬。
岑褚跟在她们身后,不紧不慢地爬着,爬到一半,就被牧黑抓住了,“带我一程,爬不动了。”
“你是个Alpha。”
“所以呢,Alpha也需要被照顾。”
牧黑厚着脸皮抓着岑褚的胳膊,“这一身肌肉,不带个队友,屈才了。”
西蒙也飘过来了,“我也要,我是个虚弱的Alpha。”
“喂,你们。”
头顶上,罗意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别闹太过分了。”
牧黑和西蒙火速撤离。
到了崖顶,众人躺在地上休息。
维兰正站在悬崖的另一边往下看,智能磁力模拟悬崖的另一端也是悬崖,崖边整齐地垒着降落装备,崖底下是汹涌的急流。
按照地图指示,训练场在河流的对面。
好几个学员站在崖壁边咋舌,教练组简直下了血本了,这次登陆计划不成功便成仁啊。
罗意安带着泽冉到崖顶,解开连接扣,也走到崖边往下望。
“罗意安。”
身后有人叫她。
罗意安侧头看过去,差点被金色的头发闪瞎。
维兰认真地看着罗意安,“要和我一起打头阵吗?”
“好啊。”
烈日下,Beta扯了扯嘴角,问也不问直接应下,像是笃定了这个头阵对她而言简单又轻松。
很狂妄。
维兰看了一眼罗意安,又转头点了几个灵活的Alpha,“我们先下。”
打头阵的几人穿戴好降落服,打开降落伞跳下悬崖。
一堆人挤在崖边往下望。
“那个Beta是谁?”
“胆子这么大,也敢跟着下。”
“金色头发那个,是不是你们那一届的榜一。”
“刚刚在大门那里也是她吼的吧,妈耶,那气沉丹田的怒吼,当时把我吓得心脏直颤。”
岑褚站在崖边,目光紧紧盯着罗意安。
“你怎么不和她一去下去?”
岑褚侧头看了一眼,没有出声。
“喂,和你说话呢!”
叶黎生气地看着岑褚,自从岑褚出现在大院,他与罗意安的关系急转直下。
“我不会给她拖后腿。”
“你是说我在给她拖后腿?”
叶黎生气地睁大眼睛,“你搞清楚,谁才是后腿,你明明才是那个外来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含沙射影。”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走?”
岑褚转头直视叶黎。
“我,我没有走。”
叶黎气恼地争辩,“明明是你……”
话还未说完,那边就传来欢呼声。
岑褚移开视线往下看,罗意安他们已经入水了。
几人一落到河里,急流的漩涡自动自发地缠上他们的四肢令他们无法动弹。
罗意安神色一凛,蜷缩起身子,四肢合力拔出挂在腿间的粒子匕首,手腕下压割开一个漩涡,再握紧匕首割开余下三个。
之后,罗意安顺着河流攀附住石块,示意河里队员靠近她,她帮忙割开漩涡。
维兰那边也顺利割开漩涡禁锢,迅速进入黄组的通信频道。
“水流会随机形成漩涡禁锢四肢,需利用粒子匕首切割逃生,无法使用机甲,你们可以下来了。”
崖上的队员依次穿戴好降落服,岑褚看了眼一张脸气得发白的叶黎,转身朝泽冉他们过去。
那边西蒙自动自发地背起泽冉,岑褚与牧黑也找了受伤的后备役一块合作,准备入水后,由他们帮忙割开漩涡,岑褚他们再带着他们游到岸上。
崖顶上的学员纷纷跳伞入水,罗意安几人还急流里,等人入水就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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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开漩涡束缚。
“岑褚,你们去河岸捆钢索。”
罗意安游过去帮忙割开他们身上的漩涡,结果被岑褚拉住。
“我换你,你去岸上休息。后面还有关卡。”
“行。”
罗意安随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带着岑褚背上的后备役游到岸上,与岸上的人捆好钢索后,抛到急流中,再由岑褚抓着绑到稳固的石块上,让学员借力攀到岸上。
悬崖上的队员依次落下,留在急流中的队友一批替换一批,帮助降落下来的队员斩断水流漩涡。
最后一个队员也游到岸边,被同伴从河流中拉起来。
维兰确认了一下作战腕表上显示的黄组人员数量,确认没有遗落之后,示意同伴继续往前走。
“终于,最后一关了。”
毒瘴、沼泽、攀岩、急流全都是非常消耗体能的军事训练,现在众人看着红沙漫天的沙漠,感慨出声。
机械音再次通过广播声在上空响起,告知训练场就在对面。
众人对着漫天红沙绝望,已知训练场在对面,但是,这鬼地方,一看就知道有流沙。
体能严重告急啊!
罗意安蹲下抓了一把沙子捻了捻,红沙从指缝中滑落,夹杂着异于砂砾的手感。
“沙土中混入了反重力磁屑。”
头顶传来声音,罗意安抬头。
耀眼的金发下是维兰镇定的眼神,绿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罗意安。
维兰后退一步,等罗意安站起身之后伸出手,“维兰。”
“罗意安。”
“你有什么想法?”
维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眼前广袤无垠的红色沙漠丢过去,碰到石头之后的沙丘开始迅速向下凹陷。
“难度很大,沙底下估计还埋了共鸣器,理论上来说,过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精神力?”
“嗯。”
罗意安坦然地点点头,她的精神力对全联邦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理论是理论,拦不住我。”
维兰挑眉看向罗意安,“很自信?”
“对啊。”
罗意安坦然点头,“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的通过率嘛,哪怕是个0,我也给它弄个1出来。”
往年军校比赛都会有流沙关卡,所以大家都不至于太过慌乱,众人退回岸边,后备役和机甲师在给机甲加装防护罩,其余机甲兵和作战指挥师则聚在一块商讨方案。
急流中其他组也跟下饺子一样往下跳,机甲兵带着组员来到岸上,五组成员悉数到齐,聚在一块为待会的过沙漠做准备。
机甲师和后备役快速加装完毕之后,五组学员再次来到沙漠边缘,每组出了两个后备役召唤出机甲,走在最前面帮队伍抵挡风沙探路,避开流沙区域。
走了一会,找了处无风带停下,探路的后备役收了机甲,把数据交由机甲师分析机甲的损毁程度。
“机甲损毁程度85%。”
牧黑抬头看向罗意安。
罗意安调出沙漠地图,从沙漠入口到这里他们走了二十分钟,不到沙漠的十分之一,现在作战表的时间还剩两个小时,共鸣器还未触发,如果触发共鸣器,他们的行进速度会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