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为嫡姐扮夫子,我替嫁他悔疯了》 第13章 神清气爽 “妹妹回来了。”阮梦蝶起身微笑迎接,好像她们是关系很好的姐妹。 时观知站在门口:“我不在,你却进了我的房间?” 这个院子里的下人,根本没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自己的房间可以随便其他人进入。 包巧站在阮梦蝶身后:“三小姐,正是因为你不在,所以小姐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等她不在的时候,进她房间。” 时观知语气平淡的说道,走进房间里,将自己装着帷帽等东西的布袋塞进柜子里。 包巧不高兴开口:“才不会有人让你进去。” 时观知关上柜门,走过来撑着桌面,一只手指着外面:“我也不让你们进,出去。” “你!” “好了,包巧。”阮梦蝶终于打断包巧的话,“是我不对,不该没人阻拦就进来等的。但我也是想第一时间见到妹妹,只是做法确实不妥。” 时观知懒得理会阮梦蝶。 阮梦蝶对她不理睬的样子心里不悦,却不表现出来,而是自顾自取出一张单子。 “明日拍卖行要进行一场拍卖,我是想邀请妹妹一起去。这是拍卖品的清单。妹妹马上要嫁入皇室,应该多见见世面,走动走动。这对你日后有好处。” 时观知不觉得阮梦蝶真是为了自己好,但拍卖行应该有好东西,不知道能不能遇到蕴含较多灵气的物品。 她接过清单扫了一眼,总共有二十件拍卖品。 这家拍卖行一般人进不去,有阮梦蝶带自己进去也好。 不过…… “你不是对外装昏迷吗?你能出去露面?”时观知略显疑惑。 阮梦蝶:“妹妹还不知道?今早,爹对外宣布我醒了。因为昨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已经当众点名强调你和百胜王大后天的婚事。” 她已经无需继续装下去。 “你带我进去?不是故意带我过去,然后看着我没资格被拦在外面?”时观知不在意她提到婚事,只在意以防万一,得让阮梦蝶开口承诺。 包巧当场就炸了,气得指着时观知:“什么人啊!好心当驴肝肺!小姐邀请你,就是为了能把你带进去。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还这般质疑!” 阮梦蝶抬手压下包巧的手,对着时观知说道:“妹妹别担心,我就是为了让妹妹能进去,才来邀请。我可以带两个随行者进去,一个包巧,一个你。” 在她眼中,时观知也就配和包巧一样身份。 “好,我去。”时观知不在意她话语中隐藏的轻蔑,反正只要进去就能参加竞拍,以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她又不在意这个。 “连个谢谢都不会说。”包巧冷哼一声,“小姐你就是太好心了。我们回去吧,别错过玉石开出来的瞬间。要不是为了等她……” 时观知耳朵一动:“正在开那个玉石吗?” 阮梦蝶大方邀请:“妹妹感兴趣吗?要一同去看看吗?” “去。”时观知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有热闹看,为什么不去呢? 她和师父出门在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 她跟着阮梦蝶等人身后进了院子。 半开窗玉石就放在院子中间,前来切割打磨的人员正在一点点打薄没有价值的外壳。 阮梦蝶期待开出完整玉石后看到时观知嫉妒的目光。 不过她注意到玉石裸露出来的那面似乎不那么亮了。 她抬头看着半阴的天,难道是因为今天的阳光不如晴天的缘故? “咔嚓”一声,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滚落声,只剩下空了心的半椭圆石壳伫立在地上,地上散落碎裂不堪的玉石。 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所措。 整块玉石在外人看来像是突然碎裂一样,大大小小的块状滚落一地,最大的一块玉石板子状,总体较薄,一面坑坑洼洼薄厚不一。 而且除了表面那一层,里面碎裂下来的玉石虽然还是祖母绿,却都有裂痕入侵到深处,而且光泽度更暗。 原本认为价值连城的玉石,现在看着十分廉价,即便做成各种饰品救价,怕也就在小几百两的价格。 阮梦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抬手抓住包巧站稳。 这一定是一场梦吧?虽然自己没出一分钱,但这块玉石开价上千两,到自己手里一半的本都没有? 和她认为最少白赚两千两的想法背道而驰。 她有些不能接受。 包巧却一无所知的愤怒发言:“到底是谁拿这种东西送给小姐啊!用这种东西祝福小姐,简直、简直就是诅咒啊!” 玉石的状态如时观知猜想一般,她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 回去修炼。 事情传到姜白文耳中,他顾不得正在讲课,直接抛下秋丰赶了过去。 他看到那些碎裂的玉石也很奇怪。 虽然这块玉石里面很可能有裂纹,但绝对不会如此糟糕,而且这个光泽度好像和之前也不同。 “会不会是被掉包了?” 包巧气愤道:“上哪找这么像的玉石掉包,而且还要进阮家来掉包。肯定是送东西的人,一开始送得就不是好东西!” 姜白文很想为自己解释,可是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但梦蝶小姐,你为什么选择把玉石切开?”他记得她当初说的是…… 阮梦蝶委屈的看向姜白文:“若是我买来的,我自然要将它一直当摆件,因为这是我看上它的原因。但这是别人送我的,人家又不知道我的想法。 想来送我的人是希望这里面的玉石能给昏迷的我带来好运,该是希望我用它制作一套玉饰贴身携带,才选择这么大的玉石。我不希望辜负送礼之人的想法。” 白先生是时观知喜欢的人,阮梦蝶自然要继续吊着,理由找得非常贴切。 姜白文立刻会意:“送礼的人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也许只是好心办坏事了。等这件事情传出去,让送礼的人知道,肯定会给你赔礼的。” 他心里难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也不知道这里面长这样,也不知道她会替送礼的人想这么多,才造成这种误会。 只希望能有机会补偿她。 第14章 拍卖点灯 皇城唯一拍卖行,装潢恢弘富贵,能来这里的人财权总要占一样。 当然这些财权者手里还有额外的名额,可以送人。 阮梦蝶的资格便是一位爱慕者赠予。 时观知随着她落座在一楼。 二楼三楼是包间,数量很少,都有固定归属。 而姜白文今日就在二楼包间内,被他爷爷抓着一起来,却不曾想在这里见到阮梦蝶。 是有人邀请她来这里吗? 今天的拍卖品有她喜欢的吗? 姜聚财注意到孙子的变化,往下看了一眼,注意到阮梦蝶便了然。 姜白文的事情他已经一清二楚。 在得知孙子对阮梦蝶有意,他赞同孙子的眼光,但那是有婚约的人,只能等对方成婚后,他收回心重新找个合适的妻子。 但现在婚约换人,老江湖的姜聚财品出这里面的不对劲。 这个阮梦蝶一晕就逃脱了冲喜的婚事,换了她妹妹后就醒了,没点问题才怪。 而阮梦蝶的妹妹阮观知,这人的脸十分醒目,但她却毫无遮挡也没有任何自卑的样子,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 第一件拍卖品出现,是一个用顶级祖母绿边角料做得玉碎点缀在金项链上。 名为金玉星河。 其本身价值不算太高,因为每一颗祖母绿都太小太小。不过它年岁较长,而且据说是他国太后的所有物。 “起拍价三百两。” 时观知有些意外,她来找有灵气的物件,没想到刚来就碰到。 它不是主持所说年岁较长,而是非常长。 其他人看不出,但她可以判断出。 这东西可以做小型聚灵阵的阵眼。 时观知毫不犹豫的抬手:“六百两。” 直接翻倍,是她想断绝其他人的想法。它表面价值不算高。 但其他人不想加入竞争,可坐在旁边的阮梦蝶却举手了:“七百两。” 阮梦蝶转头看向时观知,抱歉道:“真巧,我们都喜欢同一件东西。不过妹妹喊价真快,我没抢过,只能往上加了。” 时观知:“一千两。” 她觉得这东西能值这个价格,但对阮梦蝶绝对不值,所以她只是故意不让自己如愿而已。 “一千一百两。”阮梦蝶咬咬牙喊价,眼底闪过疑惑,“妹妹,这里叫价就必须付钱的,这么多钱你能拿得出吗?” 以前的时观知自然是不可能拿得出。 阮梦蝶一个月能有五十两固定零花钱,还有不固定收到的各种礼物和钱。 反观时观知,除了她刚回到阮家那段时间,之后每个月只有一吊钱,阮父说她住在阮家没有其他花销的地方。 “这就不牢你操心。”时观知再度叫价,“一千五百两。” 有了小型聚灵阵,至少她平日修炼速度能稍有提升。 阮梦蝶有些破防,再叫价真付钱就亏大了。 时观知敢喊这么多,难道是像上次一样赌石了? 可那次难道不是单纯的运气好吗?她那样一个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真精通赌石里面的门道。 如果自己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好像在说她连这种小事都比不过她? 她余光看向前片回头看的马迁,就是他邀请自己来。 “看来只能放弃了,我今天没带足够的银票。” 马迁也是富商家庭,但他并不是家里被看好的儿子,能动用的钱也有限。 虽然想要讨好喜欢的人,可这件拍卖品确实不值这个价值。 他只好安慰阮梦蝶:“这件拍卖品没有那么高的价格,她买回去也是亏得,梦蝶小姐我们看看下一件如何?一会结束,我带你去我家里的首饰店看看,有很多比这个更好的。” 阮梦蝶心里骂了句穷废物,牙龈都要咬出血。 而这时台上的主持开口:“还有人叫价吗?” 就在阮梦蝶只能压下不甘心时,二楼一包间大窗口走来一个人抬手,高调宣布:“点天灯。” 拍卖行内所有人都惊了。 看着喊话的包间,记得那是首富姜家的包间吧? 这么一件东西值得姜家点天灯? 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价值在里面? 不过就算是真的,他们也不可能抢得过姜家。 主持微笑着对时观知说道:“姜家点天灯,请问阮小姐你还要试试加价吗?” 时观知抬头看向二楼姜家的窗口,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站在窗边的代言人。 姜白文在吧?多么相似的事情。 看来拿不到金玉星河了。 姜白文做这种好人好事,不说出身份多亏啊。 让她来助人为乐一下。 只见时观知棒读般开口:“请问是姜家哪位要这件拍卖品?是买给自己的吗?” “姜家嫡长孙姜少爷送给阮家阮梦蝶小姐的礼物。今日只要是阮梦蝶小姐看上的,全部由他点天灯拍下!” 现场一片哗然。 “姜家嫡长孙还没到露面的年龄吧?他今日来这了?” “他今年十九,快到及冠了。” “重点难道不是姜少爷竟然为阮梦蝶点天灯吗?这绝对是喜欢她吧?” “阮梦蝶小姐那么完美,以前要不是有婚约,阮家门槛都能被踏破,姜少爷喜欢她也不奇怪啊。” 阮梦蝶自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姜家嫡长孙?她都没见过,只听说过这个人。 不过倒是替她解了窘境,难道上次玉石也是他?毕竟如此豪气的人不多见。 她起身朝着二楼窗户微微俯身:“多谢姜少爷抬爱。可否拍卖结束后一见?” 姜家代言人:“少爷说时间未到,日后必有机会。” 阮梦蝶坐回位置上,看向时观知:“妹妹,你还打算要吗?你要是真喜欢,等之后,我借给你戴如何?没必要浪费钱去争。” 时观知表示不再继续竞拍,拍卖顺利进行下去。 但只要阮梦蝶表现出喜爱,时观知必定喊价,反正姜家点天灯,他们必定顾及颜面不能不跟。 就让姜白文出点血。 而就如她所想一般,姜聚财听着不断提高的价位,看向姜白文:“你知道现在喊得价,都是用你自己的钱吧?” 在姜白文打算给阮梦蝶出头的时候,姜聚财就明确表示拒绝,在姜白文说不动姜家钱后,姜聚财才选择了旁观。 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这个孙子自己经历一次,亲身体会亲眼所见,比任何人口头教导都要有用。 “爷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姜白文想要补偿阮梦蝶,也想借此次机会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喜欢她。 等他及冠,他就可以向她亲自言明他的感情。 第15章 嫁衣敷衍 拍卖上最大的赢家无疑是阮梦蝶,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她的身上。 本就是皇城很有名的人物,今天更是炽手可热。 拍卖一结束,大多数人以阮梦蝶为中心聚集过来。 有的人单纯无视旁边的时观知,有的人则是目光害怕或厌恶的不想碰她,刻意绕了一下才挤到阮梦蝶身边。 “听说你苏醒了,本来还想去阮家拜访的,没想到在这里有幸遇到。” “阮小姐和姜少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可是有婚嫁的消息?” “去年宫宴上,你那一曲可谓是一鸣惊人,让人没想到你竟然乐曲也如此优秀,不知今年宫宴可还能更一步了解你?” 不论是阿谀奉承还是打听消息的人都有,阮梦蝶被团团围住。 她落落大方的朝着这些人温婉一笑,目光越过他们看向要离开的时观知后脑勺:“请大家不要挤好吗?我妹妹要被挤走了,找不到她我会担心。” 本来仿佛快隐形的时观知,一下成了人群中的视线焦点。 而她附近的人更是退开一大步,将她的位置暴露的更加清楚。 阮梦蝶从人们留出的空地走到她的身边,很亲密般开口:“金玉星河你不是喜欢吗?我先借给你佩戴,等你喜欢够,再还给我就好了。我们是姐妹嘛。” 对比今日她得到的这些,金玉星河是最一般的东西,她原本也只是因为对方喜欢才想要。 现在她完全可以当众施舍给她赚取好名声。 时观知稍显无语,不把自己拉出来衬托她一下,她会减寿吗? 她已经将对她最大的麻烦推给了自己,自己也会和阮家断绝关系,跟她应该没有利益冲突了,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将自己视为敌人。 既然将脸伸过来,就别怪自己扇她。 “阮小姐真是重视姐妹,自己喜欢的东西竟然说让就让。” 听到有人说出自己喜欢听的,阮梦蝶心情很好,只是表情不变。 “那就多谢了。”时观知大大方方接受。 阮梦蝶微愣,她一点尊严都没有吗?就这么接受了? 这时拍卖会主办方,将阮梦蝶的拍卖品全部放在铺着红色绸缎的木盘上,几个人端着过来。 时观知抬手一抓,就将金玉星河拿在手中。 这里面蕴含灵气不多,但胜在年份长,碎玉料子纯度高,已经拥有自动吸纳周围灵气的初始特征,所以她才想要作为阵眼。 不过她与它无缘,既然它已经属于阮梦蝶,她不会真要。因为只会坐实阮梦蝶的大度,和她的小家子气。 可阮梦蝶非要想办法踩自己一脚,那她也要付出点代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时观知真接受,看她的目光十分轻蔑时。 时观知闭上眼睛将项链中的灵气吸得一干二净,这点灵气根本不需要她多花时间。 她睁开眼,故作观赏盘了两把又放下:“我已经摸到,满足了。多谢你的‘好心’。” 因为项链上的玉碎本来就小,又没有人的注意力在它身上,谁也没有立刻发现它的变化。 说完,她转身推开身后堵着的人,径直离开。 “哎,她什么态度啊。” “嫉妒呗。” “算了,她也怪可怜的。” 要嫁给快死的人,可不就有点可怜,但谁敢明说。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老来子。 下午时观知再度去昨日的位置摆摊算卦。 周围的摊贩都好奇她昨日给夫人算卦的结果,但她没有回答他们,只是询问他们是否要算卦。 倒是有人提出问题问了一下价格,然后就被价格吓退。 她都是按照具体情况开价格,可是对于对方来说就是抢钱。因为他并不怎么信,当做玩玩,这个价格自然就显得非常昂贵。 有人好奇问她:“要是按照你说的,价格是根据人和问题不同来定,有没有不收钱的情况?” “有。给身负大功德之人带来帮助的卦钱不要。” 因为她能收到比钱更好的东西。 所以也不是没有代价,只是看不见而已。 要知道算卦不给代价,可是会倒大霉的。不过这个世界天道不完整,倒霉程度可能会有所降低。但等价交换并没有消失。 她先要钱,其实也是为了对方好。 两个时辰转眼而去,却没人找她算卦,时观知收拾收拾离去。 秋丰今日的课刚好结束,姜白文离开时撞见时观知回来,眉头微皱。 这两日下午自己给秋丰教学,她都没有出现,感觉分外诡异。 但他只觉得是她又换了一种方式吸引他的关注,所以他自然不会率先开口询问,否则就正中她下怀。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便清冷离去。 时观知头也没回进了自己房间,桌子上放置红色的嫁衣。 她走出去,叫来院里的丫鬟:“这是谁送来的?” “这是夫人让人送来的。是小姐后天出嫁的嫁衣,小姐既然回来就快试一下是否合身,奴婢好回话夫人,还剩一天时间可以改一改。” 时观知拿起嫁衣展开看了一眼。 普通的布料,一般的刺绣,毫不符合阮家姑娘的身份。这些都可以不当回事,她不争这些。 但之前没人来量身过,所以是店里的成衣,还是今日才送到自己手里。 成衣放量大,她身形清瘦,断不会合身。 如果不合身,短时间内只能用针线掐一下,潦草处理,但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多敷衍。 虽然因为换人替嫁匆忙,准备时间确实短,可阮梦蝶已经准备很久,完全可以用她的嫁衣临时改一下。 如果是这样敷衍,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欺人太甚,她也不客气。 这些人在嫁衣上都能这么做,恐怕嫁妆也有问题。 她将嫁衣扔回桌子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丫鬟一愣,连忙喊道:“小姐你去哪,你先把嫁衣试了!”别耽误她的工作啊。 秋丰听到声音探头出来,也想跟上去。 但时观知是去找事的,他若是在可能会变成攻击她的点:“你回去学习,晚上我要考你。” 秋丰一下缩了回去,晚上必须让小姐觉得满意才行。 第16章 偷梁换柱 时观知一路来到放置嫁妆的阮家小金库。 守着仓库的护卫看到时观知:“有什么事吗?” 她直言:“我要进去看我的东西。” 护卫皱眉:“这里没有三小姐的东西。” “嫁妆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 护卫一愣,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请示……” 时观知眉头一皱,直接往里走。 “站住!三小姐站住!”一个护卫跟了上去拦在她前面,另一个护卫立刻去找阮家有话语权的人。 “滚开。或者用你手里的武器伤我。” 后天她就要代替阮梦蝶出嫁,谁敢这个时候让她出什么事。 护卫只能一直挡在时观知前面。 她手指尖点在护卫的中府穴,仙力化针刺入穴位。 护卫立刻感觉到胸痛,捂着胸口俯下身站不起来。 时观知抽出护卫的佩刀,绕开痛得蹲下的护卫,直接一刀将缠着铁锁的木门把手砍断。 于是阮家就把厚重的木门换成了铁门,这是后话。 她推开仓库门,直接进去找红色的嫁妆箱子。 打开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往下翻就会发现,原本的东西被价值更低的同类东西替代。 当阮太傅阮琨赶来时,所有嫁妆箱子都被打开,里面全被翻过。 名义上的爷爷阮琨,一脸威严的盯着仓库一地狼藉,眉头紧皱脸色深沉,却没有开口,只是注视着站在那里的时观知。 人生经验更丰富的他,感受到这个孙女似乎变化很大,完全没了以前的自卑和天真。 “你这是做什么!” 阮天赶来一眼看到这场面,血压一下就高了,开口训斥时观知。 穆倩兰揪着帕子目光略显心虚的看时观知。 阮梦蝶和阮子武后脚也来到仓库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 他们都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阮子武只知道时观知竟然擅自闯入这里,还把这里搞得一团乱。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碰坏东西你怎么赔!” 他捡起地上的大金锁,一入手他就因手里金锁的重量而发呆。 这重量——不是金的。但表面看起来……包金的? 时观知在他们都闭嘴的间隙才开口,她目光直接落在话语权最高的阮太傅身上:“对百胜王妻子的嫁妆做出偷梁换柱的行为,是什么罪名?” 阮琨眼睛尖得很,进来时一眼就发觉有些东西不对。 只是这事他确实不知。他还不至于在这里面动手脚。 阮天想吃差价,不觉有错。只是看阮琨的目光有点躲闪。因为他怕严格的父亲。 他狡辩道:“是你自己说的,出嫁后就不是阮家的人,既然不是,我们也不用出那么多嫁妆。而且这些也不少了。” 他心里烦躁,要不是这里放着太多贵重东西,也不会惊动父亲。 时观知冷笑:“照你的逻辑,我不是阮家的人,所以不用要那么多嫁妆,那你们也不是我亲人,凭什么收百胜王那么多彩礼?” 阮天被噎住,指着时观知手都在抖。 阮梦蝶听明白了。 若是爷爷不在,她就站出来替爹娘说两句,可爷爷也在。 她清楚对不同人需要如何表现。 阮子武也听明白了,感觉手里的金锁有些烫手。 这让人知道了多丢人。 阮琨瞥向阮天:“谁的主意?” 阮天回头看了眼穆倩兰。 穆倩兰委屈,不是她的主意,她只是没有反对。 可她清楚阮天要她背锅。 她只能红着眼,唯唯诺诺的开口:“爹,我没想真的拿走,就是我生气她竟然要斩断关系,想着吓唬吓唬她,等她来认错,我再把嫁妆换回去。” 时观知嗤笑,一个字都不信。 阮琨对断绝关系无感,因他也是支持替嫁的人。阮梦蝶比阮观知更有联姻的价值,既然百胜王废了,不能把阮梦蝶也浪费了。 阮天跟他说她提出的条件时,阮琨衡量了利弊便同意。 否则这事根本不是阮天一个人能决定的。 “把所有嫁妆还原。”阮琨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他甩袖离去,没给穆倩兰一个眼神。 阮天回过头怒吼时观知:“满意了?还不滚回去!” 本来到嘴的鸭子,现在从嘴里飞出去,可比一开始就得不到还要难受。 时观知看着阮天的无能狂怒。 阮琨有能耐成为太傅,但两个儿子却不像他。 阮天曾被寄予厚望考取功名,阮琨认为父子二人能一起驰骋官场,延续阮家的辉煌。 然而阮天落榜三次后,阮琨不准他继续考,大概是太丢人。 所以阮天格外害怕阮琨,像一个永远被掌控打压却逃不出去的可怜虫。 “还有一件事。”时观知对他的怒吼只觉得吵,“嫁衣重做。” 阮天猛地看向穆倩兰:“嫁衣又怎么了!” “我一会让人给你另送一套。” 嫁衣的事情穆倩兰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本来就是因为生气她不要这个家,才赌气做的。 时观知拒绝:“我不要成衣,太大。” 穆倩兰瞪大眼睛,语气着急:“你后天就出嫁了,现做根本来不及!” 时观知看向阮梦蝶:“不是有现成的吗?她的我能穿。” 她们身高身形相似,只是时观知前段时间情绪影响进食,更显清瘦些。 阮梦蝶不敢置信她盯上自己的嫁衣。 阮子武气急:“你休想!” 时观知瞥了一眼穆倩兰:“嫁衣但凡早两天送来,都不会有今天这事。” 穆倩兰还没来得及委屈,阮天就冲着她发火:“早就让你开始准备,为什么今天才送!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爹,你不要这么埋怨娘。”阮梦蝶眼眶微红的看着时观知,“只要给你我的嫁衣,你就不再生事是吗?那我给!” 阮家里娘对时观知愧疚感最重,大概是因为所谓的母爱。 用这次事情换娘的愧疚。今日之后,娘就会彻底向着自己。 “姐!那是你的东西,她凭什么!而且她根本配不上那么漂亮的嫁衣!” 阮子武十分激动,他不同意。 穆倩兰感动又亏欠的看着阮梦蝶:“小蝶。” 阮天现在只想息事宁人:“就这么办吧。回头你的嫁衣爹给你重新准备。” 阮梦蝶故作坚强的笑了笑:“谢谢爹。那我给妹妹去拿嫁衣。” “姐!”阮子武立刻跟上她,怕她伤心难过。 阮梦蝶看着跟在身侧的阮子武计上心来:“别担心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还不如没有,没有就不会被抢走。” 第17章 拿回手绳 时观知站在阮梦蝶的房门口,看她从衣柜高处取出红色木雕盒子。 她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叠放整齐的嫁衣布料质感极高,华贵的布料上是金绣,每一根金丝都展现着奢华。 这样的嫁衣一般只有皇室才能得到,阮梦蝶也是借了百胜王的光,才有绣娘同意给阮家筹备这样的嫁衣。 时观知只在最初看了一眼嫁衣便没有兴趣,她的视线被大大的梳妆台上挂着的手绳所吸引。 若不是在这里再一次看到它,时观知真的已经忘记这条手绳。 当年回到阮家,它也是自己唯一带来的东西,虽然不值钱。 当初为了更快融入阮家,她想要讨好所有人包括阮梦蝶。所以在阮梦蝶提出互换礼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只能将唯一属于自己的五彩绳给她。 而阮梦蝶给了她一朵头戴绢花,当时自己还觉得对方很好相处。 也许对自己来说时间过去太久,她竟然没有在回来的第一时间想起这条五彩绳。 阮梦蝶声音略显哽咽,伸手抚摸嫁衣:“妹妹拿回去试穿,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要趁着出嫁前改好才是。” 阮子武的表情十分难看,愤怒的情绪已经来到顶点。 “你不准要!你穿着那么丑,为什么要浪费这件嫁衣!”他怒视着时观知。 时观知看了一眼阮子武,无视他看向阮梦蝶:“嫁衣先展开给我看看。” 这句话在阮梦蝶耳中简直就是侮辱。 这是在指使她。 阮梦蝶手指都在发抖,她将嫁衣从箱子里拿出,一点点展开。 阮子武想象时观知穿上这件嫁衣,阮梦蝶在一旁偷偷哭泣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 如果他姐得不到的东西,那时观知就更别想得到!没有了,看她怎么抢! 时观知还没看清嫁衣上的刺绣,阮子武就一把从阮梦蝶手里抢走嫁衣,从衣服缝制的缝隙处用力撕开。 刺啦一声,袖子被扯掉。 阮子武还觉得不够,要不能复原才行。他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将嫁衣撕成无法二次修复的程度,才喘着气将残破嫁衣扔在时观知脚边。 “既然你非要抢,那我帮你改成适合你的样子!” 阮梦蝶心里乐开花,却惊讶的叫了声:“弟弟!” 她得不到的,对方也休想。 在阮子武得意的眼神中,时观知弯腰捡起被毁掉的嫁衣,认真看了一眼上面的刺绣。 “果然,这刺绣我不喜欢。”她走到桌子旁,将破烂嫁衣放上去,转头不解说道,“我怕这嫁衣我不喜欢,才要求看一眼刺绣。要是不喜欢,我好让人赶紧再准备一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孩子破坏欲这么强。” 阮子武瞪圆了眼睛:“明明是你……”他害怕的看向阮梦蝶,“姐你别听她颠倒黑白!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离间我们!” 阮梦蝶自然也觉得时观知是故意的。 可时观知装得也太像了,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在意一件嫁衣一样。让她很难不去想,如果阮子武动手不那么快的话,自己喜欢的嫁衣是不是就能留下。 但哪怕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会傻傻表露出来。 “没关系,本来就是她的。倒是你怎么这么冲动,爹那边你要怎么交代。”阮梦蝶更在意维护和阮家人的关系,“你就说是我撕坏的。不然你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阮子武非常有担当的推开阮梦蝶的手:“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在他们姐弟互相安慰对方的时候,时观知走到梳妆台前,直接拿起五彩绳:“我的东西,我拿走了。” 阮梦蝶立刻看过去,发现时观知手里拿着的是五彩绳,想起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见时观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乡下来的,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竟然戴了一条很贵的五彩绳。 五彩绳用天武国没有的极贵丝线编织而成,上面穿得珠子是沉香木。 她能认出,是因为皇后有一件这料子的衣服,她只在大型祭祀上看到皇后穿过一次。因为料子太漂亮,她去了解过。 虽然一条五彩绳只能用到很少的线,但去典当铺也能卖出快两百两的价值,所以她借助互换礼物拿走了手绳。 她戴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没几个人识货,最后就闲置了。 “妹妹,那是你送给我的。” 即便她不想戴了,也是她的。 时观知看了一眼阮子武,再看向阮梦蝶:“送出去的东西确实不好收回。但嫁衣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你对这个弟弟这么好,肯定愿意用这个不值钱的五彩绳换他不必挨揍吧?” 她这么一说,阮梦蝶还能说什么,她总不能告诉时观知这东西其实还挺贵的。 “姐你不用……”阮子武讨厌时观知老是想抢阮梦蝶的东西。 “让她拿走吧。本来也是她的东西。” “送出去的算什么她的东西!”阮子武见阮梦蝶要为了他退让,直接朝着时观知走过去,想要帮她拿回她的东西。 时观知将手绳攥在手中:“奉劝你不要做什么,不然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出了什么问题不能出嫁,你总不能让你娘去给你姐替嫁吧?” 她又不需要像阮梦蝶那般保持较为完美的形象,只要招数好用就行。 阮子武被硬控在原地:“你!” 阮梦蝶被吓得够呛,她连忙走过来拉住阮子武:“那东西我也不戴,换你不受罚,非常赚。我们不给她继续生事的借口,好不好?我真的不介意少个五彩绳。很快就是端午节,我们去再买一条就是。” 有了台阶的阮子武,狠狠瞪了一眼时观知:“你这么喜欢抢别人东西,迟早会失去所有的!” 时观知若有所思瞥了一眼阮梦蝶:“你说得很有道理。” 嫁衣的事情,时观知决定自己去买成衣改一下。 店内她选了二百两的嫁衣,质感还不错。试穿后,她将嫁衣留在这里改肥瘦,明日来取。 在店内她还听到了两位夫人小声交谈。 “少府监家的八卦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他家儿子差点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成亲的事情?” “很震撼吧?这就是正妻管不住丈夫导致的外室子惨案啊!这要是没提前知道,啧啧。” 时观知飞快回家,拿上东西去老地方摆摊算命。 第18章 流苏云肩 菜贩子看到“仙人算卦”的女子又来了,都已经开始习惯了。 这人虽然就开张过一次,但一次三千两。 比不起比不起,骗子赚钱真容易。 偏偏这种你情我愿的,旁人告到官府也不会受理。 他们羡慕过也鄙夷过,但最后都是当个乐子看。 一个丫鬟一路走到尽头看到时观知:“你还在,真是太好了。我家夫人有请。” 有人认出丫鬟是那天有钱夫人身边的。 怎么回事?这骗子不会真说中了吧? 否则怎么可能是“请”她过去? 他们自然没认出夫人的真实身份,毕竟底层百姓怎么可能记住所有官夫人,他们能遇见的机会都极少。 时观知隔着帷帽看丫鬟:“去哪?是要算卦吗?” “夫人邀请你去仙客楼吃饭。是想感谢你,这可是大福气!”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仙客楼是城中最贵的酒楼,一个人不点酒水吃饱出来,都至少要一两银子,和抢钱没有什么区别。 “有这个钱,我建议直接给我。”时观知十分诚恳。 仙客楼吃的是一个身份地位,性价比太低。 而且她暂时不想用这个身份到处闲逛。 丫鬟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绝谁?” “我这里是算卦的,卦钱给齐了,便两清。你非要多给可以,但我也可以选择是否收下。吃饭就不必了。不算卦就慢走不送。” 丫鬟气冲冲走了,没过两刻钟她又气冲冲回来,手里拿着个盒子。 “这是夫人给你的。” 时观知伸手接过,打开看到一锭五十两黄金。 真是大方。 “夫人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每天下午都在这里。” 时观知合上盒子收下:“不一定,但短时间内,我出现的地点不会变动。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丫鬟带着话回去。 周围的人看时观知的目光稍有变化。 至少时观知对那个夫人的事情算准了。 在时观知隔壁卖自家鸡蛋的农妇,起身朝着时观知问道:“算我儿媳什么时候能怀孕要多少钱?” “先给我看一下你儿媳和你儿子的八字。当然最好还是能让本人到我面前。” 农妇摇头:“我不识字,但我家老头知道他们八字。” “那就回去问清楚再来。明天下午,我多半会来。” “好好。” 时观知恢复平时的样子,看到阮家大门口站着阮天正在着急的来回走。 当他看到她的时候,急切的走过来质问:“你去哪了!知不知道百胜王府的人来了,还不赶紧去见人!对了,你千万别说错话!” 虽然大家都觉得百胜王熬不过去,但只要他还没死,那他的地位就毋庸置疑。 时观知无视阮天的焦急,依旧没有加快脚步。 阮天口头催促,把时观知搞得很烦:“闭嘴,不然一会我可不保证会说什么。” 阮天终于闭嘴,跟在时观知身后,来到她的住处。 她院子门口多了两个陌生带刀侍卫。 看这身也很陌生的衣服,应该是百胜王府的人。 房间坐着一位嬷嬷。 她面相孤寡,却偶遇贵人。处事周全,人生经历丰富。 “跟羊嬷嬷问好,她是专门照顾百胜王的嬷嬷。” 时观知朝羊嬷嬷颔首:“请问嬷嬷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羊嬷嬷起身看向阮天:“我想同她单独聊聊。” 阮天尴尬一笑:“那你们聊。”他临走前用眼神警告时观知。 房门关上,羊嬷嬷才十分严肃的提问:“你是自愿嫁给我家王爷的吗?” 时观知觉得不算完全自愿,不过她回来后所决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所选。 “是。” 羊嬷嬷:“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你们姐妹八字合乎皇上的眼,有旺王爷的能力,也轮不到你们。只是没想到阮家如此势利,在我家王爷有难的时候做这种换人的勾当。” 阮家换人这事,有点头脑的圈内人都能看出问题,可不会有人说阮家做得不对,因为这事放在他们自己身上,多半也会这样选择。 一定要废掉一个女儿,当然是废掉用处不大的,感情不深的。 羊嬷嬷自言自语继续道:“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因为你们二人生辰八字一致,都是同一个时辰内出生。冲喜着急,皇上不想在这里面浪费时间而已,否则怎么会容忍阮家如此!” 时观知也不插话,拉开椅子坐下继续听,目光却紧盯桌子上放着的方形矮盒子。 羊嬷嬷说着说着也坐下,无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皇上最近是不是太忙,换了人这种事情竟然没有提前让人通知,连我都是昨日知道。” 时观知在喝茶水,看羊嬷嬷看过来,便问道:“要喝吗?茶叶不怎么样。” 羊嬷嬷摇头:“昨日知晓后,我便第一时间让人调查你。今日便听说你自己去买嫁衣。阮家竟然嫁衣都不给你准备好,简直过于敷衍!回头这事,我必定和皇上提。不过现在替你准备嫁衣,也确实来不及了。” 她侧身打开桌子上的盒子,里面的流苏云肩展现在眼前。 极为纯净的祖母绿磨成的千颗珠子串联制成,颗颗品质极佳毫无瑕疵。 它和金玉星河那条项链一样,拥有成为聚灵阵阵眼的能力,但比金玉星河好太多! 时观知进来的时候就发觉盒子里是好东西。 羊嬷嬷双手拎起云肩:“我在王爷的库房里翻找后,觉得这个搭配你的嫁衣,可以让嫁衣显得不那么廉价,配得上王妃的名头。” 时观知眼睛黏在云肩上:“这是借我的,还是送我的?” 羊嬷嬷笑道:“喜欢?嫁过去你就是百胜王府的主子,库房里只要不是王爷特意上锁的东西,都有你的一半。所以这也自然是你的。” 这姑娘倒是简单,一点不隐藏喜欢钱的事实。 稍微接触后,羊嬷嬷觉得性格稳定且心思简单的人,倒是很适合王爷。 时观知伸出双手,接过羊嬷嬷手里的云肩,喜欢的摸了摸:“谢谢你特意为我找出这个。” 本以为下次见面是婚后在王府中,却没想到羊嬷嬷出现在了摊位前。 第19章 八字纯阴 羊嬷嬷比时观知来得还要早,在她看到肩披纱头带帷帽的女子出现,便让开一步。 时观知将自己“仙人算卦”的布照旧挂在老旧墙面上。 看她忙完转过身,羊嬷嬷才开口:“我该怎么称呼你?” “来算卦?”时观知刻意抬高声线,怕昨日才交谈过的她觉得声音耳熟。 “是。” “卦仙。”时观知指着后面布上的两个字。 羊嬷嬷也不在意这种过于自负的称呼。 “卦仙,我想……” 时观知猜测:“先不急,你提前等在这里,看来是知道我。是之前的夫人介绍你来吗?” “是。” 她和少府监的夫人是旧识,来往虽不密切,但关系不错。她知道自己一直很在意王爷的事情,所以跟自己推荐了这个算命的。 少府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儿的存在。然而这事竟然被这个算命的察觉。 一旁一双粗糙的手握着一张纸递了过来,是隔壁摆摊的农妇:“那个卦仙,能先给我算吗?我们昨天先说的。” 羊嬷嬷看了一眼,往后退一步:“先来后到。”正好再让她看看这个人的能耐。 农妇感激的看向羊嬷嬷:“多谢。” 时观知接过农妇手里的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八字:“可以确定这两个八字没有任何问题对吗?因为你的儿子和儿媳没有来,我无法判断八字是否准确。” 农妇点头:“我家老头说没错,儿媳的八字我们还特意去问了一下接生婆。” 时观知掐算八字后,又观察一遍农妇的面相,她将写着八字的纸条折好还回去。 “三文钱。” “三、三文?”农妇心里能接受的最昂贵的就是三百文,他们全家半个月口粮钱。这也是和家里商量好的。 三文钱能买三个馒头,这么便宜吗? 怎么感觉不管对方说出什么结果,她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毕竟那位夫人花了三千两啊! 周围其他摊主抽空看戏,也愣住了。 之前询问过价格但觉得太贵的男人,直接站起来不高兴的质问:“怎么她问这个才三文钱!我问相似的问题,怎么要我一吊钱!她家跟我家差不多情况,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为什么要这么少?” “定价标准还和人有关。” 时观知冷漠开口。 这个人曾经将自己女儿淹死,面相上显示他中年有场大劫。然而他询问儿媳肚子里的是不是男孩,什么想法可想而知。 她知道他不会花那么多钱算命,才提出要那么多钱。 那人一脸不服气:“我和她有什么不同!你还多收男人钱?” “一个手上沾血的人向我提问,哪怕很简单的问题,价格也会飙升。”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男人气得要撸起袖子。 时观知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客气:“你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但被你亲手淹死。” “什么!”周围的人都震惊的看向了那个张牙舞爪的男人。 羊嬷嬷更是目光充满了厌恶。 本来气势汹汹的男人手一抖,面皮抽了抽。 这事她怎么知道! 农妇朝他呸了一口:“丧良心啊!你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你们有病啊!这女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我就从来都不信算命的!还是个女人!” 男人收拾收拾摊位,慌忙离开。 农妇掏出三文钱给了时观知。 时观知给了她答案:“下个月带你儿媳去看大夫,应该会有好消息。还有你面相子孙满堂,所以不必担心。” “真的?”农妇一下就开心起来,“好,我记住了!” 她回到自己摊位,脸上是藏不住的好心情。 羊嬷嬷看完整场戏,觉得越发玄乎。 虽然农妇家里的事情要下个月才能确认,可刚刚那个匆忙离开的男人,感觉被说中了。 上个她觉得有真才实学的还是国师。 羊嬷嬷重新走近,直接拿出写着八字的纸:“我想算一下这两个人的八字是否适合做夫妻。以及男方什么时候能康复。” 她主要是来看看冲喜能否让王爷苏醒,求个心安。 国师都和皇上说阮家女儿旺王爷了,八字肯定合适。 时观知不用看都知道她给的是哪两个人的八字。 不过自己的那份八字肯定是不准的,因为她的八字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她有记忆起,就是别人买回去的童养媳。 她看了一眼两个八字,瞬间背后发凉。 阮天和穆倩兰的亲生女儿八字是这个? 八字纯阴?而且刚好克百胜王的八字。 八字纯阴不代表不好,但绝对不会有人冲喜选择这样的八字女。 更何况女方八字专克男方八字。 这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八字准确吗?”时观知将纸递回去,让她再确定一遍。 羊嬷嬷不解:“当然确定。” 时观知长叹一口气:“抱歉,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不算。第二个问题可以算,你还算吗?但答案会说得比较模糊。所以只要你一千两。” 这个可不是她算出来的。 而是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管百胜王是什么情况,她都能救。只不过要看需要花费多少仙力,这个会影响时间。 光从百胜王八字来看,他这一生坎坷,拥有无穷力量,却在今年有一场死劫,渡不过就死。 指得应该是他昏迷的事情。 羊嬷嬷不解:“为什么第一个问题不能算?” “天机不可泄露。”时观知只能这样回答。 羊嬷嬷心中大惊,难道阮观知八字有大问题?是什么问题? “能透露一点方向吗?我可以给更多的钱。” “抱歉。虽然我是卦仙,但香火尚无,遭受不住天罚。”时观知朝着利己的方向编造。 羊嬷嬷深吸一口气:“那第二个问题能算,为什么答案却会很模糊?” 时观知只能摇头:“你要算,我可以给你稍微解释一下。” 羊嬷嬷明白了,看来解释就在答案里。 她从袖子里掏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我算。” 时观知接过银票:“这个八字的主人会在婚后得到康复的机会。只是彻底康复需要多久无法算出准确的时间,因为有很多因素的干扰。但他绝对不会出现你最担心的情况,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羊嬷嬷一下攥紧衣角,鼻子一酸,差点喜极而泣。 就算她对这个算命的还处于半信半疑的地步,但这个结果她愿意完全相信。 第20章 大宝贝啊 天不亮,时观知就被从床上拽起来。 今日是大婚的日子。 她打着哈欠看着穆倩兰派来的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 丫鬟本意是想用厚重的胭脂水粉将她脸上的红色纹路遮住。 “不用特意遮住。”晚上洗起来麻烦。 秋丰站在窗户外:“小姐,梳头的时候不应该是您母亲……” “很快就不是了。不用讲究这些。”时观知的头发已经盘完,开始插饰品,“你换身新衣服,把我给你买得书本衣物都装好。还有我桌子上的包裹也拿着。” 她需要带走的东西不多。 秋丰立刻行动起来。 他是小姐的人,自然要跟着小姐一起离开。 他只希望去了百胜王府后,小姐能被那里的人认真对待。还有希望百胜王活得久一点。 时观知将流苏云肩拿出来穿戴上,丫鬟们都看呆了,这是阮家给得吗? 在蒙上盖头前,阮梦蝶就像踩着时间来的,她从门口走进来。 只是面带微笑的她在看到时观知身上的云肩时,表情差点没绷住。 “妹、妹妹,恭喜你成婚。你身上的云肩是哪来的?” 时观知看着镜子里对称的妆造,总想再插一根簪子破坏一下。她喜欢整齐对称,但在人身上她却偏爱不对称的美。 阮梦蝶被无视,走得更近,想伸手碰一下云肩上的祖母绿珠子,看看是不是真东西。 “这是……” 时观知拍开阮梦蝶的手,也打断了她的话:“你来干什么?” 阮梦蝶深呼吸:“娘她怨你,我没能劝她过来,到底我们是姐妹,我就想替娘过来给你梳头,没想到已经不需要了。” 时观知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阮梦蝶:“那你来的真早,再晚点我就上花轿了。” 阮梦蝶看着时观知脸上惹人厌的纹路:“妹妹今天真好看,果然出嫁当天的女子最美了。只可惜你的夫君看不到。不然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暗讽一番后,她心里舒畅些。 时观知不愿告诉她,她去问爹。 “既然你这里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那我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地方。对了,大哥他在书院忙着备考,实在回不来。你别怨他。” 阮梦蝶以胜利者姿态,仰首挺胸离开。 因她的提醒,时观知回想起阮天大儿子阮子文。 他虽是庶子出身,但因为从小展现出读书天赋,阮天高兴的将他过继到穆倩兰膝下成为嫡子,用心培养。 阮子文为人稳重,被家里寄予厚望。他对什么都偏冷淡,时间都花费在学习上,也不太关注家里事。 第一个最反感她没文化的就是阮子文,似乎单纯厌蠢。 他像是隐形人一样不太参与家里事。 不过节,他都很少回家。 时观知曾以为阮家对她算公平的只有阮子文,后来发现他只是不在意她的存在,将她遗忘在角落里。 就像其他人讨厌她会有情绪,但阮子文对她只是单纯忽视。 她发现这一点后,曾经为了让他能将自己也当成妹妹,所以去书院门口找阮子文,想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 她特意告诉书童等阮子文吃饭时间再告诉他,怕打扰他学习。 但阮子文和朋友走出书院,她以为他是来拿食盒,就上前递过去:“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大哥喜欢。” 他看到站了很久的时观知,像是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皱着眉看食盒。 一旁的朋友客套的说着羡慕的话:“这就是你另一个妹妹?她还亲自来给你做饭,真羡慕你。” 阮子文像是解决了心腹大患一般,拿过食盒直接塞到对方怀里:“你喜欢给你吃,不然也是要扔。” 那个举动那句话,就像无形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让她僵在原地看他们走远。 时观知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 明明以前的事情都那么久远,但每一件似乎只要回想,都很清晰的感觉。 二叔和二叔母没住在阮家大院,不然她早就去找二叔母,算算她为什么要把没有血缘的自己找回来冒充。 “时间到了,三小姐请蒙上盖头上花轿。” 盖头落下,时观知被人扶着上花轿。 阮天看着时观知的云肩,表情难看。 这个绝对是羊嬷嬷送来的。 那天羊嬷嬷走了,他去问她羊嬷嬷给了她什么。 被她一句“送什么都是给百胜王妃的,你问什么?”给怼回来。 阮梦蝶此时也从阮天那里知道云肩是百胜王府的,心里只觉得时观知不过是提前把陪葬品穿上,没有什么好羡慕。 皇上亲自出席婚礼。隔着盖头,时观知只能看到周围很多小腿站在一起。 他们大多是看在皇上亲临才来。 时观知和代替新郎的公鸡拜堂成亲后被送入婚房。 外面是多么热闹,屋内的寂静就有多么讽刺。 羊嬷嬷握着时观知的手,道:“王爷躺在床上,你也不必这样坐着等到晚上。但盖头只能我替王爷掀开,你别见怪。等王爷醒了,我一定提醒他多补偿你。” 她帮时观知揭开盖头,再次看到时观知的面貌,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这孩子五官很漂亮,就是这胎记确实碍事。不过王爷不是看容貌的俗人。 “王爷都是我在照顾,你来也是享福,不用你做下人的差事。” 这婚结了,王爷究竟何时能醒。希望那个算命的真的说对了。 羊嬷嬷絮絮叨叨拉着时观知说了很多,才看了一眼屏风方向:“我让人来服侍你洗漱换衣。等会让人端来饭菜,你吃点。” 时观知提醒:“跟我来的那个男孩,他是我的下人,能不能给他单独安排住处。我想让他有个读书的环境。” “王妃你不用这样对我说话。您从现在开始,就是百胜王府的主子之一。放心,我会安排好。” 等收拾妥当,时观知让丫鬟离开。 她绕过内外屋中间的屏风,打算先给百胜王查看一下身体情况,判断一下如何治疗。 不知道自己现在恢复的这点仙力够不够查看清楚情况。 然而注意到床上躺着的人,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是大宝贝啊! 第21章 他胃口大 时观知看着床上人身上无法遮掩的功德和信仰之力,心跳加速。 重回这个世界后,只有此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激动的情绪。 百胜王,陌玄武。不仅身负大功德,还拥有充足的信仰。 她走到床边,看清床上的睡美男。 他眉弓与挺直的鼻梁勾勒出一道充满力量感的立体折角,在侧光里投下冷冽的阴影。 鸦青睫毛垂落若蝶翅振颤,唇色因邪气遮挡看上去稍显暗沉。 下颚线如淬火钢刃,一道半指长的细刀疤在右下颌骨的位置,中途断开后延续到脖子上一节指骨长度。 她可以想象这一刀本要将他头颅劈开,但他仰起头奋力朝后躲去,极其凶险。 因为昏睡无法正常进食,他看着似乎还消瘦了些,若是正常情况下,他的面部线条会更加顺眼。 时观知从来都是从算命角度看一个人的面相,极少仔细评判一个人单纯的相貌。 但这个人却让她用看宝贝细节的方式看待他。 他身上的信仰溢出,而他不懂如何使用,溢出的部分随着时间就会消散,但自己可以拿来转化修炼。 还有他身上的大功德,若自己让他苏醒,作为交换代价可以蹭到一点。 这不是大宝贝是什么! 十个储存灵气的玉石她都不换! 不过信仰之力就算溢出也不会脱离他,想要蹭到他身体无法储存挽留的部分,就要与他肌肤相触才行。 不对!在这之前,她是来给他做检查的! 完全跑题了! 时观知闭上眼睛深呼吸。 任谁突然得到一个稀世珍宝,都没办法保持冷静,她也一样。 这个人就是自己修炼路上最好的宝贝! 时观知反复深呼吸,终于将情绪平复。 她重新观测他面相。 父母……已亡故? 他不是皇上的老来子吗? 面相和八字也能匹配上,如果他不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八字没问题?难道是他娘让皇帝养别人的孩子? 这先放一放,反正无法立刻知晓真相。 他的面相有些复杂,不是太好分析。 性格肆意张扬,自信果断,但有自欺欺人倾向? 这些性格特点怎么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 前半和从话本中了解到的一致,但这样的人会自欺欺人吗? 而且面相显示他被许多人妒恨,看来想他死的人不少。但从他获得的信仰来看,想他活的也不会少。 陌玄武天生力大无穷,在灵气稀薄的世界却拥有体修最佳体质,真是罕见。 从被子里抓出他的手查看手相,生命线可以看出他此刻正对应性命危险,渡过去就能延续下去,渡不过就只能转到只剩下极短的岔路口。 而唇上淡淡的邪气…… 有人对他下了诅咒。 是口业方面的诅咒吗? 她对着他说了抱歉,伸手掰开他的嘴。 若是对舌头下口业类的诅咒,口中邪气会非常浓重。 她现在没开眼,看到的东西很有限,简单的遮挡也会阻碍她的目光。 确认口中邪气程度和唇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再度说了一声抱歉,掀开了被子。 他身上换上了红丝绸的亵衣亵裤,然而不算太宽松的衣物被肌肉撑起,让人感觉是不是衣服做小了。 明明有段时间不能正常进食,只能吃流食,他的肉体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果然是特别体质。 胸前浓重的邪气从衣服下面往外缓慢渗出,这是被功德之力压住了? 她看向他闭上的双眼:“要脱衣服检查,见谅。” 她解开他的亵衣,将胸膛露出。 胸腹肌群随呼吸掀起利落的棱线,精悍腰线延伸向下被裤子遮住部分。 天生体修的身体,若在修仙界能让人嫉妒死。 但这都不重要,邪气凝聚在心口,和功德之力较着劲。 若不是他身负功德护住心脉,他早就死了。 近期他的脉象日渐衰落的原因是邪气还在不断扩大,但他的功德他自己不会用,被动护体的力量快要压不住邪气。 果然是某种邪恶的诅咒,而且看起来不是爆发性的,而是日积月累的类型。 放在这个世界,这种诅咒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可以算是杀人于无形的狠手段。 但放在见多识广的她面前,也只是很好解决的小问题。 前提是她的仙力充足。 好在她无需担心仙力充足与否的问题,他本身就是仙力补给最好的选择。 “你的运气很好,我的运气也不差。” 他能成就她,而她能拯救他的性命。 有来有往都不亏。 她脱下鞋子上床,将床帘放下后,双手紧握他的宽大修长的手,感受着沾染到身体上的信仰之力,快速将其炼化为己用。 仙力充盈起来,她便开始利用仙力探入他身体中的脉络,用纯正的仙力绞散邪气后,一点点净化。 整个过程看着安静,却十分凶险。 这种方式不仅能兼顾炼化信仰之力和解决邪气,还可以扩展她的灵脉,除了危险且疼痛外,全是好处。 她有足够的能力,才敢这样做。 很快因为疼痛,她开始冒冷汗,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也飞快消耗她的精力。 可是她却只觉得愉悦。 在灵气匮乏的世界中,她终于感觉到有种接近正常修炼速度的真实感。 不过就算她想坚持更久,但能让她蹭到的信仰已经暂时耗尽。 信仰需要积攒,它就像滴水的水龙头。 时观知将水桶内积攒也能分给她的部分用完,只能等水滴继续蓄积到水桶中。 时间一晃就是夜晚,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人过来。 傍晚的时候似乎有人进来,但快靠近的时候发觉床帘被放下,就离开了。 她摸摸肚子感觉饥饿,穿鞋下去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糕点,捏起吃了两块,转身推门出去。 门口守着侍卫和丫鬟,他们看了过来。 此时远处很安静,今日的婚宴看样子已经提前结束。 “王妃,您醒了,请问是饿了吗?” 时观知点头:“对。准备些饭菜。” “请问您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按照王爷以前的习惯?” “我不挑食,就按照他的习惯吧。” 等她看到摆满的桌子时就后悔了。 “为什么这么多?” 丫鬟愣了下:“这是王爷的习惯,这还是照顾王妃吃不了那么多,每盘的份量都减半了。您吃不完吗?” 时观知指着这一桌子八个菜:“你是说百胜王他一顿能吃这些两倍?” “差不多。” 时观知脑中闪现那白白的胸肌腹肌,肉多所以吃得多,也挺正常。 “下次我自己吃三个菜足以。” “是,奴婢记下了。” 第22章 大吉不吉 时观知观察羊嬷嬷扶陌玄武起来喝粥,她眼看着羊嬷嬷把一盆炖得烂烂的肉菜粥,一勺一勺喂给他。 这人在昏迷情况下也没少吃啊。 只吃肉菜粥,那一盆她能吃快两天。 也许陌玄武他娘不是故意绿皇帝,而是怀了心爱之人的孩子,两个人都养不起,所以才找个冤大头? 玩笑归玩笑,时观知还是很好奇这个人身上的秘密。 不过以现有的信息算不出确切的答案。 羊嬷嬷将陌玄武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喂完饭菜带着时观知出了房间,让另外两个侍从进去。 “以后他们两个进去收拾的时候,你就出来。我想王爷不会喜欢让自己的妻子看到自己无助的一面。” 时观知觉得羊嬷嬷想的真的很周到。 羊嬷嬷看着黑夜,缓缓道:“刚刚喂粥的时候,我感觉王爷唇色好像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时观知心想:你没眼花。 心脉之外的邪气她已经一口气去掉三分之一。 心脉之内的邪气已经临近完全成型,她若是要根除就需要等自己的修为达到炼气二阶。 那时仙力总量必能一举将心脉中的邪气包裹起来。 若是不能将心脉之内的邪气一口气处理掉,怕它反扑对陌玄武不利。 就是不知道陌玄武的信仰之力能让自己蹭到的部分,多久才能重新积蓄出来。 王爷的婚房床很大,他静静躺在里面,时观知还剩很大的地方可以设置聚灵阵。 她将玉制流苏云肩放在阵眼,以体内仅存的仙力作为引子激发聚灵阵的效果。 在聚灵阵内打坐,感受灵力浓度从匮乏变成了有点但不多。 一夜过去,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天边展露,时观知也从修炼状态退出。 她下床伸展了下四肢,推开窗户呼吸外面的空气。 窗外是很陌生的环境,可却比阮家自在得多。 守在门口的丫鬟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走过来:“王妃,要现在洗漱换衣吗?” “好。之后由你带我在府里转一圈如何?” “这是奴婢的指责,只要王妃吩咐。” 百胜王府是除了太子府最大的皇子住处。 一品阮太傅的阮府只有这里一半大小。 王府内的风格很有陌玄武的特点。 张扬。 王府内专门有一处练武场,占地面积快赶上半个阮府大小。放置各种武器的架子就有两排。 时观知询问:“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丫鬟惶恐道:“王妃,小心受伤,这些都是专门为王爷制作的武器。不仅沉重而且十分锋利。不过您可以随便摸,您是王爷的妻子,有绝对大于奴婢的权利。” 时观知走上前试图拿起一把剑,结果抬起来一定弧度后就慢慢松手放了回去。 确实沉。 这重量她想自由挥舞,最少也要炼气六阶。 陌玄武得天独厚的力量,还真是让她羡慕。 力量是最有安全感的东西之一。另一个是钱。不过这种说法只针对有道德的人。 看了一圈武器,她发现真的是什么类型的都有,而且还全部都是为他特制的。 武器不仅是重量大,其他方面也都针对他做了专门的处理。比如硬度更高,韧性更好。 就拿他的弓箭来说,就让她看到了锻造工艺的极致。 普通弓箭根本无法让他用力,力气稍大就不是崩断弓弦的问题,而是弓体都要折。 羊嬷嬷看到时观知回来,开门见山道:“皇上托人来话,让你好好照顾王爷,不用进宫去拜见。等王爷醒了,你们再进宫一起拜见。皇上还是为王爷想得周到。” 时观知无所谓,不用走个流程,倒是省了事。 饭后,她准备上床在聚灵阵内继续修炼。 然而她发现陌玄武身上的信仰之力再度开始溢出,这一发现让她有些惊讶。 这么快? 她以为怎么也要一两天,只是一晚吗? 这种情况,要么是信仰他的数量庞大,要么是信仰他的人将他视为神明那般,信仰程度达到了顶峰,所以贡献的信仰不是水滴速度,而是流水速度。 她对这个人有些好奇了。 也许她该从其他方面打听一下这个人。 还有他获得这么多信仰的方法也许可以参考一下。 她也想要这么多信仰之力。 清理邪气的进度再次前进,时观知额头打湿的发丝黏在皮肤上,她闭着眼感受拓宽的灵脉成果。 灵脉拓宽,修炼速度也将提升。 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中午羊嬷嬷一脸兴奋的拉着时观知分享:“不是错觉,王爷的唇色真的看起来好转了!很明显!你有没有发现?” 她似乎很希望有人跟她一样的想法。 时观知模糊道:“好像是。说不定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转。” 羊嬷嬷感激的看着她:“一定是因为王妃你!那个算命的果然没骗我!” 时观知故作不知问道:“什么算命的?” 羊嬷嬷跟她细细说来,不过这些是她本来就知道的。 直到羊嬷嬷说:“等王爷醒了之后,我再去给她送些钱。她才跟我要一千两,按理说百胜王府钱更多,而且和性命相关,怎么能要这么少。” “她不是说价钱跟很多方面有关系吗?仙人肯定有仙人的衡量准则。不过你要是真想为仙人做什么,我觉得你可以推荐有烦恼的熟人去找她算命。” 时观知趁机给自己捞点好处。 羊嬷嬷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不过不一定是有烦恼,算命这东西不是能看到本人完全不知道的部分吗?我倒是认识不少可以推荐的人。” “我一会想出府走走。”时观知要去摆摊赚钱赚信仰,今日给自己算吉凶是少见的大吉,绝对有钱赚。 “我安排两个丫鬟……” “不必。我戴上帷帽不以真实身份示人,就出去走走。再带上秋丰,他很机灵。” 羊嬷嬷有些不放心:“那至少带上一个侍卫。” 两人讨论片刻后,羊嬷嬷磨不过时观知:“那你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时观知带着秋丰去了文楼外,给他钱让他去文楼里借书学习。 秋丰不会质疑时观知的任何事情,只是询问了句她要去的地方人多吗?安全吗?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便上楼。 只有成为更有用的人,他才能做更多。 时观知换上算卦形象,再次来到那处摆摊的位置。 然而大吉为什么撞见的是姜白文? 第23章 姻缘断了 姜白文看着手里的地址,再看看带着淡红色帷帽披着白纱的女摊主,真的是这里吗? 时观知坐在菜箱子上,即便姜白文站在这里有一会了,她也没有开口。 出嫁前一晚,她就让人告诉阮天,姜白文剩下的几节课她不要了,他自己看着解决。 秋丰的夫子,她另找。反正他对秋丰讲课也总带着情绪,再给秋丰学习带来负面效果,可得不偿失。 更何况她不打算在王府看到姜白文,很影响心情。 在姜白文还在质疑为什么算命的地址在这种地方的时候,隔壁卖鸡蛋的农妇反而先开口。 “公子你是来找仙人算卦的吧?是她。虽然是女子,但很厉害的!你来就对了。” 时观知转头看向农妇,为防止姜白文听出来抬高声线:“你在外面宣传了我?”不然姜白文哪来的渠道找到这里。 农妇乐呵呵道:“何止是我,我们这些摊主都往外说了。卦仙您可厉害了!” 她指着空着一块的摊位,“您昨天没来,所以不知道。” 在她侃侃而谈中,加上周围摊主插嘴补充,时观知才知道昨日这里发生了什么。 之前被她说淹死过自己女儿的摊主,大家叫他周赖子。昨日时观知没来出摊,周赖子却来了,还因为没看到她,就造谣她自知瞎说话,害怕被他拆穿才不来。 他妻子昨日来附近买米面,顺路给他送个刚出锅的菜饼。就有人问她妻子是不是生过一个女儿还死了。 他妻子很惊讶,因为他们换了住处,就是想忘记难过的往事,这事应该只有当初村里人知道。提问者继续问孩子怎么死的,总不会是淹死的吧?周赖子当场应激破口大骂提问者。 也许最懂周赖子的人莫过于枕边人,他妻子感觉不对,问周围热那他们怎么知道的。大家就把卦仙所说告诉他妻子。 妻子僵在原地,脸色惨白,不出片刻拿起一块木板朝着和人吵架的周赖子拍了过去,要跟周赖子拼命。 原来她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刚出生没多久被周赖子抱出去。 父女两个不慎掉入池塘,孩子捞出来早就死了,周赖子哭的老惨了,说都是他的错,但他也差点淹死。 但这些都是周赖子一个人的说法,池塘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众人看他们夫妻的情况,想也知道应该是说对了。这下他们都开始跟来买东西的客人聊这八卦,回家也跟周围认识的说。 这事就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了。 “公子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这事,才慕名而来吧?没找错,就是这位仙人。”农妇揣着手热情推荐。 姜白文确实是听家里下人对话,所以想来看看。 但他本以为对方就算是女子,也会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你学算卦多久?” 姜白文可不觉得这是短时间能学透的事情,可周围人的话中充满了对她的信任,所以他还是选择留下看看。 “你认为我太年轻,不值得相信?”他的想法很容易看出来,时观知尾音总在阴影里打个卷儿,每个字落下都让空气凝成冰棱,“可你如何确认我的年龄是你所认为的那般?” 姜白文看着遮挡严实的对方,声音怎么听也不像老人。 农妇在一旁仿佛捧哏:“仙人肯定不会老的。你一看就是读书人,你信大娘的,她真的算得很准。而且你看着也不是很有钱,只要问题简单,没几个钱的。” 他小指外侧微凸处泛着常年握笔的淡茧,她儿子以前读书写字也留下这样的茧子,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气质就像是读书人。 姜白文想着来都来了,最终将提前准备的生辰八字递给她。 “我想让你算一下这个生辰八字的人,和纸上提及的女子是否有缘。”他说得很含蓄。 以前他因为阮梦蝶有婚约,只能默默守在身后,但现在不同。 来算卦也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信心。 她接过纸并询问:“是男女之间的缘分吗?” “正是。” 她看着上面姜白文的八字。 专情的情种,但姻缘和之前的面相一致。 要她总结,就是专情的傻子。 而纸上还写着“阮梦蝶”,他写在纸上给她看,而不是直接说出来,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只有你的八字,却没有女方的。女方也没有出现,你是为了故意为难我吗?” “她很有名,你怎么会没见过?根据面相不就可以了吗?” “先不说我见没见过。不是你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见过就行。哪怕我见过,面相这个东西也会随着时间改变。” 姜白文为难起来,阮梦蝶不是阮家女儿,所以她的八字根本不知道。 “不能通过其他方式吗?你不是自称卦仙吗?” 时观知还真有办法,但如果要这样算就需要耗费仙力。 他倾家荡产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为他消耗仙力算卦的事情,毕竟姜家钱多,可以换一些灵气较多的玉石。 “公子,没有你这样的。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你这跟让人点石成金有什么区别。” 农妇本来还因为姜白文读书人的身份,真心希望他能在卦仙这里算卦,得到有用的答案,但他怎么这样。 时观知开口:“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算你的姻缘。你算不算?” 姜白文思考良久:“算。” “你的姻缘只有一句话,价值二两。”时观知报价。 姜白文了解过对方的报价,所以她果然没有真材实料吧。都看不出自己身价多少,算姻缘竟然才这么便宜。 然而他不知道,报价这么低是因为时观知明白,就算给了他答案,对他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才不值钱。 对他来说,二两和农妇的三文没有区别。 而周围的摊贩却觉得好贵啊。 是因为算姻缘昂贵,还是这位穷书生根本不穷? 姜白文将银两放在箱子上,时观知拿起收下,开口:“你的姻缘被迷雾遮挡,且你和你正缘的姻缘线已断。” 第24章 初次见面 姜白文听不懂前半句,但后半句却很好理解。 这人果然不靠谱,竟然说这种奇怪的话。 “你是说我喜欢的人无法和我在一起?” “正缘不一定是你喜欢的人。而是最有缘分且最合适你的人,可以看成上天安排。不过正缘也有可能变化,有很多情况。而你之前的正缘和你再无可能,现在你没有正缘了。” 姜白文松了口气,正缘有没有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是阮梦蝶。 “你说迷雾是什么意思?” “你的姻缘中,似乎存在被迷惑的情况。” 姜白文还是听不懂:“什么意思?” “更为具体的你要是想算,价格你出不起。”她如实说道。 姜白文听明白了,她就是算不出来,或者说忽悠不出来了,所以直接用钱吓退自己。 果然白来。 他不在意二两银子,只是不喜欢这个人给出的答案。 最有缘分且最适合的人,如果阮梦蝶不是他的正缘,那其他人就更没有资格。 看着姜白文离去,时观知也不在意。 姜白文来到文楼。 今天说有绝版书在文楼限时展出,他过来看看是什么内容的书。 有段时间没来,他看着挂在墙上多出的一幅作品。 上面是一幅画配上一首诗词,内容引人入胜。 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既没有署名,也不是认识的笔迹,是新人吗? 他找人打听了一番,却被对方讲述的内容震惊。 “你是说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五天前参加文楼活动?” 五天前不就是……梦蝶小姐? 姜白文眼中泛起爱慕的光,他抬头看向那幅作品。 难怪他会觉得这幅作品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原来是她的。 那天她出来的原因是参加文楼活动吗?她是想要隐瞒这件事情,当时才没有正面回答自己。 因为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在“昏迷”期间来参加文楼活动。 “怎么?你认识这女子是谁?透露透露。”旁边的人连忙凑近小声追问。 姜白文仿佛怀揣巨宝却要小心掩藏的人:“不知道,只是觉得很震惊。”他说完便走开去楼上看绝版书。 本来因为神棍乱说话,他的心情有些不好,但现在天晴了。 排队看完绝版书籍,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他下楼打算回家,看到了站在文楼门口的时观知。 成婚后的她却并没有人妻的气质,反而好像和之前一点也没变。 他注意到时观知在看自己,微微皱眉。 都已经嫁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来故意偶遇自己。 “你……” “小姐!” 秋丰从姜白文身边跑到楼下。 随着他下去,时观知的目光也随着移动,姜白文一愣。 这小乞丐怎么在这里?她是来找他的? 时观知觉得今天还挺晦气的,竟然连续遇到姜白文两次。 大吉在哪里? 她的算卦能力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一向对自己卦象绝对信任的她,竟然忍不住开始怀疑。 “我们现在回去吗?”秋丰跟在时观知身后走到街上。 “等会,我有想买的东西。” “阮观知。”姜白文站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 秋丰先停下回头,眉头微皱。 时观知转头:“白先生似乎白读书了。尊卑有序,你该称呼我为百胜王妃。”说起来该找阮家改姓退家谱。 姜白文走近,表情有些复杂。 “我想我们不必那么讲究,我是你的夫子。” 时观知:“已经不是。你这么说,倒是让我觉得你不想行礼,而我现在就是很想看你行礼怎么办?” “你别太过分!”姜白文眉头皱紧,脸上充满了抗拒,“到底师生一场,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情况。” 时观知嗤笑:“现在关心?我去替嫁的时候你怎么不关心?” “!”姜白文受惊般看向四周,确认没有人听到,才怒视时观知,“你怎么能在外面这么说!你如果因为我不喜欢你而讨厌我可以,但我们之间的事情和阮梦蝶没有关系。你不要总是提到她!这样只会显得你更让人不喜!” 话音刚落,一个柑橘从后面砸在姜白文头上。 他捂着头回头,而弹开的柑橘落在时观知手里。 “姐?”姜白文极轻的声音,落在时观知耳中。 “你在对美人说什么难听的话。还大呼小叫的。”姜雨薇带着丫鬟和侍从走了过来。 时观知拿着柑橘看向姜雨薇,这人她听说过,但见面还是第一次,她似乎经常不在城中。 姜家嫡长孙女姜雨薇很有名,她出了名喜欢美人,男女都是。而且她不嫁人,只收侍君。 她和姜白文的面相来看,是同父同母亲姐弟。 面相上显示天生不能生育,极为博爱,近期可能犯小人。 姜白文朝着姜雨薇挤眉弄眼,生怕对方直接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世。 姜雨薇白了他一眼,毫无兴趣的越过他,看向时观知:“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美人不必理会。” 时观知感觉她在和自己说话,但称呼又好像不是,所以她没开口。 姜雨薇走近:“美人好生高冷,和你特别的美貌十分般配。” “?”时观知这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其他人,所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美人称呼得是自己? “J、你瞎了吗?”姜白文将姐字吞了回去,无语的开口。 一向审美极高的姐姐,突然叫这么一个人为美人,他真是听不下去了。 姜雨薇不理他,看着时观知:“你就是阮家接回来的那个女儿吧?之前有所耳闻,但传闻果然离谱,竟然把美人说成丑八怪。要是知道传闻是假的,我早就一睹芳容了。” 她朝着时观知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姜雨薇。” 时观知将手里的柑橘放在姜雨薇手中:“我叫时观知。为什么叫我美人?” 她的手要缩回,却被姜雨薇双手一把握住:“哎呀,美人怎么会有一双略糙的手,是什么人暴殄天物,真是令人气愤!美人就是美人啊,你的美丽独一无二,我若是男子,真想娶回家。” 时观知不太适应她的热情和亲近感,将手抽了回去。 但这个人给她带来了全新的一种感受,像春雪初融时指尖触到溪水的清冽与暖意,令她有些局促。 今日的大吉所指难道是她? 第25章 朋友相约 时观知平复陌生的情绪。 对于她脸上奇怪的纹路,她见过厌恶、冷漠、故意无视、不在意的目光。 但唯独这个人竟然喜欢这种与众不同。 她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虚假之意,才是令她惊讶之处。 姜白文站在姜雨薇身后,无可奈何的表情下,还隐藏着一种荒谬感。 他姐今天是怎么回事? 时观知故作不知的询问:“你和白先生认识?” 姜雨薇露出一丝疑惑:“白先生?”显然她对这个称呼并不习惯。 “认识。”姜白文生怕他姐说错什么,抢答道。 刚刚的举动,怎么也无法说不认识。 姜雨薇回头看了一眼姜白文,不愉快的啧了一声。 她再度看向时观知:“不太熟,见过几次。他是读书人,我家里人都从小要读书,一个圈子的,难免认识。不过我和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聊不到一起去。” 她有种恨不得偏清关系的感觉。 她话题一转,将手里的柑橘上下抛接:“不过他让你不开心了,不知我可否有这个殊荣,请美人赏脸去看唱戏,转换一下心情。” 秋丰狐疑的歪着头,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生错了性别。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办。”时观知不讨厌姜雨薇的亲近感,只是有些不适应。 “是什么事情,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看到美人遇到不讨喜的人,肯定心情不好。我想让你高兴一些。” “喂。”姜白文无语极了。 她可真是他亲姐,胳膊肘往外拐。对她那些男人,她都没有这么对自己。也不知道她看上阮观知哪一点。 时观知思考了片刻,觉得还真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帮忙。 她将手搭在秋丰的肩膀上:“我想给这孩子找个教他读书的夫子,最好除了基础的识字算术这些,这位夫子还在经营生意方面可以给他启蒙。” 想来姜家一定有符合这样条件的人。 姜雨薇目光落在秋丰身上:“美人是想带这个孩子步入行商吗?”她抬头对着时观知一笑,“这个事情很简单。找我你算找对人了!到时候我让合适的人去百胜王府找你?” 时观知点头:“好。不过原来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才一直美人美人的叫。” “美人是雅称。所有美丽之人都值得被称赞。叫王妃也太生疏了。不过若你喜欢,我可以立刻改口。你的想法才最重要。” 时观知一板一眼:“没外人时,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我刚刚也介绍过我的名字。但需要注意身份的场合,还是该尊卑有序,否则落人口舌。” “我就知道美人大多都是人美心善。你这样的身份,却愿意让我这样的商户之女直呼其名,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过有的时候为人还是要该锋利的时候锋利,否则就会被不知好歹的人欺负,比如那种。” 姜雨薇指着身后的弟弟,语气十分嫌弃。 姜白文最初只是想询问百胜王的情况,毕竟百胜王死了时观知也好不到哪去,他也是看在这几年的师生份上。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看时观知这不很好,还结识了他姐。 他留在这里,他姐只会为了博她认为的美人一笑,频繁把自己拎出来鞭挞。 姜白文转身离开,姜雨薇道:“下次我能邀请你一起出门吗?明日如何,现在正是观赏牡丹的好时候。” 就在她看出时观知似乎要婉拒的时候,她改口,“赏花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我想多选几个教书先生让你挑选一下,再让你觉得合适的上门。” 时观知原本打算明日去阮家把退家谱和改姓的事一起办了,但秋丰的事情也很重要。 “明日上午?” “你答应了?那我明天去百胜王府找你。我先回去把你的事情办好,明天见了!” 姜雨薇笑着转身摆摆手,带着她的人离去。 时观知看着她走远,才低头问秋丰:“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是个奇怪的姑娘,不过眼光很好。看起来她真的很想和小姐做朋友。”喜欢小姐的人眼光当然好。 时观知有些迷茫:“朋友?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没有过朋友,不知道朋友是不是这样。 秋丰摸摸后脑勺:“她不是想要增加和小姐相处的时间吗?爷爷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玩的人,是想和我成为朋友的人。” 时观知还是很难明白。 晚上,时观知针对邪气继续进行清除。 结束后,她对他的情况进行确认,再有一天就可以开始准备突破二阶,进行根治。 她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突然仿佛自言自语问道。 “你有朋友吗?朋友是什么样的?” 昏迷的陌玄武显然也不会给她答案,而时观知也不是真想他回答。 回阮家前她是被倒卖的童养媳,回阮家后周围的人眼中只有阮梦蝶。 秋丰所说的朋友标准,她没有遇到过。在修仙界那一世,她几乎都在师父身边,她抗拒和其他人有接触。 姜雨薇确实是第一个想要多和她相处的人,而且也不带利益的目的。 “是神奇又新奇的体验。”她喃喃道。 姜雨薇一大早就来到百胜王府外找时观知,跟在她身后的人,每个都相貌不错,很符合她喜欢美人这一点。 时观知这次没有拒绝羊嬷嬷的安排,按照王妃的出行规格配备了丫鬟和侍卫。 “新的一天看到你,感觉今天心情都会很好。你喜欢坐马车出行,还是徒步过去?” “马车。我们带这么多人,太引人瞩目。” “好啊。那我能和你坐一辆马车吗?”姜雨薇往旁边走了一步,站在时观知身侧。 时观知指着姜雨薇来时的马车:“你不是有?” “一个人多无聊。路上能说说话。牡丹园离这里也不算太近。不行吗?”她还拿出几张记着教书先生信息的纸张,“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给那个小弟弟选个什么样的教书先生。” 时观知同意:“好。” 姜雨薇开心上了马车,将手里的纸张递给时观知:“你先简单看一遍。他们都符合你要求的那些条件。” 时观知翻看后,一眼就相中其中各方面都突出的五十岁老者。 姜雨薇注意到她的想法,便开始介绍这位:“他教学能力突出但也教学严格,若是感觉学生太笨,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除此之外,他确实非常值得选择。” “就他了。” 姜雨薇:“那剩下的包在我身上。” 时观知转过头问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第26章 姐弟争论 时观知还是很难相信这个人什么都不图,就这么积极主动帮助自己。 像秋丰向着自己,是因为自己先给他带来了更好的生活和未来。 像农妇向着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卦象满足了她的愿望且其他卦象让她看到了准确性。 可是姜雨薇是为什么? 总不会真的是因为她的样貌吧? 姜雨薇博爱这一点,不管是她的传言还是面相都可以证明。 但她是真的喜欢自己这种样貌?只因为样貌就对自己这么好? 时观知觉得难以相信。 她可以尝试用算卦得到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又抗拒。 师父曾经劝过她,不要把一切都用算卦来解决,她太过依靠卜卦来行事。 姜雨薇有些疑惑的看着时观知:“没有。难道我在什么地方表现出需要帮助的样子吗?” 随即她恍然大悟,拍手道:“难道是因为我帮你找了合适的教书先生,你觉得欠了我的,所以也想帮我做点什么?不用的,我和美人交朋友,这点小事就要回报,还叫什么朋友?” 时观知:“我听说你近几年经常不在城中,常常外出难道不是在寻找什么吗?” 姜雨薇十分钦佩:“原来你不仅外貌是优点,就连头脑也这么聪明吗?只是这样就推理出这么多。” 她也没有隐瞒:“我确实是出去寻找一个答案。多次出远门,也是为了让家里人彻底放下。我现在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她是找了很多大夫,都告诉她没办法吗? 先天性的不能生育,连她都没有办法。若是在修仙界找师父解决,也许还有一点希望。 这样的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大多数人可能都无法接受。 “若你什么时候有需要我帮助,可以找我。” 姜雨薇扬起嘴角:“所以我可以当做你是将我当成朋友了吗?” 时观知不解:“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我们只见过两次,之前全然不熟。” “做朋友哪有那么多想法。因为很喜欢你这个人,所以想和你做朋友,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时观知还是不太明白,但她觉得无需再问,对方的想法很清晰坚定。 “你近期多注意身边的人。”时观知提醒她。 她身边有小人会在近期对她不利。 姜雨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牡丹园正值人多的时候,许多小姐夫人都会结伴赏花。 但人在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总会和八字不合的人遇到。 阮梦蝶在几个小姐公子中间,如同众星捧月,姜白文也在其中。 两拨人从不同的路上汇聚在同一条岔路口。 姜白文看到姜雨薇和时观知在一起,抬手扶额。 他姐还真是把鱼目当明珠了。 不过今日有阮梦蝶在,他姐总该能分清鱼目和明珠。 “妹妹。”阮梦蝶再度见到时观知心情复杂,光是看到她身后的王府侍卫,就和跟着自己的侍从不是一个档次。 围在阮梦蝶身边的几位小姐,很难认不出时观知是谁。 姜雨薇语气古怪的问时观知:“你和百胜王的成婚是皇上亲眼见证的吧?” “是。怎么了?” “那就奇怪了,这些人正面遇到你,竟然不知道行礼问好,看来是不承认皇上的认证。” 这话直接把阮梦蝶等人脸上的血色都吓退三分。 “见过百胜王妃。”他们纷纷行礼。 姜白文皱着眉看着姜雨薇,他和阮梦蝶都没有立刻行礼。 姜雨薇瞪了一眼他,朝他做口型“姜白文”。 姜白文看了一眼阮梦蝶,也俯身行礼。 阮梦蝶一下就成了十分显眼的那个人,她只好立刻行礼。被抓到不行礼的罪名,她还承担不起。 姜白文行完礼看向姜雨薇,抬手介绍阮梦蝶:“姜小姐,这位是阮梦蝶小姐,你们应该也是初次见面。” 姜雨薇哦了一声,转头和时观知说话:“你这么特别的美貌应该没人见过后会忘记,看来可能是知道你成亲的人太少了。你以后应该多出来走动一下,让大家都认识你。” 时观知被姜雨薇逗笑。 姜白文看着姜雨薇无视自己心爱之人,震惊开口:“姜小姐。早就听闻姜小姐善待美人,难道你没看到这里最美的人吗?” “看到了,这不是在这里吗?”姜雨薇双手朝着时观知一摊。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看姜雨薇的表情简直充满了吐槽欲望。 姜白文咬了咬牙,认为他姐是故意的。 “呵呵,姜小姐真爱开玩笑。” 姜雨薇挑眉:“我只和美人开玩笑,你不算。” 弟弟不讨喜的时候,就是用来欺负的。 时观知隐隐感觉他们姐弟对立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于是伸手拽住姜雨薇的手臂,摇着头说道:“没必要。去看花吧。” “等一下!”姜白文看向姜雨薇,“之前姜家想要邀请我去做夫子,这件事情我想和姜小姐单独聊聊,去那边可以吗?” 姜雨薇看向时观知:“等我一下。很快。”有人欠揍了,她去收拾一下。 姐弟二人走远。 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姜白文眉头紧皱的看向姜雨薇:“姐你什么意思?你眼光奇怪就算了,为什么故意那么说阮梦蝶?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你那么说,让她多丢脸。好像她比不上别人一样。” “那个就是你喜欢的人?”姜雨薇转头看向远处那些人,“你的眼光真普通。” “阮梦蝶是城里公认的美人,你一直以来眼光不是很正常吗?怎么遇到阮观知就突然瞎了一样。” “你说谁瞎了。再说一遍。”姜雨薇表情严肃。 姜白文紧了紧唇角:“你睁眼说瞎话,还不允许我说点什么了?” “我喜欢美人,但不喜欢如此普通的美人。更不喜欢只有美人皮,没有美人心的。婚约换人,作为受益者的她,我可不觉得她多清白。姜白文,你的脑子喂狗了吗?” 姐弟争论期间,阮梦蝶询问时观知:“妹妹,你的夫君近日可还好?可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 第27章 人没珍惜 阮梦蝶的话让众人想起时观知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环境。 虽然现在她顶着百胜王妃的身份,但她的性命也和快死了的百胜王绑定。 时观知将视线落在阮梦蝶身上,眼底淡漠:“那你打算怎么帮我?是找到治好百胜王的办法,还是阮家打算向皇上进谏,改变皇室殉葬的规矩?” 阮梦蝶当然不可能帮她,也做不到。她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却没想到时观知竟然直接把话捅破。 “妹妹,我很想帮你,可是这两件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就是啊,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梦蝶吗?”阮梦蝶身边的朋友眉头皱紧,指责时观知。 时观知勾勾嘴角:“我现在只需要这两种帮助。但有人都帮不上,还是要凑过来说帮我。不如你们站在我的位置好好想一下,这是真心还是假意。当然如果真笨到这种程度,我可怜你们。” “你怎么说话呢!”有人大脑根本不处理听到的信息,就下意识维护阮梦蝶。 也有人保持沉默在思考。 阮梦蝶抓紧袖子,朝着时观知低头:“妹妹,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我跟你道歉。” “梦蝶你也是关心则乱,有什么错。我们去看牡丹园今年限定绢花,不和她在这里斗嘴。今年的限定绢花,肯定还是你的。毕竟你是城中最优秀的女子。有的人只能干看着,毕竟脑子空空。” 时观知多看了两眼说话的姑娘,这个应该是阮梦蝶朋友。 面相虚荣爱攀附,但重孝护短,今年有被信任之人背后捅刀的劫难。 “你叫什么?”时观知不认识这个人,阮梦蝶身边的人太多,她无法全记住。 “百胜王妃这是打算记仇吗?那你听好,我叫吕珏。我没做错任何事情,什么都不怕!”吕珏是否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但也要梗着脖子。 阮梦蝶拽了拽吕珏的手,抬头看向时观知:“妹妹,她只是说话有些急躁。我替她道歉,不如我们一起去看限定绢花。” 吕珏不高兴的跺了下脚。 此时姜雨薇和姜白文回来,时观知看向姜雨薇不太好的脸色,问了句:“怎么了?” 姜雨薇摇摇头,对她露出微笑:“没事。” 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说出他才是姜家未来家主的话来伤害她。 果然还是小时候打少了,应该早些时候把他头发剃光。 牡丹园每年牡丹盛开的季节,就会选出最美的一朵花,按照这朵花的样子制作一朵独一无二的绢花,在来年拿出来做活动奖励。 活动内容是以牡丹为主题作诗一首,不过只有女子可以参加,由现场有学识的男子来投票,获胜的人可以得到那朵绢花。 阮梦蝶今日来就是为了这朵绢花,早就在家中想好了诗句。 “粉瓣轻摇呈媚态,绿枝微颤舞春风。” 姜白文眼中只有阮梦蝶,一句诗词在他耳中如同仙词。不愧是在文楼留下墨宝的人。 姜雨薇看着摆在台上的牡丹绢花:“真美。” “你喜欢?”时观知看她。 姜雨薇理所当然:“我喜欢所有美丽的东西,更何况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一样。” 时观知抬手:“独占人间称国色,花开便引万眸倾。” 她一开口让所有人震惊不已。这样的诗词是时观知能说出来的吗? 阮梦蝶也十分诧异,她记得白先生说过阮观知在学习方面没天赋。 姜白文才是最差异的,因为他最清楚对方的文学程度。这种诗词是他姐告诉她的吗?不对,他姐他也了解,没有这样的文学造诣。 但她的作词却远超他想象,令人惊叹。 姜雨薇有些诧异的看向她:“你不是说你对这个没兴趣吗?” “你不是说喜欢?若能得到,给你。” 时观知觉得这东西的价值是人们赋予的比赛赢家的殊荣。但姜雨薇若是喜欢,可以当做她帮忙找老师的回礼。 姜雨薇本来因为姜白文有点差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刚认识的美人,为了自己要争夺一件物品,真是令人开心。 后续其他人的作诗都不太理想,在场的人都能看出赢家会在阮梦蝶和时观知出现。 而在场经过投票,两人票数平均,只剩下姜白文一人。 姜雨薇发现剩下的是姜白文时,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而时观知则是已经明白结果,给姜雨薇准备其他回礼好了。 姜白文可以直接投票,他却点评了不是那么公平的理由,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谁。 “这个活动是以牡丹为主题,阮梦蝶小姐是从牡丹外貌姿态描述,更为贴合。而百胜王妃所说的国色,这一点见仁见智。所以我认为阮梦蝶小姐的诗词更符合主题。我投给她。” 姜雨薇额头青筋一跳:“阮梦蝶所描述的样子,很多粉色的花都可以对应上。怎么就……” 姜白文不急不慌开口:“我有投票的资格,自然以我的想法来判断。如果姜小姐觉得我没有资格,可以和我比作诗,若我输了,这一票就听你的。” 姜雨薇被这个弟弟气个够呛,她的天赋不在读书上,自然比不过他。 “尊重规则。”时观知拉住姜雨薇,“去看花吧。” 没必要因为她导致姐弟吵架。 他们关系其实不错,要是因为她被破坏,她可就要沾因果。 “妹妹。”阮梦蝶拿到绢花,从人群中走到时观知面前,双手捧着绢花,“妹妹喜欢,就送给你吧。我帮不了你其他的,但我希望能做点什么。” 本来早就结束的话题,让她再度绕了回来。 人群中出现赞美阮梦蝶的声音,也有小声嘀咕时观知不适合这么漂亮绢花。 “你确定送给我吗?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时观知一反常态认真问。 她的反应有点出乎阮梦蝶预料,但阮梦蝶不能反悔:“是的。送给你。” 时观知直接拿过绢花,转身对着姜雨薇:“我给你戴上?虽然短暂属于过他人,不过没人戴过,还要吗?” 姜雨薇笑道,将身体前倾:“那就拜托你给我戴上了。” 姜白文用那种站不住脚的自欺欺人理由,最后这花人家也没珍惜啊。 第28章 突然醒来 阮梦蝶看着绢花被拿走,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不能白白损失,做戏还是要做全。 “妹妹愿意收下就好。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 “梦蝶,那明明是你的东西,你善良才让给她。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迷惑了姜家大小姐。她还借花献佛。” 吕珏愤愤不平。 这么一来,好处都让时观知得到了。 姜雨薇眉头微皱,不等她开口,时观知就拽着她离开。 她不觉得有必要和这样的人多费口舌。 姜雨薇抬手摸了摸绢花:“你真不在意他们这么误解你?” “为什么不是你误解我?”时观知看着她。 “我误解你什么?” “说不定他们说的才是真的。” “你是指你迷惑我?唔,这一点倒也没说错,美人确实容易迷惑我。但我也不是傻子,真就只看一眼外表。” 姜雨薇很坦诚的举例, “我有四个侍君,他们外表都非常不错,可我见过外表好看的多了去,但我为什么只选他们?当然是经过筛选。 我想朋友也一样。即便相处时间还很少,但我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很多信息是可以从其他方面推断出来的。” 她说完歪着头看向时观知:“我发现你很不愿信任我对你的亲近,只因为你这个人。你在抗拒别人接近你吗?” 时观知:“府中还有事,我想我要先行一步。” 姜雨薇看着她带着人离去,转头对着身边的丫鬟开口:“让顺子想办法进阮家调查一下时观知在阮家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好的小姐。” 夜晚星象蕴含许多信息。 时观知让丫鬟去告诉羊嬷嬷,后天开始要连下三天大雨,若有近日需要晴天完成的工作,尽快在明日结束。 丫鬟略带疑惑的去给羊嬷嬷转达。 时观知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将陌玄武的手握在掌中,开始清除邪气。 她没看到躺着的陌玄武睫毛颤动了一下。 除了心脉上的邪气,其余全部清除,他身上可蹭的信仰之力还有剩余,时观知也不浪费全部炼化。 她退出修炼,内视丹田确定自己的修为,这两日可以尝试冲二阶。 她转身将床帘挂起来,准备下床穿鞋,叫丫鬟进来送水。 然而身后毛骨悚然的感觉刚窜到后脑,她的头就天旋地转被狠狠摁在床边,两只手也被禁锢在身后,有只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膝盖顶在背后脊椎上,痛得她感觉骨头要断掉,忍不住叫出声。 “啊!” 门口的丫鬟听到声音不对,以为是王妃摔倒,直接推门进来。 “王妃你怎么了?” 她们从外屋屏风处绕过来,看到内屋床上的情况,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王、王、王爷醒了!” “快去叫羊嬷嬷!” “王爷,你在做什么?她是王妃啊!使不得啊王爷!” 屋内乱成一团。 陌玄武听清楚最后一个人的话,抬头看向丫鬟:“王妃?本王怎么不知道?”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晕倒前,对他来说好像断裂的记忆突然连接上,环境突然改变,身边突然出现陌生人。他不记得自己晕倒,记忆像是突然断开。 时观知想要挣扎,但是无法撼动分毫,这人力气太大了。 自己稍微动一下,反而吃痛的更狠。 仿佛禁锢自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块玄铁。 “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时观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他会突然醒过来,也许是功德之力压过了剩下的邪气,也许是他体质特殊,散乱的邪气消失,压不住他的意识。 这人是以不损伤自己骨头的限度动的手,但太疼了。 “哦?你怎么不客气?”陌玄武的声音从后脑勺高处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时观知皱着眉,将仙力凝针,从自己体内刺入陌玄武的掌中。 陌玄武肌肉抽搐一下,条件反射张开五指缩了一下手,但只是一瞬又握了回去。 “什么扎我?还挺疼。”陌玄武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疼痛感像是从掌心一下窜到小臂。 时观知有些惊讶这人的忍痛能力和反应速度,他松懈的时间自己根本来不及挣脱。 怪不得写他的话本用怪物二字形容他。 对这样一个世界来说,他确实配得上这个词。 “王爷!”羊嬷嬷看到陌玄武醒来,瞬间红了眼眶,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跑到床前,“您昏迷一个多月了,是与王妃成婚冲喜才成功醒来。您快松开啊!” 陌玄武挑眉:“本王记得未婚妻不是她。” 羊嬷嬷拍腿:“这事……哎,造孽啊,王爷您先松开,让嬷嬷我慢慢跟您解释。” 陌玄武松开时观知,曲折一条腿坐在床上,手臂搭在膝盖上。 “说吧。” 羊嬷嬷上前伸手扶时观知起来。 时观知下床回身看向陌玄武,他的眼睛很透,她眼中他的瞳仁因功德之光流转鎏金之色,细碎的光尘仿佛沉淀在眼底深处。 时观知瞥了他一眼,转身叫上丫鬟:“带我去浴池。” 羊嬷嬷和陌玄武应该需要很长时间来说明白。 毕竟一个多月的时间,有很多信息需要补充。 “是,王妃。” 时观知脱掉衣服,浸入温热的水池中,一点点打湿头发。 她看着有些红的双手腕,猜测被压住的肩膀那里应该也红了。 但他用得都是巧劲,明天不会青,就不浪费仙力治疗了。 趁着连续大雨前,明日把和阮家的关系彻底断了。 她可不想再听阮梦蝶一口一个妹妹了。 洗完澡,她才开口叫人:“帮我把巾帕拿过来。”裹上头发好出浴池。 丫鬟双手捧着巾帕刚要往浴池走,就被一只手拿走巾帕走向浴池。 她抬头一看竟是王爷,立刻懂事的退出去。 巾帕从头顶递过来,时观知刚抬手接,却认出拿着巾帕的那只手是自己连续几日握着的那只。 她猛地拽下巾帕挡着胸前,也不管巾帕很快吸满水。 她额头微微鼓起青筋,有什么话不能等她出去再说吗? “王爷……” 她刚开口,陌玄武蹲在她身后,磁性的声音带着冷意和拽意问道:“阮家胆子很大,连本王都敢糊弄。要不把他们满门抄斩吧。你觉得如何?”